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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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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咸王目光顿是又被卢皋身后那匹高头大马震惊:
“乖乖,卢将军,这匹宝马如此健硕雄壮,马蹄竟有头颅之巨,真乃天下奇兽呀!”
“大王,此乃健宝马,亦称千里跃,比之金雪狄人千里马更快,一日飞驰五百里不累,一天慢行逾千里之地,是百里将军北还之际,偶得宝马。
此一匹是其中最为温顺,速度最快一匹,是将军精心挑选献给大王,得此宝马,大王两日之内,可抵我咸国任何一地。”
“真是好马呀……”咸王牵过健宝马,轻抚马脖。
下刻高勋问道:
“卢将军此等好马应该不多吧。”
“不瞒大王、高大人,此马共得公母马数千,另得公母独角马近三万匹,由于此马不适北地气候,北地长期驯养将不复其能,故而若要得其良种,便只能在南境高原驯养,待其子嗣成群之后,可获其中一部,为我咸国所用。
届时我咸国可以此马筹建精锐铁骑,必定天下无敌。”
“好,好……”
咸王好字连连赞不绝口,心中大喜过望。
“卢将军,公子燕现在何处?”
“将军亲自押运全数贵重物资北上,目前尚在志国南部。”
“寡人听说,听说……”
咸王看向高勋,高勋心领神会,即刻屏退左右,现场只剩三人。这时咸王继续说道:
“寡人听说有赎金之事,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启禀大王,将军遣臣先行面见大王,正是为此事。南下四年期间所得甚巨,金雪狄人之富庶,着实令人震惊。”
“如此说,公子燕所得巨财都带回来了?”高勋忙问。
“将军与御客和公良氏有密约,故而金银财宝是三方共分,并拿出一部安置新附民与战俘老卒及伤残。此外北还南境期间,各国催逼紧迫,险些为此开战,因而又损失了一些。”
“那具体带回了多少!”
高勋又问,咸王侧目瞪了一眼道:
“咳咳,高卿,去替寡人准备宴席,要丰盛些,寡人要隆重款待卢将军诸人。”
高勋猛是一愣,立时回过味儿来:
“哦,臣立即准备。”
高勋连忙退去,咸王等了片刻,确定四下无人,咸王急不可耐,凑近卢皋又问:
“现在说吧,燕公子倒底带回了多少,有五十万寸银吗?”
卢皋翻了个白眼,一脸震惊,咸王见其脸色不对,又道:
“没有五十万,二三十万总该有吧。”
“回大王,不算其他珠宝玉石和财货,仅金币便有四十七万五六千,银币八百三十六万七八千。另有四万余金币,九十二万银币,作为新附民与归顺我国外军及其家小安顿之用。”
咸王对金币银币毫无概念,但想想也不可能是一块金币等同一根寸银,听着心里就捉急,于是忙又问道:
“这蛮人的金银币约合中原寸金寸银几何?”
“五块寸金约合三根多寸金,五块银币约合两根多寸银,故而如果不计安置费,寸金至少应有二十九万根,寸银三百三十五万根,此外金雪狄人金银成色要好于中原,因此实际因为重量与成色,铸成中原金银后,可能会多一些。”
苏方义、公良修、百里燕三家分赃时,每家各得金币三十万五千余,银币六百五十一万余。
停战协议的赎金总量是一定的,但三家分了多少,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卢皋也不会知道。
其告诉咸王的四十七万五六千金币,银币八百三十六万七八千,多出来的部分,自然是百里燕暗账划入的。
私下里百里燕仍旧截留了四十万金币,三百万银币,以及全部工业钻石等无数财货,可谓是富可敌国。
由于外界不知这笔赎金三家倒底分了多少,公良氏也没少从赎金中截留,加之此前公良氏私下掠夺也不见少,私藏了多少也没人知道,这就为日后志国君臣猜忌埋下了巨大祸根。
此时咸王只觉得眼前恍惚,以为是听错了,又是急问:
“卢将军,寡人没有听错吧!”
“千真万确大王,如若算上其他珠宝、财货,以及兵士、新附民、家眷手中的金银,恐怕至少增加三成的财力。此外……”
卢皋语顿,欲言又止,咸王急的抓心:
“此外何事?”
“将军他或许还有截留,可能会很多。”
咸王闻讯却是哈哈大笑:
“呵哈哈……燕公子有功于寡人,有功于咸国,更有功于天下,寡人岂能薄待他,此事寡人自有分寸。”
“大王圣明!”
“呵哈哈……对了,卢将军可知黑火粉与震天火?”
“臣知道,已在蛮地与千岳山见识过,不过将军也握有黑火粉秘方,且比长孙国威力更大,而且将军说,今后咸国将有胜之十倍威力的新法。”
“好,太好了。这些势利小人,寡人早晚要还给他们。”
说话之际,太子姜蛰匆忙闯入:
“儿臣参见父王。”
此时卢皋同向太子行了一礼,咸王收敛喜色,正色说道:
“蜇儿不是在西市体察民情吗,怎么,这么快就体察完了?”
“回父王,儿臣听说卢皋将军得胜还都,故而来恭喜父王。”
“哦,好,好啊……卢将军,太子已有多年未见,现已在朝中辅佐寡人理政,今后太子若有不察之处,卢将军可替寡人多用心呐。”
“臣不敢,太子年轻有为体恤民情,实乃大王之福,咸国之幸,臣岂敢指教太子殿下。”
“卢将军战功卓着,理应多向卢将军请教才是。”太子说道,赫然也是发现一旁惊人宝马,忙是又问:“父王,此马是……”
咸王一脸喜色,说道:
“此乃千里跃,飞驰五百里不累,缓行一日千余里,比那蛮人千里马更胜一筹,是燕公子精选献于寡人的宝马。”
“真是了不得呀,孩儿恭喜父王得此良驹。”
太子连连恭贺,咸王从其眼中却是隐隐看出了觊觎之心,以及常在深处的锋芒。
“寡人今日设宴犒劳卢皋将军,太子陪寡人一起用宴。”
“儿臣遵命。”
……
此时百里府中一片忙碌,众女子无不是以为百里燕回都,忙的焦头烂额:
“春玉,你看我这发簪倒底漂不漂亮,正不正啊。”
姜蓉拨弄着头上玉簪,去问肖春玉,肖春玉噘着小嘴说:
“天下再也没比姐姐的玉簪更漂亮的发钗,哪有不美的道理。”
二人说话之际,唐桃气喘吁吁跑来屋里:
“大夫人、二夫人,错啦错啦,不是大人,是卢皋卢将军。”
姜蓉闻讯忙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是大人,是卢皋将军先回来,大人还在志国呢。”
“好呀,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赶紧回来,真是气死我了!”
姜蓉一手砸在桌面,气的拔掉玉簪。肖春玉这时说道:
“姐姐也别怪大人,这千里迢迢的,大人身负重任,哪里能快的起来。”
“你总替他说话,这么些年,谁不是守着空房,就你得了好处了。”姜蓉怒道,浑身上下火烧一般,恨不能立即将百里燕拖回家中。
这时肖春玉委屈道:
“姐姐又生气了,我也是为姐姐和大人着想嘛。”
“行了行了,真是拗不过你,都散了吧,散了吧。”
驱散众人,姜蓉扫兴之下无所事事的到处乱走,胸中心烦意乱。
………………………………
第626章 晋爵
翌日,永兴城的益草堂,赵安陵提了一坛酒走进前院,目光一番寻找,在那南侧第二扇木窗下,看见正接诊的宗伯泰,其快步上前,将酒坛往桌案上一墩说道:
“宗伯兄,刚得的消息,燕公子已到志国,不日将归。你该出山了吧。”
见是赵安陵,宗伯泰打发病患去别桌续诊,与其道:
“大器已成,顽疾可除,天下之势不可量也。走吧,去我家中说话。”
二人离开益草堂,将赵安陵请入家中,宗伯泰准备了些肉食,二人边喝酒边说道:
“宗伯兄,你说燕公子还都之后,会先在何处革除积弊推行新政?”
“教化,其必先兴教化,再行诸事。”
宗伯泰肯定道,赵安陵似有所想说:
“哦,为何是先兴教化?”
“据我观察,燕公子早有此意,只是碍于时机。眼下六年过去,永兴城书院遍地,所授内容并非完全都是腐儒之术,其多为实干之法,堪称天下经典,咸国能有今日,其实皆赖百里燕实干才能。
而实干之法根殖于教化,教化兴,则实干强,实干强,则国盛,此乃循序渐进之道,非他国可学以致用。永兴城建城至今有七年根基,百里燕还都,必倾全力兴教化强实干,咸国十五年后大有可为。”
“宗伯兄看的如此透澈,贤弟自愧不如啊。不过今后十五年内,中原动荡不息,咸国要想立足,短时内仍只能在缝隙间周旋。那西寰可不是什么省油灯,太子业已成年理政,我担心日后的朝局啊。”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贤弟大可不必担心。来,我们继续喝酒,祝燕公子平安归来。”
觥筹交错间,二人纵论天下大势,经年后永兴城的能量,远超出今日这番谈话。
七月下旬,百里燕接到志王邀请,邀其前往国都禹城,因公良氏不在,百里燕担心财货有失,未敢答应,只推说下次再去,随即继续率领兵马北上,于八月中旬进入岁当。
咸王遣卢皋接应,并得知咸王封侯的消息。两军合兵继续向陔陵进发,余八月廿二抵达陔陵东南,又是六年前南下时走过的那条路。
八月间正热,咸王于东门设礼台仪仗,备鼓号三千,文武百官皆尽出迎,鼓号声震耳欲聋,远播两里之外,闻之令人精神为之振奋。
百里燕驰健宝马与诸将脱队而去,抵达东门时,众人下马奔走上前,咸王走下礼台疾步相迎,太子、太子妃、高勋、赵逊、百里燕眷属与众人相随其后。
“臣归国来迟,万死参见大王!”
百里燕躬身行礼,咸王忙扶之,动情说:
“燕公子,寡人的魏大将军,这一去便是六年,真是让寡人等的好苦啊。”
“南境险恶,臣与诸将险至战死,不得已,只得败走南地。不曾想,这一走便是四年。今日得返中原恍如梦境,此生有幸再见大王,请大王再受臣一拜。”
言毕,百里燕再行一礼,咸王大为感动,忙是上前去扶:
“爱卿快快免礼……”
“谢大王。”
咸王此时将太子姜蛰唤到身旁又说:
“蜇儿,还不见过百里大将军。”
姜蛰笑意跃然脸上,恭敬行了一礼:
“见过百里大将军。”
百里燕忙道:
“太子大礼,臣惶恐。”
“大将军名动中原,威震敌胆,咸国今后有将军辅国,必能鼎盛昌荣,此一拜,百里将军当之无愧。”
太子措辞颇为恭敬,咸王龙颜大悦:
“太子说得好,甚合寡人心意,有燕公子在,咸国必能鼎盛昌荣!太子,替寡人宣召。”
“遵命父王。”
太子取出王旨,百里燕躬身听旨:
“臣听旨……”
“大将军百里燕,出身高贵,志虑忠纯勇武尚德,为江山社稷,立下不世奇功,即日起,大将军百里燕,晋永兴侯,赐绸百匹、锦缎三十匹、绢五十匹、罗五十匹,寸金五百,寸银一万,望永兴侯振兴国运,再添新功……”
“臣,领旨!”
双手接过王旨,百里燕向咸王、太子躬身行礼,从此确立真正意义上的君臣依附关系。
相比其他封君侯爵,咸王此番并未赐予土地田亩,仅赐虚号与宅院。
太子言毕,咸王右手紧握百里燕左手,高举向天示意众臣,众臣齐声高呼“我王昌盛”之词响彻天际。
六年间,朝堂变化翻天覆地,大司农莫安正辞官归隐,外执使荀牧病亡,宰执陈尚过世,内阁变动极大。
咸王将新晋臣子一一引荐,再见赵逊、高勋之际,赵逊已是老却,眉发间白丝错落,令人不忍:
“赵帅,末将来迟!”
“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啊,呵哈哈……”
赵逊眼角噙着泪,脸上难掩激动。此时高勋上前一步,抬手略施一礼道:
“燕公子一去数载,闻讯噩耗时,愚兄悲恸至极,不想数年间,燕公子焕然重生,着实令人振奋。请受愚兄一拜。”
“诶,使不得使不得,你我何须如此多礼,快免了免了……”
百里燕忙扶高勋,这时太子妃西寰脸上浮着笑意,心里一把尖刀磨的嚯嚯锃亮。百里燕来到跟前,西寰强挤出几分笑意,阴柔娇声说:
“永兴侯劳苦功高,今日平安得归,是咸国之幸,太子之幸。今后还望燕世子辅佐父王与太子理政辅国,为晋咸两国姻盟,修百年之好。”
“请太子妃放心,本将自当锄奸卫道,以匡扶咸国社稷为己任。”
一言既出,西寰脸上强挤的笑容立时抽搐两下,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连连点都说是。
很显然,这话得看谁在听,谁是奸,谁心里清楚。
见过众臣与勋贵,终于轮到姜蓉、乔馫儿两位夫人及四女儿。由于二人是郡主,肖春玉、萧儿等人皆为妾侍,甚至没有名分,如此宏大排场,能有资格参加的也只有她二人。
见到二女之际,百里燕满脸惭愧:
“,让两位夫人受苦了。”
“大人为国征战九死一生,为妻又有何苦……”
乔馫儿红脸说道,一句话倒是让姜蓉无话可说:
“你……”
“我,怎么了?”百里燕忙问。
“唉……活着就好,孩儿们,快叫父亲大人。”
姜蓉忍着泪水,四个女儿咿呀叫爹。
“父亲大人……”
“父亲……”
百里燕蹲身拉过四个女儿仔细打量着:
“真是好孩子,来,过来让父亲抱抱……”
姜蓉诞下两女,百里芳与百里香。乔馫儿为百里燕生下一女,取名百里彩云。肖春玉得一女,百里璇。
孩子们有些认生,面对百里燕现代式的疼爱,孩子们显得有些不适。
………………………………
第627章 下马威
陔陵举行了盛大的入城欢迎式,咸王动员了数以万计的贵族、百姓、兵士,在通往王宫的路上夹道欢迎,为彰显名将雄姿风采,咸王特意备下六匹马拉的车辇,将车窗做的巨大无比,邀百里燕同乘,以便世人瞻仰神将风采。
中午,咸王于鸿恩殿大设豪宴庆功,宴请百里燕等诸将及家眷子女。
咸王与众臣诸将共享佳肴舞乐,席间君臣畅谈惊险,纵论智勇,有些如数家珍有些一语带过,而有些人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照燕公子所言,数次险败,皆死里逃生,那为何蛮人最终皆败于燕公子手下?”咸王问道。
“回大王,金雪狄人良将统帅如稀世珍宝,极为匮乏,其统帅之下,无不是泛泛之辈,甚至是慵废之人,故而其统帅虽是厉害,但将令下达之后,各部往往难以正确落实,其败根源在此。”
“哦……那为何我中原却是敌不过呢?”
“非是我中原敌不过,而是其因有三。其一,早年我中原军兵器铠甲不如人,金雪狄人皆为优良铁剑铁铠,而中原军多数仍以青铜兵器为主,固然数量倍之,仍只能勉强取胜。
其二,中原各诸侯国人心不齐,难以协同,易被各个击破。甚至相互暗算出卖,而被敌所趁,如宋国大司马舒潼等,便是因联军内部暗算,而遭围攻战死。
其三,金雪狄人有完备府衙,名曰军院校,其职能如我咸国之武备营、讲武堂相当,且遍及金雪狄全国。其战卒操典极为严苛,只需稍加见血,便能练出精兵老卒,故而极为耐战。
此三要害既是金雪狄之长处,亦是我中原之软肋。此番若非长孙国震天火横空出世,此战纵有臣和御客在南地周旋,恐怕中原联军也难有很大胜算。”
此言一出,多少让人感到百里燕是在自恃功高,这时座下陔陵城府司马陆敬高声说道:
“大王,臣有话要说。”
咸王看向陆敬,蹙眉问道:
“城府司马有何话说?”
“既然永兴侯说蛮人难战,那请问永兴侯,又是如何胜之。”
陆敬,鼎炀侯嫡系,江东之战后一直在肥城戍守,永兴河之战起,并未调回作战,直到去年叶信忙于前线战事,鼎炀侯力荐之下,陆敬从肥城调回陔陵,出任城府司马这个肥缺。
陆敬的调回,让百里燕很意外,他仔细审了审陆敬脸色,余光又是瞟了燕鼎炀侯父子。心中酝酿片刻,百里燕坐着抬手略施了一礼:
“原来是陆敬将军,关于陆将军之疑,本将以为,胜败之道非三言两语所能赘述,陆将军如果有任何疑问,可改日请教,今日并非讲武堂,亦非论兵,战法战术战略冗长而繁复,在场诸位文臣居多,说来无味,听之无趣,陆将军以为呢。”
百里燕话不是不重,陆敬本欲大庭广众之下搞点事情,却是被百里燕的结结实实,令其再难兴风作浪,只好自找台阶下:
“那……那好,本将改日再向永兴侯当面请教。”
陆敬偃旗息鼓,座下又有说话之人:
“大王,臣李旭有话要说。”
见是御史大夫李旭,咸王顿是心烦:
“御史大夫,燕公子刚返陔陵,你有何话要讲啊?”
“臣想问燕公子,既是歧国世子,是忠于歧国,还是忠于我咸国。”
李旭之言如重磅炸弹凭空炸开,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无不议论纷纷,赵逊等诸将无不侧目而视。
百里燕此时也被“御史大夫”吓了一跳。
倒不是李旭的言论能动摇他的地位,而是“御史大夫”这个官职出现在八百多年前,但从梁朝创立至今,很少有诸侯国设立,即便是在梁朝最开明时期,也很少置御史大夫,因此御史大夫不是常设官职,非常之冷门。
御史大夫作为言官,有进言劝谏卫御君主之责,但是这个职务出现的太早,制度与当下政治体制、权利架构不配套,因此御史大夫又有“亡国大夫”之说。
究其原因,御史大夫相当于检察院,有权检举揭发不良官吏和危害国家利益的政策,辅佐丞相和督吏,选拔和考察官员,监督贵族,但是御史大夫多数又都是死脑壳,很容易被利用。
由于中原版图巨大的原因,各朝采取分封制度,奴隶贵族制度甚至是部落制度,是天子控制国家的重要手段,而御史大夫出现在半奴隶制时代,本就超出了制度所能承载的体制权利平衡力。
由此导致御史大夫名不副实,成为扞卫核心贵族阶层,对下制压下层官员,进而严重阻塞了人才向上流动和庶民晋升的通道,造成政局动荡,武将叛乱的元凶。
有些诸侯或权贵私下做了些有违规制的事情,诸如铸造一个青铜鼎,结果发现重了两斤,按例就成了僭越礼制,轻则罚款通报天下,重则降级甚至削藩。
于是有御史大夫立马去翻祖制跟天子说,某某那个谁,铸造铜鼎僭越了规制,赶紧废了他,不废了他,你就是背弃祖制的昏君。
如此御史大夫就像斤斤计较的深宫怨妇,到处告刁状,历朝历代因御史大夫导致的叛乱不胜枚举,由于版图巨大,等到平叛大军赶到,往往可能是半年后,而且还不算决策和路上消息往来的时间。
因此各诸侯国极少设立御史大夫,设立此职往往并不是什么好的政治信号。
高勋作为长史,应该非常清楚“亡国大夫”的弊端,赵逊也没阻止,百里燕不得不怀疑是太子撺掇咸王重起御史大夫的用意。
到底是西寰在背后摆布,还是太子有意为之,如果是西寰,说得通也说不通,如果是太子,这一招可谓是相当厉害,但太子年少,他有这个城府吗?更何况还有西寰的压制。
而且今日刚进城,无独有偶,陆敬发难在先,李旭逼问在后,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是有意为之。
面对李旭逼问,百里燕腹中迅速酝酿,从容不迫反问其:
“请问李大人,大人可有本将不忠之证,若有,还请李大人示众。”
本以为可以将李旭一军,不曾想反被其咬一口:
“有!”李旭大声道:“有传闻永兴侯南地所获甚多,曾向蛮人所要赎金金币九十五万,银币一千八百七十二万,另有财货无数,敢问永兴侯,财宝何在?”
突然提钱,百里燕心中不快,脸上仍要强压着:
“赎金曾与志国、御客三方共分,故而并未被我咸国尽得。”
“但据我所知,南境作战皆有定例,但凡谁得金银皆归其人所得,永兴侯为何要将我咸国所获分给敌国!”
百里燕闻讯怒由心生,恨不能给其两个耳光:
“李大人,南地作战三方皆有功劳,死者数十万,本将岂能黑着良心独吞。”
“既有定例,何来独吞之说,尽取之乃理所应当之举。”
李旭强辩,百里燕勃然怒斥:
“一派胡言!且不说公良氏、御客皆有大功助我。你可知道,返回南境之时,各诸侯国无不是虎视眈眈这笔赎金,若非御帅、志国鼎立相助,各诸侯军早已动手,如若咸国独吞,本将转眼将成众矢之的。
况且说,此笔赎金之巨,够我咸国坐吃百年之用,谁能轻易放过。难道李大人想看到万众列国联军到此劫掠我国吗!”
“即便按永兴侯所言,已分财宝,为何不向大王献捷纳礼。”
李旭之言,让咸王脸色不太痛快,因为进城不久,便是让内府密探前去交接金银财宝,姜亥都还没倒手,却要将自己的小金库公之于众,咸王哪里还能高兴。
“御史大夫,过分了吧。此事永兴侯早命卢皋将军秘呈寡人,你就无需再问了。”
“大王!”李旭嗷的一嗓子,几乎喊停了正在跳舞的乐女:“国帑乃立国之本,不可不察。永兴侯所获财宝一不见细表,二不闻提及,着实令人生疑,还望大王明鉴。”
咸王喜悦之色顿扫一空,立时放下酒樽,不快说道:
“这笔财宝将归入税承司及寡人内府,多少寡人都认了,御史大夫还有异议吗?”
“臣有!”
一言既出,百里燕脸色欲黑,他道:
“李大人,本将就明说吧。这笔赎金乃御客、志国与我咸国三方密约分财,为三方利益计,三方各自所得财宝秘而不宣,不能公之于众,具体详细,只有几人知晓,我王也知晓。所以此事李大人无需再问,再问,本将也不会说的。”
“那永兴侯如何能保证锱铢尽献我王,能吗!”
李旭反问,百里燕几乎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桌面立身而起:
“明告诉你,本将不能!非但本将不能,本将麾下每一员战将,每一战卒都不能。众人置身于万里之外,今日不知明日何死,若无金银称手,本将如何激励士气。”
李旭仍不死心,继续强辩道:
“卒当知恩报国,将应忠君卫国,倘若若匹夫只知金银之好,将官只晓利益之重,我王又置于何处。”
“放肆!”百里燕大加光火:“你怎不说天下万邦尊天子,服教化,诸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军队归乡战将卸甲,天下太平算了。你更因该与金雪狄人去说,让他们也学学中原教化,好回去铸剑为犁安于务农,你李大人告诉本将,这能行吗!
本将置身两万里之外,所率咸国兵丁不足两千人,四年之中,联军战俘与生番战卒扩充五六十万之众,若无金银抚恤激励,岂能死战至今。
你等坐于此处,张嘴为了大王闭,嘴为了江山社稷,你等何曾知道,前方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你等又何曾知晓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尔等根本不知。真正为了江山社稷的,不是汝等,而是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烈士尸骨未寒血还没干,你等便在大殿之上,斤斤计较金银得失,传扬出去,何等令人心寒齿冷,简直岂有此理。”
百里燕疾言厉色大加批责,殿内气氛陡然激烈:
“本御史为我王,为咸国,为……”
“够了!”咸王拍案怒喝:“今日本乃寡人为燕公子设宴庆功之日,御史大夫却是在此喋喋不休斤斤计较,成何体统,扫兴,散了吧,太子替寡人散宴。”
一句散了,席间议论迭起,李旭仍不善罢甘休:
“大王,大王……”
咸王拂袖而去,令百里燕、高勋、赵逊、卢皋四人跟随。
………………………………
第628章 烂摊子(1)
鸿恩殿外廊过道,咸王怒不可遏:
“李旭冥顽不灵愚不可及,真是气死寡人了!”
这时四人匆忙赶到,高勋边走边说:
“大王,李旭这等愚臣不值大王与之置气,还请大王息怒。”
“这等蠢臣,让寡人如何息怒。永兴侯有功于社稷,此乃有目共睹,其竟敢当面,给爱卿以下马威,他让寡人如何下台!”
这时百里燕接话说:
“大王,这李旭倒底是何情况,不知用兵艰难也就罢了,其还在朝堂口口声声要臣将金银财宝公之于众,此分明是挑拨离间,别有用心之举。”
咸王收敛怒色说:
“这个李旭,越来越无法无天。他是太子三年前举荐给寡人的言官,太子谏言革除弊治广开言路,寡人觉得有利,也就答应了。未曾想,尽会是这般结果,着实令寡人气恼。”
“御史大夫隶归丞相,丞相悬空隶归长史,高大人,此人你就没事先审查一下?”
百里燕问高勋,高勋一脸苦色,他其实才是最冤的:
“李旭出任御史大夫之前,在下尚未出任长史,故而我也无权干涉太子用人。”
李旭是631年出任的御史大夫,高勋是632年出任的长史,很大原因是631年李旭刚上任,以挪用军资的罪名斩杀大都督何猛。
632年陈飞时儿子陈瞿因借战船私用跑货,从永兴城拉货赚外快,被李旭查处抄没家产,革除军职贬为庶人,老将军陈飞时活活气死。
“赵帅身处前线,鞭长莫及,等到太尉府将何猛斩首,已经来不及了!”高勋沮丧道。
“太尉府,是鼎炀侯!”百里燕问。
“是,是鼎炀侯。”
“军资后勤,不应该是大司马府过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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