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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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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国地处亚热带,黄连、藿香都是常见药,尤其是夏天清热解暑的必备药物,产量很大。雄黄有毒性,可以驱蛇,同时对恶性疾病有一定疗效,也是当地常见药。
但这三种药都不能配伍成药方,无法根治霍乱,必须凑齐其他草药才能抑制霍乱,顶多只能用来防治。而且草药方剂的效果太慢,短期内心理安慰作用更大。
眼下当务之急是隔离消毒,生石灰可以消毒,用以覆盖人畜排泄物和所有可能沾染的死角加以碰洒,同时对所有用品、器具高温消毒,人人都洗手洗澡,最大程度的隔断病原体传播。
霍乱诱发病原是霍乱弧菌,其繁殖和传染性极强,如果不加以控制,就会迅速扩散。
想当初还在晋国北军大营,听说发生瘟病,当时要是能够遏止住苗头,也不至于扩散一两千里地,一直向西蔓延到咸国。霍乱基本上就是沿着军队和后勤路线一路扩散向西。
索性的是尹秧城发现得早,百里燕处理及时,先后隔离控制了大片区域,扩散范围都是当兵的,老百姓都集中在城西,只要加以隔离,饮用洁净水源和黄连汤、藿香水,传染概率可以大幅降低。
同时对井水、河岸、茅厕等霍乱弧菌容易寄生的死角,泼洒大量生石灰,加以灭菌。当然,能有次氯和消毒剂最好,生石灰只是无奈的选择。
生石灰遇水放热,使液体呈碱性,由此可以破坏病菌的繁殖,霍乱弧菌同样如此,但充其量是最低限度的手段。
就在百里燕极力控制尹秧城疫情同时,原本晋军白天应该攻城,结果迟迟不见攻城,原因正是霍乱流行,昨夜发病者,今早已死,有甚者受伤兵士抵抗力弱,刚感染连夜就死。而且霍乱死状惨烈,搞的全军上下人心惶惶。
更倒霉的还在于晋军不懂防疫和交叉感染这个道理啊,尤其是吃饭,一个碗随便洗洗几个人轮流吃,上午你吃,下午他吃,大群人住一个帐篷,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传染起来猛如虎,发展到当天夜间,病倒士卒已经过两万三。
也就是说,昨天来增援的魏涵所部都病倒,还稍带了晋军主力。
此时韩合已经六神无主,万没想到小小尹秧城能让晋军在此止步:
“韩老将军,医官令丘衍发病,事到如今,这尹秧城攻还是不攻。”王硕问道。
“自然是要攻,但是如今情势,怕是攻也不下呀。尹秧城内少说还要小两千人马,兴许还不止。我军若是攻城,至少需四五千人。而眼下魏涵所部悉数发病,我大军所部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加之昨夜发病,此时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韩合心急如焚。
其实韩合除去魏涵的两万人,手中还有四万多人可用,强攻当然可以,问题是士气严重受挫,军士疲惫不堪,现在逢瘟疫蔓延,谁知道攻城的时候不会军心士气突然垮掉。
这时王硕又道:
“既如此,我军当思退兵之策。”
“退兵!”韩合急瞪双目,下刻恶意说道:“此时退兵,老夫如何对得起死难的晋国将士,如何对得起我王重托。”
“可事到如今攻城不下,又发瘟病,军中郎中所剩无几,我军如何久持。”
正值二人说话之际,帐外突然来报:
“报,报二位将军,世子殿下抱病,腹泻不止。”
韩合闻讯大惊:
“快,引老夫去看!”
“诺!”
话音落下,韩合、王硕匆忙而去。
………………………………
第60章 黑锅
姒昌的意外染病,让原本不打算退兵的韩合不得不考虑退兵。
毕竟死了谁,也不能死了晋王儿子,死了谁,也没晋王儿子重要。于是当天夜里,韩合命人率先将姒昌运往肥城,然后谋求退兵。
第二天,尹秧城内霍乱有所蔓延,主要是昨天接触染病士卒的几十个人,或多或少出现腹泻。由于喝了黄连水,腹泻来症状较轻,比之一发即死的重症,轻度霍乱致病慢,抢救及时治愈率较高。
但仍然缺医少药严重,光喝黄连水、藿香水无法根治,很大程度上只能听天由命。
大概两天后,百里燕自己病倒,出现轻度腹泻,尿量减少等症状。赵逊在城墙的坚守,极大震慑了晋军,晋军在发病后的第四天陆续开始拔营。
由于病亡暴毙人数实在太多,发病太快,大量尸体、重症无法带走,只得就地遗弃一走了之。消息传到百里燕(既魏贤)这里,他拄着长枪来到城上:
“赵将军,晋军虽撤,仍需防范韩合用诈,趁我军不备,偷袭于我。”
“此事本将已有安排,你也将息几日,别误了性命。”
赵逊此时更像个父亲,像父亲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
晋军一路退兵颇为不顺,稀稀拉拉数千人因病掉队,数日后最终活着回到肥城的没超过五万。至此,尹秧城一战,晋军因战因病续死了三四万人,加上前番运回伤兵两万余人,晋军主力损失过半。
就在晋军撤走不久,咸国江东、晋国北地大范围爆发霍乱,尹秧城控制及时,处置得当,霍乱得以控制,百里燕病情在数日后有所好转。
而与此同时,尹秧城攻城受挫的消息一而再,再而三传回晋国平汤城,晋王闻讯起初不以为然,由于忙于公叔阔举丧,晋王并未予以重视,直到得报韩合因病撤兵,且损失近五万人,仍没夺取尹秧城,晋王终于恼羞成怒。
当天中,晋王宫经略宫内殿,晋王召范涛密议。
之所以是密议,是公叔阔刚死,丞相之位悬空,现在又遭逢大败,晋王威信势必受挫,如此就等于怂恿权臣趁机逼宫。
召见范涛就是向其问计,如何摆平非议和此次尹秧城失利。
“爱卿,眼下战事失利,韩合推说乃瘟病所致,以你之见,这小小尹秧城,为何围攻月余不下。”
“大王,此前接连来信,韩合已经言明在先,尹秧城内咸军守军一万三千之众,我军强攻势必伤亡巨大。仅仅围城第一天试探,韩合便遭咸军之暗算,阵亡四千余人,伤两千多。此乃前所未有之败绩。此前任何一战,皆未有如此大败,可见咸军坐镇之人绝非等闲。
此后又闻咸军主将赵逊帐下有校军郎魏贤此人出谋划策,我军强攻之下咸军仍能坚守,由此可见,尹秧城难破,便在魏贤此人。若非咸国内廷不睦,相国公孙岳低能,怕是咸军十多日前便过江,若是再逢我军瘟病蔓延,我军岂非大败。”
“既如此,眼下韩合退守肥城损兵五万,如此败仗,寡人何以服众。”
“大王,尹秧城守军甚多,强攻之下我军岂能没有伤亡。依臣之见,韩合将军所言绝非没有道理,阵亡者十之四五死于瘟病,如此算来,韩合此战并不算败。大王倘若网开一面,此战全可归罪于瘟病。”
“但瘟病一事,实乃寡人当初疏失,寡人如何向臣民交代。”晋王自责道。
“大王,天下臣民皆大王之臣民,大王岂能有过。瘟病一事应当问责蔡城太守,若非蔡城瘟病蔓延,岂能传入各地。”
范涛建议让蔡城太守背这个黑锅,治蔡城太守玩忽职守之罪。晋王却颇为担心,他说:
“如此怕是不妥。”
“为了大王的江山社稷,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否则朝内权臣,必群起而攻之,谋夺相位。”
“既如此,便依卿之意。”
相国一职名义上由王任命,事实上很多时候由不得君主,历史上丞相也一直是牵制君主权利的绊脚石,丞相的任命往往都考虑到当权派,和既得利益群体的平衡。如果平衡不好,轻了哪边,重了哪边,君主地位就可能被推翻。
所以当年朱元璋很聪明,开千古之先例,废丞相,真正实现完全君主集权。
晋国当下窘境便是相国公叔阔新死,公叔阔党和外戚党,反公叔阔党开始谋夺相位,由于公叔阔在世时把晋国治理的风调雨顺国富民强,反对者还买他的账。
现在公叔阔死了,他的政治影响力正在消除,但公叔阔的政治遗产和功劳簿还在,很多人已经跃跃欲试,恨不能一夜抢占制高点。
于是现在的晋王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任何一边,尤其当下韩合大军失利,若是没有合理的借口,很难压服反对者。
就在晋王接报后不久,平汤城内同文书苑,一如既往的书声朗朗,只是平添了几分不安。
伍算替晋王完成战船督造的扫尾工作后,目前赋闲在同文书苑,战事如何他也不晓得,每天就是喝酒看书,然后等晋王传唤。
这天,伍算一如既往的与西门华说笑,此时书匠来报:
“执院大人,塞骞回来了。”
“哦,快,有请!”
西门华喜出望外,塞骞定是为百里燕而来,但愿百里燕已经逃脱。倒是伍算担心起来,他老谋深算,如果百里燕逃脱,按说能撞上塞骞,现在塞骞自己回来,不像是救到了百里燕。
此时塞骞疾步而来,脸上神色焦急,伍算看在眼中,心里已经有数:
“塞骞,此来可是为公子燕。”
“接到大师信函,在下便是即刻赶去咸国撒出大量人手,守候两月有余,也未曾探得下落。莫不是发生了意外丢了性命。且来时听闻晋国已经发丧,说是百里燕为咸国所害,水军正在前往歧国海上。”
“此事老夫已有耳闻,不过想来蹊跷。老夫听闻乃是百里燕逃走,现在晋国举丧发兵歧国,定是以举丧之名,占歧国之地。”
“倘若如此,我等亦难相助。”
“嗯……此子怕是凶多吉少,一时间老夫也没了注意。这天下之大,此子若是隐匿踪迹,要找他出来谈何容易,你可曾刺字予他?”
“未曾,非本门弟子不得刺字。且百里燕乃贵胄,我收其为徒并非门内弟子,故而并未刺字。”
“既如此,怕是麻烦。”
但凡御客,背上刺有“御”字,以防被自己人误杀,或者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纠缠,诸如抓丁、征税等等,但凡御客一切可免。
百里燕并非御客正式入门弟子,塞骞自然不会给他刺字。这样一来,要找到百里燕就比登天还难,尤其是认识百里燕的人并不多。
至此之后,塞骞等人与百里燕错失联络多年,直到经年之后再有联络。
就在晋国即将爆发相位之争的前夕,霍乱的蔓延渐给咸国、晋国北地带来深重灾难,战争导致的流民失所天灾人祸,助推了霍乱的蔓延和人祸,由此也迟滞了龟缩肥城的韩合报复尹秧城的进度。
霍乱导致大量民夫死在半路,粮秣补给运不上来,同时每天还有大量兵士病亡,如此既加剧了战事的迟滞,又徒劳增加自己伤亡,损耗晋国国力。退守肥城的韩合一时间难以兴兵再战,这就给坚守尹秧城的赵逊争取到喘息之机。
这天,尹秧城内太守府,赵逊正在询问斥候来报。
据信,咸国正在集结兵力谋求东进,而这个消息来自晋军,很显然,江面仍被封锁,这种消息只能是来自晋军。
“消息可属实?”
“回赵将军,消息乃从肥城中传出,应该可信。”
“嗯,你且退下。”
“诺!”
待斥候退下,赵逊问道百里燕:
“魏贤,我军过江之事,你如何看。”
“眼看开春在即,即便过江,今年上半年田间农事年恐无收获。但倘若是两月前咸军过江,此时晋军怕是已经退至岩城一代,若是被击溃,应能恢复开战之初态势,而且还能春耕,夏至能有夏粮,且还能复耕秋粮。
现如今粮草不济,再缝春耕开战,今年战事只怕更加吃紧。”
百里燕之所谋划晋军围城,咸军过江决战,很大程度上考虑到春耕和夏耕问题,如果上个月晋军能够击退,那么这个月就能开始准备春耕,然后下个月开始翻地。
眼下的农业、军事制度还没出现“屯田制”、“军屯”制度是军队不打仗,就种粮,不种粮就训练,让人力始终处于工作状态,以发挥军队的集体效率,养活自己,减轻负担。
时下军队基本上不种田,也不军屯,当然也不是没有原因,主要还是战争过于平凡,屯田容易降低士气、懈怠战备能力。
现在咸军突然要过江,还是霍乱流行的尾声,万一过江被感染,岂非让晋军杀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百里燕又道:
“赵将军,眼下我军经过月余恢复,兵士尚不满三千,咸军过江必在尹秧城上岸,若是晋军再度来战,怕是守不住。”
“此事我已考虑,晋军若是来战,死守已无可能,但倘若失守尹秧城,我军亦无法立足难。为今之计,只有火速令援军过江,方可解此危难。”
“但只怕咸军援兵赶到,咸王责令大军收复失地,那便得不偿失了。”
尹秧城靠小三千人,守是守不住的,弃城也不可能。唯一可行之法是让咸军尽快打通望亲江,派兵坚守。而且不能尽快收复失地,而是得等霍乱平息,先让霍乱拖死晋军,拖到晋军精疲力竭再决战。
………………………………
第61章 空梦
如今传出咸军过江,显然是想当然的以为趁着晋军病,要了晋军的命。
前番晋军受阻于尹秧城下,尹秧城未破的消息传出,咸王不曾派兵,此时定是万分后悔。再加上公孙岳此人徒有其表,马后炮的本事很大,全然不考虑军队染病的现实,异想天开的贸然过江击溃晋军,其实根本不切实际。
且不说晋军驻扎后方占领区的主力并没有伤筋动骨,去年起兵三十多万,至今最多伤亡七八万,主要是病死和尹秧城伤亡占了五万多,其他都是一路上攻城略地伤亡居多,所以晋军仍没有伤筋动骨。
相反晋军还能不断从国内补充役兵、募民军参战,甚至从其他边境驻屯大军抽兵,总的实力依然比咸国高出两倍。
反观咸军,魏旦战死后江东主力荡然无存,加之连年战争,兵源严重不足,能抽调多少兵力过江决战都很难说。
倘若当时能在尹秧城一万多人拖住晋军主力之际,咸军发大兵过江,于城下背水一战,晋军十几万主力不说全军覆没吧,至少野战、阵战留给晋军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将导致晋军一蹶不振。
为今之计,只有增兵坚守尹秧城,拖就能拖死晋军。等到晋军吃不消,自己就会退走,然后乘势收复失地。
但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如今的咸国被相国公孙岳忽悠的满天星斗,咸军战船果然在数日后出现在望亲江面。
双方战船这么一照面,咸军掉头便跑。
不为别的,只因为伍算打造的战船气势逼人,足足比咸军最大战船大了整整一圈,速度还不慢,数量也不少,咸军水师一个照面便是缩了回去。
晋军未战而旗开得胜,消息传到肥城韩合耳边,心里终于开始考虑再攻尹秧城。
这天,肥城太守府,韩合私下与王硕商议:
“王硕将军,眼下霍乱已有平息,再待时日,我军可起兵再攻尹秧城。”
“莫非是大王授意?”
“正是。”韩合点头肯定,接着又说:“前番我军战败,大王并无怪罪,却为此在受到朝中诸多掣肘。此番我军务必攻下尹秧城,彻底杜绝咸军过江。”
“但末将担心,咸军会否在尹秧城中上岸,万一迂回至北海,于我军侧后上岸,如此可不妙。”
闻听王硕此言,韩合却反笑他。
“呵哈哈……”
“将军何故发笑。”王硕不解问。
“咸国名将只魏旦一人也,魏旦既已死,何人能统御三军迂回至我军侧后登陆,且不说我军侧后腹地瘟病流行,单说咸军粮草不济,我军战船师舟所向无敌,咸军水军难以抵御,他咸军又如何上岸。”
王硕一番细思考,认为韩合所言不无道理,随即说道:
“老将军言之有理,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咸军正有大举过江迹象,万一被其水军上岸,怕是后患无穷。”
“老夫已有准备,此番定让咸军有来无回。”
韩合说的信誓旦旦,片刻话锋一转问起魏贤此人:
“前番令你打探魏贤此人,可有消息。”
王硕摇摇头,尽露难色:
“传闻此人曾在我北地居住多年,歧国世家子弟。家住歧国函屯,月田村人,但这月田村却无一家魏姓,如此看来,此人万分狡诈。”
“嗯,我军伤亡多半以上拜此人所赐,若不能收为己用,便得尽速除去。无论为咸国所用,还是为歧国所用,对我军皆无益处。为此老夫此番打算引诱咸国大军过江,而后加以歼灭,你以为如何。”
“放咸军过江?倘若咸军固守尹秧城,龟缩不出,我军为之奈何。”
“老夫料咸军定然谋求速战速决,故而我军可引咸军出城而战。”
“但若阵战,我军怕是不敌,最好能令其分兵。”
“老夫正有此意思,你且来看。”
韩合摊开地形图,指着咸国江东之地说道:
“你且来看,我军主力眼下龟缩肥城,兵力不到八万,咸军此来定是大军过江,其数定不在少数,老夫估计,怎的也得十五万。且我军不少人马分兵于咸国各地城池驻守,故而难以调动驻守兵力前来会战。
但老夫偏偏要利用咸军所想,即刻调晋、志边境那五万骑兵长途奔袭于咸军身后,而后前后夹击将其歼灭。”
“可如此,万一志军起兵东犯,怕是西军大营难以阻挡志国攻势。”
“此事老夫已有安排,早前已经密报大王,重新启用王彦飞出任西军镇西大将军,并从平汤城水军大寨调动尽数水军赶赴西军大营戒备,若志军来犯,我军在扫平咸军之后,即刻南下攻志,如此一来,咸国将无后顾之忧。”
去年攻打咸国,韩合调骑兵主力五万前往志国、晋国边境协防西军大营,这支骑兵一直没动。现在与咸军主力野战,非骑兵不可。当然,这批骑兵的质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多数是步兵骑马的机动力量,但有何没有是天壤之别。
韩合料定咸军粮草补给困难,老将魏旦已死,咸国肱骨栋梁荡然无存,再没谁人敢于在北海晋军的侧后登陆,实施反包抄。
此番咸军上岸,定会急着寻找晋军主力决战,一劳永逸击溃晋军收复失地,殊不知老将韩合杀手锏还没用。等到晋军这五万骑兵赶到,就是咸军覆灭之日。
就在韩合、王硕议定不久,封锁望亲江的晋国水军数量骤减,反而改换实力与咸军相同的战船巡江,咸军水军见有机可趁,连续发动了几次水战,将晋军“击败”。
这天,百里燕在城西城门外的江岸便捕鱼,江面不时可见击毁战船散落的木片和旗帜,旗帜既有咸军的,也有晋军的,难以知道水战结果。
众人合力将沉箱拖上岸,一箱箱的鱼被拉近城里。
最近忙于修整,而不是修城墙,单纯是为储备食物。咸鱼多得足以顿顿吃,而城墙由于损毁太严重,只修了一大半。
从伙营回到太守府,正见钟衡再向赵逊汇报情况。钟衡左手被砍掉了两根指头,但好歹命没丢,见到百里燕回来,其很是热情:
“校军郎!”
钟衡作揖道,百里燕回了一礼:
“钟衡将军,周围情况探查如何。”
“末将正在向赵将军禀报。”
“哦,晋军可有动静?”
“无动静,各地守军皆因霍乱病死不少,如今正忙于从晋国调兵。”
大约十天前,赵逊让钟衡外出打探周边城池情况,并调查晋军动向。由于霍乱影响,各地死伤不少人,虽然没有统计数据,但最少的也减少了一成人口,放大到整个咸国江东,死亡人数不会少于十三四万,加上晋军及民夫暴毙者,得有十六七万。
此外还打听到晋军正在囤粮,大量粮船源源不断通过晋国北海海岸,走内河漕运运往咸国,而后再转运陆路送抵肥城。
最让人意外的消息莫过于关于自己:
“校军郎,你是歧国人,可知歧国有一世子百里燕。”
“确实有此一事。莫非钟衡将军又打探到什么消息。”
“歧国大王百里规驾崩。”
“驾崩!”
闻听百里规驾崩,百里燕内心触动颇多,尽管只是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但好歹一国之君,百里燕的生父,精神深处的波动,依然能感受到来自曾经那个百里燕的悲伤。
迅速掩饰去失落,百里燕追问道:
“据在下所知,岐王正值盛年,为何驾崩。”
“据信,歧国质子百里燕层随晋军来攻我,死于九里坡乱军之中,说是被我军所杀,简直一派胡言。”
对于晋国散布的谣言,钟衡既是气愤。百里燕却反应平平,他问:
“而后呢?”
“而后晋军竟然厚颜无耻,以送殡名义,发水军携百里燕棺椁前往歧国发丧,这水军如今是占住了歧国海港,不打算撤回,而且还听闻歧国为此对我咸国怀恨在心,为替百里燕雪仇,竟赠晋军金银米粮来战我,想来甚是可恶。”
钟衡说的咬牙切齿,百里燕完全能想到当时什么情况。
百里规由于郭氏一事一蹶不振,从此沉溺与酒色当中,五十岁不到身体亏得不行,眼下小儿子死讯传到,激动之下刚刚下葬儿子,老子也归西,百里律继位称王,也就是百里燕的兄长,顺理成章的继位。
而且还有晋军水军驻扎,觉得自己弟弟的死,换来了晋国的撑腰,为平衡南方卫国的威胁,面对晋国使臣的讹诈,百里律居然还自己贴脸上门给人讹诈。
当然,作为弱国,往往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并非全都是君主和统治阶层的问题。
听到这里,百里燕不禁光火。此时赵逊似有发现,打断钟衡说话:
“魏贤,本将军见你目中生火,莫非真以为我咸国兵士戕害了歧国世子。”
“非也,在下以为,此乃晋国毒计。”
“哦,说来本将听听。”
“赵将军也许不知,这中原以西之卫国国土虽大,人口虽多,但因治政落后,而国力其实不如志国,且地处内陆无海岸,故而水军羸弱。卫国老王远比百里规年长,却稳坐王位数十载,其原因无非二者。
其一,卫国周边没有志国这般强国霸主,论国土,东临之徐国、孙国两国相加,勉强比卫国大,比之人口,两国虽比卫国多,但单论一国,却远不及卫国,此乃其一。
其二,卫国以西乃西海四国之赵、陈、歧、燕,都是小国、弱国,连年征战,已臣服卫国,故而连年亦被卫国讹诈。
且陈国、赵国西部边境又与丘山、殇族、西貘夷三族蛮夷接壤,故而令西海四国无法抽兵抵御卫国,西海四国屡战卫国,每战必败。
只因卫国四面皆无强敌,又有赵、陈两国抵御蛮夷,卫国可高枕无忧。
但正因为此,卫国却无力争霸,更无力东进,吞灭徐国、孙国。而晋国却打算以歧国为根基,进而先吞灭卫国而后谋求东西对进,最后一统中原。”
百里燕深彻细致的分析得到赵逊肯定,其说道:
“此言甚有道理。只是本将不明白,卫国如此大国,晋国何以胜之,且海路遥远,陆路更遥不可及,晋国为何非要取卫地而图中原,如此岂非空耗国力。”
“将军所言正切要害。卫国虽大,却从未真正与中原霸主志国正面交战,虽有大军百万,却都是以众欺寡,与壮汉力士蹂躏三岁孩童无异。且卫国甚是野蛮,素来不为中原所认同。
至于晋国吞歧灭卫一计,在下并不认为此计可行。毕竟无论陆路还是海路,距离皆遥不可及,无非是晋国相国公叔阔之空梦尔。”
“呵哈哈……此言甚好,到头来何尝不是一场梦。”
………………………………
第62章 骇穗之战(1)
卫国这个诸侯很大,比晋国还要大一些,与志国大体相当,但经济实力整体不如志国,很大原因是中原各国在八十多年前都陆续实施了变法,有的则更早。
当然,近年中原也在陆续或多或少进行变法,但大多都是对以往变法的不足之处进行变法,并没有伤筋动骨。
而卫国这些年没有实施任何一次变法,君主制度的维系依靠三公九卿体制下的旧封地制度,甚至依然延续陈旧的半奴隶半人身依附制度。
如今中原各国奴隶制度趋于半废除,而且奴隶来源主要是战俘和囚犯,而非纯粹让普通民众变成奴隶。卫国的奴隶就是靠抓小国的老百姓为奴,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同时由于没有变法,卫国的农业、商业、工矿业相对落后,尽管铁矿开采较早,产量比晋国略大,但冶铁、铸铜方面的技术落后中原平均水平。
更要命的还在于中原已经普遍推广牛耕,青铜犁翻地技术,而西海诸国,包括卫国在内,仍旧没有普遍推广牛耕和青铜犁技术。
很大原因是奴隶制度下人力相对充足,导致大量既得利益权贵不愿意耗费大量资本投入技术变革。
试想,反正奴隶到处都能抓,干嘛费老大劲儿花大价钱去搞科技,反正也不缺人。
更进一步而言,本质上如果推动了变革,老百姓日子会好过,奴隶会变成工人、农民,释放大量劳动力,老百姓日子一好过,奴隶变成工人,为什么还要享受奴隶的待遇,当思想发生改变,叛乱和抗争将不可避免,势必动摇贵族的既得利益。
虽然技术和体制上的整体落后中原,但由于人口和土地面积巨大,让与之接壤的孙、徐两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仍然是农耕时代,一个早期的单纯技术领域代差,并不足以提高整体绝对生产力和经济实力,而农耕时代人是根本的国力,人多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农业效率的低下。
卫国人多地广,几十年来卫国未曾遭遇军事上的重大挫败,尽可以欺负小国练练手。
此前公叔阔正是看到了卫国空有的强大,制订了远攻近交的方略。但公叔阔却忽略了最为致命,同时这个时空下也无法回避的问题,那就是地缘政治。
隔海兼并一块土地,哪怕是殖民,最后也会变成美国脱离英国,澳大利亚脱离英国,整个南美脱离葡萄牙、西班牙的大规模独立了事件,就因为隔着海。当然,其中还有文明本质特性差异带来的结果,中国文明的认同性不可否认比西方更强。
因此距离可以扼杀所有企图隔海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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