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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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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觉得此事应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这些人应该开始陆续进县衙的的时候,只见宦官郭贵跟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一道圣旨,道:“清源县令胡泽义接旨!”
胡泽义虽然昨日从陈子昂口中知道自己的升迁,但见着圣旨还是颇为激动,道:“臣…臣接旨!”
噗通!
又跪下去了!
果然,这圣旨的内容就是说清源县出了御酒,即日起升格为上等县,即上县。身为清源县令的胡泽义治下有方,故继续留任清源县,造福一方,擢升为从六品的奉议郎,任清源县上县令,然后是非常抠门的赏赐了一百匹绢布作为嘉奖。
胡泽义很激动很愉快地接了圣旨后,郭贵这才完活儿,闪到了一侧。
这时,宋廉走了过来,道:“胡县令,恭喜啊!清源能出御酒,你治下有功啊!”
别看宋廉正六品,胡泽义从六品,貌似差不离儿,其实差远了。两人差的不仅是为官的资历,还差在那一点点儿的品秩上,有的人终其一生恐怕也难以逾越。所以,宋廉这个泉州府衙长史,依旧是他这个清源县令的上司。
所以,胡泽义还是很恭敬地拱手还礼,谦逊道:“长史大人谬赞了,下官实属侥幸!”
崔耕在旁边听着恶心,尼玛的,你当然实属侥幸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好吗?如果没有老子,没有董县丞,你上哪儿升官去?
咦?
突然,崔耕反应过来,董彦人呢?怎么今天没出现?
就在他张嘴要问时,又听宋廉道:“是啊,此番木兰春酒钦封御酒之名,清源县能升为上县,泉州府衙也跟着受朝廷嘉奖了一番,这一切都离不开你和董彦二人的治下有功!如今朝廷念董彦千里荐酒之功,吏部对他另有重任,也算是不枉他这番辛苦了。这不,他今日一早便急急赶往任上了。”
董彦另有重任?
崔耕听着心里一愣,娘的,感情他被调出清源县了?去哪儿了?这厮怎么连个信儿也不给我。靠了,那哥们在清源县的靠山不是没了吗?
就在他一阵暗里寻思时,又听宋廉继续说道:“本官和沈大人此番前来清源,除了陪朝廷上差之外,主要还是因为清源县衙经此变动之后的位置空缺之事。如今吏部给派来子昂这个大才子出任清源县丞一职,刺史大人也是很放心呐!哈哈,子昂,你我也算熟人了吧?”
陈子昂闻言下来台阶,拱了拱手,一如既往的淡淡说道:“见过宋长史,当年在长安诗会上,子昂与宋长史还一起饮酒赋诗过!”
“哈哈哈,子昂还记得呐!”宋廉笑道。
什么?
陈子昂是接替董彦来出任清源县丞的?
不仅在场不知陈子昂底细的人诧异,就连宋温也是有些意外,昨天醉仙楼晚饭时他怎么没说?
宋温再看胡泽义,发现胡泽义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没有半点意外,看来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不过一想到陈子昂是胡泽义的同年好友,宋温整个人又庆幸起来,此番县尉的空缺,有胡泽义保举,再加上新任县丞陈子昂的推荐,哈哈,自己绝对是十拿九稳了。
这些人里就属崔耕最郁闷了。
你想,县令是胡泽义,而县丞变成了陈子昂,这厮自己刚才还得罪过,以后在清源的日子,恐怕有些难过了。
突然,一直默不吭声的录事参军沈拓走上前来,道:“诸位,咱们还是进县衙再说吧。快些将县尉的人选圈定下来,也好让郭内典引顺到带回吏部去啊。”
“对对~”
宋廉抚额笑道:“瞧我这记性,既然清源县升了上县,那自然就要设县尉一职。就我们这小小清源县的县尉人选,长安那边都有人让郭公公捎来了意见。昨夜听了郭公公带过来的几方意见,可委实将老夫难住了!”
听着要开始圈定县尉人选了,宋温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猛地剧跳了起来,双眼冒着渴望之色。
胡泽义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好好好,先进县衙,里边商谈。下官早早就让人煮好了上等的茶汤,供诸位远道而来的上官品尝!”
崔耕见着人家一副喜庆的模样,再看自己虽然也拿了御匾和圣旨,却是高兴不起来。
无他,以后日子不好混了!
就在诸人纷纷进了县衙大门,崔耕欲要偷摸黯然离去时,突然听见宋廉扭头大喊了一声:“崔二郎莫走,你也随我等进来。呃…这清源县尉一事,跟你也有关系!少不了你!”
啥?
这你们圈定清源县尉,跟我有关系?还少不了我?
崔耕驻足定身,缓缓回过身来,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怔怔地望着宋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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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万一有戏呢
众人进了县衙,穿过仪门、正门数进厅堂,这才到了县衙内宅。
内宅是胡泽义在县衙里平日的生活区域。说是内宅,但崔耕发现这里头是内有乾坤啊,并非如他想象得那般寒酸,一路之上,回廊迂回蜿蜒如蛇,亭台楼阁,荷池水榭,花圃石山,应有尽有。
而且,他走在最后却清楚地听见前边的胡泽义跟宋廉介绍,这里只是清源县衙内宅的一角而已,往里还有几处连庄院落。
好家伙,还真是内有乾坤天地大!
别看他是清源酒坊的少东家,如今兜里也趁倆儿钱,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占地之广的连庄院落。哪怕是他念念不忘被篡占走的崔氏两进祖宅跟这一比,简直就不够看,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一路走来,一路看来,他暗羡了一路:尼玛,好奢侈好享受,这年头做买卖挣得俩钱,跟当官的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前提是要跟胡泽义这种正儿八经的官员比,宋温这种刀笔胥吏还不入流。
他以前没进过清源县衙,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这么多院子这么多房子,真不知道胡泽义怎么住得完!这还只是一个七品县令的县衙内宅,真不敢想象泉州府衙的内宅会有多大多壕了!甚至是远在长安的那些……
很快,胡泽义一行人穿过一道拱门,又进了一座略微偏小的院子。
院中栽满了郁郁葱葱的小树,天井处摆置着两口大缸,缸里养着几尾胡泽义平日观赏的金鱼。院不大,除了一处花厅之外,便只有左右三间房。这个小院是胡泽义在非办公时间最喜欢呆的地方,花厅拿来招待他觉得比较重要和尊贵的客人,至于那几间房,则是用来午间小憩或闲暇看书之用。
崔耕也是沾了宋廉沈拓等人的光,不然也他的身份压根儿就进不来县衙内宅,更别说胡泽义这处隐蔽小院。
花厅中。
堂首两座的位置自然是宋廉和内典引郭公公,一个是在场所有人中品秩最高的正六品泉州府衙长史,一个是从长安远道而来口衔圣命,代表着朝廷的七品内侍。
至于胡泽义这个东道主,有宋廉和郭公公在上面压着,暂时还轮不到他僭越。
不一会儿,众人皆纷纷落座。
就连崔耕,都坐了下来。不过他跟宋温,一个是商贾之身,一个杂流小吏,整个堂屋中就数他俩的身份最尴尬,要功名没功名,要官身没官身的。哥俩斗得你死我活,不过这回倒是待遇一样了,只能敬陪末座。
刚一坐下,宋廉猛然抚额,道:“瞧老夫这记性,险些忘了董彦所托。崔二郎,你且上来!”
崔耕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应了声是,起身上了前去。
说罢,宋廉从袖兜中掏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道:“这是董彦给你的书信,他今日一早便匆促启程去了龙溪县赴任,只得托付老夫转交于你了。”
崔耕道了声‘有劳长史大人’便接过书信,重新回到了原座。
“咳咳……”
一直神色冷淡的沈拓清咳两声,低声提醒道:“宋长史,可以开始了。”
宋廉唔了一声,道:“诸位,咱们长话短说。既然清源县升了上县,那统判六曹的县尉一职自然是必不可少。往年来,县尉一职都是由吏部委派,或从科举胜出的三甲进士中遴选,或从军中转地方州县的校尉中拔选。不过此番清源县升上县委实太过仓促,一来今年暂无恩科,二来朝廷离最近的士子开科还有一年,所以吏部的意思是让咱们泉州府自行甄选合适人选,替补清源县尉一职!”
此番话一出,在场诸人倒是面无异色,毕竟这事儿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倒是宋温,猛地面色颇有激动地看向东翁胡泽义,直勾勾都眼神就差眼珠子甩到胡泽义脸上了。
胡泽义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心腹老胥吏的心思,他朝着宋温微微点头,表示他心中有数。既然宋温是自己的心腹手下,而且自己也答应过他这事儿,再加上朝廷也让地方自行甄选替补人员,这时他再不帮宋温,那还啥时候帮?
这时,宋廉看向胡泽义,请手道:“胡县令,你乃清源县令,此番又得朝廷褒奖封赏,我想这清源县尉的替补人选,少不了你来举荐一二了!”
宋廉这话一出,胡泽义还没怎么着,宋温已经按捺不住着急,紧紧攥起了拳头,看着胡泽义的目光越发炙热了。
只见胡泽义缓缓起身,故作矜持地拱手说道:“此事下官本该避嫌才是,不过食君之俸忠君之事,下官自当有为朝廷举荐贤能之责。既然长史大人点名让下官举荐,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今日下官在此举荐清远户曹吏宋温,出任清源县尉一职!”
说罢,胡泽义回头看了眼宋温,宋温啪地一下猛然起身,朝着堂上宋廉和胡泽义方向狠狠地躬身拜了一下,道:“蒙诸位大人如此抬爱,学…学生惶恐至极!”
崔耕就坐在他旁边,这老东西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看在眼里鄙视在心,暗里酸酸地骂道,你妈的你还惶恐?我看你心里指不定美翻天了!
宋廉抬了抬眼皮扫了眼宋温,道:“清源户曹吏?”
胡泽义道:“正是!宋温虽无功名在身,却胜在乃读书人出身,自幼便读孔孟之学。宋户曹跟随下官身边出任衙吏十数载,尤其是在清源户曹吏任上数年,更是兢兢业业,委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朝有杂色入流的入仕之道,论能力论资历,宋户曹都是替补县尉的最佳人选!”
话音落罢,宋廉还未表态,录事参军沈拓却冷不丁地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倒是宋廉身边的郭贵郭公公凑过头去,对宋廉低声提醒了下:“长史大人,地方政事本不该奴婢搀和,不过容奴婢提醒您一句,这长安的来大人和索大人可是跟奴婢再三交代,将他们的话一定要带给您来着。”
宋廉一听之下,没来由地皱起了眉头,虽未扭头去看郭贵,不过眼神中却是透着几分厌恶之色。尤其是听到来、索二人的名字,想着昨天夜里他们拖郭贵捎给自己的那番话,更是越发得不痛快,心中暗暗骂了声,弄权媚上的酷吏,哼,手倒是伸得挺长!
一番不适之后,他将目光落在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子昂身上,问道:“子昂,你是新任的清源县丞,人选一事你是何意见?”
陈子昂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眼敬陪末座的宋温,又将目光停在崔耕身上一小会儿,想着在长安时张柬之跟自己说得那番话。最后将头回过来,正好和对座的胡泽义眼光碰个正着。他能感受到胡泽义眼中透着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支持他一把,同他一起举荐宋温一番。
陈子昂想了想,以后在清源县,他是要跟胡泽义一起共事的,而且两人又是同年进士,情谊也在。这个时候若是不挺他的话,不就直接将自己这个又是同僚又是同年的顶头上司给得罪了吗?那以后在清源县衙,恐怕少不得惹出什么纠葛来。陈子昂虽素有诗才,但他自己知道,论为官之道自己跟胡泽义比是差远了,不然也不会让人从长安贬配到清源这种闽粤南蛮之地来当个小县丞了。
可是当他想起离开长安临行时张柬之对自己的嘱托,又想着昨夜和董彦的谈话,心中不免又有了几分动摇。
好在这时,一直冷冷淡淡,把脸拉得比驴还长的沈拓吭声道:“长史大人,下官有个提议。现在宋户曹和崔少东家都在此堂屋中,我们当着他们二人面谈这人选,未免有些尴尬。不如先让他们二位避一避嫌,在场诸位也好畅所欲言不是?”
“咦?也对!”
宋廉又是抚了抚额头,笑道:“还是沈参军想得周全!这样,崔二郎,宋户曹,你二位暂且到胡县令的书房中避避嫌,一会儿再招你们二人过来!”
谁知宋廉和沈拓的话,却在宋温和崔耕的心中掀起了天大的波澜。
两人到现在哪里还听不出来刚才这番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这清源县尉的人选,就从他们二人之中甄选一个出来!
宋温此时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满是痛苦和愤怒,还有不甘。
为什么?
他隐隐痛呼,为什么一介臭商贾,连读书人的出身都没有,却有资格和我宋温争抢县尉人选的资格?太荒唐了!简直是荒唐至极!
不行!万万不行!
这个清源县尉一职,一定是我宋温的!
崔耕崔小狗何德何能?有何能耐和资格与我竞夺县尉一职?
我大唐哪本律例中写着,允许商贾出仕?历朝历代,哪家朝廷是允许低贱的商贾出仕为官的?
倒是崔耕,虽没有宋温那般的激动愤慨,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见他怔怔地傻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心中宛若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怎么档子事儿?无端端地,怎么这清源县尉的人选还跟我扯上关系了?
献御酒一事不是封赏完了吗?难道还有后续的隐性福利?
想罢,崔耕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想法掐灭了,很简单,若是因为御酒有功一事,那朝廷也不会费劲巴拉地让泉州府衙自行甄选县尉人选了,而是直接钦定他了,哪里还有宋温什么事儿?
再者说了,他崔耕再怎么不懂大唐官场,也晓得哪里有商贾凭着献御酒就可以入仕的?大唐压根儿就没有商人的入仕途径!
两人各有心思地慢步退出了花厅,在一名下人的引领下一齐进了胡泽义平日午间小憩的书房中。
两人这回倒是很有默契,这从退出花厅到书房之中,都没有吱声说话,各自紧锁着眉头,书房中的气氛多了几分凝肃。
待得崔耕坐下,突然,宋温冷哼一声,怨毒看着他,恶狠狠威胁道:“崔二郎,你别心存侥幸,这清源县尉一职跟你这臭商贾八竿子都打不着!”
崔耕知道花厅中有着决定权和举荐权的几位跟他都没多大关系,要说跟宋温争这清源县尉,他的机会还真是渺茫。
不过看宋温那死人脸他就不爽,就算县尉这事儿真没戏,他现在也要恶心恶心宋温,至少能过把瘾不是,当即嘴角一扬,不屑道:“你怎么就知道老子没戏?万一有戏呢?那你岂不是要气得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了?”
“你……”宋温咬牙切齿,如果目光能够杀死人,崔耕早已被碎尸万段一百遍了!
崔耕过了嘴瘾,趁着现在闲暇时间,慢悠悠地打开董彦托宋廉带给他的那封信。
正要看信,见着宋温一脸怨毒状,他又探过头去,戏谑道:“宋户曹,万一老子有戏呢?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狗日的!”
宋温气得大呼:“闭嘴!”
崔耕见他越是气得张牙舞爪,越是开心,越是解气,乐道:“哈哈,住你娘的嘴,我偏不!”
不过当他将董彦的书信看下来之后,他的脸上竟也浮现了莫名笑状。
看着董彦书信的内容,他终于知道董彦在长安终于发生了什么事儿,木兰春酒又引出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终于也明白了,为什么此番清源县尉人选这事儿,会跟他这个买卖人挂上钩来。
“哈哈,竟有这种好事?还真是精彩!”
他一边看信,一边自顾抚掌叫好起来,一惊一乍之下,宋温自然又是看了过来。
目光碰撞!
崔耕又是二皮脸般地冲着宋温笑虐道:“嘿嘿,姓宋的,你别不信,清源县尉一职,老子还真有戏!”
宋温又被刺痛神经,尖叫道:“不可能!你给我闭嘴!”
崔耕扬了扬手中的书信,扬言道:“万一有戏呢?你死不死?不死我都瞧不起你,你个狗日的。你且记住了,万一我们老崔家真的祖坟冒青烟,我崔二郎华丽丽地转身成了清源县尉,第一个要干的就是你!”
说罢,翘起二郎腿,继续悠哉悠哉地看起了董彦书信中的后续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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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长安风波起
崔耕将书信仔仔细细,全头全尾地看过之后,方才了解了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 ://efefd
当日董彦在长安张柬之家中,不仅用木兰春酒成功征服了对方,更是向自己这位老恩师详细地介绍了这酒的主人——崔耕。正所谓品酒识人,尤其是董彦在张柬之面前不吝溢美之词地赞赏崔耕。潜移默化下,张柬之也对素未谋面的清源崔二郎越发产生了好奇。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在被人篡占了家业后还能够静下心来研习古书酿酒经,造出了此等世间罕有的美酒来?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既少不读书,又无名师指点,却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计耍贪吏,谋略群贾?让一款籍籍无名的木兰春酒短时内风靡泉州府?
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出身闽粤南蛮的乡野辟县,却目光如此之深远,竟能想到御酒博名之事?既然家道中落了,又有一款美酒在手,不更应该想着如何去挣银子,好重振家门吗?他却选择得更为卓远些。
好奇!
当真是好奇至极!
张柬之听完董彦的叙述之后,摇头捋须大笑,端得好奇:“没想到老夫离开短短不到一年的光景,小小清源县竟多了这么一位有意思的少年人。”
酒,是人间美酒!
人,是有意思的少年郎。
而这荐酒之人董彦,更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而且此酒若能得了御酒之名,朝廷自然少不得董彦一份功劳,事关他的前程。
于情于理,张柬之都觉得,这个忙一定要帮!
旋即第二日,他便让董彦抱上一坛酒,亲自带他去了宣阳坊,拜会刚刚升任宰相的狄仁杰。
狄仁杰是出了名的爱酒懂酒之人,走南闯北各地为官,中原西域天下美酒,就没有他不曾喝过的美酒。
再加上张柬之在朝中虽为品秩不高的监察御史,却备受狄仁杰看重。所以向狄仁杰荐酒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
果不其然,狄仁杰一尝这木兰春酒,便发现此酒乃天下间罕有的美酒。再听到董彦说酒坊主人崔耕愿意向宫中御酒司呈献造酒秘方,供天子专饮升级版的木兰春酒。狄仁杰闻之挑眉,居然还有更上等的木兰春酒?还专供天子独饮?那自然是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
随即,在两天后的朝会上,狄仁杰不仅当着左右群臣的面向皇帝李旦和临朝称制的皇太后武氏举荐了木兰春酒,并亲手奉上了升级版的造酒秘方。如今龙椅上的李旦虽名为皇帝,实际上一切都是他妈武后说了算,加上狄仁杰虽为名臣良相,却实打实的是武后最为看重的大臣。因此,狄仁杰当朝献酒也没受什么阻碍,非常顺利地就让武后、天子李旦,还有朝中诸位臣工都尝到了木兰春酒。
别说,虽然现在朝中派系林立,暗流涌动,但此番狄仁杰献酒却是出奇的顺利。
理由很简单,地方产美酒献进长安,这固然就是一桩好事,而且已经有马屁精在朝堂上大肆吹捧,若不是朝政开明,天下太平,哪里会有百姓愿意给朝廷献酒?若不是天子贤明,皇太后临朝,深得民心,哪里会有百姓愿意献酒?若不是大唐正逢盛世,一介草民哪里能酿出这等世间罕见的美酒来?
有几个跳得最欢的弄臣为了拍武后马屁,已经直呼:“这就是吾皇太后临朝,开明之治下的盛世,方能有此祥瑞啊!”
好家伙,直接将木兰春酒的诞生,夸大到了天降祥瑞!
这让暗中反对武后临朝专权的李唐老臣们差点集体吐血三升。
不过城府极深图谋甚大的武后自然不会拒绝这种马屁,趁此机会还让宫廷大摆宴席,不仅让满朝文武臣工参加宴席,还派人去请来好些在长安早已致仕退休的老臣子,乃至一些闲散在长安中的皇亲国戚都来赴会。越发将此次献酒事件渲染成一次天将祥瑞。至于武后到底有什么心思,少数人还是心中明镜的,包括狄仁杰。区区一款美酒,小小一桩献酒,却在长安闹出如此轩然大波来,这是狄仁杰始料未及的,更是张柬之、董彦等人瞪目结舌的。几人事后都暗暗后悔,居然被武后反过来算计了一把。
在御宴上,武后大赞木兰春酒,不仅将木兰春酒的秘方交付到了御酒司手中,并亲口定下此酒为大唐第九御酒。同时,不失时机地命令他的老儿子,身为皇帝的李旦一定要封赏这些献酒的有功之臣。
狄仁杰本来是正四品正谏大夫,授职户部侍郎。前些日子武后为了让狄仁杰能够进入宰相班子,特意给了他一个“同平章事”的职衔,让他充实资历顺理成章入相。因为唐朝实行的是群相制,非三品官员,是没有资格入相的。而同平章事这个职衔又有另外一个叫法,即——同三品。意思是说,虽不到三品,但享受同三品待遇。
发明这个啰嗦又拗口头衔之人并非别人,正是在已故的唐太宗李二陛下。
所以,现在狄仁杰虽为宰相班子的一员,实际上品秩是没有达到三品的,只是政治待遇同三品而已。
现在好了,武后对着老儿子皇帝李旦和赴宴的所有臣工讲,狄仁杰此番举荐御酒有功,当赏!直接将她这个心爱的臣子擢升到了三品,即三品银青光禄大夫,授职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正大光明入相!趁此机会,彻底地堵住了那些反对她的李唐老臣的嘴巴。
狄仁杰更是没想到自己会因此擢升三品,以后在政事堂里,再也不用看那几个老宰相的面色了,不用天天被他们挤兑“虽无三品却同三品”这种话了。
当然,他没有忘记张柬之和董彦这两人,当场表示,此番献酒不敢贪功,趁机将张柬之和董彦也推了出来。
对于与张柬之,武后自然是非常有印象,那个大器晚成的七旬老县丞嘛?还是哀家去年英才选拔时在殿试中圈定了他出任监察御史一职的,唔,这老头应该也是哀家的人嘛。
对自己的嫡系,武后从不小气,大手一挥,直接将张柬之从小小的监察御史任上连升好几级,调出御史台,直接到洛州赴任司马去吧。
洛州是哪里?就是大唐的东都,洛阳啊。
按照历史轨迹,差不多再过几个月,武后就要正式该唐为周,改元天授,登基称帝了。称帝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迁都。迁哪里?正是东都洛阳。
至于司马一职是干甚么的。是洛州刺史的佐官,和长史各有司职。而洛州司马主管的正是洛州的兵马军事。偏偏,洛州又属于东都,洛州刺史一职是不实设的,而是由皇子或亲王遥领虚授。所以洛州地界儿就是长史和司马两人真正主事。
洛州司马,主东都一切兵马军事,品秩为从五品的朝议大夫。
想想,主管东都洛阳的兵马军事,而且这个东都在不远的将来会变成真正的帝都,取长安而代之。
在武后的心腹们看来,武后对张柬之的这个封赏委实太重了,而且知道她图谋的心腹们都知道,洛州司马这个位置,非一般心腹臣子,不可能授予的。这些人不由暗暗艳羡,妈的,这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老小子,看来要飞黄腾达了!
就连来俊臣和索元礼这两个酷吏都躲在犄角旮旯里暗暗羡慕嫉妒恨,尤其是索元礼,已经想办法开始琢磨如何和张柬之说和了。因为前些日子张柬之参了他一本,他还跑到升平坊,去张柬之家里大闹过一回。
至于董彦,他品秩太低,是没资格来参加这次御宴的。不过狄仁杰和张柬之还是趁着武后高兴之机,帮他争取到了一个七品的宣德郎,授职龙溪县令。
一场小小的献酒风波,居然给三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官场机遇来。
不过这还没完,反对武后的那批李唐老臣工们终于忍不住,集体跳出来大唱反调。
一个个义愤填膺,你妹的,不就小小献上一回美酒吗?居然要封赏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武后你自己的人,我们不服!
立马,一个个又开始“臣有本启奏”“臣有话要讲”“臣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云云,谏言武后不该如此草率等等。
武后见着有人这个时候跳出来给她添堵,自然心里不痛快。当场一个小小眼神,她的马前卒们纷纷跳将出来和李唐老臣们“据理力争”,其中又以来俊臣和索元礼这两货跳的最凶。
最后,这两人为了替武后出气,为了要恶心那帮李唐老臣,竟然将木兰春酒的发明者崔耕也故意拎出来,上言武后:“此人造酒有功,缘何没有封赏?此等忠君爱国之士,也该封个官当当才是!”
其中一名叫魏元忠的李唐老臣气得大骂:“一介商贾何德何能出仕?我大唐没有这个先例!”
索元礼那双蓝眼睛滴溜溜一转,辩道:“我听说清源崔氏出自清河崔氏的旁支,祖上为躲避战乱从北方迁到南方来的。而且据臣所知,清源崔氏祖上并非一开始就是商贾,而是做过前隋的大理寺正一职,且以善断刑狱而出名。不过后来前隋朝局动荡,这才致仕迁徙至南方,最后才有了清源崔氏的旁支!”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轰的一声,炸开了。
不是因为清源崔氏的由来而议论,而是因为索元礼的胆大妄为满口胡诌而底下窃窃私议。
清河崔氏是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根正苗红的五姓七望之一啊,在大唐都是一顶一的豪门大族!区区一个酿酒的清源崔氏,怎么可能和五姓七大家扯上关系?
尤其是张柬之,狄仁杰,更是皱紧了眉头。清源崔氏是什么出身,他们会不清楚?哪里真如索元礼说得这般?
不过他们看着武后满是浓浓兴趣的神色,也便忍住没有出声罢了。
谁知老臣魏元忠已经被气得失去冷静,大骂:“那又怎样?他身无功名,商贾之身岂能出仕?”
索元礼咧嘴地笑了笑,狡猾道:“可他祖上在前隋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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