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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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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chun山说了一个电话号码,神神秘秘地说:“如果联系不上张海原的家属,也不用急,你先打这个电话试试。我这个老乡……”他又凑到李小鱼耳边,低声说:“他妈妈是一个米婆,他从小就……嗯,你看过《yin阳师》吗?”
“当然看过。”李小鱼眼睛一亮。
“他是个高手。”林chun山眨巴眨巴眼睛,忽又严肃说道:“别搞封建迷信哦,我只是介绍你们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可没有别的意思。”他扔下这一句,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李小鱼纳闷地看着他的背影,对正看向自己、同样疑惑的唐墨说:“他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唐墨摇摇头,两个人颇有些尴尬,毕竟刚刚吵过架,但他们xing格都单纯,转眼间就忘了。
“米婆,据说是可以和鬼魂交谈的人,也称灵婆,他介绍这样的人给我们认识……”戴宁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来咱们这个老师很想通过其他的途径,来尝试治好张海原。”
“那是啊,张海原只要一进了jing神病院,他得负多大责任哪。”苏小海说。
蓝玉feng晃了晃脑袋:“看不出来,林老师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还信这些。”
“隐藏得太深了,呼呼。”贾真真意味深长地说。
“小鱼,你快打这个电话啊!”唐墨xing子急,不愿去猜测林chun山的想法,催促着李小鱼赶紧找这位“高手”。要是真能把张海原治好了,那可就谢天谢地了。
李小鱼点点头,拿出了手机……
………………………………
高人(2)
() “喂……,喂?哦,对不起,打错了!”李小鱼撂下电话,迟疑地看了眼唐墨,“13840119xxx,是这个号码吗?”
唐墨看了一眼,点点头:“没错。”她回头看看大家,大家都点头,林chun山说电话号码的时候他们记得很清楚。
李小鱼没说话,按着手机键盘,仔细核对之后又拨了出去:“喂……,喂喂?啊那个,对不起又打错了。”他放下电话,皱起眉头:“奇怪,是个大叔接的。”
“大叔?”
“是啊,刚才也是这个大叔。”李小鱼挠挠头,目光疑惑。
“你怎么知道是大叔?”唐墨问。
“嗓音很沧桑啊,至少也得有四十岁?”李小鱼说。
他以为是林chun山给了他错误的电话号码,正要打过去仔细询问,手机响起来,李小鱼一看,是那个大叔回拨过来了,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
“我找的不是你,啊,你……你小侄?林chun山老师?林chun山老师是你小侄?啊!哦……,这样啊。我知道了,明白了,是是,你说在哪里呢?行,那我们在南校门见!”李小鱼放下电话,脸上现出笑意。
“小鱼……?”大家殷切地看着他,李小鱼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个林老师啊,真能胡编,找他叔叔帮忙,还说是咱们同学,真能扯,走,去南校门。”
李小鱼并没有打错电话,电话里这位大叔确实是林chun山提到的那个老乡,只不过这位老乡和林chun山还沾亲带故,是他一个远房表叔,听声音年纪也不小了。估计林chun山怕担责任,故意编了个瞎话,说是历史系新生云云,纯是胡扯。
南校门离校医院不远,几分钟后就到了。
南校门附近一向很繁华,到处是人,在约定的大榕树下站着好几个老头。几个人分辨了一下,觉得一个相貌清癯,留着几缕山羊胡的老者,应该就是这位林爷爷了。按照他们的想法,林chun山三十多岁,他的叔叔怎么也得五十岁以上?
唐墨很有礼貌地走到那老头面前,甜甜地问了一声:“是林爷爷吗?
现在的老头很少有留山羊胡的,但并不一定留山羊胡的就一定是捉鬼天师,这老头其实是个陵大的教授。在福建省,姓林的很多,这老头恰巧也姓林,他奇怪地看着唐墨,心想:“这哪个系的学生,怎么不叫自己林教授,偏要叫林爷爷?他可不觉得自己很老,脸上也些不乐意,yin沉着脸说:“不错,我姓林。”
唐墨搓着手,十分兴奋,转身向李小鱼他们招手,一帮人都跑过来,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一起大喊:“林爷爷好!”
老头脸sè更加yin沉了,想了想,点点头,嘟囔道:“我今年才五十七,留胡子显得有点老?”
李小鱼聪明得很,他从小就见惯了这种人,每年来他们家送礼的,许多都是这个年龄段的,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有些人最怕人家说他老,马上改口道:“林伯伯,这次就麻烦你了!”
这位林教授果然高兴了一些,但马上又yin起了脸,威严地说:“这些事情还得你们自己努力,我不能帮你们。唉,年纪轻轻的就不走正路,别的没学会,就会搞这套!”
李小鱼和几个人对视几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想:怎么又不同意了?你不也是搞这套的吗?
“那……林伯伯要不要先去吃饭?”李小鱼家学渊源,最善于公关,既然有求于人家,自然要下足了功夫。
林教授哼了一声:“吃什么饭,快走快走,不然直接给你们不及格。”
“不及格?”李小鱼莫名所以,唐墨喊道:“你不是捉鬼的那个?”
“捉鬼?”林教授呆愣了一下:“捉什么鬼,要捉就捉你们这几个小鬼,你们是哪个系的?”
李小鱼和唐墨掉头就跑,真是太糟糕了,竟然认错人了。那老头显然以为他们挂了科,想走他的后门,新学年的这几天正是补考的ri子。
几人跑到另一颗大榕树下,暗叫倒霉,真是出师不利啊。
“小鱼,你看是不是那个?”贾真真刚站定身子,便锁定了另一个络腮胡的老头,这老头矮矮胖胖,但一张紫膛脸十分醒目,正对着一根“榕树须子”运气,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怪异。
“唐墨,上!”李小鱼指了指胖老头。
“怎么又是我?”唐墨有点怕。
“谁让你长得甜。”大家笑呵呵地齐声说着。
唐墨没办法,只得又堆起笑容走过去:“林……林伯伯?”
那胖老头把目光从榕树须子上转过来,双眉紧皱,怒气上涌,喝道:“这小丫头,老夫今年八十有五,你叫我伯伯?你爸爸来了也得叫我一声老大爷,你爷爷来了也得叫我一声大哥,你曾祖来了也得……”
唐墨捂着脸跑了回来。
这老头的口音一听就是běi jing人,舌头快卷天上去了。而林chun山是福建本地人,他的远房表叔就算普通话说得好,也绝不会带出běi jing味儿来。
到底是哪个呢?
众人四处观望,只觉好几个老头都有点像,但又都能找出缺陷来,不是外形太正经,就是气质上不够正气。捉鬼的天师至少看上去就得有两下子?
“喂,小鱼,那个家伙跟我们好久了。”戴宁忽然指着一棵棕榈树小声说道。
李小鱼注目看去,棕榈树树干后面,侧靠着一个邋邋遢遢的男人。看上去差不多有三十多岁,头发很长,乱糟糟的,像被老鹰遗弃的窝。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套着一件大大的白sè体恤衫,穿着个七分运动裤,光脚踏着个木板人字拖,脏兮兮的。他小腿上汗毛浓重,此刻正用右脚的大脚趾,在挠着左小腿,动作极其不雅。长得还不算难看,就是眼睛有点小,那小眼睛十分有神,从树干后面,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地往这里看着,表情猥琐。
蓝玉feng在这种事情上胆子确实挺大,他见这男人一个劲地用眼神瞟着唐墨,恨不得将她衣服扒下来的可恶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快步冲到他面前,大喝一声:“你看什么呢?像个鬼似的!”用力在他肩头推了一把。
猥琐男此刻正一条腿站着,还在用右脚大脚趾蹭着左小腿,冷不防蓝玉feng冲了过来,被他推得一个趄趔差点没摔倒在地。忙用力抱住棕榈树干,嘻嘻笑着说:“看美女呢!”
“嘿,你倒一点也不掩饰,你瞎看什么?”
“怎么,美女不能看吗?不能看的还能叫美女?我看美女干你什么事?”他嗓音异常沙哑,却十分轻佻。
蓝玉feng抬起拳头,威胁着说:“你再用那种眼神看,信不信我一拳把你轰到太平洋去?”
此刻大家已经追了过来,贾真真一把拉住蓝玉feng,喊道:“哎呀你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干嘛,不许打架!”
唐墨却火上浇油,跳着脚,指着猥琐男大喊:“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几百个小弟过来砍死你!”
猥琐男见自己被这几个小男女围在中间,每个人都对他怒目瞪视,似乎一个回答不对便要群起而攻之,不由得露出委屈的神情,终于将另一腿也站在了地上,摊着手说:“砍死我,谁给你们抓鬼啊?”
啊--
几个人都惊叫了一声:“你是林chun山的远房表叔?”
猥琐男哼唧了一声:“怎么地,小chun子没和你们说?我是古代史专业的啊,大课的时候还一起上,也是,你们这几个家伙逃的课比上的课还多,要向年来的话早认出我来了,向年呢?”
“小……小chun子……”苏小海呻吟了一声,怎么这么别扭,好像皇宫里经常用到这称呼呢!
戴宁却忽然叫道:“你叫林玄兵?”
猥琐男仰天怒笑两声,高高举起双手:“不错,看来本大侠在江湖上也并非无名之辈啊!”
戴宁噗了一声,吹出一口气,撇嘴说:“我是听说,你在追咱们政经课的老师?”
林玄兵急忙摇手:“谣言,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戴宁切了一声:“整个系里都知道了,人家不答应,你就又去追计算机课的老师……”
“我听说过,我听说过!”贾真真举起手,“开学才一个月,就有五个老师糟了毒手,被称为‘史上最强新生’的那个变态……”他见林玄兵sè迷迷地看着她,赶忙躲到蓝玉feng身后,说不下去了。
“我……我好像也听说过!”李小鱼似乎有些印象。
“原来那个变态就是你啊!”蓝玉feng大笑起来。
“这么一说,果然想起有这么一个牛人!”苏小海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林玄兵见瞒不过去了,笑呵呵地说:“我不追她们,难道来追这种小丫头片子啊?”他歪着头看向唐墨,啧啧连声,脸上一副sè狼相。
“大叔,你多大了?”唐墨也歪头看着他。
“我真的还没到三十哎,怎么,唐美眉有兴趣?”林玄兵眼中绿光闪闪。
“切,下辈子投胎再,我可不喜欢一头猪。”唐墨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猪好啊,猪感个冒,全世界都怕。”林玄兵自嘲地笑笑:“喂,向年呢?你们还没回答呢。”
“他啊,说是去看张海原,却拿着网球拍,我估计是从医院直接去网球场了。”唐墨戏谑地问:“你还喜欢男的?”
“绝无此事!”林玄兵赶紧澄清:“本人xing取向完全正常,唐美眉千万不可胡说,万一有哪个女生看上我,还不被你吓跑了?”
唐墨还想取笑他,贾真真却先一步问道:“那个……林同学,你,你怎么才读大一啊?”
虽然林玄兵号称自己尚未满三十岁,但从外表上来看,说他四十岁还更实际些。况且他嗓音嘶哑,也不像三十岁的动静。这样一个老男人,竟然和十仈jiu岁的少年们一起读大学一年级,真是奇哉怪也。
林玄兵不以为意地一笑:“现在高考又不限年纪,话说我当年履行了国家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在家种了几年地,放了几年羊,养了几年王八,又栽了几年果树……忽然有一天,我正在给一棵苹果树除虫,看着枝叶间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就觉得生命太他妈的无常了。你们想啊,这苹果虽然挺漂亮的,充满了生命的激情,为了栽出这样的苹果,我得废多少心。可这苹果摘下来,用汽车颠颠簸簸地送到城里,有人花上几块钱,就能一口将它咬得稀烂……”
“我当时想起来就特伤心。那天我坐在苹果上下,眼光越过这个苹果,穿过枝枝桠桠,我看到了蓝天,天那么蓝,那么广阔,云那么白,还有鸟飞过……我忽然就很想上大学,于是我就来了。”
林玄兵说完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苹果来,吭的一口咬掉了半个,用力咀嚼起来。
贾真真双手捧着下巴,惊叹道:“哇,我怎么觉得好哲学啊?你们觉得呢?”
“你就为了一个苹果,然后就……就……”唐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读大学有这么重要吗?你难道不认为,在山上看着蓝天白云,徜徉于万亩果园之中,看chun华秋实,观ri升ri落,种自己的树,吃自己的苹果……是很浪漫,很有意义,很激情,很……很那个的一件事吗?”
“屁呀,夏天蚊子咬死你!”林玄兵将苹果核准确地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完全没注意到唐墨的脸sè变得铁青铁青的。
………………………………
米术
() 对于这位年近三十的大叔,大家的印象好坏参半。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这些人来找他,偏偏要躲在一边看热闹,要不是戴宁发现他,恐怕他会一直看下去,大家说不定还得招惹多少老头呢。
不过,关于“一个苹果的反思”,又让这个大龄青年获得了众人的一丝敬意。虽然他轻描淡写的忽略过去,但大家都经过高考,知道要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没有两下子是不行的。陵大的分数很高,古代史专业分数尤其高,比他们的考古专业还高出一大截来。而他只是个初中毕业的农民,能考入陵大显然是经过了千辛万苦。
除了唐墨觉得“种苹果”比“读大学”要快乐,林玄兵大叔是舍本逐末外,其他人在这一点上都很佩服他。
在南门附近,李小鱼匆匆请大家吃了午饭,之后带着林玄兵回到了717室。他将张海原患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因为事态紧急,医院那里一个劲儿的催促,让张海原立刻转院。所以李小鱼希望林玄兵能立即出手。
林玄兵也是“家学渊源”,他母亲是一个米婆,在十里八乡都很出名。从小跟随母亲学习,研究祖上留传下来的灵学,林玄兵也成了家乡很有名的灵媒。但他没想过到了大学也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必要的、与灵界沟通的物品都没有带来。李小鱼趁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有很多符咒,却一张不好用,不知道为什么。林玄兵提出要来看看,正中李小鱼下怀。
回到宿舍,李小鱼翻出百宝箱,将一件件古怪物品都翻了出来。林玄兵拈着几枚符咒看了看,点头说:“这是‘张天师捉鬼符’的几张副符,肯定是好用的,这几张不对,画错了……”李小鱼微微一惊,心想这林大叔看上去很猥琐,但本领还是有的,那几张正是自己照猫画虎自制的。他急问道:“这几张就不说了,你说好用的这些,为什么我用了就发挥不了作用?”
林玄兵解释道:“这有很多原因了。首先,用符的时候你还要念咒,不会念咒也不行……”
“还要念咒啊?”李小鱼惊诧。
“那当然啊,否则人人都是捉鬼专家了。不过也有符咒是不用念的,比如守宅符、招财符这类防御型的符咒可以不用念。在天师那里求了符咒之后,直接贴在家里就可以了。”
贾真真好奇地问:“林大叔一定会念咒?”
林玄兵嘿嘿一笑:“简单的会几个,太高深的就不会了,我又不是道士,也没地方学去。最厉害的符咒,天师都是不外传的。”
“另外,还有对症下药,什么样的符咒克什么样的鬼,这个也不能弄错了。还有,就算符咒对路,有的鬼太厉害的话,符咒也发挥不了作用。符咒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种印记,只是施术者为了图方便,将自己的法力浓缩在纸上而已,毕竟和直接施法差太多。制作符咒的原料、时辰、放置的时间等等,有许多因素都影响符咒的效力。”
“原来如此。”李小鱼恍然,没想到小小的一张符咒竟有这么多的说法。
“那我这些符咒还有能用的吗?”李小鱼问。
林玄兵挑了几张,说:“我一般不用符咒,都是直接画在身上的。”
李小鱼点点头,暗自决定一定要和他学几手,他又请教,为什么诸如“观音像”这些法器都不好用,一点降魔护身的作用都没有?
林玄兵解释,法器必须要经过加持,否则和普通的印刷品、首饰玩物一样,只能起到装饰作用。至于加持也很简单,不一定非要让道士或和尚来开光,也不用什么特殊仪式,用香烛熏一下就可以。
“晕,用香烛熏一下就可以?”李小鱼不太相信。
林玄兵耸耸肩,说:“你用别的也可以,比如艾草、糯米、狗血之类的。”
李小鱼还想继续和他讨论,唐墨急了起来,喊道:“先救张海原,这些以后再说!”唐墨瞪着林玄兵:“我说大叔,你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先去看看你们那个同学,叫张海原是?”
“是,那快走!”唐墨拉着贾真真便往外跑。
夕阳下的陵大医院,踞立在严武大路上,黑洞洞的住院部大门,如同一张怪物的大嘴,正对着川流不息的大街,仿佛要将车来车往全部吞噬。这座校属医院的经费严重不足,学生老师们又无节制地公费医疗,因此年年都巨亏,医院的治疗效果和服务质量差强人意。张海原并不是待诊病号,他只是暂时被收容,等待转院,也没什么人对他特殊看护,唯一让大家费了点事的是那几条捆他的皮带。
五分钟后,张海原被偷出了医院。
此时他处于半昏迷状态,是林玄兵动的手脚,在他脑门上贴了一张符--李小鱼看到自己的符咒起了效果,信心大增,据说这张是“封鬼咒”。
林玄兵第一眼看到张海原,就知道是个大工程,他印堂发黑,阳气涣散,魂魄如风中残烛,再吹几下就灭了。他本以为见了张海原,画几个“守山”就可以了,顶多再加个“驱yin”、“刺血”,但现在看来,必须得用“米术”了。他并不奇怪,这种重症虽然少见,以往也看老娘治过几次,他早有准备,苏小海已从杂货铺买来了小米。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偶尔还有护士来查房,在这里进行法事是行不通的,几个人商量一下便将张海原偷了出来。
一路上几个男生轮流背着他,只觉他身体异常沉重,不像是背着一个人,倒好像是还有一个人压在身上。每个人背了一小段便会累得气喘吁吁,只得换手。这样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林玄兵让唐墨将窗帘拉上,把桌椅都搬到外面,空出宿舍zhong yāng的空地。然后他指挥男生们将张海原斜靠在窗墙下,将手脚都绑在床腿上,以防他清醒之后挣扎伤人。
林玄兵点起三支香,插在窗台的矿泉水瓶里,又将李小鱼的七星灯摆在瓶子后面。再将一个大的可乐瓶子剪去上部,将小米倒入其中,然后拿到香烛附近熏了几下。
他捧着那半瓶子的小米,坐到了张海原面前,用针在他十指上各刺了一下。又让李小鱼将张海原的头拉起,掰开他的嘴,将舌头拉出。众人惊讶地看到,在张海原的舌头上鼓起了一个个像疱疹似的水泡。周围是一圈的小水泡,中间却有一个拇指肚那么大的、黑紫sè的肉瘤。那肉瘤向上挺着,看上去竟像是一个人形。
林玄兵用针将那些小水泡一一刺破,最后在那肉瘤上用力一挑,张海原大吼一声,嘴里喷出一股黑血来--
林玄兵早有准备,用剩下的半截可乐瓶子将那黑血接住,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
张海原睁开眼来,环视一周,目光最后定在林玄兵的脸上。他的眼神冰冷冰冷的,瞳孔半扩,目光中神魄涣散,了无生气,仿佛刚从冰层底下挖出来的死人眼珠。李小鱼几个人赫然发现,这个人好像不是张海原--虽然外表是,但感觉上却好像有个人躲在张海原的眼睛后面,一个个仔细地观察着他们,那眼神绝不是张海原的,张海原没有这样可怕的眼神。他的眼神一向都和大力水手似的,正直、善良、充满蓬勃的朝气,可是这种眼神在这副躯体上已是越来越少见。
在这之前,李小鱼他们并没有发现这种不同,估计jing神病院的医生们在医治癔症的时候,也不会发现这种不同。只有当林玄兵将符咒贴在张海原的脑门上,这种差别才一目了然。
据林玄兵说,封鬼咒能将灵魂制约在躯体之内,强势的灵魂将占据主动,而弱势的灵魂便会窒息,从而被迫休眠。一般人体内只有一个灵魂,贴上这符咒也有效果,便是夜晚很少做梦。所以这种封鬼咒也被用来治疗“多梦”导致的神经衰弱。但如果被鬼上了身,一旦封鬼咒贴上去,外来的灵魂肯定会紧张。有时候要辅以“刺血压魂”之术,将其聚于一缕,以防激怒鬼魂,导致玉石俱焚的惨剧。好多鬼上身的人之所以会自杀,概因外来鬼魂无法脱离其身体,不得已只得毁掉身体,重新形成游魂。
“给我老实点!”林玄兵在张海原的脑门上又贴了一张封鬼咒,开始躁动不安的张海原立即又变得死气沉沉,林玄兵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我会让她上我的身,你们想好了问题,抓紧时间问。这是一个冤鬼,怨气很深,我制不了她多久。你们既然都玩了碟仙,她肯定跟上你们了,要想彻底解决,必须化去她的怨气,将她送入幽冥,所以,一定要问出关键点来,知道吗?”
李小鱼、唐墨、戴宁、苏小海死人无比兴奋,摩拳擦掌,连着喝了几口水,润着嗓子。贾真真和蓝玉feng却向后退了一步。
“开始了。”林玄兵举起米瓶,用力摇晃起来,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从脑袋上方,一直到脚下,画着一个个巨大的圆弧,橙黄sè的小米在瓶子里飞溅着,却一粒也跳不出来。林玄兵乱糟糟的头发炸了开来,脸部肌肉上下跳动,脖子上青筋外凸,如蛇一般纠结,十分可怕。他鼻子里呼呼喘着热气,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林玄兵大喝一声,抓出一把小米,掷向张海原,嘴唇开始轻轻蠕动,声音几不可闻。随着小米掷得越来越多,他的声音也逐渐加大:“冲破无边的黑暗……你孤独的前行……那远方的光辉……都去了哪里……,你是如此的冰冷……没有哪怕一丝光热,爬山涉岭……什么地方才是家园……你记得曾有人呼唤你为女儿、母亲、或是爱人……全都没有了,只剩下黑暗、黑暗、黑暗……,别再执着了……别再痛苦了……跳过那道樊篱,从黑暗的地底……出来,来我这里……来,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来……来!”
林玄兵将最后一把小米撒在张海原的头上,扔下瓶子,双手猛地将他额头上的符咒撕去--
张海原啊的一声尖叫,挺起胸膛,高高仰起头,四肢剧烈抽搐着,将铁架床拉得吱吱直响。这种剧烈的抽搐持续了几十秒,接着,贾真真和蓝玉feng同时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从张海原的身体里爬了出来……不,应该说是被强制拉了出来,挣扎着、缓慢地,大头冲下栽进了林玄兵的身体。
林玄兵仿佛被雷电击中,猛烈颤抖一下,那双略带猥琐的双眼瞬间变得冰冷。而同时,张海原头一歪,倒在了地上,四肢无力地摊开,整个人软得像面条一般。蓝玉feng按照事前约定,赶紧和贾真真一起将绳子解开,由贾真真扶着他放到蓝玉feng的背上。蓝玉feng背起张海原,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贾真真没有跟去,她躲在李小鱼身后,拉住前面唐墨的胳膊。此时李小鱼已经在发问了:“你是谁?”
这是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
米术(2)
() “我是谁?”林玄兵身体轻轻颤动,眼神直直的:“我是谁?我是谁?”他反复嘟囔着这句话,忽地抱住头,身体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脸孔胀得通红,脸上肌肉上下翻滚,好像有一条小虫子在皮肤下快速爬动一样,十分可怕,“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他大声喊叫,双手向前伸,上半截身子也抬了起来,似乎想要站起。
“不行,别问他这个问题了!”戴宁大叫,“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谁?”戴宁向前走了一步,忽地问道:“我问你,郑儒雅是谁?”
大家都一愣,才忽然想起,这个名字是张海原写在墙上的一个血字。张海原当时已经被鬼控制了,她写这个显然是有目的的。
果然,林玄兵一下子静了下来,歪起头,似乎在用力思考,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很温柔:“他……他对我很好,我们一起在……,在一个石头房子前面,坐着……读书……,我……我靠在他的肩上,前面一株凤凰花开的好浓……”
林玄兵的脸上现出无比旖ni的温婉浪漫之情,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幸福少女,两腮处红晕cháo生,看上去竟有些诱人。但再仔细一看,却又觉得十分怪异,这样一张猥琐的脸,忽然现出少女动情的纯真,观之让人嗓子眼痒痒的,有些想吐。
片刻后,他声音忽的又高了起来,脸上的温柔也消失不见,哭喊起来:“儒雅呢?儒雅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儒雅――”他脸上表情变得十分悲伤,眼泪汩汩的流出来,身子又开始颤抖。
李小鱼忙又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醒过来就看到你们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想去找儒雅。”
“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李小鱼单刀直入地问道。
“胡说,我没死,我没死――”林玄兵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他的手握成爪状,在虚无的空中用力抓着什么,悲哀的嘶吼:“我没死,我没死――”
“你知道你自己已经死了的。”李小鱼的声音冷森森的:“你看看,这身体是你的吗?”
林玄兵将双手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看,浑身颤动不止,猛地向后连退,砰的一声撞在窗台上。他双手在自己脸上、身上、腿上,四处乱摸着,不停惊叫,然后是大哭。这一幕让人看着真是又难过,又有些滑稽。
李小鱼拿过桌子上的小镜子,要递给林玄兵,唐墨有些不忍,拉着他的手。李小鱼摇摇头,唐墨叹口气,放开了手。林玄兵一把抢过镜子,向镜中看去,惨叫一声,叫镜子扔在地上。
镜子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他的心也百孔千疮。
“你已经死了。”李小鱼喊道:“离开,不要再害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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