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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别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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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后,皇帝主持的九盏宴会开始,偌大的堂中院中皆是宾客,中间空着,每行一盏酒后便是请来的戏子开始表演,行酒九盏后,皇帝、皇后、德妃三位长辈先离去,再是太子与公主私下的祝贺,敬酒后再离去。
再之后,公主要将礼单奉到公公秦江勇手中,等行完最后的礼,公主便要先回房,秦甫沅心中纠结着如何向公主解释避了洞房同床之礼,一直不敢放开喝。好在这些当官的都是精明人,见这新驸马总是往后院看,自然就懂她心不在此,便一个个相继开始告辞离去,秦甫沅想要留下来收尾,让父亲先回去。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便先过去吧,剩下的由为父来便是。”秦江勇笑呵呵地说着,两父子让来让去半天,最终还是从宫中来的管家站了出来。
“老爷和驸马爷都歇息去吧,这边由奴才来便是。”
秦甫沅向父亲拜安后,这才由小厮领着,到了主卧。看着门,好一阵怅然,突然听见房内有交谈,“门外那身影可是驸马?”
“嘘,殿下,快别说话,不然驸马该不欢喜您了!”连跟着是制止的声音。
“呀,父皇明明说了,本宫的驸马会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啊!我才说一句话就不欢喜我了,那可是不行的!”这软软的声音听着非常舒服。
秦甫沅正准备开门,倒有人抢先了。
“嘘!”女官打开门,老脸上肉堆成层层褶子,看着秦甫沅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驸马爷,站在外面怎么行呢,还是速速进来行礼吧!”
秦甫沅心底本就藏了事,不安着又被那双眼看得发恘,尴尬应下,随之入了房中。
………………………………
第四章 洞房花烛夜
荣安公主正端坐在榻上,两个婢女侍在左右,分别端着剪子、盒子和酒。秦甫沅向公主简单行礼,后再坐到她左边,由女官为今日的婚礼做最后礼节。
堂下候着的另两个婢女在此时上前,分别从荣安公主、秦甫沅头上剪下一绺头发,由女官亲自将两束发结二为一,最后小心拿过备好的鸳鸯锦囊,装进去同时,口中朗朗念着,“交丝结金玉,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这锦囊封好后,便小心地放进檀木盒中,由婢女收着。再接着拿起另一盘子上的玉制合卺杯,斟满酒后递过来,女官还不忘仔细交代,“这酒,只能喝一半。”
秦甫沅只以为这是女官的职务所在,等以后才知道,这是为了提醒公主殿下的。等小饮半杯后,再交由女官将杯中酒兑调中和后再分两杯,以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方能饮剩下那半杯。
忍着心中怪异,将酒一饮而尽,再由女官把杯子置于床下,秦甫沅的杯子覆着,公主的杯子仰着。秦甫沅在成亲前受过宫中内官教育,知道这暗示着房事中男俯女仰,强忍住羞涩之意,撇开眼不看。
女官最后的任务是为床中央铺上一块方帕,正要开口仔细解释,秦甫沅却没法再听下去,便连忙制止,“这些我自然知道,还有什么规矩?若没有了,便先下去吧!”
女官愣了一下,竟为老不尊的啧了两声,“驸马爷勿急。”
秦甫沅大窘,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怕越说越错,只好讷讷地垂首不语。这女官到底也没打算继续为难这对新婚的小夫妇,收拾一番后,拉下帷帐,便彻底出了这婚房。
秦甫沅却跟着这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挺直腰杆,内心纠葛万千,该如何开口向公主殿下说明自己的苦楚呢?是诚实相待,还是隐瞒为先呢?
偷偷地想要看一眼公主,却不料直接对上了公主的目光。秦甫沅慌得立即躲开视线,只是自己这么干坐上还没事,殿下估计就不行了。无计,秦甫沅只好闷闷转头,努力忽视那直接的视线,“殿下…”
“驸马叫我綰儿便是,楚綰。”公主却是非常快速地先抢断了秦甫沅的话,毫不带半点掩饰地正观察着秦甫沅的脸。
“额,殿下…嗯,綰儿,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歇息吧?”秦甫沅几番想要解释,最后出口的却就是这样了。
“哦,好。”楚綰听到此言,双颊飞起了疑惑的晕红,秦甫沅正奇怪着,就见这位公主乖乖躺平在了正中央,眼和嘴唇都紧紧闭着,小手紧紧相互绞着,一副任君采撷的娇俏模样。
竟然将早些歇息的意思曲解了去!秦甫沅一时哭笑不得,该怎么形容这位公主呢?这又叫人该如何应对呢?女儿家做出这番姿态,为夫者却无动于衷,不说是对公主,就是对寻常人家的小姐来说,也该是非常有侮辱意味的。
果然还是应该主动坦白的…秦甫沅深叹一口气,正待起身下跪,,倒是公主殿下先扯住了她,软软地说道,“可是綰儿不中驸马心意,所以…”
秦甫沅大惊,忙摇头,“殿下何出此言?”
“因,驸马不曾像书上所画,覆在綰儿身上。”公主殿下语气中满是委屈。
这都被教了些什么浑事啊!秦甫沅被看得头皮发麻,只得干巴巴说,“甫沅愚钝,并不是不欢喜殿下。只是…只是看殿下,看得痴了。”
这么一说,秦甫沅才正经看了公主殿下的长相,素闻丽嫔之丽,取自美丽的丽,之前尚无法得知到底是多美才使圣上念念不忘,如今见荣安公主,才大概能解。
不过比巴掌稍大了一点的脸,休整得很是秀气的柳叶眉,随时都隐含着笑意般的桃花眼,小巧玲珑的鼻,薄薄的唇小小的嘴,大抵实在是秦甫沅不知如何形容。甚至有些不解,眼前这张脸,明明是妩媚艳丽的,却不知为何又有种可爱娇俏的感觉。特别是那唇一开一合时的形状,秦甫沅从未见过这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是觉得越看越有魅力,随口一说的看痴了,此时,竟真的是看痴了。
公主兀自说了许多,也不管驸马是听了没听,还是接着说自己要说的,“嬷嬷教綰儿,若是驸马不喜綰儿懵懂无知,可主动…”
“主动什么?”秦甫沅勉强回神,就是看见殿下兀地伸手将自己扯过去一些,防不胜防下竟被扯着倒下去压在了公主身上,慌张想要起身前,就被喜欢的那双薄唇贴住,有自己想象中的软,还有点儿凉。
一点而过,公主已离去,在她身下俏生生地问道,“驸马可欢喜这样的?”
秦甫沅几乎不敢呼吸,脑海中,刚刚那一息的画面,如今正在千百遍地重复着,心间咚咚咚跳着似乎下一秒就能从自己喉间逃出来。就连现今再看殿下,满心满眼的,竟只剩那粉润的小嘴了。
冥冥中似乎有种魔力,让秦甫沅放下了那点可怜的理智,任殿下勾着脖子时那点力气下降,直至终于再得到无法剃去的那美妙滋味,单纯的浅尝已经难以满足内心满填的渴望了。
有些行为总是无需教导,等需要时就自然而然会了的,正如此时此刻,秦甫沅的舌,很自然地伸了出来,小心试了一番后,便会大胆地继续寻找探索。当公主因沉不住气微微张口的瞬间,舌就自动溜了进去,仔细搜刮出所有香甜软嫩,一一仔细汲取。
“唔…”秦甫沅常年锻炼身体,常年娇生惯养在闺中的公主怎么比得了她?没一会就快要背过气一般,出于本能地开始用最大力气开始推揉秦甫沅的肩膀。
乍然醒来,秦甫沅看着身下急促喘气的公主,骇得直发懵,这…这!自己怎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颠倒阴阳的行为!到底是之前喝多了?所以才会如此孟浪?
“驸马?”楚綰不解好好的一个人,前面还亲热相待,转眼又突然像见了鬼一般失魂落魄,连叫好几声还是没有回应,这位公主殿下不免在心中暗暗嘀咕开,嬷嬷昨夜叮嘱时曾说,行房前,要顺着驸马来,不然驸马会伤了自尊,可是,刚刚自己的推拒恼了驸马?
“驸马是恼綰儿吗?”秦甫沅闻并非听不见楚綰说了什么,只是心里是在苦恼,便不好应答,只是听殿下此时此话,不免苦笑。“甫沅冒犯殿下,还请恕罪。”
“驸马何罪之有?”楚綰听得糊涂,也不知道这驸马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秦甫沅也回答不上来,脑中仿佛蒙了浆糊一般,只好低头不答。楚綰无法,又怕自己再说下去更会惹恼驸马,便闷闷不乐地点了头,“好,本宫恕了驸马的罪。”
“谢公主殿下!”秦甫沅拜完,大概是不喜欢她这客气的样子,也可能是为了刚刚的事而羞恼,殿下在这之后就别过身子,睡到了内侧,能见的是她正鼓着脸嘟嘴,那样子真真惹人爱怜。
只是心口跳的力度,又让秦甫沅想到了刚刚那不堪的举止,便连忙移开视线,将边上的灯盏吹灭,再摸索着上了床,背对着殿下开始假寐。这装假没能过多久,就实在装不下去了,因为耳边一直响着公主殿下十分沉重的呼吸声,任谁听了都是在表达不开心的。
无奈转身,借着帐外的光看过去,这公主殿下一双眼瞪得圆圆的,琼鼻随着每一次刻意加粗的呼吸而起伏,嘴也高高挂着;再细看一遍,还发现眼中隐约闪着水光,似乎再接着,就该要流出水来了。
早在之前,长公主曾说殿下是不喑世事、天真可爱的妙人,今晚这么一见,确实是比较有那么些意思,叫人既忍不下心去恼,更叫人舍不得她生恼。秦甫沅心中不免想到,假若自己真是男子,定然是无法拒绝殿下的,然不存在这假若,她到底是女子,与殿下,更是不可能的。
收拾了杂乱的心思,小心问道,“殿下呼吸如此不稳,可是哪里不适”
秦甫沅故意装了傻,省得实话实说又会得罪公主那薄脸皮,只她虽是女子,却自小除了对学习外都不甚关心,身边多也是男子,并没有一颗多么玲珑的心,有时倒是更像块榆木疙瘩。这明知故问的态度使得楚綰更是羞恼,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把脸埋到枕头中,不让秦甫沅再看自己。
秦甫沅不得犯起了难,无论自己最终将会选择,亦或者被处以怎样的后果,但她都希望可以和这位殿下相处和睦,至少不是现在这样徒看着殿下生气的样子,而自己手足无措。
“甫沅愚钝,若是殿下不喜,可直接说出来,甫沅必定改正。”秦甫沅伸手小心将殿下的身子扭过来一些,“殿下何须独自受气。”
“可是…驸马为何不欢喜綰儿?”楚綰激动地直接转了身子,顺着秦甫沅张开的手搂住了她的腰,“綰儿不好吗?”
这么楚楚可怜、没有什么气势的话,却将秦甫沅所有能说的、能做的都堵全了,讷讷地干张嘴半天,最终能做的,似乎就是将那娇小薄弱的身子轻轻揽住,然后小心地说着,“公主殿下很好,是秦甫沅不好…”
公主殿下很好,是秦甫沅不好。
………………………………
第五章 让人难以琢磨的殿下
想来昨夜两人都没能好好睡,又是极早就被叫起,一日奔波下来定是十分疲惫,殿下在秦甫沅怀里,一个委屈一个小声哄的,不知何时起,这对新人便都睡着了。
次日早上,秦甫沅朦朦胧胧觉得脖颈处有些痒,迷糊醒来,才发现自己身上趴了个人,小脑袋不安分的蹭着,发丝跟着扫在脖子上。初时有些吃惊屋里多了个人,随即才模糊想起来昨儿个成亲了,身上的是公主殿下。
跟着,秦甫沅就有些尴尬了,因为殿下这么趴着不偏不倚,可正压在自己胸前。虽因为长期的束缚,那处并未有多少隆起,但是男女之间到底有极大偏差,这要是殿下发觉不对,可会直接认定秦家欺君之罪呢?
这么想着,秦甫沅越是心惊,好不容易将殿下的身子挪开些,谁料她跟着就黏得更紧了些。再三尝试,每次都是刚推开就又贴了上来,最怪的是殿下居然还未醒来…正此时,秦甫沅捕捉到殿下眉间轻颤的模样,这才明了,原来是装睡!
秦甫沅此前接触过的女子不多,代表的就表姐林清瑜,丫鬟般若,长公主殿下。表姐温婉知性;般若虽然平时喜欢闹自己,但多数时候其实是个比较实在可靠的姐姐;长公主殿下,秦甫沅虽只见过那两次,但是却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那种女子,就算真有那般野心,也并不为过吧?
然而,荣安公主给秦甫沅的感觉有些奇怪,东华门一事后,她就知晓殿下本性率直善良;昨日一夜,殿下似乎连大多数名门小姐随教条限制而来的矜持隐忍都不存在,更别说印象中皇室严谨端庄的风范了。就现在这般淘气行为,都透着一股稚气,让人一时反应不来,但又奇怪的恼不来,只觉得这叫直率可爱。
秦甫沅到底是比较书呆榆木的,心底就算受用了殿下的可爱行为,行动的瞬间,却还是坏了气氛。
她推了推公主的身子,自以为很是亲和的说着,“殿下原来醒了,可是身子乏?要起来吗?”
楚綰暗暗扁嘴,她不大懂这个驸马,若是不喜欢自己的话,偏偏是那么温柔体贴;若是喜欢自己,可为何总觉得,驸马不甚愿意接触呢?这么想着,抬头看向秦甫沅的眼神就幽怨了不少。
秦甫沅被看得不甚自在,大概猜着公主是不喜欢方才戳破的事,有些纳闷了,半晒才小心问她,“公主可是不想起?甫沅会向父亲仔细说明的,殿下可继续歇息。”
今日后,秦江勇便无由住在驸马府了,所以秦甫沅只记得自己要去送父亲。
楚綰却是急了,“驸马心中,莫非綰儿是那等目无尊长之辈?”
秦甫沅怔住,因秦父常年在外行商,在家的日子本就不多,她又极不喜那些迂礼客套,故而秦家向来没有请安的规矩。秦甫沅平日里要注重的实在太多,骨子里到底是有些许贪懒的,虽重礼,但在唯一的亲人面前,久而久之便会跟着也放下了。
细细一想,殿下已嫁给自己,而今早要去的,乃是新媳妇的第一杯请安茶,怎能和平常的请安相提并论?这才悻悻地摇头,“平日里,秦家是没有请安的规矩,甫沅一时不惯,竟忘了这般要事,实在是无颜了。”
楚綰的表情这才好了些,从秦甫沅身上爬起来,见他一身喜服被自己蹭得凌乱,不免红了脸,跟着身上还完好的喜服就叫人有些为难。好像,不能这样直接去请安呢…
恰巧外面候着的丫鬟出声,“殿下、驸马爷醒了吗?”
“先候着!”秦甫沅直接制止,对公主指了指那边的屏风,楚綰会意,跑到了屏风后。借着这一会,秦甫沅也不犹豫,先将自己身上的喜服脱下,快速而潦草地换上了常服。
猜着公主就算脱了喜服大抵也羞于见自己,所以秦甫沅径自去开了门,门外两列婢女整整齐齐地朝着她施礼。秦甫沅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很是尴尬,只点了般若让她为自己备水洗漱,剩下那些婢女就一窝蜂地朝屋内去了。
秦甫沅刚进偏房,就见般若一副松了气的样子,瘫倒在门边,看上去很是好笑,“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要死了?”
般若直接白了她一眼,“少爷说这话也真是没良心,昨夜般若一宿未眠,提心吊胆地等着,就怕您出点差错!”
跟着又唏嘘,“果然是皇室贵族,这排场也是够多的,寅时就开始候着呢!天,还要不要人睡觉的?”
秦甫沅摇头,“你要是不想随着就别起,我本就不用什么伺候的。”
“这怎使得!秦家虽只是商贾之家,但是是这京城最富硕的!若非少爷身份特殊,要不啊,论排场,咱们秦家绝对不输于任何皇亲国戚!般若才不愿给那些宫里的人小瞧了,省得日后那些人还没完没了的,怠慢了少爷!”般若乃是秦家的家奴,从祖父辈就开始了,所以到现在,于般若而言,秦家是绝不能让人随便轻瞧了去的。
孰不知,隔壁荣安公主的四个大丫鬟,刚刚已经把所有排场给赶了下去,起因呢,皆为床榻上被褥下那块依旧洁白的锦帕。
两个不明状况地还在继续伺候荣安沐浴,剩下的两个丫鬟看着锦帕直发怔,其中一个突然直接取了头上的簪子,跟着往手指上用力一戳,用力挤了几滴血到锦帕上,血红的花顺着锦帕绽放。另外一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手帕为她裹住。
顺从地让其为自己包裹,这个丫鬟名叫水儿,是丫鬟中最有话事权的人了,此时她正一边挥着锦帕,一边低声说道,“这事咱们暂且先掩下,共儿,你速速拿着这个回了宫里的人去!”
“知道了!”共儿乖巧地接了帕子,小心置于锦盒中,跟着才快速离开了。
这边水儿确认指尖看着没血出了,便快步走向了里间,随便找个理由将调儿歌儿支了出去,然后小心为殿下揉着肩。大着胆子打量了一番,怎么都觉得殿下身上并没有传说的那些痕迹。
心里更加笃定了几分,她小心地问了出来,“昨夜,殿下和驸马相处融洽吗?”
楚綰没听出水儿的暗示,只是直白地袒露了自己的小心思,“驸马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还特别笨,一点都不懂我的意思!”
接着又不住轻笑了,“书中说的榆木疙瘩,大概就是他这种人了吧?又坏,还叫人说不得。”
水儿失笑,“殿下哪看来的这些东西!”
“书里有啊~而且,寺里来求姻缘的怨女何曾少了,我常常听她们抱怨。我觉得啊,我都快可以当个解签尼了!”楚綰不在乎甚至还颇有些自得地袒露着光辉历史,水儿是哭笑不得,还有些担忧。
“所以,殿下与驸马,圆房了吗?”
这次,问得未免也太直白了些,楚綰脸不自觉就红遍了,头快垂到水里了,才慢吞吞地摇摇头。
虽然心底早有了答案,但实际确认时,水儿还是有些惊讶,跟着便问,“殿下是做了什么让驸马…没了兴致吗?”
“我明明都是照着你们教的做。”楚綰向来依赖水儿,正好心中有些疑惑,便将昨夜事无巨细,一一托盘而出。
水儿仔细听着,边是又惊又羞,沉吟了一阵,“按殿下所说,驸马是想要亲近殿下的。我听闻驸马性子内敛,大概是一时放不开,殿下不,不用急。”
楚綰连呸了两声,“我才不急!”
不急的话,刚刚多愁善感的是谁呢!水儿也不点破,服侍着楚綰出浴,再换上宫装。
因已出阁,公主也不免随俗,将原有的刘海全部往后梳,绾成随云髻,这般慎重的打扮,对于秦甫沅和般若来说都是生平未逢。尤其是秦甫沅,长久习惯随便打理,昨日那般折腾已经觉得很是难受了,没想到殿下居然天天都要承受那捣腾的压力,竟因此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作为女儿家养的了。
等彻底收拾妥帖,秦甫沅和绷着一张小脸、要表现端庄得体的公主殿下一起,在近十名婢女的簇拥下,移动到了驸马府的主厅。
秦江勇早就候在了主厅中,见儿子和公主一起进了屋,秦甫沅的相貌本就俊美,公主那长相更是没得挑,那远远望去,当真是天造地设的郎才女貌,绝配!绝配啊!
秦老爷对这儿媳妇的满意还不会摆出来,暂且还忍着,想要仔细瞧瞧品性,虽然驸马通常都是与受气挂钩,但秦老爷心中难免是有期望的。
堂下早有人备好了茶,楚綰拿着茶盏,小心请到秦江勇面前。秦江勇从殿下近了的同时便一直在端详了,借着这会的近距离,才真正看清了新媳妇容貌,那细皮嫩肉的,细得几乎见不到什么毛孔,嫩得好像轻轻一戳就能滴出水般,可人极了!
秦江勇心下更满意了,再赏看其举止,到底是宫中出来的金枝玉叶,这礼仪举止,就是不一样,却不知,他这打量叫楚綰实在受不住,直盯得人羞涩腼腆,只羞答答地再次补了一声,“公公,请喝茶。”
秦甫沅也觉得父亲过于夸张,便干咳一声,“爹!”
秦江勇这才回神,连忙将茶接过,边喝着,已笑成了弥勒佛,公主更害羞了。
昨晚殿下可不像是那么害羞的人啊!秦甫沅心里嘀咕着,面上继续恭敬给秦江勇请茶,“爹,请喝茶。”
………………………………
第六章 殿下是个可人儿
“爹,请喝茶。”
“好好好!”秦江勇点着头,从袖囊中掏出了一只檀木盒,打开来,里面正是一对玉坠,略有感怀地说道,“当年我不过小小的玉饰商,也拿不出特别好的聘礼,身家根本配不上你娘亲,你娘却只拿着这么一对玉,毅然嫁与了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守着这对玉聊以慰寂,如今你娶妻,为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把这对玉给你们,才是最合适的。”
事实上,这对玉秦甫沅并不是头一次见。幼时父亲醉酒,曾取出过这对玉,自己就在那会偷偷拿走了玉,等第二天秦江勇把整个家翻遍了最后找到她这时,曾很是忿恨地吼了一句,“你带走了我的影儿!如今连最后的念想都想夺走吗!”那时起,于秦甫沅而说,娘就是自己害走了的。
如今听提到了娘,秦甫沅心中自是难受极了,那玉也沉重了数倍。虽这婚娶之事犹如儿戏不应当真,可此刻,她倒是真希望,娘亲若在天之灵,能多看自己两眼,看看她的孩子,如今已成家了。
楚綰并不知秦甫沅与这玉有何过往,喜滋滋地接过玉,虽说她贵为公主之尊,这么一块最多不过中等偏上的玉并不怎么稀罕,但嫁过来前,就一直听说,秦老爷只娶过一个女子,也从未有过外室,那般感情,想来都是十分美好的,如今这般重要之物到了自己手上,可不是证明公公很喜欢綰儿吗?
秦江勇当然是很满意公主的,特别是看到她如此喜爱玉坠之后,便更是欣慰,公主长得倾国倾城,这品性也是极好的!
行过早饭秦江勇最后的担忧没了,便要离开,“时间不早了,爹要准备走了,商行琐事繁多,那是一天都丢不得啊!”
秦甫沅知道父亲确实有事,且规矩所在,实在不好说留,秦江勇先行几步后,她便转身同公主说,“殿下在府中暂候,甫沅便去送送爹。”
楚綰点点头,正还想问一下要不要用自己的马车,但秦甫沅早在她点头的瞬间追了出去,再叫住都怕来不及了,撇嘴,作罢。
秦江勇被秦甫沅追上的时候并不意外,只是嘴中还要教训她,“为父如今不过半百,只是几条街的距离而已,还要你来送?速速回去!这新婚燕尔,怎能将殿下一人留在府中?”
“父亲下午不是要启程去苏州吗?此一去便又是好长时间不得见,父亲便让孩儿送这两条街吧!”秦甫沅心尖泛酸,以她秦家商籍,能娶公主已是祖上庇佑的大幸不差,哪能再奢求公主为她破矩,再让父亲住在府上?
两父女一路无言,秦甫沅当真就只是送一般,等到了秦家商行,和店里伙计打了招呼,秦江勇便又开始赶人了,“行了,别让殿下等久了。”
“爹…”秦甫沅话在喉间难开口,最终只好低头避开视线,免得被见了眼红的样去。
“唉,你这孩子,都已经成家立室的年纪了。”秦江勇何尝会不知道孩子真正的担忧?虽想想老来独身处日是有些涩然,可这世上,哪有一辈子不展翅的鹰?“你要好好待殿下,到时入宫规矩多,你要自己清醒点。父亲在外,你该替我去你舅姥爷那多尽孝,这些年,还是亏了他的照拂。”
秦甫沅一一应下,还有不舍,倒是秦江勇直接转身闭门了。叹了一口气,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竟到了东华门,将士均以为奇,秦甫沅也觉得自己是魔障了,怎么就偏偏又到了这里呢?
不禁自嘲着笑了出来,这才抬补,往府上回去。
此时一个时辰过去,殿下早已不在堂中,秦甫沅本意是去书房,倒是管家,兀地对秦甫沅说,“殿下正在后山。”
秦甫沅只以为殿下吩咐,便点点头,示意其在前带路。
一路上,秦甫沅不免为府上的装潢而再三惊叹,秦宅沿袭先祖简朴之风,并没有多么富丽的光景可看。远远就能看见地面一条银带,原来是还凿了一片小湖,湖边桃林粉色自成海,粉白相隔,很是怡人。
或许是爱美天性,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一时间得到了极大的舒缓。再往深处走,还能看到湖面花瓣飘洒散开,隐隐有要将湖也染成粉色的架势。
湖边桃树遮掩后,有座小凉亭,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趴在栏杆上,百般无聊地向湖面挥手,走近再看,原来是手上捧了花,隔了许久又撒下一瓣,隔了许久又撒下一瓣。
秦甫沅不免仔细打量起了她名义上的妻子,虽昨日已感叹过,也惊艳过,只是美不胜收,叹何以止?
此时殿下已换下早间的宫装,只着一袭素粉常服,漫天漫地的粉映在脸上,把那本就娇俏可爱的人儿,显得更活似一副画了。
“咳咳!”突兀的动静惊醒了画中仙女,也点破了秦甫沅偷窥的事实。
有些羞恼地看向始作俑者,管家却只是淡淡地低头,“奴才对桃花,过敏。”
此间,殿下已小跑着往这边来了,“驸马!”
“既然管家对桃花过敏,那就先下去吧。”这窥视之举实在过份丢人,秦甫沅只好先赶人了,说话间,余光瞥到殿下竟一个踉跄,来不及多想,身子已先奔过去,扶住这人。
秦甫沅未受过裹足之苦,倒是见过般若哭求奶娘时的场景,所以对此时向来深有畏惧,在她想来,那般三寸小足,还能正常行走便已是了不起了。如今见殿下险些摔倒,更是有些情绪,“殿下!您刚刚…”
秦甫沅止住了话,因此时怀里的人儿笑得实在太灿烂,叫她实在不忍心苛责,只好把话拐个弯,“殿下,您刚刚那样,是很容易受伤的。”楚綰嘟了嘟嘴,“可驸马回来了,綰儿开心啊…”
秦甫沅失笑,“这是什么理由?甫沅只是出门了一小阵。”
“才不是一小阵!”楚綰蹙眉,“綰儿足足等了五柱香的时间!”
甫沅惊讶,“殿下还仔细算了时间?”
殿下眼珠子一骨碌,“倒不是,就是顺便让调儿关心了一下而已。”
“嗯?”本来信了也是无事的,只是殿下那小动作太明显,秦甫沅想看不到都难。
楚綰伸手挠了挠嘴,看着便能知道,现在那里正痒着呢!秦甫沅不动声色将殿下的身子扶正,然后背着手看她。殿下没能忍很久,果然主动说了,“我是很关心的,可是调儿说,綰儿要矜持一些,驸马才会觉得綰儿贤淑。她还说,若是綰儿总是那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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