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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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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往事,张郃脸上的羞惭之色更甚。

    遥想当年,虎牢关下,群雄激战吕布。

    先有颜良文丑,再有关羽张飞,后来张郃和武安国、夏侯惇、夏侯渊也一并上了,结果仍旧奈何不得眼前的这个男人。

    如今相见,张郃发现当年气势如山的吕布变得愈发沉稳,深不可测。

    “怎样,吾亲自前来相请,你可愿意归顺?”

    吕布将内容转移到正题。

    “大将军乃当世英雄,张郃不过一小卒,本当主动投效,可我受袁冀州提拔,他于我有知遇之恩,所以,请大将军恕罪。”

    张郃抱拳向吕布躬身,致以歉意。

    吕布却说:“袁本初优柔多忌,有良将贤能却不能用,非是明主。否则,你何至于如今仍是一员副将?”

    张郃默不作声。

    如果先遇到的是将军,那该多好。

    “你应该清楚,当今天下,乃是大汉朝的天下,是天子的社稷江山。若说主,只有未央宫里的天子才是唯一的主人,你归顺于我,才算是真正的为朝廷尽忠,你且好生想想吧!”

    吕布大声同张郃说起道理,说完之后,作座位处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囚室。

    张郃躬身相送,待到吕布走远,他才重回墙边,背靠着墙壁,坐在冰凉的石地板上,陷入了沉思。

    从张郃那里离开,吕布又来到另外一间关押着麴义的地方。

    与张郃相比,麴义的态度明显傲慢许多。

    即便吕布进来,他也没有起身,更别说主动见礼了。

    “麴将军,那日我与曹操决战,你率军阴袭,几乎击溃我的左侧防线。那时你是何等的英姿卓越,怎么才几月未见,你就落得这般下场?”

    吕布怀抱双臂,言语里带有很明显的讥讽语气。

    面对麴义这种心高气傲的人物,你要低声下气的跟他好好说话,肯定是行不通。所以,吕布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激他一激。

    “成王败寇,这回是我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吕布你也是天下间响当当的人物,何必如此羞辱于我!”麴义含恨说道。

    “那你肯不肯降我?”

    听得这话,麴义霎时明白过来,吕布此番前来,原来也是为了招降自己。

    此时,脸上的怒意变为得意的笑容,麴义自以为踩住了吕布的尾巴,嘿嘿笑道:“我说过,只要黄忠肯自断一臂,我就降你。”

    “黄忠随我征战多年,大小战役无数,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吕布面露鄙夷的呵哧一声,毫不留情的践踏起麴义尊严。

    麴义愕然。

    然则不待他开口驳斥,吕布又接着说道:“你可知黄忠对我有多么重要?此番北进,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将军就是想拿冀州开刀。黄忠向我保证,只要三万兵马,就能打下河北,生擒袁绍,你有这本事么?”

    “汝以为这算难事?不过小事一桩。给我三万兵马,我也一样可以,可你敢放心的给我兵马吗?”麴义大声说道,不甘屈于人后。

    吕布忽地笑道:“怎么不敢,别说三万,五万我都给你!那你敢不敢去打冀州!”

    麴义再一次傻眼儿了,这才意识到踩进了吕布的圈套。

    他要说不敢,必被吕布嘲笑;要说敢,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可就真的要去打冀州了。

    但麴义不相信吕布有如此魄力,硬着头皮答上一声:“有何不敢!”

    谁料吕布竟没有半分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好!我便与你五万兵马,由你负责训练指挥。”

    麴义又一次懵了,不知道该说吕布自信,还是该说他自负。不过这股魄力,确实天下少有。

    “难道你就不怕到时我带着这五万人反水,给你来个反戈一击?”麴义看向吕布,这个答案对他至关重要。

    “吾愿意用五万兵马,与老天爷赌上一次!”吕布语气坦诚,仿佛是在说平常小事,没有故作的矫情。

    麴义大为感动,别看他平日里到处怼人,其实内心是个极为耿直的男人。话不多说,麴义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主公在上,麴义愿降!”

    袁绍不肯将魏郡、清河的兵马给他,就说明对他已经没有了信任,就不值得麴义继续效忠下去。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吕布上前扶起麴义,脸庞上满是高兴和愉悦,爽朗大笑:“吾得足下,河北可定矣!”

    听闻此话,麴义愈发的感动起来,同时也向吕布提出请求:“末将请主公恩准,由张郃继续担任副将。”


………………………………

第八四八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吕布一口答应下来。

    麴义随后去见了张郃,有了吕布之前的旁敲侧击,再加上麴义的劝说,张郃终于点头,答应投诚。

    入夜,郡守府内摆开宴席,欢声笑语。

    “来,让我们高举酒杯,欢迎两位加入我们的阵营。”吕布站起身来,脸上笑容十足,极为开怀的举杯。

    堂内的谋士们皆是起身,向吕布恭贺:“恭喜主公,又得两员大将。”

    武将们听得这话,对此表示不悦,两个败军之人也能称作大将?

    麴义和张郃举起酒杯,张郃面向吕布微微欠身,以示尊重,麴义则挺直腰板,就那么把酒水灌下了喉咙,喝完还不忘吧嗒了两下嘴,赞上一声‘好酒’。

    “混账东西,主公面前竟敢这般无礼!”华雄是个暴脾气,虎髯倒竖,当场拍桌而起,瞪眼怒斥麴义。

    其余将领亦是面有忿色,给你几分脸面,不好好兜着,还真当自己是个当角儿了。

    麴义哼哧一声,鄙夷的扫视一圈,然后转过身来,问向坐在大殿正上方的吕布:“主公,我这样喝酒,不行吗?”

    吕布对此笑了笑,好似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和善说着:“无妨,麴将军性情直率,不必拘于这些礼节。”

    “瞧见没有,这才是主公心胸,哪像你们,一个个小肚鸡肠,嫉贤妒能!”麴义大饮了一口,露出极为舒爽的表情,故意借此来显摆自己在吕布心中的地位。

    诸将恨得牙直痒痒,若非碍于吕布的脸面,真想把这个狂妄的家伙拖出去暴打一顿。

    “这种人居然也能活到现在!”

    “黄老将军,你当初怎么就没把他砍死!”

    潘凤、华雄等性情暴烈的将领低声咒骂。

    吕布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了这些,却也没有责斥,举起酒杯继续说着:“以后,大家同心同力,匡扶汉室,保我大汉江山永固!”

    “是,主公!”

    堂内之人尽皆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大伙儿互相拉起了家常,吹牛侃天,气氛显得尤为融洽。

    麴义端着酒走到黄忠面前,酒杯轻微碰了一下,带有几许挑衅的意味:“本来呢,你砍了我一条手臂,我该跟你势不两立才是。但我也要感谢你,留了我一条性命。如今,既然我已经归顺,那你我便是为同一个主公效力。过去的事情,咱们暂时搁在一边。今后,就看谁的本事大,立得功多了。”

    “你还是先替主公拿下河北再说,别到时候又要老夫出马。”黄忠饮完酒,捋了把胡须,难得的没有同麴义争得面红耳赤。

    欢庆的酒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诸将喝得酩酊大醉而归。

    翌日,吕布以大将军的名义敕封麴义为安北将军,将五万将士交到他的手中。

    麾下诸将多有不服,凭什么区区一介降将,尺寸之功没有,一来就临驾在他们头上,还能统帅五万兵马。

    吕布晓得诸将心中不服,所以让麴义带着这五万新兵驻军繁阳操练,为图谋魏郡扎好根基。

    “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望!待吾好生训练一番,定为主公拿下河北!”麴义抱拳应下,语气无比自负。

    站在城楼,目送着麴义率军远去。

    “主公,吾真不知这麴义有哪点好!万一他反了,咱们这回岂不是得不偿失!”华雄表情愤懑。

    “我相信,他们不会反我。”

    吕布极为淡然的说着,麴义在袁绍手下多年,张郃也是河北人氏,他二人深知河北各处的地形要塞。袁绍麾下将领的作战风格,他们也一清二楚,攻打河北,没有比他两更合适的人选了,否则吕布也不会委身去招降他二人。

    袁绍用麴义来对付我,吾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麴义练兵,伺机攻打河北。

    …………

    幽州以南,葛城外三十余里,袁军大营。

    得知麴义投敌,并且率军进驻繁阳的消息,袁绍气得当场把挂着甲胄的木架都给踹了,双眼冒火,丝毫不顾主公形象的破口大骂:“这两个没心肝的东西,就是养条狗它还知道亲顺主人,他们是狗都不如啊!”

    他最恨的不是吕布,而是投敌叛主的麴义、张郃。

    “即刻传我命令,大军撤回冀州,吾要亲手宰了这两个逆贼!”袁绍冲亲兵大声吼着,明显气得不轻。

    麾下文武得知此事,纷纷赶来主帐汇合。

    田丰作为首席谋士,第一个站出来劝谏袁绍:“主公,咱们与公孙瓒恶战狠战打了将近一年,眼下公孙瓒连败数阵,已经快要穷途末路。主公当一鼓作气的进行追击歼灭,把幽州收入囊中。倘若就此撤走,岂非是将之前的辛苦与努力,全部付诸东流,请主公三思啊!”

    帐内其余谋士也都是这个意思。

    身穿暗金战甲的颜良走出行列,虎着脸庞,抱拳同袁绍请命:“主公,区区两个叛贼,何劳您亲自前往,未必也太给他们脸面了。末将只要一万兵马,定能将此二人首级斩下,献与主公帐前。”

    “好!不愧为吾之上将,吾便于你一万兵马。另,魏郡和清河两地的精兵,也由你自由差遣,这是调动两地的兵符。”

    颜良如此气魄,袁绍自然很是高兴,当即命人取来兵符,交到颜良手中。

    “主公,万万不可,颜良将军勇则勇矣,然则统兵打仗,非是比拼武力,而是在于对大局和时机的把控,进行作战指挥。”田丰再一次劝说起来,麴义在河北多年,对河北的关卡城池、地形地势再也清楚不过,而且他本人精通行军打仗,远超颜良。倘若袁绍派颜良去了,这和送菜几乎没有太大区别。

    “田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某跟随主公多年,岂会不知行军布阵,你莫要仗着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就小觑了吾等!”颜良很是不服的说着。

    田丰虽是文人,性子却极为刚强,反驳起来:“我所说的一切,皆是为了主公着想!”

    “你是怕我立功,抢了你的风头吧!”

    二人争吵不休,另一位谋士许攸则出列建言:“主公,吾以为,麴义新降,未必就是真心归顺了吕布。不妨先派一舌辩之士,游说麴义。他若不肯,咱们再打也不迟;他若是愿意重归主公帐下,岂非白白捡了五万兵马,岂不美哉?”


………………………………

第八四九章 知己知彼

    袁绍略带赞赏的看了许攸一眼,沉吟片刻,抚了把下颌的胡须,问向帐内其余人员:“子远此言甚合吾意,尔等以为如何?”

    毕竟麴义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袁绍自认还是待他不薄,相信只要稍微许以好处,他就能重归自己帐下。

    帐内等人皆是点头,拱手应答:“我等附议。”

    袁绍见无异议,便委派麾下谋士郭图为说客,去往繁阳。

    濮阳城,郡守府。

    逄纪急急忙忙跑来,在大堂没见到吕布身影,一打听,才得知吕布去了郊外的濮水。

    骑上快马,逄纪出了郡城,往濮水方向赶来。

    濮水流经春秋卫地,即所谓“桑间濮上”之濮。一称濮渠水。上下游各有二支:上游一支首受济水于今河南封丘县西,东北流;一支首受河(黄河)于今原阳县北,东流经延津县南;二支合流于长垣县西。东流经县北至滑县东南,此下又分为二:一支经山东东明县北,称北濮水,东北至鄄城县南注入瓠子河;一支经东明县南,又东经菏泽牡丹区北注入雷夏泽,又东入巨野泽。

    关于濮水,还有一则有名的典故。

    昔年庄子在濮水边上垂钓,楚王得知就派了两位大臣前去相请,说要委任庄子担任大臣。

    钓鱼的庄子头也没回,反问使者:“我听说楚国有只神龟,它死的时候已经有三千岁了,楚王用锦缎将它包好放在竹匣中,珍藏在宗庙之上。那么请问,这只神龟,它是宁愿死去为了留下骨骸而显示尊贵呢?还是宁愿活在烂泥里拖着尾巴爬行?”

    两名使者回答:“当然是宁愿活在烂泥里,拖着尾巴爬行。”

    庄子点头,淡然说道:“我也宁愿在烂泥里拖着尾巴,所以,你们请回吧!”

    这个典故后来也被记录在了《庄子??秋水》之中。

    来到濮水,吕布及麾下将士正卷起裤脚、撸起袖子挥动着铁锹出头,在土地里挖通沟壑,忙得是热火朝天。

    逄纪下马过来,看见郭嘉也在这里,遂上前询问起来:“奉孝,主公这是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准备修建水渠了。”

    郭嘉怀揣双手,吕布近来调阅东郡政务的时候发现,东郡这里受浊河影响严重,一旦遇上灾年,浊河泛滥,顷刻间就能将上万顷的良田庄稼淹没,导致当地百姓颗粒无收。

    所以吕布决定效仿当年秦国的蜀地郡守李冰,也在东郡修建水渠,尽可能的阻挡浊河肆虐,有效保存水利资源,便于百姓灌溉田地。

    反正近来也是闲着,在麴义将新兵练出来之前,吕布也没打算向河北动手。

    “李冰当年建修都江堰,耗时二三十年才算完工。虽说那时候条件艰难,但主公想修好这条水渠,恐怕至少也得花个七八年的功夫。”

    逄纪不禁感慨,等到修好,黄花菜都凉了。

    “元图,主公只是想做个表率而已,修水这种事情,将来自然是有东郡等地的郡守全权负责。”

    郭嘉笑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你不做,永远都不可能完成。但你做了,哪怕一天只做很小一点,也总会有完成的那天。

    逄纪点头称是,也不与郭嘉继续闲叨,往吕布所在的地方走去。

    小铃铛与弟弟吕骁也在这里,两人脸上糊有泥土,头发丝上也沾了些许,正用锹上地面的泥土堆做起泥像。

    看起来十分高兴。

    这般脏兮兮的模样,哪像大将军的千金、公子,反而像农家养的野丫头和莽小子。不过吕布不责斥,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三道四。

    逄纪走来,微微躬身,主动行了一礼:“见过大小姐、小公子。”

    “你认得出我们堆的泥人是谁吗?”小铃铛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白玉般的小白牙。

    逄纪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仔细打量一番,奈何两姐弟的手艺实在不怎样,别说是逄纪,就算把这里的所有人叫来,估计也认不出来。

    逄纪便胡乱猜了个答案:“如此英姿威武,想来是大将军了。”

    英姿威武,也亏他能昧着良心说得出口。

    “哈哈,你猜错了,这是青童,不是爹爹!”小铃铛很得意的笑着,许久没回长安城,她很是怀念家中的娘亲与弟弟。

    等会儿再堆个娘亲的泥像,一家人就算是整整齐齐的在一起了。

    小铃铛开心的想着。

    “元图,你怎么来了?”听得逄纪的声音,吕布直起身来,杵着手中铁锹询问起逄纪。

    眼下人多口杂,逄纪不好直接回答,遂快步走至吕布近前,用很小的声音向吕布汇报:“主公,校事署传来急报,说袁绍已经派了人去往繁阳,似是准备说服麴义投诚。所以卑职前来请示,在此之前,咱们是否要有所准备。”

    吕布听得此事,将铁锹交由亲兵,从田地里上来,在濮水边洗去手上黄泥,与逄纪沿着河边散步。

    “麴义此人乃心高气傲之辈,他选择我,便是因为袁绍不再信他。我若因此派人防范,反而会落了下成,让其心存芥蒂。这对将来攻取河北,不是好事。”

    吕布缓缓而谈,既然麴义选择背叛袁绍,那他就肯定不会再重回袁绍帐下。

    “可是,万一……”

    逄纪欲言又止,仍旧有所顾忌,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元图不必多虑,吾敢断言麴义必不叛我!”

    吕布说得笃然万分,这些年与他打过交道的人不在少数,温和的、仁善的、阴狠的、虚伪的、笑里藏刀的、阳奉阴违的,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像麴义这种满是傲气,觉得天老大他老二的自负人物,绝无可能重归袁绍麾下。更何况,在麴义身边,还有吕布安插的一手暗棋,倘若麴义反叛,此人会在第一时间将麴义杀死。

    数日后,从繁阳传来消息。

    麴义果然应了吕布所言,没有重归袁绍麾下。不仅如此,他还当众大骂郭图谄媚小人,命人割去了郭图左耳,以示决裂之心。

    袁绍闻知大怒,派使麾下大将颜良,率万余兵马,往魏郡方向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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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零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距濮阳千里之外的关中,皇城长安。

    熬过了灾荒,关中又恢复了往日生机,街道市集上人来人往,吆喝贩卖声此起彼伏,随处可见欣欣向荣之繁荣景象。

    皇宫之中,自刘协改去之前的好逸恶劳,近来尤为勤奋。不仅通读史书,还常常召集太学的诸多夫子以及学生入宫,礼节下问,仿佛是要立志做一个贤明的君王。

    明光殿内。

    心腹宦官韩宣躬低着身子,轻挪脚步而来,谦卑十足的向刘协见礼:“奴拜见陛下,愿吾皇千秋。”

    别看韩宣在刘协面前低头卑微,然则在其他人面前,可谓是威风八面。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小宦者,升为中常侍,成为了宫廷里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刘协此刻正在案桌上运笔书写,也没有管他。等到书写完毕,刘协才向韩宣招了招手,像是对待朋友般的语气说着:“过来看看,朕写的这幅字如何?”

    韩宣躬着身子上前,洁白的布帛上,写着高祖当年所作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当年淮南王英布起兵反汉,由于其英勇善战,军势甚盛,导致汉高祖刘邦不得不亲自出征。在击败了英布之后,刘邦得胜还军途中,顺路回了一次自己的故乡——沛县。

    酒酣之时,刘邦一面击筑,一面唱着这首自己即兴创作的《大风歌》。

    此诗虽然仅仅只有三句,前二句直抒胸臆,雄豪自放,亦显得踌躇满志,第三句却突然透露出前途未卜的焦灼,也表现出了高祖刘邦内心对国家尚不安定的浓郁惆怅。

    “陛下文笔超凡脱俗,笔走龙蛇,观其字,浩瀚如宇宙,形神俱至,乃世间绝世之珍品也!纵使张芝、钟繇之辈见了,也会甘拜下风,自叹不如!”

    韩宣哪里懂得辨别书法,不过既然出自天子之手,他如何也是要拍上几句马屁,用以博取天子欢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协果然大为高兴,但嘴上却是谦虚说着:“你呀,就甭拍马屁了。朕这字迹如何,朕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张芝、钟繇乃我朝书法大家,朕拍马亦不能及也!”

    看着写好的‘大风歌’,刘协心中长长叹了口气。高祖当年可以亲自统兵征讨逆贼。可朕,却只能幽居在这深宫之中,哪儿也去不了,甚至连宫门都迈不出一步。

    外面的世界如何?刘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除了在朝堂上听诸卿大臣讲讲,就真的如同瞎子、聋子,一无所知。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心境不平之时,刘协大声高唱,宣泄去心中压抑的情绪。

    猛士虽有,却非朕之猛士!

    韩宣上前两步,将手里的布帛奉上,如实道来:“陛下,方才奴途经长杨宫的时候,有个小宦官将此物交到奴的手里,请求务必亲自交于陛下。奴检查之后,其中并无毒物之类的威胁,所以不敢耽搁,请陛下过目。”

    刘协将裹着的布帛打开,里面是个小巧的长盒。

    木盒子打开,里面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支再也普通不过的竹蜻蜓。即便是乡野间的纨童,也都会制作这个。

    面对如此普通的小玩具,作为天子的刘协却是心神巨震。

    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复杂起来,激动中带着不敢置信,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将殿内的宫女近侍全部遣走,刘协抓住韩宣的手腕,双目中满是焦急和紧张:“这是谁给你的,那人在哪儿!去给朕马上找来,朕要见他!”

    见到天子这般急躁模样,韩宣不敢多问,更不敢推脱,当即应道:“奴这就差人去找,就算翻遍整个皇宫,也一定会将人带到陛下面前。”

    “不!此事只能由你去办,不得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刘协摇头,很是郑重的叮嘱起来。

    “奴知道了。”

    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状况,但韩宣还是点头应下,随后匆匆离开了殿内。

    韩宣走后,刘协回到坐位,又拿起那个竹蜻蜓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眼中渐渐有了泪光闪动。

    朕的皇兄,还尚在人间!

    …………

    约莫傍晚时分,韩宣带来一名身材不大的宦官。

    “陛下,您要的人,奴带来了。”

    韩宣走进殿内,弯躬着身躯,恭敬禀报起来。

    刘协屏退左右,又命人将殿门关上,吩咐下去,没他口谕,任何人不得进来。

    随后,刘协看向韩宣身后的阴柔男子,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深吸口气,尽量平静问道:“这东西是你让韩宣送给朕的?”

    “陛下英明,小人的确是奉主子之命,将礼物送于陛下。只是不知陛下,是否喜欢。”阴柔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承认下来。

    “朕且问你,你家主子姓甚名谁?”

    “我家主子说了,陛下看到盒中的礼物,自然应该知道。”

    “可当年吕布不是说……”

    刘协至今还记得,当年吕布说他的皇兄是在归来途中,被盘踞山林的贼寇残忍杀害,难辨面貌。

    “除了盒中礼物,我家主子还有样东西,让小人交于陛下过目。”未羊从怀中掏出狭长木盒,递了过去。

    韩宣先上前一步接过,将木盒打开,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转递给刘协。

    木盒中,是一卷写好的书信。

    “吾弟见信好,时隔多年,恐怕你也难以想象,愚兄还存活于世……”

    书信的第一句开头,便有如一道惊雷,响彻在刘协心间。尽管有所准备,但当真正得知兄长存活于世时,刘协心中仍旧免不了有极大震撼。

    他很是认真的看了起来,看了许久。

    信中除了闲述小时候的欢乐时光,也大致讲了刘辩这些年所经历遭受过的苦难。

    最后结尾,才转入正题。

    “遥想当年,父皇把江山社稷传于吾手,结果逢董贼入京,逼迫愚兄退位,委你继承大统。然则如今,吕布党羽无数,已成虎狼,远甚当年董卓,刘姓江山已是岌岌可危。

    吾身为皇家子嗣,岂能坐视贼人乱国?

    眼下之计,唯有书写诏书与吾,吾再以此号令天下豪杰,起兵共讨吕布!”

    结尾署名:愚兄刘辩。

    看完之后,刘协只觉浑身的热血都好似燃烧了起来,憋屈这么多年,终于逮到机会,可以对吕布进行制裁了!

    他当即坐下,提笔如飞,书写起讨伐吕布的诏书,这么多年的愤恨、恼怒、隐忍,全都写在了这一个个的文字之中。

    可真当要盖上玉玺的时候,刘协犹豫了。

    倘若皇兄刘辩真能号召诸侯击败吕布,那他在诸侯之中的威望势必高涨,到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要退位让贤?

    刘协早已不是当年的纯真孩童。

    他是帝王,目光自然应该长远。

    而且吕布一旦得知此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回来兴师问罪,就算他有所顾忌不敢杀死皇帝,罢黜换上新君,总该还是干得出来。

    如此一来,他那皇兄也就正好有了名义,在关外登基称帝。

    好一手借刀杀人!

    所以不管胜负如何,遭殃的永远都是自己。

    刘协眼眸一寒,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能怪弟弟心狠了。

    “韩宣,给我擒下此贼!”

    伴随着一声冷喝,蓄势已久的韩宣果断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轰在了未羊的脑侧。

    未羊本身实力不弱,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太快,以至于他还未作出反应,便挨了一记阴手重击,横躺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刘协随后起身,将那卷写好的诏旨拿起,放在烛火处点燃,火焰越烧越大,直至在他眼中化为灰烬。

    想起那位多年未曾谋面的皇兄,刘协心中只能说声抱歉。

    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位天子。

    朕即国家!

    …………

    (本卷完)


………………………………

第八五一章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时维九月。

    关东洛阳,阳乾山。

    湛蓝的苍穹之上,一声鹰唳惊空遏云。

    抬头仰望,雄鹰振翅翱翔九天。

    阳乾山上的贼寨,一众贼兵正在阳光下进行集合操练,动作迅猛有力,枪刺十分果敢。

    经过扩建改编,这股贼匪已经达到了三千人的规模。

    大当家徐广对这些贼匪进行了编制,百人为一个战斗单位,设有百夫长三十名,千夫长三名,完全按照朝廷军队的体系进行设定。

    后山禁地。

    徐广轻车熟路的扭开石壁中的机关,沿着升起的石门,大步往洞内走去。

    山洞很大,光线也很充足。

    七转八拐,徐广来到一处暗室,在外面恭敬通禀:“主公,丑牛求见。”

    “进来吧。”

    暗室里传出一道冰冷声音,不带任何情感。

    徐广推开石门走了进去,暗室里挂着的疆域地形图前,站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身穿鸦青色的长衫,怀抱双臂,低敛的眉梢微微皱起,像是在思索着极为复杂的事情。

    “主公,未羊失败了。”

    徐广低声说着,粗犷的脸旁流露出几许悲凉。

    “是被人仇杀,还是暴露了身份?”青年的眼眸好似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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