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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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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走,属下跑过来报:少主,流风大人府里来人,要见您,跟她说您现在没空,她不听。

    脱脱渔笑道:“回雪来送红鸡蛋了?叫她进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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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伴父如伴虎

    脱脱渔笑道:“回雪姐姐来送红鸡蛋了?叫她进来吧。”

    回雪过来跪在地上见礼。

    起来吧!

    这是在宫里,离魏王好近,回雪变得诚惶诚恐,脱脱渔看见她怕的脸色都变了,就道:不必害怕,父亲在内城的墨玉宫……

    回雪四下瞧瞧,见有很多侍卫军执戟站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鱼儿,嫂子她死了!”说罢,失声痛哭。

    脱脱渔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毒美人急忙问:“昨晚还好好的?大夫说母女平安呀?”

    刚死的……

    看她欲言又止,脱脱渔怒道:“快说,怎么回事?”

    回雪泪流满面:流风哥眼见是留在这里不回去的了,我不忍心看见名琴一个人在大兴府守一辈子活寡,再说,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脱脱渔听见她又开始从头说起,气的直跺脚。

    毒美人问:“难不成,名琴郡主终究还是路上动了胎气,生产后大出血而死吗?”

    “哼!不是东城名琴动了胎气,只是魏王动了胎气!”

    这世上除了一个人,谁也不敢在琉地墨玉宫里这么公然说魏王。

    三人急忙跪地:“参见陛下。”

    起来吧。

    脱脱渔站起来,皱眉道:“陛下,当初您就应该下一道圣旨,阻止她来的,不然也不至于……”

    尊冷笑:东城名琴对流风一片深情,千里寻夫,是个人就不会在人家夫妻重逢的时候,刚刚生产过后,赐给她一盏“安神汤”。你是有多无耻呢?明明猜到了,还在那里装傻!

    脱脱渔:“……”

    回雪骇然:陛下犹如亲见,您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脱脱渔避开尊犀利的目光,手指甲把手心抠出血了。

    与其说父亲此举是不放过一个刚刚生产的女人,还不如说他在借由此事,告诫他身边的人,哪个人敢脚踩两只船,就是死路一条!或许,也包括她这个亲生女儿,不!根本就是做给她一个人看的!

    抓着回雪摇得她快散架了:“那你和流风哥哥就看着名琴嫂子喝下毒?!为什么不先阻止,然后来给我报个信?我自会去求父亲饶了她。”

    回雪哭道:“哥哥天不亮就到衙署去了,其后魏王妃打人来送了一盅补品,说是丹图进献的千年老人参炖的鸡汤,那我一听,高兴极了,嫂子产后失血过多,正需要补一补,谁知道她喝了之后,就七窍流血而死!”

    “这个死女人!”

    脱脱渔转身就走,找萧柒柒算账去了。

    尊问:这么说,流风还不知道?

    回雪点点头,“不但哥哥不知道,府里的下人也不知道,奴婢来的时候,吩咐他们,夫人乏了,睡着了,谁也不许打扰……”

    毒美人道:“最好别告诉流风大人,否则他在魏王爷面前稍露痕迹,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回雪深以为然,“所以,奴婢现在就去重金收买御医,写个假医案,说嫂子产后血崩而死,瞒过去。”

    毒美人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可怜那孩子了,那么小就没有了母亲……

    尊摇摇头,“是啊!流风一辈子不知道多好阿?难得糊涂嘛。”

    说罢,拂袖而去。

    他也要接见各国王上和使节团,及琉地的文武百官,一天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脱脱渔刚到墨玉宫内廷门口,迎头遇到萧柒柒带着一群侧妃。

    “鱼姐姐来的正好,母后驾临白陀城,咱们一起到城门口接她老人家。”

    萧柒柒穿的非常漂亮,兴冲冲地。

    脱脱渔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是不是人阿?杀了刚生完小孩的产妇,还若无其事?”

    萧柒柒怔住了,“我是在帮你父亲哎!想想流风领禁军八万,他的妻子却是皇帝的人,这叫王爷怎么放心?”

    “不放心,你们大可以免了他琉州副统帅!不带兵不就行了?”

    “可是现在王爷正是用人之际,流风对他又忠心耿耿。”

    “知道他忠心耿耿就杀了他的妻子啊!这不是逼着他反么?”脱脱渔吼出来。

    萧柒柒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忠心耿耿,又怎么会为一个女人背叛王爷?”

    脱脱渔只觉得很累很累,松开了揪着她的手,“求求你们,别再杀人了!”

    萧柒柒抻了抻华丽的裙衫,冷冷道:“听说你这个做女儿的为了皇帝的一只鹰,就砍下王爷的骑射师傅一只手,王爷他好可怜!”

    轮到脱脱渔怔住了,“爹爹他哪里可怜了?”

    “他哪里都可怜,不管站着,坐着,就连走路都可怜……”

    天呐!脱脱渔鸡皮疙瘩掉一地,这个死丫头迷父亲迷疯了。

    跟这种疯子也没什么道理好讲,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墨玉宫所有的人都知道东城名琴已经死了。

    而她也说不好,只觉得既然尊猜到父亲会赐东城名琴一碗‘安神汤’

    ,那么,他不会不让月水莲告诉回雪提前规避。

    一天转眼过去了,期间她异常忙碌。

    魏王脱脱颜飞的号召力令人咋舌,黑斯王朝即将继位的俊达塔王子,丹图王朝的萧太后,吐箔王朝的摄政王拜赞,乌鹊国的锦努尔王子,中原诸国的使节,琉地周边小国的王,还有西域远道而来的各国使节此刻云集白陀城,墨玉宫大小宴会排得满满,招待贵宾。

    而魏王也没忘了与民同乐,白陀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白天舞狮社火游街,四城各大戏台上有各地名优伶大戏通宵联唱,夜里,又燃起烟花爆竹,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夜集里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流风就没被允许回府,他作为北道副都统帅,琉州副使,主理白陀城的防务,忙的目不交睫,脚不沾地。

    知道了妻子东城名琴的恶耗,回雪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把人都下葬了,理由自然是因为魏王爷加九锡的大喜日子,不能办丧事。

    流风得到的死因自然是产后大出血,又有御医的医案,同僚都叹息夫人怎么这么年纪轻轻就去了,撂下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实在太可怜了,为了纪念她的母亲,流风就让女儿随母姓了东城,名字叫东城念慈。

    脱脱渔真的是庆幸自己酒后临幸了成小器,这或多或少减轻了父亲的疑心。

    她才知道过去的两年里,她待在皇帝的身边有多轻松自在,他们无话不说,一起做梦。

    可在父亲身边,真正体会到了伴父如伴虎,每时每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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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化尸水

    陪父亲接见众多的外邦使节及政要,接收大批礼物和国书,并答礼,一天下来,脱脱渔累的像扒了皮的鱼,看见尊比她早回来一点点,刚刚沐浴完,换上寝衣躺在床上了。

    嗯,房梁上有月水莲,前殿成小器,中殿有妹喜和毒美人值夜,整个寝殿有曹安民德德律领两千禁军轮班重围,还有自己领的侍卫军五百,里里外外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她很安心,锦褥抖开,合衣在他床边打地铺。

    冷不丁那道与世隔绝的珠帘被掀开,妹喜露脸,试探着问:陛下,奴婢能进来和您一起睡吗?那个成小器老是拿话撩拨,很讨厌呢!

    尊道:进来吧……

    脱脱渔阻拦:“成小器吃了熊心豹子胆?而且陛下很累了,今明两天你就自己睡,等加九锡大典过后,你跟着他回苇原宫,多的是时间。”

    切!

    妹喜摔帘而去。

    什么态度阿?恃宠而骄?

    脱脱渔气的真想出去抽她一顿……可是又怕尊误会她吃醋,气呼呼睡了,又做了噩梦,她哭醒了……

    爬上床去,伸手摸尊胸口的心跳。

    随即她的手被抓住了,又放开了。

    出去,尊说,你太吵了……

    加九锡大典的前一天,礼部安排文武百官在天霄台把仪式的过程站位走位提前演练一遍,由于一项一项过于繁琐,整整一天。

    即使晚宴时间,父亲雷打不动地在西苑练气打坐。

    脱脱渔只好代替父亲主持,大宴一直到子时才散了,领着一群护卫回琉璃宫寝殿的时候,看见毒美人和成小器还在中殿下棋。

    她打哈欠,问一句:“陛下呢?”

    毒美人没好气,已经睡了!

    成小器笑道:“也难怪美人娘娘生气,每一盘都输给奴婢……”

    脱脱渔瞪了他一眼,是这个原因才怪!

    果然,毒美人把棋盘一糊,不下了,心烦!

    大吐苦水:您今天回来晚了,妹喜给陛下侍浴后,居然厚着脸皮和他在内殿一起睡了,真是够了!死缠烂打。

    脱脱渔点点头,那我就睡这里吧,反正要绝早起来,只有不到两个时辰好睡。

    成小器眼睛一亮,少主不陪着陛下在内殿了!

    毒美人掩口笑道:娘娘,嫔妾给您腾地方?

    脱脱渔狼狈不堪,闭嘴吧!

    过去榻上,合衣躺下……

    毒美人对冯小保道:“你还是到外殿睡吧,这两天娘娘太忙……”

    成小器冷笑道:“妹喜缠着陛下,您不管,反倒横在在下和少主之间,不会是被皇帝冷落,就转而看上了在下了吧?”

    毒美人气的脸上变色:你到大兴府打听打听,多少皇亲国戚,我焦毒用眼角夹过谁?如今贵为皇帝嫔妃,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到前殿去了……

    她走了,成小器走到榻前,躺到另一面,笑道:“少主,奴婢成功地把她气走了,咱们可以好好在一起,没人打扰。”

    脱脱渔把头伸进枕下,打雷劈死我吧!

    她忘了,她和妹喜一样是乌鸦嘴,一句咒语,咔嚓!头顶一声雷击,她脸唬的变了色,司天监的一帮子废物!说明天是晴天为何会下雨。

    “少主,这是过雨。”

    但愿如此!不然父亲一怒之下,会杀了司天监的监正。

    她祈祷雨停。

    一只脚伸过来,勾到她的脚,磨磨蹭……

    脱脱渔头根都竖起来了,脚上像趴着一只癞蛤蟆。

    但她没踢开,对方见第一步顺利,就又把手从掐腰的炕几底下伸过来,握着她的柔夷,这一下她知道了,他是一个手汗患者,那种湿漉漉的感觉,使她的手上爬上了第二只癞蛤蟆……

    成小器因为紧张,冒出更多的手汗。

    脱脱渔五官在枕下扭曲,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因为不想使他难过。

    这时候,要是有一粒红丸就好了,吃了或许就能忍受过去了。

    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的手里变戏法似地多了一个圆圆的蜡丸。

    “少主,吃了这个就会兴致勃勃……”

    准备的真周到,她捏碎蜡封,里面呈现出一粒红红的丹药,就像恶魔之眼。

    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公主府,她尝红丸,差一点儿被祁王勇玷污,还好,某人及时赶到救了她。

    当时她以在室女之身服下红丸,真是作死,初次**,血迹斑斑的,他都不忍了,可她就如同被恶魔驱使,要求他一次又一次,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盛满心疼,一次又一次地给了她,附带着将灵魂全部送赠……他的眼神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爱之深,怜之切……

    可如今,他在内殿搂着妹喜成欢,她在中殿临幸成小器。

    又一个炸雷,击穿了她的心,她大笑起来,笑的肚子抽搐……

    中指和大拇指把恶魔之眼高高弹起,那东西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无影无踪。

    “那东西珍贵着呢!”成小器窜下了榻,趴在地毯上找。

    脱脱渔也从榻上跳下来,抓起刀,她要问问那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杀了康?为什么?

    一直冲到内殿,掀开水晶帘,刚一站定,口鼻就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死死捂住,两只手也被扭到后面,那是一个极其龙武有力的男人,她丝毫动弹不得,目光所及,看见里面华丽的四柱大床上,透明鲛绡纱里,两个侍卫正在行凶,睡梦中的人被砍的稀烂……

    啊!我的……一郎啊!!!

    她在心里一声惨叫,目呲欲裂!死命要挣扎出那人的控制,却做不到……

    听见那人耳边低语:“少主,对不住了,这内殿用了**香,属下不捂住您的口鼻,您吸进去就会昏迷,几个香风轮已经重新打开,您马上就可以呼吸了。”

    这人的声音带着沉香木棺椁一样危险与腐烂的华丽气息,是月千重!

    连这个恶魔都出来了!可是父亲分明有言在先,九锡大典之前,任何人不能弑君,难道是这月千重背叛了不成?只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眼看尊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从床上扔下来,两个行凶的侍卫从怀里拿出琉璃瓶子,小心翼翼打开瓶盖,撒在伤口上,那些伤口霎时越咧越大,就像被烧焦了,腾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尸体慢慢化成一滩黄水,地毯上被烧焦的洞,成一人型。

    脱脱渔痛苦的无以复加,想咬舌自尽,又被月千重察觉,手死死捏住她的下颌,令她无法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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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泪雨倾盆

    脱脱渔痛苦的无以复加,想咬舌自尽,又被月千重察觉,手死死捏住她下颌,令她无法用力。

    “少主,您不要做傻事,否则,为您陪葬的人,将尸骨如山。”

    脱脱渔知道一旦惊动御前的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父亲会命禁军将这两千多人也一起杀了。

    所以等九锡大典后,找个地方把自己了结了,到下面去陪尊,也还来得及。

    因此点头,月千重才放开手,脱脱渔立即大口呼吸,但殿里面弥漫着一股近似硫磺的焦臭,这情形就像残酷的现实,不呼吸会死,呼吸了又会把罪恶盈满肺叶,充斥胸腔。

    “千重大人,你杀了皇帝,一会儿大典上,谁给父王加九锡?谁称尚父?”

    即使此时**香的效力已不足以把人迷昏,她仍然开始头重脚轻,浑身酥软,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

    月千重答非所问:王爷曾经死过一次。

    什么?

    “王爷这一生经历过的劫难,大大小小也不少,可他唯一一次有死了的感觉,是在梦中,有人用一把龙逢刀刺进了他的胸膛,那个人就是皇帝,当时他只有四岁。”

    脱脱渔啐道:“不过是梦而已!”

    月千重举起一把削金断玉的长刀,“可现实中的皇帝神奇地拥有着龙逢刀,并从来不离身!”

    把它给我!

    脱脱渔伸手夺刀。

    对方一闪,她扑个空。

    “少主稍安勿躁,王爷唯有得到这把刀才能心安,得龙逢者得天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加九锡大典怎么办?”

    “少主,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

    顺着他蝮蛇一样的目光,脱脱渔这才看见远处,月水莲躺在血泊里,老天!右臂没了,而那侍卫又拿出一个琉璃瓶……

    显然,月水莲是用毒大行家,解**香真是小菜一碟,她解了自己的毒,去救尊的时候,被月千重袭击,一刀砍下右臂。

    脱脱渔指着那侍卫,喝道:“住手!”

    月千重皱眉头:“少主。”

    秘制伤药和化尸水的瓶子一模一样?她醒悟,月千重若存心想杀这个月道组的弃徒,就不会费事卸了她的一条胳膊。

    月千重阴险地道:嘿,很有些人,外表一样,里面的内容却大相径庭。

    脱脱渔连想都不敢想,一身泡菜咸鱼味儿,浑身恶臭的“皇帝”出现在加九锡大典上。

    “你们抓来了月空冥?”

    “抓他?别开玩笑了!别说他躲在大都不敢露面,就算他在,谁会用那个满是臭味的废物?旁人一闻就穿帮了,您忘了,月空冥有师傅月中石。”

    脱脱渔踉跄走到床上,看见另一边躺着妹喜,裹着锦被,安详地睡着,显然是被**香迷的昏过去了。

    而尊刚刚躺过的地方,藕荷色绣龙凤的锦被锦褥枕头则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染透!

    一眼瞥见被窝里,到处零散着红色的骊珠子,一定是他中了**香,无法迅拔出龙逢刀抵挡,用肉臂挡刀,被斩断的。

    想起他第一次给她戴上的时候,说:天涯海角,留个念想吧。

    他终究还是给了她这珠串,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

    她的泪如倾盆大雨,碎了满地,颤抖的指尖碰触那些华丽的珠子,抓来抓去,那一些凌乱的念想,如盘走珠团团转,根本一个抓不起……

    连月千重都心软了一下下,“少主只管出去,稳住御前的人,这里交给属下,这些珠子收拾了过后给您。”

    她点点头,用袖子扪泪,快步走出去,忽然看见必胜爬在窗帷幕的顶端,她拍手,像叫孤儿一样的声音凄惨地呼唤它:“必胜阿,过来,我带你走!”

    必胜很快爬下来,她抱起来,最后回头,那两名侍卫已经把妹喜搬下床来,撤换床上的被褥。还有那一块被烧了一个大洞的地毯,以求做到毫无痕迹。

    来到中殿,看见成小器躺在榻上睡着了,她也过去躺下,就像个死人……

    远处的晨钟悠扬地传来,该起来了,忽然侧耳倾听,雨真的停了,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尊根本就还在内殿,搂着妹喜?

    太好了!是梦!

    她抱着必胜,叫了出来,“小器!你过来掐掐我,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对方一动不动。

    难不成他也死了?

    她过去,伸手探他的鼻息,哪知对方吃吃一笑,“怎么?少主?您终于想通了?”

    “我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

    站起来,她两手捂住耳朵,成小器问:“怎么啦?”

    没……

    她跑出去,跨上马,飞驰出琉璃宫,来到墨玉宫,进去宫门,并不下马,到崇政殿门口,滚鞍下马,一路冲进去,正殿里,父亲正在穿衮冕,玄色滚金蟒袍,和龙袍很像,只是绣龙上少一个爪,头上旒冕上缺了十二道珠玉。

    宫人给父亲整衣肃带,一群文臣和蕃帅们在一旁观看,鼓掌喝彩:王爷惯常一身素道袍,今日这一身,真是英明神武,风采绝伦!

    他们其实心里想说:风姿绰约,冰肌玉骨,美貌如花……可是不敢。

    脱脱渔弓着腰,大口喘息,死死盯着父亲腰间的龙逢刀,那是尊自十二岁到现在从来不离身的刀,这世上最锋利的刀!

    而父亲用微笑挫败她眼中杀人的凶光,“死家伙,又起晚了,你没时间吃早膳了,来人,给咱们少主上一杯蛋黄酒!”

    主上,蛋黄酒?没听过哎?一个内监愁眉苦脸。

    武将们七嘴八舌:

    “蛋黄酒是军营里流行的,打仗之前必喝,三两烧刀子,五个生鸡蛋!喝一杯生龙活虎!”

    “鸡蛋好弄,烧刀子?墨玉宫没有啊!”

    “笨蛋吗?听不出王爷是开玩笑?大典上,少主喝的醉醺醺成何体统,去给少主端一盏燕窝粥。”

    众人哈哈大笑。

    多么和谐温馨的场面,和苇原宫里的“虚伪狡诈”天壤之别。

    脱脱渔忽然之间被拉进自己的势力范围,父爱如擎天柱摩天山一般压在她的头顶,倾覆了她所有的奢侈爱恋……

    了无生趣,她把愤怒,眼泪,悲伤,痛苦,通通收拾起来,平静地道:“父王,儿臣起晚了,可不可以在您这里沐浴更衣?”

    “去吧。”

    她在浴室里,把无论如何擦不干净的眼泪泡在水里,擦在浴巾上,刚走出池子,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她泪流满面,哽咽着回答:流风哥哥,让我一个人待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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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过犹不及

    “开门,我是你爹!”

    侍浴的宫女们急忙出去,接进来两个大锦盒。

    笑道:“主上亲自送衣服来啦!”

    打开,里面银白色绸缎锦绣小衣,银白底色锦绣金红凤凰翟衣,同色的凤凰纹百褶罗裙,银色圣宜红宝石凤冠……

    这个……是皇后的服制阿,而且因为先帝和太皇太后一年时间先后离世,没大肆用吉色,这是对全天下展示孝感。

    她冷笑,脱脱朔华!你就在苇原宫里气死吧!

    穿上了,群芳难逐,仙姿国艳,面有戚容,愁眉苦脸,她自己做不了皇后,父亲替她实现了,在天下人面前。

    忽然觉得父亲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蹴而就。

    自己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是老是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就是老想哭,因为真的没什么可炫耀的,皇帝是假的,她这个皇后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才发现,打从一开始,她就发自内心地想做他的皇后,做他的结发妻子,想给他生好多不听话的孩子,养各式各样的奇葩宠物,和他在懿坤宫的椒房殿里,每夜被他饼夹肉地搂着,就那么白头到老,并一直为这个目标在努力。

    不过,现在什么都完了,也许只有和他在地下相聚了,但愿黄泉路上,他别走的太远,别让她找不到他……

    举行加九锡大典的天霄台,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群,周围广值松柏,宛若巨然森林,因此气息清新。

    从西门进入,开阔的天宇,蓝天白云下面,高高在上的天霄殿,圆形三重青檐攒金顶,像是矗立在云端,像是连接天壤,像是凌霄宝殿,不由人心生无限崇敬之情。

    长长的笔直甬道往南,门廊重重,越远越小。

    甬道上铺设红毯,两边各色锦旗招展,戎装铠甲的禁军一步一岗,五步一哨,手里的刀锋在朝阳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嘉宾有数千人之多,早就有序站队,等待在一条红色金边地毯的两侧,他们是琉地的王公贵族和夫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谨防有刺客混进来。

    随着前面两名礼部的司正,司赞唱鸣,八名仪仗内监引路,穿着大礼服的皇帝和骊妃才缓缓走过来,左右是打黄罗伞的宫人,骊妃的身后,有四个宫女替她提起极长的拖地裙裾,然后是毒美人和妹喜,也都是绛红绣千粉蝶的宫装大礼服,高髻金钗步摇,穿的比皇后鲜艳,一样的美貌艳丽,后面是九九八十一对仪仗,曹安民和德德律领五百禁军护驾。

    看见皇帝过来,臣民们跪地行礼,再平身……如风吹麦浪一般此起彼伏。

    脱脱渔终于知道比和成小器拉手还膈应的事,就是和月中石假扮的皇帝一起走过长长的红毯。

    如果女人要撑起这种拖地的大礼服,脚下就要穿四寸高的厚底雕花屐履,这位“皇帝”仍然比她高两指,她留意观察,对方的身材其实并不高大,而有水分,龙袍下,穿的也是特制的黑色金龙厚底靴。

    他虽然穿着银白色锦绣金龙的龙袍,头戴承天金龙冠,锦绣金边的黑裤,身材高大威猛,但垫肩过于宽,而感觉端着架子,人物俊美不异常,龙章没凤姿,眉宇之间没有英气逼人,还一副狠歹歹的样子,只有腰里挎着的那把龙逢宝刀是真的,刀鞘上镶嵌黑曜石,某个角度时不时,射出一股逼人的寒光。

    脱脱渔在黄罗伞下低声问:“中石大人,你真的是月空冥的师傅吗?”

    “当然。”

    他的声音完全懒的装,但也不难听,是那种可以随便装饰的声线。

    “可是,为什么一副过犹不及的样子?”

    “少主,这您就外行了,易容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就不满足于只是装的像,而是寻找一些突破口,使自己能够推陈出新,化腐朽为神奇!”

    “屁!你就是混吧?仗着大家都高度紧张,不会去注意细微之处。”

    “呵呵……您知道我在月道组只负责教徒弟,已经很久不亲自披挂上阵,都生疏了,哪里不合适,少主您提醒着属下啊,回头,请您吃泡菜咸鱼……”

    “滚吧你!”

    “皇帝”脸上毫无表情,但声音在莫名兴奋,“瞧见了吗?这传说中的龙逢宝刀?兵器谱上排第一,王爷给的,虽说暂时装装样子,但好多识货的武将士兵,他们的眼睛在发出羡慕嫉妒恨的光。”

    “瞧见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得龙逢者得天下,王爷马上就会要回去的!”

    他们俩一边说,天霄台的九九八十一节玉阶映入眼帘,脱脱渔和肩头的必胜一起仰望。

    为了看起来更像皇帝,月中石央求道:“少主,可不可以把那个大爬虫让属下背着,前两天偷看陛下进出都带着这家伙。”

    脱脱渔:“死了这条心!它只跟陛下和本宫亲近。”

    登上天霄台,天霄台的天霄殿前,祭天御案上摆设香鼎,燃巨粗的香祭天拜地,两边九种重器已经依次排开,所谓九锡,就是九种礼器: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chang。

    各国太后,王上,王子,使节等重量级人士作为此次的见证人,和加九锡大典的主角魏王早就在上面等候,魏王是在斋宫沐浴更衣斋戒之后来的。

    脱脱渔发现,刚才还气定神闲的“皇帝”,一瞧见父亲,就浑身发抖,手足无措,倒像少年人第一次和女孩儿约会的样子,她真想踹他一脚。

    而脱脱颜飞也认为月中石演的太过份了,两强相遇,自然对手越强大越能显出己方的能力,若皇帝是个熊包,他不早把他废掉,自己当皇帝了吗?

    可对方完全不按他原先预想的一见杀母仇人,分外眼红。

    脱脱颜飞因而疑虑旁人会不会以为那人身为皇帝,海纳百川,比宰相还大度?偏偏他身边的萧太后来了一句:“皇帝陛下当真平易近人。”

    因此脱脱颜飞为了显示自己更加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紧走两步,恭恭敬敬道:“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撩起蟒袍就要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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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不合拍

    脱脱颜飞为了显示自己更加大器,紧走两步,恭恭敬敬道:“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撩起蟒袍就要跪,其实这时候,“皇帝”应该把他的两个胳膊搀住,说一句:王爷年纪大了不要多礼。

    可是月中石明显被魏王反常的恭敬吓住了,不但没扶,还急忙向侧面一躲,搞的脱脱颜飞噗通!一声,跪下了……

    除了先帝,脱脱颜飞从来没给旁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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