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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本天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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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落不怂,守了九天,没有让韩石的骑兵越进城池一步。

    第十日,西疆暴雨。敌军逾强,我军逾弱。

    这就是放生和家养的区别。

    双方交战野林,韩石故伎重演。

    然而这次的“邪门异术”失效了。

    北冥军队没有给他们破坏火槽的时间。事实上,根本没有火槽,因为不需要。

    马蹄踏在土地上的一瞬间,黄烟漫起。薯蓣很敏感,水桶粗的薯蓣顷刻间拔地而起,轰地炸开来。

    雨水可以浇灭火焰,却浇不灭与它同属性的蒸汽。

    骑兵哀嚎,皮肤被巨大的能量烫伤的痛苦足以使人肝肠寸断,同时,马失前蹄。

    世间最大的痛苦有时不是来自生途艰辛,而是来自皮肉之痛。

    而且苏和够阴,根茎类植物那么多,偏选薯蓣,还不是因为薯蓣成分奇特,炸裂时喷溅的汁液里,有使人奇痒难耐的皂角素。

    韩石骑兵此刻只有两个感受。第一,痛得钻心入髓;第二,痒得骨肉分离。

    这一仗,北冥胜。

    南月再登朝堂的时候,百官臣服。

    耶律明修履行诺言,对南月行了八拜大礼,但也从此恨南月入骨。

    南傲天对于这个结果,在朝堂上的表现平静如水。

    士卒苏和,成功研制出爆炸薯蓣,升校尉,负责开发兵器新种和训练特种骑兵。

    小郡王钟落,破敌有功,封亲王。

    长期以来的第一次胜仗,使得练兵场一派士气高涨。钟落与南月和二十几天前一样,并肩走在神机营前侧的空旷沙地上。

    南月胡乱踢玩着脚下石子,忽然定定地转向钟落:“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钟落被她问得猝不及防,一时呆住。

    “本宫答应过回答你一个问题,直截了当一点,我不喜欢绕圈子。”

    “哈哈哈,皇嫂就这般急不可耐吗?你可知道我的问题是什么。”话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钟落神色一紧。

    “不论你要知道什么,我答应过就一定会告诉你。我不愿欠任何人人情。”

    南月眼睛清亮地盯着钟落,脸上漫漫绽放出天真笑意:“本宫相信王爷,是胸怀坦荡之人。”是赌局,也是真正的相信。

    钟落漫笑着看四周,忽然眼光正色逼向南月:“为什么要进宫?”

    。。。
………………………………

第二十章 试探

    南月心头一紧,这样的钟落是她头一次见到,但神情依旧泰然自若,平静地回答:“家父相逼,替长姐代嫁,欲让我诞下龙嗣,保全后位。”

    “皇嫂可也会受人逼迫威胁么。”

    南月听出话里面**裸的揭穿和讽刺意味,眸子犀利张开,倒吸了一口冷气:“如若有人用至要之人的性命作把柄呢?换作是你,会不会屈服?”

    “南府竟有何等重要的人物,让你这般委曲求全?”

    “落公子,你这可只是一个问题?”南月的声音透着些许凄清的凉意。

    “我,对不起……”

    倔强的眼睛扫视着他:“本宫答应你的事,自会让你知道得清楚明白,南傲天以我义弟阿星性命逼我妥协,阿星虽非我生母溪娘所出,必是我要用性命来保护的人。”

    “这答案,王爷可满意?”深邃的眸子幽寒凄绝。

    “月儿,我无意……”

    “罢了,王爷怀疑本宫,自有王爷的理由。若无事,本宫先回宫去。”

    “等等,我不管你进宫来到底所出何由,但有两件事,钟落不希望见到。”

    南月脸上掠过一抹清寒笑意:“但说无妨。”

    “莫做伤害皇兄之事,莫做伤害皇家之事。”

    “我南月可向王爷保证,断然不会。王爷若是担心南傲天送我至宫中有不轨之心,大可不必。”

    “南月在丞相府中的地位,轻贱如蝼蚁。”说罢离去,只留给钟落一个让人不忍触碰的背影。

    她转身,又似往常一样笑得那般天真烂漫,心头却像蓄了雨的云。

    两个都爱笑的人,第一次出现这样僵硬的谈话。南月被揭开最深的创口,而那句“诞下皇嗣,保住后位”也像根针一样触痛钟落。

    而此刻的盛宣殿,完颜旻负手而立,黑色锦袍越发衬出帝王天生的尊贵与冷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身后是正在述命的御风。

    “你是说,皇后最近和落儿走得很近?”

    “不错。”

    完颜旻手中紧紧攥着御风呈上的卷宗。

    资质平庸,软弱可欺的庶女!

    当是说,他的皇后,和他一样,在人前卖傻了十几年。

    “如是这样,朕的皇后,十分有趣。”连御风,也分辨不出主子这句话里带的情感。

    回到盛轩宫的南月,没有去完颜旻住的正殿。自大婚第二日,她便为自己收拾出一角舒适偏房。

    住惯角落的她,何嫌角落简陋。

    钟落的一席话,她只答了七分。父母身世的事,只字未提。

    钟落或许无恶意,可在这深宫,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透过窗纸看到正殿灯影。

    而今的盛轩殿,倒成了最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小旻旻最多也只是说她丑。

    不过钟落,倒是提醒她。自进宫以来,太后的考验,四妃的试探,群臣的刁难,她都过了。现在,是时候做正事了。

    玄灵镜蒙尘,如果找不到凤凰泪,就永远无法开启镜画,那么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将永远未可知。

    而她南月,将成为生生世世的孤女。她不要。

    。。。
………………………………

第二十一章 是你?

    南月倚在门框,不禁怅然。

    她违背师父意愿,不惜嫁入宫中,就是为了寻找凤凰泪的线索,而今却一事无成。

    十几年来,自从发现自己身世有问题后,她就一直背着师父进藏经阁,阅尽万卷古籍才找到打开无字书的方法。可那本破书却只有几个有价值的字:“玄灵蒙尘,以凤凰泪濯之,则镜画启。”

    如果镜画是指镜面可以显像,诉人历史,那凤凰泪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古籍都只单单提到“凤凰泪”三个冷冰冰的字,却没有任何注解?师父,你又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月儿进宫?

    不管了,无论这凤凰泪是指真的眼泪还是什么琼浆玉露,她都一定要找到它。宝物必在宝地,不妨就从皇宫开始。

    南月换了全套的夜行装,为安全起见,中衣里塞了好几颗还魂丹。这才蹑手蹑脚。一路轻功,飞身上了玲珑塔。

    玲珑塔是宫中禁地,据说里面填满了宫中历朝历代死去的怨灵,戾气深重。事实上,师父的典籍她已偷看了大半。怎会不知世间汤火之地,皆为宝地。

    玲珑塔其名,皆因塔底层囚禁的都是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在塔中受折磨致死。可是,但凡有一点道行的江湖人都知道,这座塔共有二十七层,下九层为邪塔,上九层却是宝塔。

    江湖众派觊觎塔顶层的宝贝,但任谁也不敢擅闯宫中禁地。更何况,正常人若是从底层入塔,在第一层就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了。要入塔,除非轻功盖世。

    不巧,南月就是几个拥有盖世轻功的人之一。

    师父从不肯教她门派武功,一招也不肯。却独独把一身轻功教得出神入化。

    “月儿,打不过就跑,走为上计。”这是师父的原话。

    所以她南月,除了自己偷学的三脚猫功夫外,就只能靠着这套轻功在江湖上混。

    一身轻装利行上了上九层。连着过了几道探察光束,又轻车熟路把两颗炼坏的还魂丹射到惊耳龙的耳朵里,所有声响都会被掩盖,整整一层的警示机关顿时了无用处。

    南月不禁鄙夷,北冥赫赫有名的第一藏宝地居然也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套路。她忘了,无论朝廷还是武林,能像她这样仗着一身轻功没事到处“逛”藏宝阁的人整个北冥也没有几个。

    南月很快破了最表层的机关来到顶层中央的珍宝室。

    万千宝物入眼中,却被南月一一过滤掉。那些世人眼中的俗物,于她无半分价值。所有的珠玉玛瑙珍木奇雕,无不是世间极品。

    可惜,那种凡庸的物性,绝不可能是凤凰泪。

    什么叫物华天宝,物与人都一样,所蕴含的气韵品性,决定了其价值。

    只有中间桌子上的一个木匣子充满了未知性与神秘感。

    南月拿匕首挑开,匣子是空的。

    难道这塔里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啊。要不就是还有她没发现的东西。

    忽然看到匣子开启后地下出现忽明忽灭的图案,这时吊顶上四方青蛇吐剑,木匣子底部哐当一声打开,匣子的四壁慢慢膨胀扩展开来,露出一条狭长的甬道。

    南月倒挂着向这黑黢黢甬道的四周探去,只觉四壁光滑,没有丝毫的摩擦。而且这洞壁似浑然天成,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人工打造的痕迹。

    南月轻巧地探下身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甬道里再也不受控制。她数九寒冬练来的飞燕全都使不上用场,整具身体被死死地吸住,直往下掉,匣子在上方迅速合严,吞噬了四周最后一线光亮。

    人在没有任何限制的黑暗空间里,挣扎显得最为徒劳。四肢拼命挥舞,能捕抓和依附的,却只有空气。

    南月终于知道人为什么如此害怕黑暗,因为它无孔不入,永无尽头。

    当南月一屁股跌坐在兔耳草的草丛上时,只觉得脸被这柔软的小东西扎得痒痒,忍不住打一个喷嚏。

    抬眼望去,才发现这里是皇宫的地下宫殿。花树掩映,竟是一番别有洞天。里面东西奇形怪状,都像是娘胎里就没有发育好的。但貌似又都不然纤尘,处处晶莹圆润,没有棱角一般。所以即便她觉得那条甬道长得没有尽头,掉下来也未觉得疼痛。

    南月起身就要四处走走。定住想想,既然这里有花草,万一同样有野兽怎么办。即便这里不知多少妃嫔废后葬身,她还不想父母都没找到就给小旻旻家的土地肥田。

    想想便用俯拾即是的兔耳草,在自己头上扎了一圈,有用那些鸡毛一样的树叶,粘成一件斗篷披在身上。这才跌跌撞撞往前匍匐。

    南月揉揉跌得生痛的脖子,摸索着适应了里面奇怪的花花草草,这时听到水流汩汩流动的声音,莫非这里有活泉。

    南月寻声而去,拨开刺手的珊瑚珠,一片荆棘中间竟围着一块白厚衍石。那石头寒气集中,迷迷蒙蒙烟气缭绕,竟是什么也看不见。

    正由于要不要冒险去看个究竟。石头上方一阵异光破裂,南月还没反映过来,脖子上就赫然架起一把明光闪亮的剑。南月顿时觉得那剑锋的寒意,能吸走她身上所有温度。

    南月揉揉被剑光晃得生疼的眼,视线里渐渐出现一高大黑影向她逼近。待看得清楚些之后,发现那黑影原是披着一身刺金游龙黔色宽袍,三千墨丝如流云垂落,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威严与寒意。

    眼前棱角分明的人脸越来越近,南月眼里万千神色一时显现,瞳孔瞬间放大:“是你!”

    。。。
………………………………

第二十二章 是朕

    “是朕。”声音像鬼魅一样,在寂静而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极为清晰。

    脖子上的剑,丝毫没有动的倾向,依旧死死地抵在南月脖颈。

    眼前男人南月再熟悉不过。但脸上的寒意和肃杀之气是南月从未见过的完颜旻,这种寒意令南月一瞬间头脑空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声音有些颤抖,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南月丧失了往日的机灵。她此刻最该问他的,绝不是这个问题。或许,她根本就不该开口。

    话刚出口,南月眸子半垂,无力地自嘲道:“我早该想到,你并非傀儡。”

    “那朕的皇后,又如何会在这儿?”语气冰冷强硬得似要将她吞噬掉,猩红的眼睛带着强大的怒意逼视着南月。可如果仔细分辩,会捕捉到说话人的气息有些许虚弱。

    “我,我不小心掉下来的……”南月被他那样的气息震慑到,开始慌不择言。

    说完才意识到这种蠢话连自己都不可能相信。

    南月被完颜旻步步逼紧,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差点就要掉进彻寒的湖水。

    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他所有的裁决,包括会要她性命的结果。

    南月在脑海中想好了一千幅自己性命被了结的画面,静静等了许久,臆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正在疑惑,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却忽然觉得膝盖上重重的一击。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完颜旻直挺挺倒在她膝上,嘴角喷出一口淤血。

    南月一度惊慌,连忙找到他脉息,他身在衍石之上,莫不是正在运功调理脉息时被她惊到,不得已强行中断?

    她不要做刽子手啊。“小旻旻你不要吓我,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惊慌中还是无意识地叫了那个她已经习惯的称呼,忘记他的剑刚刚还抵在她脖子上。

    慌极则定,她点几处穴位帮他理正了脉息,从衣襟里摸出一颗还魂丹来塞到他嘴里。但完颜旻早已是昏迷状态,哪里吞得下弹丸大的丹药。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俯上身去覆上他冰冷的薄唇。渡一口温软真气到他口中,将药送入腹中。彼时他才发现身下的人不仅唇齿冰凉,连身体都冷得僵硬。

    仔细看去,那黑色外袍是披在他身上的,知他必是赤身于寒石修炼,便费力剥下他身上冷硬的布料。

    自己也把外罩脱了,只穿着中衣附在他身上,身体紧紧贴合住他肌肤,再捕捉到他唇瓣,一口口输着真气。女儿家体弱,很快被完颜旻身上的冰冷感染,渐渐地冻僵过去。

    完颜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气力已经恢复大半,睁眼看到南月沉睡的眼睑。继而感觉到身上柔软的重量。

    触到她浑身冰冷,始觉异样。

    忙将中衣胡乱罩上,扶她坐起,掌心落在她后背,向她体内传输热量,末了,把她散落在一旁的外衣和自己的袍子并了两层盖在她身上。

    完颜旻坐在她身侧,神色极其复杂地落在她安静睡颜上。视线无可避免地触及到那道疤痕,看出她脸色很是疲累。

    南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朕身边,让朕如此捉摸不透。

    他潜意识里记得他昏迷时为她做的一切,想起她小小的身子抱着她时的柔软,不禁渐渐出了神。这个女人,仿佛总能看到他最不堪一击的样子。最早的时候,他让钟落找人用那种手段对付了南清雪,就是为了防止南傲天在自己身边安插任何一个不省心的女人。

    南月的代嫁,起初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从他见到眼前这女人的第一面起,事情从来就没有在意料之内过。

    “爹,娘……不要……火……”南月忽然在睡梦中无力地呢喃起来,脸上生出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爹?娘?她生在南府,可南傲天与她……”此刻完颜旻脑中闪现出一段不久前的记忆。

    “我活在这世上的念想,原是为了找到生身父母……”

    这原是南月不经意说出口的话,此刻却成了完颜旻的一个巨大心结。目光再次沉重地落到南月身上,她的身世,怕是要关系到他所有计划。

    。。。
………………………………

第二十三章 交易(一)

    南月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意识慢慢苏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暖流。

    紧闭的眸子慢慢打开,四围景物这时才仔细映入她眼帘。

    这里没有自然光,仿佛一切是被一层明亮的月光护着,物体的外缘都裹着一层幽蓝光晕。

    “醒了?”

    听不出感情的两个字让南月打个激灵,猛地从地上坐起。

    身旁熟悉的人影让她彻底完全地清醒过来。

    完颜旻此刻只松松垮垮一身纯白中衣,随意盘坐在地。披散下来的浓厚发丝如漆了墨色,一泻垂地,弄万千缱绻。

    光线在南月的角度只能让她看到一双深邃得足以盛收黑夜的眸子,丝毫分辨不了眉目下的表情。

    “你要,杀了我吗?”声音有些怯生生。

    眼前的男人是真正的一代帝王,而绝非她所熟悉的五岁痴儿。

    薄唇轻抿,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杀你?给朕一个理由。”

    “你伪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而今我戳穿了你的秘密。你难道打算让我活着出去吗?”南月试探地问道,语气倒有些自己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朕杀了自己的皇后,如何向世人交代?”强大的气息压下来,略带沙哑的磁性男声在南月耳边回响。

    他修长的手指扶起她的下巴。南月分明地感到他指腹上粗糙的薄茧。

    这个男人怎么能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让人感到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酷。

    南月避退着把脸扭到一边,“那你打算如何?对于……我知道了你身份这件事。”身子也不禁往后退去。

    轻淡一笑,邪魅倾城:“那就要看朕的丑月月,是不是乖乖听话了。”完颜旻一把拉过一直往后退的南月,从背后将她小小的身体禁锢在自己怀里。

    南月动弹不得,完颜旻却清楚地感到她的抗拒和疏离。

    “你知道朕的身份,朕又何尝不知你的身份?女人,你以为你对朕,能构成多大威胁?”这次的声息是从耳后侧传来,他呼气产生的热流打在她耳畔。

    “你什么意思?”南月费力地从他臂肘中挣脱出来,把脸转向完颜旻,惊疑而带着些许怒意地质问道。

    “丑月月许下的诺言,朕会永远记得。”声音慵懒玩味,嘴角再次轻挑起惑人的弧度。

    他美得,像个妖孽。

    南月正不知所以然地以为完颜旻耍她。忽然心头一闪,神色尴尬起来。

    脑中顿时掠过一幕幕画面。盛轩宫,他俩相处的日子……

    她想起来,她曾拉着他坐在盛轩宫的石阶上……

    “小旻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活在这世上的念想,原是为了找到亲生父母,现在,又多了一个把你医好……”

    这些都是她说过的话啊,上天啊,给她来一刀算了。

    完颜旻此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地观察南月脸上的朝晴暮雨,悠长戏谑地道:“皇后说过的话,需要朕重复一遍吗?”

    “不用你重复!”她羞愤地打断他的揶揄,“我南月这辈子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就算你是个骗子我也会做到。”

    “喔?骗子!皇后与朕不知谁的骗术更高一些。”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没有嘲讽的语气,却尽显嘲讽的味道。说着不经意间纠正眼前人儿的坐姿,不声不响又让她倚靠在自己胸前。

    不行,不能就这样让他把便宜占尽了。南月在某皇的臂弯里轻咬着嘴唇。

    忽然仰头理直气壮地瞪着完颜旻:“我是说过要把一个人医好,可那个人不是你,皇上若真想求医,不妨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要朕做什么?”

    “诚如你所说,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俩的身份暴露了,对谁都不会有好处。所以第一,我们继续演下去,你帮我保住后位,护我周全。”

    “第二,教我武功。”

    “两件事换一件事,赔本的生意,朕不做。”一句拒绝的话语气平静舒缓,如清风流云,波澜不惊。

    “若我说我也有第二个筹码呢?”南月巧笑着看着完颜旻的眼睛,回复了往日灵动自信的神采。

    “朕倒想听听皇后拿什么来打动朕。”

    “我南月,将天下奉上,够了吗?”这次的语气清冷而笃定。

    。。。
………………………………

第二十四章 交易(二)

    完颜旻松开她,轻易掩饰过眼底稍纵即逝的震惊之色,缓缓吐出几个字:“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月适应变化的能力本就强大,初起的些许惊慌一扫而光,现在已经敢正对着完颜旻的眼睛说话:“皇上忍辱负重十几年,无非是在等待一个绝好的成熟时机,成就千秋霸业,我说的有错吗?”

    看完颜旻脸色并无起异,眼睛闪过一抹狡黠光彩:“我南月,可以助皇上加速这个时机的到来。”

    “即便你能猜到朕要做什么,也要给朕一个与你合作的理由。”

    “理由其实很简单啊,但是你却不得不考虑。”南月知他给她机会继续说下去,便开始侃侃而谈。

    “其一,不管皇上你隐藏的多么深,你背后的实力有何等的强大。从博弈的角度来讲,你始终是孤家寡人。”

    “臣子可以结党营私,皇上却只能势倚一极。臣子可以只为己利,皇上却要顾揽全局。皇上永远比臣子难做,由其是做一个好皇上。势单力薄的君王永远颠覆不了裙带暗结的群臣。”南月娓娓道来,语气越发自信。

    “所以你必须找到与你有共同利益方向的同道中人。”

    顿了顿,继续道:“我要做的事,与皇上要得的天下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所以我会全力助你,因为那也是助我自己。而你的心腹、死士、下属,他们无论有多忠心,也没有任何利益动机驱使。”

    “其二,你母后曾经告诉过我,居高处者因身处事外而得观全局。但角度的优势势必造成距离的劣势,你站得太高太远,根本就看不到真实而只能观其表象,你在朝堂上看不清群臣,在江湖也看不清天下。但我不一样啊,我一介女子,在后宫可以观宫闱,在西市可以看世间百态。我没有你那么高贵的身份,伏于卑微之处,更能瞥见天机。”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即便地位再低下,也还是堂堂正正的南府四小姐。皇上既已知我身份,我大可坦诚相告。南傲天对皇家早有异心。他看着不动声色,野心甚至超过耶律明修。”

    “皇上暗地里布了这么长时间的局,可是你真的了解南相吗?”眼睛烁烁有神地凝视着完颜旻。“我敢保证,如果我们同时夜袭南府,被逮住的一定是你。”

    完颜旻只沉默地听她分析,没有表态的意思。

    “还有啊,你说说你整日藏于深闺,江湖套路你懂多少,人心险恶你又见过多少?你从小到大活得太正统,关键时刻必然死板狭隘,容易上套儿。”

    “你最好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半晌不吭声的完颜旻忽然幽幽冒出这么一句。”

    “我说你死板狭隘容易陷入圈套啊,你身为堂堂帝王不会连这点纳谏精神都没有吧。”

    “朕指的不是这句。”

    “那是哪句你说清楚啊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捂住嘴巴。

    “呃……我不是说你像闺阁里的姑娘整日四门不出不见天光啊,这只是个……小小的,小小的比喻。”南月心虚谄笑。

    “你以为市井江湖的那些鱼虾骗术,也能拿到朝堂上来糊弄那帮虎狼?”

    “你能不能不要歧视人民大众,市井江湖上那些小虾小蟹,他们也不过是王臣将相剥去那层金玉皮囊以后的样子。”

    “我就说你深闺闭塞吧,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做透过现象看本质。”说完嘻嘻笑着又补了一句:“朝堂与菜场,充其量也就是卖相的区别。”

    完颜旻听她说来,眼中竟渐渐流露欣赏之色,却不肯与她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冷不防问道:“南傲天,真的不是你亲生父亲?”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具体情况,这件事,连传铃都不知道。我只告诉她我进宫是完成一件大事。”

    南月不禁陷入沉思,思绪回到溪娘惨死的那天晚上。

    溪娘临死前拉着泣不成声的南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告诉她:“月儿,活……活着,不要哭,从今而后都不要哭……你活好,我到了那边,才有脸见……见……见你娘……”

    想到这里,下意识往胸口处摸了一下。

    “朕答应你。”

    “呃?”南月立刻被拉回神来。

    “朕接受你的第二个筹码。”

    为什么突然就答应了?南月觉得有些诡异,但完颜旻没给她时间思考。

    “帮朕穿好衣服,这是皇后的义务。”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要,你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我帮你。”南月下意识想要离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

    “先说好,我们只做表面夫妻,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不合理的要求。”脚步持续后退,神色紧张地盯着完颜旻。

    “皇后觉得,朕还会有什么要求?”完颜旻一把攥住她小臂,把她拉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

    “朕还不至于看上你这种根本没发育好的丑八怪,倒是你,多次对朕图谋不轨。”

    “喂,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那是为了救你性命。”

    “做戏做全套,私下里不养成习惯,总有一朝明面里必要露出破绽。越是细微的习性越是往往出卖一个人的全部。”

    “盛轩宫又没有其他人。”

    “按礼俗归宁过后你会搬回椒房殿,难道你想让满院的宫人见到皇后连服侍朕宽衣解带这种事都生僻异常?”

    她无力反驳,只好小心翼翼地贴过去,将他胡乱系好的中衣解开来,再重新整理好,衣带处小心精致地打成结。

    又从地上捡起黑色大氅,一样一样帮他套在身上。

    彼时他鼻尖轻触她额头,女儿秀发上的素雅香气氤氲开来,完颜旻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

    不及最外部的腰带束好,完颜旻已经捞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南月身上,一把揽过她腰肢,飞身旋转而起。

    “放……”

    “别动,除非你想自己上去。”

    南月被他紧箍在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心中慌乱与安全感并存,不再动作。二人于黑暗里缓缓上升。

    。。。
………………………………

第二十五章 有鬼

    出了玲珑塔,完颜旻驾着南月凭一身轻功越过一片宫宇楼阁,径直落在盛轩宫庭内。

    二人欲分道各自就寝。

    完颜旻简短地冲南月撂下一句话:“朕是答应与你合作了,可你要有本事过了试用期才行。”

    “什么意思?”南月狐疑道。

    “明日一早到我房中。”说着拔脚要进正殿。但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盯着南月的眼睛:“你还没告诉朕,你去玲珑塔做什么?”

    “自然是去找与我身世有关的东西,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有去盗你家的宝贝。”

    完颜旻听罢不知是否信她,只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却立刻被身后人叫住。

    “我不管你是否信我的身世和我所说的一切,我都必须告诉你,即使南傲天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还是会帮你。我不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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