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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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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够公平的确够公平。”
“那二郎你答应不答应呢?”
“我”
太平公主这话,还真把崔耕叫住板了。对啊,你要求人家忠贞,人家也要求你忠贞,有啥不合理的?
但是,话说回来,崔耕家里娇妻美妾众多,哪个的感情在太平公主之下啊?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多人,答应太平公主的提议?
当然了,要崔耕马上说出,我做不到你的要求,咱们还是一拍两散吧,他也真是舍不得。
一时间,崔耕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无言以对。
“嘻嘻!”
一阵沉默后,太平公主忽然伸出青葱玉指,点了崔耕的额头一下,道:“跟你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啊。世间之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哪有我这没过门儿的,向人家已经过门的叫板的道理?”
崔耕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对,对,先来后到!先来后到!”
太平公主复又正色道:“虽然妾身刚才的条件是开玩笑,接下来提的条件,妾身可是认真的。你若答应的话,我也可以今后只与二郎相好。要是不能答应,咱们可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但不知是什么条件?”
………………………………
第1110章 婉儿做监军
太平公主轻拢了拢额前的秀发,道:“我的条件倒也简单,你以前的女人我不管,但你从今日起,你不能再继续沾花惹草了。还有,你们家怎么轮值的我不管,起码来我这儿的次数,不能在李裹儿和卢若兰之下。这个条件,你能答应不?”
“能,简直太能了!”
如果李令月之前提这个条件,崔耕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是有了之前那个条件垫底,他听了这个条件之后,直感觉太平公主太善解人意了,当即慨然应允。
太平公主却不放心,重复问道:“二郎果真想好了?”
“已经想好了,从今日后,我再不沾花惹草。”
“包括这次剑南道之行,孤身在外,也不准弄个小妾暖床什么的。”
“那是自然。”
“只是妾身还是有些不放心呢。我在长安,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不会违背诺言。但你在剑南道,蛮荒之地,这天高皇帝远的,你就是你找上十个八个的美少女,我也不知道啊。”
崔耕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你还特意找个人,来监视我吧?”
“对啊,就是要监视你。”太平公主眼前一亮,道:“你说婉儿跟你一起去剑南道怎么样?”
上次春风一度之后,崔耕和太平公主打得火热,但是,上官婉儿却从未见过了。
想到上官婉儿那柔若无骨的身段儿,那泼天的才情,那抹女儿的娇羞崔耕顿时心中一荡。
太平公主扭了他一把,道:“想什么呢?婉儿只喜欢女人,上次为帮妾身的忙,才便宜你一次。你还想有第二次啊?”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崔耕强辩道:“我是想说,你想让她监视我,人家能乐意吗?要知道,姚州可是瘴疫之地,少人言而多虎豹,哪有在长安快活?”
“不,我愿意。”
帘栊一挑,上官婉儿走了进来。
她对太平公主的春光大泄视而不见,却随手将崔耕的衣衫扔了过来,道:“快把这劳什子穿上。真是的,白昼宣淫,成何体统?”
“那你白昼听我们俩的墙角,也不怎么成体统吧?”崔耕一边嘟哝着,一边穿上了外衫。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问道:“怎么?婉儿你真想去剑南道?”
“嗯,也不拘是剑南道,只要离开长安就行。”上官婉儿道:“我自从记事开始,就是在深宫之中。走的最远的路,就是从长安的皇宫,到洛阳的皇宫,眼瞅着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还真有些不甘心呢。”
太平公主接话道:“婉儿跟我提过多少次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辈子总要出去走走,才不负此生。这次整好,你要去剑南道任职,婉儿跟了去,一方面监督你莫要沾花惹草,一方面也是算遂了平身之愿。”
崔耕道“婉儿不但文才斐然,而且对政务非常精通,跟着我去剑南道,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
“怎样?”
“月儿你就真不怕婉儿她监守自盗?”
“你想得美!”
两只纤纤玉手,齐齐向着崔耕腰间的软肉袭来。
崔耕去剑南道平乱,以李旦的尿性,当然是以交通不便为理由,啥实际的支持都没给,要兵没兵要钱没钱。但崔耕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比如从羽林军中抽调了两百人为亲兵,比如修书一封去魏州,把义子安禄山招了过来。
安禄山今年十岁,虽然身材微胖,却古灵精怪,很招人喜欢。有他在一旁抽科打诨,自己和上官婉儿也还相处一些。
要不然,俩人以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戚关系,后来又有了肌肤之亲,现在还没啥感情,相处的时候难免尴尬。
另外,安禄山应该用天生妖孽来形容,很有些狡猾之智。带着他,对付那些蛮人的时候,兴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半个月后,崔耕准备停当。
李隆基代表李旦,率领长安的文武百官,在十里长亭处欢送。
觥筹交错,诗词唱和,眼瞅着时候不早,崔耕正式起行,百官也渐渐散了,李隆基却依旧带着几个心腹站在那里。
直到崔耕都看不见踪影了,李隆基才低声道:“都安排好了。”
王崇晔是专门负责为李隆基招揽江湖人的,虽然官职不高,其宠信程度,却不在王毛仲之下。
王崇晔微微一躬身,回道:“都安排好了。那人不仅受了咱们的大恩,而且老婆、孩子,都在咱们手里攥着,不怕他反悔。”
“话虽如此,这可是要豁出去命的差事”
“王爷且放宽心,那张五郎众义气轻生死。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绝不至于坏了王爷您的大事。”
“那就好。”李隆基道:“郑数次背主,虽然有才,却不可重用。关键时刻,还得靠咱们这些老兄弟。”
顿了顿,又轻叹一声,道:“张五郎得了手,本王可就去了一大心病。”
王崇晔点头,道:“让他去剑南道平叛为阳谋,派张五郎做手脚为阴谋。阴阳相间这次咱们有心算无心,定能让那崔耕回不了长安城!”
“哈哈,借君吉言!”
这边崔耕却不知大难将至,带着五百军兵以及上官婉儿、安禄山、吴知、臧希烈一起,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连行半个月,终于到了剑南道的首府成都城。
………………………………
第1111章 无赖权怀恩
没错,现在崔耕手下的官兵是五百,而不是两百。除了原来从羽林军中挑选出来的二百精锐外,还多了三百娘子军。
莫误会,这不是他原来得自宫中的三百女兵。
当初李显登基,李裹和几个公主都开府建制,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僚属和府兵。崔耕手下的那三百女兵,就都划到李裹儿的安乐公主府了。
李隆基发动唐隆政变后,要软禁崔耕和韦后,自然不会允许他再掌控着这么一股军事力量。就赐予了那三百女兵足够的金银布帛,解散了事。
现在这三百女兵,是太平公主给崔耕的。她们都受过了严格的训练,论战力不在原来崔耕的三百女兵之下。这次派在崔耕身边,一则是护卫他的安全,二是防止他沾花惹草。
至于说,太平公主就不怕崔耕饥饿难耐,对这三百女兵下手?当然不怕。这三百女兵几个队长,相貌凶恶,身材壮硕,膀大腰圆,怕不是练女相扑出身,绝对让人放心。这些人的统领叫李霜,虽然没那几个队长那么恐怖,却也身材高大,白白胖胖,将近两百斤。论相貌,只能说长得还过得去,不令人反感而已。
不过相处久了,崔耕发现,这李霜除了长得有些抱歉之外,,才能还是有的,她不仅指挥有方,而且口才颇佳谈吐幽默,对各地的历史掌故信手拈来,称得上一个得力属下了。
“驾!驾!”
眼瞅着成都城外的接官亭在望,忽然李霜打马扬鞭,来到了崔耕的近前,焦急道:“冀王请暂停一下。”
“怎么了?”
“属下刚得到消息,昨日有人接任了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之职,您可得早做准备。”
“嗯?”
崔耕心中一凛,马上就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掌控整个剑南道三十八州军事大权。按说,现在的姚、二州蛮族叛乱,就应该由益州大都督府处置。只是一来,此时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出缺,二来此事涉及到大唐与吐蕃、南诏的纷争,光一个益州大都督府的名号压不住这两国。所以朝廷才调自己来,以剑南道安抚使的名义解决此事。
但既然已经有了自己这个剑南道安抚使,就不应该再派人担任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了,毕竟二者在军事上的权力太过重叠。
崔耕微微皱眉道:“新任的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是何人?”
“权怀恩。他现在的官职是益州刺史,益州大都督府长史。”
“是他?”
“冀王也听过此人?”李霜道:“这个人可不简单,他乃故襄阳县公权万纪之族孙。当初高宗皇帝在位,长安万年县多无赖行不法事。陛下调权怀恩为万年县令,没用一个月,就把万年县整治的秩序井然。当时有民谚曰:“宁食三斤尘,不遇权怀恩”。”
崔耕冷笑道:“不过是以毒攻毒而已。”
“以毒攻毒?”李霜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笑道:“您的意思是这权怀恩也是个无赖?朝廷以无赖对无赖,所以算以毒攻毒?仔细想来,却也不错哩。”
在大唐年间,“无赖”这个词语,和后世有些微不同。除了“泼皮无赖”外,这个词语还有“仗势欺人、得志便猖狂”的意思
刚才李霜所言的长安万年县多无赖行不法事,是第一个意思。而崔耕“以毒攻毒”中的“无赖”,指的是第二个意思。
在历史记载中,权万纪除了“良吏”之外,还有一个称号就是“无赖”。
据说,他由邢州刺史调任洛州长史时,洛州派遣参军刘犬子迎接。
犬子?这是啥破名儿?
权怀恩一听这个名字,就对此人不大感冒。
他走到怀州路时,这位刘犬子刘参军到了,在路上迎候并向他行礼。
权怀恩有意给刘犬子难看,策马而去,连句话都不说。刘犬子是负责迎接的,赶紧追赶。
这可麻烦了,刘犬子是在地上站着行礼,权怀恩却骑着马跑,两条腿哪赶得上四条腿?追了两百步后,刘犬子累得气喘吁吁,只得翻身上马,紧紧追赶。
到了驿站之后,权怀恩又命刘犬子给自己脱掉靴子,折辱于他。
权怀恩一边享受着刘犬子的服务,一边问道:“洛州有几个参军啊?”
刘犬子答道:“正员六人,正员之外还有一人。”
权怀恩奇怪,道:“洛州怎么还用了员外的参军?”
刘犬子答:“多出一人来,好派他给长史脱靴子啊。”
这话绵里藏针,权怀恩一听就意识到不对,道:“你是谁的儿子啊?”
刘犬子说:“我父亲是仆射。”
这下权怀恩彻底傻眼了,当前官居尚书左仆射的,不正是姓刘名仁轨吗?敢情这刘犬子是当朝宰相之子!
当然了,刘仁轨乃一代名臣,不可能因私废公。
听说了此事之后,刘仁轨只是权怀恩说:“你不过是个草野间的普通刺史,到了京都,不可以鲁莽行事。参军的官职虽却也是朝廷命官,你怎么能命令人家给自己脱靴子呢?”
然后,把他贬为益州刺史。
益州刺史与洛州长史差距不大,刘仁轨只是略施薄惩而已。但权怀恩的这个故事,却是广为流传开来。
毫无疑问,就算不谈任命权怀恩为益州大都督府史的幕后阴谋,光说他的性格,就不是一个好搭档。
崔耕道:“权怀恩在高宗年间,就做过万年县令。他今年得七老八十了吧?这腿脚还真够利索的,竟比本王还早到任一天。”
李霜摇头道:“这您可想错了,其实权怀恩早已致仕,就在成都养老。这次朝廷的旨意下来,他直接走马上任即可。”
崔耕道:“直接任命一个在成都养老的官员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而且,让他兼任益州刺史?朝廷还真是处心积虑,迫不及待啊!走,咱们会一会这位权长史。”
言毕,他一挥手,大军继续前行。
功夫不大,就见成都城内的官员,已经排好了队列,在接官亭外等候多时了。
为首一人,紫袍玉带,须发皆白,精神矍铄,腰板挺得的倍儿直,看来此人就是权怀恩了。
崔耕心中暗想,史载权怀恩穿戴整齐后,妻子莫敢仰视。后世有人解释,那是因为他长得帅。、
今日看来,狗屁!这厮的长相,也就是中人之资而已,恐怕是喜欢耍威风,弄得家人不愿意亲近他,才弄了个“莫敢仰视”的托词。
臧希烈翻身下马,带着手下的军兵排成两列,高声道:“冀王、剑南道安抚使崔耕到。”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权怀恩,携剑南道文武官员,参见冀王!”
“诸君免礼。”
双方见礼已毕,一阵寒暄,按说就该将崔耕迎到城中,开始一场接风之宴了。
可正在这时,权怀恩忽然轻咳一声,道:“好叫冀王知晓,昨日成都刚发生了一个案子。说跟您有关呢,从律法上说,却是无关。说跟您无关呢,实际上却也有点关系。权某为益州刺史兼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虽然秉公办案,却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在这先通报您一声。”
唰!
权怀恩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
第1112章 肖放杀人案
崔耕却是微微一愣,道:“什么案子?”
权怀恩神色肃然,道:“故眉州长史肖放殴伤人命一案。”
“肖放?”
崔耕眉头微皱,从尘封的记忆里,将肖放和自己的过往回想起来。
当初,自己为剑南道查访使,和苏味道一起到了眉州,整好遇到了“黄金失窃案”。
黄金失窃案的本质,是陇西李氏和秘堂合谋,瓜分了理应归于眉州府衙的六千两黄金。
秘堂之主李休,怕自己和他争夺秘堂,让自己的姘头,眉州长史肖放之女肖五娘勾搭自己。并以肖五娘为内应,利用黄金失窃案,让自己和陇西李氏对上。
经过一系列的争斗,真相大白,肖放被削职为民,李休遁亡,肖五娘也在几天后,追随李休而去。因为当日是公审,这件事情的经过也轰传天下。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李休怕连累李隆基,在洛阳皇宫内自尽。肖五娘和自己见了一面后,带着她和李休的儿子李泌回到了眉州。
肖放犯了人命案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真是莫名其妙。
诶,等等,不对!还真有关系!
在自己看来,自己和肖五娘之间是清白的,双方之间的恩怨已经随着李休之死一笔勾销。
但是,旁人根本就不知道当日公审之后,肖五娘、自己和李休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知道,李休派肖五娘勾引自己,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后来呢?后来肖五娘带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婴回了眉州。
不用问,那小男婴就是自己的种呗。
至于为什么肖五娘母子不跟着自己在京城享福,而是回了眉州?那可以解释理由就多了,比如说肖五娘不容于大妇,或者自己嫌弃她为残花败柳不愿意纳之为妾,或者小两口闹矛盾了等等。
就是那小男孩为何姓李不姓崔也好解释,掩人耳目呗。
甚至于,不光别人这么瞎琢磨,肖放为了自己女儿以及外孙的幸福,也不会承认这男婴是钦犯李休的骨血。他必须得,也只能是有意无意的对乡邻们暗示,这李泌实际应该姓崔。
所以,在人们的心目中,原眉州长史肖放就是自己的准岳父。
现在权怀恩处置肖放的案子,在大家的眼里,恐怕是“良吏”权怀恩,不畏权贵,要秉公执法了。
若是自己听凭权怀恩“秉公处置”肖放,那就是怕了权怀恩,在剑南道众官员心目中声望大跌。
但若是和权怀恩硬顶,那就是徇私枉法,在剑南道百姓心目中声望大跌。
无论怎么选,都是自己吃亏。
诶,也真特么的邪了门儿了,怎么这肖放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偏偏自己到任之前,就出了事儿了呢?
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正在崔耕胡思乱相之际,权怀恩的声音悠悠响起,道:“冀王为何不说话?您可是同意权某人依律断案?那好,不单是肖放该依律治罪,还有他的女儿肖五娘乃是人证,本官这就将其一体收押。”
“等等!”
崔耕这回可真急眼了。
虽然按理说,女子被关入牢狱,是要单独关押的。但是,自古以来,监狱就是人间最黑暗龌龊之处。
女子入了监狱,那还有个好吗?就是被逼着卖身都不是不可能。
就算那女子真的运气好,没受任何委屈,她的名节也彻底毁了你说自己没受欺负,谁信啊?
肖五娘进了牢狱意味着什么?在众人的眼中,自己就是绿云罩顶。
一个绿云罩顶的安抚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崔耕道:“这个案子具体是个什么情形,还请权长史介绍一二。比如说,肖放去职之后,不是在眉州养老吗?怎么到成都来了?”
“据老夫所知,肖放年老多病,觉得眉州偏远,没什么好大夫。这才两年前,带着女儿和外孙,搬来成都居住。怎么?冀王确实不知此事?”
权怀恩的老脸尽是轻蔑之色,那暗含的意思就是:得了吧!你崔耕和肖五娘那点子破事儿谁不知道?你现在撇清,有个鬼用啊?
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本王再问你,那肖放到底打死了谁?双方又是因何事起了争执。”
权怀恩道:“此事还得从上一任益州刺史夏侯彪之说起”
然后,他简要的将这个案子介绍了一遍。
这位夏侯刺史非常贪婪。
他刚一到任,就找一个里正,问道:“这里的鸡蛋,一文钱能买几只啊?”
里正回答说:“三只。”
“那一只鸡多少钱呢?”
“大概是三十文一只鸡。”
“那好,本官给你十贯钱,你给本官买三万只鸡蛋来。”
“您要这么多鸡蛋干啥?吃得完吗?”
“本官不是现在要吃,而是想把这些鸡蛋暂时寄存在你这里,用母鸡孵出三万只小鸡来。等到了秋天,这些鸡长大了,你再帮本官卖了。嗯,我算算啊,三万只鸡,每只三十文,就是九十万钱。所以,到时候,你还本官九百贯钱。”
“十贯钱出去,九百贯钱回来?有这么算账的吗?”那里正简直欲哭无泪。
然后,夏侯彪之又将另外一个里正找来,道:“你们这的竹笋,一文钱几根啊?”
“一文钱能买五根。”
“那竹子呢?”
“十文一根。”
“那好,本官给你十贯钱买竹笋五万根,等到了秋天,竹子长成了,你再帮本官把竹子卖了,应该是五十万钱,也就是五百贯,你给本官送来。”
诸如此类,实际上,夏侯彪之就是借此勒索地方。
小小的里正不敢得罪堂堂的益州刺史,又不愿意自己把钱垫上,就只能把任务拆解给属地的大户了。
已经被贬为平民百姓的眉州长史肖放,就是被摊派的人之一。
他原本住在成都长春坊,里正孙三才虽然听说过他和崔耕之间的关系,但还是麻着胆子,问了一下。
没想到,肖放略一思索,就答应“领养一千只鸡蛋”,换言之,就是到了秋天,给他三百贯钱。
只是这秋天也到了,眼瞅着夏侯彪之就要大发其财了,朝廷忽然有公文到,夏侯彪之鱼肉百姓,立即革职拿问,由权怀恩继任益州刺史,并兼职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
按说这是好事儿,但是,那里正孙三才财迷心窍,暗暗琢磨,肖放是答应交那三百贯钱的。这夏侯彪之一倒了台,这三百贯钱不就是我的了吗?
于是乎,孙三才就拿着当初肖放签的文契,去向肖放讨要三百贯钱。
孙三才也不想想,就算不谈和崔耕之间的管关系,肖放那也是做过眉州长史的。他怕的是益州刺史夏侯彪之,而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里正。
当即,双方争执起来。
激动之下,二人扭打在一起。
肖放年岁不孙三才也六十多啦,二人还打了个旗鼓相当。最后,好不容易经人劝开,孙三才一瘸一拐的回家。
结果,谁都没想到,当天夜里,孙三才就一命呜呼了。
说到最后,权怀恩正色道:“此事虽然是孙三才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肖放失手将其打死,难道不该依律治罪?肖五娘为人证,为了避免她和旁人串供,本官把她关押在益州府衙,有何不可?”
………………………………
第1113章 文契真凑手
“这个”
案情明明白白,崔耕虽然从直觉上感到不妥,但一时间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自己又何必在短时间内挑出毛病来?今日只要不让权怀恩把肖五娘抓走就是胜利。
至于肖放,他一个老男人进监狱就进呗,过几天自己想办法为他开脱了罪名也就是了,于自己的颜面无损。
想到这里,崔耕微微一笑,道:“权长史既然兼着益州刺史的职司,要秉公办案,将肖放捉拿归案,并无不妥。不过呢他的女儿肖五娘,本王却不能让你收监。”
“为什么?她乃是此案的人证”
“是人证也罢,不是人证也好,总而言之,本官不能任你将其收监。因为她是本王的小妾。”
话说到这,崔耕的面色一沉,道:“本王的小妾又没犯法,只是目睹了一场不法之事。岂是你们益州府衙,想关押就关押的?真是岂有此理!”
这话倒是不假。
肖五娘是普通民女,关押也就关押了。但她若是崔耕的小妾身为朝廷亲王,连自己的小妾都护不住,那不扯淡吗?走遍天下,都是崔耕的理!
关键在于,这个小妾的身份,人们到底认可不认可?
权怀恩早有准备,摇头道:“冀王和肖五娘的关系,本官倒是听说过。充其量,那是一场露水情缘而已。您说她是您的小妾,着实过分了。别的不说,肖五娘乃是良人,她父母尚在,你手中可有肖放所写的,准许她为你妾侍的文契?”
崔耕眉毛一挑,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冀王若果真有文契,尽管拿出来。记住,这份文契,只有您现在拿出来,本官才认可。要不然,冀王位高权重,麾下能人异士甚多,想必伪造一份为契,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肖放的想法里,肖五娘和肖放在蜀中独居了四五年,不管之前和崔耕有什么瓜葛,也不可能是崔耕正儿八经的小妾。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这份文契,崔耕也不可能随时带在身边啊。
然而,崔耕却胸有成竹地道:“这有何难?吴知,去第二辆大车,左边那个朱红箱子的第二格,将那份文契取来。”
“是。”
吴知起身取文契,没耽搁什么功夫,一份明显有着年头的文契,就交到了权怀恩的手中。
上面有崔耕和肖放的签名,乃至剑南道查访使的大印,绝对做不了假。
“这这怎么可能?”权怀恩目瞪口呆。
崔耕却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能说吉人自有天相,那肖五娘不应受此磨难。”
权怀恩强自稳住心神,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肖五娘本官就不抓捕了,但是,本官审问肖放的案子时,肖五娘必须到场。”
崔耕沉声道:“理应如此。不仅是她,本官也会到场。”
“虽然肖放确实和冀王有姻亲的关系,但本官绝不会看在冀王的面子上,有所偏袒。”
“本官要的就是权长史不偏不倚!”
二人虽无口舌争执,但其中的火药味儿,谁听不出来?
再说了,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吗?原来,肖放和崔耕之间的关系并不算明确,崔耕还有揣着明白当糊涂的余地。
现在,崔耕已经把肖五娘为妾的文契都拿出来了,就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让的可能。
两大之间难为剑南道众文武官员的心中一片愁云惨淡。当天给崔耕的接风酒宴气氛自然也就热烈不起来,草草了局。
崔耕的剑南道安抚使衙门,当然早就预备好了。
这里原是一个大纸商的产业,为了感谢崔耕提供造纸技术让自己发家致富,那纸商特意将这个宅子暂借给崔耕使用。反正崔耕这个剑南道安抚使是个临时职司,一两年后也就把宅子还给他了。
宅子面积不雕梁画栋,崔耕看过之后非常满意,就此安顿下来。
第二日,崔耕刚刚吃罢了早饭,上官婉儿就未经通禀,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崔耕赶紧起身,道:“婉儿,你怎么来了?那个你吃过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
“婉儿你看起来不大高兴,谁得罪你了?”
“就是你。”上官婉儿俏脸寒霜,道:“你竟然在成都城,还藏着这么一房小妾!怎么?你这次来成都,是想着旧情复燃?崔二郎啊,崔二郎,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打算钻月儿的空子。”
可不是吗?太平公主和崔耕约定的是,以前的事儿不管,但是以后,崔耕不准再沾花惹草了。现在,既然早就有了那份文契,肖五娘就得算是“以前的”。
想到太平公主在长安独守空房,崔耕却能在成都夜夜**,上官婉儿难免为太平公主感到委屈,要来打抱不平。
“那什么冤枉啊。”崔耕苦笑道:“此事别有隐情,其实我和肖五娘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上官婉儿气鼓鼓地道:“哼,清白?这话可新鲜了,连文契都有了,还能是清白的?”
“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笃笃笃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李霜的声音响起,道:“启禀冀王,肖五娘来拜,要不要让她进来?”
上官婉儿冷笑道:“要,为什么不要?我就要他们俩当场对质,且看崔二郎如何圆谎。”
“我圆啥谎啊?”崔耕道:“把肖五娘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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