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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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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听崔耕说,棉籽油可致使人不育,哪里还能站得住?赶紧跑回来,商量对策。

    濮王府,一间静室中。

    李峤道:“现在可怎么办?殷文亮是皇后推荐给陛下的,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此事一发,皇后的位置,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王道:“可是,若不告诉陛下……这棉籽油人们吃的多了,肯定会发现异常啊,纸是包不住火的。”

    楚天白眼珠一转,道:“那就让人们少吃棉籽油不就得了?现在只有殷文亮手中有这制棉籽油的机器。只要他死了,那机器再毁了,不就死无对证了?”

    “那也不行啊。”李峤道:“我大唐历代皇帝,都有风疾之证。陛下虽然春秋鼎盛,却早已为此事忧心不已。听说棉籽油之功之后,他早就开始食用了,并且在皇宫内储备了不少棉籽油。皇后的手段再强,难道还能插手陛下的饮食?”

    皇帝吃的东西,那可是皇帝安保的重中之重。莫说插手了,就是主动打听此事,都会惹一身骚。

    楚天白听了,却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陛下愿意吃,那就吃呗。只要咱们不说,谁知道呢?更何况……陛下不能生育了,武惠妃也就威胁不到皇后娘娘的地位了不是?”

    李峤听了好悬没被气乐了,道:“是,陛下不能生育,武惠妃就得意不了了,但那不是还有别人吗?你这么干,完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那可不尽然。”

    楚天白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把窗户打开,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

    最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吃棉籽油,皇后不吃不就行了?”

    “你傻啊,没有陛下,皇后怎么可能……嗯?”李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汗透重衫,低声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简直丧心病狂!以后,万不可起这等心思!”

    “丧心病狂?某却不如此认为。”楚天白道:“君不闻吕不韦之事吗?现在皇室的成年男人,不过是王爷您和陛下罢了。就算皇后允了,也必然是您……难道王爷,就真的不动心?”

    “这……”

    李峤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沉吟不语。

    最终,他看向王道:“王学士,你以为呢?”

    王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回答地稍有差错,今天就走不出这个濮王府了。

    他坚定的道:“愿为皇后娘娘效死!王某人只知有皇后,不知有陛下!”

    “好,王学士够聪明,日后定当封侯拜相,享尽富贵。”

    楚天白提醒道:“对了,还有那三个和尚知道此事。”

    李峤右手下划,恶狠狠地道:“杀了他们!”

    ……

    ……

    崔耕却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引起了三人如此大的野心,甚至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他现在已经随着众百姓,来到了万年县衙之前。

    今日为了显示自己的断案之能,石得水宣布公开审问霪僧案,引来了众多百姓围观。

    “威武”

    在衙役的呐喊声中,一个和尚被带了上来。
………………………………

第1265章 阴差阳错案

    啪!

    万年县令石得水,猛地一拍几案,道:“堂下,下跪何人?”

    那和尚今年五十岁左右,满脸沟壑纵横,颤颤巍巍地道:“贫僧法号智善。”

    “大胆的智善。你既然法名为善,为何如此不善,拐带良家少女,并且将其抛尸井中,还不快快招来。”

    那和尚磕了一个响头,道:“贫僧分所当死,无话可说。您把供状拿来,我画押便是。”

    石得水当然不会同意了,这么快结案,又如何显出自己的能耐?

    他冷笑道:“自从到案之后,你就坚持这番说辞。按照常理说,人犯哪有这么容易认罪的?你无非是想让本县令心中生疑,放过你这个真凶罢了。但是,某偏不会让你如愿!来人,带人证王九姑。”

    “带王九姑喽!”

    功夫不大,一名形容枯槁的老妇人,被带上了大堂。

    石得水道:“王九姑,死的人是你的女儿。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速速讲来。”

    那老妇人低眉顺眼地道:“是。民女乃万年县玉桥镇小李庄人,守寡多年,与小女玉洁相依为命。就在今年的二月初八,这和尚路过我家门口,要借宿一宿。我们家只有两个弱女子,就没有应允。那和尚就说,能否在门外的车厢上借宿一宿,民女见他说得可怜,也就同意了。没想到,因为这一念之差,引得我家破人亡啊!”

    “怎么个家破人亡?”

    “民女第二日早上醒来,发现不见了小女玉洁,还有许多财物。打开门一看,那和尚也不见了。民女觉得不好,赶紧央邻人李大壮和李三德出去找。”

    石得水道:“行了,你不必往下说了。来人,带李大壮和李三德作证。”

    “是。”

    功夫不大,两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被带上了大堂。

    他们将自己所见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二人出去找李玉洁,走了十来里,就听到一阵阵呼救声。

    走进了一看,却是一个枯井内,一个和尚在呼救,里面还有李玉洁身首异处的尸体。

    那还有啥说的,赶紧把和尚救出来,绑缚了见官。

    待二人讲完了,石得水道:“王九姑,你来辨认一下,这和尚是不是当初要到你家借宿的和尚。”

    那王九姑早就看到这和尚了,恨声道:“不错,正是,就是化成灰,民女也认得他!定是他杀了我家玉洁,还请大人为我家玉洁做主啊!”

    石得水看向那和尚道:“智善,你真是了得啊。只是半日,就将玉洁小娘子勾搭上了,而且她母亲竟然没发觉。你到底是如何勾搭的李玉洁,还不从实招来。”

    “对,和尚快招供!”

    “是不是你有什么邪法害人?”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我们要听细节!”

    “你用这个法子还祸害了多少小娘子,一并招了吧。”

    围观审案的百姓们,也纷纷鼓噪了起来。

    说到底,整个案子的案情并不复杂,百姓们之所以如此踊跃,主要是被老和尚泡妞的功夫震住了,要听听八卦,满足满足自己那低俗而阴暗的心理。

    至于石得水呢?他是靠逢迎拍马升地官,审案的功夫稀松平常。也正是要找这种不会错判,而又影响较大的案子来当众审判。让这些百姓为自己扬名。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石得水道:“若智善你还是那套什么“罪有应得”的说辞,可就莫怪本县令要动刑了。”

    孰料,那和尚见大家认准了自己做可霪邪之事,竟是心中一阵阵愤怒。

    他猛地一抬头,道:“不用动刑,我说!”

    “好,快讲,快讲。”

    “当日,贫僧借宿于王九姑家门前的车厢中。当夜晚间二更天,却听到声音响动。我偷眼看去,却是李玉洁和一个年轻人,从墙上跳下来,往村外去了。贫僧左思右想睡不着,这明日王九姑发现不见了女儿,说不定就会认为是我干的。无奈之下,贫僧连夜逃走。结果,因为天黑不辨路径,一时不慎,落入了枯井之中,里面还有李玉洁的尸体。这回我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所以,百姓们将贫僧送官,我并未申辩,想必是贫僧前世作孽应有此报。不管大人信不信,这就是实情。”

    “啊?”

    众百姓和石得水都想听一个香艳案子,没成想此案还有这种隐情,顿时面面相觑,一阵尴尬。

    啪!

    良久,石得水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几案,道:“好啊,你这和尚了这个地步,还想着蒙混过关!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来人,给本官把他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喏!”

    众衙役齐往上闯,就要抓人。

    崔耕其实也怀疑这和尚是冤枉的。道理很简单,一夜之间,就勾搭着小娘子私奔,还不惊动她的娘亲,这听着也太玄幻了点儿。看那和尚的长相,别说小姑娘了,就是老太太都不一定看得上啊。

    当然了,他也只是怀疑罢了。就为了这点怀疑,自己就要冒着被别人发现身份的危险,为和尚出头,岭南王还没那么不值钱。

    可正在这时,只听得人群中有人哈哈笑道:“这种案子都能判错,依俺看啊,大唐还真是无人了!”

    这不是相当于骂石得水不配为万年县令吗?

    石得水勃然大怒,道:“谁?谁在那信口雌黄!敢不敢站出来,当着本县的面儿说。”

    “有何不敢?”

    有个四十来岁的胡人越众而出,身形高大,体格健壮,络腮胡子,满脸的混不吝之。

    石得水还真认识此人,道:“我当是谁啊,这不是咱们万年县有名的败家子儿吗?怎么,你对本县的断案有意见?说来听听。”

    听到“败家子”这三个字,那壮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愠怒之。

    不过,他还是强忍怒气,道:“敢问县尊,那李娘子带的的包袱去了哪里?”

    “呃和尚说他随手扔了。”

    “扔了?既然那和尚杀了李玉洁小娘子,那他此行,就不是为了,而是为了财了。把包袱扔了算怎么回事儿?”那胡人冷笑一声,道:“不知石县令何以教我?”

    顿了顿,又冷笑道:“某以为,败家子总比尸位素餐之辈强得多。至少败家子败得是自己家不是?县尊,您以为呢?”
………………………………

第1266章 大唐鄙视链

    “你……”

    石得水被讽得满面通红,额头上青筋直冒,偏偏还无法反驳。

    最终,他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惊堂木,道:“大胆的哥舒翰,竟敢目无王法,咆哮公堂。来人啊,给本官把他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喏!”

    众衙役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拿人。

    崔耕本来没想插手此事,说白了,那胡人就被打四十大板也死不了。和尚他都不想管,何况是一个胡人?

    但是,听到“哥舒翰”这个名字后,他就再也淡定不能了。

    哥舒翰,这可是哥舒翰!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的哥舒翰!

    论起军事才能来,哥舒翰绝不在高仙芝、封常清、郭子仪等大唐名将之下!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此人物,不上赶着结交,而是留给李隆基,那不是傻的吗?

    当然了,崔耕在众目睽睽下露面,危险性还是不小的。

    他随手将刚才得的玉佩塞到了安思顺的手里,低声道:“上,救那个胡人。”

    安思顺却不知哥舒翰的能耐,有些犹豫道:“您……您觉得有必要吗?就一个普通胡人,不值得吧。”

    “怎么就不值得了?”

    “您瞅他那模样,明显不是纯种的突厥人。一个杂胡而已。而且现在他四十来岁都没什么出息,死了也就死了。”

    “我……”

    崔耕马上会意,自己这是遇到种族歧视了。

    这年头的种族鄙视链为:汉人、突厥人、胡人、杂胡。

    对,莫看汉人一般把北方的非汉人统称为胡人,但对突厥人还是高看一眼的,毕竟人家在军事上牛逼嘛。

    对于突厥人来说,却不把自己当作胡人的一部分,而是一向自称突厥人。以此同时,他们把除了汉人和突厥人之外的,都统称为胡人。

    至于这个鄙视链的最下一层,就是所谓杂胡。指的是突厥人和胡人,或者胡人不同部族之间通婚的后代。记住,突厥人和汉人,胡人和汉人之间的后代,那就不是杂胡,而是汉人了。

    哥舒翰其实是,突厥哥舒部酋长哥舒道元,和于阗王的公主之子,算起来身份也算尊贵。只是按照历史的记载,此时他在长安守父丧,身上没有任何官职而已。

    崔耕对这个种族鄙视链不感冒。但对于安思顺来说,自己是正儿八经的突厥人,单从面相上,就可以对哥舒翰进行理直气壮的鄙视。

    崔耕也没时间给安思顺做思想工作,面色一沉,道:“我意已决,服从命令!”

    “是!”

    刚才安思顺只是出于对崔耕安危的关心,进行劝谏而已,可不是敢跟崔耕叫板。

    当即,安思顺高叫了一声“且慢!”

    然而,就是因为安思顺跟崔耕多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一会儿,此时哥舒翰已经挨了几下狠的,屁股上鲜血淋漓了。

    众衙役赶紧住手,看向大堂上的石得水。

    石得水微微纳闷,道:“你是哪里来得僧人,因何阻扰本官断案?”

    安思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宝顺,特来向石县令讨个人情。”

    “讨什么人情?”

    “那智善和尚杀死李玉洁一案,颇多蹊跷之处。人命关天,还请县尊容后再审。其二,那哥舒翰虽然出言无状,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莫跟他一般见识吧。”

    石得水好悬没气乐了,道:“笑话!一来,你这和尚不是什么有道高僧二来,本官和你素不相识。你怎么就有那么大的信心,能从本官那讨到这个人情呢?”

    “哪里,县尊想错了。若说咱们俩素不相识不假,但若说贫僧不是什么有道高僧,那可未必。”

    “哦,难道说,你还有些道行?”

    “那是自然。”

    说着话,安思顺将手中的玉佩高举,道:“此乃贫僧所炼的一件至宝,大人只要仔细看这玉佩,就知那智善和尚果是冤枉的了。”

    “哦?果真如此?拿来给本官看!”

    自有衙役上前,将那玉佩送到了石得水的手里。

    这块玉佩表明了,崔耕等人今天遇到之人的身份。但是,事实上,安思顺也不知道,石得水能不能认出此物的来历。

    不过,没关系。

    安思顺心中暗想,这块玉佩的材质不错,卖钱也能卖个三五百贯。即便石得水认不出来此物的来历,他得了这块玉佩,也该不会追究自己的罪过了。至于哥舒翰?哼,一个杂胡而已,救不救得了无关紧要。

    所以,安思顺此时的表情,还真是不慌不忙,宝相庄严,很有些得道高僧的味道。

    石得水接过玉佩,先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道:“看这玩意儿……就能看出智善是冤枉得来?本官我怎么……嗯?”

    他赫然发现,这玉佩不仅是材质好,但更绝妙得是,上面雕了一只青雀,栩栩如生。

    如此雕工非雕刻大家不可为,作者绝不可能是民间人士。

    既然如此,那这玉佩主人的名讳,就呼之欲出了当今朝廷上,风头正盛的濮王李峤。

    李峤的爷爷李泰小字青雀,太宗皇帝曾以一方雕了青雀的玉佩赐之,这块玉佩就成了濮王一系的传家宝。

    如今李峤初回朝中,屡屡以此玉佩示人,知道的人相当不少。

    不用问,现在宝顺是受了濮王李峤的指使,来干涉此案。

    石得水暗暗琢磨,自己若不听李峤的暗示,那就是先得罪了雍州牧殷文亮,又得罪了国子监祭酒李峤,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还有更关键的,听了李峤的命令,就相当于濮王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他和殷文亮同属于皇后一系的实力,若能为自己美言几句,这漫天的云彩不就散了吗?

    至于说这样做会让自己丢面子?和当官比起来,面子值几个钱?能吃吗?

    想到这里,他偷眼看向那宝顺和尚。

    却见宝顺和尚正气定神闲、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这和尚若没有绝对的把握,又怎能如此有底气?

    石得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马上装模作样地高声叫道:“啊?果然有古怪,果然有古怪!佛祖慈悲,本官明白了,这凶手实际上是另有其人!”

    言毕,下得堂来,紧走几步,来到安思顺的面前,深施一礼,将那玉佩高高托起,道:“若非宝顺大师施展法力,本官险些冤杀了好人啊,请受本官一拜!”

    安思顺将那玉佩收起,点头道:“好说,好说。呃……那哥舒翰呢?”

    “当然是无罪释放。”

    “阿弥陀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石县令定当得佛祖保佑,公侯万代,富贵绵延。

    “借大师吉言了。

    ……”

    至此,这场霪僧案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今日百姓们虽然没听到什么风月之事,但是,先有哥舒翰硬怼石得水,后有高僧献宝,石得水幡然悔悟,也算值回票价了。人们一边议论着此案的真凶,一边谈论着宝顺大师的种种神奇之处,慢慢散去。

    哥舒翰看了安思顺一眼,冷哼一声,一瘸一拐地往远方走去。

    擦!

    你哼什么?我救了你你还对我不满不成?你这杂胡懂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安思顺心中不愤,冲着崔耕等人使了个眼色,准备往前追去。

    崔耕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结交哥舒翰的机会,微微点头。

    就这样,三人不紧不慢地,尾随着哥舒翰往前走。功夫不大,已经到了一个僻静无人之地。

    突然间,哥舒翰驻足而立,扭头道:“三位想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安思顺怒道:“我说姓哥舒的,你要不要脸?我就算没救你的性命,至少也让你少挨了几十板子吧?你连句谢字儿都没有,还是人吗?”

    “哦,那多谢了。”哥舒翰毫无诚意地抱了拳抱拳,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哥舒施主慢来!”

    不空和尚身形一晃,形如鬼魅一般,阻住了哥舒翰的去路,道:“贫僧看哥舒施主对我们兄弟三人的成见颇深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第1267章 命定两冤家

    不空和尚乃后世密宗三祖之一,虽然在战场上放对,未必是哥舒翰的对手。但露出的这一招绝世身法,还真是是令哥舒翰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正视起这三个和尚来。

    当即,哥舒翰冷笑一声,道:“误会?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误会的。不错,你们是让我少挨了几十板子,但我多挨几十板子又死不了,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我求你们了吗?嗯?”

    “话不是那样说。”崔耕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侠义之事,难道还非得等苦主呼救才救不成?”

    哥舒翰面上的冷笑之意甚浓,道:“侠义之事?俺哥舒翰恩怨分明,你们若诚心救某,我还真得好好地谢谢你们。但是……你们是诚心的吗?”

    “怎么不是诚心的?”

    “虽然某不知那玉佩有什么古怪,但你们早就可以拿出来吧?为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某被打了几板子之后,才拿出来?你们说,是不是想让某先吃点苦头,然后被救之后对你们更加感激,以至于……从某这多骗些钱财?”

    “这……”

    崔耕还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安思顺稍微耽误了一会儿,竟然引得哥舒翰如此猜测!

    其实转念仔细一想,这事儿也不奇怪。按照历史记载,哥舒翰的父亲,是哥舒部的酋长,并且被大唐封为安西都护府副都护、赤水军使,哥舒翰的母亲更是于阗王的公主。所以,哥舒翰家里是相当有钱。

    偏偏哥舒翰这人非常好享受,虽是为父守丧期间,却青楼、酒坊、赌坊逛个不停,而且出手非常豪阔。别人稍微奉承几句,他就大笔的钱财赏下,以至于名满长安城,被人们称为败家子儿。

    今儿个他见自己三人的所作所为,难免想到“骗钱的僧人”上去。

    当然了,尽管崔耕想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何解释清楚这个误会,却没什么好办法。

    然而,他没法子,安思顺却已经气不过发话了,道:“你这杂胡,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师兄弟根本就不是缺钱的人,至于看上你那仨瓜俩枣的吗?”

    唐朝这种种族鄙视链是普遍存在的,可不止安思顺一人有这种想法。

    哥舒翰往昔也不知被鄙视了多少次了,“杂胡”二字,可算触了他的逆鳞。

    当即,哥舒翰深吸一口气,道:“看这位兄弟的相貌,是突厥人吧?”

    “不错,正是。俺虽然不姓阿史那氏,却也是突厥一脉。”

    “突厥一脉有什么了不起?某的父亲,乃是突厥哥舒部酋长,不仅算突厥一脉,还是突厥贵人。某的母亲,乃是于阗王的公主。虽不是突厥人,却也身份高贵。算起来,咱们分属同族,你为什么瞧不起我?”

    “同族?果然是同族呢。”安思顺阴阳怪气儿地道:“俗话说,野狐向窟嗥,不祥,以忘本也。原来咱们都是突厥人啊,以后可得多亲多近啊。”

    这话表面上是安思顺同意哥舒翰的意见,实际上却是对他恶狠狠得讽刺。

    “狐向窟嗥,不祥”的意思,是说,狐狸向着自己的窝咆哮,不是什么好事,引申为同族相争不吉利。

    但是,莫忘了,“狐”与“胡”同音。

    安思顺实际上还是讽刺哥舒翰,你是“胡”,不是纯种的“突厥人”。

    哥舒翰马上就会意了,勃然大怒,道:“竖子,你欺人太甚!”

    言毕,挥拳往安思顺的面上打去。安思顺也不惯着他,叫了一声“来得好”,闪身躲过,抬腿还击。

    简短解说,二人拳来脚往,战在了一处,直打了和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崔耕则暗暗叫了一声苦也。

    他想起来了,哥舒翰和安思顺在历史上,就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对头。

    其实双方冲突的起因,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当时大唐最显赫的将领是俩人,一个是哥舒翰,另外一个是安禄山,很有些瑜亮情结。

    哥舒翰的出身,父为突厥人,母为于阗王的公主。安禄山的母亲为突厥人,父亲为……好吧,不可考,但他的继父是个康国人。

    表面上看,二人都算是杂胡了。但是,这年头是父系社会,哥舒翰就认为自己算是突厥人,安禄山是杂胡,看不起他。

    安禄山说,凭什么啊,咱们都是杂胡,大哥别说二哥。二人很是争执了几次,甚至大打出手。

    安思顺作为安禄山的大哥,可看不过眼了。他说,我这正统的突厥人还没说啥呢,你哥舒翰得瑟个啥劲儿啊。哥舒翰直气了和脸红脖子粗。

    以此为契机,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

    后来,安禄山谋反,进兵潼关。哥舒翰临危授命,总揽关中兵马,守御潼关。

    杨国忠屡屡催促哥舒翰和安禄山决一死战,哥舒翰一看这架势,出城决战就是个死啊。得了,临死之前,我先快意恩仇一把吧。

    于是乎,他伪造了安禄山和安思顺勾结的书信,以此为借口,斩了安思顺。当然,后来哥舒翰也没讨到好,出城作战被安禄山所俘,一年后被安庆绪砍了脑袋。安家和哥舒家的恩怨,才就此结束。

    当时,眼看着历史又有要重演的趋势,崔耕还真是无可奈何。

    好在,哥舒翰和安思顺此时只是义气之争,没什么深仇大恨。二人拳来脚往,战了一刻钟之后,都挨了几下狠的,气喘吁吁,分了开来。

    哥舒翰喘着粗气,道:“还……还打不?”

    安思顺也领教了眼前之人的厉害,呲牙咧嘴地道:“不……不打了,改日……再让你领教某的厉害!”

    “哼,某随时奉陪。不服的话,尽管到新昌坊找我。”

    说着话,哥舒翰转身欲走。

    不空和尚却又把他拦住了,道:“哥舒施主慢来!”

    “嗯?”哥舒翰有些心虚,道:“你们难道还想以多欺少不成?俺可不怕你们!”

    “当然不是。”不空和尚道:“您和我宝空师兄的恩怨,贫僧不管,但咱们话得说清楚:我们师兄弟真不是骗子,更无骗你钱财之意。不信你看……”

    说着话,他从袖兜中掏出来一颗宝珠,径过一寸,光华灼灼。

    不空和尚道:“七分为珠,八分为宝。此珠径达一寸,堪称无价之宝。我们拥有此宝,又怎会贪图你的家财?”

    哥舒翰眼神一缩,嘟囔道:“谁知道你怎么走狗屎运,捡了这么一颗宝珠。”

    崔耕道:“那却不然,捡了宝珠,可以算狗屎运。那……聚丰隆银号的钱票呢?”

    说着话,他从袖兜中拿出了一叠聚丰隆银号的钱票,一万贯钱一张,赫然是二十张。

    “二……二十万贯?”哥舒翰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说白了,他的家资豪富不假,但那得跟谁比!如今把他的家产全部变卖,能不凑出十万贯来都不好说。

    事到如今,哥舒翰已经明白,自己误会了眼前这三个和尚了。但是,他心高气傲,当面认错却不可能。

    当即,哥舒翰死鸭子嘴硬,道:“某还是那句话,不服的话,尽管到新昌坊找我!”

    言毕,急急忙忙,往远方走去,三晃两晃消失不见。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众人一阵无言。

    良久,安思顺痛骂道:“我呸!什么玩意儿啊!”

    崔耕一阵无奈,道:“瞧见了没有,此人的能耐不在你安思顺之下。只是,这阴差阳错的,此人对咱们成见已深。要想修复关系,真是……嗯?”

    说话间,却见哥舒翰又迅速回来了。

    哥舒翰面色惨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三位大师慢走!某有一事相求,还请务必答应!”

    纳尼?

    怎么哥舒翰这么快就转了性了?

    崔耕等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

第1268章 再解哥舒危

    见众人都不说话,哥舒翰又磕了一个响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还请三位务必答应。”

    安思顺嘟囔了一句:“哼,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这……你找我们,肯定是没啥好事儿。”

    他本想说“你这杂胡”,被崔耕瞪了一眼后,赶紧改口。

    崔耕却温言道:“到底什么事儿,说来听听,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多谢三位大师。”哥舒翰站起身来,右手一展,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三位高僧还请到寒舍一叙。”

    “哥舒施主请。”

    只拐了一个弯儿,众人就在一处小院前站定,哥舒翰掏出钥匙来准备开门儿。

    “嗯?莫动!”安思顺一伸手,就把哥舒翰的手腕子给抓紧了,冷笑道:“哥舒翰,你不老实啊!你刚才你说什么?有事儿去新昌坊找你。这里是新昌坊吗?刚才某都看清楚了,斗大的“崇仁里”三个字儿,在坊门上挂着呢!”

    哥舒翰赶紧解释,道:“某家确实是住在新昌坊,至于这里么……此事别有隐情,大师进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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