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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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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立善被堵的无话可说,赶紧让人在门口堵着不让郑氏就这样带着宁馥离去。

    宁芸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在一旁吓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此时更是拿着帕子擦拭着额上的细汗。

    宁馥对郑氏和乔有恒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乔鸿儒把这事交给乔有恒两口子来办,真是绝了。乔有恒这人对上宁家的宁立善,用句乡野不中听的话来说就是――流氓碰上了地痞,谁也别想沾着谁的便宜。

    宁立善绝非好说话之辈,但奈何乔有恒再是不济,再是不如他,乔有恒也是姓乔的。

    他现在真是进――进不得,退――已经退了太多。

    把宁馥婚姻大事的决定权交给乔家,就算对宁馥是最好的,但他真真是应不得。

    他只知道,这也太打宁家的脸了,宁家的女儿宁家养着,最后却得由乔家决定终身,这算什么,这成了什么?外面的人到时候难听话多的是,恐怕说宁馥名义上姓宁,实际上就是姓乔的都有!

    不过是宁家替乔家养着罢了。

    可他如果不应……

    郑氏如果真的闹到宁家去,这事情就成了个越滚越大的雪球,曹氏头前在府里与他说的意思是这事情闹的越大越好,他现在却觉得,这绝对已经大到不是曹氏能想象并且可以解决的程度了……

    这已经,引火烧身了!

    他们三房在宁家的地位,可惹不起这么大的火星子,如果因为他们三房干涉这件二房的事情而使得乔清婵的陪嫁被揭起,他们三房可就不仅仅是二房的眼中钉了,以陈佩青在府里的地位,到时但凡向上面递两句话,他们三房惹来的这个麻烦事,他家老太爷还指不定得厌烦他到什么地步。

    “舅太太这话真是太多虑了,我们说好了是商议,怎么能没有转寰的余地?”权衡过后,宁立善缓下了语气,不得不低了头认栽,说道:“又何必再惊动他人,就依你方才说的,你们总不会亏待了馥丫头去。”

    这是连着乔松柏的家产和宁馥将来的终身大事,一并的交出去了。
………………………………

第027章 借东风

    郑氏顿时笑了:“亲家叔伯明事理!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那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下可就不改了!”说罢,招了招手竟是从后方走出一个师爷来,迈进屋内的时候,背袋里的文书竟然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恭敬的放在了桌面上。

    宁立善扫了一遍,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文书的内容早就拟好,竟是就与这郑氏所言的一字不差,所有的这些全部都在他们的料算之中。

    火又是噌的一下突然冒出来的,若是这师爷现写一份文书,他就算觉得急迫了些,但也没什么别的理可挑,可一看这早就拟好的文书,他当即觉得自己在这么几十号下人的面前脸没有地方放了。

    乔家这也太仗势欺人了。

    他颤着手签了字画了押,再没抬过一眼。

    师爷收好文书后朝着乔有恒夫妇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乔有恒的脾气全都散了个干净了,捋着胡须似乎这才有心情打量起这别苑的摆设来。

    “真是个好地方,你们宁家就是会享受,怪不得那么多做高官的都会来你们宁家的别苑小住了。”

    宁立善的脸一直沉着,纵然如此,他也得把笑脸继续陪下去,道:“今儿天色也晚了,乔三老爷若是不嫌弃,安排一所好的院子给您歇歇,也让我做做地主之宜。”

    “那就不客气了。”乔有恒喜不自胜。

    话到此处,宁馥和宁芸也该退下了,临出门前郑氏拉了宁馥来,声音不大不小说与所有人听:“瞧你脸色也不大好,依我看还是在别苑里再休息两天,养好精神之后再回宁府也不迟。”

    出了这边房院,宁芸心事重重精神都有些恍惚,宁馥不想说什么怕伤了和气,两人客套了几句互道辛苦后便也就散了。

    连着平静的过了三五天,宁芸日日下午必来一道饮茶,别的事情却再不多提一字,只当避个晦气似的,而三五天过后,霜容似乎才明白那天晚上郑氏叮嘱让宁馥再养上几天是什么意思。

    这三五天,宁立善可当真辛苦,他真真的做到了他说的那句话――他尽够了地主之宜,陪笑脸八成已经陪到面部僵硬了。

    宁家别苑占地足有四五十亩,亭台楼阁自是不在话下,单是近十所院内所陈设的摆件器皿,也是个顶个的精挑细选,乔家富贵,但乔有恒分出去单过的时候乔家还不似眼下这般,乔有恒再是见过富贵东西不少,终究自己宅里有限,这两日下来,单是听到乔有恒从宁立善手中敲来的古董摆件就已经够装一箱了。

    宁立善随了乔有恒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怕惹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最主要的是,他心里明白乔宁两家纵然再不对付再是不相往来,也终究有姻亲的关系在,就算真的有一天会翻脸两不相认,但是也绝对不可以是他点起的导火索。把脾气收起,把面子放下签了那个不平等的协议,也是迫于无奈,两害选其轻罢了。

    尤其是最后郑氏甩出要将乔清婵的嫁妆一并要去之后,宁立善稍稍思量一下便也就绕得过来,出门前他们三房也不过就是想让事情闹的大一些好让陈佩青挨个训受个教,顺便他们三房在老太爷面前邀邀功而已。

    谋乔松柏家业,还真真不是在计划之内。

    签了这个不平等的协议,对他们三房自然是没有半点损失的,就算追究下来,那也是乔家强词夺理仗势欺人,又岂是他宁立善能压得住的。

    而站在宁馥的这边,引来这所谓的乔松柏的家业,看似明明是最好的选择,但其实不过是借了个东风。

    就如同乔有恒和郑氏话里话外说的那样,看似是在说乔家谋这个家产,其实不还是说的是她?

    乔有恒惦记着这份产业,是不会撒手的,所以才会过来走了这么一趟,看似交手了,最后打理的权利却还是在他们的头上,宁馥拥有等于没有。

    但是有了这份产业在名头下,她再回宁府,也就有了乔家做依傍,这宁府,她回的可以说是风风光光,相比之下,比过继到宁立善的名下回府,更要风光些。

    宁馥之所以一开始不这样选择,是因为她还不想这么早的就成了乔家的眼中钉。

    哪怕她在乔家人的眼里不值一文也不值一提甚至于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那真正的太医院院正受人指使来捣乱此事做见证人,如果不是宁立善因此坚定了非要让她过继,她也不会出此后招。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招上了这么一个暗中的黑手,心中隐隐觉得这只黑手不会是宁家的人,更加不会是乔家的。

    可这人到底是谁呢?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又为什么要这样害她呢?

    每每思及此处,她都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位冒充的太医院院史大人住在别苑的那一晚。

    那一整夜如同被看不见的密网笼罩住全身的感觉……

    三五日过去,乔有恒夫妇不提要走的意思,宁立善却是坚持不住了,他让陈仲往宁府里报了信儿,关于宁馥的事情拣了重点报了报,至于宁馥将来的婚姻大事的权利问题,他放了下来决定还是以后缓一缓再言,上报的重点是将乔有恒从别苑里拿了不少的摆件之事。

    他自然认为这笔开销得公中承担的。

    事情早就已经解决了,他便就希望越快回宁府越好,乔有恒在他眼里已然成了眼中砂肉中刺,奈何又抽不得空来,便让李妈妈过来问宁馥是否休养妥当,何时回宁府。

    宁馥等的就是宁立善熬不下去的这一刻,只有这样,宁立善才会厌恶极了乔家,只有这样,宁立善回到宁家才会吐一肚子的委屈。

    于是宁馥乐得做这个好人,便让李妈妈下去准备一二,晚上在角楼的花厅里摆上一席,由她来开口说辞,算是做为明日就要离开别苑的一个酒席。
………………………………

第028章 回归

    席面十分顺利。

    酒席上乔有恒与宁立善杯来盏往,宁立善心里惦记着赶紧把这两尊瘟神请出别苑,多难忍面上也笑的好看,一想着这就是最后一晚了,竟也变得长袖善舞起来,倒是这几日里真真正正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几回,席面上的气氛还真是不错。

    因为乔有恒拿了不少东西,宁立善担心回宁家不太好交待,自己这么回去难免挨训,若是乔有恒跟着一起去宁家走一趟,让府里的人瞧瞧这夫妇二人的架势,好生体会体会他这几天的滋味,到时自然不会对着他有太多的埋怨。但是又担心乔有恒若是犯起浑来不走这一趟,是以连连自罚了好几杯,才陪着笑脸说出要请乔有恒去宁府一坐的邀请来,只说是难得碰面,见个面也是应当的。

    他却不知这酒喝的冤枉。

    承继乔松柏的产业是件大事,乔有恒本来就是要走这一趟的,要让宁家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并且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点算清楚,以免得分到宁馥手里的银子物件什么的到时候一个一个的少了没了。

    对乔有恒而言,这些只是暂时的,没准哪天乔家和宁家又有什么暗中的交易,若是宁馥没那么好命的,这些东西转一圈回来,还是得回到他的手上。

    宁立善一见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一副感激不尽之相,后而又偷偷塞了个什么东西过去,就见乔有恒的手掂了掂笑了收了,宁立善便就小声的附耳过去交待他先暂且莫要提关于宁馥婚姻之事决定权的问题,还立即补上一句:“乔三老爷手里也是有文书为证的,反正我们宁家也赖不掉不是?”

    这件事其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之前不过是压上一压,而且这一条也是他妻子郑氏提出来的,有这个必要是真,只不过他心里认定了宁馥未必活得到谈婚论嫁那一天。

    是以,在宁府提或不提,不当紧。

    不过能因为此事又收上一笔好处,他何乐而不为?

    席面直铺到快三更天才撤去,翌日,一切齐齐整整,一众人等数十辆马车,家丁、下人、婆妇跟着步行,长长的队伍快达到百米之长。称不上浩荡却也相当显眼,宁家三小姐这般仪仗回宁府,整个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又瞧着后面礼箱与婆妇丫环的,啧啧的羡慕不止。

    进入宁府,一路穿廊入院,在府内引起的轩然又是一阵,到得正厅见到出面相迎满面笑容与担忧之色的陈佩青,还有面容僵笑的宁老太爷宁政,以及眼泛泪光的宁老夫人白氏。

    宁馥分别向陈佩青含笑行礼,再向宁政和白氏分别叩头,最后被白氏拉入怀里细细打量,嘘寒问暖又是一通长吁短叹。

    一屋子上下泛着泪光好一会子,乔有恒才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宁家上下之前已经接到陈仲送的信,此时算是真正的落实无误,留了乔有恒夫妇用过午饭,下午看了一会茶之后这才送别不提。

    赵嬷嬷自然也随着在今日回了宁府,这么些天在别苑里说不上吃尽苦头,却真真是还没受过这个罪,最让她冤的是在别苑扣下的这些天,脸上身上的伤竟是好了大半,也是奇了,不知道李妈妈给她上的是什么药,竟然比宁府里的伤药还好用,她向陈佩青吐露受过的委屈,待亮出伤口来看的时候,自己也不相信竟看起来并无大碍。

    看到陈佩青目光中很有一种嫌她小题大作之意,她很想开口解释,又想到自己这伤就算再重,只怕在这个时候提也不是时候,眼下最扎陈佩青眼的乃是宁馥这样声势的回府,她这一身伤,算得了什么,越是提,只怕越会让陈佩青觉得她没有眼力架了。

    于是只得默默记下忍着,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宁馥不会再有遭到她手里的那天。

    有些败兴的立到一边去,陈佩青也倚着软榻端着茶盏微微发起呆来。

    “老三终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当初我还高看了他了。”陈佩青有些出神说道:“你去把老三和馥丫头都给我叫过来,我去老太爷那里等着。”言罢方就起身。

    赵嬷嬷一听这话,知道陈佩青定是想出法子来治这二人了,不管打的是什么牌子,对她而言自是一种爽快,当下应了声,也不觉得这些天累了苦了,带上几个婆子家丁立即大摇大摆的去了。

    霜容正在准备替宁馥换装,被宁馥笑着挥手拒绝:“保不准一会还要再换上,倒不用这么麻烦。”不管霜容面露的疑色,她又道:“把大家伙都叫进来,我有话说。”

    霜容立即去了,不消一会,人就到齐整,自然都是自己院里的人,乔有恒府里的下人只是安置了下来,具体如何,也不是现在能马上安排进院子的。

    更何况,她这个院子也装不下。

    从宁馥走后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有余,宁馥看见下人们少了一大半,资料里有几个婆子不见了,还有外院负责洒扫的四个丫头和后院守门的两个小厮,上夜守堂的一个小厮,都不见了。

    眼前站在最前方的,是以霜容为主,旁边并排而立的都是大丫头和能进得屋的下人和婆子。

    性子微凉却在此时竟对着她热泪盈眶的,是烟珑。

    和善爱笑手脚特别勤快的小厮萧翊,此时竟也是目露晶莹。

    还有与萧翊同级,面容同样生的标致的小厮程衍,从来都是口齿伶俐又心高气傲,因为他这性子,偏生宁馥不是个厉害的主子而不知挨了多少暗亏,此时竟在他的面容上看不到半分的倨傲,有的,竟都只是压抑不下的激动。

    面容慈祥温和的锦嬷嬷半晌后上得前来,长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激动:“小姐回来就好!”

    “锦嬷嬷。”宁馥起身亲自上前,竟是向她行了个礼。

    锦嬷嬷哪敢当,自是赶紧拦着,宁馥却是坚持,后而再抬首时也是目光晶莹:“若没有锦嬷嬷这些日子的咬牙坚持,只怕我们这个院子,就真的散了!”

    一语出,满屋无一不潸然泪下。

    程衍带着哭腔上前,一边抹泪一边愤声道:“小姐,周管事……周管事被二奶奶赶出府了!”
………………………………

第029章 父亲

    周睿是乔清婵当初嫁入宁家时带来的,陈佩青有他自己的管事,乔清婵去世不久,周睿就被陈佩青拨到宁馥这边来,说是管事,但宁馥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得主,周睿很快就成了个有些多余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是当时乔清婵带过来的多少有些地位,也不可能留到现在才被发落。

    乔松柏的事情一落,宁馥没回来的当口,陈佩青寻了个由头就把周睿打发出了府。

    周睿本来是个管事,一直长年被闲置无正事可做,只在这边院子做些零碎之事,大部分的时间倒都是哪边房院里有人过来叫人帮个手搬搬抬抬的,就叫他过去搭把手,好好的一个管事,在府里连个正经名头都没有,陈佩青要打发他,这便就是一个最好的现成借口。

    对陈佩青而言,能将乔清婵当年留下的人一一打发干净,是扫清她眼中的碍眼之物,心头落个清净。

    但对宁馥而言,这不仅仅是扫了她与乔清婵面子的问题,对于现在左右无靠的她来说,失去周睿无异于关了一扇门。

    周睿向来是个得力的,乔清婵在时一切都由他打理,府里上下对他无不尊重,乔清婵现今去世也有十年往上了,换作任何人,只怕早就受不了这个闲气,又怎么会等到被人发落。

    “他现在可还在京城?”宁馥心愤,难以想象周睿心境,只希望一切还不太迟。

    程衍叩了个头,道:“周管事无路可走,别时还被二奶奶院里的人盯着他收拾行囊,防他就像防贼似的,如此屈辱便就是谁也承受不起,出了府一身萧瑟,问他,他只言这就是他的命,在宁府里这么多年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可见富贵人家人情薄,他就是再寻个差事不难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一心只想回乡种田了此余生算了。所幸……”他泪如雨下,因着替周睿不平而声音压抑,道:“所幸霜容及时回来跟烟珑说了一二,我私下里在城门外十里处总算将周管事给截了住,他却不肯再跟我回来,最后还是锦嬷嬷出面挽留,说是就算周管事无心再留在府里,至少也该跟小姐告别才是,周管事这才艰难首肯,现在人在京中,就等着小姐了!”

    宁馥不由得再次向锦嬷嬷行礼,锦嬷嬷抹着泪的扶着她,道:“小姐莫要伤怀,只是现今院子里的人少了些,倒有些……有些单薄了。”

    宁馥到底是宁家正经的嫡出小姐,院子里现在就这么几个人,委实不好看了。

    宁馥倒不以为然,整了整心绪,望了一圈众下人,道:“倒也未必尽是坏事,该是自己人的一定不会走,那些走了的,本就早该发落出去了!”

    若是一心的,又怎么会离开,走的也无非是眼高手低的,以前在院子里时也是给自己人添气受,到得如此,倒是省得她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了。

    何尝不是这个理,锦嬷嬷和一众下人听了这话竟是有种苦中寻乐之感,笑了一声。

    于是宁馥重新分配了一下人手之后,便跟大家提起她这次既然回来了,以后保不准还会再添进来人,无论是谁来也无论是谁分来的,大家现今安排好的不会更改。

    一众下人听了之后心中立即明白了些什么,留着的位置,无非就是院外洒扫,亭台的站守而已。

    大家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李妈妈带人来请的时候,宁馥正好将这一应分配完整,她隔着门子一个也没见,只让锦嬷嬷在帘外回了收拾一番便就过去。

    她又让霜容坐下一道一起喝了盏茶,这才不慌不忙的只带了霜容一人往外去了。

    出了院子后霜容便小声同她道:“小姐,周管事若是回来,只怕在府里……”她低了声音,很是有些惋惜:“只怕下人圈子里面但凡受主子的挑弄就敢往死里去说三道四,周管事以后的日子只怕……”

    宁馥想过这个问题,便道:“你和我想得到的,周管事心里也有数,让他面对这些不难,难的是怎么把他请回来。”

    霜容心里一直觉得只要宁馥回来了,到时亲自去与周睿言说挽留,周睿自是会回来的,经宁馥这么一说,这才觉得恍然。

    “那……”

    “我一定会把周管事请回来的。”宁馥目视前方面色如常,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才绕出内宅院子,刚刚迈出牌楼的门坎,突一人影拦在阶下,低头朝着宁馥作揖低头:“三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拦路之人,就连宁馥也稍稍一小惊,这人是二房的副管事朱伦,主要是伺候在二老爷宁立亭身边的跟脚,他一露面,这就意味着要借一步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馥的亲生父亲宁立亭。

    霜容看了宁馥一眼,目有忧色,宁馥垂了垂目,让霜容原地等着,随之便大方的跟着朱伦绕了个回廊,穿过月门,宁立亭正在亭下向她望来。

    入亭下,见过礼,宁馥就望向别处再不言语。

    宁立亭却似是心有千言却偏偏有口难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宁馥先开了口:“二老爷有话还是尽快说的好,二奶奶传我过去,我总不好说是被二老爷拦下说话而耽搁了。”

    宁立亭目光一闪,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现如今再一回府竟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想来我这个父亲必是让你伤透了心,竟连一声父亲都听不到了。”

    “二老爷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看我哪里有变化不成?”宁馥转过头来,面色平和没有半点恨意与气愤,躬了身道:“纵然再是子女,我们宁家也不是普通百姓,我在府里可再不能出错了,还是谨慎一些唤您一声二老爷,对你对我,都是不会错的。”

    宁立亭就这么看着她,仿佛怔住了,又仿佛气着了却无理反驳,半晌后沉声叹道:“我已经做了说客替你找了周睿,你且放心去与二奶奶回话,早则今日,迟则明早,周睿就会回来了。”
………………………………

第030章 何其狠毒

    宁馥终于正色看他。

    宁家血统优良,从宁老太爷宁政这一代就可以看得出来,男的俊秀女的柔美,宁立亭又是他们那一辈中容貌与身姿最拔尖儿的,无论是一开始的温和还是眼下略有些颓然的模样,别说是在他这个年纪,就算是与年轻一辈儿的少年朗比较,也不输半丝风华。

    宁馥这些日子总在想,回到宁府之后会面对怎样的一位父亲,以宁立亭以往对她不闻不问视若不见从不提起的态度,等她回了宁府,宁立亭应当颜面无光或是心中气恼她坏了乔宁两家的地下交易才是,可却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别的女儿,没有父母健在不提,但凡双亲有一人在,也没有听说过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子送去给人陪葬的。

    更何况宁立亭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虎毒不食子,让她如何相信。

    宁立亭此举自然是想卖个人情讨个好,或者还很想让她明白,这一切并不是他所能控制改变的,或许他还想直言说他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只以为宁馥只是去送葬而已。

    可她却不是以前的宁馥了。

    与宁立亭别后去往陈佩青厅堂的路上,宁馥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霜容送她到门口时见她仍旧恹恹心事重重,不由得小心提醒:“有什么事情回院了再说,现在先把二奶奶这一关过去了。”

    宁馥收了收心神,左右看了一下再无闲杂人等,便召了霜容靠近,附耳叮嘱一二,就见霜容一惊又一缓,频频点头,宁馥交待完毕,提裙进了厅堂。

    陈佩青换了一身家居常服,始终端着万年不改的微笑,赵嬷嬷目露狠意的站在她的身后,宁馥一进来,就迎上赵嬷嬷这么盯着不放的目光。

    宁馥只余光睨了她一眼,便就瞧见她面容上的得意之色,显然是已经将别苑里发生过什么交待过了,不过就是打着提醒陈佩青要小心她的心计的由头来诉冤罢了,她自是不会放在眼里,当初在别苑里做得出,今天就不怕过不了这个关。

    而且,她完全不认为陈佩青把她和宁立善叫来就是为了替这赵嬷嬷出头。

    看过礼,起了身,宁立善才来。

    “二嫂叫我来何事?”宁立善语气平平,似是听不出喜怒情绪,但是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宁立善回去见过曹氏之后彼此一言语,这两人就谁也不会有好心情,否则宁立善就会仰着脑袋来说这句话了。

    “听赵嬷嬷说了别苑里的事情,我和二爷商量过了,既然老三有这份心思,馥丫头又正好也有此意,你们在别苑没办完的事情,今天不如就办了。”陈佩青笑着让宁馥和宁立善入座,下人们陆续看茶过来,她坐在上首,笑意盈盈地看起来很像是在成人之美。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宁馥的,对宁立善突然僵下来的脸色完全视而不见,笑着又道:“你打小向来就和你三叔最是亲近,你三叔有这个念头也不算过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就过到三叔那边去吧。”

    这话这么说出来,纵然再是慈眉善目,也是在明摆着告诉宁馥,这不是二房不要她,这是她自己不要二房了,没跟亲生父亲谈过任何,就在别苑里同意了这件事,再怎么划拉,也是她的不是。

    而陈佩青一点火也不发,倒更显得陈佩青有多宽宏大量,并且不拿捏着这件事来闹大,无形中又与先前曹氏在府里折腾闹大成了对比,越发显得二房大气容人。

    宁馥不看她,也不言语,只面不改色的端了茶来喝。

    她不用急,也用不着她急,有人会坐不住的。

    宁立善噌的站了起来。

    “二嫂这话是打我的脸吗?之前是为什么有这个念头,大家心里明白,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事没成也是天意,彼此相互放过就收手吧,你现在把我和馥丫头叫过来就为了这件事,你这是想以后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然后互相揣着心思过日子吗?!”宁立善当然要怒了,乔家都带着乔有恒的产业亲自一道的送宁馥回来了,这还不够说明宁馥是不可能过继的吗?现在陈佩青竟然好意思搬出这件事来,这是要把他们三房逼死不成!

    宁馥现在若是过继到他的名下,那他可就不是和二房做对,那就是跟乔家过不去了!

    陈佩青没想到宁馥不仅不哭不跪,竟然还能这么坐着,等来的倒先是宁立善狗急跳墙,面上的笑容有些不客气了,当即翻了个眼望了过去,身子却是半点没动,道:“三爷这话就太诛心了,你说权宜之计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当时要收馥丫头做女儿的事一点也不是出于你本人所愿?难道你当时根本就不是真心要收馥丫头做女儿?”

    宁立善立即变了脸了,一片惨白。

    他甚至于都不敢正瞧宁馥了,生怕宁馥将这话听到心里去。

    他这般模样,陈佩青底气就更足了,半笑不笑地道:“我明白你是一时激动说了不中听的话,就当我刚才的话也是气话,馥丫头不用记到心上。”

    宁立善的脸更黑了,半晌才吱出了声,却是再没了之前的气势:“二嫂就当全我一个面子,若是再纠着不放,那咱们就……”

    陈佩青阴了脸,挑眉道:“就怎么样?”

    “就都别想太平!”宁立善别过了头去,道:“若真要把这事说个清楚道个明白,非要把人逼到份上,哼,那赵嬷嬷在别苑里在我这边是怎么言语的,我也没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

    他并不想提,一则自己到底心虚,收宁馥做女儿,他确实有私心也操之过急,到处都是把柄让人可以拿捏,这些他自己都知道,但他之所以当初会这么仓促的做出来,完全就是因为这个主意是陈佩青给他出的,他想着有陈佩青支使赵嬷嬷让他做这事,他就算落下把柄,府里除了陈佩青之外,没人敢揭,他自是不怕。

    可却是没想到,陈佩青居然会亲手来揭。

    这是个何其狠毒的女人!
………………………………

第031章 诱饵

    “赵嬷嬷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陈佩青面露惊讶,语气却是半点恼怒之色都没有。

    看在宁立善的眼里,并不是觉得她虚伪,只觉得她在他的面前,是连做戏都不屑的。

    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直到眼下这一刻,他方才明白了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纵然他再是防范再是谨慎,也终究狠不过她。

    在宁馥的面前,她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掩饰的,她刻薄继女,离间宁立亭与宁馥的父女之情,宁家上下一把抓,她根本就不需要藏着掖着。

    这些统统都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事实,她根本就不怕他现在揭出来什么,就算闹出不好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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