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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家的女汉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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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边,得有顶细心的丫头服侍着,只要哪个人不小心,都会给你毁灭之灾。”这话虽严重,但放在一个女儿家身上绝不是无稽之谈。废了双手,生活不能自理,也无法做女红弹闲琴,将来更无法伺候夫君,这是多严重的事情呀。

    “我身边的丫头,都是个顶个好的。”对于春菊、古月和流水,墨卿砚相信她们总能伺候好自己的。

    无尘没有待很久就出去了,后头有云净进来为墨卿砚换药,在看到她本该白璧无瑕的身子上多出了一道道丑陋的疤痕后,这样一个没见过大场面一心潜修的小道姑都忍不住闭上了眼,暗喊一声佛家的罪过。

    这一晚,墨卿砚睡得极为踏实。她又梦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晚,然而这一次不再是腥风血雨中的噩梦,而是绚烂烟火中闪着银光的那块面具。清纯的嗓音、清亮的眼眸、温柔的触感、凛冽的身姿、决然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让她沉醉其中,望不复醒。

    而第二天清早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被子外头床沿边上斜躺了一个人,把她半捞在怀里的时候,她赶紧重新闭上了眼睛。她确实不该醒来的。
………………………………

第68章 探病来

    熟悉的脸近在眼前,墨卿砚的脑子一下子就变成了空白。心跳如雷,心乱如麻,再次睁开眼睛后,她想也不想就伸出手想要把这个流氓推下床。

    “别闹。”谁想那人忽然就醒了,刹那间握住了她的手臂,还带了点数落,“明知道你的手不能动,还乱挥。”

    墨卿砚见手不成,用脚狠狠顶了一下他的膝盖:“谁叫你上床来的?快走开呀!”

    “哎哎,谋杀啊。”只是踢了一脚,苏君慎就夸张地哇哇大叫,还做出痛苦的样子,真是让墨卿砚又急又气。

    苏君慎就喜欢看墨卿砚气恼的模样,红红的小脸蛋叫他看得眼花,真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好啦,我只是怕你睡觉时候乱翻身,压到了手,所以陪你呢。”

    “你一晚上都在?”墨卿砚瞪圆了眼。

    “感动不?”苏君慎嬉皮笑脸地眨眨眼。

    “你!”墨卿砚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这样下去可还得了。八字还没一撇就敢爬到床上来,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还能有好名声么?这事若是放在几十年前,怕是可以直接沉塘了!

    “别气,别气。”苏君慎为她顺着气,“我是真的担心你。你的丫鬟不在身边,我又不放心这观里的人,只能亲自看着你点了。你看,我不看着,你刚刚就要用手来打我了?到时候疼的是谁?还不就是你自己么。”

    “那也是你无耻在先!”

    “好好,是我不对,可我真是为了你。”

    墨卿砚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说他是为自己好,她信的,可是什么方法不好,非要跟她同在一张床上。这样无赖行径的人,自己真的能把下半辈子托付给他?

    “我去把云净叫醒,一会儿先将就着让她照顾你,回头我想办法让你的丫鬟上山来。”

    “你把云净怎么了?”墨卿砚突然想到,云净就住在隔壁厢房,这时候该不会把两人的话全给听见了吧?这样都没动静,难道苏大少他……

    苏君慎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道:“我只是点了睡穴而已,你想哪里去了?”

    墨卿砚顿时脸红,是她臆测得过火了。

    吃早饭的时候,云净抓着脑袋疑惑地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昨晚睡得格外香甜呢,仿佛好久没有这般舒坦过了。”

    墨卿砚听着心虚,又不好声张苏君慎的事,只能一个人憋得辛苦。好在云净是个心思单纯的,从没往自己被人点了穴道的方向想过,只当是心放宽了才睡得好。

    下午的时候,家里终于来了人,为首的就是元娘,一见墨卿砚就扑了上来,把她抱了个满怀。“真真是担心死我了。”元娘抹着眼泪说。这样哭哭啼啼的姑娘家,哪里是平日里的元娘呢?可见这对姐妹感情该有多深厚,连自己平日里英姿勃勃的形象都不顾了。

    蒋清也学着元娘的样子扑进墨卿砚怀里,抽抽噎噎地哭着,反复喊着“表姐”,叫刚刚收拾了一下心情的墨卿砚又一次跟着落泪。

    “表姐,听说你不见了,家里整个都炸开了锅,表哥差点就要一个人冲出去寻你呢。”

    “呃……”墨卿砚有些尴尬,在今早经历了与苏君慎“同床”一事后,她已经无法接受旁的男人的心思了,哪怕这个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

    然而到底是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亲人,墨卿砚收起叹息,笑着说:“那还真是我的不是,让大伙儿担心了,回头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些点心。”她的厨艺可不是若容公主那样叫人闻之变色的,从前因为兴趣跟着府里的厨娘学过一阵子,几块小点心还是顺手拈来。

    蒋清细细地看着她,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至少没有她想要的表情,就忍不住为二哥惋惜。然而她也知道不能逼急,只能想办法再找机会为二哥说说好话。

    “你的丫鬟,古月受了伤在静养,流水被我留在府里照看你的屋子,霜月和春菊我给你带来了。”

    元娘刚说完,不待屋里的主子发话,春菊就冲了进来,比元娘和蒋清更猛地抱住了墨卿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这几日的相思之苦,反反复复都在怪罪自己没有跟着出门保护好主子。末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变出了一条鞭子来要墨卿砚责罚。那张绝色的脸上布满了懊悔和重逢的喜悦,几种表情夹杂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滑稽。

    墨卿砚噗嗤一声就笑了,在春菊呆愣愣的眼神中示意周围的人把她扶起来:“要错也是我自个儿的错,你又有什么不对的呢?可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可不是一有问题就全部推脱给丫鬟的无良主子。”

    “你这丫鬟可拼命了,逮着人就问你在哪儿,问不到就杀,也杀了好几个,后来我告诉她你被带来无尘道长这儿了,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山来,还是派了三个侍卫才拉住了她。”元娘无奈地说道。

    “小姐……”春菊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你的心意,我全瞧着呢,今后等你年纪到了,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叫你风风光光出嫁,才不负我墨卿砚的大丫鬟身份。”

    “小姐,您就给我找个府里的小厮吧,我给你当管事娘子,一辈子服侍您。”

    墨卿砚仔细观察她,知道她不是在说谎,心里狠狠叹气。春菊这样的姑娘,稍稍出点力就能给她嫁个好一点的人,无奈她竟然要配小厮。

    “这事,就再说。”她含糊地说,说到底,她没成亲前也舍不得春菊离开,而过两年又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一旁霜月也在用帕子擦泪,墨卿砚不想冷落她,又与她说了一会儿话。

    “对了,那位吕国公主也说了要来看您呢,被我们暂时拦了下来。你若是愿意,我们就过去传个话。”

    “自然是愿意的,公主在咱们大梁境内吃了那么多苦,也是怪可怜的。”

    “不过我瞧着,那位公主可不像传言中那样娇气,眉眼间倒有一些女皇的影子。”蒋清晃着脑袋说。

    墨卿砚笑而不语。从前或许是娇气的,然而经历了那么多事,总该要成长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有了一杆秤,往后也不会轻易叫人给卖了。

    “吕国团队几时离开?”只要在这之前见上一面便成,毕竟身份也别,说要当朋友终究是困难。

    “说起这个,听说公主已经修书回国,说是要在咱们这待上一年呢。”

    “一年?”

    “嗯!”蒋清说,“说是被咱们的风俗感染,心知有太多东西值得他们借鉴,所以愿意留下来学习,不叫人把她当成是个花瓶呢。”

    明明在梁国被人拐了,还差点闹出人命,却偏偏对这些只字不提,只说一路走来见到的有趣事儿,甚至还愿意留下学习,这样宽大的心性,如今朝野上下都要称赞一声公主睿智聪明呢。

    墨卿砚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初见面时只会慌慌张张的小姑娘,竟然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起来。而见证了转变的她,心里头竟有些骄傲。
………………………………

第69章 秀安来

    秀安公主上门已是好几天后,一见到墨卿砚眼泪就簌簌往下落,泪水湿染了衣袖,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泪渍却不自知。

    “别哭了,前几日刚哭了个够,今日你又惹得我……”墨卿砚红着眼圈劝她。然而哪里是能轻易劝动的呢?秀安只要一看到墨卿砚那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整颗心都在滴血,恨不能上前替她受了那罪。若不是她牵连了人家,人家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你这话就是与我生分了。”墨卿砚佯装生气,“这明明就是我自找的。若我无心救你,火场里自个儿早就逃出去了。如今人已安全,再提从前事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放眼瞧瞧今后,热闹的日子还有的是哪。”

    秀安抹着眼泪又哭又笑:“你倒是心宽,你被人截走的时候,我吓得没命,还好你是来养伤的。我已经叫人快马加鞭写信给陛下,把我们吕国最好的神医给请了来,若有神医与无尘道长联手,就不信治不好你这双手。”

    墨卿砚瞧着她眼里的希冀,为自己曾经有过的短暂消沉感到羞愧,这么多人都在为她努力,她哪里有资格说一声“治不好”呢。

    “对了,你要在咱们这里留一年,可当真?”

    “是真的,这事我已决定,就是陛下也不能够阻止我了。”秀安说完,又担心墨卿砚会阻拦她,“你可别说叫我回去的话,这几日早就听出茧来了。我不管,反正我要留下,天天缠着你,你赶也赶不走我。”

    墨卿砚被这耍无赖的公主大人弄得又哭又笑:“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横竖是你自个儿决定的,我一介民女有什么资格插手公主的事儿?倒是公主今后可有个章程?可别说又想游历江河湖泊,累煞一干颜侍卫。”

    被墨卿砚笑话,秀安公主脸一下就红了:“才不会再做那么蠢的事儿了,我若是再善作主张,阿北他真就性命不保了。”

    “颜侍卫的事情是怎么个处理法?”

    “我为他求情了,罚虽严厉,但终究死不了,只要人活着,我就该高兴得哭了。哎哎,无尘道长这边得药多不多?我得给我家阿北也讨一点去。你没瞧见他的背,密麻交纵全是伤痕,虽说用笞型替代死罪,可下手的人可真狠哪。”

    “怕是颜侍卫自个儿求的吧?”墨卿砚叹息。

    “什么意思?”

    “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今饶了他一命,自然甘愿受一番罪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留在您身边。旁人若是知晓公主对颜侍卫的看中,哪里敢下狠手?我猜就是颜侍卫自个儿对行仗的人说了不用客气。”

    “竟是这样!”秀安公主捂着嘴,好容易止下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那个呆瓜,真傻。”

    “可不就是么?公主往后可不能再任性,否则受苦的可就是公主最在乎的身边人哪。”

    “我晓得了。”秀安慎重点头。

    说起今后的打算,秀安公主一双美目闪闪发亮:“我听人说了,你如今在一家书院里念学。咱们吕国也有,从前我觉得怪没意思的,又有自己的老师,就没去过,倒是如今听说你们的若容公主也在书院里跟着读,倒叫我有些好奇了。我托了人去说情,总算是给了我这份脸面,往后能与你一同念学了呢。”

    这话让墨卿砚心花怒放:“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以后你我身份之间有鸿沟,不好时时相处呢。”

    “所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在书院等你。”秀安也露出欢喜的笑容来,“再说,咱俩生死之交,何必谈那扫兴的身份?我唤你一声砚娘,你叫我一声秀安,岂不美哉?”

    “甚妙,甚妙。”能与公主做至交,从前也就元娘一人,想不到她墨卿砚也能有这么一天。

    “我来还有件事想求你。”秀安公主忽然对着手指,眼睛朝旁边乱瞟。

    “什么事?方才还想亲近的,这会儿倒客气起来了?”

    “这个时候与你说,我怕你心里不舒服。”秀安说道。

    墨卿砚睨眼看她:“你瞧着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当然不是。”秀安急着否定。

    “那就爽快点说,我三娘最喜欢爽直的姑娘了。”

    “好!”秀安公主豁出去了,“我想请你教我剑术。”

    “剑术?”墨卿砚没想到是这茬,“怎么,你想学两招防身么?”

    “不。”秀安摇头,“我想做到与你一样,随时随地都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颜侍卫呢?为何不找他?”虽然他没亲眼见过颜北的功夫,但能做公主的护卫,肯定不会太差。

    “阿北我自然也是会求他的啦,只是男女终究有差别,有些事情,还是要同为女子的砚娘你来指导才行。”

    “原来是这样,那我自然无言推辞。只是你也瞧见了,短时间内,别说是拿剑了,怕是正常的活儿都做不了了。”

    “无事无事,你在一旁指点就是了。”

    “我这丫鬟,”墨卿砚指着春菊说,“也是个手脚不错的,功夫都是跟着我练出来的。你若是不介意,叫她与你切磋如何?”

    “小、小姐!春菊一个侍婢,怎么有资格指导公主?”春菊慌忙摆手。

    “怎么就不能了?”秀安公主完全不介意这事,“既然是砚娘教导出来的,想来不会差。”她瞧过古月的身手,早就叹为观止了,哪里会不信任春菊的本事呢?

    春菊受宠若惊,几乎是发着毒誓要勤勤恳恳地将公主教好。

    “会很辛苦哟。”墨卿砚提醒道。

    “这个自然。从前我见过阿北习武,没日没夜的几乎不要命。”若不是无论严寒酷暑都不放松自己,颜北哪能有如今的地位?公主身边的第一侍卫,这是多少人想达到却没能达到的。

    “真想不到堂堂公主也会愿意走武艺之路。”待秀安公主走后,霜月忍不住感慨。

    “能带兵打仗的宗室女子尚且有之,这并不奇怪,何况若容公主也身手不凡你忘了?”墨卿砚笑着提醒。

    “奴婢总以为公主是该锦衣玉食日日享福的,谁知道若容公主和秀安公主都是那么勤勉的人,倒是让奴婢汗颜了。”

    “若容公主或许是为了好玩,但秀安更多的是必须为之吧,人家的母亲,可是一国女皇啊。”

    顿了一下,她忽然转了话题:“话说回来,如今府里可还有什么消息传来?无论多么琐碎的事情,都与我说说。”墨卿砚吩咐了谢笳日日到山下与春菊或霜月传话,只要府里有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报给她。

    “说起来,今日谢侍卫还真传了个消息来,我怕倒了小姐胃口,膳时不曾说起,如今正要跟您提呢。”春菊说。

    “哦?”墨卿砚眼皮子一张。

    “是关于忠信侯府二小姐的事儿,说是被人逮着与商家少爷幽会,如今捅破到侯爷跟前,哭哭啼啼要求做主许诺婚配呢。”

    “二表姐终于还是将事情闹开了?”墨卿砚对此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从前扇了蒋淋一巴掌,她可没指望人家能被她给打醒,只怕会恨得更深呢。

    “小姐怎么不着急?”霜月不解道,“蒋二小姐这么做,可将侯府的颜面往哪儿搁?”

    “我着急可有用?别说我人在山上养伤,就是我人好好的也不能随意掺和这事。从前没有事发,我还能说她几句,如今可就没有我一个表妹插嘴的份了。你且瞧着,蒋家可不会因为一个糟心的庶女就轻易给京里人看笑话。”
………………………………

第70章 蒋家怒

    余顺坊,这是京城西北角上的一处大坊,里头住的全是京城里数得上的达官贵族。朱红色的牌坊门高耸挺立,金灿灿的“余顺坊”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为这全京城最叫人向往的地方之一平添了几分贵气。

    进入余顺坊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可并架四辆马车,道路旁边插上了锦旗,每当大风吹过就会呼呼作响。而就在这个四四方方的住坊最前头,坐落着一排子的院邸,它们大多是世世代代靠着战功起家的武将的宅邸,忠信侯府便在其中。

    进入侯府大门,绕过门房,顺着抄手游廊左转,很快就进入到了侯府的精粹部分。亭台精致,楼阁巍峨,怪石嶙峋,即使是一花一木的布置在经过风水大师的妙手指点之下也处处透着大气磅礴之势。从前战场上立过的破旧战旗在这院子里随处可见,经过岁月的洗礼褪色的褪色、损毁的损毁,然而不但没有给府邸带来苍凉之感,反叫人瞧着这些血迹斑斑的旗帜生出股股敬畏来。这些本不该出现在宅院里的旧物,是独属于忠信侯府的宝贝,无需玉石铺地,金砖盖瓦,忠信侯府并不稀罕那些浮华之物,沉稳、大气、威严,这便是忠信侯蒋家。

    而今日,就在侯府的后院儿里头,忽然传来了期期艾艾的哭声,一下又一下,哪怕是身正不怕鬼影的将士们都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谁在后院里头哭泣?”一个前边堂院里的小兵戳着一同站岗的同伴悄悄问道。

    忠信侯府有不少从前跟随忠信侯的士兵住在这里,如今早已成了侯府的亲兵,只要不超朝廷的规制,侯府就是一辈子养着他们也无人敢说道一句。

    “听说是府上二姑娘做错了事,后头正在开堂审问哪。”

    “我瞧着那二姑娘平时为人就有些刻薄无理,不似府里其他几位主子,如今倒有些好奇她做了什么事儿了。”

    “你住嘴!”另一个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就算是大实话,你也不能在这儿说呀,万一被谁听着了,往侯爷跟前一提,你就等着收拾包袱走人吧。”

    先头那个嘴一咧,赶紧点头,却也不再说话了。

    正院里,忠信侯与侯夫人坐上头,底下是如今侯府内宅的掌家人耿氏,侧旁坐着气得脖子都歪了的李氏,并刚嫁进来不久的三房媳妇华氏。而小辈们没有资格坐着,均列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堂屋中央跪着一人,用长长的衣袖掩面啜泣,肩膀随着呜咽声一耸一耸,哭得好不伤心。这人,便是被人逮着与商梓祺幽会的蒋家二娘蒋淋了。

    她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与心上人偷偷见面会被人正好撞见,还嚷嚷了起来,那真是一时间什么为自己开脱的话都说不上来,吓得面色苍白,六神无主,只能任由旁人指指点点。反倒是商梓祺这时显得情深意重,不仅将她挡在身后,还一力将脏水往自个儿身上泼,生怕旁人的毒话伤了她。那样情深意重的男子,为何家人就是不喜?甚至如今听说自个儿与祺郎情投意合竟气得要当庭掴她耳光!

    她究竟哪里错了?哪里错了?

    “祖父、祖母,求你们二老成全,叫我许给祺……商公子吧!”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样?要么嫁给心爱的祺郎,即使从此与家人生分,但往后有祺郎相伴想来也不会孤单难受;要么,就只有断发入庵,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了。叫她选,定然是选前者,如今她苦苦哀求,就是为了叫长辈成全这一事。她相信,只要熬过了被人非议的时期,她总能顺顺利利嫁入商家。蒋家难不成还能眼看着她这个出嫁女受苦受难?如今的谴责都只是一时的,总会有她的好日子到来。

    想到这里,她就哭得更凶了,仿佛眼前人都是洪水猛兽,欺侮她一个凄凄惨惨的弱女子。

    听到她不但不思悔改,甚至还得寸进尺,李氏差点没气得晕过去,好容易被自己的大丫鬟顺了气,一时间对于厚脸皮的蒋淋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出两个字来:“孽女!”她开始怀疑,当初明知道老爷前头有个庶女还嫁过来是否正确,如今京里与她年龄相当的贵夫人恐怕都在看她笑话了。

    而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又何止蒋淋一个,蒋淋的母亲,也是处处给她气受的人物。那姨娘今日被人看管了起来不让进正堂,一来是彰显正室地位,而来也是怕那个嘴巴厉害的将这一局闹得更加不可收拾。姨娘如今正在自个儿小屋里可劲骂呢,尤其听到女儿时不时的哭泣声,恨不得长了翅膀立刻飞过去,好为她说情。好姻缘,就该自个儿把握住。虽然如今地位不如李氏尊贵,可她也是锦衣玉食过了这么多年,再叫她回去原来的日子,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女儿想要嫁入从前地方名门商家,她是一千一万个赞成。

    话说这堂上,蒋清算是对蒋淋绕不过弯来的脑筋大开眼界。明眼人都知道商梓祺接近蒋淋有鬼心思,偏偏这个女孩儿不仅没看出来,还处处为他说话,一颗芳心错付,听不得任何人的劝。她原以为那日得了墨卿砚一巴掌,又遭受蒋浩的冷待,她总该有些想明白的,如今不但没有思悔,甚至再次与商梓祺勾搭一处,被人当众瞧见,真是叫她气得不轻,眼下可心疼委屈的李氏呢。

    这事了了之后,蒋清上山找了墨卿砚,对她说:“表姐,我不稀罕婚事了,若是可以,今后宁愿出征为女兵,也不愿嫁人。男人哪,除了几个兄弟,还有谁能轻易叫我相信的呢?与其与人处处猜忌防备,甚至今后受伤吃苦,还不如一开始就推得远远的,也就不会有后头那些糟心事。”

    不过因为蒋淋一事蒋清就熄了从前懵懂憧憬的对儿女情长的憧憬,让墨卿砚大为吃惊,屡屡劝说无果,最后只能长长叹息,只把她的心思隐晦地同耿氏提了,叫做母亲的心里有个底儿,才不会在今后哪一天被蒋清突如其来的心思吓坏了身子。

    蒋淋自以为将自己扮演得楚楚可怜,多多少少能引起一些怜惜,何况她总觉得自己不嫌弃商家坠落是无上高大的一件事,因此心里还骄傲着呢,谁想上头侯夫人重重拍了下桌子,顿时拍飞了一个桌角。墨卿砚的母亲蒋氏的那一手怪力,竟是传承自这里。

    侯夫人早年虽然也出身勋贵,但说话刻辣,如今被一个小辈气得面红,当场将一些早就收敛起来的尖锐话语劈头盖脸砸了蒋淋一头。可怜的小姑娘,从前就算被人骂过,又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还没被说几句就懵了头,完完全全吓傻了。不仅是蒋淋,怕是这屋里孙辈的孩子们都没见过侯夫人这样彪悍的口才,身为同进士的蒋浩都忍不住瞠目结舌了。

    “罢了,说再多也无用,横竖你这拧丫头也听不进去。”末了,侯夫人粗喘一口气,用这句话结尾。

    “都知道无用还足足讲了半盏茶的功夫!”小辈们心里都在咆哮。

    “你歇歇。”老侯爷递过去一盏茶,脸上还笑眯眯的,然而回过头来就露出骇人的表情,让本就跪趴在地上的蒋淋更是吓得双腿发麻,嘴唇失色。

    “这事,我自有主张,总会尽可能保全咱们侯府的颜面。淋丫头就关佛堂去,把红英一队派过去守着,别叫她出佛堂半步,否则军法处置。”红英,是府内的一队女兵,大多数时候是归侯夫人管着的,如今耿氏偶尔也有委托她们办事的时候。侯爷竟然派了红英小队看管蒋淋,可见这次也是动了真怒了。

    “淋丫头院子里的人,都在何处?”侯爷问耿氏。

    “都关刑室了。”耿氏恭敬地回答。

    “回头我亲自审问,是谁胆大包天,竟敢瞒过了府里一众亲兵将外头的消息送达到侯府来。”

    听了这话,耿氏忍不住缩了缩脖颈。侯爷亲自出马,哪里还有那些下人好受的余地呢?她本想说她是后院掌家,这事儿是她疏忽,该她来审问的,然而看到侯爷铁青的脸色,她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

    这事,外头确实传得沸沸扬扬,一想到蒋家的闺女竟然还同倒下的商家公子处在一块儿,大伙儿看戏的心思那就真是日日高涨,恨不得冲进余顺坊去看看那一家人的脸色。

    在这样的热闹之中,商梓祺照样安安稳稳地游走于士族子弟的交际圈,企图靠着这些人今后可能的地位为商家的前途铺路。遇上旁人不怀好意地询问,他坦然相告,自己与蒋家二姑娘早就互有情愫,若没这事,早该是一对的,如今让蒋淋受了委屈,更要娶回来才能够安抚,末了还会提上一句,商府很快就会上侯府正式提亲了。

    这样有趣的事情,怎么会少得了围观呢?人们都在猜测商家什么时候会上门提亲,而侯府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约莫过了三天,这事情炒到了一个足够的高度,商家家主商云领着商梓祺终于迈入了余顺坊,朝着忠信侯府而来了。这一次,他们是花了大价钱备了礼,至少面子上可是诚意十足,一路走来,瞧见的人都得夸一声商家的心诚了。

    “这就到了。”商梓祺看着侯府大门口的两头石狮,对此行志在必得。
………………………………

第71章 非亲生

    瞧见商云商梓祺父子携礼进入余顺坊的有满满一条街的人,商家的马车在道上行得慢,来来往往的人能瞧见的可都瞧见了,有看热闹的人聚到了余顺坊附近,就等着这事儿的下文呢。

    “你们说,这亲事能成么?”一个汉子一边啃着白馒头一边问身旁的人。

    “成,怎么不能成?忠信侯府二姑娘与商公子有情,除了嫁到商家,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搞垮商家的是侯府,最后联姻的也是侯府,这可不成笑话了么?”

    “可不是,我看侯爷该气得吐血了,但愿他老人家身子还好。”

    “若能联姻,商家怕是很快就能起复了呢。”

    众人嘻嘻哈哈,丝毫不觉得背后讨论人家家里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旁人家的丑闻,可不就是这些人最大的乐趣么?

    然而他们哪里想到,意想中商家父子的笑容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脸上,面对堂上的蒋家人,他们面色发青,恨不得将手里的锦盒一把甩到这群人脸上。

    “侯爷,您再说一遍,贵府二姑娘是谁的孩子?”

    忠信侯稳坐高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商家人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惊愕嘴脸,慢条斯理道:“本侯应该说得很清楚了,这亲事,我们能应下,只是这孩子的背景,得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淋丫头,她并非老二生的,她生母那是二嫁!”

    蒋淋姨娘是二嫁?这说法,就是堂屋里的丫鬟们都悚然一惊,她们也是今日才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秘辛。然而仔细咂摸一下这背后的故事,竟然叫她们有些回过味儿来了。头一点,难怪二老爷几乎没怎么进过那位姨娘的屋子,之后也再没叫她生下过别的孩子呢。二老爷自打娶了李氏进门后,大多数时间都歇在李氏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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