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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神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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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塞,沈文微忽然觉得口中烧饼太干,咽不下去,静了一瞬,她牵过他的手。

    “你看,他们都说命运在掌纹里。”翻过他的手,她指着几条清晰的掌纹线条,慢悠悠道。“也许,有些东西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不知想到什么,赵翔的眸子染了一圈淡淡的红。

    “但是。”她握紧他的手,合成拳头,包裹在自己手中。“掌纹在你手中。”

    一道七彩闪光从他脑海里穿梭而过,刹那间,赵翔似乎顿悟了许多,红晕,渐渐逝去,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皓齿。

    “你有梦想吗?”最饥寒交迫之际,他给了自己温暖,沈文微是一个记得报恩的人,她自然不会任凭那些阴暗的负能量侵占赵翔的未来。

    “梦想?”

    “比如说,你想成为什么样儿的人?”

    “像我爹那样的人。”不假思索,他张口就答。“我爹……他不是叛徒。”

    赵翔突如其来一句话,像是一根丝线,串起她所听说的支言片语,仅仅一瞬愣然,她赶紧捂住他的嘴,他朝她敞开的心扉,暂时得紧紧关闭。

    “怎么?你不相信我?”赵翔反握住她的手,情绪失控,捏得本没多少肉的小手发红,膈得指骨脆脆一声响。

    “疼。”

    “对不起。”急忙松开手,他垂了头。

    …………

    用了晚膳,沈文微学着越风的手法成功袭击敲晕了春丽,任她昏睡躺在椅上,沈文微猫着身子出了门。

    目的地,赵家母子所在院子。

    还是因沈文微‘诈尸还魂’当日,赵母请沈老夫人缓缓多停几日再下葬,惹怒了老夫人,她说出的那些话实在是令赵母难堪不已,后来,得知沈文微安然无恙,她松了口气,得知沈文微落了水伤了手臂,她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作为母亲,赵母舍不得见到等同于无父无母的沈文微受到伤害。

    尽管如此,赵母没脸踏出院子一步。

    她不敢去看看沈文微,近日来,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去街上寻找一间铺子,便于不久后他们搬走糊口。

    “赵姨。”昏暗烛光下,赵母仔细缝补着赵翔的衣裳。

    “文微?!”抬眼一惊,她复揉了揉,放下手中的衣裳,两步走过,抱住门口的姑娘,如母亲一般将其深藏自己的怀中。“可好?莫怪赵姨没能去看你,文微,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他们说可足足伤了你整条手臂!”

    沈文微在她胸口轻轻一笑,越传越盛,手腕至手肘三分之二长,倒真达不到整条手臂。

    “我看看,哎哟,这……”掀起她的衣袖,赵母红了眼,沈文微可还没嫁人,又身处这高门大院,以后的婆家可指不定如何嫌弃,想到这里,赵母更难受了。

    “没事,赵姨我有事想问问你,小翔呢?”前面听赵翔提起的话,实在是让沈文微惊心。

    如果真是那样,他的父亲沈固启为何会是那样的人?

    “他去向大公子还书了,怎么,你说?”瞧她的严肃,赵母合了门,问道。

    …………

    …………

    一个常年在外,任由他人凌虐自己女儿的男人会是怎样的人?

    也许,其中有着一些误会,亦或其他情况,但沈固启既然选择将沈文微带回沈府,不求锦衣玉食高枕无忧的生活,起码得负起父亲的责任,保证孩子吃得饱穿得暖不受人欺负吧?毕竟,沈府又不是一般贫苦寒门,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

    对于这样的爹,实际上,沈文微毫不在意,别说古代,现代人不也有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例子。

    然而,她无意中巧然得知的一个秘密,不得不让她惊奇,她的猜测会是那样吗?

    “赵姨,顺天十年,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此言一出,赵母明显全身一滞,微微弯曲的手指立马缩成了拳头,僵硬起来,她垂着双眸,可左右一排剪羽轻微抖动起来,泄露出她的不安,甚至还有恐惧。

    “赵姨?”她的问话,体现出她知道赵母跟顺天十年战争有联系,而且,极有可能清楚内幕,而不仅仅单纯问上一句‘你跟顺天十年战争有关系吗’,如此,赵母紧张起来。

    “文微,你……你听谁说的?”思量片刻,赵母调整呼吸后问道。

    沈文微叹了口气,心里跟赵翔道着歉,她得出卖他了,不然得不到想要知道的东西,于是把赵翔前面说‘他爹不是叛徒’的话大致说了说。

    这次,仿佛内心有过剧烈挣扎,隔了一小会儿,赵母抹去眼角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目光坚定看向她。

    “他不是翔儿的爹。”

    沈文微等她接着说下去,之所以奇怪,另一个原因,如果说当年导致沈家几乎灭门的叛徒是赵翔的父亲,那事已过十五年,时间各方面有差异,最简单来说,赵翔才十岁。

    “赵凯,是我的表哥。”提起他,赵母笑得柔和,如怀春少女,藏着丝丝甜蜜。

    沈文微没料到,他和她的故事竟是这样。

    赵凯姓赵,祖上为赵国人,萧献一统三国后,赵家始为承国效命,赵凯和傅晴是表兄妹两人两小无猜,感情甚好,就在两人订婚之初,阿次固伦与承国的硝烟弥漫起来,赵凯仓促离开,傅晴痴心等候,可她的等,却换来他的噩耗,傅晴不愿相信所谓的事实,独自一人,连夜赶往西北,可更让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半路上,她就听说赵家、傅家及另一家一起被抄家处死。

    打击过大,傅晴身子支撑不住,终于倒下。

    庆幸的是,有人救了他,不幸的是,那人霸占了她,产下儿子,傅晴谋划了好几年才逃离那个地方。因她认定她一辈子心里只会有赵凯一人,所以给儿子取名为赵翔,曾经,赵凯跟她说过,如果我们有了孩儿,就单字为翔,愿他在天空自由翱翔,无拘无束。

    “他绝不是叛徒!”犹如掷地有声,傅晴续道。“表哥作叛徒有何好处?白白连累几家人被处死吗?他的小侄子才刚满月,三弟正准备明年科考,祖父瘫在床榻上等着他的消息!若表哥是阿次奴的奸细,何不先把大家转移至安全的地方?!”

    沈文微点头。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表面上看,赵凯因某些利益叛国,而从傅晴角度来看,觉得毫无可能性。

    也就是说,沈固启也如此认为,才偶然遇见傅晴母子后,坚持将其护送至沈府。

    否则,沈固启怎肯把与害死父亲兄弟的大仇人有关之人藏在家里?

    再往深想,假设,赵凯并非叛徒,出卖沈家家军者另有其人?

    后面的猜测,沈文微不敢再想下去。

    “赵姨,沈府终归不是一个好的容身之所。”

    “文微,我知道。”拉过她的手,傅晴放在手心,自从那事发生,她根本不能跟其他人说起,今日一说,她舒畅许多,另外,她注意到,眼前的小姑娘在经历过多年的磨难,长大了。

    “那你们如何打算?”

    “你不用担心。”傅晴找到一处合适的落脚点,最近在找活儿做,等稍稍稳定一点就可以搬出去了,但她还是担忧沈文微,就先不告诉她。“文微,沈大哥是个好人,可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又绕到沈固启,沈文微淡淡一笑,揭过。

    …………

    翌日,封敏惠从沈老夫人那儿请了安回去。

    “怎么说?”放下茶盏,封敏惠倚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摆弄着芊芊细指上的红宝石戒子。

    “回夫人,四小姐的确见了张韵。”让人撤了茶盏,都退下去,雪莹才答道。

    “呵呵,那个贱人想玩儿花招?”刚进府那几年,张韵和封敏惠倒是水火不容,张韵得逞几次,后鉴于封敏惠的身份,她只能窝囊着转暗地里操作。

    “夫人,雪莹觉得四小姐似乎和从前不同了。”封敏惠关注着张韵,深思片刻,雪莹提起沈文微。

    “自然,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人肯定得不同。”冷笑说着,在她眼中,沈文微的小手段小计谋登不上台面。

    什么诈尸,什么地府,什么沈程,哄得沈老夫人团团转,还有沈文馨落水的事情,若非无大碍,她非得把沈文微的皮给生剥,再将骨头打散,看她爬不爬得出沈家大门!好呀,现如今又跟张韵那贱人勾搭上,她就来个一石二鸟,打磨她俩的气焰,看看能翻出多大的天来!

    “去,把四丫头唤来。”丝绢轻轻擦拭红宝石戒子,封敏惠琢磨起好久不曾玩的游戏。

    “是。”

    “雪莹,你亲自去小厨房端碗燕窝,送给那贱人,亲眼见她喝下。”

    “是。”

    “现在吗?”眯着眼,沈文微瞅瞅一旁的丫鬟。

    “是。”封敏惠身边的一等丫鬟,比不得雪莹,可对于府里四小姐,她的态度可谓典型的‘狗仗人势。“四小姐赶紧吧,夫人可等着你了。”

    扶额,她觉得头疼,今儿个是哪儿风没刮对,封敏惠也学着她那几个闺女想起挖坑看她跳着玩?

    沈文微无奈归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拍了拍衣裳,跟在丫鬟身后,赶着去‘英勇就义’!

    不料,乌鸦嘴,一语成谶。

    …………

    封敏惠的院子里有座假山,连接着小鱼池,几尾艳红金鲤畅游其间,两旁为抄手游廊,一侧通往她的小厨房,一侧为书房,路过的沈文微,低着头,专心走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提高警惕!

    “哟,四丫头,你也来尝尝鲜?”突然出声,使得沈文微一头撞上来者。

    一瞧见张韵,沈文微心里有了几丝清明,捂住头,不答,不语。

    “弟妹那小厨房里熬出来的燕窝,可没几人尝得了,咱俩今儿个是有幸得紧呐!”张韵朝她眨眨眼,亲热拉过她的手,径直往里走。

    沈文微觉得莫名其妙,她俩要闹,扯上她干嘛?(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章

    但既然来了,何不好好瞧瞧戏,有时,敌人太强大,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替敌人制造出一个敌人,对于封敏惠来说,张韵会是最合适那个敌人吗?

    “弟妹,我可来了。”平时女人味十足,今日却大大落落,一屁股坐下,张韵自己拿起桌上的茶盏喝起来,毫不客气的样子。

    “见过母亲。”沈文微不敢学张韵,老实行礼,封敏惠示意她坐下,她才坐。

    封敏惠端坐着,冷眼扫过张韵。

    “呵呵,弟妹,你好心给姐姐送来燕窝,我哪儿敢不来谢谢你,多少年不见这好东西咯。”热脸朝着,张韵戏份十足。

    一见到雪莹送去燕窝,张韵自知定无好事,吩咐雪莹亲眼见她喝下那盏燕窝,她怎么可能真乖乖听话喝下,吵着闹着,她就是不喝,反而要亲自来见见封敏惠,雪莹有什么办法,只有一起回来。

    “母亲让我当了家管这中馈,你是觉得我有苛扣你的用度?”

    “家,比不得从前,你的处境姐姐我懂。”避开不答,张韵表现得深明大义,虽说封敏惠管家,其实,沈府里每人一言一行不都在沈老夫人眼里装着,今日来,她便就是要将计就计。

    眼眸含笑,张韵有意看看封敏惠,无意看看低头发呆的沈文微,笑意更深,一石二鸟,岂不甚好?

    “所以呀,这燕窝我更不能喝下去咯,今日恰好遇见四丫头,来来来,尝尝这味道。”张韵揭开盅盏陶盖,推到她面前。

    沈文微不想吃,屋子里却异常安静,封敏惠不知是不是气到傻愣住了,不动声色,尴尬坐在椅上,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良久,她只有拿起勺来。

    打翻盅盏,太假。

    她唯剩祈祷,封敏惠不会傻到往这燕窝里下毒吧?

    想着,她几口咽下,不知,张韵笑得更加灿烂,而封敏惠也勾了勾嘴角。

    “哎哟喂,我的肚子……好疼啊!”沈文微还没用完燕窝,张韵已经扔了茶盏,抱着肚子缩到地上去了,汗水大颗大颗往外冒,叫喊声比杀猪还厉害。“好疼,我要死了呀!”

    一时之间,屋子一静,任由她唱着独角戏。

    雪莹望向封敏惠,眼里带着不解,而后者略微摇头,来不及开口,接下来的一幕,倒让屋子里的人都乱了。

    似乎有人抓着一把细雨尖针,猛然插入她的胃部,针尖刺痛传进身体,放射开来,激烈的疼瞬间淹没她的所有神经,如果说张韵是痛得直冒汗珠,那么同样倒在地上的沈文微就是汗如雨下,缺乏安全感般蜷缩成一团,一会儿又伸开四肢,打起滚来,不受控制,她发疯般到处乱撞,尽管她不吭一声,可沈文微撞倒了封敏惠屋里一对双耳芙蓉花幽瓷花瓶,撞翻了海棠式香几……当她停下来,所有人愣住,沈文微嘴里吐着白色泡沫。

    明显,中毒!

    “还不传大夫!”头一次,封敏惠感觉失控。

    本来,她打算利用张韵的手收拾沈文微,顺便栽赃到她的头上,送去的燕窝不过给张韵一个借口来她的院子,她肯定是不会喝下去,端回来的燕窝就在桌上,张韵让沈文微喝了,正合她意——燕窝经过她的手,她的嫌疑自然最大。

    谁会料到,燕窝本就没毒,只是那沈文微用的勺染了一点东西,而那东西不过最多使她上吐下泻好几日,过几日的事情,她就用不着出现;对张韵来说,就等着接受沈老夫人的惩罚,老夫人已说过,她再犯事,就把她送到庙上去,清除一只不安分的鸟儿,封敏惠最近觉得极其有必要。

    她的一石二鸟,落在张韵眼里,亦如此。

    张韵最聪明的地方在于,灵活多变,来的路上她已想好,她喝的那盏茶必定得有毒,而燕窝经过她的手,同样多了毒,事情总是具有两面性,关键看,她站在哪一面。

    在封敏惠院子里,张韵中了毒,最大嫌疑只有一个人,恰巧,沈文微也中了毒,落在他人眼中,此局虽有漏洞,却无论去啊牵扯不到她这个受害者身上。

    唯一的变数,谁也不知,燕窝里的毒加上勺子染的东西,迅速反应,形成了一种新的毒素。

    …………

    “混账东西!”茶盏摔倒地上的刺耳声从上房传出,沈老夫人气得粗气大喘。

    “老夫人哟,悠着点,快坐下,顺顺气。”钱妈妈扶着她坐下,又递上一杯新茶。

    “顺气?怎么顺?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做!”最近发生的事,传得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都等着看他们沈府的笑话,今儿又搞出新戏来!

    “沈府嫡母残害庶女?一碗燕窝要了人命?”沈老夫人清楚封敏惠和张韵那点破事,自动忽略,现在沈文微的生死才是大事!“封敏惠,怎能如此不长心?!”

    先前,因贾家公子的事儿,朝内说来,他们可以赖在沈文微自己身上,称其不守贞洁,朝外来讲,可一点儿风声都没敢走漏,不光对贾家不利,而且对沈府来说简直是耻辱,沈文微死了反而一干二净;这次,沈文微中毒之事难以掩盖,张韵吵得厉害,大夫也来了,下人瞧见的也多,她若救活了还好说,她若死了,笑话就将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五月,皇帝生辰,沈文馨的第一次亮相可不能背负着闲言闲语。

    毕竟,封敏惠是她的亲生母亲。

    生母如此歹毒,别人会如何讨论起他们沈府小姐?

    “钱妈妈,麻溜地取牌子请御医!”几经考虑,沈老夫人道。

    …………

    …………

    相较于猝死得莫名其妙,中毒之感,实在是令沈文微印象深刻,起码,这辈子若想忘记怕是太难。

    毒素,并不稳定。

    生不如死,一会儿针刺刀搅般疼痛,一会儿忽冷忽热般难熬,她仿佛一瞬经历了四个季节,肚腹里的五脏六腑统统挣扎着抗议着。

    此时此刻,沈文微才算真正领略到后宅斗争的可怕,一刻不留意,便成了他人的牺牲品。

    来这世上,没几日,实话说来,她尚未完全投入至自己的角色中、沈府的生活中去,其一,从未真实经历过这些暗涌之下的明争,她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报复、反抗策略,其二,就算她调查出真相,知道沈府哪些人害了她,她最后要如何去做?因此,她念着,尽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差不多教训一番那些害过她的人就成,穆王那边看情况再制定逃跑计划。

    毕竟,沈文微不是一个阴狠狡诈、眦睚必报的人。

    孤单、落寞、贫穷、饥饿、嘲笑、排挤……曾都一一将她圈套住,尽管如此,可她相信生活给予她的将会是更美好的东西,坚持不懈,永不放弃,永存希望,她做到了,鲜花、掌声、美食、财富、名誉、崇拜……亦一一围绕在她的身边。

    命运告诉她,不可能。

    她告诉命运,一切皆有可能。

    莫不是吃了一碗燕窝,她暂且不知随时随刻都将成为炮灰,教训太大,代价太高。

    “我不想死……”躺在床榻上,意识清醒,可一面却迷迷糊糊,如突破重围,她突然抓住一个人的衣袖,奋力道。

    “不想死,也能自己折腾死,有病!”被扯住的人嘀咕一句,摆出冷脸,大袖一挥,抽出衣袖。

    “都给老夫出去!出去出去出去!”挂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满脸皱纹,一说话,顿时五官模糊。

    “御医大人,我们四小姐究竟如何?”钱妈妈急得团团转,跟在大夫身边晃悠。

    “活不了了!”大夫猛然瞪她一眼,再抬眼往四周一扫,把几人神情装在眼中,出了这样的事,守在她身边的人只有几个奴仆。

    “大人呐!您可一定得救救四丫头,沈府定不会亏待您呀!”不知从哪儿,张韵冒了出来,一个小丫鬟扶着她,她万般虚弱,心里带着心虚、诧异,哭起来。“四丫头可怜呐,冤——”

    “还不赶紧扶二嫂去休息。”封敏惠及时打断她的话,让身后侍卫直接把她拖走。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见母亲!”张韵被架走,声音越来越小。

    “咳咳。”封敏惠尴尬咳嗽一声,见大夫一脸嫌弃,擦了沈文微嘴边又吐出的白泡沫,喂了一颗褐色药丸,她退后一步,轻问。“大人,她?”

    “出去出去出去!还要老夫说多少次,你们都待在这里,她必死无疑,要我救她,都出去!”

    “行。”从小到大还没人吼过她,封敏惠把气咽进肚子里,心道,她这狐媚子待在沈家,一家老小才都得让她克死!

    人退出,合上门。

    只剩沈文微和大夫,他卷起袖子,直到露出手肘,若有人再瞧,便会惊叹这全脸皱纹的大夫拥有一双年轻人的手,一点儿都不苍老。

    回身,在门口和窗户处布下简单阵法,男子走向床榻,坐在榻檐边,一手捏住她的唇,一手掏出怀里的小葫芦瓶,咬开木塞,往她嘴里倒了两滴,额头写满‘心疼’二字——心疼他起死回生包治百病的神药!

    待她安稳些许,他放下半透明白色床帘,隔着一层薄薄的纱,他习惯性解开她的襦衫,褪尽,剩一粉红小肚兜。

    “唉,完全没有看头。”叹息着,此时的他完全想象不出几年后的干扁瘦丫头竟会变成另一副样子,宛如新生他人。

    他一手用力翻过她,同时取出一块金丝镶边儿的黑绸布卷,撑开,密密麻麻,插着银针,瞄也不瞄,他往她身上扎针去了。

    手起,针落。

    “喂,醒醒。”约莫两刻,他故意弄醒她。“我数十,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送回阴间,听说你跟那边挺熟嘛!十,九,八,三,二——”

    “你的五六七呢?”第一时间睁开眼,她努力朝他笑,包含着感激之意。

    眼前的山羊胡子老头,岂不正是十三。

    “我就知道你在装!喏,是不是准备看看我会不会非礼你?”

    “除非你有恋童癖。”费劲儿支起身子,她笑着道。

    “懒得理你!”十三收拾好自己,卷回床帘。“我跟你说,要不是看在越风的面上,你死十次都与我无关!记住,臭丫头,你欠我一命!”

    “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若不嫌弃,不如让我以身相许?”

    “有病!”不禁拉紧衣领,十三转身就走。

    盯着他的背影,她倒下去,闭上眼,先是崔妈妈,后是越风,现是十三,天呐……她的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还欠人一条命,不对,她皱起眉,她的命已经卖给穆王爷了?!

    …………

    沈文微‘昏睡’中,另一边,上房院子。

    “给我跪下!”摔了茶盏,沈老夫人指着张韵严厉呵斥一声,像老虎吃不到人的愤怒。

    瘪嘴,张韵在丫鬟搀扶下,跪了。

    “呜呜……我不也可怜四丫头,否则,我跑去那儿做何。”她哭得不过,楚楚动人,欲比花娇。“再说,弟妹不让我去,哪儿能发生这种事儿,但我认为弟妹也不是有意而为之,定然是那些没长心的下人们,偷懒,燕窝坏了也不知,呜呜……才让四丫头中了毒,险些……”

    沈老夫人俯视张韵,眼里一股子恨意,再暼过封敏惠,后者抵不过,跪下了。

    “母亲,媳妇有错。”计算一场,倒把自己套进去,封敏惠唯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又把气吞了下肚。“万幸,托您的福,四丫头,没事了。”

    “过两日,便是二丫头和三丫头的诞辰。”顿了顿,她不看封敏惠,对着张韵道。“你可得好好准备一番,老三媳妇,把四丫头照顾好。”

    看似打压封敏惠,沈老夫人实则提醒着她。

    五月份眼瞅着就到了,可千万别出乱子,安安心心守住‘有事没事总惹事’的沈文微,她家沈文馨自然就能顺当等到五月进宫之日。

    眼下看来,沈文馨为他们沈府唯一的法宝。

    “是,母亲。”封敏惠讨厌张韵,亦不喜封敏惠,但有时候,为了大局,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低了头。

    低头,非因张韵那个贱人,而是为了她的女儿。(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东厢院子,乍一看,屋内摆设极其简洁,细一瞅,无论是窗边的紫檀木杜丹花纹香案,还是金蝶展翅绕玉珠的床帘铜钩,皆透着不凡,隐带着奢靡之气。

    “夫人。”雪莹轻推门而入,瞅一眼半倚床头的封敏惠,无声叹气,脚步不停,弯腰低头,支着胳膊,将刚炖好的金丝燕递到她的面前。

    封敏惠手里摆弄着她的红宝石戒子,微微出神,直至雪莹唤她,她才回眸瞧了瞧雪莹手里的盅盏。

    “嗯。”她颔首。

    见她气消了大半,雪莹让丫鬟进来摆上竹木小几,便于封敏惠在榻上用食,她亲自端着进来,就是怕丫鬟们不细心,她手中的金丝燕才是真正的金丝燕,上次给沈老夫人的玩意不过掺杂了一点儿,她就用得那般高傲,却只有埋头盯着地面的雪莹,心里叽讽着她。

    丝绢裹住手指,封敏惠食用起难得的金丝燕来。

    的确,金丝燕唯有一份,怎么可能给沈老夫人,她何配?

    今日所受之气,将来她必定加倍夺回,封敏惠吃着想着,忍,是为了不忍,花了十几年,她培养出了白璧无瑕的女儿,不就等着那一天?待五月一过,该送走的人都得走,没一个能够留下来,再没人能影响、阻止她踏进权力中心。

    “夫人,二小姐三小姐在外面候着。”雪莹打断她的思绪。

    “让她们进来吧。”两个女儿各方面比不上大女儿,可作母亲的哪儿有不喜之理,都是她身上的血肉。

    “母亲,女儿给您请安。”沈文蕊先进一步,行了礼。

    “母亲,您受苦了!”一进屋,沈文瑶径直跑向床榻,一头扑进封敏惠的怀里,哽咽着道。

    “瑶儿,快起来,你要压死你母亲咯!”封敏惠推不动她,笑着道。

    “不嘛不嘛,瑶儿就要缠着母亲。”

    一旁,雪莹见着瞬间缓和的场景,侧脸,看到沈文蕊似乎转了眸子垂着头,故意把小脸遮住,仿佛不愿意见到眼前的幸福之景。

    “都是因为沈文微对吧?”换脸,她撅起嘴道。“那个小贱人居然敢跟张韵搞在一起,看来,给她的教训远远不够她吃一壶,今日,竟敢欺负到母亲您的头上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一番!”

    “我的瑶儿哟,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话,还有蕊儿,你们要记住。”她搂住沈文瑶,朝着沈文蕊道。“你们都是沈府的女儿,切莫不可不顾大局,坏了府里名声,你们大姐今年可就及笄咯,定得念着她,念着沈府,再不济,也得顾及你们外祖父外祖母。且,过不了多久,你们两个可得离开沈府,嫁人啦,可不能如在沈府,嘴上没个准!”

    “那沈文微她?”沈文瑶不服。

    “她,不过就是狐媚子一只,哪儿天张道长来咯,不就给收走了?”封敏惠笑容灿烂,沈文微,其实很好解决,关键是她不能让他人提起她的不大度。

    “二姐,相信母亲自有定夺。”宛如聆听师者教导,沈文蕊默记,点头。

    “母亲,那我们的诞辰真要交给张韵来办了吗?”摇着封敏惠手臂,沈文瑶撒起娇来。“不要嘛,她定会用最差劲儿的东西!”

    “放心,她不敢。”

    “你保证?”腻在母亲怀里,沈文瑶往右下一瞅,顿时计从心来。

    沈文微,你逃过了初一,还能逃过十五?

    …………

    几日后,沈府府内上下一新,张灯结彩,处处充满着喜庆之意。

    后院最偏僻院子里,依旧静悄悄。

    “春丽,你回了姐姐,妹妹病未大好,就不去给她添晦气了。”窝在炕上,沈文微脸都不曾回,拉过被子继续闭目养神。

    上当受骗的滋味太令人回味无穷,像沈文瑶沈文蕊生辰这样极易出事的日子里,沈文微选择开启‘缩头乌龟’的模式――坚决不参与,起码,能够减少一不小心酿成的悲剧,前段时间幻想的手段,留着她恢复元气后再使用吧。

    “四小姐……”隔了一阵子,春丽探进个脑袋,小声喊她。“二小姐说,你要是不舒服,她就来看看你。”

    “看看看,看你妹。”嘟囔一句,沈文微翻身而起,人家刚睡着又吵醒,有意思吗?瞥一眼春丽,她套起衣裳往外走,她听懂沈文瑶传话里的威胁与讽刺,但转念一想,与其等着她把坑放在她的面前,不如她自己走出去,保不准总还有其他转机。

    脚下全是坑,要不,把谁谁谁都推进去试试?

    边走,沈文微脑海里翻阅着‘后宅整蛊’宝典,捞一条看看?

    不多时,来到庭院。

    尚未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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