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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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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自己,唉……

    微微摇头,张沅不再多想,整理好心情,随着士卒走出了抬宣馆外。

    “一群混账东西,真是瞎了眼了,知道你们拦着的这位将军是谁吗!”匆匆出了门口,张沅满腔怒气的叱骂起这几名在台阶下看门的士卒。

    几名士卒被骂得傻眼儿,哪里会想到眼前的麻衣青年,居然是个将军,回想方才的那番鄙夷和不屑,几人差点当场瘫软在地。

    “诶,不知者无罪,他们也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

    吕布摆了摆手,示意张沅不必责怪为难这些士卒。此番举动,将这几名士卒感动得稀里哗啦,他们从没见过这般和善好说话的将军,心中对吕布自然是千恩万谢。

    随后,吕布望见张沅过来,拱手笑道:“张沅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吕布这个举动,着实是惊着了张沅,他赶忙还礼,惶恐说道:“吕将军可莫要这般称呼,实在是折煞下官了,唤我姓名张沅即可。”

    要放在三年前,两人称兄道弟还差不多,可那时候的张沅,心中多半是不屑的。而如今,吕布成为度辽将军,从官职品级上高出了他一大截,张沅哪里还敢让吕布同他称兄道弟。尽管这声张沅兄听起来,是那般的悦耳舒坦。

    吕布这般做法,自然有他的缘由。

    奉常这个职位看起来干的只是接待的琐碎,位卑品低,可实则不然。

    外臣奉召入京,皆须在抬宣馆内候旨。

    那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天子每年召见的外郡将臣,张沅都会是第一个知道?

    如果能将此人发展成为自己的眼线,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今后天子召见了哪些地方的臣子将领,他都能够了如指掌。

    有些时候,能够起到作用的,往往是这些不起眼,容易被忽视的渺小人物。

    天色渐晚,在洛阳城内转悠了一下午的曹性等人,看足了稀奇杂耍,也吃撑了肚皮五脏,开始关心起了今晚的住宿问题。

    “戏志才,这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去找住处,难道真想带着我们混睡大街?”曹性跟着戏策走啊走,期间路过了无数住宿的驿馆旅店,戏策也仍旧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这才刚开春,选择睡大街的话,陈卫黄忠不谈,就他们三人的身板,根本熬不住这股春寒。

    陈卫黄忠也将目光投向戏策,吕布不在,戏策就是主心骨。

    “曹性,你少在我耳旁聒噪,你们想睡大街遭罪,我可没那受冻挨冷的嗜好。”

    “那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你又不说!”

    “当然是去找住宿的地方。”

    “…………”

    半个时辰后。

    通往南边开阳门的街道上,戏策望着两旁雄伟的建筑,这条街道的两旁,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住处。

    三公九卿的府邸,亦在此处。

    走着走着,戏策停下了脚步,面庞微微一笑,“喏,这就是咱们今晚的住处。”

    “戏策,你没开玩笑吧?”

    望着那额匾上的三个鎏金大字,饶是自封英雄好汉的曹性,也忍不住往喉咙里吞了吞口水。
………………………………

第三三三章 琴音

    戏策未答,抬腿迈脚拾级而上,将郭嘉三人留在原处。

    朱漆的府门大开,戏策走上前来,没有贸贸然的就往里闯,而是拱手问向看门的仆人:“这位小哥,敢问杨廷杨公子,可在府内?”

    看门的仆人一听,上下打量起充满穷酸气的戏策,疑惑道:“阁下是……”

    杨家在洛阳,乃至于整个大汉王朝,都是名望卓著的世家大族,平日里来往结交的也是各路权门皇贵。戏策这模样,稍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得出来,落魄的儒生。

    戏策朝陈卫招了招手,陈卫走来后,戏策让他取下腰间牌子,随后拿过递给了看门的仆人,“将这令牌交给你家公子,他看了自会出来接我。”

    仆人将信将疑,拿着那块令牌往府内通报去了。

    未几,杨家大公子火急火燎的从府内直奔而出。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佝偻书生时,杨廷大喜过望,是又惊又喜,当即脱口而出:“戏策,你怎么来了!”

    随后他将目光往四周一扫,不仅是戏策,还有陈卫、曹性。至于郭嘉和黄忠,杨廷并不认识。

    不过既然能够跟着戏策一起,想来也不是外人。

    杨廷今天本在府里招待贵客,结果管事来报,说有人前来求见,又将那块牌子递上。

    牌子上刻着雄悍而又不失飘逸的两个文字:狼骑。

    那些曾被掩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霎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从刚入狼骑时的费尽心机逃跑,到慢慢融入狼骑营,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卒从杀人都会呕吐一路的新兵蛋子,成长为杀伐果断的百人之长从平日里与兄弟们的嚷嚷闹闹,到后来的生死离别……

    其中的酸甜苦辣,可谓样样俱全。

    所以杨廷在看到那狼骑令牌的瞬间,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府外。

    果然,是他们!

    那一刻杨廷的心情,激动地无以复加。

    “花擦,杨廷,居然是你这狗日的东西!”

    曹性揉了揉眼睛,刚开始还以为是眼花认错了人,细细一瞅,居然还真是杨廷。一高兴,什么乌七八糟的词儿都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杨廷,而且看杨廷的架势,显然是这府邸中的公子少爷。

    郭嘉和黄忠不认得这位世家公子,就静静的呆在原处。从杨廷和戏策的关系来看,今晚上的住宿肯定是有了着落。

    “府中有白事?”戏策低声询问。他见杨廷身穿缟素,左袖的上端戴有孝布,这说明杨府中有男性成员逝去,而且还是杨廷的长辈宗亲。

    提及这个,杨廷脸上的喜色黯淡下来,语气里多了几分哀凉:“先祖父在去年入冬的时候,撒手西归,溘然长逝。”

    老太尉归天,天子听闻消息,万分悲痛,身穿丧服,三天不上朝,赠东园棺椁、衣物,赐钱三百万、布五百匹。并下诏哀悼,命左中郎将郭仪为使持节,追赠杨赐骠骑将军、司空印绶。

    等到安葬时,刘宏又命侍御史持节送葬,兰台令史十人遣羽林骑士轻车介士,前后都奏响鼓吹,又下令骠骑将军下属及司空仪仗队伍送葬至墓地。

    朝中公卿以下的官员都被要求参加了葬礼,赐谥号文烈,以其子杨彪袭爵。

    杨彪,便是杨廷的父亲。

    父辈逝去,其子女要守孝三年。

    杨廷的父亲、叔伯们,为表孝心,在老太尉的墓地旁,搭建起草芦,日日作陪。这种孝行,令当时的百姓们赞口不绝。

    所以如今的杨家府邸内,在父亲叔伯们守孝归来之前,杨廷则顺理成章的成了主事人,负责招待来客和处理家中事务。

    “呜呼哀哉!老太尉一生尽忠汉室,功秉无数,我辈晚生,憾未能生前拜会。今得知驾鹤西去,痛兮!痛兮!”

    老太尉逝去的消息,令戏策变得极为沮丧,捶胸顿足,沉痛悼念。

    他这么一嚎啕,杨廷也跟着悲怆难受。

    相比于戏策的哭号,陈卫则只是轻轻拍了拍杨廷肩膀,出言安慰:“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刚入狼骑营那会儿,杨廷吃不消苦头,老想着逃跑,是陈卫奉命,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抓拉回来。

    入了府中,戏策提议要拜祭老太尉,上两炷香,以示晚生的追敬。

    能有这份心肠,杨廷自然允许。

    祭奠完老太尉,天色已晚,由于服丧期间,不能高声畅谈,也不能大摆筵席会宴宾客。

    故而杨廷安排府内管事,带着戏策等人暂先下去休息,随后再将膳食送至他们房中。

    …………

    用过晚膳,戏策等人陆陆续续的进入梦乡。

    明月升起,高挂于空。

    霜冷的月光洒下,给这座宽广幽深的府宅,添更了几分孤寂。

    迷迷糊糊之间,睡眠尚浅的戏策似乎听到了缕缕琴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侧耳倾听,琴声袅袅。

    这些年,戏策听过无数的琴声,无论是名家大师,亦或是山间隐贤,他们所弹奏的曲子,都从未让戏策有过此番感受。

    这种感觉,令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魂飞天外,自由的飘散在天地之间。仿佛这天下,再也没有能够关得住他的囚牢。

    飘啊飘,飘啊飘……

    不知不觉中,落入了澄澈的湖泊。

    一双纤细的玉手,十指轻弹,拨动着那一汪春水,泛起涟漪,在心间回荡。

    曲落声息,戏策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起身下榻,穿好鞋袜衣裳,推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素来喜欢琴乐的他,决定去拜访这位府中的大师。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

    月光清幽,洒在长长的走廊,拖长了这位青年儒生的瘦弱身影。

    他走了几步,便又伫立不前。站在走廊中央,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似乎忘记了琴声传来的方向。

    “早知道,方才就不该过于沉溺其中,而是应该探明方向,先行拜访。”

    戏策心里微微有些懊恼,如今琴音匿去找寻不到,再心痒难耐,也只能克制压下。

    明日再问杨廷罢。

    戏策只能这样安抚自己,他走回到宿屋前,在伸手快要推开房门的那一刻。

    琴音再起。
………………………………

第三三四章 蔡家小姐

    大概这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推门的双手收回,戏策转过身子,往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迈步走去。

    府内,西苑。

    天空中月色正明,苑内的石亭处,一名身着素白衣的女子跪坐于亭内。在她面前的石桌摆放着七弦瑶琴,女子的手指轻抚,拨动琴弦,发出悦耳清雅的曲章。

    戏策顺着琴声,来到西苑。

    当他发现演奏之人竟是名女子时,脸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

    他本是想来寻觅知音,讨教切磋一二。照他的估计和推测,能够将古琴演奏到这个水平的实力,怎么也应该是个有些年岁的长者才是。

    结果……

    他失算了。

    没想到此曲竟会是出自女子之手,而且从背影来看,这名女子的年纪应该不过二八之龄。

    月色落在她的身,倍添圣洁。

    戏策刚往前走两步,便顿住了步子。

    就算他是诚心想讨教,现在也不是时候。如果对方是个男人,倒无所谓,可偏偏是个女子。孤男寡女的相会石亭,这事要被传了出去,两人的声誉肯定是保不住的。

    戏策倒不在乎,反正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可女子的名节,就全毁了。

    从她的坐姿举动来看,显然是位大家闺秀。

    又弹奏两遍过后,女子见夜色已深,起身离开石亭,往着歇息的地方,轻移莲步。

    女子离开之后,戏策走进了石亭。

    在那石桌面,除了瑶琴,还有一张铺开的绢布,面是方才所演奏的曲谱。

    戏策来回细品了两遍,在惊叹于旋律美妙的同时,发现一处似有不通,但未征得许可,他又不敢试弹瑶琴,更不敢擅改曲谱,只好提笔将那一处需要稍作修改的地方,写于石台之。

    写完之后,戏策便原路返回,回了自己的宿屋。

    …………

    清晨,晶莹的露珠挂在青草树叶,微风吹过,鸟语花香。

    居住在西苑的少女伸开藕白的小手,起床梳洗。

    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蔡琰。

    于此之前,她也是居于洛阳,不过因父亲得罪了朝廷权贵,而在几年前被流放朔方,还在五原居住了半年之久。后来遇到大赦天下,她的父亲也因此得以赦免。为防小人私下报复,于是全家便迁往了南方吴地,避祸江东。

    此番前来洛阳,蔡琰是随着兄长奉了父命,来祭悼老太尉杨赐。

    说起蔡琰的父亲,整个大汉朝的读书人,恐怕无人不知。

    蔡邕蔡伯喈,当世之大儒。不仅通音律善辞赋,还自创了新的书体格式,取名为飞白。这种书体,笔画中丝丝露白,似用枯笔写成,绝有妙伦。

    熹平四年,蔡邕有感于经籍距圣人著述的时间久远,文字错误多,被俗儒牵强附会,贻误学子。于是与五官中郎将堂溪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等任,奏请正定六经的文字。天子予以批准,蔡邕于是用红笔亲自写在碑,让工人刻好立在太学的门外,这就是第一部石经“熹平石经”。

    当时的儒者学生,都以此为标准经文。碑新立时,来观看及摹写的,一天之内,车驾就有一千多辆,街道也因此堵塞。

    除此之外,蔡邕所作的述行赋青衣赋等辞赋,也是广为流传。

    蔡邕同杨赐有着近三十年的交情,听闻故人辞世,自是悲痛欲绝。奈何当时染寒疾,难以下地行走,只好嘱咐一对儿女,将他写好的太尉杨赐碑带入洛阳,用以追悼故人。

    杨廷按礼招待了蔡家兄妹,并安排他们在府内住下。

    蔡琰的兄长也没故作推辞,他此番前来洛阳,除了追悼老太尉,当然还有其他意图。

    洗漱之后,照例是要练琴弹曲。

    蔡琰走出房舍,来到石亭之内坐下。

    正欲弹一曲,却看见了石桌的飘逸字体。

    黛眉下意识的微皱起来,这首曲谱乃是她父亲近来的得意之作。她已演奏过数次,并无有过问题偏差,这是何方狂徒浪子,竟敢擅改其中音律。

    不过还好,此人应该也懂得轻重分寸,没有在曲谱涂鸦乱画。

    蔡琰开始了清晨的演奏,一切如常。

    当弹到那处更改的地方时,她竟鬼使神差的按着石桌的韵律拨动了琴弦,一连串的音符叮叮咚咚的在脑海里跳动,那琴弦所带来的乐感与旋律,令她惊愕的睁大起一双很好看的细雨梨花眸。

    外行人听来,左右都是那个意思,只有真正懂乐律的人,才会明白,这处改动,简直有如神来之笔,有画龙点睛之妙。

    东苑的房屋内,某个才刚睁开眼睛的家伙,听到琴声,嘴角悄然有了笑意。

    话分两头,昨日夜晚,抬宣馆的张沅便将吕布抵达洛阳之事,往逐次通报。

    消息传入到张让耳中,这位如今权势滔天的大宦官,枯瘦的老脸多了几分阴寒。

    他也算是头一回对这种蝼蚁类的低级人物,如此费劲心机。

    朝中多少大臣,他稍微使点手段,就能立马将他们构陷下狱,偏偏这个姓吕的,还真是朵奇葩。

    跟鲜卑人鏖战数十场没死,派往南下平叛蛾贼也没死,连患疫疾都能死里逃生,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连在一起,还真是邪门儿……

    韩悝死在了鱼尾坡,奏报写的是,慷慨杀贼,为国捐躯。

    这封奏报,估计也就只能骗骗天子。

    张让信吗?肯定不信。

    是不是吕布干的,张让没有定论,但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就这样划句号。

    敢动十常侍,这就代表着已经向他们的权威,发起了挑战。

    这些年来,很多自以为是的朝中臣子都这么干过。结果呢,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抄家灭族的也不在少数。

    前两月,有人重金贿赂了张让,将吕布叫嚣匈奴的事情,告与了这位大常侍,并希望张让能够帮助他们解决掉吕布。

    如若事成,定当再补数十箱的珠宝,以为重谢。
………………………………

第三三五章 针尖对麦芒

    挑起边塞的民族矛盾,这可不是小事。

    张让得知事情始末后,心中略有窃喜,以为抓住吕布把柄,赶紧将此事添油加醋的秉奏了天子。

    本以为刘宏会勃然大怒,下令将吕布处死,以示对匈奴人的友好。

    结果呢,张让怎么都没想到,刘宏听完之后,非但没有怒气腾腾,反倒让他起诏,召吕布来洛阳面圣。

    伺候侍奉了天子十余年的大宦官有过明显惊愕,这还是他少有捉摸不透帝王心思的时候。

    清晨,长秋宫。

    张让迈着步子走来,途中的小黄门、小内侍见到这位大宦官,路过时无不躬身低头,敬立两旁。

    张让没搭理他们,一直走到长秋宫紧闭的门外才停下步履,像是随口问道:“陛下醒了吗?”

    当值的那位内侍官哪敢怠慢半分,恭恭敬敬的小声回答起来:“回大常侍,方才已经醒了,这会儿奴婢们正在里边儿伺候,梳洗换衣。”

    张让‘嗯’了声后,便不再言语,佝着身子,在门外闭目养神。

    长秋宫是皇后的居所,当今的皇后姓何,巧的很,和大将军何进一个姓氏。而事实上,这位何皇后与何进,也的确是兄妹关系,只不过同父异母罢了。

    何皇后身高七尺一寸,其家本以屠宰为业,后因相貌媚美而被选入掖庭,得到天子刘宏的临幸,并顺利生下皇子刘辩。刘宏早年曾有数名皇子,但都先后夭折,他怕皇子刘辩早逝,便将他寄养在了道士家中。

    光和元年,前任皇后因遭中常侍王甫和太中大夫程阿的诬陷诋毁,被刘宏废黜皇后之位,送入暴室,最终忧郁而死。

    光和三年,刘宏立何氏为新的皇后,并追封何氏的父亲何真为车骑将军、舞阳侯,谥号宣德。

    何氏能够坐稳皇后的位置,这一切都离不开十常侍的暗中推扶。

    从她进宫初露头角,十常侍便在她的身上下了本钱。

    光和四年,王美人诞下皇子刘协,何氏听闻此事,派人用鸩酒毒杀王美人。刘宏知晓勃然大怒,当场就欲废黜何氏,是张让等人跪地磕头苦劝,此事才得以罢休。

    何氏也因此更加感恩十常侍等人。

    与她那猪油蒙了心肝的兄长不同,何氏对张让、赵忠等人可谓是厚待有加,不仅赐予他们财物,还将赵忠升任为大长秋,负责掌宣皇后旨意,管理长秋宫事务,秩为二千石。

    所以即便何进在朝堂上跟他们不对付,张让也是一忍再忍。有何后庇佑他们,这条船就翻不了。

    长秋宫的大门打开,宫女们端着洗漱的盆盂从里面陆续走出。

    张让见状,微躬身躯,候在门外右侧。

    未几,身穿墨黑帝服的刘宏从长秋宫内走出,看他的神态表情,似乎心情大好。

    这位汉家天子已有好些日子没有上过早朝,照他的意思就是,各地事务有三公交接处理,用不着他再去浪费脑筋。

    前些时日,从长安传来捷报,猖獗的凉州叛军也被董卓打得西逃而去。

    刘宏得知此事,哈哈大笑着,到底是一群蛇虫鼠辈,不堪一击。

    随后,刘宏升了董卓震威将军,令其驻守关中。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大汉王朝,已是风雨飘摇。

    见到张让候在门外,刘宏笑问起来:“阿父,你怎么来了这里?”

    为了体恤张让年迈,刘宏特许过他,不上早朝的时候,张让可以留在府中,不必入宫问礼请安。

    “秉奏陛下,度辽将军吕布奉旨,已入京师。”在回话的那一刻,张让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

    “哦?吕卿家来了?”

    刘宏听闻此事,顿时来了兴趣,当即朝张让吩咐着:“差人将他召进宫来,朕现在就要见他。”

    张让领命,唤来两个小黄门,令他们速去抬宣馆,将吕布带入宫中。

    …………

    上一次面圣,吕布在抬宣馆等了好些日子。

    没想到这回屁股还没坐热,就从宫里来了两个小黄门,说奉了天子口谕,要带他进宫面圣。

    吕布自是没有推却的份儿,戴上雀羽冠,换好面圣的朝礼服,跟着两人往洛阳皇宫去了。

    相比上一次来的忐忑敬畏,吕布这回明显镇定了很多。

    走过御和道,穿过飞凤阙,进入洛阳城内的南宫。

    入了宫墙,两位小黄门并未带着吕布走朝临门,而是往北边的方向而去。这令吕布心感疑惑,难道不是该去崇德殿早朝面圣的么?

    走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两位小黄门脚步停下,吕布也见到了那位十常侍之首的大宦官。

    “吕将军,跟咱家走吧。”张让抬头瞅着这个人高马大的青年飞将,枯沙的声音里,透着笑意盈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吕布同样面带笑意,虚与委蛇:“那就有劳张常侍,替吕某引路。”

    话虽这般说着,但在吕布心里,不由的对这位老宦官,提高了几分警惕。

    张让在前,吕布在后。

    两人往前走了小会儿,冷不丁的,张让突然冒出一句:“韩悝是死在你手里的吧?”

    前面的老宦官并未回头,但吕布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令他极不舒坦。

    “张常侍说笑了,韩监军英勇杀敌,实乃我辈典范。只可惜,老天不庇,说起来,某也有护卫不周之过。”吕布大摇其头,语气里满是叹息。跟了戏策这么久,强大的智谋没学到,哄人的鬼话,倒是学了三三两两。

    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认,也不能认。

    “吕将军敢做不敢当,这可非好汉行径。”张让脚步不停,语气里带有一丝揶揄,如似在和吕布闲聊家常。

    “没做过的事情,你叫某如何能认。”吕布笑着应道,回想起来:“倒是张常侍,抹去了吕某平蛾贼时的功劳,这笔账,何时肯还?”

    突如其来的反将一军,令张让微顿下步履。他回过头来,凝视了吕布稍许,随后的语气和吕布方才如出一辙:“没做过的事情,你叫咱家如何能认?”
………………………………

第三三六章 大海捞针

    中平元年,蛾贼为祸。

    刘宏任命何进为大将军的同时,将何进原来车骑将军的职位给了赵忠,令他负责对讨伐黄巾的将领进行论功行赏。

    吕布的功勋,就是这样没的。

    这件事情,张让也同样不会认。

    圭临园位于皇宫北苑,桓帝时期,这里曾是一处静谧的修养之所。

    张让领着吕布,入了园中。

    除了郊外的西园,整个皇宫,刘宏最喜欢的地方,便是这里。

    吕布随着张让走进,然则还未走上两步,接下来映进眼帘的景象,简直令他感到惊愕。脸上浮现出的表情,就和撞见鬼一样,不,可能比撞见鬼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说到皇宫,绝对是帝王皇家的象征,不仅磅礴大气,每一处建筑都充满了庄严和宏伟,这于天下的百姓臣民而言,更是神圣而又肃穆的地方。

    而今天,吕布居然在这圭临园里,看到了集市!

    没错,就和平日里民间赶集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街市、商店、摊贩,应有尽有,小贩们在叫卖吆喝,往来的行人讨价还价;酒坊内,食客们饮酒作乐,或借着酒劲划拳助兴,或与店主相互吵嘴、打架厮斗;有的还在前方空地起舞卖唱、耍猴遛狗……

    一幅幅场景,好不热闹。

    如果不是张让在此,吕布几乎就要以为他已经出了皇宫,到了洛阳市集。

    “吕将军,请吧。”

    张让见吕布杵在原地不动,声音陡然提高两度,比了个请的手势,又让人端来香炉,往上面插了一根刚刚点燃的熏香。

    “张常侍,这是何意?”吕布愈发的不解。

    “陛下就在这圭临园中,吕将军尽管去找便是。”

    张让笑眯眯的说着,往回走上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身朝吕布嘱咐起来:“哦,有件事情忘了提醒吕将军,如若熏香烧尽,你仍未能寻得陛下,那陛下可就要治你一个怠慢之罪。”

    吕布听得这话,心中霎时凉了半截。

    这园林占地面积极大不说,在这里面走动的人数起码逾越五百,想在这里面寻得天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最为致命的是,吕布根本就不记得天子长得什么模样!

    上一次来洛阳面见天子,吕布几乎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过刘宏的真实面貌。天子上朝时,头上戴有冕冠,前后各有十二串毓珠垂下,压根儿看不清天子鼻梁以上的容颜,而且当臣子的也不能抬头直视天子,这将会被视为大不敬。

    张让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去看吕布,只管悠哉的闭目哼调,大有一副静观好戏的态势。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吕布定下心神,往那‘市集’走去。

    在此之前,深居内宫的刘宏曾挖空心思,尝试着各种玩乐的新花样。

    内宫无驴,有名善于逢迎的小黄门从外地精心选了四驴进宫。刘宏见后,爱如至宝,每天驾一小车在宫内游玩。起初,还找马夫驾车,几天后,他索性亲自操持,在宫内游逛。

    皇帝驾驴车的消息传出宫外,京城许多官僚士大夫竞相摹仿,以为时尚,一时民间驴价陡涨。

    正当京城弥漫着驴车扬起的烟尘时,刘宏又对驴车失去了兴趣。于是又有宦官别出心裁,将狗打扮一番,戴进贤冠、穿朝服、佩绶带,摇摇摆摆上了朝堂。

    待刘宏认出乃一狗时,不禁拍掌大笑,赞道:“好一个狗官。”满朝文武虽感奇耻大辱,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吕布走在市集之中,左顾右看。

    道路两旁摊肆中的货物令人咋舌,随便选出一件,都得让寻常人挣上好几十年,甚至是几辈子。

    观察了好几处摊铺,时间于不觉中,流逝了许多。吕布回头望上一眼,香炉里的熏香已经燃烬过半。

    如何是好?

    吕布脸上神色未变,心里却是着急得紧,再这样逐个逐个的排查下去,就算再多给他两炷香的时间,也完全不够。

    “不要慌,让我好生想想。”

    吕布强行镇定心神,先生说过,在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完美无缺的事情。不管是计谋、布局,还是高手间的较量厮杀,只要出现了问题破绽,就一定会有与之相对的答案。

    数百人中,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出天子所在的位置。

    苦思冥想之际,一道电光,蓦然间从脑海闪过。

    在这园林之中,九成九的人都是宫中的黄门、宦官,以及宫女、妃嫔。而在这数百人中,也仅仅只有一个是九五之尊。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是尤为惹眼易辨。

    集市之中,只有三种人存在,买家、卖家,还有杂耍。

    天子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你让他学玩杂耍,肯定是不太靠谱的事情。更何况这些杂耍功夫,没有数年苦练,难有这身本事。

    那就得从剩下的两类人中来选,假设天子是买主,那么摆摊的商贩,肯定不敢同他大声争执;如果天子是卖主,那这些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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