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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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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是,这次张昌宗可算是杀鸡儆猴了。裴亮就因为跟崔耕走得近,招了崔耕当姑爷,就得罪了张昌宗,被押入长安。

    那么,其他人呢?敢不敢试试做裴亮第二?莫忘了,张昌宗的耳目龙暖风,就在这盯着呢。

    所以前来贺喜的宾客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令崔耕和封常清都大感没面子。

    龙暖风倒是兴致颇高,慢悠悠地道:“崔相,怎么样?你观张常侍的虎威如何?略表示点意思,谁还敢靠近你?这天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不怎么样。”崔耕死鸭子嘴硬,道:“那是因为你逼得太急,裴老爷子无奈下提前了婚期,重要宾客,没来得及赶到!”

    “你就拉倒吧!裴亮能有什么至交好友?还不是在扬州附近?他们不是来不及赶来,而是不赶来!”

    封常清的人际关系网,跟崔耕重叠。崔耕交往的人身份太高端,万没有给一个五品官贺婚的道理。现在的宾客,还真是就看裴亮的好友了,人家龙暖云说得都是事实。

    “我……”崔耕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可正在这时

    门外有人道:“梁王府大总管武长寿到!”

    啊?

    王府大总管?

    宰相门前七品官,那亲王府的大总管呢?着实不含糊啊!应了景儿,四品五品的官儿,见了人家也得客客气气。

    封常清面现喜色,赶紧出门相迎。

    待把这位武大总管让进了屋内,人家拿出来的礼单更是相当拿的出手黄金二百两,金玉如意一对,锦缎三百匹。

    就这,武长寿还忙不迭地解释道:“非是在下有意耽搁,实在是封将军您的婚礼提前了啊!我这紧赶慢赶,累死了三匹马,才及时赶到。”

    他长出了一口气,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可赶上了,封将军您是国家栋梁,若是真没赶上,王爷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什么?梁王千岁?”

    封常清根本就不怎么认识这个武长寿,这些礼物,肯定是武三思看在崔耕的面子上送的。

    但是,做出来是一回事,说出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顿时,几人同时惊呼出声。

    龙暖风冷笑道:“素闻梁王千岁和崔相不怎么对付,今日这么纡尊降贵地送贺礼……很难不让人想象成,对张常侍示威呢。”

    武长寿针锋相对,道:“莫非不对张常侍示威,他就会罢手不成?事到如今,就看你家张常侍能否与天下人为敌了。”

    龙暖风不以为然地道:“天下人?莫非崔相和梁王,就能代表天下人?”

    事实证明,他这话说得有点早,功夫不大,太平公主、相王李旦、太子李显、临淄王李隆基,宰相张柬之、宰相宗楚客……等等,一大拨重臣派人送来了贺礼!

    龙暖风直气得面色铁青,这么多人团结一致,他打打小报告也没用啊。

    然而,更让他郁闷的还在后面,只听有人道

    “文渊阁大学士宋之问遣族侄宋敏来贺!”

    擦!

    张昌宗的铁杆宋之问竟然送贺礼?这究竟是要闹哪样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

第772章 亲写贺婚诗

    宋敏虽然没啥官职,但人家明明白白表明自己是宋之问派来的,那就不能不重视了。

    封常清又是亲自出迎,将其让进了客厅。

    这是个二十来岁,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就道:“家叔公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为封将军贺婚,甚为遗憾。特作诗一首,聊表心意。”

    说着话,已经将一副装裱好的诗作递了过来。

    龙暖风暗暗琢磨,不送礼改送诗,有点意思啊。说不定,是宋之问想借机讽刺封常清一把呢。嗯,这首诗里面一定是暗含着什么深意,待会我可得挑明了,狠狠地讽刺崔耕一番。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封常清也有此担忧,毕竟抛开宋之问是张昌宗的铁杆儿不说,当初在崔耕迎娶拉达米珠的婚宴上,自己可是狠狠地踹了宋之问一脚呢。他会不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挑事儿?

    “咦?”封常清拉开卷轴,微微一愣,轻呼了一声。

    龙暖风道:“怎么样?封将军?宋学士这诗写的是什么?还请诵读出来吧。人家宋学士本来是专门给陛下写御制诗的,今天给你封将军的婚礼写贺喜诗,真是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哩。”

    “不错,封某人也觉得,这是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封常清的面色有些古怪,朗声吟诵道:“仙女乘龙日,天将捧雁来。可怜桃李树,更绕凤凰台。烛照香车入,花临宝扇开。莫令银箭晓,为尽合~欢杯。”

    “好,好诗啊!如此佳作,当浮一大白!”

    “宋学士不做诗久矣,今日一看宝刀不老啊!”

    “这篇诗作,即便是在宋学士的作品里,也称算上上等佳作。”

    “嘿嘿,宋学士为封将军写这首贺婚诗,真是有心了啊!

    ……

    好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众人纷纷赞叹不已。

    封常清也倍感有面子,道:“裴四,快把宋学士的这副字儿挂起来,给各位宾客瞻仰一番。”

    “是!”

    马上就有小厮上来,将宋之问的这首贺婚诗挂起。宋之问的字儿也是一绝,人们又是一阵赞叹。

    龙暖风却是一阵郁闷,他看了半天,也没从这首里看出什么深意来。没错,这就是一首标准的贺婚诗,而且是上等的贺婚诗。不夸张地说,就算在贺婚诗里当不上天下第一,也绝对能占得住前三名。

    好啊,枉张常侍那么器重你,你竟然做出如此事来!

    想到这里,龙暖风质问道:“宋敏,令叔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要另攀高枝么?”

    宋敏还真认识这死太监,满不在乎地道:“龙公公这话,我可听不大明白。怎么就叫另攀高枝了?都是同僚,成亲之时,难道就不该送上一份儿贺礼?即便张常侍知道了,也不会如此看待家叔。”

    “那可不一定……”

    龙暖风的话还没说完呢,外面又有迎宾之人的声音响起,道:“鸾台阁平章事张锡遣子张毅贺封将军新婚之喜!”

    “我擦!”龙暖风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他心中不断暗骂道,不要脸,太不要脸了。人家梁王还遮掩一下呢,报了个王府大总管。

    你张锡可好,直接挑明了是自己贺喜。

    你是谁啊?从前的成均监祭酒,如今的当朝宰相,论身份比梁王差不了多少啊,咋就这么不矜持涅?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成亲,值当的你送贺礼?

    还有最重要的,谁不知道你是张常侍的铁杆啊,你特么的到底是哪头的?

    待张毅一进来,龙暖风就发难道:“张公子,令尊给封常清送贺礼是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张毅理直气壮地道:“想当初,我张家儿媳王瑞月被封酷吏侯思止所迫,多亏了封将军出力,才得脱大难。说封将军是我张家的大恩人毫不为过,他的大婚之日,家父不送上贺礼,那还算是个人吗?”

    “你……嘿嘿,好一张利口!张锡他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他心里清楚!待龙某人回京之后,定然……”

    “成均监祭酒遣李峤遣子李雍来贺!”龙暖风的话再次被打断。

    紧跟着,简短截说,又有弘文馆大学士沈期,春官侍郎阎朝隐,冬官侍郎崔融……乃至殿中侍御史郑等二十余达官显贵人来贺。

    这时候,龙暖风就顾不上生气,更不敢质问了,甚至回去打小报告都不敢他敢说,张昌宗敢信吗?好么,自己这边的人都背叛了,自己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崔耕却理解这里的弯弯绕。

    事实上,张昌宗完全是靠武则天狐假虎威,真心效忠他的人,是一个也没有。让这些人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陷害忠良没问题,但让这些人跟着他造反,那人家可就敬谢不敏了。

    所以,胡元礼才给崔耕送礼,暗中投诚。

    所以,今天这些人才借着封常清大婚的日子,有所表示。

    所以,神龙政变才会进行的非常顺利,基本上就是墙倒众人推。

    崔耕猜测,在原本在历史上,他们也有过类似的举动。若不然,也不会,这些人在神龙政变后只是暂时象征性的贬官出外,一年后就又招回朝中了。

    崔耕道:“龙公公,现在您可以看得出来这人心向背了吧?识相地话,早早弃暗投明不迟。”

    龙暖风这个苦啊,心说,我也想弃暗投明,但是,奈何,已经来不及了!我帮张昌宗办了多少坏事,得罪了多少达官显贵?没了张昌宗的遮掩,我还能活吗?事到如今,也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想到这里,他死鸭子嘴硬,道:“不劳崔相费心,其实,在杂家看来,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些贵人的管家子侄吗?那不过是,各位贵人略尽礼数而已。真有本事,你让某位贵人亲自来拜。”

    龙暖风这话就纯属强词夺理了。

    道理很简单,就算抛开身份的巨大差距不谈,封常清远在扬州**县,朝中贵人就是真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时间啊。

    然而,也真该龙暖风倒霉。

    正在这时

    “朝散大夫、典膳郎王同皎到!”

    “快快有请!”

    这回不光封常清了,崔耕都站了起来,出门相迎。

    宋根海有些奇怪,一边走一边嘀咕道:“朝散大夫就是个五品散官,典膳郎也不是啥重要职司。就算王同皎是太原王氏的人,也没啥大不了的,至于这么恭敬吗?”

    封常清却面现得色,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王同皎可不单单是有这两个官职,还有个特殊的身份,尊贵得很哩。他能亲自参加俺老封的婚礼,实在是太给面子了。”

    “你就莫卖关子了,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

    “他还是太子李显的四女安定郡主的丈夫,怎么样?够不够显贵?”

    李显登基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作为他女婿的王同皎当然算是朝中数得着的显贵了。

    宋根海连连点头,道:“服了!我算是服了!难怪大人以当朝宰相之尊,如此纡尊降贵,出门相迎。”

    崔耕听了这话,却不由得心中暗想,李显的女婿多了,我如此尊重王同皎,可不是表面上这点原因啊!
………………………………

第773章 驸马王同皎

    王同皎现在还默默无闻,不过在历史的记载中,他可是大放异彩。

    在神龙政变时,五王起兵,要王同皎、李湛等人去迎接李显,以指挥御林军将士。

    可李显当时犹豫不决,不肯出东宫,于是乎,王同皎就苦谏道:“先帝以神器付殿下,横遭幽废,人神同愤,二十三年矣!今天诱其衷,北门、南牙,同心协力,以今日诛凶竖,复李氏社稷,愿殿下暂至玄武门,以副众望。”

    李显这才同意出宫,然而他此时腿发软,有点上不得马。又是王同皎亲自抱他上马。

    这件事也就罢了,神龙政变人心所向,基本上没什么危险。

    但是,就在一年后,武三思掌权,和韦后勾结,把朝廷弄得乌烟瘴气。

    结果,王同皎大为愤恨,准备再起政变,将这二人绳之以法,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可惜事机不密,被小人告发,结果被李显以谋反之罪斩首,直到李旦上位才得以平反。

    总的来说,王同皎是个慷慨激昂的英雄人物,值得人尊敬。

    不消一会儿,人们已经到了院门之外,但见一个银盔银甲,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气宇轩昂地站在门外。

    那人一见崔耕的紫袍,就赶紧躬身下拜,道:“末将王同皎参见崔相!”

    “王……快快请起。”王同皎官封朝散大夫、典膳郎,按说是标准的文官。怎么穿一身甲胄,还自称末将呢?崔耕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含糊了过去。

    王同皎会意,解释道:“末将确实是文官,不过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弃武从文。这次出京,如此装束,算是小小的放纵一番。崔相还是称呼某为王膳郎吧。”

    “原来如此,王膳郎请。”崔耕看他身后跟着五十名甲士,俱皆盔明甲亮,又补充道:“黄有为,带这些禁军的兄弟去喝酒。”

    “喏!”

    一行人再次回转大厅,王同皎送上自己的贺礼,黄金二十两,白银二十两,也不算低了。

    紧跟着,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青庐。

    可正在这时,忽然,龙暖风轻咳一声,道:“崔相爷,这婚礼已算结束,杂家可要告辞了。”

    “告辞?龙公公要上哪去?”

    “当然是押着裴亮赶赴京城!”

    崔耕皱眉道:“都快一更天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吧?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执迷不悟吗?”

    “嘿嘿,恐怕执迷不悟的不是咱家,而是你们!”龙暖风此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指着众人道:“哦,在崔耕这抱团取暖来了,你们够出息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的势力多大呢?可在长安城,张常侍随便一身令下,你们的主子就得身首异处。今天杂家就让你们明白明白,这天下到底是谁在做主?!”

    其实这话,龙暖风内心深处都不信,但他强迫自己相信。若不然,他就只能信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同皎初来乍到,低声问封常清,道:“怎么回事儿?这死太监想干啥?”

    “是这么这么回事儿……”封常清简要地将事情的经过介绍了一遍。

    王同皎阴阴地一笑,道:“原来如此,封将军莫担心,尽管让裴县令跟他走!这事儿啊,就包在王某人的身上。”

    “怎么?您有门路救人?”

    “门路不敢讲,现成的法子倒是有一个!”

    “到底是什么法子?”

    “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

    就算王同皎不表态,人们也没法子拦着龙暖风啊,毕竟人家是朝廷钦使。

    功夫不大,王同皎手下之人,就将裴亮提来了。

    裴亮倒是看得开,道:“多谢诸位贤达参加小女的婚礼。老夫知道,这不是看我的面子,而是看贤婿的面子。行,小女终身所托,老夫也死而无憾了。”

    “死?没那么容易!”龙暖风阴恻恻地道:“裴老头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告诉你,无论多少人支持,只要恶了张常侍,就绝没什么好下场!”

    终究是顾忌这么多人在场,龙暖风没有对裴亮动手,但其准备对裴亮动私刑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封常清怒道:“姓龙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龙暖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绑上!绑上!别误了好时辰啊!”

    “是!”

    上来几个人,把裴亮捆了个结结实实。

    龙暖风又是那副招牌样地侧脸拱手,道:“那么……咱们就后会有期了。”

    言毕,转身出门,他的心腹手下对裴亮推推搡搡,紧随其后。

    啪!

    一声清亮的马鞭过后,龙暖风带着装着裴亮的囚车,扬长而去。

    新娘子裴幼娘脸上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而下。直到封常清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才慢慢止住了悲声,道:“真的?你不是骗奴吧?”

    “那怎么会呢?”封常清看向王同皎道:“你信不过俺,还信不过王膳郎?人家可是当今太子的女婿,在朝中的能量大了去了。”

    ……

    然而,事实上,王同皎并没有从朝中发力。

    第二天,前来道贺的人纷纷告辞,包括王同皎及其带的那五十名甲士。

    七日后,王同皎就去而复返,并且在一间客栈内,邀请崔耕和封常清吃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同皎俊眉一挑,道:“封将军已经快耐不住性子了吧?怎么,我王某人当初夸了半天海口,现在事儿没办成,却去而复返了呢?”

    “这个……想必王膳郎是有什么苦衷。”

    “拉倒吧,我能有什么苦衷?”忽然,他指向门外道:“封将军,你看看,那是何人?”

    帘栊一挑,一个头带面具的甲士走了进来。待他把面具一摘

    封常清面色大变,跪倒行礼,道:“丈人,您得脱大难了?小婿参见丈人!”

    裴亮赶紧以手相搀,眼圈有些泛红,道:“贤婿快快请起。天可怜见,老夫真没想到,咱们翁婿还能有再见之日。呃……你还不快谢谢王膳郎!”

    “多谢王膳郎仗义出手!”

    封常清再次下拜,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时间上有些对不上啊,王膳郎,您是怎么求陛下开恩,赦免了丈人的?”

    王同皎满面无辜之色,道:“赦免?没有啊,陛下根本就没赦免裴县令。”

    “啊?”

    这回连崔耕都面色巨变了,问道:“陛下没赦免?难不成……你胆大包天,截了囚车?这可如何善后?”
………………………………

第774章 仙儿陷孤芳

    劫囚车本身没啥技术难度,但这善后可太难了,尤其是有张昌宗穷追猛打的情况下。

    嫌疑人非常明显,武则天若是下旨捉拿封常清、裴幼娘,他们能怎么办?三木之下,要什么口供没有?

    霎时间,崔耕额头上冷汗淋漓。

    不过,王同皎却是非常淡定,道:“两位还请稍安勿躁,在下虽然是劫囚车,却还是用了一点技巧滴,断不会牵连到二位。”

    “什么技巧?”

    王同皎起身,慢慢踱着步子,缓缓吟诵道:“洛阳陷,庆之马步数千;结阵东反;荣亲自来追;值蒿高山水洪溢;军人死散。庆之乃落须发为沙门;间行至豫州;豫州人程道雍等潜送出汝阴。至都,仍以功除右卫将军,封永兴县侯,邑一千五百户。”

    这是一段与之前对话全不相干的史书记载,说得是史上有名的白袍将军陈庆之,在撤军途中,遇到山洪爆发,全军覆没,仅以身免。

    封常清眼前一亮,道:“山洪?”

    王同皎道:“不错,就是山洪。那龙暖风一行,不幸遇到了山洪,连同人犯裴亮在内,五十余人,尽皆遇难。真是可怜,可叹啊!”

    崔耕道:“不对吧,龙暖风走的是官道、大道,怎么会遇到山洪呢?”

    “这死太监听说有某大仙有断肢复生之术,就绕了一段路,前去拜望大仙,结果大仙没见成,却断送了性命。”

    崔耕猜测,那所谓的大仙,就是王同皎安排的,看来是龙暖风身边,有人是王同皎的内应,撺掇这太监送死。

    他问道:“都死了?不会有什么手尾吧?”

    “所有尸体尽皆找着,只是有些人的面目被鱼鳖所啃,认不出来了。只能凭所穿服饰判断其身份,应该假不了。”

    崔耕叹道:“王驸马这胆子……着实够大的啊!”

    王同皎这个法子算不上多么高明,崔耕都不敢去做的关键在于,风险太大,但凡露了点蛛丝马迹就全完了。比如裴亮吧,以后就得隐姓埋名,随时都可能被人认出,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得不说,这王同皎真是胆大包天。

    当然了,他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崔耕总不能埋怨人家,也只有表示感谢。

    又聊了几句之后,王同皎道:“实不相瞒,在下来**县,并非单纯是为了参加封将军的婚礼,还有一件事,要崔相帮忙。”

    崔耕也早就想到这种可能了,道:“王膳郎有话尽管说,但凡本相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其实这事儿也不难。”王同皎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牛仙儿吧?”

    “嗯,牛半云之女,现在就在封兄弟的府中。”裴亮被罢官,**县衙是不能待了,牛仙儿也只能暂且跟着裴幼娘嫁过来。甚至有人打趣封常清,是不是二美齐收了。

    王同皎道:“在下是受人之托,要把牛仙儿带走。”

    “受谁的托付?”

    “唐昌郡王李重福。”

    当初牛半云就是受了李重福的指使,来到扬州办假钱作坊。最后被张昌宗抓住了把柄,牛半云葬身鱼腹,牛仙儿成了朝廷钦犯。

    崔耕正色道:“李重福是想杀人灭口?牛仙儿证明不了什么,他这么干可不大地道。”

    “您想哪去了?”王同皎苦笑道:“其实,牛仙儿和李重福情投意合,只是因为王妃悍妒,才没结为夫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派牛半云和牛仙儿一起,来扬州造假钱。”

    “原来如此。”

    崔耕想想也对,牛半云若不是李重福的铁杆亲信,也不会被派来干这件要命的秘密差事。

    他暗暗琢磨,李重福的王妃,正是张昌宗的侄女儿。引牛半云入彀的胡人清,是张昌宗的心腹之人。而牛仙儿又同意代替裴幼娘,嫁给胡人清之子胡三春……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这里面的水,恐怕是深的很哪。

    崔耕问道:“唐昌郡王准备怎么安排牛仙儿?

    王同皎道:“现在牛半云已经死了,牛仙人孤苦无依。所以,重福拜托我这个当妹夫的,来把她接回去,找个地方养起来,金屋藏娇。”

    “这样啊,只要牛仙儿愿意,本相定当积极配合。”

    “多谢崔相。”

    无论崔耕还是王同皎都觉得此事没啥难度,马上就派人去请牛仙儿。

    然而,来的人却是裴幼娘。

    她微微一福,道:“启禀崔相,三天前,牛妹妹就已经不辞而别了。”

    “不辞而别?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王同皎甚至怀疑,是裴幼娘把牛仙儿气走了。不过,裴幼娘拿出的一封信,却让他意识到,恐怕问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那上面含含糊糊地写道,自己乃不祥之人,不愿意回京,这就往孤芳岛一行,万勿挂念。

    “孤芳岛?哎呀,不好!”王同皎发出了一声惊呼。

    封常清道:“孤芳岛在哪?有什么蹊跷?”

    裴幼娘道:“孤芳岛是高邮珠湖上的一个小岛,岛虽不大,上面却有一座铜山,住着将近两千强人,主要以造假钱为业,闲暇时候也捕鱼,从不骚扰百姓。我听仙人妹妹说过,她原来就是准备到孤芳岛上去的。岛上的大寨主柳大道和牛半云有旧。”

    “嗨,有什么旧啊!”王同皎苦笑道:“不错,柳大道那厮,当初是曾经秘密向重福效忠。然而,实际上,我早已查明,他是张昌宗的人,当初就是一个圈套!牛仙儿这次,那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崔耕道:“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牛仙儿救出来!哼,制假钱作坊的山贼水寇,本官懒得理你们,你们还敢招惹我?真是寿星老喝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

    崔耕信心满满,不过,现实却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

    要剿贼,当然得调兵,现在扬州附近所有兵马,都归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胡元礼节制。

    胡元礼听明白了崔耕的要求,马上就连连摇头,道:“崔相,对不住,下官不能派兵。”

    “为什么?”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那柳大道是张昌宗的人,我派兵打他,就是打张昌宗的脸。裴亮的前车之鉴在前,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实不相瞒,在您来之前,张昌宗已经对我下了死命令了,绝不准派兵帮您剿孤芳岛。”

    崔耕道:“张昌宗总不能未卜先知,知道牛仙儿会去孤放岛。看来,他这是怕本官真的把扬州的假钱作坊,都清理干净了啊!”

    “对,孤芳岛那么大的岛在眼前,您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说扬州没假钱作坊了不是?”

    崔耕不悦道:“不能派兵,就救不出牛仙儿,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怕得罪张昌宗,就不怕得罪本官和唐昌郡王了吗?”

    “这个……”胡元礼眼珠一转,吱吱唔唔地道:“能不能先礼后兵啊?”
………………………………

第775章 先礼而后兵

    “先礼后兵?什么意思?”

    胡元礼解释道“虽然咱们官面上的人,和孤芳岛的柳大道没啥交情,但这不还有江湖人吗?下官听说,您和李善关系不错,能不能请他说和说和,让柳大道把牛仙儿放了啊。”

    “诶,这倒是条路子。”

    崔耕眼前一亮,马上就告辞离去,来找李善。

    糖霜作坊日进斗金,儿子李邕得举荐入了仕途,江湖上仗着崔秀芳的名头倍儿有面子,李善这些年的小日子过得着实不错。

    待听明白了崔耕的请求之后,他连连点头,道:“二郎,这事儿你找我就对了。”

    “怎么?你真跟那孤芳岛的柳大道有交情?”

    “简直是太有交情了,实不相瞒,我跟他是拜把子的兄弟,几辈人的交情。不就是牛仙儿这点儿吗?我走一趟孤芳岛,他就得把人恭恭敬敬地送出来。不过……”

    “怎样?”

    李善有些为难道:“二郎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让柳大道放出牛仙儿来不难,但要你让人家放弃孤芳岛的基业,不给足够的补偿可不成。”

    崔耕明白,自己不能回京主要还是二张作梗,跟明面上的理由关系不大。

    他点头道:“只要把牛仙儿放出来就好,其他的本官不敢奢望。”

    “那就妥了,二郎你尽管静候佳音吧。”

    ……

    ……

    当天下午,李善就收拾行装,带着几个门人弟子,前往高邮珠湖孤芳岛去也。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直到七天过去了,还是杳无回音。

    不用问,这是那柳大道不顾念什么结拜之情,把李善给扣下了,就是不知有没有黑心到痛下杀手了。

    我擦!这柳大道真的是一条道走到黑啊!

    崔耕大怒,准备再见胡元礼,逼着他出兵。

    当然了,崔耕若调动秘堂和共济会的力量,也不是对付不了柳大道。但是,神龙政变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二张渐渐疯狂,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不过,就在崔耕将要出门的时候,一位故人前来拜访,正是小和尚鉴真。

    如今的鉴真,已经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崔相遇到了为难召窄之事,却不来找贫僧,可着实不大够朋友。”

    当~~

    崔耕伸手就给这小和尚的光头上来了一个爆栗,道:“朋友个鬼哦!我跟你爹平辈论交,你得叫我叔叔!”

    小和尚振振有词,道:“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论俗家辈份!”

    “是吗?”崔耕冷笑道:“那你是不是管你师父叫徒弟?管师叔叫师爷?”

    “那当然不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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