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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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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管徐世杨的货仓里装了什么,在后者悄悄递给他2两银子后,直接收取一百贯,就算登瀛洲已经完税。
如何跟大周市舶司打交道,徐世杨得到了李飞龙派来的护卫的指点。
这个叫甘雄的汉子在船上时就告诉徐世杨,在大周,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市舶司的官员奉上仪金,那一百贯引水费甚至可以给铁钱!
铁钱两枚才值一枚铜钱,也就是说,徐世杨只需要付出50贯铜钱。
只是另外省下的50贯中有一半算作给市舶司的官员奉上仪金。
所有往来船只都是这个价,童叟无欺。
去掉刚才那2两银子,一艘船大概能省下22贯铜钱的税,大周朝廷则在无形中损失了50贯。
真难得大周这财政居然还能支撑下去。
徐世杨对大周没有一点好感,挖朝廷的墙角心安理得,交上一百贯铁钱,又按规矩给了市舶司官员另外25贯,徐世杨踏上了杭州港的码头。
作为天下首善之地(虽然是临时的),杭州港的繁华自然远胜双屿那个海盗窝子。
这里已经闻不到双屿港那种令人难受的咸鱼味道,即使人来人往的码头,空气也显得更加清新一些。
世界各国的商船都在这里停泊,而且数量比双屿港有过之而无不及,徐世杨甚至在码头上看到几个帕尔斯商人运来的一队队待售的昆仑奴。
“这些黑炭头很强壮,也还算听话。”甘雄解释道:“江南大户人家现在流行买几个当护院,很是威风。”
“只是为了威风?那这些奴隶,一个值多少钱?”徐世杨笑着问。
“看强壮与否,大概5贯上下,据说也有能卖到10贯的。”
“嚯,真不少。如果我卖强壮的鞑子奴隶,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这……。”甘雄迟疑一下答道:“我觉得,缙绅不一定敢买。”
“他们被吓怕了。”
徐世杨点点头:
“不过,若是鞑子对江南不再是威胁——比如我切断大运河,隔开大周与金、元鞑子之间的联系,也许缙绅就会大着胆子买几个鞑子奴隶装门面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估计三十贯也有人买。”甘雄笑着说道:“这也是一个大生意。”
徐世杨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瞬间,他是真的心动了。
徐家不能永远依靠海盗或大周朝廷的支持存活,徐世杨必须有自己的经济支柱,至少要能做到自给自足。
南方马少,徐世杨在码头上雇了几辆骡车,带着一半的护卫坐车进入临安府,剩下的护卫和船员都暂时留在码头附近,由于这边的治安比双屿强不少,徐世杨临走时把每个人登陆休息的时间放宽到12个时辰。
从码头前往临安城门的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其中很多坐着华丽轿子或舒适马车的大户人家,甚至连跟在车轿后面的仆人都显得衣着华贵。
这些人占据道路中间的位置,偶尔遇到熟人,还会停下来,由仆人传达聊上几句。
道路两边是衣着朴素的平民,也许是平民的经济条件也算宽裕,徐世杨总觉得这边的人脸上有一种北方坞堡民没有的神采。
还没进城,此刻的繁华已经足以震撼徐世杨身边那些没见识的护卫。
包括赵琳在内。
“真繁华啊!不愧是临安!”
赵琳的嘴微张着,像个鼹鼠一样梗着脖子四处张望。
“没错,繁华的……”
徐世杨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说:
“临!安!”
赵琳骤然回头,看向徐世杨。
后者却不愿意再解释更多了。
在临安城门前,徐世杨支付车资,遣散车队——临安是有城门税的,带着车队进城太浪费钱财,只有真正的大户人家才会摆这种谱。
不过,没有宝马香车的乡巴佬,在城门口被人拦住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何况徐世杨一行全都带着兵刃。
幸好甘雄经常受李家命令进城办事,他跟守门的小吏小声嘀咕几句,徐世杨又缴纳500文铜钱,那小吏也就不在纠缠了。
“不是为难几位,这临安毕竟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也许是因为他也得罪不起李家,也许是因为收到钱,那小吏还非常贴心的解释几句:
“诸位也都知道李老爷是做什么的,各位还带着这么多凶器,若是冲撞了哪位贵人,我也担待不起啊。”
“这位大人请放心,我们不是来惹事的。”徐世杨友善的笑道:“只是吾弟要去求学,如今路上不靖,不得已才带着家伙进城,我们是万万不会冲撞贵人的。”
小吏大概是第一次本人称呼“大人”,满脸堆笑的连连说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鞑子……不是,大金特使来了!”
高高的城头上突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快闪开!快让路!”
。m。
………………………………
第162章 城门前
哗~~~
熙熙攘攘的临安城门口立刻响起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鞑子来了!”
“鞑子来了!”
徐世杨茫然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他有些不明白临安城为何会出现鞑子。
周围人群已经彻底炸了锅,男女老幼四处奔逃,仿佛身后有恶狼追着,混乱的人群中传出刺耳的哭泣声,有人被推到在地,但根本没人拉他们起来,无数双大脚踩在倒地者身上,引发阵阵惨叫。
现场鸡飞狗跳,简直如炸营一般,大户人家强壮的仆从掩护着车轿横冲直撞,更加剧了混乱。
徐家的几个近卫很有经验的手持武器背对背围成一个小圈,把徐世杨、徐世柳、赵琳以及运气很好受到庇护的甘雄和城门吏一起护在当中,任何试图靠近这个小小防御圈的人,都会被无情的打倒。
在揍倒差不多十个人后,慌乱的人群开始避开这个坚固的防线,不自觉的从圆圈两边逃走。
仅仅十五个徐家兵,犹如礁石劈开海浪一般,在人潮中巍然不动。
徐世杨掏出手枪,一边摸索着装填弹药,一边仔细观察。
直到大多数人已经逃到安全地带,现场渐渐平息下来,他也仍然未见到鞑子到底在哪里。
此时,进城的道路上已经一片狼藉,被挤掉的鞋、慌乱中被扯破的衣裳碎片、各种各样的行李以及受伤的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仅仅十几分钟前的繁华眨眼就消失殆尽。
徐世杨揪心的看到一个奶牙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坐在一动不动的母亲身边,嚎啕大哭,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筐子,里面装的粮食和菜蔬洒落一地。
一队守门的小兵迅速从城墙上下来,拖着被踩死踩伤的人就往路边扔。
“快些快些!”守门的军官大声吆喝着:“把这些刁民扔到一边去!”
眼看那些混球就要把孩子也一起扔掉,徐世杨急切的命令:“赵琳,你带鲁智深和蒲鲁浑,把那个小娃娃和他母亲带过来,轻一点。”
“是!”
赵琳两眼冒火,大声答应一句,立刻带着两个护卫向孩子跑去。
一个守门兵刚想伸手抓住不断哭泣的孩子,鲁智深几步冲到他背后,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扔到天上。
那守门兵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起飞了,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惨叫一声,跌落在五六步外的路边。
“你这刁民!要造反吗!”守门官大喝一声:“给我拿……”
还没等他说完,蒲鲁浑上前一步,呛啷一声抽出腰刀架在守门官的脖子上。
这个女真陷阵兵用鞑子那种特有的狠毒眼神打量着守门官,仿佛一只狼,在仔细寻找容易下口的地方。
“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道理来。
蒲鲁浑懒得说话,右手依旧持刀抵住城门官,左手轻轻摘下自己头上的草帽,露出脑后一直没剪掉的发辫。
“鞑……啊姆~~~”
守门官拼了老命才把最后一个字吞回去,几个正要上前解救上司的守门兵也都呆住了。
他们不敢对鞑子动武。
“蒲鲁浑!”徐世杨叫道:“把人救回来即可!”
陷阵兵听话的收起腰刀,把小小的老鼠尾巴重新盘在头上,盖在帽子底下。
赵琳找来两根粗木棍,用两件不知道谁丢下的小褂做成一具简易担架,鲁智深和蒲鲁浑轻轻把那不断呻吟的母亲放在担架上,抬到徐世杨这边。
赵琳背着枪,温柔的抱着那小孩,也许是本能的知道这女人不会害他,小娃娃居然很快停止哭泣。
“孩子没事,当娘的断了几根骨头。”
赵琳在徐世杨身边小声说道。
“等会进城,安排个好点的医馆,给这对母子看看,医药费我们出。”
“是。”赵琳低着头,小声答应道。
“这……,这位大人……。”
守门官搓着手,谄笑着来到徐世杨面前,小声说道:
“小的这也是有公务在身,刚刚得到消息,大金的使者要从这边进城,小的这才……,呵呵,惊扰了大人,万望海涵……。”
“你为迎接狗鞑子就把老百姓祸害成这样!?”徐世柳怒道:“你该死!”
“狗鞑子?”守门官诧异的瞥了站在一边的蒲鲁浑一眼。
没错,那就是个如假包换的鞑子。
在鞑子面前骂狗鞑子?
他又想起刚才蒲鲁浑听话的模样。
‘那鞑子听这人的命令!!!’
‘这到底得是多大的官啊!’
大周的宰相都指挥不动大金的小兵吧?
如果不是徐世杨一副汉人峨冠博带的样子,他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大金贵族了。
想到这里,守门官谄笑着说道:
“大人,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那些大金的使者……,您是知道的,他们特别喜欢纵马入城,以看汉人逃奔为乐事,若是卑职不能在此之前把门口清空,这伤亡肯定不止眼下这些。”
京城的守门官品级并不低,但这“不低”在可以以鞑子为奴的人面前一文不值。
“大人也是职责所在,我并未责怪大人。”
徐世杨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只是请大人动作轻一点,很多人被踩伤了骨头,当不得大人如此作践。”
“是是是……。”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这哪是不责怪的样子。’
但没办法,形式比人强。
守门官向徐世杨告了个罪,又回去招呼手下继续清场,只是这一次,在徐世杨一行人冰冷的眼神注视下,他们已经不敢乱扔人了,一个个跟三好学生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把伤员扶到道路两边。
刚才混乱中被徐世杨护住的城门税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片刻后,他把刚从徐世杨那里收来的城门税塞给徐世杨的一个护卫,大声说道:
“大人仁德!小的没本事,却也知道仁义!这税小人不敢收!请大人收回吧!”
能省一笔税也算好事,只是这大周吏治未免太荒唐了,一个小吏,就敢决定税收还是不收?
“这位大人。”
徐世杨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这钱你还是拿着,若是你坚决不收,那就请大人带这对母子找家好医馆仔细看看,诊金就花这笔钱吧,我再派两个人跟着大人一起去,若是钱不够,让他们再来找我。”
“啊?大人不进城?”小吏茫然的问。
“进城啊,只不过需要等一会。”徐世杨笑道:“我很想看看那喜欢纵马入城的大金使者到底长啥样。”
………………………………
第163章 镇邪
守门吏目瞪口呆的看着徐世杨。
没错,眼前这伙人确实是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站在城门口边上,静静等待着。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若是鞑子真的纵马入城,这伙人或许会跟鞑子使节团打起来。
就在这大周临安府城门口。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钦佩徐世杨,觉得这伙人若是跟鞑子打起来容易吃亏,还是单纯害怕殃及池鱼。守门吏略一思索,小跑着到守门官身边,在他耳边低声嘀咕几句。
那守门官猛的回头,震惊的看向徐世杨,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之后,又立刻低下头,不敢与徐世杨对视。
守门吏自觉完成职责,也没得到上官的同意,就带着两个徐世杨的护卫直接进城找医馆去了。
那城门官想了片刻,觉得小吏猜测的不错,在现在所有平民都已经躲藏起来的情况下,这伙人却不闪不避,一副等着好戏上演的样子……。
作为京城的守门官,守不住老百姓,被鞑子欺辱也就罢了,毕竟活命更重要。
但若是连鞑子都守不住,真让这伙人跟鞑子拼一把……,那么,用脚后跟想一想都知道,他的官位、他的小命,根本剩不下。
绝对不能让两伙人打起来!
但哪一伙人都是他惹不起的样子……。
那其实也好办!
“把城上所有兄弟都叫下来!”守门官小声吩咐几个亲兵道:“再去营里把今天在职的人全都叫来!快去!”
片刻后,大约200名携带武装的大周士兵出现在城门口,随后他们以每个人50文的价格,找来一帮乞丐,凑了足足400多人,密密麻麻站在城门口的道路两旁,用人肉把徐世杨那区区十几个人与进城的大道彻底割开。
“不愧是徐大人。”甘雄看着这一幕,钦佩的对徐世杨说道:“那些官兵都被大人吓破胆了吧?”
徐世杨有些失望,想要越过这么多人去袭击鞑子使者,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朝鞑子开几枪倒是能成,可若是不把人杀光,只打死几个,后续鞑子压迫城门官报复,自己是不是得用十几个人对付好几百敌人?
而且那之后也肯定无法入城了。
徐世杨恶狠狠啐了一口,略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混蛋,对鞑子的安全倒是倒是上心!刚才对同胞却是那么恶毒!”
“鞑子使者,早晚还会出城的。”赵琳在旁边小声提醒一句。
“对!”徐世杨裂开嘴笑了一下,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还有机会!”
……
大周建兴十二年。
根据去年签订的新合约,大周皇帝应当向大金皇帝称臣,并接受其册封。
以此为由,金国皇帝以猛安术虎高琪为册封使,率领使节团沿着运河南下,与五月初五抵达临安。
到达目的地后,在女真中以勇猛著称的术虎高琪并未直接进城,他带着使节团的50多个成员,纵马甩开前来迎接的礼部官员,围着临安城墙绕了大半圈,吓得临安城半数城门关闭,另外一半也被迫封锁道路,清空所有往来客商。
混乱中,几个城门都出现了踩踏事故,伤亡上百人之多,经济损失更是难以计数。
直到最后,术虎高琪才满意的率一种像骑兵多过像使节的女真人,在一众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大周金枪班(禁卫军中的一只)宿直骑兵的引导下,进入临安城。
他们进城选择的位置,正好就是徐世杨所在的那座城门。
当天下午,徐世杨等了一个多时辰,金国使节团才出现在视野内。
打头走在前面的,是大约一百名身着华丽金色山文甲的金枪班宿直。
然而这些身材高大、形体俊美的少年郎一个个垂头丧气,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样,毫无精神气可言。
在徐世杨眼里,甚至他们高高的盔缨都像蔫了一样耸拉在头盔顶上。
这些大周的禁卫军跟着女真使节团绕了大半个临安城,连吓带累,已经完全失去了最后的骨气。
远远的看到这些懦夫,徐世杨直皱眉头。
他回头看看身后。
临安城城门两侧有密集的民居,能倚城门而居的人家,最少也是中等富户,或者有些钱财的商贾,甚至很多建筑都是样式精美的二层小楼。
徐世杨看到这些建筑微微打开的窗户或大门的缝隙中,以及房屋间看不清楚的小巷中,有无数双带着好奇和深深恐惧的眼睛,正偷偷大量着越来越近的金国使节。
再回过头来时,金枪班的人已经过去大半,他已经能够看清跟在后面,穿着皮袍的女真人。
那些骑在马上的鞑子各个挺胸叠肚,高昂着脑袋,用如同野狼一般冰冷的眼神扫射四周。
女真人脸上没有刻意的表露出凶恶,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但是他们凶残的眼神,所传达出来的,是一种有如实质的压迫感!
堵在大路两旁的守门官兵冷汗直流,尽管他们知道金国使者不会刻意来杀什么人,但他们就是不敢抬起头来看女真人一眼,所有人都宁愿低着头看向地面,也不愿与鞑子对视。
看起来就像是周军士兵在对鞑子低头行礼一样。
徐世杨气的肺都要炸了,到底是怎样的不自信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自家首都门口,两批足有500多人的禁卫军,居然被区区50个没穿盔甲的鞑子那种不怒自邪的气焰压的抬不起头来!
……
作为一员战将,术虎高琪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周围建筑中那些用惊恐眼神打量自己的眼神。
每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那些眼神总是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消失在门窗后面。
‘一帮懦夫。’术虎高琪想着:‘若不是有长江护着,老子就把你们全都抢为奴隶!’
真是可惜了这花花世界,居然在一帮懦夫手里。
而大金勇士,却是只能在白山黑水间的冰天雪地中,与野兽为伍。
忽然间,冷漠俯视汉人的女真使节团产生了微微躁动。
术虎高琪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他转头望向城门前右侧的一片空地,那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别人肩膀上,冷冷看向这边。
徐世杨站在蒲鲁浑和另一个陷阵兵的肩膀上,双手抱在胸前,凭借身高优势与每一个敢于看他的女真人对视。
这个身高足有180公分还多的年轻人,脑子里回想着之前战役后屠杀鞑子俘虏时的景象,用看那些待死之人的目光在女真人脸上一一扫过。
原本正坐在马鞍上的鞑子们变得惶恐不安,有人不自觉的扭动着身躯,有人宁肯转头四顾,看别的地方,也不愿与徐世杨对视。
一种真切的杀意扑面而来,连术虎高琪都忍不住摸向腰间的刀柄,他总觉站在那里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家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猛虎,正在寻找一个撕碎自己的机会。
刚才那种征服江南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这个以勇猛著称的鞑子只是警惕的看向徐世杨,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自卫的姿势,直到坐骑带着他进入城门,再也看不到那座犹如镇邪浮屠般的身影为止。
………………………………
第164章 文仲
周围的人也都感受到女真人的慌乱。
用身体隔开鞑子与徐世杨的守门官兵讶然的看着鞑子,半天后他们意识到什么,不断转头看向徐世杨,不论良贱,投向他的目光中满是好奇、钦佩以及羡慕的情绪。
直到最后一个慌乱的鞑子在眼前消失,两个陷阵兵才矮下身子,让徐世杨从他们肩膀上跳下来。
落地之后,徐世杨背对着蒲鲁浑,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当鞑子很威风吧?想不想再投过去?”
前女真谋克愣了一下,瞬间冷汗直流。
他赶紧跪下,对徐世杨小声说道:“奴才虽是个没文化的鞑子,却也明白一个道理——若是想要活的长久,就得给最强的主子做奴才。”
“奴才认为主子您就是最强的!”
徐世杨点点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略有些无聊的等着金国使者后面,另外一批一百多金枪班骑兵过去。
他们同样感受到了前面鞑子进城时的情绪,以至于这批大周的禁卫军士兵显得昂扬了不少。
他们尽量挺直着腰板,列队进入自家的都城,甚至还有几个明显年轻一点的,在马上朝徐世杨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徐世杨一手掐腰,右手半抬,微微向金枪班士兵挥手,若是再喊几句口号,那就跟后世领导阅兵更像了。
金枪班也进城后,徐世杨也不转身回头看,直接酷酷的对自己的手下们吩咐:
“进城。”
然后当先向着前面守门官兵组成的人墙前进。
犹如神明劈开大海,几百个大周官兵随着徐世杨的步伐向两边分开,给他让出一个象征敬畏的空间。
“好汉!”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徐世杨背后某座精致的二层小楼上响起。
听起来像是某个勇敢的小男孩在向凯旋的英雄欢呼。
“好汉!”
“好汉!”
“好汉!”
随后,城门两边的民居、店铺和巷道中,涌出无数临安百姓,一起对着徐世杨伟岸的背影大声叫好。
原本被鞑子搅合的压抑气氛,瞬间扫荡一空,所有人都兴奋地欢庆胜利。
“好汉!”
“好汉!”
“好汉!”
就在这如雷般的欢呼声中,徐世杨正式踏入大周临安府。
……
进了城门,一直来到都亭驿,术虎高琪才算从饿虎的注视下脱出身来。
这个大金皇帝侍卫出身的女真勇士问身边的副使道:
“刚才那人是谁?”
“不认识。”
副使完颜禧的情况比术虎高琪更加不堪,他甚至感到背后一片发凉,大概刚才出了不少冷汗吧?
完颜禧心有余悸的摇头道:
“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南朝也有勇士啊。”术虎高琪叹道。
“那又怎么样!”自觉刚才丢了面子的完颜禧恶狠狠的说道:“只要南朝皇帝是个懦夫就行了!”
“今次一定要好好威逼他一番,以卸我心头之恨!”
……
“简直荒谬!!!”
临安城、文府。
被世人尊称为文相公的老头儿没有一点士人风淡云轻的模样,在自家大厅中暴跳如雷。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文相公手里紧攥着一卷黄绢,在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几位同属主战派的好友面前大喝道:
“圣上向鞑子称臣!还得接受鞑子的册封!”
“岁币增加到银绢各30万!还得给鞑子一百万贯犒军钱!”
“这些倒也罢了,毕竟是去年已经签下的和约,可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握着黄绢的手臂在众人面前微微颤抖着,显示手臂的主人此刻内心的愤怒。
大厅内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回话。
女真使节递交的国书上,除了要求在天下人面前册封大周皇帝以及催促大周尽快把今年的岁币和去年的犒军钱北运等去年谈妥的条件以外,又提出了一些额外的要求。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求大周和亲,送一公主北上嫁与大金皇帝的孙辈。
当然,若只是牺牲以皇室公主的幸福,主战派们也不会如此愤怒,毕竟宗亲都算受国恩深厚,此时做出些付出倒也不算什么。
但是,和亲从来不是送出去一两个女人就能完事的。
特别是女真人还提出了具体要求,比如:
金一千两,银绢各五万,钱三十万贯,侍女仆从各三百人,各类工匠、手艺人三千,僧侣道人八百。
以上必须全部作为嫁妆,伴随和亲的公主北上归金。
这绝对是一次令人难以忍受的狮子大开口!
财帛倒也罢了,侍女仆从、僧侣道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可那工匠手艺人,若是给了鞑子,岂不成了资敌?
好吧好吧,本来给他们钱也是资敌,可好歹大周还能通过商贾赚回来。
工匠若是给了鞑子,大周还能剩下什么?若是女真人也做到甲坚兵利,结合他们强大的骑兵以及野蛮的性子,大周还能拿什么阻挡?
再说,四千多人被迫北迁,他们的家人要不要跟过去?这岂不成了自己把上万人口送给女真为奴?
甚至工匠们若是为了不被选中北迁,肯定要大肆贿赂下级官吏,以那些官吏的德行……,呵呵,不用鞑子打过来,大周自己就要先动荡几年!
“为大周计,此等条件万万不可答应!”
文相公斩钉截铁的说:
“沐浴,更衣!我要面圣,老夫要当面向圣人陈述利害!”
“父亲!”
文相公的长子,目前担任翰林学士的文仲无法继续安坐下去,只得站起来拦住自己的父亲:
“您现在已经致仕,以何理由面圣?”
文相公气的吹胡子瞪眼,像头公牛一样哼呲哼呲半天,却也无话可说。
儿子这点说得对,他已经致仕了,虽说总想着复出,可毕竟还没成功,一界白身如何能够随便面圣?
大厅里,所有主战派官员都低着头,一脸悲愤。
这次若是满足鞑子提的要求,大周就彻底失去北伐中原的机会了。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连偏安江南都做不到。
“父亲。”
文仲双手正理一下自己的衣冠,缓缓的说道:
“您是大周的脊梁,现在不可违逆圣意,以期将来复起,重整河山。”
“我是翰林学士,面圣痛陈利害这种事,还是交给孩儿来做吧。”
在目前这种主战派几乎全部下野的状态下,文仲已经是主战派中官职最高的人了。
………………………………
第165章 主战派
文仲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样子,几个年轻的主战派小官却是同时惊叫起来:
“文兄不可!”
文相公是主战派的精神领袖,主心骨。
文仲如今算是主战派最大的新秀,未来。
对日薄西山的大周主战派来说,这两个人目前都牺牲不起!
“请诸位不要再劝了。”
文仲拱手对周围人致敬一圈:
“此时若是不能劝阻圣上,这大周……。”
他苦笑一声改口说道:
“若是此次不能阻止圣上答应鞑子的无理要求,吾辈今后还能以何面目示人?”
“我意已决,明日即进言死谏!”
“兄长!”
“文兄!”
“文兄!”
包括文仲的弟弟在内,一众年轻的主战派官员们对文仲纷纷报以崇敬的目光。
就连文相公,也一脸漠然的叹了一口气。
建兴皇帝倒是并不昏聩,登基以后厉行节约,即不近女色,也不兴土木。
但他太过胆怯,换句话说,大周的皇帝已经被金人吓破胆了。
据说现在的行在内部,宫人连金这个字都不敢提及,深怕惊扰圣上。
这使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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