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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贵妇养成实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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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迪文从包里掏出感冒药,还是西药。我没有接。药物会影响大壮的健康,我须敬而远之。
史迪文好脾气地一笑,亲手一拆,拿了两粒送到我嘴边。
我向后仰:“我不吃,我没事儿。”
史迪文当我是小孩子:“乖了乖了,吃了药,睡一觉,明天就真没事儿了。”
我干脆走开,躲得远远的:“我说了,不吃不吃,不吃!别事儿妈了你。”
史迪文的好脾气一向不长久,他将那两粒胶囊啪的拍在了茶几上:“何荷?好好的日子不会好好过是吗?你瞧瞧你这鬼样子,妆也不化了,高跟鞋也不穿了,病了还不吃药?咱们不是旧社会,二十一世纪了,你这是要活活丑死矮死病死吗?”
我咬牙切齿:“要不要打个赌?我发誓……我今后再也不穿高跟鞋了,我要是没矮死,你就剖腹自尽你!”
这下好了,我和史迪文这一小题大做,剑拔弩张了。
“吵什么吵,”史迪文浓眉皱得曲里拐弯的,又和气道,“吵架那是人恋人才有的事儿,好朋友不值当的。”
“呵,你所言极是。”我松下一口气来。
史迪文打了个响指:“对了,空腹吃药伤身,是我大意了。你等会儿啊,我煮面去。”
雨仍淅淅沥沥。史迪文在厨房煮面,且还是方便面。我倚在沙发上,说请加上鸡蛋,青菜,和火腿丝。我说有了营养我才好抵抗病毒,而真正的原因我是为了大壮。
史迪文的沙发有欧式的宽大,过去我们合二为一在上面翻来覆去,都没说掉下去。今天我独占着,再掩上史迪文丢来的棉被,惬意得千金不换。
对于史迪文,我只有一不小心的波澜。他对我,亦是如此。而波澜只是刹那的花火,再妙不可言,烧尽了,便是烧尽了。我还是我,一个有了大壮,便别无所求的我。而史迪文,也还是那自我的史迪文。
史迪文的这窝,远远奢华过我的袖珍二手房,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刨去官富二代,单凭一己之力的,买得下这等房子的,皆不容小觑。地段好是有目共睹的,面积一百二十平米,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只是装潢让我不敢苟同。床和沙发是欧式的,餐桌是中式红木,地毯是波斯风格,灯具是金属的,墙纸是……碎花儿的。小摆件更是环游地球,五湖四海七大洲。对此,他解释说:狗改不了吃屎,而他,改不了兴趣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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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心的吧?
史迪文在厨房里一边洗菜一边哼着庾澄庆的《我最摇摆》,翘臀随之摇来摆去。
这个男人,对我再大的火气,也大半是不甘于我对他的忤逆,剩下的那么星星点点,的确是在乎我,可也仅限于在乎我的苍白和我那没精打采的平底鞋了。他就是这么肤浅和薄情。
我才这么鄙夷着他,他突然旋风似的旋了出来:“对了对了,差点儿忘了……”
“什么事儿?”亏我还急人所急。
史迪文心急火燎地又从包里掏出一盒中药制剂,说话的工夫就撕了一包,冲了水。他一边扑扑地吹着热气一边说:“我是易感体质,可容易被传染了,得未雨绸缪,预防啊。”
“你不是易感体质,”我白了他一眼,“是找抽体质。”
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在吃了史迪文的方便面后,他再喂我吃药,我也不好再硬碰硬了,趁他不备,将药藏在了手心里,干灌了口水。
“洗碗去。”史迪文这会儿也不当我是病号了。
“不去。”我断然道。
“不去?你我有言在先的,一个做饭,另一个就得洗碗。快去!”
我稳如泰山:“随着我们亲密关系的结束,所有的有言在先,也通通作废了。”
史迪文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我的鼻子,哑口无言。
胶囊在我的手心里融化。我若无其事地进了厕所。
在史迪文的厕所里,在他那铮亮的剃须刀下面,我“搜出”了一条发带。
第一眼,它还欲语还休似的,被剃须刀压住了大半,但那淡紫色太扎眼,所以我把它抽了出来,端详了一番。那淡紫色太神仙,只应天上有。它不是崭新的,有被扎系过的痕迹。所以,它理应是被一个不大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落下的。
我就这么一直握着那发带,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史迪文尾随过来:“磨磨蹭蹭干嘛呢?”
隔着一条门缝,我和史迪文形似一个丈夫,和一个抓了丈夫偷腥的妻子。可也仅限于形似而已。
我当着史迪文的面儿,把那发带又压回到剃须刀下面,然后从容地洗着手:“成心的?”
“你指什么?”史迪文悠闲地侧倚在门框上。
“成心摆这儿给我看的?”我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之前你一向打扫得滴水不漏,乍一看,还挺洁身自好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成心的,莫非是百密一疏?”
史迪文面露赞赏,像是我是他一手栽培的似的,欣慰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用意呢?”
史迪文正过身来,推开门,还是倚在门框上,各个角度都无比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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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么一……性情中人
他对答如流:“用意?向你展示真我啊。何荷,说真的,你的骤变……太诡异了,让我生平第一次对我的智商失去信心。不过我呢,还是会坚定不移地走我一贯的方针路线。我处处留情没节操,另觅了新欢是不假,可我对你念旧情也是如假包换的,即便单纯是以朋友的立场,我也不会说见你拖着病躯见死不救。我就是这么一……性情中人。”
幸好没有吃药,我还不至于大脑麻痹:“也就是说,你会坚定不移地……和我做朋友?”
“正确。还是那个道理,从此是陌路,那也是人恋人才干的事儿。咱俩,到不了那个份儿上。”史迪文好不苦口婆心。
也许是人应景,又也许是景应人,总之史迪文语毕的时候,雨过天晴,夕阳突然间万箭穿心似的。
我笑了,发自肺腑地:“有道理。还是你道行深。”
我走时,史迪文送我到玄关。
他毫不拖泥带水:“雨停了,吃饱了,穿暖了,这多好。啧啧,就算我日行一善好啦。拜啦!”
出租车的车窗被雨水冲刷一新,拥堵也拜这场雨所赐,拖拖拉拉地弥留着。
车速磨人,看腻了大同小异的街景后,我只好看着映在车窗上的我的面孔。
我在笑。
那便是史迪文了。结不结束的,末了得由他做个了断;百无聊赖了,豁出脸皮连验钞器都常备左右;一耳朵耳闻了我的风花雪月不过是昙花一枝,摇身一变变作一株回头草送到我的嘴边;无论我是礼是兵,恶语相加或是含情脉脉,他自有对策。我道高一尺,他魔高一丈,句句有理。真是,何必形同陌路,对于被蒙在鼓里的他,那太突然和无稽了。而对于我,等有朝一日挺大了肚子,此时自然而然,才更有利于届时的后戏。
这厮,让我忍不住地在笑。
而于小界的再度登场,没新意归没新意,可还是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这天下班,我才一露天,就看见了等候在外的于小界。他穿了件法兰绒的格子衬衫当外套,灰绿相间,袖子还卷高了两折,真是火力壮的正当年。
同时,或者更早地,他也看见了我,火箭炮似的轰了过来。
我和姜绚丽同行,下意识地闪到了她的背后。
于小界在撞了路人甲乙丙丁后,从姜绚丽背后把我擒了住。
好在,他一发声,声音并不像他的身躯那么狂猛,不然,即便他轰我不死,我也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被宏利的一传十十传百炸个稀巴烂。
他只是认真地问我:“你有苦衷的,对不对?”
于小界太隐忍了,而又一语中的,不至于一针见了血,可至少没脱靶。
这时亏了还有姜绚丽。她清了清嗓子,插话道:“何荷?不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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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该去看看他的
于小界的大气无处不在。他精力集中在我,可还是掏出了一张黑与红色调的贵气名片,交给了姜绚丽。他惜字如金:“于小界,何荷的朋友。”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恳求于小界。
我还真是天生神力,即便于小界这会儿是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我也可以将他说搬走,就搬走。
在过了两个红绿灯之后,于小界不再由我牵着鼻子走,双脚急刹,还是那个问题,一字不差:“何荷,你有苦衷的,对不对?”
这儿是地铁口了,是我和于小界初相识的地段。那天我扶着树吐了个底儿朝天,只有他当我是受难女子,前来搭救。
于小界这会儿也在环顾四周了,他也在触景伤情:这姓何的妖女真是招数高明,她明明从第一面就坦言了她的“不洁”,可我偏偏不信,落入她的情网。
而我反复咀嚼着于小界的问题:苦衷?苦衷?究竟怎样的苦衷才可以称之为苦衷?月黑风高时被歹人压在高粱地里,不幸还被种下了孽种吗,或是揭不开锅了,还有病重的母亲,年幼的弟妹,于是我收下重金,卖身代孕吗?
不,我不是的,我和史迪文是一拍即合的。而大壮,更是我一手设计的。
我的不语,让于小界更进一步:“何荷,你没有丈夫,甚至没有男朋友。你可以说我们交情不深,但这把握,我还是有的。那么,那么你怎么会怀孕?”
乍暖还寒的,可于小界的额头在冒汗了,汗湿了他软软的,天然泛黄的头发,暴露了他大男孩儿稚气未脱的天性。
他悄悄握住了我的手,我们面对面站在人潮中,像两块雷打不动的磐石。
他说:“你从没想过对我隐瞒,是我自己化简为繁,不相信你的话。这些天,我不好过,你也一样,我一声不吭地消失,是我不对。你去了我的工作室,可去了又没进门,悄悄走掉。我有去追,可是没追上。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可又想还是当面谈更好,所以……我来了。”
于小界说,我去了他的工作室。是幻象也好,还是另有其人和我有几分相似也好,总之,那不是我。
可这个大男孩儿,他在句句谬赞着我。时至今日,在他认为,我还是纯洁的,好心的,与众不同的好女孩儿。而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斑斑污迹,反倒是一段坎坷,我身不由己。
我潸然泪下,也许不为于小界,只为他口中的何荷,那么一个美好的,和真正的自私的,狡猾的我判若两人的何荷。
我真该去看看他的。
于小界拥抱我:“今天咱们重新化繁为简,让我知道来龙去脉。”
有同事路过,没打扰我们,只对我挤了挤眼睛。身为单身女子,与一个斯文正派的男人抱上一抱,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我痛快地,“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和盘托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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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过她们任何一个(没事儿加加更~~)
“不,不不,”可偏偏,这时于小界又反了悔,“今天我还有其他话想说。明天,你的问题留待明天。”
我亲爱的大壮,就这样被冠上了“问题”的称号。投胎到我的腹中,他是何其不幸。
于小界牵着我的手,和所有凡夫俗子为伍,搭地铁,送我回家。
我问:“你说还有其他话想说,是什么?”
而那些话不过是絮絮细语。于小界不过是说春暖花开,人心蠢蠢欲动,嘿摄汇繁荣兴旺。有一个新娘执意爬到树上,坐在枝桠上拍摄,一不小心,一头栽下。他抢拍到了一个空中的镜头,新娘满意至极。他还说,有一个年将九十岁的老夫妇,经由儿女,预约了两天后来拍摄,纪念他们的七十周年。他说真羡慕他们的白头偕老。
于小界嘴上说得清清淡淡,但握着我的手的手,却孔武有力。
末了他说:“这些天脑子里一团麻,也没少出岔子,呵呵。”
他珍视和我的重聚,不吐不快,所以才将我的肚子留待明天。
北京的地铁一向稳健,我一向不扶扶手,从未失去过重心。即便有了大壮,我也只是若有似无地倚着立柱。可今天,它一个急刹,以至于幸好有于小界捞回了我,救了我们母子两命,胜造七……不,胜造了十四级浮屠。
索性,他将我安置到了角落里,再用他的肉身封住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厌恶我的高龄。不光是大他六岁的年纪,还有我的世俗和消极。
假如我是清水芙蓉的女大学生该有多好,假如这是我挠心挠肺的初恋,该有多好。
“为什么是我?”我抬头问于小界。
他的喉结上下耸动,提醒我他是一个男人,而并非无害的大男孩儿。
“因为就是你了。”于小界答道。
“之前有交过女朋友吗?”我问得像个辅导员似的。
“有,四个。”
“都是姐弟恋吗?”
“不,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我的一个平面模特,还有我父母世交的女儿。”
我点点头:“这多好。同学日久生情,模特千娇百媚,世交的女儿门当户对。可我呢?”
地铁进站,短暂的停滞,将于小界衬托得岿然。他说:“何荷,你好过她们任何一个。”
这天,在我家楼下,我亲了一下于小界的脸。我的嘴在他的脸上停了好一会儿,末了“啵”的那一声,也响亮至极。他的雄性荷尔蒙被我激发了,手掌压在我的脑后,渴求和我来场真正的接吻。可我身手矫健,一脚为轴一脚发力,转了三百六十度,转出了他的怀抱,没让他得逞。
“明天,明天我们大谈一场。”我心意已决。
今天这若不是吻别,我又哪里会亲他那一口。
然而,然而,到了“明天”,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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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锋般熠熠发光
我的一个客户来宏利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入行也不是十天半个月了,客户上门“提意见”的情况,我早习以为常了。只不过,这还是我头一回摊上提意见提得这么热烈的。
陶大姐四十余岁,炒外汇有一年的时间了。她水化水平不高,只戴黄金,话少,但豪爽。那时,她才离婚,前夫给了她一笔可观的“分手费。”过去她是热忱的股民,可股市不景气,烂泥扶不上墙,她树挪死人挪活,挪来了炒外汇。
无论是股票,还是外汇,她的交易理念是亘古不变的:追在行家屁股后头走。行家推荐什么,她便一涌而上。
念及她的离婚下堂,我善意地和她多过一句嘴。我说行家之所以叫行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不假。可倘若股评汇评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那这投资业岂不是引导共同致富的捷径了?可往往,它导致的是富的更上层楼,穷的砸锅卖铁。
可陶大姐是一意孤行。这一年来,她是持续地,稳固地赔着,像是平缓的下坡儿。
我闻讯而来时,她披头散发,两腿叉着席地而坐:“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还我钱,还我钱来啊!耍这小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如此说来,她也不是无中生有。她口中的小把戏,是我们宏利百年不遇,但也是不可推卸的小故障。
十二小时前,有八十几秒的时间,我们的交易系统出了故障,用户无法登录。无数客户打来电话询问,我们宏利人员一律赔笑:请稍安勿躁。
故障修复后,宏利仍接到接二连三的投诉电话,可就在这场风波即将平息时,陶大姐来压轴了。
瞿部长身为领导:“这是谁的客户!怎么不以礼相对啊?”
我挺身而出:“陶大姐,来,里边儿请,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不起来!你们不赔我钱,我打死也不起来!”
秦媛鹤立鸡群似的,咕哝道:“丢人。”
五万刀,这是陶大姐的开价。她的理由是,若不是那会儿买卖不了,良机一去不复返,她翻本早翻了好几回了。而在故障之前,她的“本”,仅是六千刀。
她的狮子大开口,让瞿部长糟心地抓了抓头,又脱掉了几根发,向我施压道:“谁的客户,谁摆平。”
看热闹的看了个厌倦,纷纷散去。而我还在大磨嘴皮子:“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我们出了岔子,补偿您那是没说的,可也得有理有据,一视同仁。陶大姐,这样行不行?我额外给您免一个月的手续费,算我个人头上。”
怪也怪我,话还没说通透,便伸手去搀扶她。所以她一个大鹏展翅,而我全然没有防备,嗖嗖地退了两步后,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这一撞,我的小腹涌来一阵撕裂似的痉*挛。我知道,我的大壮出事了,我那亲爱的,珍贵的,来之不易的大壮,出事了。
我两腿无力,不是被动的,而是主观地,悲观地无力着,整个人顺着墙出溜了下去。
陶大姐吓着了,连色厉内荏的保安也吓着了。
接着,我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史迪文雷锋般熠熠发着光,只差一顶额头中心镶有红五星的雷锋帽了。他呼唤道:“何荷?何荷。”
我当他是救命稻草:“快,快送我上医院。”
我被史迪文打横抱上电梯。
我们在**上亲密无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横抱我。即便我的“矮小”一直是他攻击的靶子,但他也不会无所事事就给我来个公主抱以标榜他的人高马大。
………………………………
这孩子打哪来的
我凶神恶煞:“叫救护车啊你!”
史迪文盯着源源滚动的楼层数:“你有那么要紧吗?不过是撞了一下好不好?再说了,真要紧的话,有等救护车的工夫,我包你到了医院了。”
随行的人还有毛遂自荐的姜绚丽。
出租车上,她在后排紧紧握着我的手:“天哪,前一阵子你就一天比一天瘦,真气散尽了似的。何荷,你真的得了绝症了是不是?”
史迪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回头想斥责姜绚丽一句,可再一想,又觉得太过,当即改作风情万种地啐了一句:“呸呸呸,不吉利。”
小腹仍在丝丝缕缕地扯痛,我咬紧牙关,对大壮说:妈妈不可以失去你。
病床上。
我落下两行来势汹汹的泪水,途径太阳穴灌满了我的两只耳朵。大夫说:“万幸,万幸。”
“大小平安?”史迪文的狮吼震穿了病房房门,“什么叫大小平安?她……真的怀孕了?不是脑子撞坏了?”
刚刚,在我被送到医院时,我一度不管不顾地哀求着护士:“救救我的孩子。”
那会儿,史迪文和姜绚丽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拳头。然后史迪文开导姜绚丽:“她是撞到头了?脑子撞坏了,脑震荡……”
病房房门外,史迪文仍在纠缠大夫:“她……她不就是肚子疼吗?”
“就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撞一下才会肚子疼啊。好端端的没事儿人撞一下,至于来医院吗?”大夫口气冲。
我将被子拉高,蒙上脸,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事发太突然,我接下来只好随机应变了。大壮终须有一个根源,一个不是史迪文,是谁都行的根源。
是姜绚丽的手,缓缓揭开了我的被子。她小心翼翼:“何荷?好点儿了?”
适才在房门外的,除了史迪文,还有她相伴左右。所以我的秘密,这会儿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泪水淹了我的耳膜,以至于我是耳不聪,目不明,勉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杵在门口的史迪文一眼,就迅速地瞥了开:“我没事儿了,回去,你们都回去。”
史迪文罕有地站得笔直,换了平日,门框可是他的必倚之物。
护士又来了,说这儿有几剂保胎针保胎药什么的,你们谁是家属,家属去交钱拿药。护士中气十足,“保胎”二字比号角还嘹亮。
史迪文是东瞧瞧,西摸摸,装没事儿人。
姜绚丽只好去跑腿儿。
病房中只余下我和史迪文。我还来不及灵光乍闪,史迪文就噌噌地跨到了我的床边,俯视着我:“这孩子打哪来的?”
我有招拆招,插科打诨,噗嗤一笑:“话说……打南边儿来了个哑巴……”
“打南边儿来的是喇嘛,哑巴是打北边儿来的。我是问你,你肚子里的这孩子,是打哪来的。”
史迪文给了我足足的面子,接了我的话茬,不过,也仅限于言语了。
他弯下腰,似乌云滚滚笼罩我。他的眸子是红的,獠牙尖锐,无坚不摧,鼻孔里喷出白花花的怒气,蛮牛似的。
他是认真的。
………………………………
狐脸蛇身怪
我的手脚麻酥酥的。豺狼虎豹我一向泰然处之,可今天,史迪文是条狐脸蛇身怪,我不禁牙齿格格作响:“什么叫哪来的?你……没上过生理课吗?”
史迪文出手了。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牢牢地钳住了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直视着他。他薄情的双唇像个小型的铡刀:“我是问,那男人是谁?你何荷再神通广大,也不是雌雄同体。”
“什么叫雌雄同体啊……”我还在拖延,“生物课我不擅长。”
史迪文手上加大了力道。我咬着了舌头。
“你以为是你的?荒唐。”我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史迪文大求甚解:“那是谁的?这祸,到底,是谁闯的?”
祸?不幸如大壮,才死里逃生,又被他的祖上扣上了“祸”的屎盆子。
我伸手去掰史迪文的手指:“不关你的事。以后再和谁逢场作戏,作不起你趁早别作。”
“作不起?”史迪文愈加俯近我,“何荷你以为我爱上你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是自认为我有被你讹上的危险,那么,我就有排除这份危险的权力。说,到底是谁?”
那“讹上”二字,犹如两块大石。而我胸口碎大石,两败俱伤。
我箭在弦上:“要我说姓甚名谁吗?”
“要。”
“于小界。”
“那个小白脸儿吗?”
“他家是珠宝世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他更是才华横溢的摄影师,自食其力,前途不可限量。”我字字铿锵。于小界的好处就在我嘴边,我不假思索,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停歇。
史迪文松开了我,退到窗口。他整个人逆着光,内里混沌,轮廓清晰。
“你们结婚了吗?会结婚吗?”他变脸变得快,才将一己排除,就来和我推心置腹。
“你问的未免也太多了。”随机应变并不是我的长项。
“你回答就是了。”
“会……结婚。”我硬着头皮。
“他知道孩子的事儿了吗?你这个人,表面和风细雨,骨子里神秘兮兮,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主儿。”史迪文双手环胸,攻守兼备。
“当然知道。”我被逼上了梁山。
此段对话暂且告了一段落,我额头的汗也渐渐退去。可我才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史迪文突然一伸手,一声“美女留步”,将在走廊中一闪而过的护士留了下来。
纵然是风气了,可被人唤作“美女”总归要心襟荡一荡漾,外加史迪文还大送秋波,那护士大有五迷三道之势。
史迪文明目张胆地问道:“医学日益发达,不知咱们妇产科有没有显著突破?不知这具体的受孕日期,是不是推算得出?我是说……具体到几月几号几时几分。”
………………………………
打给他
我急中生智,泪人儿一个:“护士……”
这下子护士不得不回到现实,而“现实”明摆着是,我是上了贼船的纯良少女,而史迪文,则是打死不认账的多情浪子。于是,她大义凛然:“她几分几秒受的孕,你问我,我还问你呢!”
我和史迪文双双一愣,还有才归来的姜绚丽,更是愣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怀抱着大捧的药剂,只腾出一根手指头,指来指去:“何荷,你快当妈了?史迪文,你快当爸了?怎么这一撞,你俩就撞成……一家子了?而且……还是一家三口。”
护士肇了事,溜之大吉,只扔下一句:“病人须静养。”
姜绚丽埋着头,将满怀的药剂撂在床头柜上,噼里啪啦一阵像是喜庆的鞭炮。她笑嘻嘻地说:“恭喜你们啊。”
她太嫩了,笑归笑,可字里行间的除了幽怨,还是幽怨。她尝过了史迪文的辛辣,所以任凭毛睿那毛头小子再怎么酸酸甜甜,也会差了那么一点点钻心的回味。还在对史迪文念念不忘吗?倒也有情可原。
“不关他的事。”我斩钉截铁。
“于小界,你认识的。”我补充,一来宽宽姜绚丽的春心,二来也再压压史迪文的戒心。
姜绚丽一甩头,和我对视。她的第一眼,电击似的,让我好一个激灵。是在怪我,怪我两面三刀。我和史迪文的狼狈为奸,被我捂得严严实实,反倒去调侃她和史迪文的小火苗。我让她以为,我和史迪文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泛泛之交,可到头来,我们却连避孕*套那薄薄的隔阂,都省了。
可也就那第一眼了。我眨眨眼,适才眼花了似的,这会儿姜绚丽明明还是我那神经大条的好姐妹。她揣着一颗玻璃心,还有心对我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悻悻而去。
“快追啊。”我对史迪文发号施令。
史迪文神游着,所以罕有地任凭差遣,哦了一声,便追了出去。
可才一下子,他又镜头回播似的倒了回来:“我为什么要追她?”
他的嘴角勾高了一边,代表那个阴险的史迪文又回来了。
“为什么要追她?因为她多少在乎你,因为你的方针路线是多情,而不是无情,所以快去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替她去疗疗心伤。”
“我可是因为你,才招惹过她,所以罪魁祸首,是你。”史迪文抻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我的病床边,“更何况,这会儿还有比亡羊补牢更人命关天的事儿。”
这几个回合下来,我的战斗力也被激发了,直勾勾地和史迪文对视着。
史迪文从我的随身物品中,翻出手机,周到得连翻盖儿都代劳了:“打给他。”
我不再打诨:“你说于小界?”
“不然还会有谁?”
“说什么?”
“让他拎着鲜花和营养品来看看你,感谢白衣天使的救命之恩,再和你深情拥抱。”史迪文有条有理。
………………………………
我根本,不会允许你
“想看戏去戏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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