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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爱兵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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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诺对他能准确的说出了她的住址倒没有意外――既然他都让刘阿姨过去帮忙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她仍然推着他的肩膀，妄想能把他这贴膏药撕下来，他却巍然不动，挣扎了一会儿才说：“我累了，让我躺会儿……”
没来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诺的心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她的怪脾气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稍稍安分下来。
夜色撩人，难道皎皎孤月挂在天边，言诺望着玉盘的一双眼睛却充满幽怨。
她碰了碰躺在腿上始终没有动静的沈成予，叹一口气，浅浅问他：“沈成予，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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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遇见了
他没立刻答应，言诺挑起眉头歪了头看他，正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的时候，才听他似是很不情愿地“恩”了一声。
言诺抿着下唇，嘴角稍稍勾起，“那我，我问了……沈成予，你从什么时候后悔跟我结婚的？”
他刚刚都“恩”了，可是却言而无信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锲而不舍又问一遍，“是从什么时候呢？很早了么？”
这次他没有沉默，而是又不轻不重地“恩”了一声。只是这样一个单音节词便已经让言诺不敢再接着这个问题问下去了。
她明明就是自讨苦吃，这答案不管他给的是一个“恩”字，还是长篇大论的解释，她都不会好受到哪里。自己生生去扎自己，比别人动手要疼上好几倍，她仍然不知死活。
“咱们还是别见面了，”无端端她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说罢却又改口，“也不能不见面……抬头不见低头也能见呀，那……就少见，我不找你，你也别来找我，行不行……”
停了好久，她都没有再听到他的“恩”。他呼吸已经渐渐平稳，面上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他额前的发有些长了，柔柔的贴下来，弄乱了之后堪堪遮住眉峰，侧颜在路灯的映照之下忽暗忽明，却也难掩俊色。
她曾经一直觉得，像他这样一个长相俊美，各项条件都很好的男人，栽在她手里是暴遣天物。
若是没有婚姻这条线将他们连着，她将只是一个游走在城市夹缝中的简单女人，也许某天遇到了个简单男人，从此共度完简单的一生，而他将仍旧做他的天之骄子，天下美人，什么样的女人不愿意投入他的怀抱？
可就是偏偏遇见了，也偏偏就阻了对方的未来。
她记得刚结婚那段时间，他们除了成双出入戈雅和他们的“家”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交集。每天晚上，她都战战兢兢的想着他曾经说的那句“做真正的父妻”，于是即便他在背后睡得再深再沉，她仍然不敢动弹。
直到有一天，一笔不菲的资金注入戈雅，面对客户的敬酒，她第一次没有推拒，不管多少杯，都如数灌下。到最后，勾着沈成予的脖子回到家中的时候，她扑到他的身上。她其实没有醉，她昏昏沉沉走不直路，可头脑却是清醒的。
如愿之后，以为终于能像正常的夫妻相处了，却没想到竟生出了另一种不一样的恐惧。
车行到目的地之时，沈成予仍然雕塑版趴在言诺的腿上呼吸沉沉的样子，言诺没了法子，对司机说随便绕几圈路再回来。
可绕了足足一个小时，再回来，他仍然沉在梦中。
言诺抬了抬有些酸麻的小腿，将车窗，夜风袭来，吹拂在她的面上。
一个激灵，她重回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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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她刚刚又给自己织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一直纠缠着过去，就永远没办法看清现实。
她无声笑自己，总说自己是铜墙铁壁，其实根本是不堪一击。
狠了狠心，她将沈成予的两臂拿开，他睡熟了，并没有用力，可毕竟高大的身材在那里搁着，她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从身上移开。驾驶座上的司机通过后车镜看了她好几眼，她苦笑着，小心移开腿，下了车。
“小夏，开车送沈总回去……”她吩咐一声，又望一眼躺在车座上的男人，终于还是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去。
。
电梯里望着逐渐上升的数字，言诺却有些心神不安，心脏在胸腔里莫名其妙“突突突”跳个不停，仿佛预兆着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她深吸几口气想，能出什么大事？此时此刻，不是电梯出事故就不算是大事。
也就是这个想法刚冒出头三秒钟，只听“咣当”一声，一瞬间的地动山摇，电梯骤然停在一片黑暗之中！
“嚯！”言诺惊魂未定地扶着电梯一旁的铁壁，一颗心在电梯颤抖的那一刻，几乎要跳出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预感会这么准，或者说，命运总是和她开玩笑，她说怕什么，就偏偏要来什么。
她怕自己想要的平淡生活不能长久，便紧接着跟来了离婚事件。
她怕再遇到曾经难忘的人，于是老天就把叶良又送到她面前。
她怕被困在着电梯中，结果就真的一个人被困在了这铁壁之中。
那接下来呢，她害怕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真的要一一经历么？心底生出的是恐惧，也更是一种对命运安排的不满。
静默了半晌，她缓缓蹲下，不知不觉低低地笑出声来，声音却有些凄惨，险些自己把自己的半条命吓走。
照明在电梯停下的瞬间也跟着熄灭，应急照明灯光昏暗，基本没有什么作用。
她强自镇定下来，按下了电梯里的求救按钮，只能看到那按钮上的光圈一闪一闪，也不知道这求救信号是否能够传达到物业那里。接着又掏出手机，一个未接电话哆嗦着闪在眼前――是沈成予打来的。时间显示在电梯出事的当头，她没能发现。按下回拨，却发现手机没了信号。
意外虽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故，可她还是觉得这种意外说发生就发生实在是荒唐。
四处的昏暗无时不带着恐惧，静默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言诺抹了把额上溢出的细汗，缩在角落，呆呆着望着手机上沈成予的来电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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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下。
沈成予抬头锁住楼上某只没有光亮的窗户，问司机小夏，“她走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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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就出个声
小夏看了看手表，慎重着道：“有二十多分钟了……”
话音刚落之际，便见沈成予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打成了个死结。
小夏看他面色不善，不敢再言语，心里嘟囔着，从上车到现在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人究竟怎么了。
沈成予在车头前来回走了两圈，更是焦躁，索性大步迈进了公寓。
这一走进来，便听到大堂间几人议论着什么。
“出什么事儿么？”有人问。
“不知道呢，听说是有人困在了电梯里……”
到这个时候，别的话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重新拿出手机，拨通言诺的电话――无人接听。
慌张？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身体的某个部分被生生割下，疼得他直冒冷汗却又始终找不到伤口。
物业匆匆赶来，带着技术人员，舞刀弄枪的他顾不上，只是直直的冲向前揪住那负责人的领子面若寒霜，“电梯停在了几楼？”
。
电梯里。
排风口跟着停下之后，窄小的空间里，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言诺倚着铁壁喘着粗气，不敢动弹浪费体力，只隔几分钟看一次手机――半个小时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恐惧达到了一个顶峰，她的心反而静下来了。
只是想到“生死由天”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到底还是怕死，她不敢想下去。
“砰砰砰”电梯被狠狠敲响，“李言诺！没死就给我出个声！”
熟悉的声音从铁皮外面传来，言诺望着头顶，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
李言诺，你该不会是被感动了？她问自己，却也没有问出个答案。
头顶“砰砰砰”又是一阵敲击声，这次却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有人在里面么？”
她蹭到门的位置，举起拳头也跟着敲了几声喊：“是我，我在里面！”
不消一刻钟，头顶便显出一片光明。电梯正好被卡在十四层到十五层之间，隔了一个人高的距离，她第一眼果然还是看到了面上愤怒和焦灼交织的沈成予。
直到被他拽上来，言诺都没敢再直视他的面容，她知道，他眼中的愤怒若是化成火，一定能够将方圆十里燃得不留一物。
物业经理人见言诺安然得救，终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对着沈成予不停地道歉：“沈先生真是对不起，是我们管理不当，没把电梯维修布告贴在显眼位置才造成了这次意外，实在是对不起！”
言诺被沈成予挟在腰间不能动弹，望着那经理人撇嘴――明明被困的人是她，这人倒是对沈成予一句一个对不起说得殷勤。
物业经理人见沈成予的脸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始终是一个表情，这才又转而从言诺这里下手，“沈太太，您没什么大碍？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沈太太？又是沈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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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擅长上屋抽梯
她脸色忽变，看都没看那经理人一眼，只说：“抱歉，是我没看到维修布告，没什么事，麻烦你们了！”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
她的虚弱是被“沈太太”这三个字轰得烟消云散的，那还没有消失干净的怪脾气也随之重现。总之，她和自己呕着气想，别人不清楚状况，她自己难道也要跟着混淆？
甩手离去之时，身后的沈成予和那物业经理人具是面面相觑。
“你可真是擅长上屋抽梯，什么都让你了，你还是说走就走！”沈成予跟上她的步子，在应急出口拦住她，“说说看，哪儿又不让你如意了？”
言诺看他一眼，沉下脸来：“沈成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让我完全搞不清楚我签了那份离婚协议的意义在哪里！”
他倒是没紧张她的怒意，随口问着：“就因为那人叫你一声沈太太？”
“对！就是因为这声‘沈太太’！我听着不顺心！”
“被叫了两年了，倒也没见着你发什么脾气，说一套是一套的本事真是见长了呀！”他话中调侃之意摆得分明，唇角也跟着带几分笑。
言诺停在门前，深吸几口气，又是气愤又是无奈，“沈成予！我没跟你开玩笑！这声‘沈太太’我早就还给了你，在跟我妈解释清楚之前我不管，但在别的时候，我不想我们之间再这样不清不楚牵扯不清了！行么？”
她疾步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的双手因愤怒而不停的颤抖，连钥匙孔都没办法对准。终于拧开门了，沈成予却挡在门前，冷了脸，“牵扯不清是个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之间能牵扯的清楚么？就像你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有别的法子么？”
言诺怔住，原来在车上她最后说的那话他都停在耳中了。
她挣开他的手臂，钻进门里，奋力拨开他横在门前的身体，“法子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沈成予并没松手，隔着门框和她对峙。
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又怎能敌得过他这个大男人的？挣扎中，沈成予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来，他声音拔高几分，吼道：“所以你是要我冷眼看你一个人在婚礼上被人说三道四不管？或者知道你被困在电梯里之后还要扭头就走？李言诺，这就是你说的的法子？还真他妈烂透了！”
她用最后的力气去抵挡，城门终究还是被他攻陷了。
钻进门的那一刻，沈成予便反身将她压在门上，死死抵住。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撕扯成碎片。
“你到底想怎么样！？”
黑暗之中，她望不清他到底被她惹出了多少怒火，但狰狞的气息萦绕在鼻却是真切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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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与蛇（1/2）
她没了后路，只能望着他眸子，先服了软，“沈成予……我问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离婚了的时候，你说是，既然是，从此你我再无关联不正是随了你的心么？”
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面颊，惨惨笑出声来，“随了我的心？呵呵……李言诺，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呀！没错，我早就后悔跟你结婚了，更后悔曾经遇到过你！”
他一字一句横眉怒目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言诺的心也跟着彻底沉入谷底了。夜太深，背对着的窗外早已繁星满目，却照不亮他的面容。
她声音低低的，“dennis说……你和我离婚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不是关于林安娜。我没敢去问他到底是什么，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她想，或者他们曾经的相遇就是个错误――她不该不知死活的去求他救戈雅，他更不该放纵她去扭歪命运。
否则，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矛盾而找不到出口的后果。
沈成予压低了的声音在她耳边，“为什么不问？你不问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
她下意识捂住耳朵，她不想知道！可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身后的沙发上，照例钳制住她不让她逃脱。
“我不想听！你走！你走啊！”她反抗着，嘶吼出声。
气急了沈成予，干脆凑过去咬住她的嘴巴。
下唇的疼痛让言诺忍住不倒吸一口凉气，她的火气也顿时被煽动起来。奋力去推他，力气不如；任为鱼肉，又不是她的风格。
索性他狠，她比他更狠，然而终究路数比起他来差了太多，三五招之内，便落了下风。
惨败之后，他似是惩罚的又移到她的下巴，咬上一口，才道：“你可真是不肯讲理，我真是怀疑，当初怎么就心甘情愿要跟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纠缠不清了呢！”
像农夫与蛇，他没预想到后果，才会活该被她咬上。
可转念而想，他们之间，又怎么能说得清楚谁才是农夫谁才是蛇呢？
沈成予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毒药？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
言诺忍着下巴上的骚扰，不再计较他咬她这件事，反言劝他，像是安抚一个孩子，“错在我不该逼你帮我，也错在我们都没想过自己有没有没办法去承受这场婚姻，现在，所有的选择都由你来做，你来决定，我们就像从没有过这场婚姻，放过对方……”
他沉默了，没再说话，时间就在深沉静默中流过，除却他的呼吸声，她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可再等到他开口之时，说出来的话却似与洪水猛兽逼得言诺慌乱不已。
“言诺，为什么不肯为我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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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婚进行到底（2/2）
“言诺，为什么不肯为我生个孩子？”
这话像是憋在心里许久，淡淡说出口的时候，他眸中带着几分逼迫，几分痛然，甚至还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不无意外，他这话问出口之时，言诺先是呆愣，转而慌乱。
可她越是闪躲，沈成予的心就越是被揪得生疼。
他再逼近几分，又问她：“为什么不肯？”
言诺扭过头，深吸上一口气，重新面对他，抱着一丝侥幸反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沈成予却是冷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伪装，“需要我把药摆在你面前么？”
到了这个时候，言诺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还需要如何去辩解？他已经这般问，又做了那样坚决的离婚要求，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经隐忍很久了。
那药是什么时候买的，她已经记不得了，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两年之内，无一例外的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如果我说……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会信么？”她问。
“是没准备好和我共度一生？李言诺，从头到尾，对于我们之间的婚姻包括交易，你都没有一丝诚意！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她的辩解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多了，就更显自己可恶至极。
“我说过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公司和一份利益，去牺牲自己的一生演一场假夫妻的戏，我也曾郑重的问过你究竟有没有做好准备，难道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么？呵呵……我知道你会退缩，所以由始至终从来不去逼迫你，可既然一开始你就没有那个自信，又何必跟我做那样的赌约？”
面对他的质问，她无言以对，低下头来，缩在沙发角落的身体在他的臂弯里显得分外柔弱。
他还是软了心肠，揽过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掌附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
“可只要你说一句想要继续，我都敢陪你赌。”他的声音在耳廓中游荡着，蛊惑人心。
她乖巧地倚在他的肩头上，良久，缓缓道：“可我还是没有自信。”
感受到沈成予身体突变的僵硬，她轻松的推开了他的桎梏，“我没有自信继续下去了，这两年，是我辛苦你了……”
她说：“离……找个机会去把离婚证领了。”
然后，你就做回你的沈成予，我做回我的李言诺。
沈成予走了之后，言诺一个人仍然躺在沙发上，望着一室的空旷，觉得心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她以为，沈成予这一趟回去，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日期起码也要被拖上个十天半月，却没想到，只是三个工作日，他便驶着他的那匹悍马，直接将她接到了民政局门前。
离婚这件事情，也在这个时候到了无别路可寻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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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多爱，如今便有多恨”
进门后遇上的签章大妈，也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聒噪地问东问西，扰乱军心，回墨印章“咔咔”两声，是板上钉钉一样不可挽回的势头。
二十块钱的工本费付清了，两本离婚证就到了手。
出门遇上一对一路从走廊头吵到走廊尾的夫妻，那彼此望着对方的目中满是愤恨，似血通红。
男的说：你他妈就是一泼妇！
女的说：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从恩爱夫妻变仇人，不过是应了那句“曾经有多爱，如今便有多恨”。
言诺望一眼目不暇视的沈成予，终是叹口气，跟上他的步子。
到了院门，沈成予提车过来，问她：“一起吃个饭。”
她说：“不了，工作室还有事情要做。”
他没强求，说：“好，我送你！”
四处漏风的车子，行在高速上，风呼呼刮在耳边，一路，沈成予的车速稳稳保持在一百二十码，似是和风速较着劲儿。
广播里放着杨宗纬的《忘了我》，神情夹在风力吹进耳朵里。
“就到这里，我们不再有以后，一阵风，泛起回忆汹涌……”
就到这里，也再也没有过去。
这样应景的歌反复循环，不知道是他的刻意，还是真的是命运捉弄。
忘了一个人，和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后悔药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有的人就是该注定要住在你心里一辈子，不眠不休，无怨无尤。
言诺将广播的开关扭上，歌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风还在继续鼓动耳膜。
到了工作室的楼下，沈成予像从前一样，抢先一步，为她解开安全带。
在她下车的那一刻，望着车前的玻璃，突然道：“今后……如果你想要我来救你，我仍然会义不容辞。”
言诺停下脚步，怔了一会儿，淡淡道：“不用了。”
可前脚刚下了车，后脚却跟着停下来了。这才知道，沈成予说那话的深意。
离得不算近，可宋雨晴和叶良身影还是毫无防备的闯进了她的眼中。
他又提醒她一遍：“需要么？”
她望着他没有温度的侧颜，也是又一次拒绝：“不用了……”
说罢，心底竟竟泛起一层留恋的滋味，她停在原地将这滋味贪婪地享受个够，说了最后的道别话：“你走。”
走，走出我的世界，最好，别再出现。
沈成予坐在车里，看她渐渐靠近宋雨晴和叶良的背影，烈阳之下，连她的影子都留不住。
他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上一口，夹在食指与中指指尖，任那烟雾袅袅，模糊了言诺的身影。
走，走出我的世界，最好，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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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言诺走到大厦门前的时候，宋雨晴背对着她，所以是叶良先看到她的。
他眼中的惊讶是她早就预想过的，他大概是没想到时隔两年，竟然还会相遇，更没想到，这次相遇比起两年前更有创意。
言诺不闪不躲，迎着他的目光，一步也不停歇，可锋芒在背的感觉不好受，她的脚步到了旋转门前，终于还是没有迈进去。犹豫片刻，转而在他的注目之下，直直走到他和宋雨晴的面前。
宋雨晴大概是感觉到了叶良的目光异常，疑惑地转头，便看到言诺含着笑走到她面前。她的笑带着一种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挑衅。
“言姐？”
言诺停在距离他们有一米的地方，自然地应一声：“恩，怎么在外面？”
说话之间，叶良的表情也尽收眼底。他的惊讶没有继续持续，压制中，眸中的色彩换成了探究。
两年，又是一个成长的阶段，他已经完全脱去了稚气，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男子汉。这一点，单从他在情绪上的控制便足以看出来了。
宋雨晴并没有注意到言诺和叶良两人之间的暗涌，面上带着几分娇羞，笑开了道：“在屋里面闷得慌，出来散散心。”她甚至还主动为言诺介绍叶良，“言姐，这是我朋友，叶良。”
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叶良，这是我们工作室的代表，言诺姐。”
言诺在他开口问候之前，先伸出手，却道：“好久不见了。”
她并不是想从宋雨晴的讶然和叶良的迟疑中寻求一种快感，她只是不想去隐瞒，不想做那种假装不认识的戏。
叶良的手指轻轻碰触到她的手时，反而是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四月里的暖春天，他的五指透着无尽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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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办公室的路上，宋雨晴欢欣雀跃，手里拎着从叶良那里接来的手袋，问言诺：“言姐，你和叶良是怎么认识的？”
言诺说：“大学同学。”半遮半瞒，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欺骗。
宋雨晴没疑心，又问她：“你们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他在大学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言诺猛然沉静下来，他是什么样的人，宋雨晴问她可真是问得准。
――曾经的他，还有谁能比言诺更加了解？
她低下头勾起唇角，望着自己的鞋头，“他……是个适合做初恋的人……”
电梯透亮的门反射出的宋雨晴，脸上忽的有些僵硬，隔了一会儿，她笑着问：“那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他？”她极力掩饰，可话中仍旧昭示着小心翼翼。
当听到言诺说：“对呀，他那时候可是学校里的大红人，人见人爱的那种。”宋雨晴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呀，他这个人臭屁的很！要不是很多人喜欢，也惯不出那副德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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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爱
言诺反复平复心情，在电梯门开启之际，才鼓足勇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雨晴没有丝毫防备，反而似是想到值得炫耀的事情，笑着道：“我们的父母是世交，他在我爸爸的公司里工作。”
“mt？那你父亲是……宋董事长？”
宋雨晴抿着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大大咧咧说了不该说的话，可也只是犹豫一刻便点头说：“恩……可我跟他认识的时间却也不长，满打满算，可能一年……”
言诺失了神。宋雨晴，宋明魏……她这一刻才终于理清状况，说不信造化弄人，可如今还怎么让她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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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江海市，变天的功夫能够赶上变脸。阴晴不定，把人折磨得心头烦闷。
到了下班的时间，雷声轰动，竟下起了瓢泼大雨。言诺捂着耳朵躲进单元里的时候，在一片昏暗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偶遇还是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她无从判别。但没关系，因为他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她得以判定了。
那人带有磁性的声音在雨的淅沥中响起：“我问了你们工作室的人才打听到你住在这儿的。”
叶良的一半脸隐在暗中，一句话让她所有无味的开场白都付诸东流。
“你……在等我？”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算，”叶良偏了偏头，将看不清的半边脸也移到她的面前，“我跟着你过来的。”
一语既出，言诺惊讶不止。他给她带来的出其不意，可比她更甚的多了。
转而又觉得好笑，带着挑衅问他：“有什么事么？”
叶良皱了眉头，苦笑着：“言诺，我这次来江海，与戈雅无关，所以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是做得过了些。
已是过去的爱人，早被时光带走，她却还要抓住不放，也活该自己时时因为他难受。
叶良的发梢上带着点点雨滴，动一下便映着外界的光，晶莹闪烁。见言诺沉默不语，他又道：“我实在没想到，雨晴去的工作室竟是你的，你过得还好么？”
上次见面，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他没敢问她过得好不好，因为不用问，也知道了。
如今，他问出口，却没想到正是赶上她离婚的时刻，言诺又是没办法回答他。
好？离婚的女人解放了，自由了，自然是好。
不好？她成了一个弃妇，说给谁听都开不了口。
索性避开他的话题，转而道：“我也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他忽而急急去解释：“我和雨晴只是朋友，我们的父母是世交。”
他们的口吻分毫不差，但他急忙解释的模样还是让她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这话她说了，我知道。”
叶良松一口气，却又听她道：“可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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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机会
叶良在她面前似乎还是有些紧张，不管他如今成长成什么模样，变成了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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