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梦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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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烧庋�。就像在他们八十年代开放的思想里，很早传来的还有些像诗意，当时裴多菲的名句早传扬开来，中学生已能听到拜伦和雪莱这些名字，他从那时起开始产生朦胧，便有了残存少年怀远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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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不敢招惹的女子

　　　　前看那路是他自名怀远的出处，还为这片故土曾叫怀远郡，那肯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正如他的昵称小名叫小三，计划生育前的我国人，听到自己这一出生顺序时，都可以认为是在叫自己。　小三自小长在怀远路边，许多过往仿佛仍在昨晚很少云烟像还在昨天，薄幕下全亮起那排路灯。没人理他总在此处流连忘返找什么，只有他自知在寻觅已该是老三的人生真谛，男人要找的：一当然就是女人，二必然又是女人，三竟然还是女人

　　　　他就爱想女人，爱看女人，爱说女人但这里没他有过的女人，他也不让自己在这里有女人，却对这儿有一帮兄弟也不上心，主要是他惦记的姐妹可多。他盯上那些姐妹时，她们还都是少女，无论男女老少，谁不喜欢少女再看自身脑满肠肥相，一想少女都快叫咱叔叔了，这让怀远又猛然心惊心语。

　　　　“小静，你今年三十三岁了，还谈何黄毛丫头也不知你脸蛋还俊不有没有麻点什么的是不是已形容枯槁九七那年春节过后，我好不容易找见你，几句话又弄僵了，春节前我想打听一下消息，可我找你究竟要干什么琢磨半天也没弄清楚，我想攀个洋妹妹还不行吗我想给你父母试拨电话。”

　　　　独身兰姐的家离此几十步路，怀远唯恐寡妇门前什么都多，事先又没约好也不便去骚扰，但他们通过电话已互送新年祝语。他这学姐超守贞节，只好让她熬着去吧要熬到老还没人给她立牌坊，怀远就更不会回到封建社会了。他表面上特尊重这位老友，私下却反对这女人守空房，自古男人便可明目张胆像州官放火，至今还不让女人像百姓一样点灯难熬夜漫漫一片漆黑压过来，妇女早就翻身解放了呀起初相当于兰姐早引线，无意间把怀远带到小静跟前，稍后又是她闪让一步，再把怀远推到小静身旁，现在还是兰姐才告知怀远，少想点听说已出国的小静。

　　　　最早兰姐的态度已很明了，既然怀远瞧着小静心疼，就蹴把劲让小兄弟去找人家吧尽管此前怀远已是兰姐好友，甚至是少年时第一个男友，但兰姐知道怀远桃眼心花，作男朋友是绝对靠不住的。把这家伙放给人面桃花似的小静试试，说不定美女能给他点颜色，他就会当大红染上了呢结果也是正中兰姐下怀，那就为成人之美助人好色吧好色一般多说是男人的天性，怀远以为这是女人也有的天性，实际上该算是一种人性。

　　　　这条路留着小静萌春那阵儿，是又天真又水嫩都没法形容，只会看到怀远这草包表面，就是驴粪蛋子的光溜，还看不清少年怀远更像一片云，不时会有让多情少女心动的飘逸。这种少年生性轻浮，更适合追梦逐影，他也想化成细雨落下，可这需要自然地飘落，风儿会告诉他该向哪里去，这是对本性风流最好的诠释。不过小伙子外表却轻狂得少见，用后来的话说是带点冷那种酷，还有几分莫名的人缘神通，凡是浮华的表象他都有了。

　　　　这种姿势少年够哄转小美人，何况怀远稍早略通探春之道，他总难解心灵与肉欲的矛盾，为此不断摸索中循序渐进，一边，一边灵魂。那两年极少有他不敢招惹的女子，还需要他装得有点才气，这样就更像头蒜了。可他当不成白面书生，天生了这么一张脸皮：说黑比不过包公，说红比不上关公，黄可比任何风流相公，还爱向美少女展示他汗毛的雄性，就像这样一个精神上的怪胎，创造了被女人玩和戏弄女人的奇迹，他重回这段旧路来昭示年轻人，狂蜂猛蝶如何采花传粉的秘诀。

　　　　面前一网吧给怀远不少感触，当代指向九零后的少男少女，他们惊人的博学多是来自网络，贫困偏远山区有部分少年例外，在有些地方的女孩还少裤子穿，像这种当然是越来越少的情况，不像他这样早是成年人的穷富，用上三、四百句话也说不清楚，不如去关注十三、四岁的后生们，这些绝大多数是初级中学生，给怀远的启示远胜于老师，甚至已超过孔老至圣先师。夫子至少教学生：有君子就有小人，有女子就有丈夫；不义富贵如浮云，情志贫贱不能移；还有小康社会，还有大同世界

　　　　现在的老师却更少给学生真知，师长们为钱或用钱买卖着教育，没人教学生分辨黄赌毒和贪贿邪，没人告诉孩子识别财酒色和假恶丑；满世界流动着娼嫖淫和偷奸斗，地球人都喜欢吃喝玩和迷痴妄。自古以来这便是二十四门学问，其中包含丰富精髓的作业功课，浅薄的文史地和数理化，被囊括到这片江湖实体中，弄懂这深奥就知道简单了，还剩点真善美和忠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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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只谈情不说钱

　　　　此夜他踏着阶梯式情感历程，怀远把这条路分成三个阶段，十几岁的豆蔻时他们在寻觅爱，二十几岁的青春时他们苦找性，三十几岁的而立时他们在寻找欲，情爱、乱性、迷欲完整衔接。　只等四十不惑之年把这些看明白，到五十天命之年人也定型了，六十花甲人倒想返老还童，七十古稀能活的年头渐少。所以孔子七十三岁就不想活了，孟子坚持到八十四也上天了，让怀远觉得这老两位太扒命，才没能做成活过九十的百岁寿星。再投胎重新童真去追那年少爱恋，早上能通晓这般精妙轮回者，到晚上死了都不枉此生，这大概就是所谓：“朝闻道，可夕死”

　　　　怀远路旁中学生恋爱好他们那时只谈情不说钱，交友找对象成本低，就这他还没掏过什么成本，那年月要用钱哄女孩儿，纯粹是没能耐的表现物质换低级乏味得很，像拿钱玩女人，那不是狎妓吗况且那阵连暗娼都很少见，他后来理解娼妓时，才懂得皮肉买卖内涵丰富，不光能换几个贱来的钱，个别时候也还是蛮珍贵的怀远并不认为自己比娼妓能好到哪里，他觉得只要男人当过一次嫖客，跟卖身千百次的性质是一样的，甚至有不少贱透骨髓的男同胞，还不如他和有些可惜了的烟花女子，夜幕中他见那青山已隐隐，正走到老校园旁公园墙边。

　　　　在没从历经红尘，到涉足风尘之前，怀远只要看看这路旁，那所公园里成行的翠柳，注意一下爬西山摘过的青杏，先把树上挂的弯柳眉在人眼帘上画好，再把圆杏目安到小静鼻梁上就行。像这类有点高品位的恋爱故事，大多要从小美人的脸蛋儿说起，他也没能例外地落入这个俗套，在我们本该丰富的情感世界里，这无疑是种美丽的悲哀，像很多隆重推出的美女形象，常被用于不少男孩意淫一样，故意让人怀疑她们不想要的贞操。

　　　　他又见路牌灯箱广告上漂亮女子媚笑，她们像影视里超级女星一样随处可见，生活中她们也能是大众情人，她们有更强烈的需要和烦恼，明星肯定是名人，巨星相当于伟人，艳女灿星谁不想当武则天只是媚娘那套本事难学，日月当空瞾谈何容易人家十四岁就进宫当嫔妃，步步艰难到老女皇才多用男宠，不管人怎么风流都值得敬佩呀难道还不能是男人心中楷模吗如果谁曾有幸结识像这样一些女子，怀远愿奉劝你一定得去爱慕她们，包括她们疯狂如潮的爱欲，主要是饥渴特想滋润的肌肤，只有一点要稍加注意一下，别认真她们说的话就可以了。

　　　　这一路上怀远想起太多故事，他常沉浸在这种梦里周游，面对古今中外美人世界，不知还能把小静描成什么样无奈众多这样那样的当代盛世丽人，比梦回唐朝的女皇时志向低了许多，还学不成贵妃，也学不像昭君；不是比个西子，便是模仿貂蝉莫非古中华之大只有这四大美人吗只是太多妙女子都甘当了小家碧玉，实难当中国古典美女，再不行干脆漂洋而去。先去见那位令柏拉图叹言的女诗人萨福，看她怎样引诱纯情少女们美奂在莱丝乐岛，看西方思想跟精神之恋的糅合，看泛性论者对同性之爱的宽容，看战争时期怎样掠夺财富美女，看和平时期怎样交易灵魂，看历来美人惜英雄，无不是离经叛道的人。

　　　　像在许多人脑海中，在怀远恍惚的精神里，那多蠕动，那多冲动生理，那多躁动心灵，那多蠢动，纷纷从路边传来。不止是歌舞录像厅，还有几家书刊音像店，他问了老板后得知，没什么买不到的。满世界的文化垃圾，全地球的艺术残骸，那古老文明中的埃及艳后，不像叶卡特琳娜二世女皇；新近最为出名的戴安娜王妃，也不像dvd里的麦当娜巨星听着小甜甜布莱尼蜜蜜的唱，怀远想起小静既没有俐姐演技，更没有像子怡卓越舞姿，歌声比不过任何小超女，猫步赶不上任何模特女。

　　　　小静那种俏脸蛋不吻合金钱美女，致使怀远从没夸过她半句漂亮，如今怀远要用尽赞美缠遍人全身去补偿，从曾经那个小倩女到后来的大姑娘，这不过是个多年苦恋女子的原始渴望，此刻怀远才想起在心里对小静说：“其实你不用怀疑自己美貌，天然生就你固有的丽质，十三岁时你已是这样，二十三岁时你也这样，这三十三岁你还这样，今天我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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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小小红颜

　　　　怀远爱听小静最早说的一串“再见”，又不舍地回那车站上待了好久，多年迷入淡出红尘中，却没一点新奇可记忆，每每回到怀远路上，依稀那些无关痛痒的往事，引他一路巡行着，驻足在那个车站。　他每次回首都清楚地围绕此处，让他孤寒久已的心难以冰冷，在跨上末班车返程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还会有酸楚，证明这个人还没有对一切无动于衷。他用正迷蒙的双眼回望着，见有个无邪少女依然楚楚站立，仿佛还在一声声连喊着对他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起我，就回到这儿来看看我。”

　　　　更早有细节藏在他们内心深处，他们同学最后一学期，怀远从自小长大的这旧地随父母搬家了，他偶尔会有意跟小静同乘一趟班车，有意多看几眼不久将别离的这个女生。小姑娘心里也已觉出一点什么，大概也乱想过如会有那么一天，怀远要能坐这线公车回来找她，一定送怀远到曾看着她下车的站点。可他们都对有没有这天难以把握，当时他们毕竟才十四五岁，萌春少女的心思呀真是让人无法琢磨

　　　　怀远路边那所学堂，读书声如同念经，小混球念到中考完，从这里悄然蒸发了，他给不少少男少女留的悬念不错，关键是这坏小子怎能变好传闻他初跟留级女生找对象，初三已敢跟老师顶牛闹辍学了，只在黑夜里乱看书，升学考试还潇洒得不行，不是第一个交卷，就是最后一个答完。怀远回到搬进老城的家，有文化却已对他失望的父亲说：“你上不了学，先找干的锻炼，留你一个人在新市区，从小惯坏现在又放野了。”

　　　　“老爸，我也算随您不博览群书，您就看是安排我在哪儿上学。”他故意这样含糊说，自我感觉考得还行。

　　　　“就你还博览群书呢”父亲肯定会听错说。

　　　　“我说的是不览群书”儿子说，父母一听这小子胡搅蛮缠，还照旧又尖又滑又顽劣，管不住最好弄回身边来。

　　　　偷偷离开老校园已两年有余，那还是怀远第一次重返旧地，他先领着打手模样的两人，到离此不远处打一小架，是为学校同学在相邻艺校的妹妹出气，手到擒来收拾了一欺负女孩的男生。他那天挺有派头，神气都快十足借这股劲儿便顺路回来看看，并在散学之余试着找趟兰姐。此时学校还没回家的师生已不多，不是打扫卫生的，就是想找对象的，特别在前方教室门口，出现了那像幽魂倩女，尤其在那西施般情愁的花容上，一幅似曾相识引蝶来的模样，这像是一次偶然，却内含有点水分。

　　　　记起真有位孙师兄这么夸过她：“你个小狐狸精”

　　　　“就知道勾引人。”怀远再想小悟空火眼更折服。

　　　　不知是少年怀远又梦回那里，还是他从梦里回到少年来说：“小静，请你谅解我这像牙牙学语上面这句我们少小时针对你的无忌童言，原本我是十二万分不愿记下来，却正因为那童言中多是无忌成份，而且还不止像我们曾理解的那么简单这点我们少小时偶然事件留下的印象，还有我不确定影响到后来的宁妹这里我也只能先略带指出，那一句听似骂过你的童言，究其内涵并不像表面是贬义的，我理解那反倒是对你一种夸赞那是一位真知少小学子为你纯情的扬名在我们都还少小时你已像就知道勾引人了你这也是种不幸来源很早，简言在你还是小小红颜时，稍近遇上的两个同学少年，外在表象和内里都已不一，对你最初美丽祸水的认知，先是你同桌少年而后才是我必要克制记忆让我先压缩时空，暂放这些过往中还有如梦旧事

　　　　先简说我曾请兰姐转送过你一张贺年卡，那真是少小时兰姐帮我们传递的信物我在其它卡片里都只留一行楷字，独在那里写了两行乱画祝词紧接着就有个小意外我不知该怎么说，在我们同班最后一次元旦联欢会上，不过是一只满天飞的小烟花作祟，这里也只简述是被我点燃抛向太空，记得那小东西还就叫“小蝴蝶”，谁知连它都那么懂“恋花儿”在宇宙转了两圈掉头直扑你面庞，狂对着你脸蛋喷火怪也就是有惊无险不然多少得破你画皮，再毁了容长大没人要，就只好让我娶你了。

　　　　虽然你没有破相，可小姑娘心乱了呀这天正巧是你豆蔻之年生日，你要没留点遐想除非芳心智障你要没弱智早已深刻记忆了那阵就想嫁给我是不是早了些或许真是早了点，就等你芳龄二八，你也知道通俗古语，“二八”你也知道多大有意间曾是我先送过你半件生日礼物，无意间还又补上那像“小礼花”两年后这长成半大的“蝴蝶”真又转回来，偏巧落在了我惊扰过的“花枝”前，转眼间就到了你这个花季，这阵小静你也已十六岁，到了花季自然就该吐蕊，再鲜的羞花都不能总含苞，少女怀春谁还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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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怕跟你见面

　　　　那一刻我见你背双手依着墙，认出你那又如亭立的“画皮”我像犹豫在恐怖老电影和动画片之间，只好迎上去最多把你变个铁扇公主。　可你眨了眨媚眼，却只送出点秋波来，想说点什么又不好启齿，不知欲说还休还是害羞像擒住眼泪转身跑进教室，很美妙虚晃一下的期待让我们什么都没说，远胜于有话的效果，这情况下就要尽在不言中，来点忧郁脉脉含情正好少女你已暗暗等过去两个金秋十月，终于到此刻才像有这意外猎获，可我们已知这种出现的必然，只要我敢回来不过迟早的事

　　　　我们这次姑且算偶遇过后不到半分钟，兰姐又当一回我们“缘来如此”的见证人，戏剧中有一种变脸，那该是一种绝活，可我还没学就会了。兰姐当即反应过来，还说要带我去跟你谈心，我却又觉得那太没面子少年我已爱玩花样了，随即投给你一封匿名信，为那匿名我煞费心思在我给你那第一封情书里，得有点透出我阳刚气，除故意闪烁其词之外，还有点果敢可圈可点，就是挑明我要跟你见见面，少年谁没过动情的时候呀

　　　　对此你回复过不止一封情书，但我很快也只收着过那一封，我认得小静你的字体，跟俏姑娘脸型一样，能把字照着自己脸型写出来的人不多，这样反衬的文如其人就更少，这种字是不耐看，可你脸蛋真好看我翻来覆去如获至宝，终于找到了你的答复，却又像是模棱两可。虽然离旧地有段路，还得坐公共车去，可我一定要回去弄明白，我得去问怀远路旁的那姑娘，你为什么非把人闹得似懂非懂不可，实际你那阵比我还着急呢

　　　　“我不是不愿，”你信里这么说就是情愿呗

　　　　“是怕跟你见面。”可你这半句是怕什么”。

　　　　“小静，我是在二零零四年冬天，简单听说你出国的消息，从这元旦夜旧地旧路我溜达回来的追忆，到你少女一封怕情书该是段落，仅是我们这段才前奏故事，让我反复到这里已很多次尽管我无数遍努力理清这片头绪，可到你已在异国此时还很乱太多光阴飞逝让我不得不暂放少小时，还有深层真实还要追踪那段过往，因此我先不确定这些故事的真实几率但在这开始我就要加以说明，这里过往情节的可信度，比上帝所处的位置还高至少我能听说小静你去了何处，可从圣诞到元旦短短不过几天，像我看到情夫情妇们互相馈赠礼物，远比给他们妻子和丈夫带回家的鸡鸭贵重还有像少男少女学生之间这阵偷换爱礼，早学父母或偷情大人们我见街上还有圣诞老人微笑着，完成避孕套和玫瑰的交易，这时候我不知上帝在哪里”。

　　　　“永远到底有多远”流行歌里又再问，怀远心里还在想，相见究竟有多难他无数遍剪切着这类幼稚的想法，还有他怀抱过十多年天真的语句，从那时起在给小静已寄不出去的情书里，总有几行文字浓缩收录点滴记忆。

　　　　正欲默许的犹豫刹那间一躲，恰将承诺的恍惚转眼已失措。不是虚无也并非拥有了许多，既很短暂却又是永恒的求索九三年于渤海黑石礁。

　　　　“这里勾起我的回忆是美好的，美好得令我不得不再记那段往事，前后看你的过去和将来，都同样是一种追求，我们只是处于现在，在这个点上不知何去何从，对生命来说时间是最残忍最冷酷的东西，这种残酷正是以春夏秋冬的形式出现

　　　　这时我们确实是一对儿，被萌发情愫左右的少男少女，这种情愫的产生完全证明，纯情存在是真实而非虚假。回忆我们是怎样在那寒天冻地中，相对无言的转悠着，我们骑着车子在好走的，和不好走的路上，已是重蹈覆辙了。我们还在一个劲瞎转，彼此真不知该说什么，问题还太多太多，可谁也不愿提问。

　　　　究竟是你先说呀还是该我先讲呢我又该对你说什么你还能给我说什么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把你找出来我怎么不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出来你跟我出来干什么我让你出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能跟我出来我为什么能带你出来我为什么想把你带出来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出来我为什么敢去把你带出来你为什么敢跟我一起出来

　　　　这都是当时可以成立的为什么，再往下问就会有十万个为什么，在我们那许多为什么之中，你却只问了一个为什么，你在问这个为什么之前，竟然你还想戴上口罩原来你衣兜里装着口罩，我这才内心惊奇地知道”摘自作者一九九九年书信集梦怀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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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别再报复

　　　　在写给小静发不出的旧情书里，怀远这段“十几个为什么”相当经典，剪辑下来作为他们雏恋依据，让人们不难看到少男女萌情的傻气。　那天是下过一场雪之后，路外空旷处泛着洁白光环，当时那片土地还很幽静，怀远一生都爱多情故土。古怀远郡位于汉时朔方，自然多刮的是朔风，北风一吹战鼓擂擂，小美人一封情书如圣旨，催来情场这小飞将军，不过是李广一后人。他们老祖先就姓李，都是老子的后代，可这老子文化人都不指爹，可怜那老头只剩道德了又称太上老君，一字聃笔名叫耳。

　　　　怀远又先到兰姐家，迎风拼出朔方路，冒寒转战怀远路，既没汗血宝马更没有木牛流马，全骑着自行车就当是“黑铁马”。他半路给兰姐挑明，这就要去找小静了，只是连人家门还没摸准，语气却是出奇得从容坚定。看他志在必得的样子，绝不像是在信口雌黄，兰姐见再也无法挽回什么，还有心大概想给他指指路，却又觉得这混蛋应该是知道的，只好戚然几年苦恋化于一旦说：“既然情况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朝着那个方向去吧”

　　　　“小静，在这一晃到十几年后，我十多遍修改这段过往时，很多从前留下的稚气语素，我依旧没办法完全删去直至此刻我还在为无法准确表述，难以说清这些旧事的意义，甚至感觉还在继续痛失着，而为此美好永驻语无伦次当这些记述中出现这样像是慌乱的注脚，至少我已经明白再作多少修饰掩盖都是枉然原本从我们年少时直面恋爱的开始，就早有了像一种无声心吸的感应，而我们反倒从不把这种真实当回事在我曾经年少去迷向你身边那天，难道你不是也正在纯情守候吗要你能告诉我少女小静还曾许心于他人，那我现在就愿给你拜倒表示谢恩我真受不住这痛悔半生的折磨了，请你用明言明令给我们个快些了断这已是我心里开始哀求你，再加乞求你别再报复爱恨

　　　　我担心要只是你跟我的两败俱伤，那首先是我活该也连累你无辜罢了可就像我曾认为过去就能放下一样，却正是真实在人眼前浮现的虚境，让人们将来看到这往事里，还能找出些天真说我们好傻那我定会心存感激表示谢意，甚至再不想让人给这故事好评。请你理解我不想修改到三十遍去，再改来改去过往也还是我们那些过往，等我把原本真实的一位青春少女，要不停改到你已是老太婆的时候，不但我那位小对象让我改的面目全非，连你也再找不回自己初恋时的影像既然我们曾是那么傻过的两个年轻人，就让我还到旧笔录中的过往去找你吧”。

　　　　怀远不用问任何同学，也没法问小静本人，单靠少小时一点记忆，朝小美人家方向开进实际他这阵心里也很明白，像这找对象其实跟打仗一样，可他总不把情敌放在眼里，却十分担心自己心花得要命。他只知美人大概住址，还是他们刚上中学那天，小静留在花名册上的，那时他们都十一二岁了为那第一个左右他视线的小妞，他也要再续这个美丽的童话，灰姑娘先搁一搁，小红帽也再放一放，丑小鸭煮着吃了这阵他起码也算黑马王子，要的就是白雪公主，撵走那些个小矮人。他找的不算千辛万苦，先误入一个胡同，又敲错了两家门，才像成不速之客。

　　　　他猛一看小静，俏脸一串标点：先一眼惊叹号又一小嘴问号跟着巧笑波折号~，随后表情省略号再就剩手足无措。姑娘想已写过信，是叫他那天来的，可没等来个人影，这却又猝不及防，冒进来让人难为情小静打了个照面躲进里屋，把怀远暂交她妈妈看管。母亲看女儿表现异常，已明白这小子来者不善，今天这闺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自个家里还不知该待哪儿了眼瞅女儿就要给人，将成泼出去的水，娘亲总得把把关。

　　　　“我家静静学习总不用功，我这当妈的说她也不爱听，你要能好好劝导她，或许可以作用。”真是好阿姨这一表态，特别出乎怀远意料之外的顺畅，这无异于准丈母娘看到备女婿，帮着毛头小伙子来追自家千金。既然长辈爱幼，发话这么痛快像咱年轻人还不赶紧从命，那简直就是太不尊老了，再看小静还躲里屋怕羞不出来，怀远干脆连外屋也不想让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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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匿名情书

　　　　“我想跟小静出去走走，阿姨您看”他这种请求跟抢人一样，中学生大多偷着恋爱，他索性表明咱就是纳粹。

　　　　阿姨看遇着强盗了，关把不住就开通道：“去呗”

　　　　对小静来说这一提议也很迫切，她原本还想为接受怀远做点准备，可冒失鬼这一出现让她没了方寸，甚至来不及化个淡妆，更别说做一番精心打扮。怀远这第一次登门着重突袭，他要看这少女的本来面目，该是类似原生态的那种。小静在穿衣时就效仿了怀远的一身黑外套，还看了看这家伙明显是习惯敞着的衣襟，她才系了半截外衣拉链，又没停手地整个拉开；他们这样相互看了看，一并既风度又单薄了，她也没想想要是夏天小伙子光膀子，一个姑娘也想学着凉快该怎么办这个细节足够在怀远眼里固定成一个画面。千里冰封的北国风光主题就是冷，姑娘已知怎样跟这小伙子同行，那就是即便受冻，也还要袒胸露怀。

　　　　他们各骑一辆单车出门，开始也只能是瞎转了，三九天的黄昏，可浪漫不到哪去而这一白天就没出太阳，怀远路边还有没融的积雪，直到小静的脸红已不是晕，怀远真想到怜香惜玉了他是这样盘算的，冻得受不了再说。小静露着个粉脸，为了要跟怀远雏恋，所以才饥寒交迫，等会儿面色发紫，那就有悖初衷了。小静很快看懂身边少年的眼神，那里有点傲慢轻狂加狼眼青光，也就没打算仅用几分姿色迷他，别说叫怀远倾倒那比蜀道还难只让这男儿心疼一小女子，看来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姑娘只能无可奈何说：“我兜里装着口罩，是不是先戴上呢”

　　　　“我姐家在这边还有房子，正空着咱们可以去那儿。”怀远对已在打颤的小静才这么说，原因正是那所小房子里空无一人，少男少女去独处一室多危险啊小伙子可能被占便宜，可能性小也还是有的，姑娘家要让人占了便宜，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时下已流行玩深沉，怀远觉得这把戏拿手，他本想先把小静拉出来转一圈，略表开始追人家的意思就行，却没想这姑娘倒觉得这样不行，像是怕再要嫁不出去，就守不住春闺了一样。

　　　　“你为什么不早说呀”小静这么一急问，怀远也自觉有些迟缓，只要你这小妞儿敢听，咱还有什么不敢说怀远把话挂在嘴边，带姑娘进了那处住所。不一会就暖和过来，但小静好像也没那么热烈，刚还急着像有一肚子话要说，这会儿小嘴既不像抿着也不像撅着，似是那种有点不乐意的样子，才终于责问怀远：“你元旦那天怎么没来没收着我寄去的信吗”

　　　　怀远听了先一愣神，这使小静也明白了，他确实没收到那还有的一封信，信中有相关姑娘生日约他前来的重要内容。此前不久的那个新年元旦，怀远是真想回来找这姑娘，可他当时在另一所中学竟还是校、团、班干部全奸，老师当然要让他配合组织那边的联欢活动。学校校园那里也曾有花丛向他频频开放，在他这只已是狂蜂眼里，不是太腻就是太蜜，黏糊过后全都枯萎了，只剩低年级还有发育蓓蕾，可那种花骨朵儿却又太小。

　　　　小静的第二封情书，确是被人私扣隐藏，要让怀远看到那封信，就没任何人任何事能拦住他。其实那天他根本无心，也没有参加任何活动，大多是独自站在教学楼顶，向着西山方向的旧地凝望，要有双撒旦的翅膀他就能飞过去，因为一般小天使他还瞧不上，只喜欢变成魔鬼前的大天使。此刻听面前姑娘这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