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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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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典崑愣住半晌,心想也是,这天都黑了,他一路疾驰而来也累的够呛,不如先休息上一晚,反正天也塌不下来:“罢罢,今夜便在你营中休息一夜。”
梁军驻扎在陔陵以西二十里不动,各级派驻的策应使几乎无事可做,除了陪同梁军将帅视察各军各营,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两个月多来几乎天天如此。
百里燕不拘泥于姬通的约束,姬通也约束不了他,除非是不想要一等一的兵器了。因此过去两个多月,百里燕就没去过梁军大营,十天有八天在外游猎黑巾叛军的补给和据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第二天一早,百里燕带上苏洪与五十护骑,携带荒村运来的货物,跟随典崑前往陔陵梁国公使府,李懿热情洋溢,亲自在外迎候,见百里燕下马,李懿上前略施一礼道:
“魏将军捷报频传可喜可贺,本将甚是钦佩”
“是少将军过誉了,侯爷呢?”
“哦,我姑父已经备下酒宴,还请魏将军小酌几杯。”
“那行,少将军先请。”
“好。”
李懿忙转身去,余光扫过两辆马车,八口偌大的箱子堆叠整齐,不知其中放了何物。他连忙追问百里燕:
“魏将军,这马车上大箱中所放何物啊?”
“哦,两百件铁布衫,五十把利剑,五十柄横刀,特来作价卖与侯爷。”
李懿顿吃一惊道:
“莫非皆与本将佩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一般锋利?”
百里燕点了点头肯定说道:
“正是,若质地参差不齐,魏某怎能配发士卒使用,士卒又怎敢放心使用,兵器若都质地不一,又怎能利于杀敌。”
示意苏洪将木箱抬入府中,百里燕陪同李懿来到内宅,姬通喜笑颜开一脸得意之色,似乎是捡了金元宝,眉开眼笑迎了出来:
“魏将军再立战功,可喜可贺啊。”
百里燕躬身一礼道:
“魏某不敢贪功,此战皆赖将士奋勇兵卒齐心,方能斩获寸功,魏某岂能贪墨将士军功,还请侯爷明鉴。”
“呵哈哈,不说了,进来坐吧。”
请入内宅,一桌丰盛菜肴令人大开眼界。
桌面上共计十二道菜,道道都是百里燕当年招待博源君姬丰的拿手好菜,今天倒成了姬通宴请自己,想来都觉讽刺。
刚一入席,姬通便是说开:
“魏将军,这一席佳肴乃家厨烹饪,咸国可是没有的,魏将军不妨一尝。”
“哦……”百里燕脸色古怪,心里不禁想:“姬通都把白酒、酱油卖到了整个中原,赚得彭满钵满,连菜品都成了姬家特产,这真要是当初给多了,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伸筷夹菜送入口中,口感也就凑合。当然,时下没有红烧、糖醋、烹炸这等厨艺,侯府能够拿上台面的,基本上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尝到的美味佳肴。
就说这东坡肉吧,光煨火慢炖就要半天时间,光烧木柴也非普通人家所能承受。
这时李懿口无遮拦说道:
“姑父,魏将军此来带了百件铁布衫,百把兵刃要作价卖与姑父。”
“哦,此事甚好。”
姬通故作喜色,目光流转之间观暗中察百里燕反应,吃菜喝酒片刻,姬通说道:
“实不相瞒魏将军,这安梁煤之事已有消息,确如将军所言,安梁地下有煤。”
“哦,是嘛。”百里燕放下筷子,不动声色接着说道:“既如此,那侯爷何时兑现赌约?”
“两月之内,一百五十万石粮草陆续运抵东原郡港口,最迟不会超过三月。”
姬通突然如此爽快,百里燕心想他绝没这么好心,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侯爷果然爽快,魏某在此谢过侯爷。”
“诶,先别忙着谢本侯。还有件事,本侯昨日已与咸王谈妥,就不知到魏将军可愿割爱。”
“割爱!”百里燕眉头一锁,追问道:“侯爷何意?”
“哦,是这样。梁国一年之中有七八月酷热难耐,故而想从魏将军手中讨得制冰之法,不知魏将军可愿赐教。”
姬通话音刚落,李懿一惊一乍吃惊说道:
“魏将军果然妙,竟还能化水为冰,魏将军何不将此法授予我姑父,也好得个清凉夏日。”
百里燕眼神瞟了眼自己这个好外甥,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专坑自己这个舅舅呢。他正了正脸色,有些不快说道:
“侯爷算的果然精明,这一根寸银十石寒冰的好买卖,到了梁国恐怕会比广信城赚得更多吧。”
姬通厚颜无耻洋溢着笑容说道:
“魏将军若愿献于天子,来日定有厚报。”
“好啊,但不知我家大王能得什么好处,想必侯爷一定废了不少口舌吧。”
“呵呵,咸王自当是不会吃亏,不过此事本侯就不便多提了,魏将军若想知道,自己去问你家大王也就是了。”
听到这里,百里燕不禁想到,姬通肯定是用了什么空头支票,套走了咸王这头白狼,否则不至于上不了台面。
索性制冰法也不是什么紧要技术,梁国的冰难不成还能远渡重洋卖到咸国不成,更何况并非全无退路。
荒村制冰采用硝酸钾制冰法和盐浴制冰相结合,只用硝酸钾制冰,冰容易化,保存性不佳,而且水温过高,不易结冰。
时人对化学物理现象认知不深,不明其理,只以为制冰来的容易,实则不然。既然姬通要制冰法,卖他个人情也就是了,只需将硝酸钾制冰法给他即可,免得他寸进尺。
想来姬通索要制冰工艺,是打算在梁国境内大肆制造,然后卖给有钱的富户赚取暴利。
尤其是当国家机器完全垄断之后,这等无本的买卖等于是将暴利牢牢攥在了自己的手里,远比一百五十万石,借五万匹军马的回报更加划算。
“侯爷,此事待本将禀明了大王再做定夺可否?”
“本侯岂能诓骗与你,问就问吧,想来咸王断不会失信于我。”
“那好,待本将军请示我王后,再将制冰之法传授予侯爷。”
酒席散后,姬通、李懿笑脸相送百里燕离府,路上苏洪见百里燕闷闷不乐,不禁问道:
“魏将军,可是酒席上安泰侯讹恶咱们的东西,惹了将军不快?”
“别胡说,堂堂梁国侯爷,怎能为了一批兵器讹我们。”
“那为何将军总是陈着脸色?”
“行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带着人回驻地去,告诉司空南、卢皋,过几日是正月,各军免不了要庆功,你让司空南从账上支些铜钱买些肉食,过节都给我吃饱喝足了,年后给我卯足了力气杀贼。
节前我兴许不回营,另外让司空南从账上再支些钱,给各自家里,还有人的死难弟兄买成米粮让人探亲捎回去。”
“魏将军,您真是大好人,这么多年人死多了,能有几个拿到抚恤,也只有将军您自己掏钱抚恤,年节还要捎些年钱,也就将军您心善。”
“唉……”魏贤无奈长叹,下刻说道:“咱们活着把人带出去来,没给人家活着带回去,是咱对不起人家,不能让人家寒了心,在背后戳咱的脊梁骨。”
“将军说的是,不过这一人按多少钱筹办?”
“广信阵亡的弟兄,广信公府之前有了一笔抚恤,本将后来又都少给了一些,广信的弟兄就少些吧,按每人四石精米,十斤盐、五十斤菜油,六丈布抚恤。
其他非广信的弟兄,衙门的抚恤基本没有,我虽然给了些,但好歹家里死了个顶梁柱,每人就按十石精米,二十斤盐、一石菜油,十丈布抚恤。
其他残疾的弟兄,家小都安排到荒村,只要种田做工,一概按荒村的规矩办,只要本将在一天,我养他们一日。”
苏洪闻讯大吃一惊:
“魏将军,这可是笔不小的开销啊。咱们从广信出来,到现在,仅广信的兄弟就死了近四百人,残了两百多,其他地方的弟兄阵亡的不下三百人,没有几万贯钱,怕是挡不住啊。”
“所以本将才要把一百件铁布衫,一百把刀剑脱手给安泰侯,否则何来这笔开销。”
………………………………
第207章 特殊的赏赐(1)
一百件铁布衫,每件作价一百五十根寸银卖给安泰侯,一百件就是一万五千根,一百把刀剑每柄作价三十根寸银,合计就是一万八千根寸银,购买力相当于两两万两千贯铜钱,实际情况还可以采购到稍多的粮草物资。
荒村半年多来陆陆续续存了不少,铜钱有四五万贯,寸银一万多,不计其他物资,看起来还是相当可观的,实际上仗一打起来,阵亡的抚恤费就是一笔很大支出,少则十贯铜钱,多则三五十贯,至少要弥补一个劳力两三年的耕作产出,才能在道义上说多过去。
所以年底刨开生产原料、做工费用和发展需要的资金,实际的账面盈利没有多少。
而朝廷财政窘迫,抚恤根本指望不上,又逢存亡之际,战死者不计其数,大规模减税也不现实,所以军烈属基本上没有得到实际的任何优待。
甚至赵逊今年八月还从荒村支取了铜钱两万贯,寸银三千应急,几次折腾下来,百里燕(既魏贤)几乎快要倾家荡产,要不是丁肃走南闯北依托晋国的后方市场销售特产,现在肯定是破产了
打发走苏洪与护兵,百里燕骑马来前往永泰门,出示了牙牌后,在御花园百花亭见到了正在赏乐的咸王。姜亥定是知道自己要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寡人的魏将军果然没让寡人失望,三战三捷壮我声威,寡人深感欣慰。今日授你侍卫郎,晋司政一职,赏大金铤五枚,钱千贯,绸缎五匹,白玉一块,赐美婢二人,以资鼓励。”
“谢大王恩赏。”百里燕躬身一礼,又道:“大王,末将已有婚配,这美婢二人还请大王收回成命。”
咸王立身而起,示意乐师退下,凑近百里燕跟前哈哈大笑:
“想我咸国满朝文武士大夫,谁家不是妻妾成群婢女美妇如云,也只有赵卿与魏将军家中清平如白壁,一无所有。寡人赏赐魏将军两名美婢,竟也能让魏将军诚惶诚恐,是寡人恩赏少了,还是魏将军心感受之有愧要弃寡人而去。”
“末将不敢,末将深受王恩,岂敢背弃大王。”
“那为何不授寡人所赐啊。”
姜亥质问道,百里燕心想这两个女人今天恐怕是退不回去了:
“禀大王,末将在陔陵只有益草堂一座,平日一月也难回一趟,养着美婢也无用处,时常日久也是岁月摧花,容颜尽老,误了两位的容颜,还请大王体量末将。”
“哦,看来魏将军真会怜香惜玉,还是个有情有义的良种。但魏将军替寡人立下汗马功劳,眼看就要筹建新城,届时魏将军迁居新城,家中无人侍奉又怎能行呢,魏将军你说是不是?”
“这……大王莫非已经决心筹建新城?”
“正是,寡人下月将调民夫十万,驻军十万,在冠汤渠修筑新城,在昶曲筹建铁矿冶铁,魏将军作为新晋司政,总督新城建立后新政推行之全权事宜。
寡人已命赵逊,新城必须于春耕前建成,至于魏将军的新政,黑巾军一年两载恐怕难以击退,魏将军要在三年之内,让寡人看到新政效果,魏将军以为如何。”
“请大王心,坚壁清野与以商代政,三年之内定见效果。”
“很好,既如此,魏将军公务繁忙,寡人赏赐美婢两名为将军所驱使,将军可还拒绝。”
“末将遵命便是。”
见百里燕赤红了脸,咸王哈哈大笑。
少时片刻乐师舞女再次演奏舞曲,宦官带着两个婀娜曼妙的女子,穿着粉绸霓裳细步而来,姜亥指了指女子,很是随性的说道:
“你二人今日起便随魏将军左右,可听明白。”
“诺!”二女齐声诺诺,随后又向百里燕蹲身行了一礼:“见过魏将军。”
“哦,哦……”百里燕赤红着脸,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极为尴尬。
这两女子至多也就十七岁,长得婀娜可人秀色可餐,实难令人把持得住胯下的冲动。
少时片刻,咸王让两女子退到一侧,继续与百里燕说道:
“魏将军,想必安泰侯已经与你说过了吧。”
“大王是说制冰之法?”
“魏将军见多识广,想必不会吝啬吧。”
姜亥当面亲口说出此话,令百里燕心头极为不快。
女子的人身权利如同玩物一般随意出卖,自己作为君王的将臣,自己的东西还是咸王可以随意出卖的物品,为了他的一己之欲,咸王竟可以毫无底线的挥霍手中的权利,那自己在他咸王的眼里,又是什么,是不是什么时候晋国只要点名,自己的向上人头同样可以换取姜亥的出卖。
百里燕不敢继续再往下想,越往下想,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再一次投错了主子。
自古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姜亥的毫无底线,正在将君要臣死的境界发挥的淋漓尽致。此时纵然心里翻江倒海,但他不能发作在脸上。
百里燕不动声色,思酿片刻之后,平静说道:
“大王,末将以为,以小利博取大利,乃国之谋存之道,无可厚非。制冰之法本就为小术,若能为咸国换得更大利益,末将岂能吝啬。但不知安泰侯姬通以何利,换取末将制冰之法,能让大王应允此事。”
“如此说来,魏将军认为寡人此事做的极对?”
“这要看大王从梁国拿到了什么。”
“那魏将军以为,“郡王”的封号可抵得这笔交易。”
“值,值得……”百里燕违心说道。
此前料到安泰侯会空手套走制冰之法,现在看来一个“郡王”的虚名在姜亥眼里比一门技术更加有价值。
时下封号最高的是梁国天子,时下还没有皇帝这一称号,天子之下是王,王之下是诸侯,诸侯之下是王国公。
王国公的封号时下已经消亡,东海、西海、北海之内封号最低的也是诸侯。诸侯之中分九等,从低到高依次是西侯、东侯、南侯、北侯、佐侯、佑侯、臣侯、勤侯、王侯。王分六等,从低到高依次是藩王、离王、郡王、平王、中原王、鼎王。
梁国册封的王号较为特殊,理论上所有诸侯国都还是梁国的封国,王号的加冕和削封梁国有生杀大权,列国为了一个王号,往往能刀兵相见头破血流。
六大王号之中,藩王、离王理论上不被梁国承认自立,诸侯封号就更不用说了。
而晋封郡王,意味着梁国承认了封王的独立性和行政自主。咸国在此之前所有历代咸王都是离王,未曾晋升郡王。当然只是理论上,实际上都是自立的诸侯
郡王的意义在于对外用兵开疆拓土,梁国不再下诏干预,获得了合法的开战权。倘若是藩王、离王,梁国随时可以下诏谴责,别有用心的列国便会大做文章,借机出兵牟取利益,这也是梁国维持既有利益而玩弄政治手腕。
平王在郡王之上,仅仅是加封了一级,实际意义不大,最大的政治意义在于夺取霸主地位后晋升中原王的合法性。
如果是郡王夺取了中原霸权,就需要连晋两级,有违礼法和规制,列国不会承认,不承认就有了继续开展和谈判的空间,不利于霸主称霸,同样也是梁国用以平衡列国的政治手腕。
尽管在百里燕看来,这些虚名毫无意义,但现实情况下,政治虚名往往是引发战争的直接导火索。至少在当下,封号还有一些政治作用。
而自志国击败孙国之后,志国夺过中原王封号至今已有数十载不曾动摇,孙国战败后,则被削封平王,国力从此一蹶不振。
六大王号鼎王最贵,是仅次于天子的王号,梁朝瓦解以来,尚未出现鼎王的封号,封鼎既意味着禅位,即便是出了个中原王,梁天子都要急的茶饭不思三餐无味,更何况是个鼎王。
咸王得个郡王的王号,在他眼里已经是上得起祖宗,下对得起万民,在百里燕眼里,不过是一文不值的屁。卫国的王号不过才藩王,竟也能欺负到王号离王的歧国头上,真要是有用,黑巾军的天王王号岂不更管用。
纵然心里这么想,此时此刻绝不能反应在脸上。
走出御花园时,已经黄昏,两个女子跟在百里燕身后慢慢悠悠,曼妙的身姿很是撩人。
………………………………
第208章 特殊的赏赐(2)
百里燕(既魏贤)不禁多看了两眼,那两女子也忍不住赤红着双腮扭扭捏捏,目中隐晦着怯怯的羞涩。百里燕停下脚步,回头问那个子稍高的女子道:
“你们都叫什么?”
个子略高的女子含羞说道:
“回叫将军,小女子春柔。”
“小女子春芳。”另一女子说道。
百里燕皱了皱眉:
“你们都姓什么?”
两女子甚是奇怪各自看了一眼,春柔说道:
“小女子没有姓,跟了将军,自当是姓魏。”
“没姓!”这让百里燕想到了萧娘。
时下没姓的大有人在,至少三成以上的丁口没有姓氏。
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也很复杂,人类形成社会之始,姓氏是家族部族的象征。出现奴隶制后,姓氏是权贵的特权,奴隶制瓦解后,姓氏的来源主要是权贵的旁系、改姓,以及陆续出现的士绅阶层自命姓氏,老百姓的姓氏大多来自生产生活。
当下没有姓氏的原因,要么是父母没有姓氏,要么是奴隶,奴隶剥夺了姓氏,再就是人口逃荒,流动之后,大量遗孤没有姓氏。
想到这里,百里燕继续问道:
“那你们何时进的宫,可有家人。”
像是说中了二女伤心处,春柔目色哀伤的摇了摇头:
“十岁时,春柔是被爹爹卖给了人贩送进到宫里。”
“春芳你呢?”
“我是母亲是奴隶,春芳自小被带进了宫里。”
“那你现在还是奴籍?”
春芳摇了摇头:
“入棠籍为棠女,可除奴籍,春芳现在是棠籍。”
春芳红着脸说道,百里燕皱眉不解,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棠籍”这种户籍,不禁问道:
“告诉本将,何为棠女?”
春柔、春芳各自有看一眼,春柔小心问道:
“将军难道不知?”
百里燕摇摇头,他确实从未听说过棠籍,至少晋王宫里不存在这种户籍制度。
“二位姑娘请赐教。”
“春柔不敢,不瞒将军,棠籍之女其实,其实……”春柔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
“大人可知海棠花?”
“何意?”
“花朵之所以美丽,是因花朵尽裸而令人陶醉,故而棠籍就是家妓,只是留下了处子之身,等着赏赐给文武将臣,只是好听些罢了。”
“原来……如此!”
百里燕吸着寒气,心中颇为震惊。
宫女被作为侍妾赏赐给文武大臣的情况并不少见,晋王宫也有专门负责招募专供赏赐有功将臣“美人”的内侍机构。
宫女通常都是从小招募,十二岁后开始分流,有的只能是端茶送水,甚至是洗衣服倒马桶。有的则进入礼乐司培训成舞姬,也有像春柔、春芳二女,直接培养成妾侍的女子,所有女子都将根据姿色和特长分为三六九等。
进入棠籍和分配到礼乐司的女子姿色并无二致,君王看中的中意女子随时可以临幸。但与百花亭中舞姬相比,春柔、春芳二女更多几分媚态,棠籍的女子显然是有些不同的。否则不会有别于他国,而专门列出在外。
想到这里,百里燕问道:
“宫中棠女除你二人,还有多少女子?”
“回将军,还有十几人吧。”春柔道。
百里燕皱了皱眉头,觉得似乎太少了:
“是如你们这般花季的十几人,还是宫中所有棠女只有十几人?”
“回将军,连我与春芳在内,十几人,还有几个小妹妹未曾算在内。”
“那如此说来,你等棠籍之女并不多。”
“是的。”春芳回道。
百里燕起先只以为春柔没有实说,现在看来,入棠籍的女子应该都是如春柔、春芳二女这般身怀媚态勾人心魂的女子。
这等女子不同于寻常美丽女子,她们生性媚态姿色撩人,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令男子怦然行动,比起肖春玉、萧娘这等自然之美,棠籍女子更能祸害男子的意志。
美女当中此等媚态女子的比例极少,能挑出十多人,也是不得了的数量,咸王一次给了两个,也是下了血本。无非是想消弭自己的意志心性,如此便可被其所拿捏,久而久之反叛之心不臣之举,都将消弭于温柔乡中荡然无存。
“当真是好手段,咸王竟也能干出这样下三滥的勾当!”
心中暗道,百里燕继续说道:
“你二人虽是咸王所赐,但本将已有家室,将来给你二人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好还你们一个好归宿。”
春柔、春芳面面相觑点了点头,便再未做声。
走在出宫路上,百里燕五味杂陈。这咸王又嫁外甥女,又送美人儿的,手段不是一般的下三滥,想必当初任用公孙岳,定也是被公孙岳的下三滥伎俩给蒙住了,正是他二人臭味相投,才能尿进一个壶里。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途经泰康殿之际,赶巧迎面碰上公孙岳火急火燎赶去御花园,百里燕本不打算鸟他。正要绕道,这货自己贴脸上门找麻烦。
“呵呵,魏将军!”
“哦,相国大人!”
百里燕不愿找麻烦,还是恭敬行了一礼,公孙岳目光落在春柔、春芳二女身上,心中很是诧异。
春柔、春芳二女所着粉绸霓裳是棠籍之女才穿的霓裳,公孙岳是相国,这点他比谁人都清楚。咸王一次便赐了两个棠女,公孙岳自然清楚其中是什么份量。
“魏将军乃咸国新晋翘楚,如此年纪便是出任了安泰侯策应使,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呐。”
“不敢不敢,皆赖赵帅提拔,大王信赖,末将才有今日寸功。近日公务繁忙,也未曾亲自拜谒相国大人,魏某改日定亲自登门拜访相国大人。”
“诶,你我同朝为臣,当尽心辅佐大王才是,结党营私实乃不轨之举,魏将军万万不可如此。”
公孙岳说的振振有词,不禁让百里燕觉得这是二百五,还是脑子有病。
自己比他小几个官阶,他反倒贴脸奉承,既不合礼制,亦不合人情世故官场规矩,咸王现在已经公开树立赵逊在军中威信,意在压制大司马姜严,取而代之已经是早晚之事。
公孙岳与姜严同为太后一党,这个时候居然想起要拉拢自己,是他后知后觉,还是广叔子谋权老道,公孙岳不曾看破。
重用赵逊这么明显的政治信号,公孙岳都看不出来,显然已经不是广叔子权谋了得那么简单,而是公孙岳此人的思维状态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一定要用近现代的行为方式,来形容此时的公孙岳的话,他无疑属于那种超乐观,而没有自知之明,且是盲目乐观纸上谈兵,严重缺乏基层执政经验,做事脱离实际,存在危机性格缺陷,是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的这号人,也就是俗称的二百五。
目中闪过一丝异色,百里燕试探问道:
“相国大人,天色也是不早了,相国如此匆忙,不知所为何事呀。”
“哦,大王昨夜召内朝商议筹建新城之事,因国库钱粮急缺,满朝文武不赞同者居多,本相只得请示大王再议此事。”
公孙岳言语之间丝毫没有提及筹建新城的具体背景,且是当着百里燕的面说出口,全然不像是在做戏。十有八九咸王确实未将筹建新城的内情告知公孙岳,否则面对始作俑者,公孙岳还能这么淡定?
不过百里燕反更觉得奇怪,公孙岳在相位上蹲了十几年,难道就没有安插暗桩耳目,就一点消息和内情都打探不到?他不相信,反而更觉得公孙岳这般表现,更像是在做做。
如他这等权位的高官,绝不可能犯下这等低级错误,甚至连朝廷的政治风向,公孙岳竟也丝毫没有察觉,种种情况都不太正常。
现在还不好说公孙岳是故意装痴做瞎,还是真一点不知情,但宁可相信他是有意而为之,也不可不防他。百里燕甚至相信,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公孙岳,也许并非如其外表这般良善。
过去十多年,咸国推行的种种新政,哪一件不是极尽残酷的盘剥老百姓,哪一件不是伤及国本祸害地方,装痴做瞎的背后,也许还存有另一张不为人知的面孔。
百里燕不动声色,接过公孙岳的话说:
“黑巾军势头来势凶猛,末将自然希望能够多筑城塞抵御叛军袭扰,既然粮草不济,末将职微言轻,此事不敢妄下定论,还望相国见谅。”
“呵呵,魏将军所言极是。本相还要向大王禀明,魏将军慢走。”
“丞相慢走。”百里燕深施一礼,随即带着二女转身离去。
公孙岳的轻松,让百里燕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他笑的太轻松了,丝毫不为他的脑袋担心。过去十几年间,不知多少咸国百姓因他的新政饿死、困死、战死,甚至被官府处决,他居然临走时还笑得出来。
刚走出没两步,隐隐感觉身后有一双阴狠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突然回过身去,却见是公孙岳的背影越走越远,刚才那个阴狠的目光,难道会是他的?百里燕心中一个冷颤:
“不对!这个公孙岳有大问题!”
心中暗道,春芳这时问道:
“将军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百里燕断定,公孙岳方才定是用一双阴狠的目光在背后审视着他,若是如此,公孙岳此人绝非善类,其定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其外在的表象,都是为了迷惑所有人,也包括他的同党。
………………………………
第209章 来访(1)
少时,春柔吃力的取来另一块带血的蓝色巾帕交到百里燕手中说:
“将军,这是春芳妹妹的血签,今后我们姐妹都是将军的人了,今天是,今后永远都是。”
依偎在百里燕(既魏贤)的肩上,春柔心满意足的摩挲娇柔的身躯,寄希望能给珍惜她身子的这个男人,带来舒适的温柔。
百里燕怀抱着二女,本想对春芳说几句,却见她已被折腾的昏昏欲睡,嘴角依然挂着百里燕不可理解的笑容,难道是她心甘情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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