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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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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宁馥的眼神更厉了,“我们宁家从无一人有纳妾的先例,四叔今天这一举,可曾经过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同意?还是说四叔您要开一个更厉害的先例,要在宁家做第一位休妻的爷?!若是如此,那四叔是要用七出的哪一条?无子?”
长街寂静,宁馥字字珠玑,无人不在屏息听凝,目光已是微怒的望着宁立昌了。
张顺是四房的管事,一直跟在宁立昌身边多年的他此时怎能不替宁立昌捏一把汗,早就在思量着怎么解决此事,他之前与宁立昌的想法是一样的,完全没有想到宁馥竟然能这样当着街抛头露面与亲四叔叫板。
这时他终于露了脸,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咬牙笑着对车厢躬身:“霜容,老奴都差点忘了恭喜你了,你这回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马上就要是四老爷的妾氏,府里的主子了!”
他不攻宁馥,宁馥这边是绝对的敲打不入,必须改而攻霜容。
霜容人在车厢里,手里的帕子早就被揉皱了,浑身颤抖。
烟珑一直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一摸那帕子,早就被汗浸透了。
车厢外,宁馥目光就从来没有落到张顺身上过,此时微垂着目,看着自己的指甲。
“四叔院里的人听起来不像是不分尊卑的,话说的漂亮,但现在是奴才们开口的时候吗?”
张顺怔了怔,一瞬间脸色发白,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话又被宁馥这话给堵的不敢言语,宁立昌仍在马背上,盯着宁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什么时候起,这个以前总吵着自己要糖吃的侄女,竟然变得会为了一个丫头而让他这样难堪?
这叔侄俩这样僵持着,说是剑拔弩张一点也不为过。
而这些围住马车的下人,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到底是不是你情我愿啊”这时人群中有人议论了起来,“宁四老爷这架势,好像真是这宁三小姐要霸着自己的丫环不放似的。”
“怎么可能是你情我愿,要真是这样,那个叫霜容的,怎么到现在都没出来露面表态”
又有人接话:“她可还是个丫头,自己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就是再情愿,也不敢站出来啊”
话引到这上头的时候,张顺突然眼珠一转,牙一咬,转而朝着宁馥深深的作了个揖。
“三姑娘,奴才绝无冒犯之意,但是事已至此,有些话四老爷不方便说,可是眼下却是不能再顾忌更多,奴才不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一场误会,让一对有心人就这么失了缘份。”他言道,再直起身的时候,眼睛落向车厢,道:“四老爷早前已经将贴身物件送与霜容姑娘做为信物,如果霜容姑娘真无此心,当初也不会收下,您说是不是?”
人群大骇。
“程衍。”宁馥双目平视,淡淡道:“掌嘴。”
“啪!”
一声脆响,一道耳光。
张顺倒吸着气,捂着脸回过身来程衍已经抡着手臂又是一个耳光拍了过来,一下更比一下狠。
血光都喷了出来,啪啪的耳光声不绝于耳,就在张顺那被打裂的牙齿跟着血花喷出来的时候,宁馥伸手入袖,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了一个金线缠绕的黑檀算盘来。
“没人教你规矩,今天就打到你知道这两个字为止。”随后看着宁立昌,“张顺所说的信物可是这个算盘?”
先前还因为张顺而在得意的宁立昌大惊失色,宁馥冷笑一声:“这东西是前阵子有人在我院子外的路上捡到的,府里没人知道这是谁的所属之物,没想到竟是四叔的,只是这东西从来都不曾进过我院子的门,怎么现在竟成了信物?若真是你送给霜容的信物,大家觉得这东西会在我的手上吗?”
说完,她用力往地下一掷,那算盘在地上砸的弹了几弹,然后啪的一声裂成了两半,只剩那金丝裹缠,这才没被弹到人堆里去。
萧翊甚是巧合的往旁边迈了一步,一脚就踩了上去,他呀了一声,再抬起来的时候,地上那裂成两半的算盘,竟被踩了个粉碎。
宁立昌头晕眼花,气的胸口疼痛,他咬着牙,再也不顾及面对的是自己的侄女,这个侄女,是真真的没把他当叔叔来对待了。
就在宁馥转身欲回车厢之时,他突然大喝一声。
“你护着也好强扣也罢,我告诉你,霜容本来是可以做个妾氏享受主子的待遇的,现在是你把她的路给断了!若是识抬举,就让她乖乖的到我身边来认个错,我还会考虑考虑给她个姨娘的位置,而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霜容我也是要定了!到底是做个通房丫头还是做高高在上的姨娘,让她自己掂量!”
已经撩了帘的手,又放了下来。
宁馥半侧着脑袋看他。
宁立昌被唬了一跳。
倒不是他真怕了这十来岁的小侄女,而是他现在觉得宁馥是个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她不晓得今日她所做所为委实是有失她女子之德,更不晓得这会为她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不知者无畏,谁知道她接下来会再说些什么!
他畏,可不代表她会因为他畏就不言。
“通房丫头?四老爷是准备明抢还是逼良为妾?再不然你就是准备想尽法子毁了霜容的清誉然后霸为己有?宁家居然有你这样的老爷,我可真不敢当街唤你一声四叔!”言罢,她撩帘进了车厢,喝道:“走!”
再无人敢拦下,程衍和萧翊驾马前行,宁立昌不得已只得赶紧喝马让开路来否则就撞上了。
他气急败坏的一甩鞭子击在地上,荡起层层灰土。
“你给我等着!”
车轮前行,半点不再为他而停留。
未完待续。
………………………………
第135章 代价
宁馥沉着面才踏进素缨楼,周凡就上前来,一边跟着往后方她的办公间行去,一边有条不紊的禀着:“有位姓朱的姑娘,想定个日子将楼包下一日,要举办一个私人的宴会。”
宁馥点头道:“让她留下需要注意的条件,还有宴客名单,到时凭请帖入楼,人数方面让她给个大约数,再列个等级出来,按包厢等级分配下去,带她再把楼里参观一遍,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要求,越详细越好。”随后她边走边对着周凡赞许着点头:“这是第一笔宴席生意,务必要做到最好。”
周凡谦虚的点头,后而问:“姑娘要不要亲自见见?”
宁馥心里自然是有些高兴的,可此时她心情全不在此,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若说她半点不气那是不可能的,而最主要的是周凡处理这种事根本不在话下,不过是因为是第一笔宴席承包,问问她是否想亲自看一看。
她摆手:“这件事你去办就好。”
周凡点头,便没再往前继续跟着,几人从他身旁一一走过,他伸手将垫后的萧翊拉了住。
“三姑娘怎么了?”他可从没见过宁馥这么肃冷,便就是之前李大那件事,她也不像现在这般乌云盖顶,浑身散着冷意。
萧翊凝着眉,一副不可说不可提的表情,撇着嘴悄悄指了指前方垂着脑袋背影萧条的霜容,摇头不已。
进了办公间,萧翊和程衍拿了册子去库里点货,烟珑去寻锦嬷嬷对新雇佣的姑娘们培训,留了霜容与宁馥单独相对。
“你坐下。”宁馥指了指面前的雕椅,扶着额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得逞,你将心放进肚子里,别为了怕给我惹麻烦就委屈你自己,你要是有顺他意来平息这件事的打算,那才是大错特错!”
霜容面色依旧惨白,听她这话猛的抬了头。
“他到底是府里的老爷,便就是府里从来不曾有纳妾的先例,今日他这架势却不是唬人的,现在已经不是非要争我这个人了,姑娘今日在长街上委实不应与他起这般大的冲突,他便就是为了颜面,也会与姑娘较劲到底的”
“那又怎么样?”宁馥斜了眼看她,眉心依旧微凝:“他也就这点本事,指望着把事情闹大些,我无论是碍着哪一层都不敢出声言语,他就好直接将你收入房里,人不是这么做的,事也不是这么办的,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点代价,今天在长街上他丢够了脸就是代价,如果他接着跟我较劲,那就等着付出更大的代价!”
“姑娘”
“姑娘!”
霜容的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守门的茵妙和芍芝突然叩了门。
茵妙进来福身:“张顺来了,说要见您,我阻了,他让我帮着把四老爷的话带到。”她抬眼看了看霜容,声音甚是愤然。
“他又有什么混话没说完?”宁馥厉目。
茵妙言道:“四老爷说,这件事归根究底是家事,他也不想闹的荷松园这边不好看,念在叔侄的情分,今天的事他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会追究,但是霜容必须自己收拾好贴身物件去他院里。”
宁馥冷冷一笑,道:“行了,他放下什么狠话?”
茵妙面露敬佩之意,言道:“他说,如果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他也有的是法子让霜容毁了名誉,到时候霜容为了姑娘这个主子的名声,自尽都是轻的。”
霜容纵然稳稳的坐在那里,身子也颤了颤。
她紧紧的闭了闭眼。
宁立昌说的这些话,正正就是她准备要说与宁馥听的。
“几个耳光也没打醒他。”宁馥的声音响了起来,听不出一点情绪,“你带上人,拿棍子把他给我轰出去,通知楼里所有的人,以后只要是宁家四房的任何人出现在附近,全都给我轰走!”
茵妙应是,立即掩门出去办了。
屋里静了片刻,霜容的声音如心死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说出我的打算,姑娘是不会让步的了,四老爷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原本我还想着大不了成全了他然后死在他房里了事,可他竟这般不顾念姑娘与他的亲情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不会这样便宜了他。”她抬起眼,目光一般幽冷:“姑娘现在的局势虽然渐好,却终究根基不稳,二奶奶现在没有动作,天长日久等二老爷坐稳了家主之位必然也会对你下手,二房没有自己人是不行的,朱伦的儿子与我年纪相差不多,朱伦那边撬不动,从他儿子身上下手最合适不过。”
言至于此,她突然起身跪了下去。
“望姑娘成全!”
宁馥惊站起,上前将她狠狠的抽了起来,道:“你死了这个心!再需要安插人进去,我也绝不会拿你们其中任何人的一生搭进去!”
霜容终于哭出声来。
宁馥眼神静而深,盯着虚无的前方,看不见任何涟漪。
这一天,宁馥将霜容留在素缨楼住下,让她暂时先不要回宁府。
今天的事情闹的这样大,任氏再是被瞒的死死的,也不可能半点风声也传不进她的耳朵,再加上宁家有那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逮着这么一件笑话,不可能不在府里闹开来。
霜容只是一个丫环,撞上这种事,回到宁家只会吃亏。
当天晚上,宁馥回到荷松园的时候,任氏果然便就哭天抢地的来闹。
随同而来的居然还有宁君洁。
宁馥站在东门大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水廊上哭闹不成模样的任氏由一脸同情搀扶她的宁君洁。
“小贱人,那个小贱人呢!?让她出来,我非要把她的脸撕烂不可”
任氏作势就要往里冲,被茵妙和芍芝横臂将路拦的死死的。
宁君洁在旁劝着:“妹妹,快让霜容出来给四婶解释啊,这不见人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总得把事情搞清楚”
“搞清楚?”宁馥不怒反笑:“四婶要搞清楚,我荷松园可给不了你答案,这事你得去问四叔,没人比他更清楚。”
未完待续。
………………………………
第136章 神转折
任氏气竭,颤着手指着宁馥身后的大门,声音几乎是用喊的:“这就是你养出来的丫头?勾引府里的老爷,你荷松园离我们四房隔着那么远,她竟然都能勾搭得上!她这是安的什么心?宁家还从没有任何一位爷纳过妾,她这是作践谁?她倒是想攀个高枝儿,却让你四叔回头受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指骂,你这个做亲侄女的,就这样害你四叔?!”
宁君洁又忙给她顺气拍背,道:“哎呀四婶,吵架没好话,到底是个丫头做出来这等事,和三妹妹怎么就扯上了?再说了,小时候四叔有多疼她,她怎么可能这样待四叔……”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任氏仿佛才想起来似的,一把将宁君洁挥开,这回也不指着大门骂了,直接指向了宁馥的鼻子。
“你四叔真是白疼你这个没心肝的白眼狼了!你太没良心了!没亲娘的东西,没人管教竟养出这样的丫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茵妙与芍芝忍无可忍,双手都攥出汗来,面容更是愤慨,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就快控制不住上前要教训任氏了。
宁馥收了笑。
她站在阶上,就这么冷冷的俯视了下去。
任氏心一颤,到底知道自己这话太难听,不禁也有些担心宁馥会不会将这些话告到宁政和白氏那里去。
宁君洁一见,立即陪着笑脸上前,道:“四婶,可别说这种气话,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三妹妹肯定也会对这件事负责的,毕竟霜容是她的大丫环,她今天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任氏果然在这一番话下又挺直了胸膛,双目睁的甚圆,直直的逼视着宁馥。
宁馥的心早就沉了下去。
出了宁家的门,她早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只要她回到这个家里,就必须继续缩手缩脚比这里的人都要低一等。
她没忘。
头前因为一个家主之位,任氏是怎么来她荷松园送银子拉关系套近乎的,她都还没忘,任氏自己就忘了。
现在,眼前,她真是一点也不想继续缩手缩脚了。
“你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这个责任应该由你来负。”
静谧僵持之下,所有人都将这句话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宁馥依旧这般俯视下去,宁君洁站在阶下微仰着头看她,有些失神。她声音冰凉的仿佛无论多难以入耳的话都无法将她激怒,宁君洁有些怔忡又有些不敢相信。
“身为妻子,多年无所出,膝下无一儿半女,你早就可以被下堂逐出府门。”宁馥的声音再次清晰的响起,每个字似乎都没有费一点力气,却又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身为妻子,连防范自己丈夫与其他女子这点本事都没有,这么多年四房没多出个姨太太来,简直就是你走了****运。身为妻子,丈夫要纳妾,你竟然不顾嫡妻的身份如同市井泼妇胡搅蛮缠,有今天,都是你自己自食其果,是你自己没本事,你还想让别人负责?别让府里的人把牙都笑掉了!”
任氏胸口一震一震的,只觉自己快要上不来这一口气了,连连抚着自己的胸口大退数步,宁君洁再也笑不出来,眼看着就要替任氏出头似的往前迈了一大步。
“还有你。”宁馥目光立即盯到她身上,一字一句地道:“我告诉你,你能进素缨楼,不是你的能耐,那是我点头允许的,我能让你进素缨楼,就能让你一个子儿都得不到的滚出去,四婶气怒是情理之中,你不在旁顺着安抚,竟然挑唆宁家的四奶奶在府里这样发疯,你是成心让四叔和四婶家宅不宁吗?如果今天在荷松园门前发生的这些传到四叔或是老太爷老太太的耳朵里,那就必然是出自你这张嘴!四婶如果因此受四叔的责骂,就是你一手造成!”
轰!
任氏只觉一道霹雳击在自己的头顶上。
她不由的想起今天自己是为什么会闹到荷松园的。
没回府的时候,就觉得周围的人古古怪怪好像有什么瞒着她似的,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进了府门之后也没什么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却是才进了自己院子,宁君洁这个大侄女就跑过来了,急的跟什么似的,那模样焦急的就像是她自己亲爹要纳妾似的,不仅义愤填膺,还扬言非要替她把这口气出了不可。
她当然也气,可她再气,也比不上她发怵。
她是很怕宁立昌的。
宁立昌的话,她就算再阳奉阴违,面上也是极尽讨好,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她从嫁进宁家至今,肚子从未有过半点动静,这早就让她怕了,她很怕,怕从没有纳妾先例的宁家,会让宁立昌休妻另娶。
现在才觉得,在刚刚得知宁立昌和霜容的事情时,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丝庆幸的。
庆幸宁立昌并没有想要休妻,只是想要纳妾而已,她甚至脑子极快的想到将来霜容如果生个一儿半女也不错,过到她的名下就再也不用怕什么了,而霜容不过是个妾室,不还是得伺候她?
做人妾氏的,连个得脸的丫环都不如,她有的是机会作践霜容,一辈子长得很,什么仇都报了。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宁君洁在旁煽动,她今天就算找来,也定然不会是这样的。
“宁馥,你,你敢?!”
而这时宁馥与宁君洁已经不知因何事吵了起来,宁君洁很是气急败坏,跺着脚指着宁馥怒斥。
宁馥理都没理她,直接叫人关了荷松园的大门,随她们在外面爱干什么干什么。
任氏与宁君洁等人在门外呆站了一会,几个下人皆是不敢抬头,先前来时的气势早就不复存在,宁君洁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眉眼却很是忧心似的。
须臾,任氏一挥袖子将宁君洁甩开来,大退几步与她保持开距离。
“四……四婶?”
任氏早就收了泪,冷着脸瞪她:“你个不安好心的,你自己与宁馥较劲,倒是精的借我的手来寻宁馥的事,以后我们四房的事你少管,没事别进我们四房的院子!”
(未完待续。)
………………………………
第137章 抵抗
荷松园因为这件事,再一次严密起来。
宁馥亲自去向陈佩青说起这件事,以家和为理由,将荷松园关闭起来,有事没事,园子里的人没她的允许不会外出,同样,没她的允许,谁来也不会开园子的门。
陈佩青这阵子一直也在扶佐宁立亭为宁府开源,内部最是应当稳当的时候,任氏闹的那个动静,她自然也有耳闻,只恨任氏不够聪明,若是不这么处理,宁馥身边能少个霜容这个得力的,任氏最后也未必落不到好去,哪像现在,不仅宁立昌半步不退,还将任氏关在院子里禁了足。
赵嬷嬷私下里与她讨论,觉得这件事很是古怪。
“要依我看,霜容是断然不可能看得上四老爷的,不说别的,三小姐身边的几个丫环倒是心性儿不低,要说她们中有谁会有勾引主子想做姨太太的心思,连我都是不会信的。那霜容与烟珑都不是个软性子,这件事最后怎么闹的这么大?”
她说的这番话何尝不正是陈佩青疑惑不解之处,陈佩青听完这话,不由得微微蹙眉。
她道:“听说老四甚是坚定,看样子他倒不像是作假,好像他真的认为霜容对他有意似的。”只有宁立昌如此认定,事情才会按此发展下去,不然,以宁府的家规,再加上宁立昌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怎么也不可能当街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赵嬷嬷道:“那就是当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了,要不我让人去张顺那里套套口风?”
为了这件事亲自问到四房人的头上,虽然可以说她是主持府内中馈责任在身,可其他人却只会认为她是想借机看看能不能抓到四房的小辫子,反倒显得她有**份。赵嬷嬷这话虽然也是为了周全之意,却是有点多此一举。
毕竟,无论霜容最终是不是会给宁立昌做宁立昌也会因为这件事被宁政痛骂,她这边有没有动作,其实都无所谓。
“不必了。”她有些烦躁,摇手阻止道:“让老四闹腾去吧,虽然府里没有这个先例,但是老四骨子里到底是个混账罢了,到头来霜容还是得乖乖的入了他的房,这世上哪有能逆了主子意的奴才?宁馥再是不肯,结果只会更惨,到时身败名裂的不还是霜容?摊上这种事,只能认了。我现在心思不在这些烂事上,眼看着那素缨楼越来越好,宁君洁过去了也没兴起什么风浪,真是没用。”
这素缨楼开的时间真是太会钻她的空子了,在外,船舫制造的生意正在关键时刻,在内,宁立亭刚刚做上家主,也是靠的宁馥拿出乔松柏的产业换来的,她还真不好在这件事还没凉下来的时候对宁馥出手。
可是这口气又吊在胸肺之处上不来下不去,素缨楼太派气了,才刚刚开业不久就京中无人不晓,她也私下里让人去逛过几回,回话皆是一切井然有序面面俱到,连她的人都能这样评论,可见素缨楼只怕比他们形容的要更加完善妥当。
虽然说这里面王若诗占了大头,按理说宁馥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钱,可她总觉得事情绝对不是宁馥口中所说的这么简单。
她没有证据,也不能去王家落实,她就是有这种直觉。
她脸上忽青忽白,很是有些烦乱的意思。
赵嬷嬷在一旁打扇瞥着她,双目微凝。
日子过的开始有些慢起来,当然这是在霜容的角度来看,她越是不在府里,越是避开这些是非,就越是忍不住日夜为此事煎熬,想着府里又该是副什么模样。
宁立昌没能耐闹到素缨楼里,估计也没本事去荷松园闹,而就算折腾荷松园也没用,她人不在,他又能闹多厉害。
可是,府里一定无人不知了,宁馥又拒绝与她说起此事,她不是不信宁馥,就是因为她太相信宁馥,相信宁馥一定会与宁立昌对抗到底,这才让她不安。
而这些天来,宁君洁也照常在素缨楼做事,却是出乎意料的并未来她跟前奚落,定然是在府里的时候,就已经与宁馥冲突并被警告过了。
这一日素缨楼关了门后,赶在周凡离开之前她叫住了他。
周凡到她跟前来,她从袖内拿出一个荷包还有一个信封来,含笑递给他。
周凡看了看:“这是要带给香檀的?”他目光落在那个烫金稠底暗墨色的荷包上。
霜容面色如常,道:“之前几次香檀帮过不少,给赏是一回事,偶尔也是要走动走动这些关系,头前就说过要送她一个荷包,这两天不用在三姑娘跟前伺候,就赶出来了,连着这封信,你一并的帮我交到香檀的手上,别被别人发觉。”
周凡默了默,后而挑眼一笑将信封和荷包都收好,道:“放心好了,这点小事定当办成!”
话说完,周凡驾上马,霜容送他至角门外,看着他策马向宁府的方向而去。
宁馥这边在荷松园刚刚置上晚饭,烟珑一边伺候一边说起白天的事项进展。
“四老爷今天跟老太爷又吵了起来,怡松院今天扫出一堆碎瓷,听说老太爷把抱厦的落地青花瓶给揣翻了,那是老太爷的心头好,这次闹的比前两回还厉害。”
锦嬷嬷也很担忧:“老太爷的脾气发的越大,就说明四老爷对这件事坚持的越厉害,现在走到哪儿,都是说三道四的,有多难听我就不传了,还有些个不长眼的拉着我问长问短,甚至还有人说霜容现在不在府里住着,一定是被四老爷养在了外头,就等着府里这关过了,直接迎进四房里。”
宁馥喝了半碗粥就没食欲了,索性让人撤了,茶上来的时候,她还是一语不发若有所思。
周睿这时把周凡带了来,他们二人一道用了饭才过来的,照例将今天的事务大家再巡一遍过后,锦嬷嬷提起关于玉娘的事来。
“当年的旧事,是断然不可能从玉娘口中得知了,这几日的相处,委实也不忍心深问,只看得出当年的旧事伤她不浅,她也早就打算着得过一日是一日,平平静静的把下半辈子过下去也就不求别的了。”
宁馥点头,林琼玉这般也是人之常情,被当年的旧事所累,除了求个下半辈子的安稳,还能求什么呢。
她端茶抿了一口,后而将茶盏置在手中,抬眼问:“这些日子你与她偶尔言起当年的事,她可曾对五叔有恨?”
未完待续。
………………………………
第138章 荷包
“恨?”锦嬷嬷凝眉思量了一下,斟酌衡量了一番才缓缓摇头:“若说她不愿提起当年旧事这是真的,但如果说恨的话……我倒不这么觉得。”
宁馥抿了抿唇。
一个女子如果当真恨一个男子,那就不仅仅是不愿提起过往,而是对过往甚是痛恨,有说不尽的狠话,而放在林琼玉的身上,到底这个时代对女子束缚太多,如果恨到骨子里,也未必就会与人言说。
但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几千年以后的时代,所有女子对心中恨的男子有一点是一定相同的。
那就是冷漠,与抵触。
冷漠的是那个人,抵触的是任何人与自己提起那个人。
绝对不是林琼玉这种――释然。
须臾,她抬眼看向周睿,道:“你这几天与五老爷走动一下,就借口为着四老爷和霜容的事和他聊聊,然后顺带着提两句玉娘,看看他那边怎么样。”
周睿应了,然后便问:“姑娘想撮合五老爷和玉娘?”
宁馥道:“这种事不是凭人撮合就能成事的,也得他们两人都心甘情愿,先打探打探再说。”
又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情之后,周凡便就准备离开,宁馥看了他一眼,道:“霜容怎么样?”
周凡耸了耸肩:“一切正常,倒是好像近来她得了闲有了空,在楼里住着没事绣些女红打发时间,一会儿我还得去正院那边给香檀送过去,她给香檀刚刚绣好了一个荷包。”
宁馥点头:“小心些,别让人看见。”
周凡告辞,从墙外翻了出去,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宁馥叫来茵妙。
“去正院看看。”
茵妙心思机巧,立即领会其意,利落的换了身深色精练的衣裳,往院里暗处一站,不仔细看都瞧不见,还以为是树影。
茵妙也翻墙出去了。
茵妙这一去,却是直到宁馥沐浴快要歇下的时候才回来。
她一进门,手就往桌子上一抛。
宁馥望着那个烫金稠底暗墨色的荷包,皱了眉。
“这就是周凡说的,她绣给香檀的荷包?”宁馥冷声道。
这颜色这绣样,哪里是女儿家用的款式和色泽!
茵妙听了这话却是皱眉,有些不解的道:“我也觉得这不像是给女儿家用的,可奇怪的很,香檀被人叫出去的时候,我先看的信,看见霜容信上写的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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