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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本天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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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下要逃走并不容易。九魑死士最大的特点就在于缠人。他们或许杀不死你,却会如影随形跟着你。他们是真正的鬼魅。
死士已经慢悠悠贴上来,他们遮掩在风帽下的面容和嘴唇显出骨灰样的颜色。
十八个,无面人。
完颜旻调理脉息,缓慢地腾空而起。起身带起巨大的风屏,黑衣与黑发在黑夜中凌舞。夜色瞳仁打开,手上稳稳地落下一柄剑,剑身周围护着幽弱的蓝光。
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死士身上,没注意到自己胸膛处有莹绿的东西在闪亮,如萤火虫若隐若暗的光芒。
南月站在一滩乱石之上,她分明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
开始时她以为那是意念,是来自远空那颗孤星的呼唤。
可是随着行走理智开始慢慢复苏。她察觉到那是一种真切的,来自现实的召唤。像某种信号在指引着她。
可是信号时强时弱。
这会儿又弱了下去。
完颜旻一剑扫开。
在他的预料中,死士应当随着光晕的扩散弹开。对付群狼,这招屡试不爽。
他们果然听话地弹开。
但是……
弹回来的频率大大高过了之前几次交手。他们在进步。
完颜旻眼里酝酿着汹涌的深意,却在即将演变成骇浪的时候被平静地压下。如果他们的速度一直加快,他将没有出剑的时间。这样下去只会被一直纠缠,除非用九阶将他们碎尸万段。
南月停在一块最高的石头上,她感觉在此处,那种召唤越来越强烈甚至处于巅峰。
她疑惑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升起,周身裹了一层金黄光晕。
南月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更加不由自主的是,她开始使用内力,浑身血液加速回流,从内力向外迸发出融融的暖意。
四肢伸展,身体仿佛成了透明。她看到自己的骨骼,看到脉络的主向有凤鸟一样光灿灿的影像在游走。
渐渐地,周围之物也全成透明。南月看到五米开外那棵粗壮的大树,它绿色的汁液和她的血液几乎以一种同样的方式在回流。
还有周围那些接骨草与半地莲。她甚至看到随着花蕊震颤,一只皮蠹在茎口挣扎后掉入,并逐渐消融。
关键是,她目光所及之处,竟然在透明的虚空里看见了一条迷宫,一条完全由空气铸造,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空间。
那迷宫似乎不很稳定,空气接合成的屏障在颤巍巍地抖动,形成一堵可以透视的气墙。
迷宫有很多层,透过最外面的气墙可以清楚地看到下一层,再下一层,直至最中心。——迷宫是圆的。
忽然,南月猛地揉了揉眼,那个迷宫的中央之处,怎么仿佛看到了——
完颜旻!
南月没有看错,连完颜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十八个死士围赌在一种特殊的迷宫里,与外界隔离。
迷宫内,完颜旻有些不支。十八个死士黑压压堆过来,眼见血肉之躯就要与活死人躯壳相撞。
他并不想使用九阶,眸子里的深邃变成了惊涛骇浪。脖颈间的莹绿越来越来亮,星星点点像是欲熄复燃的炭火。
南月却仿佛在千钧一发的一瞬间打通了几日以来最想打通的筋脉。她练习五阶的时候一直未能突破的那道屏障在这一时之间迸开,体内有如被灌输进源泉之力,身体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起。
迷宫像一个巨大而柔韧的气泡,边缘处开始融解,将南月的整个身子一点点包裹进去。然后之前融化的地方重新愈合成形,成为一个坚固的补丁。
南月进去之后几乎是以光速在迷宫顶部游走。确切地说,她是以一种完全被动的方式被弹出去的。
有股神秘的力量把她甩到死士堆里,而南月在恢复意识的第一瞬本能地挡在完颜旻与那十八个死士之间。
完颜旻因为这个意外的出现也显得震惊与错愕。
但他在震动里看清楚了那张熟悉的小脸。——是南月不错。
“闪开!”南月尖叫。用她指掌间绵延不绝的力量反掌推开完颜旻。
完颜旻脖子上那块玉如同一块活着的生命体,玉身流窜着璀璨夺目的光辉。那玉此时在极其不安分地动,摇摇欲坠的那种动,总仿佛要炸裂一般。
死士的目标转向了南月。他们的眼睛变得通红,那是与獒王搏斗留下的印记。垂死挣扎后活获得新生的每日一分钟,他们都在回忆和舔舐那种一触即发的战斗快感。
死士是一种遇强则强的生物。求生与杀戮是他们被激发到极致的唯一本能。他们生而杀嗜。
十八个死士抛球一样把南月在迷宫的空间之内来回转移。
迷宫似乎处于失重的状态,稍微一个动作就能把物体弹出老远。
南月在他们掌心之间游移。吸附,再放开。她想落地,却找不到任何的支点。
“怎么是你?”完颜旻在惊讶中怒吼。
“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老是惹上这群怪物,现在怎么办?”南月又被一个死士抛出,说话的声音由远而近。
完颜旻一向平静的脸容简直有些愠怒。
原本一个人的话,他还是有机会摆脱掉他们的。现在加上个南月,想要不做任何牺牲就退出已经不太可能。
关键是,她的安危。
完颜旻开始暗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两方相争,以他素来做事的原则,第三者的性命他是不会在乎的。尤其是这样会带来大麻烦的第三者。
可是南月……
完颜旻给自己找了一个极其正当的理由。他必须保住她。——因为她是南傲天的女儿,不论真假。
完颜旻在极力躲避一些东西,以至于他没有意识到,与这个理由相比,他看向南月时目光里流露的担心与焦灼似乎更具有说服力。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迷宫
完颜旻被那群死士遗忘了。他试图发力,想冲上去帮南月撤开。
她到底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烈岩场。完颜旻握星眸舒展,眼帘下积攒着千年风雪。
南月却突然被光击中一样,前几日自行练习的五阶剑法像是老马识途一样被自动释放。她周身布满光晕,手脚不停使唤却又挥洒自如地运作起来。
夜空中南月从容地舞出每一套动作,折臂,出拳,在她自己都错愕的目光中一肘抵上一个死士的腰腹,那人银灰色的嘴唇没有预料地张开,飙出一口暗血。
南月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个有张银灰色假面的死士在她面前倒下,像离魂的枯圆木一样从空中掉落到地面。
南月此时力大无穷。
一个死士被同班的无故掉落刺激到,从南月身后靠近,试图勒住她的脖颈。南月在最后一刻偏头,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一个后腿踢扫过去,死士蜷曲着膝盖,被踢到了迷宫的边缘。
南月震惊又惊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可是全身的筋脉像突然开窍了一样,把一套五天都没练下来的五阶剑法舞得一气呵成。
死士们不蠢,他们放弃个人战术,开始围攻。
完颜旻并没有立即上前帮忙,他再一次被南月惊到,平静的眼睛里写着些许不解。她身上明明就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冥冥中激发着她全部的潜能。
是力量,只有力量可以在毫无章法的动作里一下子击败两个九魑死士,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完颜旻也开始注意到他脖子上那块用尽全副力量在闪烁的玉。那是南月亲手给他系上的成人礼物。
她说那是护身符。
她的护身符。
“额……”南月反应有些木讷,不太明白怎样以一敌多。但那一刻她的身体远比她的思维灵敏得多。
四肢伸展开来,长发在风里铺开。南月感觉到自己的全副身心处于一种解放的状态,到达极致的自由与舒展。光弧在她身体周遭流窜,她敞开臂膀拥抱风,风出人意料地有些柔,夜给人和颜悦色的错觉。
死士们盯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十六个死士脚踩灰银色光晕围成一个圈。
迷宫的气障在渐渐变薄。那堵透明的泛着蓝色光影的墙依旧存在,但在视觉上的感觉逐渐从固态变化为流质的液态。
死士的能量被削弱,迷宫处于渐渐消融的状态。
南月被那些和谐的光晕护着,已经在脑中默过了一边五阶剑法的剑诀。
完颜旻看出了端倪,他纵身而上跃于南月身后,溯逆的气流给速度造成了许多阻滞,使他上升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缓慢。
南月正在犹豫不知如何出招的时候,宽大蝶翼一样的黑影从天而降,带来突如其来的巨大温暖。
“朕教你五阶,在这里。”
完颜旻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里面沉淀着令人心安的底色。
暮夜朝阳。
他站在她身后,二人的自信与平稳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黑色广袖覆上白袖,完颜旻将剑交给南月,劲健指骨控制了南月的手腕。
出剑。
剑起。
长剑掀起蓝色的气浪,划出五阶最精准的走势与格局。剑形变幻成点、峰、层、体、面。每一招一式都藏着力,在空中酿成浩瀚的波澜。
波澜动远空。
有几个死士被蓝光击中,面目显示出痛苦的狰狞,他们像被火燎烤,颤抖着看不分明轮廓,尽管伤害他们的波澜看起来很冷澈清凉。
齐腰的高度划出横贯长空的淡紫色扇面。那是一幅空气被高度压缩形成的天然屏面。扇缘锋利,扫过十六个武士的腰腹。
迷宫的气墙彻底轰塌,四散炸裂开来成为飘浮在空中的薄薄气片,在这些气片消失之前内里有光在流动,看起来如同大片大片的冷色羽毛。
死士们七零八散地掉落,夜色长空里他们的身躯单薄地如同枯朽纸片。
“好厉害!”南月不由自主地低声叫出,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眼前景象。
她五阶过了。
突破了最难的那道瓶颈,过了。
完颜旻不在的这几天,她疯了一样地练习。手执他送的木剑,在琼林里想阿星,想南傲天,想大哥,想橙子,想入宫以来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她想要速速成就一身好武艺,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和事。
也想,证明给一个人看。——你看,你不教我的时候,我一个人也可以。
南月怀着一种接近静止的惊愕看自己的剑,看自己的手,觉得出剑的人仿佛不是自己,即使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
她的眼睛有些懵懂,执剑的姿势很笨。
死士们预感到不妙,在落地的前一秒挣扎着反冲起来,如同死命不愿着陆的秃鹫。
他们无声地,收拢在一起,攒聚成一团奇怪的阵势趁风隐去,消失在两片深色浓云之间。
“他们走了,要不要追?”南月微微侧头,询问身后的完颜旻。
“不必。”完颜旻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护着南月安然降落。
“让他们走。你来的正是时候,给了朕最圆满的结局。”完颜旻淡淡说道,声音回荡在夜空里,有如不轻不重的梨花雨落。
“这么说来,你又欠我个人情?”南月兴奋地说着,话语里有趁火打劫的味道。
完颜旻看着依偎在他身边的小脸,神色莫名复杂。
南月的眼睛闪闪发亮,脸色红润异常。而且,他能看得出来,她今日是特地打扮过的。
“算是。”他抿起浅笑,不愿拂她好意。
南月开心地笑出来:“完……”
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毫无防备地倒下。
完颜旻一个激灵接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睡着了吗?
南月确实是睡着了,躺在完颜旻臂弯里,睡得很香。完颜旻一早发现她有用力过度就睡倒的毛病,知她很快会醒来,并无太大担心。
他反而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她睡颜。平日里,他的骄傲与自尊促使他不常看她的脸。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道出
眸子深处有湛风初晴与鸣泉叮咚。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责怪。
何以每次都是这样急功尽利。
明知自己不是力士。
她竟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这样的逼自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从什么都不会到过了五阶剑法。虽然刚刚,最后那一脉,是借助死士的外来反力,自己在身后助她一臂之力才通透,但绝大部分招式都是她私下自己习得。
完颜旻忘了,他与她其实是那么像的人,总爱为不可为之事。
“啊,痛。”南月似乎做了个梦,在梦里她从天上一屁股跌到地上,只有痛是唯一的感觉。
完颜旻眸子抬起,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睫毛闪动,眼睛空灵地睁开。
对上了他的眼。
那双幽邃漆深莫可探视的眼睛啊,那里面永远翻滚着云层与黑夜,四季的风与沧崖的雪。
南月忽地做起来。
完颜旻被她的忽然醒来弄得有些窘迫,在慌忙中起开来,有意拉大自己与这女人之间的距离。
南月看出了他的窘,她伸手勾住他脖子,并不想放他走。
完颜旻下意识想避开,不敌她双臂坚牢。
只好面对面说话。
夜还不错。
“那些人为什么老是追着你不放?”她仰面问。
“他们不是人。”完颜旻说。幽深的眸子下掩过浮云万卷。
“你怎么惹上这些不是人的人?”南月笑吟吟地看着完颜旻,脸上有奸计得逞的那种狡黠。
“你脸上不干净。”完颜旻盯着她的脸。
“我……有吗?不要逃避问题。”她不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脸。
完颜旻把她双臂从自己脖子上卸下,拉着她走到离涧水极近的地方。
“坐下。”
“我不想坐。”
“坐下!”
南月无动于衷。
完颜旻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坐下。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南月突然就仰倒在他怀抱里。
“你干什么?”怀中人有些惊慌。
完颜旻没答话。
南月更加局促。
搞什么鬼!这个人。
只见完颜旻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块软料,蘸了水,在她脸上轻轻擦拭。
“以后不要用这些多余的东西。”
南月一动不动。
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嗓子像被糊住了一样,心脏控制不住地乱跳。
这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而且,他是在帮她擦拭那些……脂粉。
他是皇帝。
“为什么?”她非要从他那里问出个答案。
“没有这些,更好看。”完颜旻从薄唇里淡淡地挤出这句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丑,怎样弄都很丑。”南月偏过脸,非要会错意。
完颜旻凝视着她,带着一种从来也无关风月的淡漠神情。
他凑近在她耳边道:“朕一直觉得,很好看。”
南月的肩膀微微颤抖。
“所以,不用费这些力。”她听到了下一句话。
“是因为朕,才做了这些。包括今天的衣服?”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酒精一样环绕在耳畔。
“才不是!”南月羞得满脸通红,一把推开完颜旻。
她的脸被他擦拭得痒痒。
不知是为了解决脸上的难受,还是为躲避,南月一头栽近涧水,自己捧起水洗干净了脸。
抬起头来,完颜旻正盯着她。
还是那个清清爽爽的南月。
可爱的,但是有些气鼓鼓的南月。
脸上的红色没有轻易被洗掉,因为羞愤交加。
可爱得想让人啄一口呢,轻轻的。
完颜旻被那种想把他杀掉的神情惹得轻笑出声:“如此讨厌朕的话,朕这便离开。”他说着,作出起身离开的动作。
腰间却被什么拦住。
继而后背上也感知到温热气息。
完颜旻心脏忽受震触。
南月从身后环腰抱住了他,脸紧贴着他后背。
“不讨厌。”她舌齿间发出这样轻轻的声音。
完颜旻腰背变得僵直。
“我喜欢你。”她说,说的那样轻,那样的不郑重。
太郑重了会承受不起失望。
完颜旻的无动于衷令南月很是失望。
她不知他心底有风浪。
完颜旻仅仅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已。
他自小习惯了掌控,习惯了生命中没有毫厘之差,习惯了竞争与抢夺,习惯了厌恶与憎恨。有一个姑娘忽然抱着他说喜欢他,这让他觉得生命里闯进无法遏止的意外。南月的喜欢使完颜旻忽然无法轻易地玩转心思纵横捭阖,他甚至再也驾驭不了那种经年累月的沉稳与从容。
“话,不要乱说。”完颜旻强撑着一如既往的淡定,想要挣开身上的手臂。
南月不理会,抱得更紧一点。
“这么多天是故意躲我的对不对。”
“是因为……确实有事情。”话这样说,心虚得有些明显。
确实是有事情才顺便躲着,完颜旻心说。
他怎么能告诉她,这么多天,是江湖上出了麻烦。而他恰好借助这个时机不敢见她。因为见了她,不知道要怎样解释那天晚上,他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抱着她睡了一晚才好。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抱着。
只是他一时冲动。
南月只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松开完颜旻,有些失落但十分清晰地说道:“上次在琼林,就当我占了你的便宜。”说着起身走开。
腰间一下子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完颜旻听到了南月离去的脚步声。
“等等!”他叫住她。
完颜旻在察觉到这种空落落的一瞬间转身。他如失至宝。
南月怎么可能会停下脚步。
一个女孩子,说出了她最难以启齿的心事,还要承认是她占了他的便宜……简直,简直把脸丢尽了。
所以她不仅要走,还是跑着离开的。
完颜旻堵在了南月面前,以他的功力这很容易。
“你当我什么也没说过,让开,我要回宫。”南月尽可能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完这些话,硬着头皮直面完颜旻。
问题是不可以逃避的,麻烦是不可以逃避的。总是退缩的话,不仅不能得到真正的安心,还会丧失解决问题的良机。最终麻烦从量变积累成质变,会成为彻底的无可奈何,有些甚至悔恨终生。
所以,南月还是将头抬了起来,尽管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一半羞窘,一半愤怒。
她必须面对完颜旻。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答
完颜旻黑澈的瞳仁里倒映出南月的影像。
她自顾自地说道:“完颜旻,你既是块冰冷麻木的石头,就让开。伤了人之后还要看伤口是如何流血的?你有这种癖好?”南月因为羞急,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讽刺。
脸蛋火红欲滴。
“朕就如你想像地这般不堪。”完颜旻优容淡淡地问道。
“不是的话,就请你让开。”南月轻咬下齿,她情绪颇不平静。
南月微微垂头,她还是不敢看完颜旻的眼睛。不想就这样,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失了全部尊严。
眼前的黑影像一堵厚实的石墙。
南月不想再多做纠缠,打算直接从完颜旻身侧绕过去。
完颜旻没给她这个机会,抓住她一只手腕一把将人带回来。
树林里多的是坚固粗壮的树木。他把她抵在一棵树干上。
“你做……什么,放开!”
南月被圈固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声音也不是很流畅。
耳边响起静流如瀑的声音:“上次没做完的事,我们接着来。”
上次,哪里来的上次。
“上什么……唔……”
南月还来不及思索,就觉察到有只手从她发髻插入,一点点贴上脖颈,托住她后脑。完颜旻的吻在她反抗之前落入她唇间,细雨濯尘般轻柔地滑过,渐渐地吻开她娇艳欲滴的两片唇瓣。
大脑在完全空白之前想起了有关“上次”的一点点回忆。
上次,是在琼林。
南月挣扎着偏过脑袋,想逃。
无奈对方滴水不漏。
南月挣扎的瞬间完颜旻马上含住了她的下唇瓣,细细咀嚼那种花瓣一样的湿润柔软。她唇齿间有一股花蕊样的清甜气息,令人流连忘返。
他学东西很快,早已没了第一次的青涩笨拙。南月竟渐渐沉迷。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子慢慢柔软下来,被半举起压制在树干上的双手不再反抗,完颜旻得以把手腾出来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完颜旻灵活的手掌穿梭在南月腰间,只隔一层轻薄的布料触到她柔软的身体。这层刺激使南月不由自主地发出轻抑的呻吟,她细白的脖颈间已经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完颜旻放过几乎被他吻肿的下唇,舌头抵开贝齿,开始往深处侵袭。
南月身不由己地环上眼前人劲健的腰,十指在他背上试探性地轻抚。她颤抖着,开始迎合他的吻。
两张舌灵巧地缠绕、汲取,完颜旻指掌上移,从腰往上一径游走,捧起南月的脸。他轻咬她的下巴,舌尖扫过刚刚在涧水边洗干净的肌肤,往她唇上印上一层更用力,更具掠夺性的吻,直至她几乎窒息。
她娇喘嘘嘘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可是完颜旻丝毫不想放开。
这女人的甜,不够,着实不够。
南月已经完全被他带入戏,双手附在他脖子后方,呈现出一种看起来像是拥抱的姿势。
“嗯……”南月轻吟,继而羞愧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层羞愧和着一丝微风吹醒了南月几分理智,她猛地推开完颜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几乎是愤怒地盯着,那张她喜欢的,温净如雪的面庞,牙齿轻抵着红肿的唇。
完颜旻对上她澄澈如琉璃的眼眸,理智也渐渐回复。
“对不起。”他才试图松开她,却在下一瞬又忘情地吻上去。
他不记得从哪一刻,开始贪恋她唇间温柔。
“唔,……你放……”熟悉的感觉再次排山倒海浪袭而来,他是真的放不了。
南月不再有任何动作,她任他生杀予夺。
她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只是很失望。
明明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还要这样。
为什么。
她怀着恨意咬破他下唇,两人唇上都絪出鲜红血丝。
完颜旻终于决定松开她。
渐渐地,两张脸之间离出一条缝隙。
完颜旻被南月的大眼睛盯得六神无主,但很快恢复了他一贯的清醒和睿智。
“若你要的是这些,朕随时都可以给你,若你要的是喜欢,朕给不了你。”声音着实是淡淡的,却比寒夜更加刺骨。
冰冷入耳。
他终于给出了答案,在一番缠绵之后。
南月无力地倚在那棵树上,几要笑出声来。
那笑容戳在完颜旻心上成就针扎般的疼。
给她失望不正是他预期的结果,何故还会这么疼。
此刻变成完颜旻在逃,南月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像是拥有测谎的功能,即使在寂寂的黑夜也照得他无地自容。
完颜旻从遇到南月的那一刻起就生活在纠结里。他和她相处的每个瞬间都在做选择题。
南月自称不是南傲天生女。
如果完颜旻是凡夫俗子一节草民,他本能地选择相信她,相信她每个瞬间里都是真情流露。可是坐在那个最高位置上的完颜旻必须选择不信。不信是君王一生最可靠的戒律和信条。
可是信与不信又能如何呢?
她的一句喜欢实在让他情不自禁地俯身深吻拥她入怀。
动情而忘怀地吻一个人实在是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然现实永远不能像激情那样不计后果,尤其是像他完颜旻这样每一步都计算得清清楚楚的人,怎么可能不计后果。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回报她的“喜欢”的。
南月是良人,他却命不久矣,是以不能。
南月是奸妃,他当远离祸水,是以不能。
除非事情真的演变成无法收拾的局面,完颜旻才会启用最后一种选择。
那是一种,可以最完美地掌控结局,也注定孤家寡人的选择。
所幸,现在还不至此。
但此时已经难以收拾。
完颜旻知道自己伤了南月,很深。
“皇上,前面是皇上吗?”
远处有骑高头马的羽林军问。那是一个年轻护卫,他侧身探脑地瞅着完颜旻。
树林昏昧,看不清人脸,只能看见不远处的男人身旁似乎还有一人。
完颜旻与南月同时惊醒过来。
“前方可是圣上?”那个年轻侍卫的问话声更加真切地传来。他身后有陆陆续续靠近的脚步声。
“是朕。”完颜旻不失风仪地回答,把一只手递给南月。见她无反应,干脆直接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树后拉出来。
那侍卫彼时才看清确实是完颜旻,忙下马叩首:“臣护驾来迟,望圣上与娘娘恕罪。”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弈者
后面赶来的羽林军看到是完颜旻与南月也纷纷跪下祈请勿怒龙颜。
“朕追一奇貂至此,不料山深日晚,竟迷了路。没什么大碍,回宫便是。”
“是,烦请圣上与娘娘上马。小郡王在前方已等候良久。”那侍卫虽奇怪为何南月也在,却是再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问出口。
南月被完颜旻牵着丝毫不知归路。她心底萌生出彻彻底底的凉意。
她用尽毕生的勇气说出那句话。
他无意便罢,何须这样变着法子羞辱。
他为何不把她丢在这里算了,为何还要带她回宫去。为何还要让她面对他的脸。
带队的羽林军声音爽利而恭谨地说道:“我等来的时候是每人一骑马,不曾想娘娘也在这里。属下这就命人想法子再空出来一匹。”
“不必。”完颜旻云淡风轻地阻止,转身抱南月上马。
南月没有抵抗,她没有力气,既无心也无力。
完颜旻将南月护在臂弯里,察觉到怀中人身上温度越来越低。
“回宫。”完颜旻一手搂住南月的腰,单手策马。这女人这样精神恍惚的状态,保不齐会掉下去。
马被完颜旻策得飞快。后面跟着一小队羽林军。
快到烈岩场出口的时候,完颜旻远远地看见了钟落。
小郡王的身影有些寂寥,尤其是看见迎面马背上的两人时,显得更加落寞。
南月冷眼望一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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