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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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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曾任沛王的侍读、潞王的记室参军,这两位都是朝廷亲王,而且根正苗红的李唐皇室的亲王!

    这俩位跟武攸绪这种武家子弟的野路子安平王可不一样,含金量不在一个档次。

    贺兰敏之更不得了,原来曾受了武则天的命令,过继给武士当嗣孙。要不是他自己太过作死,现在就没武三思和武承嗣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吃了贺兰敏之的牵连,被武则天罢了官,李善现如今混一个三品以上的官职,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哪怕如今落魄了,单凭那些弟子以及当世大儒的名声,让谁来评论,李善的身份也比自己这个六品县令金贵得多啊。

    淳于良更是猛地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李远山先生不是就是原名李善吗?可是……他不是当世大儒吗?怎么成了一个贼头儿?崔小娘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绝对错不了,李善,字远山。”崔秀芳解释道:“其实李家数代都是扬州城坐地分赃的大寇,若有小贼在扬州城犯案,必须给李家抽头,李善只不过是继承祖业罢了。”

    话说到这,崔耕忽然想起一起事来,道:“当日你走私鲜鱼入城,莫非也要给李家抽头儿?”

    “我?那倒不用。”崔秀芳缓缓摇头,道:“妾身家和李家颇有渊源,他不敢对妾身不敬。”

    趁着这个机会,崔耕赶紧问出了萦绕心中已久的一个问题,道:“秀芳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功夫那么好,还认识一个坐地分赃的大寇?”

    “我……”

    崔秀芳目光有些闪烁,微微低头道:“妾身……妾身不想令祖宗蒙羞,这身份还是不说为好。不过妾身可以保证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李善和妾身颇有渊源,绝不会害我的救命恩人。”

    对于李善是不是可靠,崔耕倒没什么异议。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在共同的敌人孟神爽倒下之前,此人应该可以信任。

    另外,李善乃是当世大儒,与他交好,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哪怕日后李善真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自己也完全可以推脱不知情。

    于是双方约定,三天后崔耕亲自拜访李善。

    至于淳于良,则被暂时被安置在江都县衙。这淳于良文不成武不就,还有一身的怪脾气,在跟孟神爽的斗争中,崔耕不觉得他能帮上什么忙。他更多的是看重的还是对方制帽的手艺。

    即便他擅长制作的并非后世流行的扬州毡帽,眼光肯定是有的,有他带头,把扬州毡帽弄出来不难。

    第二天,他就修书一封去泉州,让林张两家,赶紧派人来开帽子工坊。

    至于说服淳于良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跟淳于良说道,要斗倒丽竞门,干死孟神爽,就必须有长期持~久消耗战的心理准备。既然是长期持~久的消耗战,就必须有足够的钱财作为支撑。

    而你淳于良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发挥自己的长项,为大家的合作出上一份力。

    很快,淳于良便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崔耕的提议,来主抓毡帽工坊的具体事宜。

    至于崔耕答应他,张、林、崔三家合开的帽子工坊里,给他匀出一成干股。淳于良倒也没有激动,更没有推迟,而是淡淡地接受了下来。

    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在崔耕看来,可能淳于良心中最大的夙愿并非是能通过帽子工坊,挣多少银子。而是一心想着如何尽快搞倒丽竞门,弄死孟神爽,为亡妻复仇。最后,恢复家业,把自己暂时寄身在大云寺出家的儿子接回,重新还俗父子团聚吧。

    ……

    ……

    三天后,到了正式拜访李善的日子。

    崔耕一身便装出行,在崔秀芳的引领下,来到了扬州城玉兰坊,李家的大门前。

    递了名刺,通报进去,不消一会儿李府就中门大开。

    一个身形瘦削,满脸儒雅之气的男子,带着一伙扈役迎了出来,恭声道:“草民李善参见……”

    李善可不是普通的草民啊,崔耕总不能让人家真跪拜迎接吧?他赶紧以手相搀,想要将对方虚托一下。

    “嗯?”

    按理说,李善毕竟是有身份有来头,而且还有家世渊源之人,他这一拜应该是虚架子,做做样子罢了。然后崔耕微扶,李善就应该势而起,这才是正常程序。

    可奇怪的是,崔耕一碰触人家的胳膊,就觉双手一沉,愣是没将李善扶住。

    噗通!

    李善双膝着地,恭谨地继续道:“草民拜见崔县令。”

    崔耕赶紧错开一步,道:“李先生快快请起,崔某人可不敢当您如此大礼!”

    李善却并不起身,意味深长地道:“哪里,以崔县令的所作所为,完全当得起!”

    言罢,他又是连磕了三个头。

    虽然不至于额头流血,但也是声声作响,足见诚意。

    崔耕心中顿呼诧异,至于这样吗?别说你李善乃是当世大儒,而且渊源来头之深了,就算是一个平民百姓见着我这个一县父母官,也不是这么个磕头法啊?

    要知道李善因为当世大儒的身份,还是有很多当年的学生在朝中或者各个州府任职的,要是眼前一幕被人传扬出去,还不定说他崔二郎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法规矩,仗着江都父母官的身份欺负当世大儒呢!

    这样很得罪人的,好吗?

    他赶紧叫道:“李先生,咱不带这么玩的,你是要把本官架在火上烤啊!”

    “谈不上!谈不上!”

    李善缓缓起身,面含微笑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还请崔县令入内奉茶。您有什么想问的,咱们到了里面再慢慢说。”

    “李先生请。”

    “崔县令请。”

    李家占地颇广,崔耕随着李善穿方绕屋,走了足足有半刻钟,才来到了后宅的花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不待崔耕提问,李善已经开门见山地道:“崔县令不必担心,以您如今的名望,当得起李某人一拜!”

    “本县的名望?”

    “正是。崔县令巧断冤案,感天动地,化解了扬州灾情,活人无数。现在不少扬州百姓家里,正挂着您的长生牌位哩!”

    崔耕老脸一红,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以李先生的学问,还真信这个?”

    “冤鬼托梦之说,老夫当然是不信的。不过,扬州的百姓们相信不就行了?另外……”

    话说到这,李善嘴角微翘道:“天降甘霖可能是巧合,但禁屠令的事儿,总有崔县令因势利导的因素吧?单单此项,难道还不值老夫一拜?”

    武攸绪命人在各地遍贴榜文,为崔耕澄清好名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化解灾情。

    李善能猜出来崔耕在里面起得作用,也并不奇怪。

    崔耕微微颔首,道:“崔某人确实是起了一点作用,不过主要还是……”

    “崔县令不必解释,心照不宣了!”

    李善展颜一笑,打断道:“其实你是不是万家生佛,老夫并不怎么在乎,刚才那话就是给普通老百姓听的。事实上,老夫这一拜啊,还是因为她……”

    ps:第二更。
………………………………

第225章 新开糖作坊

    李善口中说完那个“她”之后,崔耕便发现对方将目光落在了崔秀芳身上。

    “她?”

    崔耕瞪大了眼睛,将手指向身边的崔秀芳。这小娘皮还当得起李善这种当世大儒的一拜?

    他记得,三天前听崔秀芳说过,她崔家和李善家有些渊源。

    原本他只以为两家关系不错,或者是什么世交。不过现在从李善对崔秀芳的态度看,双方的关系应该不是对等的。崔秀芳的身份,应该还在李善之上!

    这就怪了,以李家的豪富,崔秀芳如果真缺钱,直接向李善要几百贯不就完了吗?

    至于冒着巨大的风险走私几尾鲜鱼吗?

    还有,她那个“走窗户从不走门”的毛病,这像是有身份有大家世的人,能干出的事儿吗?

    李善见着崔耕一脸费解的模样,笑道:“崔小娘子的身份可大不简单啊,当得老夫一番礼敬。不过崔县令也莫张嘴问李某,她具体是什么身份,崔县令还是不知道为好。只要你能让她开心些……”

    “嗯?”默默坐陪的崔秀芳陡然发出一声娇哼,斥道:“李善,你的话太多了。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呃……是,是,是在下多嘴了。”

    李善竟然低头认起了错,差点没让崔耕亮瞎了眼。

    “今日,崔县令和崔小娘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为了欢迎二位,李某让人准备了一些难得的糕点。”

    李善轻拍了两下手,侍女鱼贯而入,一盘盘花花绿绿的糕点上来。

    糕点非常精致,崔耕好歹也是家底颇丰,官秩六品的人,不过这些端上来的糕点,他真心在市面上没见过。

    崔秀芳一见这些精巧糕点,霎时眼睛发亮,不顾女子仪态地大叫道:“单笼金乳酥,巨胜奴,贵妃红……还有醍醐饼!天呐,都是我爱吃的!李善,很好,你非常好!”

    不等说完,她已经迫不及待伸手,左手一个金乳酥,右手一个醍醐饼,美美地享用起来。

    连眼皮都不肯抬一下。

    李善十分怜爱地看着她,满眼的宠溺之色。

    良久,他才忽绝有些怠慢了崔耕这个客人,道:“崔县令,你也吃啊!来尝尝这个……”

    说着话,他用盘子装了一个红色饼状糕点,递到了崔耕的面前,道:“崔县令,您尝尝这个!此物叫做红绫饼,往日里只有新科进士才能吃上哩。”

    听说是红绫饼,崔耕还真感兴趣了。因为他听说过红棱饼的典故。

    新科进士按照惯例,会举行曲江宴,在这场宴会上除了美酒佳肴之外,皇帝会特赐每个进士一个红绫饼。

    此饼太过珍贵,皇帝也舍不得多做,也就是每人一个。

    因此,曲江宴又名红绫宴。

    崔耕放在嘴里一尝,果然是又香又甜,乃是难得的美味,不由得连连点头。

    见他很是享用,李善也非常高兴,介绍道:“红绫饼乃是以小麦面粉,红豆沙,糖,猪板油为原料,揉成面团,放入模具按压成形,烘烤而来。其他原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糖霜太难得了,简直是价比白银啊!”

    价比白银?

    崔耕不由得心中一动,道:“这糖霜有这么贵?”

    “还别嫌贵,有时候你有银子都买不着。”李善叹了口气,道:“老夫和丽竞门势同水火,为了得到这点糖霜,可是废了大力气哩。”

    崔耕大惑不解,问道:“怎么这又跟丽竞门扯上关系了?”

    “崔县令不知道?”李善道:“实际上,如今天下所有糖霜都是出自丽竞门……”

    几十年前,李二陛下当政的时候,就曾经派遣使者去天竺,学习熬制蔗糖的技术。

    虽然这种熬制出来的糖颜色发灰,杂质甚多,甜中带苦,但总归是糖不是?很快就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

    扬州城附近,遍植甘蔗,成为了灰糖的主要产地。

    可不知哪位天才的匠人灵机一动,发明了一种特殊的去除杂质的法子,使灰糖变成了颜色发黄的“糖霜”。

    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夸它“白如霜”。实际上,大唐年间的糖霜远远达不到雪白,这是一个十分夸张的赞美之词。

    因为只在特定的工坊内产出,而且只作为贡品供给皇宫。皇帝也有意保持这种唯我独尊唯我独享的高贵,所以,这项技术一直没有流传的民间。

    后来,来俊臣重开丽竞门,朝廷又不肯出半分钱财。最后,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这个糖霜作坊被划拨到了丽竞门。

    从那以后,“糖霜”除了供给皇帝之后,还向民间流出。这红绫饼只要有钱也能做了。

    只是价格仍然十分贵,价比白银,只有少数富人买得起。

    没办法,谁叫人家这是独门生意呢?

    可是李善和丽竞门不合,所以很多情况下,就是想花高价也买不着。

    崔耕了解完始末和个中详细之后,问道:“照这么说,糖霜作坊,如今是丽竞门的重要收入来源?”

    “谁说不是呢?”李善道:“别看丽竞门产业众多,还极尽敲诈勒索之能事,但他们一半以上的收入,是靠的这糖霜作坊。”

    “一半以上?”听了这话,崔耕乐了。他知道丽竞门虽然赚钱的路子多,但花钱的路子更多!

    不花钱,你丽竞门那些明桩暗桩,那些外围成员,那些招募的打手泼皮,那些遍布天下各处的耳目,谁愿意替你干活?

    再加上如今的丽竞门不仅不再有朝廷编制,而且名声非常不好,所以除非是花上大钱,不然根本招募不到人帮你做事。

    现在听着李善的话,崔耕不由暗暗琢磨,如果丽竞门骤然少了这么一大笔财源,那还不得伤筋动骨啊?万一弄不好,没了这么一笔极其重要的进项支撑,出现资金链断层,整个江南丽竞门分崩离析都有可能啊。

    于是乎,他蔫坏地笑了笑,提议道:“李先生,如果咱们想办法动了这糖霜作坊,断了他丽竞门来钱的路子,您怎么看?”

    “使不得!使不得!”李善连连摇头,道:“那作坊是朝廷的,丽竞门只能算是代管。整个作坊外驻扎着五百府兵保护。别说能不能动得了这作坊,真要是动了,那跟杀官造反也差不多!”

    崔耕微微摇头,笑道:“李先生您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也开一家工坊跟他们竞争,如何?哪怕将他们平日所得的盈利分上一半,咱们也算达到目的了。”

    “那也不成。”

    李善又是连连摇头,道:“不用新开工坊,这种工坊我们李家就有现成的。不过,崔县令没听我刚才说吗?这做糖霜的技术,只有丽竞门的工坊才有!”

    “呵呵,不就是制糖霜的法子吗?本县也有!”崔耕道。

    “崔县令是说,你有制作糖霜的秘方?这…这怎么可能?”饶是李善见惯世面,也难耐心中那份激动。

    “这有何难?”

    这门独门技术,难得了别人,还真难不倒崔耕这个熟稔千年世间变化的家伙。

    其实把“灰糖”制成“糖霜”的法子,一点都不复杂,说穿了,就是一层窗户纸用黄泥水吸附杂物。

    只要把这藏窗户纸捅破了,随便一个作坊,都能把糖霜制出来。

    不夸张地说,糖霜在唐时,可是一门暴利的独门生意。一年百万贯的利润总是有的。就这,还是受制于甘蔗的数量,要不然还能更多。

    仔细算起来,丝毫不会比当初在泉州时,林知祥眼馋的扬州江心镜的买卖利润少。

    而且扬州是甘蔗的原产地,长安那边有人垂涎想要染指插手的话,都也有点鞭长莫及。

    在扬州搞糖霜工坊,绝对可行。

    “这这这,如果崔县令手中真握有制糖霜的秘法,那就太好了!”

    李善颇为眼热地提议道:“崔县令乃官场中人,在扬州开设糖霜工坊什么的,多有不便。不如咱们合伙开这作坊?份子的事儿好说!”

    “那李先生以为多少分子合适呢?朝廷可是规定,官员不可在辖区内经商啊!”

    这两个问题看起来完全不挨着,实际上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朝廷不准官员在自己的辖区里经商,所以崔耕就只能拿暗股。

    李善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不如这份契约,就由崔县令的手下来签……工坊的一切,都由扬州李家负责。唔,至于分润,崔县令你独得七成,如何?”

    “不妥!”

    崔耕沉吟了半晌,道:“本官只能给你两成份子!”

    “两…两成?”李善觉得崔耕吃相有点难看了。

    崔耕解释道:“别误会,不是本官贪得无厌,这八成不是本官一个人拿。不客气地说,这买卖凭着咱们俩,吃不下来!”

    崔耕不敢弄出玻璃镜来,是怕大头都被上官婉儿得了,最后帮人做嫁衣裳。

    但是现在,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丽竞门的威胁迫在眉睫,当务之急不是挣钱了,而是除恶,除掉目前身边最大的威胁。钱财自然就是小事了。

    好在扬州是甘蔗原产地,糖作坊总不可能搬出扬州城。所以,崔耕准备分出三成去进贡给上官婉儿。

    毕竟外界都认为他是上官系的人马,而且他在长安也着实需要上官婉儿替他照应着。老大嘛,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下。

    剩下的四成,才是给自己留着的。

    李善听完了,表示毫无异议,当场就要让崔耕提议手下人选出来,由那人来负责签字据。

    崔耕却是不同意,说道:“不行啊,都说了,朝廷规定地方官员在治下辖境内不准经商。本官的人参与此事,难免瓜田李下之嫌。现在丽竞门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等着本官出错抓痛脚。这个签字据的事情么,我准备让一个不相干的,但本官极尽信任之人去做。”

    “谁?”李善追问。

    崔耕伸手一指,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指的人,正是崔秀芳!

    “不行不行!”

    崔秀芳却连连摇手,婉拒道:“此事,妾身不同意!”
………………………………

第226章 秀芳好神秘

    “为什么?”崔耕和李善异口同声地问道。

    崔秀芳把手里的糕点放下,狠狠地剜了崔耕一眼,娇嗔道:“哼。别以为奴家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崔耕:“……”

    李善也急了,劝说道:“秀芳,既然崔县令有意让你替他接手……”

    “你也给我闭嘴!”

    崔秀芳伸手一指李善,又是狠狠瞪了李善一眼,娇斥道:“少在这儿出馊主意!揣着明白当糊涂,是吧?想让我改嫁,没门!”

    被小娘子说中了心事,一老一少两只狐狸面面相觑,都没敢吱声。

    “好了,我吃饱了。”

    崔秀芳轻哼一声,浑然不理现场尴尬的气氛,起身拍拍手,“奴家先走一步,今天崔县令的安全,就由你李善负责,他掉了半根汗毛,唯你是问。”

    声音落罢,身子往后一倒,踢开窗户,又走窗户不走门,说走就走了!

    崔耕右手高举,冲着窗外大呼:“诶,崔家小娘子,先别走,你等会儿……”

    噔~~

    白影一闪,崔秀芳又回来了。

    就在崔耕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抓起了角落了一个小包袱,那是崔耕今天在坊市里给她买的礼物。

    崔秀芳羞红着脸,说道:“这些东西不带上,浪费了!

    旋即脚尖点地,又是倒飞出了窗外,迅速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当真是,风风火火崔秀芳,飞檐爬窗不走门。

    李善手捋墨髯,摇头苦笑道:“这丫头,跟她娘一个性子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崔耕此时又听李善提起崔秀芳的来历,有如百爪挠心,试探着问道:“李先生,这崔小娘子到底是啥来历?反正她也不在这儿了,你跟我说道说道呗。”

    “嗨,崔小娘子早有嘱咐不让说,老夫可不敢越俎代庖!”李善顿时三缄其口。

    不过想着接下来要跟崔耕合作糖霜工坊了,老是拒绝怪过意不去的,又点拨了一句:“崔县令你就别瞎寻思,也别多问了,她的身份跟官场无关。”

    “既然跟官场无关,那有啥不能说的?”崔耕翻了翻白眼。

    李善嘴角一抿,突然岔开话题问道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崔县令莫不是对崔小娘子有意?”

    “唉,有意有什么用?刚才你也看见了,郎有意而妾无情,这简直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本官啊。”崔耕懊恼无比地道。

    李善端起桌上的茶汤抿了一口,笑道:“那也不尽然,崔县令仔细想想,初见崔小娘子的时候,她对您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

    “这个……”

    倏忽间,一道道崔秀芳的身影地在崔耕脑海中划过。

    初次见面,她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叩头不止,鲜血淋漓。

    再次见面,佳人紧张羞涩,离着自己有八丈远。

    情况是从什么情况发生改变的呢?是第三次见面,她与自己四目相对,忽然娇羞无限,跳窗而走的那一回。

    自那以后,崔秀芳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逐渐露出了自己的真实一面,能走窗户就不走门,撒娇刁蛮这些女孩儿应有的性子一点不缺,甚至有时候对自己耍小性子……

    对了,还有!

    崔耕忽然想到,当日在平松冈,自己前途未卜,大雨滂沱之下,崔秀芳曾经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

    这小娘皮貌似急自己之所急,忧自己之所忧……

    李善道:“想明白了吧?秀芳素来最是知礼,可不是对谁都动不动就甩脸子,使小性子的。天下能得她这样对待的,只有两个人……”

    崔耕接话道:“就是崔某和李先生?”

    “然也!我与这丫头的关系,无关男女之爱。依李某看,这世上若还有男人能敲开她心扉的,也只有崔县令你了。”

    崔耕被李善这高帽子戴的有点不好意思,谦逊道:“不过也是可惜,我与她都姓崔,律法有定,同姓不为婚,犯者,各徒二年。上次她拿这事儿搪塞过我一次!”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善满不在乎地道,“同姓不婚因其共祖也,共祖则殖不繁也。老夫可以肯定,你和崔小娘子的祖上八竿子都打不着。至于如何绕开朝廷的律法,以崔县令的能耐,这是什么大问题么?”

    不愧是当过大儒又当扬州黑社会头子,这思维一点都不迂腐僵化,崔耕心里边默默给他点了一千个赞!

    李善话匣子一开,还挺八卦的,又说道:“崔县令,你别整天听秀芳说寡~妇寡~妇的,就信以为真了,其实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哩!”

    “啊?真的假的?”

    “李某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会信口雌黄?”

    李善清了清嗓子,道:“她之前是和一个后生有婚约,可还没成亲,她未婚夫就死了。是秀芳自己死心眼,要为那小子守节,老夫也劝不住。能不能劝她回心转意,可就全看崔县令你的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崔秀芳挂在嘴边的守寡居然是这么个守法,崔耕乐得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上去了,连声道:“包在我身上,秀芳小娘子那儿,你就安心交给本官吧。”

    “那这糖作坊的事儿?”

    “四成份子是秀芳的,妥妥的!”

    ……

    ……

    当天下午,崔耕和李善一道去了仁寿坊,一起去见了崔秀芳。

    当即,崔耕又施展三寸不烂之色,把朝廷不准官员在辖区内经商的道理说了一遍,再说了手下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接着,再盛赞崔秀芳的品德多么高尚,多么值得信任。

    最后见崔秀芳还死活不同意,崔耕只得祭出杀手锏我救你一命,你还欠我恩情没报呢,咋的?我让你替我签份字据,暂时帮我保管一下工坊份子,就那么为难你啊?

    别说,这话一出,还真挺管用,崔秀芳就吃这套!

    最终她缓缓点头,道:“那妾身就帮崔县令暂时保管,什么时候你找到了合适的人,妾身在交出去。”

    崔耕心中窃喜,暗忖,交出去?你想得美!以后这些份子,就是你的陪嫁!

    ……

    ……

    一切利益分配妥当,崔耕才把关于白糖的秘密,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李善。

    硕大一张白纸,五个狗爬大字皑皑生辉浇以黄泥水。

    “我……”

    饶是当代大儒,饶是当了二十年的扬州黑社会头子,饶是李善有几十年养气的功夫,但见了这几个大字,都好悬没吐出一口血来!

    如果真能制出糖霜,那就是最少一年百万贯的收益。不多算,只要三年时间,崔耕就能分得一百二十万贯钱!

    换算成黄金,足有十二万两。

    而崔耕付出的,就他妈这五个字?

    换句话说,崔二郎这一个字儿,最少价值两万四千两金子!

    人家形容写的字珍贵无比,才不过说“一字千金”,也就是一个字价值千两黄金。崔耕可好,竟然是“一字两万金”!

    良久,李善才把这口气喘匀实了,怀疑道:“崔县令,制作白糖的技术就这么简单?黄泥本就污秽之物,浇上黄泥水,那不就更加污秽了吗?又怎么能制出如霜的白糖?”

    他在荒唐大梦中所见的验证,明白黄泥水是吸附剂,可以为灰糖脱色。但要问他为啥黄泥水是吸附剂,他就不甚了了。

    崔耕索性老神在在地道:“事实胜于雄辩,是不是能制出来霜糖,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胜于雄辩?”

    这个词儿虽然出自后世,但李善身为当世大儒,稍微一转念,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他点头道:“不愧是秀芳看中的人,崔县令随口一言,就发人深省啊!嗯,事实胜于雄辩,说得好!不如明日去老朽的作坊,试验一番?”

    崔耕说了一声好啊。

    倒是崔秀芳有些迫不及待,提议道:“什么明天啊,择日不如撞日,依奴家看,咱们今天就去。奴家也想看看,崔县令这个‘一字万金’的秘方到底成不成!”

    又提一字万金,李善又想吐血了……

    ps:又熬一宿,昨日四更,今天四更,都统统更新完了。睡觉,睡他个天昏地老……
………………………………

第227章 糖战已打响

    李善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崔秀芳今日去作坊试验秘方的念头,并与崔耕约好,翌日去李家的灰糖作坊一试秘方。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江都县衙,内宅。

    崔秀芳再一次破窗而入,揪着崔耕的耳朵,叫道:“大懒虫,快起来了,别耽误了今天的正事儿。”

    “哎呦~~你这整天飞窗爬墙的,下次能不能敲门啊?”

    崔耕揉着惺忪的睡眼,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五更刚过,怎么?本姑娘就爱飞窗爬墙,你管我?”崔秀芳浅嗔道。

    “行行行,你爱咋咋的。”崔耕下意识地抻了抻被子。

    “还睡?快些起来啊,不是说好,今早一起去李善家的灰糖作坊么?”

    “这个……”崔耕脸色微红,道:“等会儿,你先出去!”

    “为啥?”

    “本官习惯裸睡……”

    啊~~

    一个尖利的女声娇彻县衙,给轮值的众衙役以无限遐想

    ……

    ……

    扬州城内寸土寸金,一个不怎么赚钱的灰糖作坊,李家自然不会安排在城内。

    崔秀芳和崔耕打马扬鞭,出城三十里,才到达了目的地。

    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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