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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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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咸国铁产一百三十余万斤,不亚于中原各国之总额,若是被长孙、晋国瓜分,其在短短数年十年之内,便可大量备置钢刃铁甲,届时各诸侯国将无力与之抗衡,谁能眼睁睁看着长孙与晋国吞并一百三十万斤铁产,此乃触犯众怒之事,一旦传扬出去,长孙以会盟之名,行窃据永兴之实,可就真无耻到底了。

    而且以永兴侯心机,这时才放出此等惊天消息,怕是晋王、长孙国主都蒙在鼓里,如此今日攻打永兴城的是长孙水军,其若闻之消息,岂不猜忌是晋国暗中坑害。”

    “对,康儿说得对。快走,去永兴侯府。定是要与长孙划清界限,绝不能被其所害。”

    姬康转眼想到,继续与长孙、晋国保持战线,无益于自掘坟墓,沦为众矢之的。

    咸国的铁产不仅供应着梁国,几乎供应整个中原和西海诸国。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黑巾军并非强弩之末,而是各诸侯国的铁质兵器很大程度上出现数量级优势,彻底压倒了黑巾军的兵器质量。

    一方面是南境缴获的大量铁器,另一方面是咸国不断出口销售的钢锭,源源不断供应中原。

    各国都指望着咸国铁器改善装备和农具,梁国继续保持现有立场,最终反倒成了梁国默许瓜分咸国铁产,最终危及的将是梁国政治信用。

    姬通得到消息的同时,太子府同样拿到了几份公报,西寰震惊之余心急如焚:

    “季将军,你不说永兴城铁产只有四五十万斤吗,哪里凭空冒出一百三十万斤,多出的八九十万斤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殿下,百里燕狡诈异常,定是藏匿了铁矿煤炭。属下估他铁产四五十万斤,已经是高估了,最高也不可能超过六十万斤,但哪里想到,永兴城铁产已过一百三十万斤,足足多了三倍还多。”

    “那会否是百里燕夸大其词,故弄玄虚欺世盗名!”

    “即便是,一百三十万斤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各诸侯国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坐视我晋国吞并永兴,更何况以百里燕秉性,其素来不会空言恫吓,一百三十万斤铁,只会多不会少,其目的便是要将各诸侯引来永兴相互逐利,而咸国好在其中牟利。

    如今永兴城秘密已发,现在大王定是遭了百里燕暗算进退不能,公主当思退路才是。”

    “退路,本宫为何要退!”西寰不屑一顾。

    “殿下,大王用计失败,咸王和太子必迁怒于公主,公主日后处境恐怕将更为艰难。”

    “哼,他父子二人还敢废了本宫,本宫幸苦为他姜家生下两子,如此就想废了本宫,痴心妄想!”

    “殿下,咸王即便不会废了殿下,但日后必将严家防范,而且如今的咸国已非是二十年前咸国,如若咸王另立太子妃,殿下地位恐将不保啊。”

    “他敢!”西寰面露狰狞,恶毒之色跃然脸上:“老东西敢另立太子妃,本宫带着拓儿、平儿就回晋国去,待日后姜蛰死了,本宫也要卷土重来,死,也要死在王太后的大座上!”

    “公主,眼下不是逞强之时,如若咸王今日或是明日召见公主发难,公主该如何!”

    “那季将军你说,本宫该如何。”

    “想必大王定是被百里燕打了措手不及,此时再吞永兴城已经无可能,而且极会遭致长孙国猜忌。公主应该立即向咸王自表请罪,以换取咸王和太子口头宽宥,以免伤及殿下太子妃之位。”

    “要本宫向咸王请罪,绝不!”

    季锦昇的提议遭到了西寰断然拒绝,对西寰而言,要她向咸王请罪,无异于将她的自尊和一世的荣耀彻底抹杀。

    季锦昇心急如焚,又是劝道:

    “公主殿下,如若此时百里燕向咸王提出废除殿下太子妃之位,咸王首肯,公主殿下让大王如何处之。大王是给以咸国颜色,还是要大王忍气吞声。

    如若是前者,且不说眼下正值会盟,仅这陔陵城中十万兵马,二十万北军如何能打的动。如若是后者,岂不令晋国颜面扫地,令百里燕奸计得逞。”

    “那本宫呢,本宫的颜面何在,王兄的过失却要我来承担,这是何道理。”

    “殿下,恕属下之言,大王心中早将殿下视为随时可以交换的筹码。哪怕大王还有半点兄妹情分,也不会轻易在太子没有登基,殿下未晋王后之前,心生吞并永兴之念,如此无异于将殿下架在火上烤呀。

    为了王后大位,为了拓公子有朝一日能够立为储君,殿下该忍则忍,切不可因小失大呀。”

    “即便本宫请罪,咸王与百里燕就会放过本宫吗!”

    “眼下大王尚未退兵,只要殿下速进宫中请罪,并许诺说服大王退兵,此难局自解。”

    “王兄岂能如此轻易退兵。”

    “殿下,当下大王只剩退兵一条路可走,如若不然,晋国恐将成列国眼中之无信无义之人。故而范相定会劝说大王尽速退兵,以免被咸王抓住把柄,让事态进一步扩大至无法收拾的地步。

    当此时刻,殿下应当速速决断,赶在大王退兵之前入宫请罪,否则一旦大王开始退兵,可就都晚了。”

    西寰素来行事果决,如今要她在尊严和地位间做出抉择,反倒难以权衡。

    (本章完)


………………………………

第683章 不战屈兵

    此时顾晨匆忙来到后院荷花池边,王砺紧随其后。

    “公主殿下,王将军到了。”

    西寰脸色一沉,厉色扫向王砺,遂是质问:

    “王将军,永兴城一事你可曾像百里燕透露!”

    王砺心头一惊,他也是刚刚知道永兴城一事败露,而他哪里能泄露这等机密。

    “启禀殿下,臣断未向百里燕透露只言片语,况且此事干系重大,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里能透露给百里燕。”

    “那他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臣也不知,或许是咸人密探或是御客所为,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透露一字机密。”

    这时季锦昇上前说道:

    “殿下,王砺将军断然不会将消息透给百里燕,而且其并不知详细,此番百里燕布局极为精密,属下以为,其是早探得了虚实,而且长孙国素来行事不密,很难说此事不是有由长孙国泄出。”

    “真是如此?”

    西寰反问,季锦昇肯定点了点头:

    “应是如此。王将军之妹可是王后,如若王将军也出卖了大王,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能相信。”

    西寰对王砺始终耿耿于怀,当年刺杀百里燕一事,就是王砺亲自经手,东窗事发之后,结果说是认错了人,反还推说西寰也没认出。

    这番又出了泄密之事,西寰很难再相信王砺没有问题,但又不得不信,毕竟王蕊可是她兄嫂,晋王的正室王后,王砺里外都没有出卖晋国的道理。

    思考片刻,收敛起脸上的凶恶,西寰说道:

    “罢了,此事也不关本宫的事,或许正如季将军所言,是那咸人密探和长孙国不密所致。如今事已至此,本宫只得委身前去向咸王请罪,以谋得退路,即刻给本宫备车。”

    “诺!”

    为了地位,西寰最终摒弃了她视之高贵的自尊心,坐车前往宫中亲自向咸王“请罪”。

    此时百里燕已是回到城中,直奔承宏殿。百官与咸王的对峙,最终演变成妥协派与鼎炀侯、李旭等保守派的相互攻讦。

    有说公报是造谣诽谤的,有说是真的。总而言之,利益在此刻划分的清晰明了碧波双清,为了各自的利益,有人不惜赤膊上阵,不在需要任何的掩饰和隐藏。

    “臣,百里燕参见大王!”百里燕殿外大呼,边走边道:“晋王无耻奸谋今已公诸于众,其兵不日将退,臣恭贺大王不战而屈晋人之兵!”

    百里燕嚷嚷着嗓门,声音传遍内殿每个角落,百官群臣面面相觑,有人则是面露忌惮,却丝毫不敢声张。咸王闻讯起身离榻,迎面走出三步来到百里燕身前,喜色已是跃然脸上:

    “寡人的永兴侯,快说晋王如何!”

    “启禀大王,晋王得知奸谋败露,恼羞成怒之下欲杀臣而后快,甚至不惜攻灭我都城,以平其心头之恨,反被臣三言两语气的瘫坐在地面无人色,想来不日将退兵云节。”

    “好,好啊,呵哈哈……晋人狼子野心,一朝痛失脸面,寡人看其今后还有何面目取信诸侯。”

    “大王所言极是,长孙、晋国密谋以会盟之名图我永兴宝地,此乃无信无义之无耻卑鄙之举,传扬海内必令天下人所不耻。”

    话音未落,百官中有人说话:

    “大王,夸大其词之言断不能信,否则将是误国呀!”

    “原是谭大夫。”百里燕边说,边走到谭乐跟前厉色道:“谭大夫怎知本侯所言尽是虚夸之词,是谭亲眼所言,还是亲眼目睹,嗯?”

    “晋国一年冶铁不过十万斤,咸国怎可能年产一百三十万斤铁,岂非无稽之谈!”

    这时一旁太子说道:

    “父王,儿臣也以为,永兴城年产铁材一百三十万斤是过于浮夸了,有必要立即核实,以正视听。”

    “哦,太子也觉得永兴城一年无法产铁一百三十万斤?”咸王反问。

    “是的,儿臣以为,晋国产铁也不过十万斤,而永兴城筹建之前,咸国年产铁最多时也只又两万多斤,少时只有几千斤,现在能产十数二三十万斤或许勉强,但要炼一百三十万斤,未免虚夸了。传扬出去,不免令天下诸侯耻笑。”

    “是啊,寡人也很担心呐。”咸王语带讽刺,目光扫了眼身旁的太子,又看去百里燕继续说道:“永兴侯,太子与百官不信,怎办呐!”

    “启禀大王,谭大夫连晋国一年冶铁几何都不知,如何知我咸国铁产,太子受其蒙蔽而不知,情有可原,还是本侯告诉诸位吧。”

    “嗯,永兴侯好好说说,寡人也正想知道这晋国产铁如何,寡人产铁如何,缘何晋王、长孙国主要如此卑鄙下流,断我咸国根基。”

    “臣遵命!”略施一礼,百里燕来到内殿中间放声说:“据本侯所查,最近两年,晋国铁产年二十二万斤上下,在此之前,不过十七八万斤而已。晋人若只十万斤铁产,谭大夫是要让晋人去和西北风呀。

    至于有怀疑永兴城能否年产铁一百三十万斤,本侯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诸位,此事砡工派掌门段颂之大师、左门程济源大师、右门包宁大师,还有御客军师苏方义先生,皆可为证。且砡工派不日将迁入永兴,筹建总堂,若非得砡工派首肯,其焉能搬到我永兴城境内。”

    “即便如此,永兴一地一百三十万斤铁产,如此岂不比整个中原还多!”谭乐道

    “那谭大夫可否告诉本侯,若非晋人知道永兴产铁一百三十万斤,其缘何要图我永兴,长孙国又缘何要在今日强袭我永兴港,难不成是我王无道吗!”

    “这……”

    谭乐哑口无言,百里燕讽刺道:

    “看来谭大夫也无话可说。既如此,臣恳请请大王就今日之事诏告万民,以正视听。”

    “好,寡人准奏,长史高勋。”

    “臣在。”

    “以寡人与太子名义,即刻起草檄文,就今日晋国围城之事诏告天下,务必言明来龙去脉,使之真相大白,令世人不受晋人之蒙蔽。”

    “臣遵旨。”

    咸王只提晋国而不提长孙,并非说是长孙招惹不起,而是强袭永兴城一事咸国站不住理,以长孙国无赖秉性,闹起来咸国捞不到好处,这是其一。

    其二咸国严重依赖长孙国通往西海的航运通道,其三,主要矛盾是晋国,而非长孙,将其气焰灭掉目的便是达到。

    其四,长孙国好歹是自封的盟主,并得到了梁国的授意,打狗尚且需要看主人,眼下梁国的这顶帽子还是需要的,不能搂草打兔子,伤及梁天子的权威。

    综合以上四点,不能把长孙国逼得太急,逼急了并不利于往后的政治格局和商业利益。

    图一时之爽快,日后早晚要为当日一时之痛快埋单。

    压服群臣,咸王下逐客令驱散百官,只留太子、高勋、百里燕、鼎炀侯、御史大夫、司典等人参政。

    待百官退走,咸王看向李旭:

    “御史大夫。”

    “臣在。”

    “李大人今日可都看见了?”

    咸王语带深意,李旭心领神会:

    “臣都看见了。”

    “怎么做,不用寡人多说了吧。”

    “臣明白。”

    “明白就好啊,鼎炀侯。”

    “大王有何吩咐。”

    “此事由你与陔陵郡守和城府司马府,协理御史府、司典合办。”

    “这……”鼎炀侯脸色为难,迟疑片刻又道:“大王,太尉执掌军情内务,这恐怕不合适吧。”

    “寡人不是让陔陵郡府与城府司马府合办嘛,寡人没记错的话,陆敬是你鼎炀侯的人吧,他能听从郡府的调遣?”

    “臣知道了。”

    鼎炀侯失势多年,能在内阁占有一席之地,都是背靠江东、岁当、北海三郡豪强、贵族的利益输送,经永兴事变,利益集团间原本弥合不见的矛盾与关系浮出水面,咸王借李旭的手,要整治的对象恰是鼎炀侯羽翼下的一部分人。

    借由此番永兴事变,既让鼎炀侯无话可说,又借鼎炀侯之手,铲除一部分地方权贵与豪强利益集团,达到削弱地方排除异己,巩固中央集权的目的。

    咸王态度微妙的变化不禁让百里燕心生警惕,在他印象中,公孙岳事变的三年中,咸王性情变化温和,从未有过最近几年在内务上的雷厉风行。

    然自从十年前开始,咸王性情大有变化,南征回国后的最近几年,比之从前更变本加厉。

    削弱地方,打击权贵的同时,也不忘提防百里燕、鼎炀侯这些可谓是至亲的左膀右臂,不禁让人隐隐感到不安和畏惧。

    吩咐鼎炀侯与李旭,咸王目光落向太子姜蛰:

    “太子,今日之事太子怎看。”

    太子心中六神无主,额头大汗淋漓,憋了好久鞠蹴说道:

    “父…父王,永兴之事还应细查,给天下诸侯以交代。”

    咸王目光冷冽,怒色在脸上起伏:

    “细查,太子是要让天下诸侯细查是吗!”

    “不不,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何意!”

    咸王厉声喝道,脸色骤然是黑到了谷底。太子大惊,期期艾艾语无伦次不知作何解,此时一旁高勋上前说道:

    “大王,此番晋国以雷霆之势袭我永兴,满朝文武群臣百官皆猝不及防,太子也毫无准备,臣以为,此事不因迁怒于太子,还请大王明鉴。”

    “臣以为高大人所言既是。”百里燕赞同道:“此事来得突然,太子并不知情,大王就此责难太子,有些偏颇了。”

    “高爱卿、永兴侯都如此认为?”

    咸王质问,百里燕道:

    “臣以为,奸谋发于暗处,不为外人所知,故而不知者不罪。太子不知晋国密谋,晋王突然以雷霆之威发难,仓促间无以应付。臣也是秘密准备数月,才有今日化险为夷之举,籍此衡量太子过失,未免有失公允,还请大王明鉴。”

    (本章完)


………………………………

第684章 保太子

    百里燕此时非常清楚,咸王动了废黜西寰的念头,然以当下局势,和晋王秉性,一旦公然废黜西寰太子妃地位,以晋国的无耻和晋国君臣的秉性,必然籍此借口围攻陔陵。

    纵然晋国要付出惨烈代价,即便咸军取得最胜利,甚至将晋国逐出咸国,咸国国力、兵力、财力将为之大损,这也不符合当下的国策和即将到手的利益。长远计,当下并非废黜西寰最佳的时机。

    咸王籍此发难逼问太子,显然是要迫使太子承认是其不察,放纵西寰内外勾结所致,如此才能顺理成章的提出废黜西寰,让太子无话可说。

    高勋、百里燕轮番劝谏,令咸王极为不快,姜亥以为,至少百里燕应该是赞同的。

    此时气氛沉寂无声,太子已是面无人色,只有干站着惊恐的份,咸王仍不打算妥协,正要再问,殿外焦木华来报:

    “启禀大王,太子妃已到殿外。”

    咸王终于压不住心火,怒道:

    “她来做什么,难道要活活气死寡人,才高兴吗!”

    焦木华大惊,忙道:

    “回大王,太子妃是来请罪的。”

    “请罪!”咸王诧异,立时看向百里燕:“爱卿,太子妃这是何意呀?”

    百里燕此时恍然明白,多半是西寰感到情势对她不利,以请罪之名,以退为进,先保住太子妃之位,而后再做谋划。

    依百里燕本意,可以籍此假意提出废黜西寰,灭掉其嚣张气焰,使之今后不再猖狂。

    但问题就出在太子和西寰是夫妻关系,得罪西寰不要紧,得罪太子才是大问题。

    姜蛰固然是绣花枕头,但与西寰感情极深,百里燕甚至相信西寰花言巧语之下,姜蛰能把今天之事抛到九霄云外。

    如果日后要废除了姜蛰,这件事到好办。然百里燕并没有推翻姜蛰的打算,因此如果就此令姜蛰记恨上自己,对日后并不利。

    姜蛰的背后毕竟是西寰,西寰代表了晋国利益,日后由姜蛰登基,依然可以西寰名义,继续维持与晋国、长孙国的关系,一旦公良氏在志国反叛,咸国依仗晋国与长孙国的关系保持中立,同时与公良氏保持暧昧关系,而志国无可奈何。

    如果撤换太子废黜西寰,非但要落入志国的圈套之中,还可能陷入志国、晋、长孙三国的围攻之下,纵然咸国技术发达,但不代表五六年甚至七八年内可以强大到与三国全面较量的地步,从长远计,保留太子姜蛰与西寰,利益大于弊端。姜璨在百里燕眼中,不过是日后西寰价值丧尽后的备用方案。

    西寰若识相,击溃晋国之后,待其死后,辅其长子登基倒也未尝不可。若是不识相,废了姜蛰一脉,扶姜璨登基称王也顺理成章。

    但废立君主,势必牵扯到国家制度的容忍度和君主与辅政大臣的感情纽带,即便你是为国家利益有千百种理由,废立君主始终是令人忌惮的政治行为,非到生死存亡不得已之际,断然不能轻言废黜。

    如今咸王既要用鼎炀侯开罪一部分地方权贵集团,又要用百里燕废黜太子和西寰,这就等于咸王只用两个人做替罪羊,而所有的日后的罪名,都有百里燕和鼎炀侯担着。

    甚至哪天姜璨为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百里燕的人头,到那时,咸国该有的都有了,他百里燕的死活已无关紧要。

    越往下想,这个结果越是肯定的,这是显而易见的帝王心术。但百里燕却不以为咸王能有如此心术,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让咸王出现如此重大的性情转变。

    此时此刻,太子姜蛰似乎是能够平衡咸王的唯一砝码,如果太子姜蛰倒了,那么百里燕有拥立新太子的功劳,同样也将成为推翻太子的权臣,日后必为新太子所忌惮,被新太子子嗣所忌惮,而这不是百里燕所想看到的结果。

    想到这里,百里燕迅速思考着,这时他突然觉得,保太子变得如此要紧,他不得不小心权衡当前与未来的利益得失。

    一番深入酝酿,他小心说道:

    “大王,臣以为眼下晋王尚未退兵,仍有铤而走险扳回脸面之可能,故而太子妃能幡然悔悟向大王请罪,并籍此向晋王表明我国愿重修旧好之诚意,如此既有礼亦有节,还有利于咸国大局,臣以为,太子妃自请有罪,对眼下局势有百利。”

    “是吗!”咸王语带不快,显然不满意百里燕的答复,遂是又问高勋:“高爱,你也如此认为吗?”

    “回大王,臣以为应以大局为重,至少也该让晋王退兵,否则继续僵持,今日之胜恐难说是大王取胜。”

    高勋此言模棱两可,看似赞同百里燕举措,实则是太子、晋王、西寰、百里燕谁听了都像是站在他们立场上,谁也不得罪。

    咸王沉默了片刻,来回看着太子与诸人,心中决心难下。

    他也清楚,过了今天,将不再有机会废黜西寰。但比之做政客,咸王是个合格甚至优秀的家长,但绝不是合格的政客。犹豫之下反倒真担心起晋王再次翻脸,让既有的成果付诸东流,于是又倾向于巩固已经到手的胜利。

    “罢了,让太子妃进殿。”

    “诺!”

    焦木华得令离去,少时西寰入殿,且是哭红了眼睛,一副伤心欲绝之色,见咸王便是行大礼跪于身前:

    “父王,西寰有罪,请父王治罪。”

    咸王并不领这一跪之情,冷着脸说道:

    “晋王好大的威风,太子妃何罪之有啊。”

    “父王……”西寰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呜咽着继续道:“方才得知王兄勾结长孙图谋永兴,心感惶恐,西寰知此乃王兄为图父王利益不义之举,致两国盟好于万劫不复,陷西寰兄妹骨肉之情与父王亲情于不顾,西寰深感有罪。”

    “哼!你晋国欺寡人太甚,如今见阴谋败露,又在此矫揉造作博取世人怜悯,真以为寡人不知吗?”

    “父王,王兄之事西寰事先毫无知情,还请父王息怒,西寰甘愿为王兄受过,请父王看在拓儿、平儿的份上,不要迁怒于太子……”

    要说西寰最厉害的还不是其眼泪,而是骨肉亲情。其言外之意既是骨肉亲情,又是威胁,如若咸王逼得的太紧,西寰真能带着两个孩子逃回晋国,待日后反扑。

    同时一句“不要迁怒于太子”,看似是为太子背锅,实则明着往自己脸上贴金,暗地里太子与西寰夫妻同床,姜蛰心领神会,立马跪倒咸王身前替西寰开脱:

    “父王,儿臣督导不严,西寰若有罪,就父王念在西寰养育拓儿、平儿的份上治罪儿臣吧。”

    “不,太子无罪,都是西寰的错……”

    西寰情真意切言辞凿凿,似是幡然醒悟痛彻心扉,甚至一想到姜拓、姜平二子年幼,令人不忍将之废黜。

    此时百里燕、高勋面无表情缄口不言,鼎炀侯、李旭二人更是低头垂目视之不见,要说其中情节有几分真的,有几分假的,毕竟是王室的家室,外人很难清楚。

    咸王此刻胸口怒火起伏,他怒儿不争,怒自己心软,一想到两个孙子,又不忍下手。垂臂攥了攥双拳,咸王咬着牙,目光落在百里燕身上:

    “永兴侯,此事爱卿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西寰看向百里燕,在旁人看来,其泪光闪烁间柔情的目光令人怜悯,然在百里燕看来,其内心深处折射出的阴狠与残酷却是有增无减。仿佛是在警告他:“你若是出言不逊,我就要你不得好死……”

    此时咸王将球踢给百里燕,无疑是要他做这个难事,百里燕又何尝不知,咸王不想撕裂其父子与祖孙的关系,又想废黜西寰,但这个锅却要他背,然这件事君臣间显然又不能明说。

    略作思考,他不得不小心说道:

    “大王,此乃大王家事,臣实难评断。但公子拓、公子平尚且年幼,且由晋将季锦昇拱卫,而晋王大军就在城外,处置不当,不利国体,还请大王慎重。”

    “慎重,永兴侯要寡人如何慎重!”咸王不满道。

    “大王,一切仍应以大局为重,以咸国之长远利益为重。晋国虽无耻奸诈,然乃我国强邻,志国虽与我国交好,却实难测度其真心,而咸晋两国山水相连互为连理,虽有嫌隙,但不失为依仗。如今晋王野心被我等挫败,想必其狼子野心必有收敛,或许是重修两国盟好的时机。”

    “哼!”咸王怒意跃然脸上,凶狠目光直指百里燕:“永兴侯,这可是你真心话!”

    “回大王,为我国长远利益计,皆乃臣肺腑之言。”

    “那好,此番寡人既往不咎。太子妃,替寡人转告晋王,日后再有僭越之心,寡人必严惩不贷!”

    见咸王松口,西寰眼泪更甚:

    “父王宽宥仁厚,西寰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尽管嘴上感激不尽,西寰心中却是早将百里燕、咸王杀死了千百遍,而太子此时如应声虫般千恩万谢:

    “儿臣谢父王不罪之恩……”

    咸王低头看着自己的太子,心中的失望此刻无以复加,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时间培养一个新的接班人,但他肯定的知道,姜蛰作为长子,已不再是合格的储君。

    “寡人今日累了,都退下吧!”

    “诺!”

    众人异口同声,随即各自退去。

    (本章完)


………………………………

第685章 见好就收

    待离开承宏殿,百里燕拉高勋来到无人处问他:

    “高大人,大王今日是动了废黜西寰之意,你可看出?”

    “不瞒永兴侯,大王早有废黜太子妃之意,只是这番时机千载难逢,大王反而不忍,实在可惜呀。”

    百里燕闻讯诧异,他原以为高勋能察觉咸王真实意图,而今却说是咸王不忍,全然忽视了咸王再三向百里燕发难的事实,着实令人费解。

    “高大人真以为是大王不忍?”

    “是大王仁厚啊,永兴侯不也顾全了大局,替大王分忧吗。”

    “嘶……替大王分忧?高大人,方才你就一点未曾听出大王别有深意?”

    高勋不惑,忙问:

    “深意?何深意?”

    “大王要……”话到嘴边,百里燕又咽了回去:“算了,不提也罢。本官先行告辞了,国政监还有劳高大人主持。”

    “那好,永兴侯慢走。”

    少时,二人分头离开,百里燕越发看不透这宫内的时局。

    离宫路上,看见西寰坐车从镇泰门而出往北门而去,他心里很是清楚,西寰绝不会善罢甘休。

    受备战和晋军围城的影响,城内四门依然关闭,主要干道实行禁街,未禁街地段仍可畅通无阻。路人行人都拥挤在附近的小巷过道话里话外,三句不离永兴事变,舆论正以其前所未有的面目,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并受到行政和柔性手段的约束在可控范围之内。

    新政推行至今,百里燕陆续完善了一批新法,其中戒严和宵禁划分了若干等级,通过封锁主干道与扼控三岔口、十字路口,定期释放人流,逐级升级戒严,直到彻底实行宵禁和戒严。如若每次都一禁到底,容易打乱原本的经济生产秩序,引起恐慌。

    驱马来到百货堂,受宵禁影响,百货堂总店所在的银杏街已经戒严,来往都有郡兵和戍兵同时巡逻。

    受到公孙岳叛乱影响,城府司马府兵马背着政治污名,特殊时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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