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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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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黎落走到方子配身边,抬手帮方子配顺了顺气,又从果盘中拿起一粒蜜饯,面色略显忧虑的轻问:
“师傅,要是实在难受,便回屋歇着吧。含一粒这个在口中,上面的蜂蜜会让喉咙舒坦些。”
打量着黎落关切的神色,听着黎落温言软语的叮嘱,感受着黎落手心的温度,方子配微微一笑,朝黎落点点头,继而云淡风轻的拿开帕子,接过黎落为他挑选的蜜饯丢进嘴中,像是心里都灌了蜜一般充实。
得黎落如此体贴后,方子配好似转了性子,立马就变得正经起来,若不是他眼底仍留有狡黠的光彩,会让人产生他方才被旁人附体的错觉。
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方子配慵懒的仰在椅背上,接着瞄了清玄一眼,似乎在提示清玄继续,他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便好。
清玄见方子配神色自若,适才放松警惕,把注意力又放到黎落身上。
“黎落啊,这会子你大师祖闲来无事,莫不如就帮你量量身形吧?以免做出来的道服不合身。”
黎落抿抿唇,两颊浅浅的梨涡醉人心脾,她看向无为,娇俏又乖巧的道谢:
“多谢大师祖为弟子费心!有劳师祖!”
无为呵呵一笑,回道:
“无碍,无碍,小事一桩!”
也不知为何,黎落总有一种让人喜欢的魔力,无为等人对她的印象亦是如此――这莫名的好感源自何处呢――或许是由于黎落的乖巧,抑或是由于黎落的贴心可人,总而言之,无为等人愿意同黎落近亲,想必即使没有白衣男子这个人,无为他们也不会亏待黎落。
无为拿着木尺走向黎落,面对着黎落期待的眼神,无为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他心中暗道:若是老夫当真会针线活儿,为这丫头做件衣服……实则也无妨。
假使黎落知晓无为心中在思量何事,应该会觉得惊讶――毕竟严苛如无为,让人很难想象他会有如此使人窝心的一面。
无为拿着木尺假模假式的测量着――一会儿让黎落抬胳膊,一会儿让黎落转身,但凡逮住黎落看不到他在作何手脚的机会,无为掌中的淡黄色光晕便极其显眼。
清风同方子配优哉游哉的端详着亲自出马的无为,清风更是在观察无为帮黎落开启灵门的方法是否跟他相同,在确定无为亦是通过灵识之间的相互应和来探查灵门的位置,清风适才转头跟方子配偶尔闲侃几句。
至于清玄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无为的一举一动,同时又要帮无为留心黎落的反应,生怕被黎落发现正在她身后上演的秘密。
黎落的后脑、后颈、背部全部排查完后,无为的鬓角居然罕见的渗出薄汗,他抬起阔袖随意一抹,借此时机朝清玄抛了记眼神,并且极为轻缓的摇头。
清玄顿时明白了无为的示意,他表情诧异的与明空面面相觑――只因这和清风向他们叙述的情况相同,若于黎落的正面再无从发现的话,那么黎落的灵门难道无人可以找到?
越想越慌的清玄神色凝重的朝无为点点头,暗示对方赶快探查的黎落前身。
清风没有错过清玄与无为之间的眼神交流,方子配也留意到了,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面上有些错愕。
随着一处处的排除,无为的神情越发焦灼,若是连他也找不到黎落的灵门藏在何处――难道真要靠黎落自己开启灵识。或者说――黎落此生就是与修道无缘,他们又如何留住黎落。
转到黎落的正面,与黎落相对后,就没有那么方便隐藏灵气。无为蹙着眉头瞟了清玄一眼,眼神中有求助的意味。
不料清玄还未出声,方子配便抢先一步说道:
“乖徒儿,你大师祖脸都红了,你还是闭上眼罢?”
这似是打趣儿的话,却是最好的借口,因此清玄没有插口,默许了方子配的提议。
黎落则在听到方子配的话后,有些乍舌的抬眸望了无为一眼,见无为果真脸色不适,便乖乖阖上了眼睑。
方子配见此含笑侧过头,十分的得意的看着清风启唇:
“我这徒儿真是听话……”
清风闻言不置可否,面上也是云淡风轻的,当方子配以为清风不会吱声后,忽闻清风幽幽的回道:
“也是我徒儿。”
方子配再度转头盯着清风打量了一阵,不再作声,但他的眼神依旧极其自信,好似黎落只听他的一般。
黎落闭上了眼目,无为这厢便可以毫无顾忌的细细探查――
他又加了一成功力,方子配他们瞧的清清楚楚,只因无为手中的气团已经变成金光,而不是惨淡的鹅黄色。
从头顶到眉心,再到鼻尖,无为甚至连黎落的嘴唇都不曾忽略。无甚发现后,无为又将手中的光晕移至黎落的颈间,胸腔、腹腔、丹田。还是没有收获后,无为几近要放弃,但为保万一,他没有中途停止,而是将黎落的腿部、脚踝都试过后,方才轻轻转身,面向明空等人无奈摇头。
清风见状似乎有些不敢肯定,他以传音术问道:
大师傅?当真不能找到?
无为迅速回道:
尽人事,听天命。
无为这六个字,仿佛认定了黎落确实没有修道的命。同时也说明他已经尽力寻找,如果这样都找不到,那么还是同样的结果――黎落基本走不上修道这条路。
方子配闻声面色淡然,似乎黎落不能修炼之事更不会使他忧心。
清玄难以置信的同时则有些不甘心,他以秘音询问明空:
掌门师兄,要么――您再试试?
明空闻言叹了口气,回道:(未完待续。)
………………………………
第一八五章:高枕无忧
其实没有必要,修炼到我们这个境地,孰高孰低不过是分毫只差,大师兄的修为不浅,纵使我再试探一遍,找到的几率也会是寥寥无几。
望舒听了明空的话,沉着眉眼认可道:
我也认为没有再试一次的必要,咱们好歹修炼数百年,何曾听闻过――打开一个人的灵门,修为更高的几率才大,这讲不通。
清玄咂巴着嘴,拿起茶盅吮了一口,而后起身走近黎落,轻声道:
“黎落,睁开吧,你大师祖已经测量完毕,待衣衫做好,会着人给你送去。”
黎落听到清玄发话,这才缓缓打开双目,瞧着清玄好像有些不高兴,黎落又看了看明空等人,见对面的几位老者皆有些愁眉苦脸,黎落困惑之余,准备离去,免得叨扰清玄他们,会更令对方不悦。
“好,弟子谢过众位师祖的厚爱。若无其他事,弟子先行告退?”
黎落眉清目明的询问清玄,清玄勉强挤出笑容,挥手示意黎落自便。
踱步到方子配身边,黎落睁大眸子朝方子配使眼色,好像在告知对方:几位师祖心情不佳,师傅你快去哄哄吧。
方子配接触到黎落的眼神后眨眨眼表示明了,黎落这才放心许多,快步踏出了凌霄殿。
黎落走后,清玄忧心忡忡的看向众人:
“这可如何是好?本以为是极简单的事,不想却困难重重。我看这上神――迟早会被咱们得罪……”
清玄此语道出了在场之人共同的心声,唯独那方子配不放在心上,他笑着走近清玄,宽慰道:
“六师傅多虑了,既然众师傅都道那人深不可测――若真这般小气,又怎能修炼到上天入地的境界?你我皆知这修道也是修身养性,众位师傅就莫再杞人忧天了。”
清玄闻言心里仍旧一团乱麻,并没有因为方子配的劝慰而好过多少,但思及方子配知道体惜师傅们的不易,清玄还是回给了方子配一枚生硬的笑容。
“你小子不懂,这位上神本就不是人……”
插话之人乃是望舒,揣测出白衣男子真身的望舒,他眼神复杂的迎视着方子配震惊的眼神,摊摊双手表示事实就是如此。
明空听了望舒之言,苦笑着搭茬说:
“你望舒师尊所言不假――彼人,并非通过后天的修炼而羽化飞升,他的真实身份,只恐会惊世骇俗……因此,若因黎落而得罪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方子配不以为然的勾唇一笑,反问说:
“又不是无龄成心阻挠我徒儿修炼,他要是真的动怒,就是欲加之罪。而且――既然几位师尊如此恐惧他,那么他定能打开我徒儿的灵门,何须操心呢?”
“啪!”
陡然一声响动,惊得众人循声去看,原是眼冒精光的清玄猛然拍着大腿站起身来,他赞许的看着方子配,面上喜忧掺半,但比之方才的愁云惨淡,显然已经不再害怕:
“混小子,别看他平时说话不着调,关键时刻倒能说些中听的!”
清玄捶了捶方子配的肩膀,走至明空眼前拱手回禀:
“掌门师兄――诚如子佩所说,咱们并非不帮黎落,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既上神曾经许诺会亲督黎落的修炼,想来咱们不必再做无用功了!”
清玄言毕,明空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只见他的眉宇间的结渐渐展开,该是因为觉得清玄言之有理。
莫逆总是破坏气氛的那一个,何时何地都是如此:
“但是,那日一别后咱们再没有见过上神,如何告知对方黎落眼下的困境?”
好在清玄此番听了莫逆的疑问后,并不像以往犹如从云端摔进谷底,他神色笃定的回视着莫逆,信誓旦旦道:
“你且放心,尽管他不现身,黎落也不会长久处于困顿中!说不定明日醒来,咱们就会发现黎落的灵门已经被打开了!”
莫逆白了清玄一眼,面容抽搐的呛声:
“痴人说梦!我看你是忌惮上神,忌惮出病来了!”
清玄恍若未闻,胸有成竹的迎视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还属那望舒反应快,他眼前一亮后,抚须含笑替清玄解释道:
“师弟莫急,我信六师弟!你们别忘了――现在无龄正被人监视着……”
经由望舒非常明显的提醒,众人方能领悟清玄凭何如此肯定白衣男子会得知黎落暂时不能修炼的消息。
倒是方子配的关注点异常奇特,听闻无龄被人监察,他睨了清风一眼,眼神玩味的调笑道:
“师兄,看来你我二人得小心着点……”
清风看着方子配嘴角的邪笑缓缓扬唇,轻声回道:
“该仔细的人应当仅有你吧?我――问心无愧。”
方子配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自黎落来无龄后,方子配发现:清风像从一块心无旁骛的木头,变成了另一块不甘示弱的木头……
不用为黎落的灵门担忧后,众人总算能各忙各的去了。莫逆拉着方子配去采药,无为则带走了清风――此为清玄的叮嘱,以便近几日让黎落有足够的空闲去见一个旧识……
这日下午,黎落随同普通弟子听了望舒的一堂课后,跑到了后山尝试着练气,那日孙妙仪等人鄙夷的眼光让黎落记忆犹新――更让黎落觉得,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荒废光阴。
既然已经知道清玄等人对她极好没有深意,那么她就该将一颗心全部放在悟道上,不辜负清玄等人的爱护,不让方子配和清风因她而蒙羞。
原本黎落想去找清风学习练气的细节,精确到每一个动作和姿势是否标准,可却被告知清风跟方子配近几日都有其他事宜要忙,顾不上她,所以她只能孤零零的自行摸索了。
她也想过找同门去讨教,可每当他走近何人时,对方就像躲避瘟神一般退的老远,黎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晌午开始,黎落便在石板上打坐,良久一无所获,去饭厅打了例饭用过后,黎落依然没有气馁,又回到了这块石板之上。
直到一股冷风扑在黎落身上,让她冒起鸡皮疙瘩后,她这才睁眼查看天色――
一轮巨大的明月挂在山头,近得仿佛触手可及,浩瀚的蔚蓝天空洒满了一闪一闪的明星,美得无可比拟――
原来夜幕降临已久,只是黎落太过用功而毫无察觉罢了。
(未完待续。)
………………………………
第一八六章:浑然不觉
盯着漫天的星辰观赏了许久,倦意渐渐席卷至黎落的周身,她感觉眼皮越发沉重,一味想阖上眼睑好生睡上一觉,全然忘记自己还在后山,纵使坐在一块冰凉的石碑上,也丝毫没有激醒她。
黎落仿佛被人操控了一般,肢体已经不受控制,脑子却是清醒的,没能坚持多久——黎落便慢慢倒下了身子,倚着石板响起鼾声。
不多会儿,黎落的身边赫然从天而降一巨兽——那巨兽与黎落有过一面之缘,便是耳鼠无误了。
黎落的昏睡似乎是耳鼠有意为之,因着那耳鼠见黎落晕厥在地,既不嘶鸣,也不着急——好像黎落此刻的情况就是它想看到的状态。
只见耳鼠探着爪子上前,试了试黎落的鼻息,继而又以鼻子拱了拱黎落的肩膀,瞧着黎落没有丝毫要醒转的迹象,耳鼠适才一脸安然的表情——
它不急不徐地绕着黎落的身子踱步,眼神犀利的打量着周围有无旁人,待到警戒工作都完毕,耳鼠方才用它毛茸茸的大尾巴将黎落卷到了它的背身,随后扬长而去。
耳鼠将黎落带到了白衣男子的居所,那处隔绝云层的空中楼阁。将黎落放到古树下后,耳鼠一声长鸣——白衣男子闻声而至,在看见黎落之时,白衣男子的眉眼一软,手中多出一件翠色披风。
白衣男子走到了黎落的近旁席地而坐,又侧身为黎落盖好了披风,这才信手等着玫红果子落下,再随意丢入馋嘴的耳鼠口中。
做完了这一切,白衣男子挥挥手,示意耳鼠退下,耳鼠望了望黎落,似乎有些不舍离去——那无辜又讨好的眼神仿佛在对白衣男子说:这位姑娘也是本鼠的朋友,本鼠同她许久不见,为何要撵走本鼠。
耳鼠耷拉着眉眼,委屈的耍赖,直至白衣男子目不转睛凝着黎落的眼神飘向了迟迟不动的耳鼠,耳鼠适才发疯一般疾驰而去。
赶走了耳鼠,白衣男子缓缓启唇:
“云萼,别来无恙——”
白衣男子的声音悠远而清润,让人闻之如饮清流,哪怕黎落被耳鼠施了法术尚在沉睡中,也因为这句寒暄而露出淡雅的笑容。
白衣男子盯着黎落两颊深邃的梨涡端详了一会儿,不知回忆起何事,也十分难得的莞尔一笑。
随后,白衣男子探手覆盖在黎落的眉心,正是那块云形胎记的上方,但见白衣男子的手掌变得晶莹剔透,五指指尖射出流光溢彩的一道道光线,那光线直通黎落额心的云朵图案,不一会儿,那朵苍色的云便被镀上了一层灼眼的银光,整个云身隐隐透出幽蓝的光晕。
白衣男子的举动,应是在为黎落开启灵门,而利落灵门的位置——他居然不用试探便知晓,就是黎落额间的胎记。
随着白衣男子收回了手,他掌中的一道道光线瞬间消失,再观黎落——
黎落与没有开启灵识之前相比,好像无甚分别,可能世上能看出差别的仅有黎落的娘亲,因为唯有黎落的娘亲才知晓——黎落额间的苍色云形胎记中间,并无一团幽蓝的火——那是在白衣男子打开了黎落的灵门后,胎记才显现出来的变化。
为黎落解决了修炼的困难,便是白衣男子这次吩咐耳鼠将黎落偷来此处的原因。
或许是黎落的睡颜比得上云中月、水中花,美得让人心灵沉静,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眸,方才使得白衣男子不想立刻就将黎落送回去,多留佳人一刻,亦好。
白衣男子靠着古树,静静端详着身旁的黎落,夜越发静谧,他的空中楼阁却异常璀璨。
渐渐地,白衣男子也像黎落那般合上了眼睫,面色安详……
——嫪府
嫪菁菁本来心不在焉的靠着床榻发呆,可当她听清嫪升平刚才说了何事后,以为是由于自己浑浑噩噩没有精神所以听错了,便抬头看着嫪升平确认道:
“成亲?”
嫪升平抿唇笑看嫪菁菁,眼神肯定的点头。
见状,嫪菁菁的表情不止用讶异能形容,她好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成真了一般,震惊且怀疑。
这一震,嫪菁菁总算不再继续消沉,她撩开薄被下了床,直视着嫪升平的眼睛无奈道:
“爹爹,你该不会又是以钱财为女儿换来了第二任夫婿吧?咱们吃的亏还不够多么?再者言——纵使对方敢娶,女儿也不嫁,女儿今生有爹娘陪伴足矣!”
嫪升平闻言面上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他的独女,还是十分了解他的——只是这回,嫪菁菁猜错了,嫪菁菁因为黎家成了这副模样,嫪升平怎还会拿自己的家底来赌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
嫪升平竖起食指晃了晃,故意制造出神秘感让嫪菁菁对这敢于娶她的人产生好奇和兴趣。
嫪菁菁知道自己的老爹最爱卖关子,可又着实不知嫪升平脸上的自信从何而来——以她现在的条件,彼人若不是为了求财,又怎会答应娶她。
所以,嫪菁菁困惑之余,着实极想知晓嫪升平到底用什么筹码换来这么个人,便径自挑眉问道:
“老爹你除了拿钱,还能给人家何物?那人无所求的话怎会娶我?”
不想这嫪菁菁经历了诸多变故后,考虑事情反而全面许多,再不似之前粗心和鲁莽。
如此一来,嫪升平就不太好糊弄嫪菁菁,找个能说服嫪菁菁相信有人还愿意珍惜她的理由太难,莫不如如实告知,只是不必详说。
“嘿嘿,爹是个商人,没本事挑到令你心满意足的。但此人离十全十美也不远——而且爹跟他没有任何利益挂钩。不过是早些年救人一命,如今你确实需要个值得依靠的人,对方也愿意报恩,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嫪菁菁最是通析嫪升平顶着颗极为睿智的头脑,所以很是怀疑这番话是嫪升平事先编好的,因此她目光狐疑的盯着嫪升平的面庞打量了很久,见嫪升平没有一丝慌张和心虚,甚至越发从容,便轮到嫪菁菁开始发慌了。
“爹,你还真让女儿再嫁?传出去您不嫌丢人?”
看出嫪升平没有在开玩笑,仿佛万事俱备,只欠嫪菁菁点头即可,嫪菁菁就有些着急了。
(未完待续。)
………………………………
第一八七章:嫁不嫁
且不说嫪菁菁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谈论嫁娶之事,历经了一次失败的姻缘——嫪菁菁根本不再指望世上存在这么一个男子可以让她毫无顾虑的托付终生。黎晟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让嫪菁菁深有体会:
哪怕同床共枕数十载,也不一定看透出枕边人的心思。她与黎晟那段短暂的婚姻就很好的诠释了何为同床异梦。她不想把一生的精力都放在一个她一无所知的男子身上,她情愿用下半生的时光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也好过被情情爱爱折磨。
而且——嫪菁菁深知自己如若再嫁,彼人只会此于黎晟,不可能优于黎晟。虽然嫪菁菁已经算是妇人,却也保有她对另一半的美好遐想,如若现实不是如此,那么连做梦都会失望的日子她不想去苦熬。
再有——便是嫪菁菁不想因为自己一人之私,就位嫪升平与姜雯带来不好的指摘和诋毁。日兆素来男尊女卑,她区区残花败柳,不敢去奢望众人的理解,只求自己的父母双亲不会因此受气。
她懂得嫪升平作此安排意欲为何,更体恤嫪升平的良苦用心,但对姻缘——她的心态可算是心灰意冷。如此卑微的迎上去,莫不如从来就无人问津。
因此,嫪菁菁是不会答应这桩亲事的,哪怕会辜负嫪升平为此付出良多,她亦不愿屈就。
嫪升平听了嫪菁菁明显自嘲的话语,和嫪菁菁对此事的极度排斥,皆是因伤心旧疾尚在,流言蜚语难听。
但嫪升平也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嫪菁菁先应下来,他相信昭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不再要求昭王会给嫪菁菁多余的情愫,但是他必须看到嫪菁菁此生无忧,他才放心。
嫪升平面色无奈,眼神恳切,嘴角带着酸涩的笑:
“菁菁,旁人爱说长道短便由他去,你又何苦自轻自贱?我嫪升平的女儿何时变得缩手缩脚、畏首畏尾?”
嫪菁菁闻言小脸儿皱作一团——她并非有意要讲难听的话来刺激嫪升平打消让她再婚的念头,可事出突然,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一次她一意孤行,这一次她怕了,却也乏了,连驳斥嫪升平提议的托辞都懒得去想,就脱口而出搪塞了一句罢了。
见嫪菁菁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嫪升平情真意切的言明他为何要作此安排:
“菁菁啊,爹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你有你的难处,但你毕竟涉世未深,若真打算茕茕孑立、独善其身,即使你能把自己经营的很好,也逃不过世俗的冷眼和打压!你要相信爹,爹不会害你!爹是过来人,爹见过无依无靠的女人会被欺负到何种境地,爹不想你受苦啊!”
嫪升平握住了嫪菁菁的双手,那冰冰凉凉的触感源自于何——嫪升平再清楚不过。嫪菁菁幼年时,于草丛中玩耍偶然碰到了一条小花蛇,那小花蛇朝嫪菁菁吐出猩红的信子,嫪菁菁应时就吓得晕了过去,直至醒来,手脚都没有恢复温度。
自那以后,但凡嫪菁菁的内心泛起恐惧时,她的手掌便是这般冰冷。
嫪升平明白嫪菁菁对再嫁一事有多担忧,有多忌惮,只凭这手心里彻骨的寒气,嫪升平就心疼得不得了。可今次若不逼着嫪菁菁答允,往后的日子——只怕嫪菁菁会永远活在阴影里,手心发凉的次数只多不少。
故而,嫪升平必须狠下心,不能因为溺爱而退步。
“菁菁,爹知道你怕——你怕人心隔肚皮,你看不穿。可爹还是那句话——你要信爹,当初若不是你缠着爹要嫁给黎晟,爹又怎么会允?但这个人——爹是见过的,无论哪方面包准让你逃不出刺,即便不会动心,亦不会让你反感或嫌恶!”
嫪菁菁抬起眼眸,平视着嫪升平眼底的肯定。有那么一霎那——嫪菁菁就要因为嫪升平话语中的颤音而答应,可她忍住了,既然上一次她不理智,那么这一回她便不能因为任何外因而贸然做决定。
“爹,女儿相信爹的眼光。但是——对方会包容女儿曾经有过一段姻缘么?又可否会因此待你和娘亲不好?而且——若黎晟见过再嫁,明着暗着使绊子,彼人能否承受得住压力,坚决娶女儿回府?”
瞧出来嫪菁菁终有一点动容,嫪升平展眉忙道:
“菁菁,你顾虑的这些爹何尝不加以考虑?但你大可宽心——只因:其一,我已经告知对方你与黎晟情因何处起,又因何所终;其二,那人视我为恩公,待我十分有礼,为人也十分坦荡,断然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其三,只要你点头,别说黎家,爹能让所有人对你的过去闭口不提,讳莫如深!”
嫪菁菁惊讶的回视着嫪升平眼中的笃定,她暗道:若那人真能满足这些条件,我便没有借口不嫁了……但对方到底是何人?既不介意我的过去,又能保全我一家的脸面,还答应娶我?这也太古怪了些……
见嫪菁菁面色犹豫不决,目光依旧忐忑,嫪升平又道:
“菁菁——那人入过行伍,同黎落是旧识!并且两人的关系不错,此事经我多方求证过,绝无虚假!所以说,彼人的品性如何,你还有何疑虑麽?”
嫪菁菁一脸惊喜的瞪大了眸子,拽着嫪升平的衣袖追问道:
“当真?那彼人是否得知黎落的下落?”
嫪升平无奈摇头,缓缓回道:
“说是已经派人去找,可现在还未收到回音,不知能否找到……”
嫪菁菁的热切立马被浇灭,她神色哀戚的叹气,于心中再次为黎落祈祷,盼黎落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一下子岔开了话题,嫪菁菁的脸色归于沉寂和淡漠,嫪升平忙道:
“菁菁,那你到底嫁是不嫁?”
嫪菁菁闻言望着嫪升平,综合嫪升平宽慰她的一切,嫪菁菁大胆的猜测道:
“爹,您所说之人到底是谁?从爹的言谈中可以想见——彼人位高权重,怎会答应娶我?”
嫪升平没有躲避嫪菁菁的追视,反正两人迟早是要见面的,他凝视着嫪菁菁晦暗的眼神轻启唇瓣:
“当今昭王——我日兆国四殿下。”
嫪菁菁的瞳仁猛地收缩,她以为自己的揣测已经很大胆了,不想嫪升平的回答更加令人震撼。(未完待续。)
………………………………
第一八八:菁菁妥协
关于昭王,嫪菁菁略有耳闻——单凭民间流传的事迹便可以总结出——昭王优秀到可以使天下男子黯然失色,他俊俏英武、武功盖世、才思敏捷、谦虚孝顺,等等等等数不完的优点,都被那位男子囊括一身。
这样出类拔萃的俊逸英才,又是万众瞩目的王爷,不说现在嫪菁菁已然嫁过一次,哪怕换做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嫪菁菁,她也不会有觊觎之心。
嫪升平眼瞅着嫪菁菁有些出神,从嫪菁菁肃然又宁静的面色上来看——嫪菁菁对传说中的昭王,这位天之骄子很是敬畏。
嫪升平宽慰一笑,估量着嫪菁菁八成不会再推辞,便凝着嫪菁菁的眼眸询问说:
“如何啊菁菁?此人可能入你的眼?”
嫪升平既在说笑,也是真心想探知嫪菁菁心底是否能接纳昭王。然而嫪菁菁听了嫪升平的玩笑话,有几分当真的意味,她心中暗暗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昭王,又岂敢挑三拣四的去评断昭王。
是故,嫪菁菁勉强的扬起笑容,回视着嫪升平期冀的目光,答道:
“爹爹,莫要取笑女儿了,此人不是我可以染指的……”
嫪升平疑惑的盯着嫪菁菁渐渐黯淡的面色,适才懂得嫪菁菁如此说是因为感到自卑。
嫪菁菁何曾这般看轻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事。如今,却因一个黎晟失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和勇气,连稍作尝试,都迈不出步子。
嫪升平不愿见到自己的女儿卑微到尘埃里,更不愿嫪菁菁一辈子都抱着这样低小的心态过活。他情愿用尽一切换回当初那个傲娇跋扈的千金大小姐,那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嫪菁菁,那个无忧无虑、纯真无邪的小女子。
说一千道一万,嫪升平只怪自己当初没能设法阻止嫪菁菁同黎晟的结合,以至于让黎家把嫪菁菁伤的体无完肤,尽管对方从未苛待过嫪菁菁,却在无形中夺走了嫪菁菁最珍贵的特质。
嫪菁菁休夫以来,承受着何种压抑和负担嫪升平自然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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