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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皇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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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整个人都跌坐了下来,衣衫有些不整,任由寒风贯入颈中,双眸尽是空洞。
一旁,刘嬷嬷一脸纠结,迟疑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没有上前来,而是追着独孤影而去,这二人到底反生了什么呀?
本一起找小札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给动手了,那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个去处,凌华宫。
“少主,其实……也不是非皇后娘娘不可啦,你的路还长着呢,指不定以后遇到个更好的,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嘛。”容嬷嬷安慰着,无视德公公那一脸不屑,如此安慰,太多苍白了。
独孤影不语,静静地坐着,案前是一张布军图,上面有星星点点的标注,一看便知是研究多时的了。
“少主,其实那丫头说好嘛,也好,但是也没什么特殊的,你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也就一年不到呢!”容嬷嬷再次劝说,手肘推了推一旁的德公公,再不劝,估计又得这么坐上个一整夜了,一会儿她还得去把善柔送到冷宫去呢,主子这会儿正在审青奴的事呢!
“可不是嘛,主子,你早几年好像有在找一个宫女吧,记得不?”德公公可是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事来,隐约记得主子提过一次,后面也就没同他提了。
“看上哪个丫头了,跟嬷嬷说说,嬷嬷一定给你找出来。”容嬷嬷一见有话题,连忙扯开。
“就是啊,少主,皇后也真没什么特别好的,你就别改变计划了,夫人至今还占卜出任何信息来,这一战不得不谨慎啊!还是先别揭穿身份了!”德公公心中更急的是这件事。
然而,独孤影却缓缓回过头来,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对她好,是我的事,与她无关。”
说罢便是起身朝卧房而去,背影孤单落寞不已,话说得莫名其妙,德公公和容嬷嬷皆听不懂……
清明神殿。
有一个人动紫萱一样,不相信小札已经死了。
至于青奴,更不相信。
这几日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忏悔之后,独孤明月暂时逃避了内心的自责,将一切注意力转移到了善柔身上。
“我求求你,让我见皇上一面!”善柔仍是被固定在供桌上,心惊胆战地提防着游走在身上的那把小尖刀。
“见皇上?”独孤明月蹙了蹙眉,跃上高高的供桌,就坐在善柔身旁,煞是认真地问到,“当初那徐财宏让小札见皇上了吗?”
善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急急求饶,“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害小札的,我罪该万死,你就饶了我吧,要不一刀杀了我吧!”
“回答我,当初徐财宏让小札见皇上了没?”独孤明月甚是执着,仿佛定要问个清楚一般。
“没有,没有,他是动的私刑!”善柔不敢怠慢,脱口而出。
“这不就对了吗?私刑?知道什么是私刑吗?”独孤明月话音一落,手上尖刀直直朝善柔腹侧刺入,力道尺度把握地想到精确,不至死,却是痛不欲生,这个位子刺入意味着她必须时时直着腰板,否则便是刺骨锥心的疼痛。
果然,善柔一下子僵直了腰板,当然想喊,只是不敢,一旁百里瑄手上端着九十九枚银针,大大小小一整套。
只要她喊一声,便是一针扎在脸上,这小祭祀看上去无害,下手却比她当初对青奴的还狠。
百里瑄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一语不敢发,恨不得赶紧把这九十九枚银针用完了,她好离开,要是让长老们知道她为大祭司瞒下这件事,还不知要她在爷爷面前跪多久呢?
“既然是私刑,你给本司牢牢记住,要是敢透露这儿的事丝毫,本司一定扒了你的皮!”独孤明月不再是玩笑话,说得认真。
“我求求你了,小札和青奴真的死了,面容皆毁,尸体就丢在飘香院背后的那条街上,我能说的全说了,你把我交给皇后娘娘吧,我保证不提这里任何事情!”善柔哀求地说到,一脸煞白,眼睁睁地看着独孤明月手上的刀朝她腹部另一边而去,她宁愿落在穆紫萱手里,也不愿意夜夜到这里来同这个变态的老巫婆纠缠,穆紫萱至今都不来给她一个了断,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尸体丢在飘香院背后的那条街?”独孤明月若有所思,然后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止,又是狠狠地刺入,精确无比,无伤性命,看不错伤口,什么是内伤,这便是所谓的内伤!
“知道今天才肯说!你到底还留了多少事,别以为不全说出来,本司就不敢杀呢!”骤然大怒,手一旋,刀一转,痛的善柔再也忍不住,大喊而出,还未待百里瑄手中银针插入,人便是给昏死了过去。
百里瑄终于是送了口气,终于结束了,今夜比昨夜早了几个时辰。
然而,独孤明月却是不动,挑眉看着善柔,发丝凌乱,除了脸色白一点根本看不出受了什么伤,就连脸上被百里瑄扎的几处亦是极细的口子,不挨近根本察觉不出来,这幅皮囊她可不想轻易放过,当然也不能轻易给毁了,等萱丫头同她算完帐,她再动手,只要在影儿出兵前便可。
“本司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再装下去,别怪我今夜留下你陪神像里那些孤魂野鬼过夜!”独孤明月冷笑着说罢,便跳下了那高高的供桌,在一旁坐下来喝茶了,自己下的手,轻重自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她失去了意识呢?这臭丫头倒是真真能装,此人不除,定是祸害!
瞥了供桌上人一眼便拿起了案几上的古籍来,占卜禁术,她也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善柔仍旧是紧闭着双眸企图逃过今夜的折磨,伤人不留任何伤口,却是每一处都限制了她的活动,一动便痛!这个老巫婆究竟是什么人,这神殿究竟归属什么教派?
为何宫里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满腹的疑惑,却来不及多思索,思索的是方才独孤明月的话,神像里的孤魂野鬼,究竟是什么样,那夜自己掉进去,究竟是触碰到了什么?!
心顿时慌张了起来,睫毛颤抖着,却不敢睁开。
百里瑄第一回唇畔泛起了不屑的冷笑,这个女人其实想死也很容易的,她怕死,很怕。
缓缓退到了独孤明月身后,偷偷瞧着她手上古籍,全是她看不懂的字符,还有恐怖的插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占卜要用的,教里的长老都催促了好几回了。
………………………………
208骂
仍是从宫外回来,却让喜乐先回去了,独自一人在御花园漫无目的地走着。
十五都过了,春意更浓了,御花园很快便又会是一旁勃勃生机的景象。
今日回来得很早,她知道,该到冷宫去一趟了,只是,迟迟止步不前,在石拱桥上驻足了良久,望着前方的晴明神殿看了良久,双眸却是游离的,又走神了,脑袋里留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没有想,要是晚上也能这样那便能睡的着了吧?
终于,重重吸了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足尖轻点,白色的身影急急朝西边冷宫方向而去了。
冷宫,亦是有春意,没有红杏出墙,而探出宫墙外的枝干皆是绿了。
紧挨着的浣衣宫传来的一阵嬉笑声,随即又远远而去,顿时又是一旁寂静冷冷清清!
紫萱逾墙而入,却在院子里驻足了,双手紧紧攥着,仍旧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一股痛翻涌而上。
“皇上,臣妾要求宗人府重申这个案子,臣妾要为腹中孩儿申冤!”
“心服口服,我永远不服,就是你主仆二人诬陷我和我腹中孩儿!”
“我腹中孩儿就是你所害!我要你记住,一辈子都记住了!一辈子都要记住!”
玉妃当日的痛斥开始一句一句,一字一字萦绕上耳畔,紫萱急急捂住了双耳,然而那声音却闯入了脑海,依旧在回荡着,仿佛这整座宫殿都在回荡着玉妃那凄惨的声音。
“我腹中孩儿就是你所害的,我要你记住,一辈子都记住!”
“一辈子都记住!”
……
确确实实是她所害了!是她包庇了真正的凶手,是她间接害了那无辜的孩子!
“哈哈哈,皇后娘娘!”
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正是宁妃,披头散发,瘦骨如柴,双眸凹陷,俨然一副厉鬼模样。
见了紫萱便是直直扑了过来,先是称皇后娘娘,随即又改了口,“姐姐,玉姐姐,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你别死啊,你死了宁儿就没饭吃了!”
紫萱仍由她拉扯着,一动不动,双眸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大殿,紧闭的大门,她私下问过这里的公公的,玉妃那日就自杀了。
“姑妈!你是姑妈对不对,我偷偷告诉你,皇上他不是你儿子,皇上是假的,他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杀了!”宁妃猛地用力一扯,那肮脏的而尖锐的指甲便将紫萱的衣袖划开了,内里白皙的肌肤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然而,紫萱却仍旧是一动不动。
“你知道不知道,皇上他是假的,他是假的!”宁妃用力地拉扯着,突然,猛地使劲,狠狠将紫萱推到在地上,怒声道:“你们都是坏人,全部都是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去找我爹爹!”
又是尖声叫喊着,朝园中穿梭而去,不一会人背影便消失不见了。
紫萱仍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紧闭的退了眼色的淡朱红大门看,缓缓起身,不顾身上粘上的脏泥。
这时,咿呀咿呀,前方那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出来的人,一头青丝凌乱,一身衣裳残破,手臂上残留着在天牢被鞭打的痕迹,慢慢走出,动作却很是僵硬,见了紫萱,却是给笑了,她终于来了!
“柔儿参见萱主子。”即便是两腹侧皆是疼痛,仍旧是欠下身子行了个大礼,偏偏要刺激她,如若没有这个尊贵的公主的阻拦,和亲的会是她,名声言顺的也是她,如此后宫为妃独有一后的一切皆是她的!
正是这个一出生就尊贵无比,就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天朝公主,偏偏就要来跟她争这个机会,争她重生的机会!
“我不是你的主子。”紫萱却突然笑了。
“是!你是,你是天朝最唯一的公主,是琉璃宫的主子,是小札的主子,是这钟离后宫人人称赞的好主子!”善柔的语气显然激动了,发狂一般要刺激她,最后是让她怒到了极点,给自己一个了断,省得夜夜去那神殿受折磨!
要死也得死在这个主子手里,让她永远都记住,一辈子都记住跟她和亲而来的两个亲信都是因她而死!
“我不是!”紫萱猛地朝前而去,一手掐住了善柔的脖颈,原本空洞的双眸瞬间被寒彻了起来。
“你是……你也是我的……我的主子……”善柔却是笑了,如果真的死,她就要这样死在穆紫萱手里!
“杀了我……杀了我……主子……”艰难地开口,脖颈上的力道越来越紧,话终于是说不出来了,而就在这瞬间,紫萱放手了。
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过身,语气很淡很淡,“等小札回来吧……”
善柔重重地咳着,随即大笑了起来,“你还不相信吗?小札已经死了!”
“没有!”紫萱猛地回过头来,怒声。
“你别自欺欺人了,小札已经死了,他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好端端的公主不当,为什么要抢了我的机会,那么多人疼你宠你,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寒羽!为什么!”善柔步步逼近,亦是一脸的愤怒。
“我没有!我没有和你抢!我都要把他留给你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就要走了,我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那么多事情,为什么要害小札!”紫萱终于是控制不住,狠狠的揪着善柔的衣领,声声逼问。
善柔却是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讽刺,忍着疼痛猛地一把推开了她,不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虚伪,什么叫做把他留给我!你当皇上是什么东西了?什么要走了,你若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为什么要和亲,为什么要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
紫萱却是瞬间愣住,她当寒羽是什么东西了?
“说呀,你凭什么呀!凭什么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把婚约当作什么了?”见紫萱没说,善柔气焰更盛了,心下却是隐隐纳闷,她为什么要走?和亲而来究竟有何目的?
或许,这会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不懂……”紫萱喃喃仿佛自语,却突然觉得这三个字苍白无力极了。
“你在利用皇上对不对!呵呵,我就说如何会这么大方隐忍!难怪你能容许我的存在!穆紫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你是轩皇唯一的女人却要当这政治的牺牲品!”善柔唯一的猜测便是卧底了。
“不许你侮辱我父皇!”紫萱骤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
一巴掌,力道重到了极点,狠狠将善柔甩了出去,跌倒在门边。
“你不懂的……小札才知道!小札才懂……是我对不起父皇和母后……”仍是喃喃自言,转身缓缓离去。
“是我对不起父皇和母后的……是我白白花了父皇七年的时间……”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小札和玉妃的……”
“都是我……全是我……是我自以为是……是我利用了寒羽自私地来满足自己愿望!”
“统统都是我的错……是我阻拦了父皇大一统的计划……都是我的错……”
脚步很慢很慢,喃喃自语,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想找小札,只想小札好好地在她面前像个小老头一样唠唠叨叨地,告诉她,“主子,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和什么,小札都无条件支持你!”
见紫萱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都问不出,善柔原本那一丝丝期望顿时覆灭,绝望地大喊了起来,发疯一样地想刺激她,想刺痛她,要她内疚要她后悔。
“穆紫萱,你回来呀!你杀了我呀!”
“你不是要替小札报仇吗?你回来杀了我呀!”
……
一声声喊着,失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要留下她夜夜被折磨,多次想自杀却都下不了手,想死,却又恐惧万分,为何不给她一个痛快!
“穆紫萱!我告诉你青奴也死了,在天牢的时候,皇上和独孤影都瞒着你了,青奴早就死了,我动的手,她就死在小札面前!”
“原来青奴那么丑啊!你知道吗?小札都没有嫌弃她,你知不知道,青奴是死在小札面前的,你回来报仇啊!你杀了我啊!”
“皇上他一定怕你难过才瞒着你吧,穆紫萱,你不知道吧?皇上他根本就没有碰过我丝毫,一次都没有,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的,你说可笑不可笑,你却要走了,你利用了他!你骗了他,你月国想吞了钟离对不对!”
……
善柔仍旧在喊着,紫萱终于是驻足了,心跳仿佛顿时漏了好几拍,只觉得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了。
心好乱好乱,自己一贯坚持的某些信念却瞬间崩塌了,顿时丧失了所有的方向,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结局吗?
她安排得好好的,只爱一点点,只留一年,正常地过一年,让父皇和母后也安心,然后就离开了,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猛然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自私至极,她该如何做才好。
青奴,青奴你也不见了吗?
………………………………
209幕后之人
夜已深。
不夜街仍是灯火辉煌,街头上仍旧人来人往,这时一条属于夜的街道,各个郡县,甚是是邻国喜欢夜的人们皆汇聚于此,进行地他们的交易,他们的欢乐,他们的生活。
飘香楼被查封了,很快便被遗忘了,在附近便有兴起了几家类似的酒楼,关于飘香楼的话题不过几日便无人再谈起了,如此街头曾经出先过的凄惨乞丐,被一说而过,这街上永远有说完的话题,谁都不会留心去记得什么。
若是注意观察便能隐隐看见飘香楼屋顶上的两个人影,男子一袭明朗的白色锦服,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嘴角噙着邪魅的浅笑,将玩世不恭暴露无遗,女子一袭青衣,一双大眼睛尤其引人,一身简洁利索的束腰长裙,青丝简单地绾成了个飞仙髻。
这二人来自邻国百纳,武林中人,擅于使毒。
“东方旭,你说那妃子不会真出了事了吧?”女子蹙眉问到,双眸盯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脸若有所思。
“你不是不担心她出事的吗?”名唤东方旭的男子瞥了她一眼,仍是就仰躺着,双臂枕在脑后。
“我总得关心关心我那批罂粟哪里去了吧?”女子不悦的踹了他一脚,而东方旭却是侧身轻易躲过。
“我说篼儿,你百毒门也够歹毒的,那清酒我百草门内可真真无人能解!”东方旭甚是认真说到。
“不过是试试罢了,也不知道不同的人会不会有不同反应,今年的毒王的位置,我是要定了!”女子一脸阴鸷,歹毒的可不是她,而是找她要罂粟的女人,这种用法连她听了都心惊。
东方旭冷哼,道:“如此借口你就别在本公子扯了,这其中利润我会不知晓?罂粟虽是稀罕,对你百毒门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我看你不是心急你那批罂粟,而是心急你改得的报酬吧,大老板?”
篼儿亦是冷哼,道:“那又如何,你告诉我娘去?”
“分一杯羹!”东方旭眯眼一笑。
“哎呀,几时才满口仁义道德劝我别做这伤天害理之事,怎么,这会儿也嘴馋了?”篼儿逼近,小脸上尽是讽刺。
“你不选百纳,不选月国,偏偏到钟离来,这背后真真正正的目的是什么?说来听听?”东方旭亦是主动逼近,几乎都要贴到她脸上去了。
“就是赚钱!”篼儿退开,不耐烦地说到。
“怎么,想着替你凌主子铺路吗?怎么就这么笨,我告诉你轩皇这场仗未必会打,即便打了,也不会动用到百纳的兵力的,你凌主子虽无兵力,西南那一片还是可以安然无恙的!”东方旭虽是说得一脸笑意,眸中却掠过了一丝无奈,这么多年过了,这女人却还是时时刻刻牵挂着凌彻,事事都为他着想,暗地里替他铺路,什么时候才会正眼看他一眼呢?
“你想太多了。”篼儿白了他一眼,正要跳下去,却是突然警觉了起来,这才觉察到周围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确实太多了,人太多了!”东方旭一把将篼儿拉住了,话依旧说得玩笑味十足,却是一脸的认真和谨慎。
篼儿亦是谨慎,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翻身跃起,而就在这瞬间,身下便是数百厉箭从四面八方齐穿而过。
两人凌空而起,俯视地下四方埋伏的精兵一一出现,却不见为首的是谁,能这般不动声色地埋伏下那么多人马,而且瞒过了他俩的察觉,看样子很不简单了。
“各走各的,你左我右,死了互不相干!”篼儿冷冷说罢便要逃。
“定是宫里的人,你太小看了那小寒王了!”东方旭却是拉住了她,急急落到了一旁屋顶上,然而弓箭手却追着他们不放,不是齐齐射箭而来。
“放手,你被拖累了我!”篼儿怒声,而东方旭冷冷一笑,索性将她拉入怀中,道:“不拖累你,就拿你当个挡箭牌!”说着,身影又急急掠过,落入了飘香酒楼的后院里。
“你最好说到做到那。”篼儿任由他拥着,四周如此严防,唯有这院子可以躲了,这阵势,看样子真真难逃。
“你还想找人家要银两呢,被卖了都不知道!那女人,有趣!”东方旭打趣地说到,拉着篼儿往酒楼里去。
“不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我要来!”篼儿蹙眉。
“不走了,本公子倒是很兴趣看看到底是谁给查出来的!”东方旭停下了脚步。
“钟离宫里没有这号人吧,那小寒王都主动取了轩皇的女儿,我看也不成气候,手下能有什么人,都不知道林皇后怎么就能看上这女婿!”篼儿亦是停下了脚步,到了屋里,弓箭手便没能那么嚣张了。
“呵呵,穆紫萱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愿意和亲过来,还真是令人费解。”东方旭索性在跃上柜台坐了下来,别过头,瞬间躲过了直射而来的利箭。
篼儿挑眉看他一眼,走了过去,手一挥,便是扫落了数十利箭,两人皆是混迹江湖多年,岂能这么轻易别为难了。
然而,就在篼儿即将靠近的时候,东方旭猛地叫出了声,“小心背后!”话语未落,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篼儿推向一侧。
“东方!”待篼儿缓过神来,只见东方旭右肩胛处正中一箭,皆是使毒高手,一眼便看出箭上有毒。
“嘭!”骤然一声巨响,前方那扇大门直直倾倒而下,只见门前站着一男子,一袭黑衣,身姿颀长,墨发高束,手中拉着一把满弓,冷俊的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更增了一股邪气,犀眸直视二人,透出一股狠绝来。
“找死!”篼儿一怒,正要上前,却被东方旭狠狠拽住,肩上这一箭的力道他心中清楚,这个男人,不好招惹!
然而,就在篼儿话音落下之时,独孤影唇畔勾起一丝冷笑,手中利箭便飞射而出。
替她挡下的依旧是东方旭,一箭入左肩,只穿而入。
“来人啊,给我拿下!”独孤影缓缓放下了弓箭,终于开了口。
“等等!”篼儿连忙厉声呵止。
独孤影却没有理睬,转身便要走。
“我手个有个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宫里丢的!”篼儿根本就没想过留下这个人质的,不过当日是被她给撞见了,连同上回那个太监,她对那小丫头有点兴趣就救了下来,急急脱口而出,也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
看东方旭的反应她亦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箭上毒竟能为难了东方旭这百草门门主!
独孤影骤然止步,缓缓转过身来,原本冷漠的双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神色。
篼儿见状,心中顿时大喜,看样子,她还真是误打误撞留对了人了,本还打算把那丫头带回去试毒呢!
侧身低声对东方旭道:“瞧瞧,为救你一命,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试毒人又没了!”
东方旭白了她一眼,眉头微蹙,双肩上并没有剧烈的疼痛,却是麻木不已。
“人呢?”冷冷开口的是独孤影。
“解药呢?”篼儿气定神闲,心中有了把握,察言观色可是自小在东宫里练就的。
“怎么,罂粟之毒,察觉不出来吗?”独孤影冷冷说到。
“你!”篼儿骤然大惊,回头看东方旭,却见东方旭已经快昏迷了,罂粟之毒,不至死,却会麻痹他的经脉。
“人呢?”独孤影并没有多少耐性,急着回宫见紫萱,只觉得她这几日,无论对谁,都比先前还有冷漠了,似乎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给你可以,你承诺放了我们!”篼儿也不多同他绕弯子了。
“不可能。”独孤影很是直接。
“那你就当那丫头死了吧!”篼儿一身戒备了起来,心中终于是有些慌了。
“罂粟是你卖给飘香楼的?”独孤影问到。
“正是。”篼儿如实承认。
“宫中太医是你勾结的?”独孤影必须确定,如若只是提供罂粟,他可以不大动干戈,节外生枝,这二人看样子来头不小。
“宫里的事,我向来不搀和,买卖而已,你也放心,你放了我二人,这清酒我保证不会再出现!”篼儿一下子说出了独孤影心中的担忧,看样子事情还是有点商量的余地的,一手缠住东方旭,搀不住,不得不加上另一手,这家伙还真就给昏死了过去!
“我如何相信你?”独孤影冷笑到。
“百纳皇城郊外,百草门,门主东方旭,留下我夫君名号不知够不够?”篼儿说着从东方旭袖中取出了一块令牌来丢了过去。
独孤影接住冷冷扫了一眼。
篼儿又补充道:“我夫君留下,那丫头我送来了你再放人,如何?”
“你就这般相信我会放了你们?”独孤影眸中玩味掠过。
篼儿却是笑了起来,道:“江湖的规矩,说到做到,宫廷的规则,与我无关。”
独孤影亦是笑了起来,这才挥手示意门外侍卫退下。
………………………………
210假
宫里选秀的事已经开始了,皇后却迟迟没有出面主持,而秀宫的钱嬷嬷早已卸任,新上任的嬷嬷忙得不可开交,却不敢来烦皇后。
时常见皇后出宫,总是迟迟才归,不似以前那样会送宵夜到御书房了,也不似以前那样能偶尔在御花园里撞见。
除了秀宫,整个后宫都安安静静的。
独孤影一直都跟着,知道她回到宫里,出兵一事越来越近了,就只待大祭司占卜出吉凶来,族人们蠢蠢欲动,却皆不知道他便了计划。
这日,紫萱仍是一如既往在固定的时辰回到了栖凤宫。
“我们去躺御书房吧?好久没见青奴了。”突然止步,对身旁喜乐说到。
“娘娘,这会儿皇上应该歇下了吧,青奴姐也歇息了吧?”青奴一惊,连忙小心翼翼劝到。
“也罢,等找到小札再去吧,倒时候恢复了青奴的容颜,小札一定会高兴的。”紫萱自言自语,却是突然摇头苦笑了起来,这件事至今依旧没人跟她坦白,全部真当她是傻子了!
“娘娘!”喜乐心中顿时内疚不已,一下跪了下来。
“怎么了?”善柔转身,蹙眉,柔声问到,仿佛这瞬间又回到了先前,像个大姐姐一样对待下人们。
“皇后娘娘,您别再出宫找了,小札已经走了,您就让他安心走吧!”喜乐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几日皆是这样,早出晚归,在皇城四处奔波,漫无目的,然后总要在飘香酒楼里待好一会儿,才肯回来。
“起来吧。”紫萱淡淡说到,弯腰想将喜乐扶起。
然而喜乐却是不起,她不管这主子是不是背叛了皇上同独孤大人有奸情,也不管这主子天朝公主的身份对钟离有何威胁,她只知道,她是个好主子,待下人们都极好,这样就够了,在她心里,就是好!
“主子,喜乐求你了,小札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难过的,平日里你晚点歇息他都会急的!”
紫萱急急放开了她,转过身,眼泪止不住便流了下来,急急朝宫内奔了去,掩面而泣。
小札会急的,没剩多少时日了,小札一定急着要来见她的,一定一定不会先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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