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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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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汉王淡淡地打了一眼,继续说道,“如今北汉外有强敌,内有祸乱,朕不想再发生朕继位之时的惨剧,思来想去唯有此时将皇位传于太子,才能安心。”

    他这么一说,朝中的老臣皆是一阵沉默,北汉历代新皇登基之时,宫中都免不了一场祸乱,甚至发生血流成河的惨剧,细细一想陛下所思所想倒也不无道理。

    皇帝在世之时退位,让太子继承皇位,也免于驾崩之后,皇子间争夺皇位手兄相残,除了不合规矩倒也没什么不好。

    “陛下思虑周到,臣赞同。”一位朝臣站出来道。

    不一会儿功夫,接连几人也都站出来表示赞同,北汉王眉眼间缓缓蔓延起笑意。

    但只有崔英知道,这些臣子是近些日陛下派人暗中打过招呼的,今天的早朝他已经早早便有计划的。

    北汉王抵唇一阵咳嗽,声音也跟着嘶哑了,“这是朕在位的最后一道旨意,能得列位臣工理解,朕……不胜感激。”

    因为今天的早朝来得太过突然,这道旨意也来得太过突然,皇帝动之情,晓之以理,高皇后和郑氏一派

    的人一时间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若是再反对下去,只会让人以为他们别有目的,想要北汉皇室再有皇位争夺的流血祸事。

    于是,也只能表意同意,等到江阳王回宫之后再作打算。

    “皇上圣明。”众臣齐声道。

    北汉王面色有些苍白疲惫,望向了一眼边上的崔英,道,“宣旨吧。”

    崔英捧着早已备好的圣旨,上前殿开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而今登帝位三十载有余,上承列祖遗训,下思万民,心存社稷,奈何年事已高,恶疾缠身,恐大限将至,无力再执掌政务。未央宫鸿宣太子萧昱,素来仁孝,且具文韬武略之才,朕思虑再三,遂决意禅位于鸿宣太子萧昱,为稳固定社稷定安,钦定即日登基为帝,册立太子妃凤氏,为北汉中宫皇后,辅助太子,执掌六宫事宜。皇后高氏自朕禅位之日起,为北汉皇太后,移居庆安宫中,贵妃皆加封为太妃位,移居北宫。今拟此诏书,诏告天下,望上苍庇佑北汉,千秋万世,国运昌隆,钦此。”

    北汉王在圣旨宣读完,微笑举目望向萧昱,道,“昱儿,北汉的江山社稷,朕就交给你了。

    萧昱怔然了片刻,举步上前行至玉阶之下,撩起衣袍跪下,“儿臣萧昱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年,对于母妃的死他一直心存怨怼,可是这个人却也一直尽力给了他最好的保护。

    凤婧衣深深吸了口气,随之上前在萧昱边上跪下,伏首道,“太子妃凤氏接旨。”

    皇后咬了咬牙,带着一众嫔妃行至殿中,跪下道,“臣妾接旨。”

    这个人啊,所思所为的每一件事,都在为戚云萝的儿子着想。

    她们都是他的妻妾,他也不止这一个儿子,可是他一门心思想着的,永远都是戚云萝和她的儿子,以前戚云萝在的时候,她不甘心,后来她死了,她还是不甘心。

    只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结果。

    北汉王满意笑了笑,道,“朕要说要做的都做了,以后的事就交给新皇帝了。”

    说罢,伸手接过了崔英递来的手杖拄着起身,哪知刚一站起来,眼前便一阵发黑倒了下去。

    萧昱健步冲上玉阶,一把扶住“父皇!”

    “陛下!陛下!”朝中大臣惊声唤道。

    看这情形,也纷纷猜测皇帝恐怕是真的时日无多了,所以今日才早朝急着将皇位传给太子。

    空青和众太医过来诊治过后,说道,“太上皇一直久病缠身,体弱虚弱,有些劳累过度,得尽快送回栖梧宫静养医治才是。”

    凤婧衣望了空青一眼,朝萧昱道,“你继续早朝吧,我带人送太上皇回栖梧宫。”

    禅位圣旨刚下,今天的早朝对他很重要,若是处理不好,便真的有负了太上皇一番安排。

    萧昱沉默了片刻,道,“朕下朝就过去。”

    凤婧衣淡笑点了点头,与太医们一起将太上皇送出了乾坤殿上了龙辇紧紧赶着回了栖梧宫,刚将人送回到了内殿,人就已经醒过来了。

    人虽然神色满是疲惫,不过却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么多年等着这一切,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方才空青就给她使了眼角,想来太上皇并非真的病重昏厥,只是在朝臣面前演了一出戏,让所有人都真的相信,他是真的快不行了,好让他们尽快接受萧昱这个新皇帝。

    皇后和郑贵妃等人随后赶到了栖梧宫,里面太医说不让进,便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只是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在这宫里争了一辈子,谁也没争到那个人的心,如今这么一转眼的功夫,都成了太后太妃,后宫再没有她们立足之地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回过神来。“皇后娘娘,现在……”郑贵妃望了望她,想要开口说话。

    “郑太妃,哀家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而是庆安宫的皇太后。”高太后声音有些沉冷。

    新皇后执掌六宫,她在后宫之中又还能干什么,皇帝这是有意要赶在江阳王回宫之前让太子登上皇位,让他们无反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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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他会做出这一切,她并没有多少意外。

    当年,为了保护戚云萝的儿子,不惜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利用,构陷江阳王将其废黜,不就为了今天的一切,这些事他们各自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些年,他的满腹心机,他心狠手辣,她早已领教见识多次了。

    可是,他以为让太子坐上皇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那他就大错特错了,高郑两家与戚云萝的儿子是决计不能共存的,要么他们将他拉下皇位,置于死地,要么他们将来死在他的手里。

    毕竟,当年他的母妃就是死在他们两家手里,这个仇他迟早会报的,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

一寸相思一寸殇43

    太上皇回到栖梧宫醒来,凤婧衣立即就让方嬷嬷派了人去乾坤殿传话,以免萧昱会挂心着这边,贻误了朝政大事。舒悫鹉琻

    这是他登基为帝的第一天早朝,出不得半分差错。

    方嬷嬷和太医先后出去,内殿便只剩下崔英和她两人在床前伺候着。

    “朕该做的,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要看你们的了。”太上皇上说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道,“凤婧衣你在北汉一天,你和昱儿就是生死相连,那个孩子朕不追究,但不代表别人不追究,你自己好自为之。”

    凤婧衣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睃。

    “罢了,你出去吧,宫里宫外也有许多事要你操心的。”太上皇上说罢,又朝着崔英道,“让外面那些人,都进来吧。”

    外面那些人,自然指得是等在外面的太后和郑太妃等人了。

    凤婧衣身起身离开,因着后妃都进去见太上皇了,宫中忙着新帝登基的事,栖梧宫的庭院便显得格外冷清安静了鸾。

    这个时候,瑞瑞也醒了,不知是在干什么。

    只是现在宫中诸事杂乱,她还不能回去看他,再过两日便是他的生辰了,怕也无暇去陪着他了。

    她当然知道,瑞瑞留在北汉也是身处险境,可若是送去大夏,也未必安全。

    夏候渊还在暗处,为了对付夏候彻筹谋多年,会做出些什么,她也无法预料。

    再者,熙熙已经夭折,她又如何让那个人知道这一切。

    “皇后娘娘,尚衣局的人过来了,要给娘娘量身裁制凤袍。”方嬷嬷过来禀报道。

    新帝登基仓促,要准备新帝新后的龙袍凤袍很多东西,只得赶着时间来了。

    凤婧衣回过神来,跟着她去了偏殿的房中,由着宫人丈量尺寸,虽然听着边上的人口口声声的唤着皇后娘娘,一时之间却还是难以适应。

    也许,这世上再没哪个女子如她这般,经历了这么多的风光富贵,南唐摄政掌权的长公主,大夏宠冠六宫的皇后,到如今的北汉皇后。

    这一切让天下女子都羡慕的风光富贵,却从来不是她真正想要的,走到如今的地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能要什么了。

    一直以来,做每件事都要思前想后,为南唐,为身边的每一个人,却从来没有真正只为自己做一件事。

    由着尚衣局众人忙活了半天才完,方嬷嬷见周围无外人了,才道,“皇后娘娘,已经让况将军到未央宫等着了。”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道,“你在这边伺候着,有事让人去未央宫通知本宫。”

    丰都和宫中的势力错宗复杂,江阳王又即将回来,她得做好万全准备,不能给对方可趁之机,否则最近怕是真的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她只带了方嬷嬷身边的两名亲信宫人,因着都忙着新帝登基之事,未央宫内也没什么人了,况青一人在殿内等着,见她回来了便扶剑跪安道,“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凤婧衣侧头朝跟着两名宫人道,“你们在外守着。”

    “是。”

    她进了殿中,直接便问道,“丰都城内,除了太上皇和陛下的亲信,有多少外戚把持兵权?”

    “丰都兵马司是太后的亲弟弟,皇宫丹东门副统领是郑氏家族的人,其它的都是太上皇一直信任的亲信。”况青如实回道。

    凤婧衣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思量了一番道,“昨日,本宫在未央宫看到折子,西边水患要派钦差大臣前去,此事可有定夺了?”

    “这两日太上皇病重,陛下还未定下人选。”况青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起身到了书案后,提笔写下了一道折子,说道,“等陛下早朝过后,亲自将这个交给他。”

    “这是……”况青一时不解。

    “将丹东门的副统领升为正四品调出京,兵马司统领升为正二品钦差大臣前往西边处理水患,一定要亲自将到陛下手里。”凤婧衣写完合起,递给他时郑重叮嘱道。

    “是。”况青接过,知道皇后是要陛下给高郑两家的人升官,实则却是要把他们调出丰都,以防有异心,不利于都城安定。

    尤其,在江阳王回来的这个时候。

    “还有,凤凰台那里,你再派些亲信守卫。”凤婧衣叮咛道。

    虽然有隐月楼的人在那边,但现在这样的关头,总是放心不下。

    况青闻言笑了笑,道,“此事陛下已经吩咐人去办了,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那没什么事了,你去吧。”她微怔,没想到他已经派了人去了。

    况青跪安退下,凤婧衣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殿内有些莫名的茫然,但还是很快收敛了心思,赶去了栖梧宫那边。

    皇后和郑太妃一行人也刚刚从内殿见驾出来,看着她的面色不怎么好看。

    “如今太子登基为帝,你既为皇后,就随哀家去取回金印。”皇后道。

    “是。”凤婧衣平静回道。

    想来,这也是里面那位要求的,要她在这个时候交出金印,不得再插手后宫事宜。

    一路上皇后走在前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倒是郑太妃不时侧头冷冷瞥她一眼,她懒得搭理,便也权当作没看见。

    进了寝殿,皇后便很快取了金印,亲手交给了她道,“哀家移剧到庆安宫还要些功夫,等收拾好了就给皇后腾地方。”

    “母后不必着急。”凤婧衣将金印交于方嬷嬷端着,朝太后说道。

    “哀家怎能不急,这到底是皇后所居之地,哀家再赖在这里,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高皇后说道。

    凤婧衣默然听着,怕又是因着太上皇心中有愿罢了。

    “没什么就回去吧,哀家累了。”太后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这个人,站在眼前就心里堵得慌。

    “母后保重,臣妾告退。”凤婧衣行了一礼,带着方嬷嬷离开了。

    萧昱听道宫人回报,太上皇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便也安心处理朝政了,一忙便忙到了近天黑的时候。

    “陛下,江阳王进宫了。”宫人禀报道。

    萧昱面色无波,他会在今晚赶回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现在在哪?”

    “就在殿外。”宫人道。

    “宣他进来吧。”

    宫人领命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人进来,风尘仆仆的人一身深蓝长袍,由于长年居于北地江阳,皮肤不算特别白皙,眉眼之间也多了几分常人难以捉摸的深沉。

    “微臣见过陛下。”江阳王一撩袍子,深深跪拜道。

    萧昱起身绕过长案,将人扶起,“皇兄请起。”

    对于他这个三哥,除了儿时寥寥几面的记忆,便只有当年他回丰都,他被贬出京师的匆匆一面了。

    “这一别多年,陛下还是风采依旧,未赶得及回来一睹陛登基之盛事,实在抱歉。”江阳王含笑道。

    “皇兄也是一点都没变。”萧昱客套地说道。

    “父皇病情如何了?”江阳王问道。

    “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如今也只能过一日是一日了。”萧昱如实说道。

    江阳王闻言满面忧色,道,“那微臣就先去看望父皇了。”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丰都,一进城却是得到消息,今日早朝太子就已经登基为帝了。

    “朕也正准备过去,那就一起吧。”萧昱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陛下请。”江阳王客气地让路道。

    萧昱带着宫人走在前面,江阳王沉默地走在他后侧,只是夜色中一双眼睛有着无人可见的黯冷。

    天黑的时候,太后和郑太妃一行也到了栖梧宫,看到跟着萧昱进来的人,不由都震了震。

    “皇儿……”郑太妃激动地唤道。

    江阳王上前跪拜,“母妃!”

    nbsp;郑太妃眼中泪光盈盈,等了这么多年,她的儿子母究是回来了。

    “母后。”江阳王朝着太后见礼道。

    “好了,快起来吧。”太后和郑太妃一起将人扶了起来。

    萧昱牵着凤婧衣并肩而立,说道,“这是皇后。”

    江阳王望向她,施了一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王爷免礼。”凤婧衣浅笑道。

    “快去见见你的父皇吧。”太后道。

    江阳王跟着崔英进了内殿,掀开帷帐看着躺在床上垂垂老矣的老人,面上却全然没有了在外面的笑意,他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仇人一般,丝毫没有身为人子的孝顺和担心之意。

    太上皇听到响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边的人,“原来是你回来了。”

    “父皇大约是希望我一辈子都回不来吧,不过儿臣命大,还能有幸回来送你最后一程。”江阳王冷然说道。

    这些年,即便将他废黜了太子之位,贬出了京师,暗地里又派了多少人要置他于死地。

    “是啊,朕是希望,你永远也别回来。”太上皇叹息道。

    这些年,他也暗地里千方百计想要他死在江阳,可他太精明了,处处提防,让他派出的人一直毫无得手的机会。

    “同样是你的儿子,同样流着你的血,你杀了二哥还不够,还要我也死,可我不是他,不会那么甘心就死在你的手里。”江阳王目光阴冷地望着床上病危苍老的人,字字句句满是恨意。

    从小,他就偏爱戚贵妃的儿子,后来戚氏一族获罪,戚贵妃自尽而亡,萧昱也跟着从宫内失踪了,原以为他死了,却不想是被暗中送走了。

    他表面上立了他为太子,暗地里却千方百计的想把他废了,把北汉的王位留给他最宠爱的儿子,而最后他也真的废了他,立了萧昱为太子,将王位传给了他。

    可是,他不甘心,一直不甘心。

    太上皇自嘲地笑了笑,平静说道,“朕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把你怎么样呢?”

    若说像他,这个儿子性子最是像他,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无法喜欢上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儿子。

    “你以前杀不了我,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自然更加杀不了我了。”江阳王说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冷笑地望着床上的人,“父皇这么急着赶在儿臣回宫之前就将皇位传给他,你在怕什么?”

    “朕能怕什么?”太上皇虚弱地冷哼道。

    “你不是怕,我会坐上乾坤殿那把龙椅吗?”江阳王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人说道。

    太上皇低眉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过去没本事坐上去,以后就更不可能,这一辈子你也跟那把龙椅无缘。”

    “你就那么肯定,你的好儿子,能坐稳那个位置吗?”江阳王嘲弄地冷笑道。

    “当然。”太上皇道。

    他不担心这个人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在现在内忧外患的关头不要闹出大的乱子来。

    这个人莫说跟昱儿斗,就是一个凤婧衣也够对付了他。

    江阳王看着他眼底轻蔑的笑意,有些愤怒,又有些悲哀,“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吗?”

    太上皇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恨你对我们这些亲生骨肉的冷漠绝情,更恨你对萧昱宠爱有加,却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中,我三岁能诗,五岁能武,每一件事都咬了牙做到最好,就是为了讨你的欢心,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屑一顾的,而萧昱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会做任何一件小事你都是喜悦的,而我无论怎么做,无论学得再好,你终究是看不上眼。”江阳王幽幽地说道。

    从不到大,这个人对于他的爱这吝啬得让人寒心,渐渐的他便也不抱希望了,也不会再去挖空了心思去讨他的欢心了。

    就在戚贵妃死后,萧昱失踪之后,他也曾以为这个人的目光会放到自己身上的,可即便他为朝臣交口称赞,即便他做了太子,他看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样的冷漠入骨,甚

    至暗藏杀意。

    太上皇微微闭了闭眼,沉沉地叹了叹气,对于昱儿以外的孩子,他确实太过冷漠,却也从未想他还存了这样一番心思。

    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是徒劳了。

    “我恨你,更恨成为了你儿子的自己,我为什么要是你的儿子?”江阳王道。

    “是朕对不住你。”太上皇无奈叹息,沉吟了一阵说道,“朕真心的劝你一句,不要再去做无谓的事,你若安份守己在江阳,你永远都还是江阳王。”

    江阳王冷然一笑,起身道,“父皇,那你可就注定失望了,乾坤殿那把龙椅,我要定了。”

    从他出生到现在,大约是第一次与他这个父亲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是最后一次。

    这么多年,为了得到那个位置,他已经付出太多,也失去太多。

    太上皇看着江阳王决然而去的背影,眼中有着深深的歉疚,颤抖地伸手摸出枕头下的一粒药丸放进嘴中咽下,沉痛地阖上眼帘,眼前却缓缓浮现出过往的光影,一幕一幕清晰而鲜明……

    他这一生真是造了太多孽,负了太多人。

    过了一会儿,太医们送药进来,才发现床上的人早已没有了呼吸,惊惶地奔出去宣道,“太上皇……驾崩了!”
………………………………

一寸相思一寸殇44

    这样的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难以相信。舒悫鹉琻

    萧昱整个人为之一震,开口的声音颤抖而嘶哑,“你……你说什么?”

    太医惊慌地伏跪在地,痛声回道,“陛下,太上皇……驾崩了。”

    “不,不会的。”萧昱疾步冲了进去,看着太医们面色沉痛的跪了一地,沉声斥道,“你跪着干什么,怎么还不救人?”

    “陛下节哀,太上皇已经呼吸全无,臣等……回天无力了。”太医们痛声回道睃。

    萧昱不相信,自己走近床边,颤抖地伸出手去,才发现床上的人真的已然没有了呼吸,他脚下一软地跪在了床前。

    他没想到,早朝之上就真的成了他们父子的最后一次相见。

    他当时应该自己送他过来的,他应该早些来看他的…鹁…

    凤婧衣看着悲恸的萧昱,走到他的身边,想要安慰他,可是这样的时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徒劳的。

    然而,所有人悲痛之时,唯有一人面色有些失常怪异。

    那便是刚刚回宫见过太上皇的最后一个人,江阳王。

    他不可置信地走近,怔怔看着床上已然阖然长逝的人,为什么就这么死了,就在他一转身之后就这么死了。

    凤婧衣望了望床上的人,隐隐瞧见了唇角的血迹,不由走近伸手触了触,指尖果真是一点异样的暗红。

    她深深呼吸稳住心神,朝着跪着的太医们道,“半个时辰前,你们不是还说太上皇无碍,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太医一抬头看到她指尖的血迹不由大惊失色,而后朝向萧昱道,“陛下,请恩准微臣为皇上再诊断一次。”

    萧昱痛苦地敛目,叹息道,“去吧。”

    凤婧衣让开,将萧昱从地上扶着站起,吩咐宫人搬了椅子进来让他坐下。

    “先等太医看过再说。”

    可是,心中却隐隐觉得太上皇的突然驾崩透着蹊跷。

    一名太医仔细诊过之后面色有些惊惶,却又跪在了床前不肯说话,凤婧衣见状,道,“空青,你过去看看。”

    空青上前查看了一番,又沾了血迹仔细瞧了瞧,说道,“是中毒身亡。”

    “中毒?”萧昱面色一沉“怎么会是中毒?”

    “陛下,太上皇的用药起居,每日都是专人试过毒的,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崔英和恰候的宫人跪下道。

    太医也连忙跟着说道,“确实如此,送进来的东西都是大家一起查验过的,断不会有伤人性命的毒物。”

    空青拿银针在胸口穴位刺探之后,望向凤婧衣说道,“半个时辰前诊脉并无异样,毒药入口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至于其它的,他便没有再明说了。

    “你……你什么意思?”郑太妃指着空青,怒声喝道。

    中毒不超过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进过内殿见驾的人,只有她的儿子江阳王。

    他不就是在说,是江阳王毒害了太上皇。

    萧昱缓缓侧头望向面色有些煞白的江阳王,沉声问道,“刚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阳王望着床上已逝的太上皇,嘲弄地冷笑,长叹道,“你真是了不起,就连临死了都不放过我。”

    当时在里面的就他们两个人,他没有下毒杀他,那么服下毒药的就只会是他自己。

    可是,这样的话又有谁能信呢。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的,而就在他出来不久,里面的人就毒发身亡了,他们只会认定他这个唯一进过房间的人就是毒害他的凶手。

    他……百口莫辩。

    他知道他有野心要谋夺皇位加害萧昱,竟不惜以这样的方式对付他,以自己的死让他成为凶手,成为罪人。

    他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朕在问你话,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你又到底做了什么?”萧昱怒意沉沉地质问道。

    江阳王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于是平静地道,“我没有杀他,也没有下毒。”

    “这半个时辰只有你进来过,就在你一出来他就死了,不是你,难道是父皇自己服毒自尽吗?”萧昱愤怒地喝道。

    “不是,不是这样,皇儿不会毒害太上皇的。”郑太妃焦急地辩解道。

    他才刚刚回来,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萧昱没有说话,愤怒之下只是眸光如刀的望着江阳王,等着他的回答。

    “我就算真要杀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让自己成为凶手。”江阳王沉声道。

    凤婧衣眉眼微沉,冷静下来一想,其实江阳王所说的不无道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样的时候让太上皇出事,自己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江阳王又怎么会做。

    所以,十有八/九就是太上皇自己服了毒药,要将自己的死嫁祸在江阳王身上,让他回来再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但是这样的事情,再争论下去就真的是家丑外扬了,于是伸手拉了拉萧昱,柔声道,“当务之急是要让太上皇安息,此事容后再追查。”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在死人跟前这样争论下去总归是不好。

    萧昱沉痛不已地望向床上已然驾崩的太上皇,沉声令道,“来人,将江阳王押入偏厅看守,容后再审。”

    “他没有毒害太上皇,你不能抓他,你不能抓他……”郑太妃挡在江阳王边上,愤怒地朝着萧昱吼道。

    崔英很快传了侍卫进来,将江阳王押入偏厅,宫内的国丧的钟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悠长。

    萧昱看着被宫人拿白布将床上的人从头到脚盖住,出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皇后和妃嫔先行出了门,崔英指挥着宫人将郑太妃也给带了出去,凤婧衣一个人留了下来,沉默地站在他的身旁。

    “阿婧,我一直是怨他的,怨他害死了母妃,可同样我也是爱他的,小的时候读书习字,骑马射箭,但凡他有时间都是会亲自教我的,即便过去了很多年,我也忘不了那个时候事,同样也忘不了母妃死的时候。”萧昱喃喃说道。

    父皇不止他一个儿子,但他一直其中最受疼爱的一个,童年的时光里,他拥有了所有兄弟姐妹都未曾拥有过的父爱,这也是当年他必须要赶回来救他的原因。“你有一个最疼你的父亲。”凤婧衣说道。

    这个人,至死都在为他考虑,不惜用自己的死给了江阳王最后一击,让他成为弑君罪人。

    这件事,她能想到,他也是能想到的。

    事到如今,即便知道江阳王没有毒害太上皇,但这个罪名他却是脱不掉的。

    “是啊,可是我却从没有好好待他过。”萧昱叹道。

    即便回国这几年,也只有在他病着的时候会来看看他,平日里见都甚少来见他,即便见了也是没几句话说。

    凤婧衣握住他的手,说道,“那就不要辜负他为你做的一切。”

    她已经让况青送信去找隐月楼的人,追查江阳王这些年的事,以及进京的异动,一旦有了证据回来,这个将来的大敌就能除了。

    太上皇用自己的死嫁祸给他一个弑君弑父的罪名,让他成为阶下囚,便再难在丰都做其它的事了,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可是他们,即便知道这一切是太上皇故意陷害江阳王的圈套,却也不得不去相信而把江阳王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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