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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洪武末年-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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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是越来越生气了,这段时间,太子都没有以前沉稳了,全都被柳淳给带坏了……现在老三朱高燧一心掉进了钱眼里,每天暗戳戳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老二倒是老实,窝在鸡鸣山学院不出来。

    可据说他的实验室不时就咚的一声,又是爆炸,又是起火,听说还差点闹出人命,朱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子原本还挺好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往二弟,三弟那跑,有时候还去周王的医学院瞧瞧。

    渐渐的,太子也开始厌恶政务,朱棣安排给他的事情通常都被甩给了内阁。

    朱棣是真的头疼了:姓柳的,你还我皇儿!

    此刻姓柳的正在笑呵呵往家里赶,练宣童是铁了心了,而且他还告诉练子宁,只要不让他出海,他就去敲登闻鼓!

    “你个兔崽子,登闻鼓也是你敲的,有人看着呢!”

    朱高燧咳嗽道;“那个练大人,登闻鼓是锦衣卫看着。”他斜了眼柳淳,没有再往下说,你懂的!

    练子宁气得抓狂,恶狠狠道:“你小子要是想出去,就别指望为父会照顾你!”

    练宣童拍着胸脯道:“父亲可以无情,但是孩儿不能无意。总有一天,孩儿封侯封公,父亲也会与有荣焉!”

    “你别死在外面就不错了!”

    练子宁气得只能告辞,他的老脸都绿了。

    刚刚出了军营,没走多远,在一旁的柳树下,还有一对父子,正是谢超和他的父亲。

    “吾儿当真想好了?”

    谢超点头,“爹,孩儿从小就想着四处闯荡,可……这次孩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出去!那些水手大哥,他们也比孩儿大不了几岁,有人出海的时候,还比孩儿小呢!孩儿也想成为英雄,总不能一辈子挑着扁担……”谢超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也觉得有些不客气,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谢父倒是看得开,他笑道:“孩子,爹小时候也胡思乱想过,结果让你爷爷打了一顿,就什么都不敢想了。你比爹爹强,也比爹爹有出息!”

    “来,这个你收着!”

    他把一包铜钱,还有几个碎银子塞给了儿子。

    “拿着吧!”

    谢超掂了掂,数量可不少,“爹,孩儿不能要,军中什么都有,不用……”

    “别说了。”谢父笑道:“就算是爹借给你的,等你赚了钱,加倍还给你爹!”

    谢超捏着硬邦邦的铜钱,突然双膝跪倒,用力磕头,扬起脸,激动道:“爹,你放心吧,孩儿一定会活着回来!”

    谢父含笑,扭头向城里返回,眼角全都是泪,他是喜极而泣!

    尽管他不敢说出来,可他心里清楚,如果继续守着老爹的那一套过日子,一家人非喝西北风不可。

    现在的应天,机会是多,可竞争也激烈,他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又能赚几个子,难道还让孩子跟自己一样窝囊?

    走吧!

    走了好!

    走了就有出息了!

    “练大人,想开点,你总不能连个货郎都比不过吧?”

    “呸!”

    练子宁狠狠啐了一口,“赵王殿下,我,我是二品尚书,有多少家业,能和一个货郎一样吗?”

    朱高燧撇着嘴道:“我虽然年纪小,可我也知道,别说二品尚书了,就算一品大员,勋贵公侯又怎么样?连我的叔叔都死了好几个了!”他说完就赶快去追大哥和师父,练子宁却不由得为之一振!

    哎!

    或许孩子也是对的。

    不说别人,就拿自己来说,当初跟着朱允炆,后来兵败被俘,沉寂了好些年,总算又一次掌权,可谁又知道,日后会怎么样呢?

    或许孩儿出去了,另外走出一条路,练家说不定还能留下一点希望。

    孩儿走了,自己还有什么顾忌的。

    练子宁呆立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或许自己也该拼一把了!

    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专业,柳淳和朱棣最多知道宗法要不得,必须改革。

    可是到了练子宁这里,他就知道要怎么对付这帮家伙。

    首先,练子宁到了刑部,将公文调出来,按照排序,哪个县的死刑最少,哪个县看起来政通人和,他就把哪个县找出来。

    从离着京城最近的地方下手,你们以为老夫是什么都不懂的柳淳啊,地方上怎么玩的,俺可是大行家。

    从这一天开始,练子宁就疯狂下手,半点不留情面。

    短短的时间,他连续捣毁了宗庙祠堂一百多处,另外还查封了二十几处的庙宇,至于捉拿的人数,超过了千人。

    好几处的监狱都给塞满了。

    疯了!

    完全疯了!

    “练子宁,你儿子跑了,总不能拿别人家撒气吧!”蹇义在上朝的时候,就怒气冲冲,对着练子宁喷道:“谁家没有祖宗,谁家没有先人?你捣毁祠堂,查封庙宇。连祖宗都没了敬畏之心,练子宁,你疯魔了!”

    练子宁斜了一眼蹇义,“当初你到我府上求教,可没有这么疾言厉色啊!”

    蹇义迟愣一下,红着脸道:“练大人,我说的是国事!”

    练子宁哈哈大笑,“那我饿说说国事,告诉你,祠堂我会继续拆,庙宇我也要查封。至于对祖宗的敬畏,那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放在庙里!”

    两位尚书吵架,这可是大热闹,所有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这时候另一位也走过了过来,依旧是建文旧臣,郑赐。

    “练大人,我得到了消息,说是你的手下把人家祖宗灵位都给砸了,还放火焚烧。你这么干,跟挖坟掘墓,又有什么区别?陛下让你废除宗法,可没让你丧尽天良!”

    郑赐黑着脸道:“练大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今天上朝,我要弹劾你!”

    “还有老夫!”蹇义也跟着说道。

    有他们带头,瞬间又站出一大片。

    “练子宁,你这个奸邪小人,丧心病狂,简直可杀不可留!”

    “对,我们今天就要弹劾你!”

    “练子宁,你就是猪狗禽兽,伤天害理,斯文败类!”

    ……

    幸好这是朱棣在位,文官还不敢太过猖狂,不然就不只是骂人那么简单了,都能过来,把练子宁撕碎了。

    在另一边,柳淳身边也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进京不久的门人弟子,他们看不下去了。

    “先生,要不要我们替练大人说话?”

    弟子们义愤填膺,柳淳却微微摇头,抱着肩膀,轻笑道:“这算什么?练尚书可是个中高手,你们瞧着吧,喷子遇到了祖师爷,会是什么下场?”

    还真让柳淳说中了,练子宁就是清流出身,如何喷人,如何刷声望,如何获得青睐,如何平步青云……这一套骂人升官术,练子宁玩得贼溜儿。

    别说这些人,就算再增加一倍,他也不在乎!

    练子宁瞧瞧左右,冷笑道:“诸位大人,给老夫作证,他们辱骂当朝二品大员,依照大明律,可是要降级罚俸的!”

    练子宁的话丝毫没有吓到这些人,相反,让他们更加愤怒。

    “姓练的,有本事你砍了我们的脑袋!”

    “就算杀死我们,变成了鬼魂,也要跟你纠缠到底!”

    “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练子宁冷笑,“这是你们说的!等一会儿早朝,谁当了缩头乌龟,谁就是个娘们!”

    好家伙!

    堂堂榜眼,竟然说出如此粗鄙之语,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郑赐咬着牙,“练子宁,你也太无礼了!”

    “我跟你们讲理,奈何你们听不懂!"练子宁把两手一摊。

    蹇义咬了咬牙,气哼哼道:“郑大人,还有诸位大人,不要再骂了,留着力气,等到早朝上,去跟陛下说!”

    “对,一定要杀了练子宁!”

    “杀了这个狗东西!”

    敢说老夫是狗!

    真是好大的胆子!

    也罢,老夫就让你们领教一下,让狗咬一口,是什么滋味!练子宁笼笼手,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让言官们头破血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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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8章 祠堂就是刑堂

    朱棣迈步走向奉天殿,距离还有百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哂笑道:“朕看见万重杀机啊!”

    木恩连忙躬身嬉笑道:“区区风云,泰山何惧!”

    朱棣斜了他一眼,笑骂道:“真本事学得慢,拍马溜须倒是挺快的,小心朕让你跟他们一个下场!”

    说完这话,朱棣也不管面色发白的木恩,直接升坐大殿,接受百官朝贺。

    刚刚起身,就有一大群文官抢着站出来。

    “陛下,臣等要弹劾练子宁!”

    “陛下,练子宁奸佞小人,毁祠堂,坏祖宗,天怒人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面对指责,练子宁面色平淡,丝毫不放在心上。

    朱棣扭头瞧着他,淡笑道:“练先生,朕刚刚提拔了你,就有这么多质疑之声,你有什么话说?”

    练子宁忙躬身道:“陛下,议论纷纷,正是因为臣真正在做事,并非尸位素餐!”

    “哈哈哈!”

    朱棣仰天大笑,“好一个真正做事,那他们说你捣毁祠堂,焚烧灵牌,可有此事?”

    “有!”

    朱棣又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臣当然清楚,毁人祠堂应当比照挖坟掘墓,按照大明律,应当诛杀!”

    朱棣面色冰冷,幽幽道:“练先生,听你的话,似乎并不担心朕会杀你,莫非有什么证物不成?”

    练子宁点头,“陛下,臣的确有证物,不过请容臣卖个关子。”他扭头对着那些弹劾他的官吏冷笑道:“尔等以为老夫该杀,不知道还有谁也觉得老夫该死啊?”

    话音刚落,郑赐忍不住站了出来。

    “练子宁,你莫要太过猖狂,陛下让你整饬宗法,却没有让你伤天害理,更没有让你毁了人家的祖宗祠堂!这家国天下,家都毁了,国家也会大乱,练子宁,你就是乱国之贼!”

    “好!”

    练子宁微微点头,“郑大人,你说老夫是乱国之人,老夫这里正好有一样东西,请你过目!”

    说着,练子宁点手,叫来一个侍卫,从袖子里倒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托盘上,“拿去给郑大人,还有其他大人瞧瞧吧!”

    侍卫快步送过来,郑赐低头一看,突然变色,吓得连退两步,险些摔倒,脸都绿了,“练子宁,你,你想干什么?”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这个东西,竟然是一块骨头,准确说是一截手骨,从胳膊到指头,由于时间不短,已经变成了暗黑色。

    柳淳瞧见之后,差点笑出来,他们骂练子宁是狗,而练子宁的袖子里藏着骨头,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到底是锦衣卫出身,柳淳仔细打量了一下,应该是一个孩童的手臂,练子宁能拿出来,一定是有故事的。

    “陛下!”蹇义忍不住站出来,怒吼道:“练子宁携带大凶之物上朝,居心不良,乃是大不敬之罪,请陛下降旨,快快拿下奸人!”

    这时候其他大臣也都站出来,攻讦练子宁的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了近百人,几乎是一面倒。如此惹众怒的事情,迄今为止,只有柳淳享受过,练子宁很幸运,竟然成了第二个,的确值得庆祝一番。

    不过前提是他能撑得住,毕竟此刻的朱棣已经站了起来。

    皇帝陛下怒了!

    朱棣扫视群臣,吓得所有人都低下了头,突然,朱棣又笑了。

    “不过是一块枯骨,朕见过伏尸百里,又有何惧!”朱棣冷冷道:“练子宁,你说说吧,这块骨头从何而来?”

    “从祠堂而来!”练子宁声音沉重道:“这块骨头是一个八岁女孩的,她如今已经十五岁,在两年前嫁人。”

    所有大臣都有点发懵,就连朱棣都皱眉头了,“你说明白点。”

    “是!”

    练子宁顿了顿,声音沉闷道:“那个女孩只有区区八岁,一天在溪边玩耍,发现了一只拳头大的小鸡,就抓来玩,因为十分喜欢,也没有想太多,就给抱回了家中。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追到她的家中,把她,还有小鸡都给带到了村子里的祠堂。”

    “村中族老是她七叔公,竟然以女孩偷窃为名,当着上百号人,把她的右臂砍断,并且风干之后,置于祠堂之内,要用来提醒族人,切莫偷盗!”

    练子宁说到这里,瞧了眼那些弹劾他的官吏,冷笑道:“诸公以为如何?这光天化日之下,祖宗祠堂之内,竟然出了如此残暴之事,你们又作何感想?”

    此话一出,的确让许多人瞠目结舌。

    郑赐脸色微红,却依旧不服气道:“练大人,此事的确太过分了,可毕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纵然你说的是对的,也不过是他们族中规矩森严,民风淳朴,容不得偷窃之事罢了。”

    这话说得,真是好有水平!

    柳淳突然幽幽道:“郑大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假使这是你的女儿,又该作何感想?”

    郑赐脸色涨红,“柳大人,我家中规矩森严,断然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而且练大人已经说了,女孩不是嫁人了,可见并没有影响太大,也就不必追着不放!”没法子,只能避重就轻。

    “她嫁给了一个傻子!”练子宁愤怒道:“女孩断了手臂之后,几乎丧命,好容易活下来,却受尽了嘲笑折磨,连父母也以她为耻,别的人家也不要。故此只能早早嫁给了一个傻子,如今终日以泪洗面!”

    练子宁盯着这帮人,怒道:”诸位大人,你们都是朝廷栋梁,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不知道你们谁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公道?”

    “这个……”

    金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剩下阵阵吸气之声,没人怀疑练子宁在撒谎。

    宗法私刑是普遍存在的,别说斩断一截手臂,就算把人活活打死,也不稀奇。只不过过去朝廷对于这些事情,不但不管,相反,还很鼓励推崇。甚至对一些规矩森严的家族,还要给予奖赏。

    对于地方官吏来说,案子的多寡,涉及到他们的考评。如果族内就解决了,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政通人和,安居乐业,完全可以视作德政。

    有些时候,一年到头,也杀不了几个犯人,到了年终,天子还要跑去跟老天炫耀,说儿子治理得当,没杀几个人,是上天之德云云。

    今天练子宁把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给捅开了,对于朝臣而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回答的事情。

    良久,蹇义才缓缓道:“练大人,此女遭遇的确令人唏嘘,老夫也不胜同情。不过老夫以为这类事情毕竟少之又少,纵然是朝廷判案,也不免有冤假错案。”

    “哈哈哈!”练子宁突然大笑,“蹇尚书,你说的真好听,老夫问你,别说捡了一只鸡,就算偷了一只鸡,又有哪个衙门会判砍断手臂?”

    “笞、杖、徒、留、斩,自隋唐延续至今,数百年不止。像什么挖眼、剔骨、刖足一类的刑罚,已经从历代法令中删除。而民间,却依然故我。这个案子不是天涯海角,就在江南,就在天子脚下!就在诸位大人推崇的祖宗祠堂之内,尔等难道不汗颜吗?”

    练子宁当真是火力全开,一个优秀的喷子,不但会找皇帝的问题,也会找群臣的漏洞,不但能喷天子,也能喷百官,这才是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能好喷子。

    “练大人,老夫还是那句话,你这是以偏概全,攻击一点,不计其余,无法让人服气!”蹇义顽固道。

    练子宁冷笑道:“蹇大人,既然你还想看!那本官满足你!”他猛回头,对朱棣道:“陛下,臣请陛下恩准,将更多的证据拿上来!”

    朱棣黑着一张脸,用力点头。

    说来讽刺,刚刚朝臣争论,朱棣却一直出神,他想到了宝庆妹妹。

    没错,就是老朱的小女儿,他的幺妹。

    那么可爱幼小的孩童,天真烂漫,她捡到了一只小鸡,怎么会想到是偷东西呢!谁知道,竟然招来了无妄之灾。

    手臂砍断,该是何等痛彻心扉!更让人无语的是她因为被砍了胳膊,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就成了坏女孩,别说同村的人,就连父母都嫌弃她。

    没有办法,只能嫁给了一个傻子。

    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准确说是活着一天,就要承受一天的折磨到死才能解脱。她的人生,在八岁的时候,伴随着那一刀,彻底结束了……朱棣领兵打仗多年,手刃敌兵无数,自认杀人如麻。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下不去这个手啊!

    那帮号称亲戚族人,他们都是铁石心肠吗?

    这帮人当真该杀!

    就在朱棣思索之际,有侍卫抬着麻包上来,就在金殿上,当着群臣的面前,倒出了一大堆的东西。

    当他们看去的时候,无不惊骇变色,有的人更是吓得干呕起来。

    原来摆在他们面前的,全都是断肢残腿,可以明显看出,时间并不相同,有的已经腐烂只剩下枯骨,有的还附着黑色的皮肉。

    在另一边,则是各种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的刑具,不得不惊叹他们的发明能力,简直比东厂的种类还要繁多。

    朱棣情不自禁走了下来,凝神观看,眼中的怒火,迸发出来,他猛地盯着蹇义和郑赐等人,愤怒指着肢体和刑具。

    “你们说,这是祠堂,还是刑堂?说!”

    天子的咆哮,在金殿回荡,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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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朱高煦弄出来的大动静

    “练子宁,你揭发有功,朕加你太子太保衔,赐天子剑,针对各地宗族祠堂,务必要一扫而光,凡是以宗法为名,随意处置大明百姓,务必以十倍重罚,严惩不贷!”

    朱棣果断说道。

    练子宁从复出到现在,区区几天的功夫,一下子成了从一品大员,在部堂高官里面,也是爬到了前列,不得不说,朱棣的决心实在是让人惊叹。

    练子宁激动地五体投地,泪水横流,“陛下天恩,老臣唯有以死相报!”他还真不是做作,当初在朱允炆的手下,练子宁太清楚做事的艰难,哪怕是对的事情,只要争吵起来,皇帝就会打退堂鼓。

    哪怕朱允炆几次发誓,要支持方孝孺,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就会退缩。

    朱棣可不一样,只要他认定是正确的事情,那就要落实到底,谁也别想阻挡,甚至说阻拦的力道越大,朱棣推得就越坚决。

    这一点他是完美继承了朱元璋的秉性,有千万人反对,那就屠尽千万人,也在所不惜!

    练子宁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热血沸腾的感觉,或许真的能做出一些事情了。

    练子宁本以为这就完了,应该下朝了。

    可柳淳竟然站了出来,“启奏陛下,练大人处置私设刑堂的贼人,臣以为是十分得当的,至于朝臣之中,弹劾练大人之辈,是不是同情贼人,或者说,跟他们有勾结啊?”

    那帮言官都气坏了,练子宁升了官,得了好处,你怎么还要穷追不舍啊!柳淳,杀人不过头点地,做人不要太过分!

    柳淳才不在乎他们,这朝堂上,也早就该整顿一番了。

    朱棣沉吟片刻,冷哼道:“刚刚所有弹劾练子宁之臣,立刻写一份折子,说明你们的想法,等候彻查!”

    朱棣一句话,让那些跳出来的言官都掉入了冰窟窿,彻骨冰寒,灭顶之灾,就在眼前。他们求助似的看向其他大臣,却没有敢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因为大家伙都清楚,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呢!

    早朝结束之后,朱棣单独留下练子宁跟柳淳,深入商讨宗法这个问题。

    “陛下,过去臣以为士绅大族掌控地方,靠的就是土地,百姓们无以为生,就只有租用田地,缴纳田赋,自然而然,就被他们控制住。但是现在看来,情况远没有这么简单。”

    的确,对于老百姓来说,如果真的有选择的权力,他们大可以进城务工,或者选择别的行业,而不必指着土地过日子。

    但事实上大部分的农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他们被彻底约束住了,约束他们的,就是这个宗法!

    而宗法的背后,则是一套非常惭愧的惩罚约束规则。

    老百姓的婚丧嫁娶,都要听从族里的意见。

    谁要是离开村子,就会受到各种压力,软硬兼施,如果一定要走,肯定会受到歧视排挤……简言之吧,任何一个小村子,小的家族,就是整个国家的缩影,他们顽固地对抗着变革,别看他们很不起眼,但是坚固程度,超乎想象,简直跟牛皮癣没什么两样。

    而且乡土宗族的存在,还有另一个问题。

    “陛下,最近地方官吏进京,臣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情况。虽然朝廷迁居豪强,铲平世家,但是在乡村,尤其是许多偏远的地方,土地的控制权力,竟然还捏在一些族老长辈的手里。他们以血缘为纽带,拜共同的祖宗,信奉共同的家规,仇视一切外来者,哪怕是替他们丈量土地,落实均田的官吏,也会遭到驱赶,甚至袭击!”

    朱棣忍不住脸色凝重起来,“怎么,还有人会傻到好坏都分不清吗?”

    练子宁忙道:“陛下,其实也不是分不清,而是朝廷远在天边,这些族老乡贤近在眼前,低头不见抬头见。老百姓不是常说,县官不如现管吗!”

    “哼!”

    朱棣怒吼,“既然如此,那朕就让这些乡贤族老,统统滚到天涯海角去!练先生,朕把这件事交给你,自然是用人不疑,你只管放手去做,就算砸烂再多的祠堂家庙,朕也不会怪罪!”

    练子宁用力点头,“陛下放心,老臣一定豁出性命,绝不手软!”

    柳淳却摆了摆手,“练大人,我还有个想法,能不能在毁掉传统祠堂的同时,提供一个慎终追远的方案,大破大立,我们光是摧毁了旧的东西,新的东西没有填补进去,旧的又会卷土重来,甚至是变本加厉,这样就不好了。”

    从君臣的谈话就看得出来,传统的祠堂家庙,绝对不是后世想象中,光是祭祀祖先的地方,还被赋予了许多其他的含义。

    比如老百姓遇到了情况,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去找衙门,而是请族里长辈调解。

    有争端,要在这里解决。

    遇到了麻烦,要在这里商量办法。

    有了喜庆的事情,要来告诉先人。

    自然,要惩罚人员,执行族规宗法,也会放在这里。

    一个祠堂,就是一个小号的衙门,在老百姓心里有着难以衡量的作用。因此就算三令五申,做出各种规定,全都不管用。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彻底摧毁。

    因此练子宁的手段看似严厉,甚至不合情理,但是仔细思量,却又是不得不这样做,不砸碎旧的世界,如何能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当然,旧的东西,不代表全都是错的,只能说附着的垃圾太多了,不得不一起扔掉。

    练子宁沉吟道:“柳大人所言极是,慎终追远,祭祀祖先,乃是千百年的传统,如果彻底抛掉,也不可能。柳大人,你有何妙策?”

    柳淳笑道:“妙策谈不上,我只是有点建议而已。如果能把学堂办到乡下,在学堂设立专门的祭祀之处,让老师负责教导学生之余,向百姓提倡新的生活方式,改变陈规陋习,或许是不错的办法。”

    练子宁眼睛一亮,“这个办法闻所未闻,能行得通吗?”

    柳淳笑道:“我的几个弟子的确试验过,他们不但把学堂做为祭祀的场所,而且还在学堂里,给百姓讲授种植,养殖的办法,帮助老百姓增加收入。甚至还组织百姓,兴修水利,增加灌溉的土地。”

    “我倒是觉得,治理百姓,并没有那么难,关口还是要用心。与其让族老恶霸掌控乡村,还不如把乡村交给朝廷和学堂。”

    练子宁欣然点头,感叹道:“早就知道柳大人奇思妙想,智计百出,如今真的跟柳大人共事,才知道大人之才,当真是天下无双。陛下有柳大人辅佐,我大明盛世指日可待啊!”

    朱棣淡淡道:“就这么办吧,练先生,你尽快落实下去吧!”

    练子宁躬身离开,等他走了,朱棣才把脸板起来,恶狠狠瞪着柳淳,一副吃人的模样。柳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了这位!

    “除故不兴,柳淳,你说的可真好听!说到底,不还是用你的科学,去占据乡村,你把宗法废了,就用自己的东西,填补进去吗?”

    还真让朱棣给看出来了。

    柳淳无奈道:“陛下,臣早就说过了,科学之所以为科学,就因为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科学求的是真理,追求的是事实。陛下非要把科学跟臣绑在一起,既是错估了科学,也低估了臣的心胸。臣几时说过臣是科学,臣是唯一,是个人会这么讲吗?”

    柳淳是真委屈,可朱棣却不想听,“你别说好听的,你当朕是三岁孩子吗?这些年了,光是你在说,别人都在跟着你学,你说你不是,那你找出一个能取代你的人来?”

    这回轮到柳淳为难了,“陛下,钻研科学,需要时间的,臣也是承袭了师长前辈的研究,我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不过臣相信,早晚有一天,科学之花会结出累累硕果的。”

    “你少给我说好听的。”朱棣越发恼怒,“朕要看到结果!”

    就在朱棣跟柳淳争吵之际。突然隐隐约约,有一声爆炸传来!

    轰!

    紧随其后,一团黄色的烟雾,腾空而起,仿佛一团末世妖云。

    整个京城都被惊动了,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看,看那个方向,好像是鸡鸣山学堂,会不会,是,是……”木恩舌头不好使了。

    朱棣抬手就打,怒喝道:“你这个奴婢,快说啊!”

    木恩真的哭了,“陛下,汉,汉王啊!”

    朱棣脑袋轰得一声,完全懵了,不会是朱高煦出了事吧?

    “柳淳,你给我记着,要是高煦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撂下这句话,朱棣扭头就跑,柳淳愣了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朱高煦算是跟他学得最多的一个弟子了。

    而且这两年朱高煦一直在摆弄这些玩意,柳淳是很清楚的,他也希望朱高煦能弄出成果,可他没让这小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柳淳都不敢想,万一朱高煦伤了,或者死了,会是什么结果。

    老天爷啊,一定要保佑你的孙子啊!

    柳淳也撒腿就跑,大明朝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全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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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这是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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