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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宠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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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醋,还能不留痕迹的表现自己在乎皇上的心思,阿婉亦是知道的。

皇上却是已然喜欢摸摸阿婉的脑袋:“你倒是还有闲空操这份子心,吃完了药便好好睡着,朕还得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你安心养病就是了。”

哼哼,说是去御书房,还不知道去哪位新晋的贵人那里了呢,阿婉可不觉得皇上才这几日便会独宠她一人了,这后宫还有大把的女人等着皇上的宠幸呢,只不过她温婉比她们都幸运的是,起码她已经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了些影子。

即便皇上还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可是谁能如她一般在皇上面前豁得出去呢?即便是对待玩物一样的心态的喜欢,阿婉也不会放过这一丝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以及想要什么。

☆、第17章 被人算计

因着受了风寒实在难受,这天气又很是闷热,阿婉养病中也只能呆在屋里哪儿也不曾去,而白鹭为了阿婉能快点儿好,又让人将屋子里本来用来降温的冰块都撤了下去,是以只能是白鹭与青衫轮流轻轻打着扇子让阿婉凉快些。

宫里本来就没什么消遣,这会子等着用午膳的阿婉已经无聊到用左手与右手下棋了,青衫则是立于塌旁给阿婉打着扇子,看着主子自己跟自己玩儿。

本该在为阿婉熬药的白鹭却是匆匆走了进来,向着榻上的阿婉行礼后,便说道:“主子,方才奴婢熬药时,那黄鹂便拿着这东西过来,说是有要事向您禀报。”

说着便把手里拿着的包裹打开来,里边装着个明黄色的巫蛊娃娃,且用针扎了一张写了名字的字条,赫然就是皇上齐衍之的名字。

阿婉手底下这些个奴才们均是由白鹭管着的,白鹭是自己的家生子,无论是能力还是忠心方面都是值得信任的,是以平时奴才们有什么要事,都是向白鹭禀告,白鹭若是处理不了,这才向她拿主意的。

阿婉挥挥手,让青衫把棋盘撤了下去,再让白鹭将那宫女带到正厅,自己则是披了件外衫缓步向正厅行去。

阿婉坐在红木束腰五足嵌玉圆凳上,手里把玩着精致的杯子,只不过杯子里盛的并不是好茶,只是白鹭给倒的清水罢了,这白鹭自她生病以来,处处管的便很是严格。偏着白鹭的举动都是为她好的样子,这一点上阿婉无论如何也是不好违背白鹭的意思的。

立于阿婉面前不远处身着青蓝色宫装的宫女,微微垂着头不敢直视阿婉,许是请安之后主子久久并未开口让她有些紧张,手上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阿婉并不知道这名为黄鹂的宫女所报何事,不过既然是要亲自向她禀报,也该震慑她一番,以免有诈。

白鹭自是向阿婉说过这黄鹂为人嘛虽是胆小一些,但平日里干活都是勤勤恳恳的,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现下这般看来,黄鹂的这番表现与白鹭所说的胆小倒也基本吻合,这平日里下意识的小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阿婉才缓缓开口:“听白鹭说,你有事儿要亲口向我禀告?”

阿婉一开口,那宫女本来就惨白的脸色这下子更是不好了,眼眶也开始渗出了水珠儿,一下子便跪在了阿婉面前:“奴婢,奴婢求主子开开恩,救救奴婢吧!”

“得了,先别哭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倒是能考虑一二。”这个场面倒是前世里电视剧里总出现的,阿婉没想着自己这么快就亲身体验来了。

那婢女许是也知道此事紧要,收起眼泪便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原来这宫女进宫后因着自己胆子小,也未被贵人看中选了去,只能在无人居住的惊鸿殿伺候,就在前两日自己相熟的小太监传来消息说是自己宫外边的弟弟欠了几百两的赌债,若不及时还上,便要将自己的弟弟打断了腿去。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得力宫女,就是这几年的月俸加起来也是不够几百两的,正当自己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时,原本也是在惊鸿殿的交好宫女莲儿便找到了她,说是知道她的难处,只要为她的主子办些小事儿,这债务她的主子自然就会替黄鹂承担了。

黄鹂平时就没什么主意,这会子一时脑热便应了下来,只是看到这让她放的东西时,自个也惊呆了,这可是巫蛊之术阿,一旦查出便是死罪。虽然她黄鹂胆子是小了些,但脑子并不坏,琢磨了两日,把事儿串起来一想,便也知晓此事是有些蹊跷的,纠结一番之后,便还是决定向阿婉禀报此事。

阿婉听完觉着甚是熟悉阿,不过这要挟宫人的手段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种,用来用去也就是这样了。

“噢?她那主子是要你如何?”阿婉倒是好奇这人想用什么法子折腾自己。

黄鹂便是一五一十的答道:“便是要奴婢偷偷地将这东西埋在玉兰树底下,至于之后是如何奴婢也不知道。求主子救救奴婢吧,奴婢虽是胆子小,但也知道若是做了这事儿,全家的性命都会不保的!”

只是那莲儿不知道的是,这惊鸿殿里被大宫女白鹭管得死死的,除了青衫与白鹭,,其他人均是不能靠近寝殿的,且私底下小桂子、小和子每日还会将这惊鸿殿的院子里里外外都要排查一遍,哪里有什么放东西的机会。

即便是这宫女不来坦白,阿婉迟一些也能拿到这东西,知晓这事儿的。阿婉虽不知道这宫女为何会选择告知自己,但此次的斗争算是拉开序幕了,若是平白的就被暗算了去,阿婉真是白白的受了温夫人与宋嬷嬷的教导了。

“那莲儿现在在哪里当差?”阿婉问道,既然已被人盯上了,总该知道背后那双眼睛是谁吧?

“回主子的话,莲儿现在在永寿宫的承风殿当差。”永寿宫?这个阿婉倒是知道,是德妃所居的寝宫,只是这承风殿阿婉倒是觉着陌生了。

一旁的青衫便道:“主子,这是承风殿是余常在的寝殿。”青衫虽是性子憨直些,但这记忆力可不差。

这余常在?余常在亦是此次新晋的妃嫔,且身份还与阿婉相当,不过阿婉想着自个儿与那余常在见得面儿并不多,话说的也不超过三句,怎的突然有这心思要陷害自己来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阿婉自认对着这余常在可谓是路人一般,着实想不通余常在对自己的这恨从哪儿来的?不过这手段可真是极其毒辣,一招毙命。

历代皇宫之中对着巫蛊之术、厌胜之术均是痛恶不已,明令禁止的,这要是一旦被查出来,莫说阿婉自己活不了,便是这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要被牵连的。只才入宫而已,便对自己使出如此手段,不管有没有人教唆她,阿婉这口气是不打算咽下了的。

虽然自己霸着皇上这些日子是挺招人恨的,但若是有人来明着抢的话,阿婉倒还能敬佩上几分,将对方当个对手看。结果这人自己不先争口气,好好琢磨着怎么争宠怎么博得皇上的注意,反倒用这下作的手段来谋害阿婉,难道阿婉死了这皇上就能宠着你了?

真真可笑,眉头一皱,阿婉便计上心来:“你便回了那莲儿,说是事情已经办好了,若是我让人查到你弟弟的事情你说的是实话,我自不会亏了你的。”

黄鹂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奴婢句句属实,若有半分假话便不得好死。”这时候古人发誓还是很可靠的,何况还是这个一向胆小的宫女,可见这事不假。

阿婉点点头便让她下去了,殿里只剩下青衫和白鹭时,阿婉刚刚那高贵冷艳的模样立马消失不见,转眼就是一副头疼的模样:“白鹭青衫,你们说,你们主子我才进宫不过小半月的,就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了。怎么会这样呢?”

一副惆怅的样子且还带着病容,看在眼里的青衫和白鹭便是觉着有些心疼,阿婉虽是主子,但年纪摆在那儿,都比她们小些呢。

只可惜这份心疼还没持续一小会儿,阿婉站起身一副得意的模样:“果然是长得太美招人嫉妒阿,哈哈哈哈!”

有这么个一会子高贵冷艳一会子神经兮兮的主子,青衫和白鹭真的很想捂脸阿!主子您真的是病傻了么?该吃药了阿!

☆、第18章 将计就计

阿婉虽是做好了那余常在随时上门找麻烦的打算,但观望了数日,这人依旧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阿婉觉着太闹心了,看来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才好。

前几日皇上公务繁忙,却是未曾踏入后宫的,昨个晚上,德妃娘娘以大公主病了为由将皇上请到了永寿宫,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段,便将那余常在送上龙床了。

可真是天助我也,阿婉正愁着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时机时,现在这机会却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阿婉心知此不可事操之过急,机会已经在自己手上了,自己须得好好布局,静待佳音便好。

这损阴德的法子,阿婉并不打算用在这余常在身上,虽然陷害阿婉的东西时余常在派人送来的,但经昨晚之事再看,想必也没那么简单。且这明黄色的料子就不是余常在能够拥有的,阿婉还不至于傻得便以为陷害她的法子真是余常在想出来的。

不过这余常在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了,即便现在还未找上门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像一条疯狗似的扑咬上来,阿婉可不想坐以待毙。

招手便唤来了青衫,细细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便让青衫去办了。

***

不过七八日的时间,承风殿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是余常在被人下了毒了,这可是多年未出现的大事儿阿,甚至连皇上都惊动了。

齐衍之听闻此事先是震惊,而后便是愤怒了!想他登基不久,这后宫竟敢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古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朝堂之上已经是够乱的了,偏着这些女人不肯消停,就爱给他找麻烦。

皇上是怒火中烧的往这承风殿去了,皇上到了承风殿时,作为一宫之主的德妃也早已在殿里了,完全无视德妃现在表现出来的温柔小意,皇上现下是旁的心思一点儿也没有,只想将这中毒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开口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德妃自然也不傻,皇上口气如此不善,傻子才听不出来:“回皇上的话,方才这余常在的宫女过来禀告臣妾,说是余常在一大早起来便发现自己身体有异,想是中了毒了,臣妾觉着此时非同小可,便差人将皇上请了来。”

而皇上还未说什么时,与正厅只隔着一层帘子的寝室内便传来了凄厉的喊声:“皇上!求皇上为婢妾做主阿皇上!”

这凄厉的女声叫喊起来实在是令人刺耳,中了毒不是应该昏迷躺下?怎的还能力气叫的这么大声?齐衍之便起身撩开帘子,只见那余常在坐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完全的盖住了。

见皇上进来了,余常在更是惊慌,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皇上,皇上心中更是不悦,这哪里有什么中毒的迹象,不还是活蹦乱跳好好的么:“余常在如此有活力,朕瞧着不像是中了毒,还要朕给你做什么主?”

觉着是北蒙骗了的齐衍之口气也严厉了起来,其中愤怒的意味很是明显。

想是那余常在听闻此话也真的慌了,被子里传出的声音便也带上了哭腔:“婢妾……婢妾……婢妾怎敢欺君,婢妾是真的中毒了,这幅样子实在是不敢污了皇上的眼睛。”

这时尾随皇上进来的德妃也开口道:“皇上,余妹妹那样子臣妾刚刚瞧见了确实吓了一跳,若非中了毒怎会突然如此?”转头又劝那余常在:“余妹妹快别说了,把被子拿下,让皇上一睹便知此事是真是假了。”

约莫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了,余常在便解下被子,瞧着背影依旧是婀娜多姿的,只是当她转过脸来时,把皇上也是给吓了一跳。

本来还是清秀美丽的一张脸上此时却是长起了大大小小的红斑,且头上的秀发稀稀落落的,秃得厉害,余常在此时还是带着梨花带雨的表情望着皇上,期盼皇上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只是余常在现在这幅鬼样子做起这梨花带雨来实在是有碍观瞻,吓人得紧。

皇上记着前些日子宠幸这余常在时,她还是清秀佳人一个,现在看起来却是恐怖得很,完全看不出那晚的样子了,且这幅表情实在是有些让人受不了。

德妃见着皇上的样子嘴角却是忍不住悄悄弯了起来,其实她劝着这余常在拿下遮丑的被子,何尝不是故意的呢?皇上见过了余常在这幅倒胃口的样子,今后哪里还会想得起这么一个人若是想起来怕也是膈应的慌吧。

哼,办了点小事儿就敢要挟她,真真是不知死活,得了皇上一次宠幸也算是便宜她了。

虽是这么想着,但德妃面上依旧做出一副怜惜的模样:“瞧余妹妹这幅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疼,还请皇上为余妹妹做主阿。”

皇上此时也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对于这中毒之事也算是初步相信了,好端端的一人,若不是中了毒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最近与谁结了仇怨,竟要这样害你?”皇上问道。

说道这个余常在又是哭了起来,还是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是之前定是惹人怜惜的样子,只是配了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婢妾人言轻微,哪里能得罪什么人呢?”这般说完后,余常在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度:“婢妾知道了,此事定是婉贵人害的婢妾!一定是她,不会错的!”

婉贵人?瞧着余常在那般肯定,皇上便又问道:“你如何知道一定是她?可有证据?”

这余常在重重的点了头,表情也愈加狰狞起来:“回皇上的话,婢妾自是不敢乱说的!那日在御花园碰着婉贵人后,这婉贵人便日日送些糕点给婢妾,婢妾近日来一直吃着的东西就是那些糕点!除了她,还有谁会对奴婢下毒呢?”

听完这话,皇上的脸色倒是有些模棱两可起来:“你却说说那婉贵人为何要害你?”

“自是她瞧不惯皇上不去她那里,而宠幸了婢妾,她是在记恨婢妾!求皇上一定要给婢妾做主啊!婢妾要与她当面对质!”余常在时愈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想,非要给阿婉安上这个罪名。

皇上此时却笑出声来:“罢了,李得闲,去将婉贵人请到这承风殿来。”说完皇上便转身走出了寝室,不再去看那张狰狞而扭曲的脸。而未曾开口的德妃自是追随着皇上的脚步也出去了,这事态的发展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当余常在称自己中毒的消息传出来后,阿婉便知道这一战最精彩的部分要到了。当阿婉盛装打扮,款款迈入承风殿时,皇上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睛终于得到了救赎。面对着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后,再瞧着娇嫩可爱的婉贵人巧笑嫣然的迈步而来实在是一种享受。

阿婉给皇上及德妃请过安后,皇上也懒得迂回,便直接问:“婉贵人,余常在现下中了毒,说是你干的,你又怎的的说?”

阿婉闻言便是一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表情:“什么?余常在中了毒?还是我下的?”

皇上点点头,德妃也开口了:“婉贵人,这余常在便是吃了你这每日送来的糕点才变成了那副模样,你可知罪?”

一上来便要问罪,这也太心急了吧,阿婉瞧了瞧那已经戴了面纱却依旧遮不住可怖容颜的余常在,却是起身朝德妃微微福了身子:“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即便是婢妾现在才知道余常在中了毒,可这中毒之事是与婢妾毫无关系的。”

阿婉此言一出,余常在是再也坐不住了:“婉贵人你可感摸着良心说此事不是你做的?若不是吃了你每日送来的糕点,我的脸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我的头发!证据确凿你还敢否认!”

余常在是一副笃定的样子,阿婉却是不慌不忙:“余常在真是喜欢自说自话,这糕点难道是我要主动送给你的?不知当日是谁巴巴的瞧着我那里的糕点,这里夸赞那里吹捧的。话里话外的不就是想要我送你些点心么?若不是你这个样子,我怎会把点心分了给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阿婉所说却是不错,只是这余常在夸奖她的糕点也是阿婉引着的,青衫白鹭不过是一唱一和的说这糕点的原料多么的难得,做工多么不易,就连皇上也是夸赞过的。这余常在眼皮子浅便忍不住想要尝尝了,便磨着阿婉送些点心与她。

说着阿婉又是环顾了殿内,未见太医的踪影,便是好笑:“余常在真是可笑,若说是中了毒却又不去请太医,巴巴的将我请来对质,难不成这余常在见了我,就能不药而愈了?”阿婉嘲讽的瞥了余常在一眼,却又将话头转向了皇上。

“为了证明婢妾的清白,恳请皇上将太医请来诊断!”

☆、第19章 将计就计2

一得到德妃禀报的消息皇上便往这承风殿来了,一连串的事情紧凑的发展下来,皇上愣是没有注意到这里竟没有太医的事儿。

一经阿婉提醒,便问了德妃:“婉贵人这话不无道理,可曾请了太医前来?”

德妃也算是在后宫这片深海里沉沉浮浮的老人儿了,得知偏殿的余常在中毒之事,且有嫌疑的是现今宫内很得皇上喜欢的婉贵人后,想的只是将此事尽快禀告给皇上,来个先入为主,许是心情太过迫切,竟忘了这最重要的一条。

德妃暗恼自个大意,径直起身向皇上赔罪:“还不曾请了太医,只是瞧着余常在这幅模样不像是一般生病的样子,臣妾一时性急便向皇上禀告去了,是臣妾大意,皇上恕罪。”

皇上眉头一皱,语气里略微不爽快:“后宫妃嫔中毒这般大事不去请了太医仔细瞧瞧,还不知此事真假便来给朕报信,处事竟如此粗心大意,德妃你实在让朕失望。”

德妃便暗暗咬牙:“臣妾惶恐,还请皇上恕罪。”不得不说此事确是她一时大意,猛地被这消息冲昏了头脑,处事竟如此不谨慎。

“罢了,李得闲,传旨将太医院的院正请来。”皇上如此吩咐道。

太医院的院正郑太医已过了不惑之年,能当上太医院的院正自是有些本事的。得了皇上的旨意,郑太医便背着药箱随着传旨的小公公急急往承风殿赶。

郑太医进入殿中时便已经嗅出不对劲的味道,当皇上要他查看余常在是否中毒后,郑太医知晓自个又是卷入了这后宫的斗争之中。

郑太医先是细细查看了余常在脸上的红斑,又询问了其症状,再细细把了脉之后,朝皇上一拱手:“回皇上的话,老臣已诊断完毕,余常在并未中毒。”

太医的诊断结果一出,除却阿婉,其他人均是一惊,而其中最不能接受的便是余常在本人,太医才说完,余常在便不顾礼仪,尖声道:“怎么可能,婢妾若不是中了毒,怎会变成这个样子!皇上!一定是太医诊断错了!”

郑太医向来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现下被人如此质疑自己的诊断结果,脸色也是有些不好了:“回禀皇上,老臣并未诊断错误,余常在并未有中毒的迹象,若是余常在不信臣的医术,将其他太医请来也是一样。脸长红斑,脱发是由于吃了相克的食物的缘故,出现这副症状,只需注意饮食脸上的斑过些时日便好了,只是长出头发需要些日子。”

郑太医还检查了一番阿婉送的点心,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且与余常在吃的东西并无相克。阿婉这嫌疑已是洗了大半了。

余常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接受这个结果的,一心认为是阿婉害得她:“皇上!婢妾是真的中了毒阿!你这个庸医,定是婉贵人收买了你对不对!皇上,还请皇上换一位太医诊治!”

阿婉自是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余常在发疯似举动,真是不识好歹,皇上之前也说过了,这是太医院的院正,一向是只给皇上、皇后和太后请脉的,能是她口中的庸医?德妃已经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余常在脑回路这般崎岖,德妃觉着无需自己出手她就能把自己送走了。

这接连的尖声实在是让皇上觉着烦躁,便呵斥到:“一派胡言,余常在真是在质疑朕不成!”

皇上将这郑太医请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是这郑太医是院正,医术高明,二则是郑太医痴心与医术研究上,对于这后宫的斗争一向是不偏不倚,将他请来便无需担心这诊断结果是有人收买了太医而弄虚作假的。

即便是已被皇上如此呵斥,那余常在委屈却还是不服气的。阿婉瞧着便朝着皇上福身一礼,又道:“皇上,婢妾有一事相求,既然余常在口口声声称是婢妾害了她的,婢妾也不能白白被泼了一身脏水,请容婢妾趁问余常在几句话。”皇上自是许了。

阿婉话锋一转,这矛头便对准了余常在:“余常在,你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害了你,你倒是说说我可有什么害你的缘由?也好让皇上与德妃娘娘评断评断。”

这有怀疑之人,必然有怀疑的缘由,阿婉这番问话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阿婉不问便罢,这一问余常在像是着了火的炸药桶一般:“你要害我,定然是记恨于我!谁不知皇上连着翻了你的牌子,而后便是我侍寝,断了你想继续霸占皇上的心思,你便要如此害我了!” 余常在此时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被打了脸。

阿婉却不接她这话茬,转而对着皇上请罪:“皇上明鉴,婢妾并不敢有独占皇上的心思,余常在硬生生便给婢妾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婢妾实在是承受不起。且说句逾距的话,若是皇上翻了别的姐妹的牌子,婢妾便能将那人害了,这也太高估婢妾了。”后宫的平衡之道一向是皇上雨露均沾,这红颜祸水独占皇上的罪名可不轻。

皇上略点了点头,亦是觉着余常在这番言论毫无根据。这宠幸之事全凭他一人做主,余常在这意思是他若是翻了别人的牌子,阿婉便要记恨他人,那最先记恨的、最先害的不就是自己?

阿婉便又问那余常在身边的宫女莲儿:“这些日子御膳房的菜是你主子点的,还是御膳房依份例送来的。”

皇上在场,莲儿自然不敢撒谎:“回婉贵人的话,是主子自己点的。”

阿婉便满意的点点头,她送的东西并没有问题,且这菜单是余常在自己点的,吃了相克食物,生病的症状也是自己弄出来的,与她何干呢?

眼看这事情就要落幕了,德妃却是向那余常在使了个眼色。

余常在很快明白过来便也是转身向着皇上说道:“既然这事不是婉贵人做的,那婢妾愿意领罪,只是婢妾也突然想起一事要禀明皇上,皇上有所不知,那日我去婉贵人的惊鸿殿拜访时,却瞧着有一宫女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埋着甚么东西,婢妾远远瞧着很像是巫蛊之物,请皇上派人去惊鸿殿院子里一挖便知!”

此时情况实在是峰回路转,阿婉也作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余常在,这番反应在余常在看来更是有信心,皇上虽是不耐烦女人们的唇枪舌战,但这一旦说出个巫蛊之术来,事情的性质便不一样了。

不久皇上派去的小太监便捧着个小坛子回了承风殿,余常在看着坛子很是疑惑,难道那办事之人将东西放在坛子里了?

余常在与德妃许是不知道,但那皇上是知道的,这小坛子是皇上赏赐给的佳酿,因着后劲儿大,一次也只给阿婉小小一坛子,只许喝完了再取。这就是巫蛊之物?

皇上放下心来,笑问阿婉:“怎的埋进了院子里?”这一问让余常在与德妃均是一头雾水,这不该是巫蛊之物么,怎的皇上却像是知情的样子?

阿婉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婢妾不是舍不得喝么?也想学着皇上的样子埋到树底下,等好日子再取出来。”

皇上颔首,又指着坛子问余常在:“你说这朕赏赐的酒是巫蛊之物?”

余常在是怎么也想不到本该是巫蛊之物的东西会突然变成了皇上赏赐一坛子酒,这下便是对着皇上喏喏的说不出话,只能恼怒的指着阿婉:“温婉,定是你害得我,你为何如此歹毒?”

突然被指责的阿婉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余常在说是我记恨于你陷害于你,你可有什么值得我记恨?论侍寝,你的时日自是比不过我,伦家世,你我家父均是从五品官员,论长相,我自是觉着你不如我美,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记恨?”

说着说着阿婉便是一副好心反被反咬一口的惆怅表情:“相反的,你该记恨我才是吧?甚至还不惜编出了这巫蛊之术的谎言来陷害于我,你且不知道,分与你的点心是皇上赏赐给我的,难道我会傻得用皇上赐的东西害你?若不是你哀求我分与你,否则我怎会舍得将皇上给的点心送与你,现下你却诬赖与我,真是……”

一番咄咄逼人的话是将余常在的心里防线击溃了,自己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那温婉却是依旧光彩照人,一副受伤的模样对着自己说教,特别是皇上赐予点心一句话彻底击翻了余常在,心里的不平衡直逼脑门,余常在便冲了上去想要一把掐住阿婉的脖子。

自是把阿婉吓着了,只是有青衫这大力宫女在,又怎会让她得逞?不费什么力气便是将余常在反手压在了地上,嘴上却还告罪:“余常在,奴婢得罪了。”

当着他的面还敢动手?分明是未将他放在眼里,瞧着余常在疯狂的挣扎,嘴里还尖叫着的疯妇模样,皇上是一刻也不想在此事上在费心思了,大手一挥,便将余常在贬为了庶人,涉及到了

这巫蛊之术,即便是编造的胆子也是不小,将余庶人丢进了冷宫里自生自灭去了。

这颗棋子已经是无甚用处了,只是并未把她招出来还算识趣儿,且又扯上了巫术,是以德妃也并未开口求情,只是给了余常在一个安抚的眼神。

皇后与贤妃得知这事正巧赶到承风殿时,事情已经落下帷幕了。皇上吩咐之后,便让众人散去,自己回御书房批奏折去了。

只是走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安抚了一番一副受了惊吓模样的阿婉,众人便也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

回到自己的地盘惊鸿殿时,阿婉脸上受了惊吓的表情便收了起来,挥手让白鹭拿着银子去贿赂贿赂御膳房,今晚她要吃鱼补补脑子!

余常在这事儿,自然是阿婉做的了,让小路子去打听这平日里内务司都将什么花儿送到余常在的屋里,又让青衫去御膳房与较好的姐妹打听了一番菜单子,送去与之相克的点心,点心日日不同,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来,相克之事就这么成了,日日如此,这病症不就很快显现出来了么?

害人的方法有很多,并不是只有下毒这一种的,下毒不过是最低等又容易露出马脚的下策罢了,这是宋嬷嬷教的。

至于御花园巧遇一事,可不是阿婉特意设计的,真真是巧遇,阿婉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就连阿婉都没能料到这方法如此奏效,要知道这余常在稍稍防备着些,也不至于如此了。

从头至尾阿婉就没想要余常在的小命儿,她想要的不过是让这余常在对她背后之人失去利用价值。本来,这脸上的容貌恢复需要一些时日,长好了头发更需要时间,若是余常在没有牵扯出巫蛊之物一事,顶多也就是禁足养养病便罢了,若是没有反咬一口也不会被阿婉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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