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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绛珠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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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意说起些,她倒也知晓外头的疾苦。
黛玉因自己有一番奇遇,便对神佛之事有几分相信,连带着也对这因果报应深信不疑,便和母亲商议了,令人买些米面赠与穷人。林夫人自是应了,这也抛费不了多少用度,却是积善的好事,再者也是知道女儿有这样的善心,有意成全。
这本是母女二人的商议,原是寻常,别家的太太夫人或因怜悯穷苦,或因图个善名亦是常有此举的。便是林府自己家,亦有每年冬时舍粥放粮的祖例。外人听说,也不过称赞几句便也罢了,那受了恩德的穷苦人,或因一饭一粥侥幸得了生路,亦有十分感恩的,亦有那常得这些富人家施舍,因而习以为常的。
夏日且还未过完,却又有那扬州知府过生辰,因今年六十九岁,是个明九,因此大宴宾客,遍请扬州本地所有官宦名士,林府诸人亦受邀赴宴。
因贤哥儿年幼,中了些暑气,虽不甚要紧,林夫人却也不放心他出门,只得独留了他一人在家,留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小心服侍,便同林如海,携了黛玉一同出门赴宴。
扬州知府虽非本地人,却是在扬州经营了有数十年,因而不管其为人为官如何,却是威望极高的。便是林如海,品级高过此人,管辖范围亦有不同,自不需如那些小官吏一般要攀结这刘知府,反倒是这刘知府对林如海恭敬有加。只是话虽如此,到底因同在扬州为官,这知府又是本地父母官,林如海也不得不给其几分薄面。
说是大宴宾客,只是来的宾客如何安排招待却是另有规矩章程的。刘府开了三天的大宴,第一天便是招待本地名门望族,官僚仕宦。其中林如海品级最高,又是实职,更有十分权势。单说林夫人亦有三品诰命,便在这扬州有隐隐为首之势。
刘府内亦有园子,因经营日久,人丁愈多,因此除了原本的官邸外又另买了左右邻居的屋舍,将府邸改的十分阔达。此番大宴,男宾们安置在哪里,黛玉自是不知,林夫人与黛玉却是被引进了这园子里。
因林夫人身份原在诸人之上,刘太太领着儿媳等亲自去府里二门迎接却也是不足为奇。诸人相互问安,因都是扬州十分权贵之人,也大多都是相互认识的,倒不用再另行介绍,便也都归坐了。
刘府的座次也安排的巧妙,已婚的太太奶奶们坐一块,未婚的姑娘们坐一块,恰到好处的互不影响,若是小些声音,也听不大清楚两边在说些什么。偏而太太们若是有不放心自家姑娘的,只需错眼一望便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家姑娘的境况。
时人宴客必有戏酒,刘府亦不例外,园子里正有一个小小巧巧的戏台,亦是修缮的十分精美。因诸宾客已至,也开了席,那边戏台上便也热热闹闹的演起来了。黛玉因和刘家姐妹素有往来,自是知道这台上却是刘府自家养的一班小戏子,原也是外头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便买进来跟着教习学戏,府里若有宴请,便令他们来敲打唱作一番。
黛玉和平悉临近坐了,平悉却不是个爱看戏的,黛玉也素来不大爱这吵闹的戏文,两个便坐在一起低声说话。刘家姊妹众多,嫡出的却唯有平惠,平念,平悉,平芯四个,平惠早已出嫁,此时虽回来给娘家祖父贺寿,却不和姑娘们坐一起了;平念虽还在家中,却因身子不适不好见客;其余等庶女因刘太太素来注重嫡庶之别,虽亦是亲孙女,却也不大看重。因而唯有平悉,平芯两人作为主家在席上招待。又因平悉是长房嫡次女,又比平芯大几个月,便隐隐为尊。
扬州之内,和黛玉最为熟悉的便是刘家这四姊妹。这刘家女儿虽多,黛玉常接触的不过四个嫡出的,其中平惠年长太多,平念因父亲早逝,十分温柔文静,更兼沉默寡言,在黛玉眼中隐隐有几分迎春的品貌,又因她无父无兄,虽有个寡母,却是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在众姊妹中亦是常被人忽视的一个。因而黛玉面上虽不露,心里却对她颇有几分怜惜。
倒是平悉虽有几分刁蛮性子,却是刘家诸姊妹中最为天真烂漫的一个。又因黛玉比她小几岁,又喜欢黛玉文采人品,只觉黛玉与旁人不同,到比自家亲姐妹还要亲近几分,却也不会在黛玉面前使那小性子。黛玉亦素喜她凡事坦荡,心地也好,故而反倒是和黛玉最合得来的一个。
平悉这里和黛玉说笑,因两个姑娘素来交好,又因余家的缘故也算是远亲,便有些无话不谈的意思。因黛玉知道平悉已和她姑表兄弟,正是那余家的三爷,说起来亦是黛玉远房表兄定了亲,只待那余三爷中了举子便要正经办亲事的,便私底下偶尔会用这事和她笑话。
这平悉却是十分不拘的性子,若是旁人说起此事来定是会羞恼的,平悉却不然,私底下和黛玉道,“咱们相识亦有五六年了,也算是从小儿起一块大的,这偌大的扬州城里,独你可算是我的知己了。我的心思你原也是懂得,说句不像女孩家的话,我原和三表哥一块儿长大,不敢有私定终身之事,却好歹也算是个青梅竹马。家里长辈原也是乐见其成,所以才早早定了亲事,于我于他皆是得偿所愿。”说罢却到底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这些你可万万不可说出去,被人知道,我就活不成了。”
黛玉虽是规矩的,心里亦有几分不拘的少女情怀,又素来不多事,更以平悉为友,如何会把这样外人听来极不规矩的话说与她人听,自是打趣了一番后便再三保证了不会说出去。
与其说黛玉是因为和平悉交好盼着她能有个美满的姻缘,倒不如说是因着自己前世所憾而希望这一对能修成正果。同是表兄妹,又同是一块儿长大,相互间都有情意,这一对已算是未婚夫妻,不待几年便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黛玉自己和宝玉前世的有缘无分终究成了黛玉心中的某一个不敢触动的角落。
黛玉其实心里很是清楚,前世已与宝玉无缘,亦不愿去深想为何外祖母明明是希望自己和宝玉在一起的,却迟迟不肯明说。如说不愿,又为何白白耽误了自己多年,岂不知女子最重的不过名声和韶华,而就在贾府,自己这两样东西全部都慢慢的失去了。
她怕想多了,自己会怨,会恨,会觉得自己不过是外祖母和二舅母婆媳相斗的工具罢了。而黛玉一直相信,或者逼着自己相信,老太太是疼爱自己的。因为前世,宝玉是靠不住的,而没有了父母兄弟的自己,也独有老太太一个依靠了。
而今生,此时黛玉心里或许仍无法完全忘记宝玉。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曾经是自己最看重的情意,曾经是自己奋不顾身想要去追寻的东西,纵然知道那是错误的,纵然知道那是不应该的,可是却仍旧无法忘怀。
只是,如今的自己,却可以很明白的让自己不报任何希望;告诉自己,大概,此时的宝姐姐已然随着母兄,住进了梨香院。或许金玉良缘方才是天定姻缘。
而自己和宝玉,前世无缘,今世,只怕也是无分。
………………………………
第二十一回(中)
这里宴罢,撤了戏酒,刘太太却并不忙着送客,却是邀了诸位宾客去逛园子。既是主人相邀,来赴宴的诸宾客却又如何会不应下,自是随了主家心意。
刘家的花园其实并不大,只是里面的一弯溪水难得。原是引得山泉,虽是极旱的天气,却也未曾枯竭,至园子中央人工穿凿的一池中,便汇作一个小小的湖泊,里面不过养些锦鲤,荷莲一类,倒是寻常。池边却种着些许垂柳,映在水中,虽不算十分难得之景,却亦有些风流雅致的意思了。
池子的另一侧,却又挖了水渠,将那池水引出府外。因是溪中是活水,却是十分清澈,水流亦不大。这小溪,小池,水渠,恰好将整个园子一分为二,女眷们方才便在这园子东侧听戏。
池上原架了曲桥,木质的桥身修的极是雅致,却是连着园子东侧与西侧唯一的路径。园子西侧原种了大片的紫薇,若是寻常花季,平悉是必要的拉着黛玉去那里赏花的,今日却不好再做此想。原是因今日所请的外男此时便正在那里,男女有别,作女儿家的,如何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因而平悉便拉着黛玉和平芯一道,领着别家诸姑娘,在溪边池畔走走停停,这满园的夏景中,是在这水边方才能看的尽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池畔溪旁又有雕的极精细花纹的木质围栏,又是青石铺地,倒是不怕这些娇弱的姑娘一时失足,引出什么事故来。因溪两边有垂柳相掩,更远些的又有一大片的紫薇花树,姑娘们身边又带了一大群的嬷嬷丫鬟,却也不怕见到外男惊着了。
却有一个知县家的女孩子,因是其父是新近上任的,出身小门户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身边唯带了一个浑不懂事的小丫头子。主仆两个皆是头一次随太太到知府家赴宴,言谈间便有些露怯,旁人皆嫌她们村了,不大理会。这做丫头的倒也罢了,做姑娘的便有几分惴惴,偏生带她来的母亲一时半会又无法顾及到她。这姑娘便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唯恐教人笑话,只跟着诸人低头走着便是。
平悉和黛玉却是没注意到的。虽说这所在皆是官家闺秀,身份按说也没甚高低之分的。只是在这扬州的一亩三分地上,又有哪一家的闺秀能和盐政家的女公子并知府家的孙小姐比肩呢,因而虽说是平辈论交,却亦有几位姑娘是隐隐带了些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讨好在里头;此外,也有几位姑娘原是极有风骨的,却不好离主家太远,免得倒有些不像样了;更有几个原和平悉黛玉熟悉的,此时正说着话,如何会远了。故而这三个姑娘便被诸人簇拥在中间,一会看景,一会谈天说地,倒有些众星拱月之势了。而黛玉平悉又不是那等八面玲珑的,自是无法察觉热热闹闹的人群外围却有一位小姑娘心中难受的紧了。
黛玉原随了林如海的清净性子,素来不大爱交际,便是林府也不常设宴办酒,而别府的宴请,也素来只是择几家推拒不过的方去。因而黛玉和这诸位姑娘算是熟识,却谈不上几分交情,在一起也不过只是聊些闲话,或说那首诗好,那家的胭脂红香罢了。
正说着,不妨哪一个忽笑道,“我前儿和母亲去外祖家走亲戚,竟见了一个极难得的人物。”
众人便笑道,“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你说出难得二字。”
那姑娘原是一位通判家的女孩子,姓费,闺名宜玥,原是家中嫡幼女,自幼父母疼宠,兄姐亦十分的相让,家里伯父又原是京中权贵,在这扬州城里身份虽不比的黛玉平悉等,身边却也颇有些奉承的。为人亦是是向来自视甚高,带着些傲气。因黛玉在这些姑娘中素有才名,亦曾在众姑娘聚会时挥毫而作,文采品貌皆是令她十二分的欣赏,故她在众人中也独服黛玉一个,此时便笑道,“说来林家妹妹可别恼,她虽只是个商人家的姑娘,却是难得的见识文采,比之你原也不差什么了。”
黛玉尚且没说什么,一旁便有人嗤笑道,“这叫什么话,竟把那商家女和咱们比起来了。”
旁人虽未这样说,心里也大多是不以为意,便是平悉,眼里亦有几分不赞同。
宜玥便冷笑道,“若只说家世,那女孩子怕是远不如众位了。若单只说见识文采,我也单敢只拿林妹妹比一比了。”说着又道,“只是林家妹妹别计较这个。”
黛玉便笑道,“我有什么可计较的,只是却不知费姐姐说的是哪一家的闺秀。”
众人只道黛玉是起了攀比的心思,却也有几分好奇,便催着她说出来。
宜玥便道,“原是金陵薛家的一位姑娘,因家里行商,幼年时常跟着父亲出门,听说是去过不少地方,因而从小儿起见得世面极多。年纪虽小,却做的一手好诗词,文风亦不同咱们闺阁,竟是十分的阔朗。”
平芯便道,“金陵薛家,莫不是皇商薛家的?”
却又有一位甄家的姑娘便道,“若是这位,我原在老家金陵是听说过的,姑娘人品如何我倒是没接触过,不大清楚。只是她这兄长却算是恶名远扬了,便是我们这样呆在家里不出去的也听过一耳朵,大约是父亲死得早,寡母对其失了管教,竟是个无恶不做的。”
宜玥便道,“竟是如此吗,那这姑娘却是可惜了,她家里正是那皇商家的。有这样的兄长,只怕少不得被带累的。”
旁人不知,黛玉却是心知肚明的,只怕费姐姐说的是宝琴,甄姑娘说的是宝钗,因是堂姐妹,诸人把她们张冠李戴了也是有的,心里不免啼笑皆非。却也不好指正,自己此时应当还不识得她们呢。
却有宜玥少不得惋惜的摇了摇头,那甄家姑娘见状便笑道,“你也别为她可惜了,你不清楚我却是听说过得,她那兄长,为了买一个丫鬟,竟是打死了人呢。这还不算,打死了人也竟没当一回事的带着母妹就进京去了。你想想,这样的家里养下来的姑娘,即便是文采再好,人品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说旁人,便是黛玉也不由抽了一口冷气,心道,我明明已把英莲救下来了,如何又出来了个丫鬟,又打死了人呢。方要问,却已有最快的平悉问了出来,道是,“买丫鬟就买丫鬟,怎么会打死人呢。”
………………………………
第二十一回(下)
却说那嘴快的平悉问了出来,众人皆望向那甄姑娘。那甄姑娘不由犯了难道,“这我却如何知道,晓得此事还是因这件事儿出了之后我爹爹拿此事警告了我哥哥,好长一段时间不许他们出门,这我才方知道,却也只听说是当街把那卖人的伢子给打死了。”
黛玉听了不由大奇,心道,原听香菱说的是打死了和那呆霸王相争的买主,怎么这里说来却又变成了打死了人伢子?却又再一想,自己已把英莲救下,既回了家,想来也是不会落到人伢子手里的。这一个买来的丫鬟想来另有其人,有所变化却也理当如此。
想到这里,黛玉心里不由有几分玩味,薛家当年上京原是说的为宝姐姐待选。可是从贾府得到消息知道她们要来,再到她们到贾府住下,中间总有一年多的时日。自己虽是闺阁,未曾去过金陵,可好歹也是曾从苏州,扬州启程上京的。怎么算,也用不着这么长的时日。及至后来待选之事无疾而终,宝姐姐虽没露出什么来,却也有宝玉笑她是杨妃时勃然大怒。
这里宜玥也不去惋惜那薛姑娘了,却是道,“既是当街打死,这凶手却又如何逃脱了,还能上京?”
这却也是大多数姑娘好奇之事,甄姑娘便道,“说来说去,那不过是个操持贱役的人伢子,如何比的了皇商家的公子。再说那姓薛的原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正房嫡支的独子,听说他母亲原是王家的女儿,是九省统治王大人的妹妹,这样的身份,一个小小的人伢子家那里能奈何的他。”
众女闻言只得叹了一声,都道“可怜。”却也不好再说此事了。
却说宴罢黛玉随父母归家时,却是林如海独坐一顶官轿在前,林夫人携黛玉坐了一辆三驾朱轮华盖车在后,另有林如海的几个小厮长随骑马在前引路,三辆头面丫鬟坐的平头车随从,此外又有七八个粗使小厮婆子跟在车轿周围护卫着。
这本是大户人家出行的一贯规矩,林家素不是爱摆排场的人家,又因人口本就不多,这出行的仪制比之某些好摆阔的权贵富绅人家自是不如了。而扬州又是极富贵繁华之地,亦有不少暴发富商家里,虽不敢用逾越的东西,却也常钻着空子,但凡出门便要装腔作势的显摆起来。更不用说那本就自诩尊贵的官宦人家,本地世族了,因而林家反倒不显眼起来。
却有那一等好看热闹的人道,“这大约又是来给刘知府拜寿的,却不知是那一户人家了。瞧着这样的排场人口,当不是那有钱的富商人家,必是那一位小官吏来孝敬上官了。”
一旁边有人嗤笑道,“说你没见识,你又爱胡说八道了,你看前头的官轿轿帘用的是什么色的,再看看后头是什么车,那一家的小官吏的家眷敢用三匹马驾的车,敢用朱轮华盖?若没那个品级,谁敢这样逾越。”
方才那人便驳道,“你还以为这是什么时候,早先还商人家还不能穿丝绸绮罗,不能戴赤金首饰呢,你看这会子有几个是守着那规矩的?不过是几匹马,几个轮子,几匹布罢了。这里又不是天子脚下,官不究民不告的,只要有钱,谁管你逾越不逾越。”
那人一想可却不是,尚未说话,却有旁边人道,“你们还算是扬州人呢,仔细瞧瞧,咱们这里除了偶尔来巡视的督抚,还有哪一个能用这样的仪制。还逾越的官吏商人呢,那些子商人且不算,做官的敢在给同僚上官贺寿时公然逾越,还要不要仕途了。我却是认得那个前头那个骑马的长随,他正是那时任巡盐御史的林如海林大人的家仆。想来后头官轿里坐着的便是林大人,马车里坐的当是林家的家眷。人家是正二品,正当用这样的仪制,只是还真真的是简朴了些,却被你们这些子没见识的误认了。”
方才那最先议论的人便惊道,“竟是他家,不想一个正二品,在咱们扬州怎么也算是头一份了,竟这般的俭省么。”好歹把那不好听的话给咽了下去。
旁人听了这话却是苦笑不得,“什么俭省不俭省的,难不成人家普普通通的出一次门便偏要前呼后拥,带上几百人么。那才是暴发户家的做法呢。他们家不也不是带着丫鬟婆子小厮长随一大群随行伺候的么,你不看人家行为有度,却光看起人家带的奴才的人数了。”
一旁却又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笑道,“你们且别说这个那个,要我说,他家奴才人口再多,只怕也是用不着的。”
诸人听他语带讥讽,忙问缘由,却听他道,“他们家太太是个极厉害的,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叫姨娘生,到如今四十多岁了,统共就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孩儿咱们且不说,那男孩儿才不过五六岁,能不能长成只怕都不定呢。他家又没有旁的兄弟子侄,说不准日后便是个绝户的。”
一旁人听得他话语狠厉,心道这怕是个和林家有仇的,又见他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唯恐这是个来寻仇的,便皆缓缓的走离了些,只怕招惹出什么事非,引火烧身。独留那一个青年仍是满脸愤愤的站在街边。
且说另一边,待林家诸人回了府,林如海,林夫人并黛玉皆坐正房歇息。这却是不用多叙的,因林夫人娘家母亲贾老夫人是八月的寿辰,一家三口又是将将参加寿宴回来,便谈论起该送些什么回京好给贾老夫人做寿礼的事儿来了,却又有贤哥儿的奶娘牵了哥儿过来。
林如海心里虽是极疼这个得来不易的儿子,然而在他面前却是十二分的严厉,虽因年小没动棍棒,却也没在儿子面前露过什么笑颜。相反却是十分宠溺黛玉,府里人等,便是林夫人也只觉得相比之下,林如海似乎更偏爱黛玉这个女儿,对儿子似乎有些严厉的过了分。
唯有黛玉心里明白的很,父母自是疼爱自己的,只是到底弟弟才是承继家业的,便是父亲,心里更看重的也是弟弟。黛玉做了十几年的独生女儿,独享了父母宠爱,心里自然是有几分酸酸的。只是想起前世情景,没有兄弟姊妹,父母又亡了,在贾府里无依无靠,单凭外祖母的一点儿垂怜岂不是更为可怜?更不用说,自己见了弟弟也是极喜欢的,打心眼里便疼极了这个兄弟。
林如海板着脸问了贤哥儿的功课,虽不算十分满意,却也好歹将将过关。林夫人唯恐贤哥儿被他父亲吓着了,便要搂过儿子,那里晓得这个小儿子一不注意便扑到黛玉怀里。
林如海方要瞪着眼睛训斥两句注意仪容的话,却不想这边林夫人眼疾手快递了盏茶给他喝,还叫他歇歇嗓子,那边黛玉已半抱了贤哥儿喂他吃果子,柔声把他之前功课上的错漏一一教导起来。
林如海只得接了夫人手里的茶,却也不好再训斥了,心里却觉得自己儿子这一母一姐到底是妇人家。人说慈母多败儿,这里还多加了个姐姐,这做父亲的再不严厉些,只怕这孩子就该被他们给宠坏了。
此时却又有个婆子站在正院门口,畏畏缩缩,似乎想要进门又不敢。守院门的几个粗使婆子见了,便笑她,“这位姐姐又是在做什么呢,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当心被主子,或是太太身边姑娘见了,治你个窥视的罪,打你几个板子。”
那婆子听了不由更慌张起来,道,“老姐姐,拜托帮我通传下吧,我主子,呸,是安姨娘,快病死了。”
那几个粗使婆子还不当回事,道,“安姨娘,那位不都病了好几年了么,药都吃了好几年了。前几年都屁事没有,怎么这会子到要死了。”
那婆子有些着急起来了,道,“老姐姐,拜托您们了,安姨娘今儿都吐血了,只怕真没什么活头了,我们这做奴才的,若不是实在没法子,给十个狗胆也不会冒冒失失惊扰到夫人。”
………………………………
第二十二回
却说那安姨娘身边的婆子在院门口不得其法,又被那几个守院子的好生当乐子似的取笑了一番,好不容易见门口走来了个穿金带银的姑娘,身边亦有几个婆子小丫头子相随,不是林夫人身边的魏紫却又是谁,忙出言唤道,“魏紫姑娘,魏紫姑娘。”
这魏紫原是林夫人身边头一等的大丫鬟,再加上一个姚黄,两个皆是林夫人的心腹。林府中除了几个正经主子,便是连那姨娘,得脸管事嬷嬷也要在她们两面前小心三分,更不用说这些寻常在主子面前连说话的余地头没有的婆子了。
那几个守门的婆子见魏紫听了响声走过来,忙低声埋怨道,“你真真的好,好。”连说了两个好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却也懒得理她,只匆匆迎上去,对着魏紫奉承起来,这个说。姑娘好,那个说姑娘辛苦了。那魏紫向来是个谦逊的,却也不致让人觉得软弱了,不然也做不了林夫人身边的掌事丫头了,见此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道,“我正要去库房归账,耽误不得。只是方才恍惚听到谁在叫我。”
那婆子忙凑上前来道,“回魏紫姑娘的话,奴才是安姨娘房里的,安姨娘眼见不好了,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我们做奴才的心里实在是怕,不知如何是好,想过来讨个章程。”
那魏紫虽然沉稳,却到底是个年轻姑娘,事儿也没经过多少,猛地听那婆子这样慌慌张张的说话,虽是和她没甚关系的安姨娘,却也被吓了一跳。忙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来回禀,可请了大夫没有。”
那婆子便道,“就是方才呢,因安姨娘说那一直给她看病的李大夫是庸医,生生把人气走了。今儿早上老爷太太走了没多久,安姨娘便说胸口疼,就让绯月姑娘去请了个大夫来,那大夫也没开药,过了会就走了。绯月姑娘送那大夫回去,刚走不久,安姨娘就吐了血。”
魏紫便疑心道,“这是什么说法,绯月是安姨娘的贴身丫头,如何要她去送那劳什子大夫了。”话到这里,脸上便有几分不好看了,忍怒道,“绯月那蹄子还没回来?”
那婆子已听出了几分不妙,呐呐道,“是。”又分辨道,“若非如此,也轮不到奴才了,奴才在安姨娘房里不过是个做粗活的,上头还有比我更有资历的老姐姐,还有跟了安姨娘多年的绯月姑娘。绯月姑娘不在,老姐姐们要照看姨娘,只得让我过来求见太太,讨个章程。”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很是怀疑,因那大夫虽不算俊美,却十分的年轻,安姨娘不得宠也有日子了,年纪也不算很大,只是这样的怀疑如何好述诸人口。
魏紫好歹分清了轻重缓急,忙道,“罢了,这会子姑娘,大爷还在太太房里,待会等姑娘大爷走了再去回禀罢。”又道,“先前给安姨娘看病的是哪位李大夫?”
那婆子却如何晓得,魏紫见她无言,也懒得为难她。寻常给林府主子看病把平安脉的皆是这城里的名医,安姨娘一个不得宠的姨娘,太太记得吩咐延医开药已是仁慈,又哪里会想到拿老爷名帖去请好大夫呢,说不得那常请来的李大夫也不过就是下人们随意寻了个医馆请的做馆大夫罢了。这样看来医术如何倒也真不好说,思及此处魏紫便道,“罢了。”说着便嘱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来道,“你到姚黄那里去,让她派人去找管事嬷嬷,不拘那里,先去请个有本事的大夫来。就说我先去归账,等会便到。”那丫鬟应了,抬脚便要走,却又被叫住,魏紫向那婆子唤道,“你也去姚黄那里等着,等我归了账,你就把事儿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说罢,也不待人让,便匆匆去了。
那边姚黄正在堂上端着茶盘立着服侍林夫人呢,却见外头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走动,一会便见有个小丫鬟站在门边微微的向自己招手,仔细一看,却是常跟在自己和魏紫身边的小丫鬟袖儿。姚黄估量着她必是有要紧事儿,不然也不敢到这里找自己,又见主子们正说着话,也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去留,便悄悄给身边的欧碧使了个眼色。欧碧虽是刚升上来的一等,却也是自小便在林夫人身边伺候,从小丫鬟做起,是从苏州跟来的家生子,见状便接了姚黄手里的茶盘,轻声道,“姐姐放心,这里有我呢。”
姚黄便笑了笑,也不言语,便悄悄退了出去。
那里袖儿立在回廊里有些着急,一旁的婆子却有些惴惴不安,待姚黄出来后,便忙忙的又把话照样说了遍。
袖儿见状,也把魏紫的意思说了。姚黄听了到底沉住气道,“这事儿瞒不过夫人,不过这会子姑娘大爷都在里头,不能惊了她们。你们先叫门房去请大夫。寻常给主子把脉的大夫没有老爷名帖是决计请不来的,别的大夫也不知道好歹,就先把之前的李大夫请来,多少是以前看过脉的,哪怕多使些银子,说些好话,也先请来再说。”想想又道,“我记着上回王嬷嬷病了,姑娘赏了她半只人参,也不知道有剩的没,袖儿,你找个丫鬟去问问,要是有,就先求了来,哪怕剩些参须呢,多少也能吊口气。”
袖儿便忙去了,那婆子站在那里呐呐的也不知该做什么,姚黄便道,“你在这里也做不得什么,先回去。一会大夫就该来了。”
那婆子听了还有些不知所措,却在原地呐呐了半天,姚黄见她不走,便道,“还有什么事儿。”
那婆子便道,“姑娘,老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请大夫是绯月那蹄子请的,我就是一个粗使婆子,什么都不懂,上头还有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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