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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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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让她开始觉得有点不正常了。
所谓没有再次爆发,就如同万事都欠一个东风似的,一旦有了引子,宁君洁想不爆都不行,可如果没有引子,她肚子里忍着的气,也不像是踢个屏风就能一次性消光的。
而宁君洁并未寻她的麻烦,也不可能再做出像上次那样必败的事,那么宁君洁就定然另有打算了。
会是什么呢?
宁君洁在府里不可能对她如何,在素缨楼更不可能对她如何,宁君洁在楼里完全架空毫无实权,手脚全都被束缚的死死的,想在楼里翻出花样来都不可能……
等等。
宁馥突然目光一厉坐直了身子。
以宁君洁的性子,这般要强,在楼里这样憋屈,按道理早该甩手走人然后回府大闹才是,可现实完全相反,宁君洁竟然坦然接受?
“姑娘,二老爷让您过去怡松院。”
门房的婆子在外面传话过来,茵妙站在门外向宁馥轻禀。
宁立亭――让她去怡松院?
早前宁政因为宁立昌和霜容的事几次截她不成,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所有人默认宁政不再管这件事,态度也是一副拿宁立昌没辙,如果他自己能办妥那就算他本事,如果不能,那也别想借宁政的手强压办成。
此次宁立亭在怡松院让她过去,她不认为宁立亭这是要帮宁立昌纳霜容为妾,宁立亭就算不阻止,在此事上也一定会和稀泥保持中立,断然没有为了让宁立昌纳妾就端出家主的架子来施压的道理。
若是如此,何以向府里上下交待。
这不是跟着一道犯浑是什么,间接等于将话柄落到其他几房人的手里拿捏,得不偿失。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
宁馥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很是心烦。
“要不我让人去怡松院推了?”茵妙在门口轻问。
“不必了。”宁馥起身来,随后让霜容和烟珑伺候着收拾妥当,这就往怡松院而去。
出了水榭绕过内院的花园,才出了花园的门,内院还没到跟前,霜容在前方突然‘咦’了一声。
“那不是四姑娘?”霜容道。
几人望去,就正见宁碧思带着丫环们往三房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像是刚刚从怡松院那边出来。
宁馥突然有一种不太喜欢的预感。
想到每次宁政叫宁馥说话都没什么好事,烟珑目光露出冷意来,哼道:“我看这回老太爷是又想再往楼里添个人了,就是不知这回又要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霜容目光也是微凝:“真是没想到,这次连二老爷都出面了。”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他的家主之位是怎么得来的了吗?
宁馥的面容早已冷下来,声音极低:“咱们的老太爷最擅长和人谈交易,为了达成他要的目的,往往第一句话都是给人一个转换的活话,今日要把宁碧思也塞进来,一会子打头阵的话头,只怕比这件事还要恶心。”(。)
………………………………
第147章 刮目相看
进了怡松院,虽然不常来此处,也察觉得到今日怡松院静的不太寻常,足可见为了今日之事,宁政也好宁立亭也罢,早就已经将院内的闲杂人等谴了个干净。
她正要往前行去,忽然穿堂内有人轻咳了两声,她循声看去,就见香檀正藏在门后冲她挤眉招手。
宁馥看了一下四周,迈步过去。
香檀赶紧带着她走到暗影处,说道:“四小姐也要进素缨楼,今儿一早就过来这里,晌午的时候薛宁去寻了二老爷过来,我寻了机会跟过来的,刚才四小姐走的时候神采飞扬,定是老太爷已经答应了她,看这模样老太爷要让二老爷出面,这事只怕躲不过了!”
宁馥先前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听到这既定的事实心中还是不免一沉,她一直以来都疏于与三房之间的往来,却是没想到宁碧思竟然生出了这份心思。她连忙道:“三老爷和三奶奶没来过?”
“没有,早上就是四小姐一个人过来的,而且我问过薛宁,他们二人之前也没过来过,四小姐这件事,还是今天早上头一回提。”
曹氏倒是精明,有宁君洁做先例,杨氏当时在旁说三道四的压迫,换作是谁都会心生抵触想不生出间隙都难,她倒是看的通透,完全不插手不露面,一切都交给宁碧思自己来办,反正最终决定权在宁馥,答应或是不答应,就且看宁馥是不是能豁得出去与三房之间这表面建立起来的情分了。
她当即从荷包里掏出几锭碎银塞进香檀的手里,然后向正院走去。
才进正院,薛宁就迎了出来:“三姑娘,您来了。”一面让婆子进去通禀,一面谦逊的笑着引她往正厅去。
宁馥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薛宁作为宁政身边的老人,取取舍舍几十年就只有他屹立不倒,早就是宁政身边一个最重要的出谋划策的人物,且不说宁政这一生做过的好事没几件,但是做过的龌龊之事,若说没有薛宁的撺掇,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从来不曾起过好的引导的奴才,面上再是到位妥当,也不过是作戏。
薛宁对她的事从来都一清二楚,宁家上下如何对待她的,又是当时如何将她送去陪葬的,之后又是如何相对的,薛宁最清楚不过也必定从旁对宁政说过不少所谓家业为大要懂取舍之类的话,现在在她面前又要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奴才样,又有什么意思!
正厅上坐着宁政,旁边侧首坐着端着茶盏一身清秀的宁立亭,见她进来,宁立亭下意识手腕一顿,随后不动声色的将茶盏放下,只看了她一眼,便就目光垂地再没抬起过。
宁馥对他们二人见了礼。
宁政却是还没等她起身,就咳了一声。
“你可知我叫你过来是何事?”
宁馥心下觉得可笑,宁政这句开场白说明他也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有些厚脸皮,其实既然他这么爱管子女的事,不如索性还是将大权收回来岂不是更好?
她抬起头,道:“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猜想着别是为了四叔的事就好,虽然霜容是我的丫头理应由我作主,但是碍着宁家的家法和家规,我也不能让自己的丫头连累四叔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人,再者,这件事连二老爷都不管了,就说明这件事就连一家之主也是不赞成的,所以,我觉得老太爷叫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
宁政倒抽了一口气。
头前几次叫宁馥问话都没成,他好不容易才面子上缓了些,这事早就打算揭过就当没发生过了,却被她就这么轻飘飘的勾了起来不说,还直接把他的话给压住他已经不是一家之主了,宁立亭不管的事,他更不应该管。
看似是在说霜容的事,可实际上也在敲打眼下的事,这不是把他给架起来,让他连接下来的话也没法说了吗?
但是宁政也不是个寻常的人,对于这个孙女的话,他就只当作听不出深意,更何况她口中的一家之主现在也在场,他这个做老太爷的,无论是什么话也说得!
“你四叔的性子你也领教过了,这家里没谁劝得了,这两天他也消停了些,过上几日保不准就好了,不提也罢。”说完这话就算是交待了,然后肃了脸,倒是看了一直未曾言语的宁立亭一眼,慢声道:“我这两天听说了一件事,然后问了问你父亲,确定果真如此,想着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得告知你一声,我就把你叫来”他默了默后很是随意的看了宁馥一眼,道:“我听你父亲说,你的终身大事,交给周睿和锦嬷嬷做主了?”
宁馥面色未动,心里却是噌噌的冒火。
宁政也好意思说是“听说”?
这件事除了她和周睿几人知晓就只剩下宁立亭了,她就不信宁政还能先从别人口中得知再寻宁立亭确认!
“哦,是,没错。”宁馥一副原来是这件事的样子,然后看了一眼宁立亭,见他事不关己形同摆设,又道:“一晃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老太爷今天如果不问起,我都快要想不起来了,就是不知老太爷知不知道我终身大事之所以会托付与他们二人,是何故?”
宁立亭手中的茶盏突然一颤,几滴青汤倾出来些许,但是他目光依旧未曾移过半分。
宁政的表情足以说明他浑然不知,宁馥目光落向宁立亭的同时,口中也续而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这,还得从我去给大舅父摇旗举幡说起”
“馥丫头。”宁立亭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目光平静的看向她,温声道:“你祖父得知这件事后觉得甚是不妥,到底周睿和锦嬷嬷也不过是府里的下人,哪有嫡出孙女的终身大事是由奴才做主的,传出去对你的将来也是只有坏的影响,我们做长辈的都是为了你好”
他语气稳当,就连宁馥也觉得几个月未相见要对他刮目相看,做了一阵子的家主之位,他处事的机变俨然与当初在荷松园抱厦里与她做交易时判若两人,他是如何上位的,当时又是如何与她做下交易的,他当然不能在宁政的面前任她揭露出来。
她现在也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也会坐在这里了,不当场盯着,他又怎么截住她别去说那些不应该说的、对他不利的事?
未完待续。
………………………………
第148章 交换
“奴才?”宁馥直视着他:“他们二人早就被放了奴籍,怎么能说他们是奴才?”
宁政这会儿见她与宁立亭争议这个,便就不悦道:“就算放了奴籍,他们二人也是给人做事的下人,不管怎么说也不妥当,你让他们这两天就过来把这件事办妥当,之前你们签过什么,一律作废。”
宁馥只看着宁立亭,道:“父亲可还有话说?”
宁立亭顶着她的目光只觉浑身不适,他今天坐在这里不过是以防万一,但是其实心里还是笃定宁馥不会将当时的交易说出口也不会将乔松柏的产业最终去向说出来,却没想到宁馥竟与先前大不一样,竟是要逼着他与她一队忤逆宁政了!
回想着以前宁馥无依无靠无所依傍的模样,几乎是求着他同意她将乔松柏的产业交出来换他的家主之位,而再看眼下,他几乎要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他心头愤然,想着她前后的改变,只觉得一切都是从她开始着手经商做买卖开起素缨楼起慢慢改变的,她现在与先前不一样了,她有素缨楼,手底下有钱又有人,不依靠宁家的月钱也能衣食无忧过的很好,在府里也再不用仰他人鼻息,可因为如此,她就忘了他是她的父亲吗?
她难道忘了在乔松柏的产业交出后,他是怎么一点点的往她手里塞钱补贴疼爱她的吗?
他很快的盘算了一下,如果宁馥将这些暗中的交易说出口来,以他现在握着宁家大权并也渐渐站稳的局势来看,宁政如果一怒之下要撸下他的家主之位的话,有几成胜算。
末了,他还是不想去赌。
就算宁政动摇不了他现在的地位,但是对他的名声也一定有损,至少一个不孝忤逆的罪名一定会扣实,他就算以后仍旧坐着家主之位,但其他几房借此来寻他生事也够他麻烦的。
人走在路上,谁也不希望多出许多绊脚石。
“馥儿。”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像是一个在哄孩子的慈父,“有什么话,我们爷儿俩私下里说,但是今天这件事被你祖父知晓了,他又怎么可能允许宁家嫡孙女由毫无身份地位的人决定将来?全家人都是为了你好的,我是你亲父亲,他是你亲祖父,还能不如他们二人待你真心?不过是一件理所应当之事”
“但是这是母亲的遗愿,就算所有人都想违背,我却不能。”宁馥截了话来,她再没看宁立亭一眼,“说到底,这件事没得商量,如果老太爷和二老爷要强来的话,我也只有让周睿和锦嬷嬷立即出府再不住在府里自立门户,到时候我的终身大事才是真的由外人来作主,其中利弊,你们做长辈的斟酌定夺吧。”
宁政原意其实不是非要把这个大权要回来不可,他想的很清楚了,宁馥和家中人并不亲近这件事是不可能改变的,而且关键是他也不想和宁馥多亲近,既然是这样的关系了,如果把这个权力要回来,将来宁家还要给宁馥出丰厚的嫁妆,到时宁馥带着嫁妆走了,肯定也不会再与宁家有什么瓜葛,这不等于是往她手里白白送钱还捞不回半分好处?
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来引出下面真正要说的事,他向来如此的,想从一个人手中要些钱物,上来就直接去要那肯定是不行的,是个人都晓得讨价还价,他从来都给对方讨价还价的空间的,他会先压下来,伤势要抢他的房屋,等那人被震慑住,再回头跟他说不给房屋也行,那就拿些钱物来抵。
这招多少年来屡试不爽,却没想到今天被宁馥给堵的死死的,竟是把乔清婵给搬了出来。
死者为大,就算乔清婵没说过这话也没法子追究了,再者她也放了狠话,如果真的把周睿和锦嬷嬷弄出府去,将来他们二人再为宁馥的婚事张罗的时候,那宁家才是真的丢人丢大了。
这二人住在府里,起码还能瞒着外面的人,一旦搬出去了,那是绝对瞒不了的。
一堵再堵,让他登时气恼至极,他这个做祖父的,连番的被亲孙女下面子,他当场拍了桌子起身,甚至连道理也不讲了,指着宁馥道:“你敢!你若是这样,打从今儿起,你哪也不去去,素缨楼也不许去!”
他说完这话,甚至面上还露出两分得色,觉得自己的威风又回来了,看向宁馥的目光就如同看着砧板上的鱼肉。
“好了。”宁馥如他所愿,迎合着他演下去,束手道:“祖父,我们干什么要弄成这样?不如一人退一步好了,我们家向来都是讲究多为家中做事为家族着想的,我只想遵从母亲的遗愿,相信祖父和父亲也不是不想成全,我现在也有些许交际认识些人了,帮着我五叔寻一门亲,来求祖父和父亲就别让我违背了母亲的遗愿,可好?”
她这话一出,宁政也大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将她给震住了。
总算她还识相!
宁立亭也松了口气,先前他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心里很是气恨宁政这玩腻了的手段,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做什么要这样压迫着宁馥,把她逼急了谁脸上也不好看,他也不想想这个孙女吃不吃这一套。
二人缓下来之后才回味过来宁馥说的是什么,皆是一惊。
宁政整张脸都亮了,双目瞪的溜圆。
“你刚刚说什么?你要为你五叔寻一门亲?!”
“是啊。”宁馥很自然地道:“五叔早就该成家了,他人品又好容貌又英俊,一直没有合适的缘分,错过了最佳的年龄,我看着都觉心酸,一直记着这件事的。”
宁政当下就问:“对方是什么人?哪里人氏?多大年纪?长相如何”
“老太爷。”宁馥眨眼道:“我还没准确的目标,只是还是要多嘴问一句,以五叔现在的情况,虽然再是不愿,但是条件委实不能太挑剔了,但是容貌品性是绝对要好的,娶妻不贤家宅不安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但是如果您还要挑门弟出身等等的话,那就”
宁立亭也点头:“确然。”宁立武的亲事都成了家中不能提的禁忌,甚至于连背后说三道四的都没有,大家早就已经视而不见。
宁政捋着须,半晌才叹气点了头,声音终于在这一刻才稍稍像个长辈的模样:“也只能如此了,这事你若有门路,自然算得上功劳一件,你母亲的遗愿,就且听你的吧。”
言罢,宁立亭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差笑出来了。
默了一会宁政咳了一声:“那我这边退了一步,就说说退了一步之后的事我看你在素缨楼那么忙,甚至还都住到楼里去,委实有些欠妥,既如此,明天你去楼里的时候叫上碧思和你一起,然后看着给君洁和碧思两人分个实职帮你分担分担,一来你没有那么累了,二来也亲近亲近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未完待续。
………………………………
第149章 三思
关于宁政最后厚着脸皮说出的那个所谓退一步的要求,宁馥当场便就同意的表现让宁政与宁立亭二人相当惊讶。
看着宁馥出了怡松院,宁政半晌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而后满目得意的往主位一坐,一副说教的模样对着儿子道:“看见了吧,人都是一样的,先来个狠的,接下来提的要求,是人都会接受了。”
宁立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倒不是在想这件事,心下舒坦也只是因为乔松柏的产业之事没有揭露出来而已。
但是荷松园的几人就有些气的牙痒了。
这其中以烟珑最为明显。
“什么叫分担?!她们俩都去楼里,那叫分担?!”
宁馥见她气的连晚饭都不要吃了,竟是笑道:“就当给自己少些麻烦事算了,如果不同意,老太爷也不会安生,到时还是会给我寻各种麻烦,而如果这次否了四小姐,岂不是不买三房的帐?做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四小姐头前过来咱们这边示过好,我们与三房的交情也还算得上是好的,要是这事办的不妥当,不仅落人话柄,也等于扫了三房的面子,与树敌无二。”
几人听罢心里虽然仍旧犯呕,但事实却也是这个理,便也就不再言语此事了。
眼下从周睿以及他们这些人,已经不是从前仅仅居于宅门内院那么单一的生存模式了,由绣活铺子开始到飞跃性的素缨楼建立,他们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帮着她一同经营生意上,每天思量的人际关系几乎全部都是宁府之外的人事,宁府内的天地,也只偶尔占据巴掌大小的地方罢了。
而宁馥现在所有的心思也都放在扩展生意上素缨楼确然是以赚钱为重,但除了这个,她更愿意关注通过素缨楼而掌握到的那些京中权贵之间微妙的关系。
这从她每天翻阅的人员资料以及事件就能看得出来,来素缨楼的人百分之七八都是京中女眷,谁与谁之间要好,谁与谁之间面和心离,谁与谁势同水火,谁与谁势不两立,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
她太需要这些资源消息了。
没有这些消息,她就无法进入京中的交际圈,无法在交际圈中有自己的人脉,而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只有一个素缨楼是远远不够的,没有这些人脉,想要扩展的更大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就算她不需要更多的钱,但是素缨楼终究是靠着这些有钱的人才富起来并维持下去的,不了解到她们的喜好,如果她们到了素缨楼毫无受重视之感,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钱从袋子里掏出来?
想到这里,她回过神来打断自己的思路,眼下想这些也是没用,人只有走好眼下,才会最终走上自己想要走的路,想太久之后的事,只是浪费时间。
宁碧思进入素缨楼后,让大家欢喜的是她完全不像宁君洁那般惹人厌,她就像之前在荷松园向宁馥示好一样,到了楼里之后不仅没有做些不当之事,甚至于还很体谅地当着宁君洁的面说了一通很有意思的话。
“我知道这素缨楼里王若诗占一大半,我是最年幼的,太多不懂的地方,看这楼里一切井井有条,只认为自己应以不添乱不给大家添麻烦为主在旁见见世面就好,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若是因为我来了楼里做了些什么影响了素缨楼的质素和生意,便就是我母亲,也要为我汗颜,所以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只当我不存在便是。”
这话竟像是说给宁君洁听的。
宁君洁在旁坐着只垂目饮茶,听罢这话就当没听见,面色毫无动容。
宁碧思的地界距离宁君洁不远,也是个清静的小轩三思轩。
宁碧思挑中这个地界儿的时候,指着门上的牌匾:“这名字好,来我这里的人都得三思一下才好,另外有一字与我名字中一字相重,很好。”
宁君洁抚着团扇嗤笑了一声。
而宁碧思似乎真的是来打酱油的。
听说她身边带来的丫环进楼的时候,每天都是一包又一包的零嘴与街上一些新奇的玩意儿,而宁碧思在三思轩一待就是一整日,午饭是楼里的人送过去,她根本就不出门,直到下班时间,才会让丫环跟周凡报备一声,也是直接回宁府,一天天的,全都如此过。
宁碧思如此,让宁馥暂时将心思可以放下,只叮嘱下去让人别放松盯守,便也就放了心。对于三房的一切人与事,她目前的态度便是只要他们不与她对立,她很乐于保持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现在开始关注四房的动静如何了。
楼里的事固然重要,但是林琼玉与宁立武的事也是要尽快解决的,自从李大开始向刘嬷嬷伸手要钱之后,听说刘嬷嬷现今已经向任氏开了两三回口了。依任氏的性子与脑子,不可能看不出李大已经成了一个无底洞,而她也不可能不对李大下手,此时还按着不动,也不过是一时还没有办法罢了。
从霜容的事情开始,整个四房就已经与她成为一个对立的局势,而近几日楼里的人也都有人听说了宁立昌对霜容势在必得的事,这些那些的事堆在一起,宁馥甚是觉得必须要给四房来一记狠的,否则就算最终此事不成,以宁立昌的脾气,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一盏茶的功夫,她踱到了四房秋梧院。
宁立昌却不在,而是跑到了怡松院跟宁政喝茶。
大中午的跑到怡松院去喝茶,正是午睡的时间而且宁政多年来都有午睡的习惯,竟有功夫应付宁立昌喝茶,真是罕见。
也难为宁政还要继续受宁立昌的胡搅蛮缠。
宁馥由着院里的婆子引路去了偏厅,还没迈进月门就听见屋里摔砸吵闹之声,厅门前有丫环站守,看见宁馥来了脸色立变赶紧进去通报,偏厅内瞬间静谧的像是没人一般。
宁馥脚程故意放慢,好给人收拾的时间,过了一会见那站门的丫环拿了一包袱东西出来,眼神很是尴尬鬼祟,看那包袱露出的折痕,也知里面是一堆碎瓷烂屑。
她这才提步进厅,只见任氏端着姿态坐在上首,面色温和又带着冷意,而刘嬷嬷也是笑盈盈地看着她:“三姑娘来了。”
未完待续。
………………………………
第150章 牌子
有了上回在荷松园门前闹的那一回,宁馥这次连礼都没行,直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与这主仆两人摆开距离。
任氏也不怕什么,方才她气恼李大这只喂不熟的狼而冲刘嬷嬷发脾气,她并不怕被人问起。
现在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宁家四老爷要纳妾了,她做为正妻,在自己的院中发发脾气算什么。
可她怎么可能知道宁馥根本就是知道她这脾气是从何而起?
有人上了茶来,宁馥也不喝,说道:“方才四奶奶怎么了?老远就听到摔摔砸砸的。”
任氏则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是来瞧我笑话的?”面容一副恨透了宁馥的表情。
宁馥笑道:“起初并不是,不过后来我又想,你明明根本就不用担心的,却还是发这样大的脾气,倒真是有点让人想笑了。”
任氏挑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馥道:“这很难理解吗?我从一开始就不明白四婶有什么可跟我过不去的,当天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听说了我在大街上是怎么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四叔的,我可是半点没有留下可以转寰的余地,你自然也是不同意此事的,你和我的目标既然如此一致,你又怎么会来跟我过不去?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事换成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就算当场不愿意,也没一个人会像我一样宁可得罪自己的四叔也要保下自己的丫环的,更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长街上给自己的四叔下脸子。说句实在话,我觉得我那天还为你出了口气。”
任氏端着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慢慢的泄去大半。
宁馥这话说的再清楚明白不过,她却是直到此刻才悟过劲儿来,眉当即就不由自主的皱了。
她不是什么时候都任由别人牵着走的,那天去荷松园闹事也是事发突然被气昏了头,再加上宁君洁在旁不停的火上浇油,而宁馥向来在宁家也没什么地位的了,她又不是去冲宁芸发难,是以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便就上门声讨了。
现在再听宁馥这一番言语,登时也觉心有余悸。
这件事,如果换作宁君洁和宁碧思,只怕就算当时不愿意,事后她这么一闹,以那两位姑娘的脾气,保不准就会把霜容整到四房来,以后才更方便呕她祸害她了!
宁馥含笑不语,余光睨见任氏脸上闪过阴晴不定之色,而旁边的刘嬷嬷因为没她什么事已经在旁走神起来,面色忧愁的自然是她自己的事情李大要的钱,怎么办。
这就对了,她们主仆二人总是一条心可怎么行,就得各有各的麻烦事,各自为各自的事情去忙活才是,不然这二人若是只有宁立昌纳妾这一件事在心上,还不得天天变着花样的找事,四处散播对霜容不利毁坏她清誉的流言,好让宁立昌纳妾不成?
任氏虽然心态有所变化,但面上还是黑着脸,到底她的老公看上了宁馥身边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看宁馥就特别顺眼,道:“这事你本来就不应该同意,你若是同意了,那就等于是你让你四叔做了宁家不孝的子孙,你也不必说是帮我出气,你只是尽了你的本分而已。”
能把话说成这模样,也就任氏了。
宁馥不置可否,一副不想与她在此事上争论下去的模样,道:“这事我一直在尽力的,只是四婶也最好能做点什么,咱们里应外合才能把这事搅黄了,不然就我一个人坚持可还是难保万全,你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里,任氏也终于将最后那一点架子卸的不剩什么了,崩着脸道:“我拗不过你四叔。”
“没人拗得过他。”宁馥给了她个光亮的台阶,而后道:“要我说,四婶就是对四叔太周到太顺从了,你看我三叔和三婶,再看我父亲和二奶奶,还有大伯父和大伯母,有谁像你和我四叔这样?”
宁家这五房人,除了宁立武还未成家,这四房人,没有一个不是表面男子为尊,实则一个比一个听妻子话。
这句话简直就是戳到了任氏的心窝里去,当即她就拧眉,手里的帕子绞在一起,甚是有些不服气又不得不低头的模样。
宁馥点到即止,见她这样便也就往上抬抬,往桌子上放了个牌子,道:“早知道四婶爱听戏,我在素缨楼,有客人给我送了个青戏楼的牌子,我留着没有什么用处,就拿过来做个人情,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听了,拿着这个牌子进包厢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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