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行-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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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的操作人需要在技术和环境之间做出权衡，适当牺牲环境，降低技术要求，以换取经济利益未必不可取。

　　　　此外发展电力尽快实现电解技术能有效环节技术和环境压力，通过电解和其他物理手段将锑化物加以提取，可用于半导体、无线通讯、轴承以及特殊钢材。

　　　　“大王，此等买卖将大有利可图，籍此不仅可讹梁国的金银，还能得七八十万金银现款，天下恐怕也再无此等好事可做。”

　　　　“按爱卿所言，寡人最终能得多少金银？”

　　　　“这不太好说，但绝不止姬丰承诺的数额。不过，眼下无法炼取的炉渣内所含金银矿石，非三年五年所能得到，恐得三十年五十年后不可，只能留待给后人造福了。”

　　　　“那好，寡人同意以金银矿石抵偿金银交易。贷款之事爱卿准备如何应对。”

　　　　“臣只许诺姬丰八十万新币，其现在以金银矿石为资，要挟臣以两百万新币让步，臣以为此价仍太高，有风险，故而最多让他一百二十万新币，至一百三十万新币，其余必须现款支付。”

　　　　“嗯，寡人也同意。钱坊虽有钱，但也不是无底洞，不能任凭他国盘算寡人的盘中餐。”

　　　　“大王英明，那臣即刻照会博源君，与其做最后谈判。另外，臣还需要遣人去往梁国督促矿石，以免被其做了手脚。”

　　　　“嗯，准。”

　　　　百里燕判断，姬丰其实也舍不得拿出金银矿石做筹码，即便是有毒的金银矿，在世人看来也还是宝贵的金子。

　　　　但谁都清楚，矿石冶炼出产多少金属是冶炼者心里清楚，矿石一旦出国，最终是咸国说的算，而非梁国说的算，其中若有些克扣，梁国将很难做出有效的反制。

　　　　如此也可见金银矿石是姬丰最后的底线，如若不答应，逼急了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举动就很难说了。

　　　　黄昏时，百里燕离宫回府，乔馫儿诸女从百货堂刚回府中，几个丫鬟伺候者用些点心。

　　　　侯府除了每日的早点，午饭、晚饭均不正点，但百里燕大致定了一个规矩，不用正餐，午时前后要用点心，酉时之前也要用点心，以平稳血糖，以免饥一顿饱一顿引起糖尿病，甚至胰腺炎，眼下要是得了糖尿病，会很麻烦。

　　　　平时的饮食百里燕也相当注意，多以清淡为主，精致的荤菜几只，避免大油大腻，得上三高。

　　　　一回府，百里燕将肖春玉、乔馫儿、姜蓉三人召集到书房，卤侯的意思不能一直瞒着，女儿大了，也不了可能一直留在身边。而且当下十六岁出嫁是世俗，百里燕保着她们到十八，按现代说法，那是大龄“圣女”，如姜蓉到二十出头才出嫁的还真的挺少见，关键还是没人敢接。

　　　　待他将卤侯意思言简意赅详细说清，三女无不沉默以对。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能忍心送出去。

　　　　“事呢我说了，但我与卤侯有言在先，龙凤会归龙凤会，咱家看得上看不上另说，另外我与卤侯约定，十八岁后方能出嫁，所以香儿、彩云、璇儿还有一两年的光景，你等若想疼，就抓紧时间吧，一两年后就是人家的媳妇了。”

　　　　百里燕此时也觉得挺窝囊的，以前很少有这等感觉，如今身为人父方觉女儿是件贴心小棉袄，亲手将自己穿戴了十多年的宝贝送人，心中的不舍与无奈就仿佛是在喝一品劣质的白酒，边喝边敲脑门，心里越发的憋屈和苦闷。

　　　　这时姜蓉眼眶中浮出两行眼泪，却很是坚强的忍着：

　　　　“我知道了，都按你的意思办就是了。”

　　　　百里燕掏出手巾擦去姜蓉眼角的眼泪，闻声细语说道：

　　　　“若是香儿、芳儿看不上，我也绝不勉强，为了女儿，只要为夫开口，卤侯如何要给让我几分的。”

　　　　“不用你舍什么脸面，你也是为了家里好。只可惜我们姐妹没给你生下个儿子，都让别人得了好处。”

　　　　姜蓉此话说到了百里燕心坎里，结婚二十年来，他未得一子，他一死，永兴侯府就此瓦解，他创立的所有基业，都会是外姓的，此时不免赶到几分失落几多感慨。

　　　　这时肖春玉哭了，用方巾捂着鼻子泣不成声：

　　　　“璇儿还怎么小，我怎么舍得……”

　　　　一旁乔郡主抓着肖春玉的手安慰道：

　　　　“姐姐莫哭了，女大不中留，寻一户好人家也是件得造化的大喜事，更何况是卤侯家，可是咸国上下高不可攀的侯门望族，不似夫君根基尚浅，常被奸人算计。能入卤侯世家，不知要休多少年的福分，璇儿长得亭亭玉立，人尽皆知，卤侯定不会亏待的。”

　　　　乔郡主这话旁人听了没啥问题，百里燕听了心想这女人已经把肖春玉的丫头给卖了。

　　　　百里璇的继承了百里燕与肖春玉的优良血统，姿色极是美艳，说是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色也不过为。

　　　　且不说在陔陵、王眷两地之内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美貌女子，放眼整个中原，也绝难寻获集万千美貌与才赋于一身的佳人，这要是百里燕在陔陵城中败下擂台，哪怕不给嫁妆，那也能引来天下英雄好汉为之争相血拼打擂。


………………………………

第921章　再生枝节

　　　　乔郡主如此好言劝慰，其实也没按什么好心。

　　　　百里璇与姜璨之事此前已引起百里燕与乔郡主警觉，正愁没有机会将之一刀两断，此番卤侯欲聘孙媳，百里璇又如此出众，正好将之推出去给“卖了”，替永兴侯府赚取卤侯的鼎力相助。

　　　　其二，当年百里燕南征将行，轩亭侯一家匆忙将未及成年的乔郡主送他百里燕床上，嘴上说是多么难受不舍，实则心里乐开了花。指不定当时百里燕殉国南疆，乔郡主也是有名分的，在咸王这个舅舅的支持下，珍珠养殖和永兴的炼钢就成了轩亭侯府的囊中物。

　　　　而今永兴侯府没有男丁子嗣，日后如何分配家产很成问题，但大致会在姜蓉与乔郡主膝下四女间分配最多，早一日将其他妾室女儿嫁出去，便少分一份家财，这才是乔郡主的打算。

　　　　书房中气氛一时间很是消沉，唯有乔郡主心猿意马，她问道：

　　　　“卤侯是替一子下聘，还是诸子同聘呀，要是同聘，这可有些不划算呐。”

　　　　“听卤侯之意，应该是只为一孙辈下聘，不过届时会来诸多公子，若是再有下聘也很难说，不过我也说了，咱们女儿瞧不上，也不能强求。”

　　　　“这么说，可能是一女，也可能是四女都嫁。”

　　　　“馫儿不是也说了吗，若是都嫁了，这门亲事可就折了老本了。卤侯一家娶我四位千金，永兴侯府转眼半个进了卤侯家，这还得了啊。”

　　　　百里燕膝下拢共十个女儿，四个嫁卤侯，日后卤侯势必成为朝中一方独大的势力，经济上也将全面吞并永兴势力，对政局极为不利。继续保持眼下三足鼎立三方合作的态势更为稳固。

　　　　退一步说，永兴侯府的婚姻牵动朝廷的政治走向，姜蓉的女儿若也嫁入卤侯，广信方面与卤侯的关系也就变了，广信姜氏将成为卤侯手中的重量级筹码，届时卤侯一方独大，必不为西寰和太子所容忍。

　　　　同时轩亭侯与兰渊公主怎么着也得替他们的子侄弄一桩婚姻，以平衡卤侯的势力，分得永兴侯府的财产。

　　　　因此卤侯恐怕也很担心同时娶走四位千金，造成一方独大的恶劣局面，稍微有些理智，也不会全娶，最多两个。

　　　　思考良久，百里燕谨慎说道：

　　　　“此事暂且不要对芳、香、璇、彩云四女说起，待龙凤会当日，见机行事。另外，卤侯毕竟是咸国举足轻重的人物，龙凤会后势必引起各方关注，各位夫人务必谨言慎行，管束府中下人丫鬟与其他各房，尤其是要多长些耳朵听听外边的风声，以便拿捏轻重。”

　　　　“明白了，你就放吧。”姜蓉道，泪水已是收敛许多。

　　　　卤侯和盐枭虽不在朝，也不参政，几百年来积累的人脉和经济资本产生的政治惯性不可估量，当此朝局诡谲之际与卤侯联姻，政治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然坏处却沉在水面之下一时半刻难见端倪，各方势力将做何等反应实难料算。

　　　　翌日，百里燕去梁国公使府与姬丰做最后谈判，姬丰依然悠哉游哉一脸殷切笑容，给人以人畜无害的错觉。

　　　　谈判最终以一百一十万十年期百分之二十五年息的新币贷款，折合七十万寸银的金银矿石，六十三万现款，达成最终协议。同时承诺以金银矿石抵偿期间产生的其他额外费用。

　　　　当天下午，二人一同进宫最后由司农府、税金司、税承司、内府与外执府五方最后合议，确认协议没有重大纰漏，交易将在几天后正式达成。

　　　　与姬丰的交易此前一直秘密进行，内阁并不清楚交易详情，但消息早已传开并不假，具体交易的是什么，外界却很少知道。

　　　　司农府、税金司、税承司、内府与外执府五府司看到协议之初也傻眼，永兴城的事历来由百里燕独断，他们哪里知道机器为何物，于是这件事上内阁炸开了锅。

　　　　而与此同时，四月十月十一，曹驰正的葬礼尘埃落定，苏方义从徐国赶回咸国，随行一起来的还有曾经的中原风云人物，人见人恨的“御客筹辎使”尉迟光，人如其名，到哪儿哪儿光光。

　　　　这货如今年逾六旬，却还老当益壮气色不输当年。百里燕此前总结了两条长寿经验，这尉迟光附和全部的两条。

　　　　第一条，生命在于运动。第二条，合理饮食清淡为主，尉迟光是生意人，吃喝肯定少不掉。加之天天跑货，消耗也大，具备了长寿的基础条件。

　　　　这两条放在当今也是长寿真理，然在当下却是难于登天。

　　　　当下物质条件差，要么营养不良，要么大油大荤，严重极端化，于是承平年代，平民阶层大多四十多岁至五十多的平均寿命，战争年代只有三十多，统治权贵阶层五十奔上的占多数，两者活六十岁以上的，无外乎体质差异和医疗条件，有时还得看运气。

　　　　如咸王这般生活在美味佳肴万千后宫中熬到六十出头的君主，倒也并不多见。其中很大的原因在于饮食极端丰富，除了传统的大油大混，大量传入中原的食物和新式花样丰富了食物品种，无需再似从前不是烤肉便是煮肉，吃来吃去全是大荤。

　　　　其次是医疗条件好了，全天下再也没有咸国更为先进的医疗服务水平。最后，心情好很重要。一生中大起大落数次，能从亡国摇身一变开疆拓土光宗耀祖，纵观历史没几位，咸王正是其中之一。

　　　　综合以上几点，咸王长寿是必然结果。

　　　　尉迟光这货是御客的外派财务，尽管南境早已不打仗了，御客筹辎使也随之撤销。然由于当年苏方义带回了巨额财富，让御客有了做生意的本钱，于是当年所有的御客筹辎使摇身一变成了呼风唤雨的商人。

　　　　得知尉迟光随同一起前来，百里燕只想到肯定没什么好事。

　　　　自盛元年全线停战后，御客一直从咸国以几乎成本的价格获取工业、民用商品份额对外销售，一部分也用于储备和消耗，总体上不是太多。

　　　　此事也一直由苏方义负责打理，此番尉迟光前来不应该只是脸熟混个人情，再要些份额，毕竟这么大年纪了，随时可能两腿一蹬撒手人寰，靠脸熟没什么意义。

　　　　果不其然，他这一开口，当即是难住了百里燕，御客这次又看上了“枪”。

　　　　“有鉴于永兴城新式兵器的厉害，总堂希望能获取一批这等武器，故派遣老夫前来与永兴侯秘商此事。”

　　　　尉迟光和盘托出来意，苏方义接话说：

　　　　“永兴侯莫要生气，此事非是苏某有意泄露。你让人前去掣驰试枪之时，已被我兄长知道，此番总堂询问，我也不大好继续替你隐瞒，还望燕公子休要责怪。”

　　　　百里燕此时真是想生气也发不出来火，御客要的东西哪里能不给，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得去摘。

　　　　他苦脸摇头很是无奈的说：

　　　　“非是本侯搪塞二位，而是当下永兴城全力开工生产博源君所需机器，一时半会儿着实腾不出手来制造枪械。而且我军尚未装备新式兵器，又如何能安排给御客，实属无能为力。”

　　　　尉迟光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永兴侯若是为金银之事，总堂许诺可以丰厚利润换取咸国新式兵器，永兴侯大可不必担心金银之事。”

　　　　“金银虽好，可本侯腾不出手来制造兵器，为之奈何。”

　　　　见百里燕仍然拒绝，苏方义、尉迟光目光交错通过眼神交换着意见，下刻苏方义严肃说道：

　　　　“大约五月前，总堂的一船队船途径长孙海天郡外海时，从一块飘在海上的木板上救下了一人，此人肤白如雪，发色为金，从未见过，被救起后便秘密押往了总堂。”

　　　　听到这里，百里燕努力勾勒着轮廓，下刻顿是吃了一惊：

　　　　“怎么，是白人！”

　　　　苏方义诧异，忙问：

　　　　“永兴侯见过肤白如雪之人？”

　　　　“这倒没有，只是金雪狄人肤色如金，毛发雪白，想来此等肤色如雪之人，世上应该亦又之。”

　　　　百里燕当然不能承认见过白人，然当下出现白人也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至少在见到金雪狄人之前，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星球上或许其他人种的肤色不会与地球人类千篇一律的完全一样，而今乍闻白人，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据苏方义交代，五月年底御客的贸易船队途径长孙国海天郡时，在外海洋面上发现了此人，捞上来后乍以为是金雪狄人，遂被秘密押回了总堂辨认，排除了这一可能。

　　　　由于语言不通，此人一直被羁押在御客总堂，试图与之交流。

　　　　早年因为“天船”事件，御客与百里燕曾达成共识，由于科技的巨大落差，和物种差异，北半球的文明未必心怀好意，此番发现的白人，引起了御客的恐慌。

　　　　他们将从长孙国扣押的天船上缴获的物品给白人辨认，不出所料此人见过，不仅见过，还知道如何装填和使用。


………………………………

第922章　魔鬼于细节中

　　　　“据此人大致比划，使用天船怪枪的非是人，是一种腋下长眼睛的怪物。”

　　　　苏方义详细说道，百里燕闻讯大惊失色：

　　　　“什么啊，腋下长眼睛！难道说，他们夹在腋下发射此种火器的！”

　　　　“正是，据此人笔划的意思来看，此种怪物身形高于我中原人两个头，体形极为硕。颈上有头颅，头颅中间还有一只更大的眼睛，力量十分惊人，搬动两百斤的生铁犹如他囊取物。”

　　　　“嘶……”百里燕脊背一凉毛骨悚然，实在想象不出这是哪门子的物种会被分配在一个星球上，他忙又说：“那照此说来，此人被怪物给抓住后装在了船上，而后逃了出来了。”

　　　　“许是如此。从此人笔划的不是很清楚，但大致可知海天郡以北是很宽的大海，白皮人与这等怪物在大海北方的陆地上厮杀甚旧。哦，对了，此人被救出时，其随身还有些物件，总堂的工匠大师琢磨着应该另一种短枪，永兴侯见多识广，不妨替我等看看。”

　　　　言毕，苏方义示意属下取来一只一尺见方的木盒，打开一看，其中确实是一支前膛枪手枪，形制与人类使用的形制结构差异不大，但尺寸要大得多。

　　　　鉴于怪物双臂的腋下有眼睛，此前发现的两米来长的怪异枪，火门在后的设计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们根本无法抵肩射击，因此只能夹在腋窝下射击，而火门正好暴露于背部，火药产生的烟和可能的炸膛，多数情况下不会伤及人体正面的要害部位。

　　　　而手枪则不存在抵肩射击的问题，人机功效与人类大致是相当的，甚至他们使用手枪要比人类更为方便。

　　　　除了一支手枪，还有一个灌有铅丸的子弹袋，一个水囊，最后一件东西令人更为震惊，是一顶已经生锈斑驳的钢制头盔，尺寸比人类成年男子的头颅大了两圈还多，份量极为的惊人，少说十二斤开外。

　　　　人类早期的钢盔，重量都控制在两千克以下，乃至一点五千克以下，以减轻对颈部的伤害，而这顶头盔超过了十二斤，以钢铁冲压成型加工，正面中央还有一块可以下垂的厚重铁片，显然是用于遮挡面部中间眼睛使用的。

　　　　“真是见鬼了，居然还有着玩儿，当初怎么就没在船上发现呢！”

　　　　心中暗忖之际，百里燕隐约想到十八年前的天船上并没有发现钢盔，这顶钢盔显然不应该是偶然。

　　　　据此推测，头盔应该是北半球文明最近十多年间新出现的发明，在此之前并没有使用，亦或者生产不多，被用于装备步军，而后再轮到海军。

　　　　地球人直到一战才陆续装备钢制头盔，受人类颈椎骨骼承受力的制约，人类钢盔的厚度还不及此种头盔的三分之一，这意味着如若任凭材料学的发展，这种头盔的厚度不仅仅可以防止流弹破片，更可在中近距离抵御大口径高速动能枪弹的射击。

　　　　由此不得不衍生出另一个问题，他们要研发头盔做什么。

　　　　人类的头盔不是用来挡子弹的，至少不是用来挡后膛金属壳定装高速弹的，绝大多数早期的全威力步枪，多数情况下都能击穿人类佩戴的碳钢头盔，因此高强力纤维出现之前，人类的钢盔以预防炮弹破片为主。

　　　　有鉴于前膛枪黑火药铅弹初速不高，动能丧失极快，此种惊人厚度的钢盔即便能抵挡铅弹的倾彻力，其也没多大意义。

　　　　前装滑膛枪的精度极为有限，射击时多采用线列步兵排枪开火，以密度弥补精度，也就是传说中的排排站等枪毙，因此枪弹击中头部的概率很低。除非怪物能有效率更高的命中方式，否则只能走人类战术相同的道路，以排枪开火佩戴头盔意义不大。

　　　　退一步说，即便怪物有流霰弹、开花弹，装备头盔的意义也不大。

　　　　首先是医疗问题，受技术加工和黑火药动能制约，枪弹弹丸大都很大，弹丸命中四肢，基本是截肢。命中人体腹部胸腔，以当下的医疗条件，七成以上不可能保命。

　　　　至少百里燕不认为北半球会有比益草堂更为发达的医疗技术，所以装备头盔意义不是很大。

　　　　以他们强大的体能，轻易可搬动两百斤生铁，相当于人类壮汉轻易搬运五六十斤大米如此轻松，据此比例推算，他们的负重能力在四百五十斤开外，那为何不穿戴八毫米厚的板甲呢，如此也不过三百来斤。

　　　　此种厚度板甲，黑火药动能弹丸零距离开火几乎无法击穿，又何必只装备头盔而不用板甲。

　　　　其次，正如人类物种一样，百里燕并不认为他们内部是和谐的，一个大陆上分立多个主权国家，他们之间为了争夺利益必然会有战争，因此不考虑战术问题，他们之间武器的代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双方都均等技术条件下，彼此皆能以前膛动能武器伤害，只装备头盔而不装备板甲有什么意义呢，如此岂不是自欺欺人？

　　　　最后，前膛炮的效率、炮击密度和弹丸效能远不及后膛炮，步兵之间的厮杀仍以步枪和刺刀定胜负为主，尽管这不是绝对的，但不可否认黑火药前膛枪的时代，枪比炮强。将火炮因素弱化，榴霰弹、破片弹的作用有限的多，敌我双方刺刀见红子弹上膛，头盔能有什么用。

　　　　非是百里燕纠结于此等细枝末节的问题，是当下的世界观完全颠覆地球历史的进程。钢盔说起来十分简单，普通的锅碗瓢盆厂都能做，问题是有没有意义。

　　　　百里燕不相信二十年前没有的事，二十年后突然出现，军队的制式装备都是久经战争考验的经验，不可能贸然投入装备，其中定是有什么被忽略的原因。

　　　　只可恶语言不通，不能问清楚其中的端倪。眼下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百里燕心头一阵冰凉，威胁迫在眉睫，留给南半球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从距离上推算，北半球大陆距离南半球大陆越来越近，地理隔绝带来的天然屏障将荡然无存，发现南半球大陆是迟早的。

　　　　从地理上而言，海天郡是长孙国最北端的郡县，距离北半球最近，考虑到十多年间北半球迟迟未大举南下，百里燕相信北方大陆最有可能位于西北半球或东北半球，大致相当于南美洲南部至越南西贡的位置。

　　　　中间一片汪洋大海，以当前的航海技术，单艘的风帆大船亦或是小型舰队，不可能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穿越这个距离，必须控制海洋上关键的大型岛屿以支持探索。

　　　　如若北半球大陆位于南半球大陆的正对面，这个距离仅相当于非洲几内亚西海岸至南美洲巴西西海岸的距离，单艘风帆大船航行三十至四十天能完成一个单程，南半球早该被探索发现。至今还能安然无恙，显然北半球大陆的分布是第一种情况。

　　　　且白人的出现正说明北方文明已经控制了距离南半球足够近的大型岛屿，地理隔绝带来的迷雾随时可能消失。御客催促着索要枪械，既是担心入侵，同时更担心两个物种最终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灭绝。

　　　　百里燕沉默了很久，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缓缓说：

　　　　“此事有几人知晓？”

　　　　苏方义说：

　　　　“因不通言语，具体尚为问出细节。故而总堂十分谨慎，未敢告知诸侯，以免遭致舆论挞伐。眼下当务之急是加紧备战，防患于未然。”

　　　　“事关重大，此事得容我再考虑考虑。此外，有必要尽快弄清那白人所讲土话，我即刻从永兴城大学堂调拨精干之人前去协助御客，以便于尽快弄清北方的情况。”

　　　　永兴大学堂开办有语言学科，以学习金雪狄人的语言，研究翻译他们的文化，加强南北的了解。百里燕并不认为这这世道的白人会是拉丁语系。但可以肯定，语言是具有普遍规律的科学，可以先从规律性的词汇入手，而后循序推进掌握语言的逻辑体系。

　　　　此时屋外一御客匆匆前来禀报：

　　　　“启禀苏先生，紧急军情。”

　　　　“拿来我看。”

　　　　来人交出竹筒，苏方义从其中取出一粒蜡丸，捏随后打开是一张方寸大的纸片，其看过后随即转给了百里燕说：

　　　　“长孙国又败了。”

　　　　百里燕定睛细看，吁叹道：

　　　　“唉……此乃必然结果。长孙国妄想依赖一两件兵器扭转实力，纯属痴人说梦。不过……”百里燕稍作停顿，捻着短须立马又说：“本侯倒是想起另一桩事来，二位应该已是听说长孙国的霸王炮了吧。”

　　　　苏方义点头道：

　　　　“嗯，传闻十分厉害，中者死伤狼藉。”

　　　　“不瞒二位，上月我已经命永兴城仿制出此炮，威力着实惊人，且易于仿造，可大量生产，可堪重任。二位不妨去武备营驻地一观，便知此炮厉害。”

　　　　没良心炮算得上是当下绝对开挂的一种火器，倘若出现在中国古代历史，一定具有开天辟地的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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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3章　技术瓶颈

　　　　永兴城以紫铜为原料，造出两种大口径的没良心炮臼炮。臼炮泛指又粗又短长径比小，以仰角发射的火炮，通常口径很大，但炮身极短，射程一般的火炮，算是早期榴弹炮的雏形。

　　　　由于黑火药的残渣的缺陷，大仰角开炮将难以清除枪膛炮内的火药残渣，装填时间大为增加，因此长径比更小的仰角臼炮填补了早期榴弹的作用，管身短了，仰角再大也便于清理。

　　　　明朝戚家军的虎墩炮亦是当时的一种便于携带的臼炮，没良心炮本质上也是一种前膛发射的臼炮火。

　　　　之所以用紫铜，而非铂系铜镍铁基合金，一是后者成本高昂，生产周期长次品率高。

　　　　二是技术工艺问题，百里燕生产没良心炮的宗旨是平衡射程、成本、威力、安全性和运输，因此更多采用大型铜块反复锻压后，加热至赤红，送上大型锻模中经由数次变形冲压成型，最后上大车床车光毛边即可。

　　　　而紫铜的延展性极好，加热后的可加工性更强，反复锻压利于消除铸造缺陷和应力，便于既有的大型锻压设备的大批量生产，比其他材料具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性。只要射程比敌人的强，炸药威力更大，安全使用，其他能省的都省。

　　　　第三，百里燕没指望没良心炮能取代目前主力火炮，这不现实，性能再好也是有限的，没必要浪费大量工业产能去生产这种东西，只要安全能用，性能达标，糙一些也就糙一些了。

　　　　最后，没良心炮是应急产物，终归不是正路，早晚要被大口径迫击炮和榴弹炮所取代，届时无论射程还是威力，没良心炮在技术发展的后期都过时了。

　　　　当然，就当下而言，这玩意儿已经是旷古绝今的大杀器。

　　　　翌日，百里燕陪同苏方义、尉迟光前往永兴城外武备营靶场观看炮击训练，不仅展示了没良心炮，一并展示了新式火炮和弹药，以安抚御客的焦虑。

　　　　尉迟光当即下了订单，索购二十门三十六斤加农炮，与五千发榴霰弹丸，百里燕没拒绝，但也没当即同意给货，还是产能问题。

　　　　铂系铜镍铁基合金冶炼十分困难，对所需的司炉工技术要求极高，扩大产能需要培养大量特种炉前工，这需要一个过程。当下的订单优先咸国海军、陆军使用，产能已到极限，要分配多余的订单，就需要腾挪份额。

　　　　鉴于形势迫在眉睫，考虑到今年生产计划已经排满，百里燕拿捏再三，决定明年腾挪人员设备，正式定型生产永兴步枪，有鉴于的时间的紧迫，百里燕决定同时设计两到三款便于生产的枪械，以方便大量装备生产，霰弹枪与转轮手枪首先列入计划之中。

　　　　无论霰弹枪亦或是转轮手枪，供弹是个问题，继续使用前膛枪，显然有些过时了。若选用后膛定装填弹，势必采用金属弹筒，纸质弹壳不仅难以满足使用环境，转轮枪与霰弹枪所无法克服的漏气问题，在使用纸质弹壳后更加严重，而金属弹壳有利于气密性。

　　　　当然，转轮枪亦可使用裸装弹药，既转轮使用盲孔。现代转轮枪均采用五孔或六孔通孔弹巢装填弹药，早期转轮枪却是用盲孔手工装填六个弹槽，用过盈配合的铅弹，使用弹器压入转轮孔内，而后将弹巢装填转轮枪中实现转轮连珠射击。

　　　　好处是实现了连珠射击，坏处同样是显而易见的，需要整体更换预置装填好的弹巢，转轮枪的射击效率取决于弹巢的数量。鉴于裸装弹药的繁琐性，其远不如金属弹壳转轮枪便利，同时漏气和遇水潮湿问题无法得到解决。

　　　　关于金属弹筒的问题，百里燕三年前在定型纸壳定装步枪时立项攻关。

　　　　甭看一粒小小的金属弹壳结构十分简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