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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莫惊 臣妾是龙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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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然听到她的忠告，却反而笑着说：“你这么说，就是还有办法了，对不对？”
紫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现在就开始吧！”杨静然拉着紫苏，催促道，“我要怎么做？”
紫苏看了看青龙，又看了看御医，她知道现在在所有人眼里，风无离若是最重要的，也许在她心底里，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不可否认，风无离若是做帝王的不二人选，他一定可以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在大义面前，个人的仇恨是微不足道的，而这一点，恰恰也是他教会她的。
“青龙，你先出去吧，师叔在这儿帮我就好。”紫苏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检查器具。
青龙看到她的动作，也是放心的笑了笑：“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紫苏，你的办法是什么？”御医不觉问道，如果现在不问，等一会儿手忙脚乱怎么行。
紫苏小心地拉住杨静然的手，把她的袖子挽起，露出细滑白皙的手臂，然后在手腕往上一寸的地方比了一下：“在这里划破一个刀口，从王爷的身体里把天山血蛭引出来。”
尽管紫苏用了最平静的语气，可是御医还是不觉倒吸一口冷气，这不等于一命换一命吗？
“呃，紫苏，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因为救一个人而要害死另外一个人，这不是行医之人的初衷。
紫苏摇头：“虽然很危险，但是……我原本也没有多少把握，但是有师叔在的话，我就放心多了，相信以师叔的经验，一定可以在血蛭钻出的瞬间，将它解决的，这样的话，王爷和王妃就都安全了。”
“这个……”御医擦汗，如此一来，不就是说，杨静然的性命是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看到御医还在犹豫，杨静然无所谓地说道：“你不用怕，尽管来吧，就算是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开始吧！”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御医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定要是王妃，其他人不行吗？”
紫苏看看杨静然，虽然她没问，但是应该也很想知道：“其实是因为，这是最坏的打算，就是万一王妃真的被天山血蛭进入身体，她身体里那股至阴至寒的气息可以跟蛊虫抗衡，而不至于当场死亡。”
御医听到这个解释，叹息着点点头。
杨静然却像如释重负般，笑着说：“这不是很好吗，他不用死，我也不用死！”不明白为什么紫苏神色那么凝重。
“可是……”紫苏不忍心说却还是要说，“这两股力量相互抗衡的结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必定是生不如死！”
………………………………
真相
杨静然咬唇，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即便只是听到，也让人心惊胆战，她不是真的不害怕的。
可是，与看着风无离若现在就死相比，未知的痛苦自然是以后的事：“紫苏，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她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其实她就是死过一次了，也许上天安排让她来这里的意义，就是为了遇见他，助他成就大业，所以，就算她死了，也是功德圆满。
刀子在她手臂上划下口子的时候，她紧紧蹙了蹙眉，咬牙忍住了。
然后，紫苏又在风无离若身上，天山血蛭活跃的地方同样划了一道口子，并很快地把杨静然的手臂按了上去，然后用眼神示意御医做好准备。
他们都很紧张地看着那只蛊虫仿佛嗅到了新的血液的味道，向这边蠕动了几下，可是很快却又不动了，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三个人的头上都因为紧张煨出了一层细汗，杨静然触到风无离若的身体，已经冷到了极点，心里也越加着急。
忽然，在杨静然一晃神的功夫，天山血蛭猛的动了一下，钻出了风无离若的身体，又很快嵌入杨静然的手臂！
“师叔！”紫苏惊叫一声的同时，看到御医已经下了针，可是还是稍微晚了一些，天山血蛭的前半部分身体已经嵌了进去，她连忙用针封住杨静然上面的手臂。
“啊――”杨静然按住自己的手腕，恨不得把这条手臂砍下来，她无法形容那种痛苦，真正的生不如死！
御医满头是汗，他一手仍然稳稳地捏着银针，另一只手用两根筷子一样的东西夹住蛊虫的中间部分，用力向外拉扯。
那蛊虫的足须就像蝎子的钳子一样，抓着她的血肉就是不肯后退半步，每拉一下，杨静然的手臂上就跟脱掉一层皮骨一般，痛苦地嘶吼着。
然后，紫苏和御医都看到，从天山血蛭嵌入的地方，沿着她的手臂，有一条血红色的纹路突然出现，并且一直向她的的脸上延伸过去，就像一条血迹流过！
蛊虫终于放弃了挣扎，被御医夹出来扔进了酒壶里。
而杨静然也终于虚脱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看到自己好好地躺在偏殿的床榻上，一个小宫女站在旁边，见她醒来，连忙过来扶她。
“王爷呢，他没事了吧？”杨静然脸色苍白，唯有一侧脸上的红痕鲜艳夺目。
小宫女立刻低下头：“回王妃，王爷平安无事，紫苏姑娘特别交代过，让王妃好好休息。”
杨静然点点头，她的确还是觉得头晕晕的，准备躺下时，想到手臂上的伤，伸手就想捋开袖子，却被宫女拦住了，她不禁抬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宫女躲闪着她的眼神，“紫苏姑娘说，王妃身体虚弱，不能太劳神，等您再醒过来，奴婢自然不会阻拦的。”
想必那伤也是惨不忍睹，所以紫苏才不想让她看吧，杨静然只觉得身体乏得很，也没再多想，便让宫女扶着她躺下睡了。
宫女看着她睡着，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出去了，关上门，对外面的紫苏矮了矮身：“紫苏姑娘，王妃刚刚醒过来，不过又睡下了。”
“有没有问起她的伤？”紫苏小声地问道。
“问了，奴婢拦着没让看。”
紫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进去吧，有事通知我。”
“这样也瞒不了多久啊。”御医在紫苏身后说道。
“我知道，可是，”紫苏低头，“容貌对一个女人多么重要，王妃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我怕她承受不住。”
御医也点了点头：“说的也对，紫苏，王爷那边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辛苦师叔了。”紫苏矮身道。
御医连忙扶她：“我辛苦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差你还远着呢。”
紫苏害羞道：“师叔不要这么说，紫苏还要跟师叔多学习呢！”
御医笑了几声，忽然拍着她的肩膀说：“丫头，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更重要的，是人的心。”
紫苏看着他，想问清楚一些，却看到他已经转身走了。
“紫苏，原来你在这儿，跟我来。”青龙走过去，不由分说拉起紫苏就走。
“到底什么事啊？”紫苏正要问，却看见青龙已经把她拉进了一个房间，风无瑾和玄武白虎都在，连忙向风无瑾施了一礼，“奴婢见过四皇子！”
风无瑾浅浅笑了笑，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她：“这是我让玄武和白虎去找的，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摆摆手，让他们和他都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紫苏和青龙两个人，紫苏像是预感到什么，慢慢地拆开了信笺，看完里面的内容，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滴落在信笺上，洇开一朵朵墨花。
“紫苏……”青龙看着她抖动的双肩，忍不住走过去扶住她的肩，“难受就哭出来吧，不用忍着。”
紫苏猛地转过身，一下扑在了青龙的怀里：“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年的白术，是知道风无离若不是真正的皇子，所以故意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天山血蛭，因为，娴妃的那个孩子就是被皇后种了这种蛊虫，所以才会夭折。
他没有问，也没有揭穿，但是为了风无离若的安全，所以选择了那么做，至于灭门惨案，其实是他请一个老朋友那么做的，因为他太清楚，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连他四岁的女儿，他也没打算放过，只不过他没想到，那年只有七岁的风无离若，居然会救了紫苏。
他留下这封信，其实是为了替他的朋友证明清白，至于那个朋友是谁，他一个字也没提。
而紫苏也不想再去追究了，也许父亲在那时候就知道，能拯救天下黎民的，就是那个羸弱的白衣少年。
事情转了一个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紫苏庆幸，在那个时候，她没有失去理智，就那么一刀刺下去，要不然，天下苍生，就真的会失去一个好皇帝了。
………………………………
擦肩
风无瑾到奉延宫的时候，看到风无离若正由小太监们侍奉更衣，顿了一下，走过去双膝跪下：“臣风无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旁边的小太监也都连忙跪下，口呼万岁。
风无离若蹙眉：“四弟，你在做什么？”从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奉延宫，就发觉是风无瑾误会了什么。
“国不可一日无君，恭请皇上即日登基。”风无瑾双手一上一下搭在头顶上方。
“你们先下去吧。”风无离若对旁边的小太监们说着，见他们走后，走到风无瑾面前，扶起他说，“四弟，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是，这九五之尊当是你。”
风无瑾一惊，刚想反驳，却被风无离若抬手制止。
这些年来他一直精心策划，步步为营，为的就是夺回江山，可是在禁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这个结果便不重要了，无论风无墨卿最后的遗言是什么，风无瑾才是最有资格登上皇位的人。
而他，除了要给紫苏一个交代，还有一个人，此生不可辜负。
风无离若想到她时，唇角有了些许暖意。
“王爷，”紫苏走了进来，低头跪在风无离若面前，“是奴婢误会王爷了。”
风无离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风无瑾，见他点头，对紫苏说道：“你起来，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本王都有推脱不掉的责任，所以……”
“王爷！”紫苏又跪了下去，急道，“这些事，紫苏以后都不会再提了，希望王爷也不要记在心里，父亲那么做是为了天下人，紫苏……也不能只为自己，而且，紫苏真的不怪王爷！”
“你还是不懂本王的意思，罢了，以后你会懂的。”就算紫苏可以原谅他，他也不能如此放纵自己，因他而死的人已经太多了，他怎能视而不见呢。“王妃呢？”按照以往，她不是会守在他身边吗？
紫苏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不过这种事也是瞒不住的：“王妃……王妃为了救王爷，受了点伤，现在还在昏睡中……”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只要用银针刺穴就行了吗，怎么杨静然也会受伤的，而且到现在还在昏迷？
紫苏看到风无离若焦急的样子，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可是她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跑了出去。
风无离若实在没想到，在他昏迷之后，居然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那个小女人，在那时候一定是不顾一切了吧！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她每一次挡在他前面的时候，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而他却一直漠视着，疼她宠她，却不曾，付出一点真心。
杨静然，本王懂了，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
风无离若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这次，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偏殿的门口，杨静然换了宫女的衣服，用丝巾遮着脸，轻轻关上门，转进回廊，低头向着宫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是刚走到回廊中间，就看到风无离若疾步走了过来，一脸的急切，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她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她连忙将头低的更低，和两旁的宫女一样矮身行礼。
他的衣袂从她的身旁掠过，带着淡淡的桂花的冷香，这个味道曾经让杨静然想要贪恋一生，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已经配不上。
感觉到他已经进了偏殿，杨静然立刻起身，几乎是一路小跑向宫门的方向跑去。
风无离若进去时，偏殿里早已经没有她的人，伺候的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哭着说说见她在睡，所以就去忙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无心去追究什么，可是看到她留在桌上的信字迹未干，忽然想到刚才过来时，跪在回廊边的那个脸蒙丝巾的宫女，一时就明白了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杨静然走得很急，怕的就是风无离若反应过来，可是越着急越出错，她明明记得宫门的方向是在那里，可是走着走着就有些迷路了。
“轩亲王有令，所有宫女全部到这边来！”张成站在凉亭里宣布道。
果然是被发现了，杨静然尽量躲在不显眼的地方，看着宫女们陆陆续续站了过去，心里很是焦急。
这皇宫虽大，可是想要藏个人却又是难上加难，何况她的脸上还有这么明显的标记。
“这不是轩王妃吗，你在这儿干什么？”
杨静然忽然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惊，回头看到是秦牧正在饶有玩味地看着她，一把就把他的嘴捂住了，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秦牧看她神秘兮兮的，脸上戴着丝巾，身上还穿着宫女的衣服，忍不住低声问道。
杨静然从看到是他，眼睛里就开始放光，她还记得那天她是怎么进的皇宫的大门，这个家伙，他是会变戏法的呀！
“你那天怎么做的，再来一次，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快点！”杨静然向那边看了一眼，见风无离若已经来了，赶紧催促道。
“什么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秦牧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的。
杨静然又看了一眼那边，压低声音尽量简洁地跟他解释：“风无离若在找我，我不能让他认出来，你明白了吗？”
秦牧也看了一眼正一个个检查着宫女的张成，而风无离若就在一边看着，不觉笑道：“你们这是玩什么新花样呢？”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能不能快点！”杨静然一着急，动作稍微有点大，脸上的丝巾就掉了下来。
秦牧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人在那里，快出来！”张成远远地喊了一声，却看到风无离若已经跑了过去，“王爷！”
风无离若一把抓住了躲在角落里的宫女：“静儿！”可是看到她的正脸，却发现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立刻愣住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杨静然故意压着嗓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
掌控
怎么会这样？
风无离若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都没有放下。
看到角落里的身影时，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他以为一定是她，可是，居然弄错了吗？
可是当他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男人时，不觉蹙眉：“你怎么在这儿？”
秦牧倒是面不改色，下跪行礼道：“回王爷的话，这个宫女是草民的同乡，碰巧遇到，就多聊几句。”
“皇宫内苑，是不许男子随意走动的，难道你不知道吗！”风无离若的语气异常冰冷起来，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宫女就是杨静然，只不过他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法罢了。
秦牧惊怔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杨静然，从风无离若忽然转变的态度，他也猜到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好吧，本来就是他们夫妻在闹别扭，他干嘛硬要掺合进来，说不定还会变成祭品。
“那个，王爷，草民还要排演呢，就不打扰了！”秦牧抱拳笑笑，手偷偷指了指仍跪在地上的杨静然。
风无离若摆摆手让他走了，虽然脸上仍是一片清冷，心里却松了口气，差一点，就放走了她。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他低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奴婢……”杨静然咬唇，这个谎话果然一点都不高明，分分钟就会被拆穿啊，可是她也没想到风无离若会这么较真，居然会对一个小宫女盘问细节？当然，那是因为她一直低着头，还没发现她已然暴露的事实。
风无离若也不急，慢慢地问着：“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这么难以启齿呢？”
“奴婢是新来的，还没安排差事。”虽然这样也很容易被查到，但是要去查也得时间吧，杨静然就是想趁着这么个功夫赶紧跑了就得了。
“这样啊，”风无离若狡黠一笑，“正好本王身边缺个丫头，就你吧。”他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什么？
杨静然彻底傻眼，怎么费了这么大劲，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呢？
而且，丫头？
这么久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让她端茶倒水伺候他，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不照做的话肯定当场被拆穿，那不是更倒霉，还是先答应下来，以不变应万变，找机会再逃走。
反正，决不能以杨静然的面目再出现在他的眼前，她没办法接受在他的面前变成那副鬼样子。
杨静然不自觉地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半边脸，再次醒来看到镜子里的脸时，她都被自己吓到了，那一条血红色的纹路在她的脸上盘根错节，诡异恐怖得让人心惊。
“王爷。”张成看到风无离若回来，忙问道，“找到了吗？”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风无离若要找一个脸上有标记的宫女做什么，还以为是宫女犯了什么错，所以也有些担心是自己管教不严，怕风无离若责罚。
见他紧张的神色，风无离若浅浅一笑：“找到了，就是她，以后她就是我宫里的人，其他人，不管是谁，都不能指使她，明白吗？”
“是，王爷，奴才明白。”原来竟是恩宠，张成暗暗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多说什么，不然得罪了主子都不知道。
风无离若也没去奉延宫，而是带着杨静然去了偏殿，一进门，看到那个小宫女还跪在地上，说道：“你出去吧，让张成再给你安排别的差事。”
小宫女还以为风无离若不肯原谅她，要把她关到洗衣房去受罚，跪着爬到风无离若脚前，哭着说：“王爷，王爷，奴婢错了，您不要赶奴婢走，等王妃娘娘回来，奴婢一定尽心伺候！”
杨静然听到这小宫女的话，差点就要上前开口说让她起来，忽然想到现在她的身份，又悄悄地缩回了身子。
不过她的这个动作还是被风无离若看在眼里，但却一点也不急着揭穿，他很有耐心，就安心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你起来，本王不是要惩罚你，王妃怕是不会回来了，将来这里的主子是谁还不一定，所以，本王会让张总管安排你去别的宫伺候，肯定要比留在这里的好。”风无离若撩了撩衣袍坐下，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杨静然，像是故意说给她听，“原本还约定好此生只她一人，没想到是她先失约了，如此便也怪不得本王喜新厌旧了。”
明明是他心里本来就没有她，还在这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为了他她连容貌都毁了，可是这个混蛋居然连假装一会儿深情都嫌累，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也就是她在这儿听到了啊，不然一走了之不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
哼，才不会让他这么逍遥自在，不搞大破坏，还不能给他添点堵吗！
小宫女见事已至此，便哭着谢恩走了，只剩下风无离若和杨静然两个人，气氛便有些微妙起来。
风无离若斜眼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就知道是刚才他的话起了作用，那就看看她能忍多久：“对了，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奴婢……”杨静然已经被气炸了，脑子根本转不过圈来，哪里还能想到什么名字。
“罢了，”风无离若也不给她想的时间，直接说道，“反正进了宫，以前的名字也用不着了，不如本王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静儿如何？虽然这是王妃的闺名，不过她也不在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免得本王叫不顺口。”
杨静然真是气得七窍生烟的，这家伙，居然把主意都打到宫女身上了，真是禽~兽不如！
“你对这个名字还满意吗？”风无离若笑着问，眼神暧~昧。
满意，很满意！
如果手边有东西，杨静然一定毫不客气地摔到他的脸上！
前提是，如果杨静然想一辈子看他这幅嘴脸的话。
杨静然用仅存的理智强压住心头的愤怒，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风无离若满意地笑着，“静儿，去帮本王铺一下床铺吧，本王以后要住在这里。”
………………………………
癖好
住在这里？他没搞错吧，这里可是后宫的妃子住的地方！
而且，现在皇宫里忙的人仰马翻的，不是正在准备新帝的登基大典吗，他怎么这么闲，还在这儿一口一个“本王”？
风无离若看她发愣，故意皱眉道：“怎么，听不到本王的话吗？”
杨静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引起注意的好，最好他能把她当成透明，她才好找机会逃走。
杨静然很快把床铺好，站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王爷，床铺好了。”
风无离若满意地笑了笑：“很好，可是本王怕有什么陷阱，不如你先躺上去试试？”
啥？陷阱？
“王爷，您想太多了吧，被窝里能有什么陷阱！”看他一双眼睛璀璨流离，怎么看都是没安好心，她才不会上当！
最重要的是，她才发现，这家伙竟然这么闷骚，随便拉来个宫女就想把人家骗上床！
得亏之前被天山血蛭折磨得身体虚弱那么久，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风无离若一脸无害的摇摇头：“你真的太不了解本王的对手了，任何情况下都会被下毒的，所以你要习惯这种生活方式。”
“对手？”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和千寻夜都已经死了，他还有什么对手？
风无离若像一个长者拍着小娃子一样拍拍杨静然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去！杨静然真想立刻甩开他的手，可是，她得忍，不能让自己暴露！
“王爷的意思是，王爷吃饭，奴婢要先尝，王爷睡觉，奴婢要先躺？”杨静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刚进宫的无知小丫头。
“就是这样，”风无离若赞许地笑着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床榻，“来吧。”
“王爷，奴婢突然肚子痛，”杨静然扭曲着表情，双手捂住肚子，“奴婢想去上厕所！”
“什么？”厕所？那是什么？
“额……”杨静然满头黑线，她怎么一时口误又说他听不懂的词了，这样很容易被他怀疑的，赶紧改口，“是我们的家乡话，皇城里好像叫茅厕。”杨静然呵呵地傻笑着。
风无离若也是笑了笑：“你想去茅厕啊？”
杨静然立刻点了点头。
“可是……”风无离若看着她的眼睛，表情无辜，“本王怕你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杨静然心虚地急忙摆手，“奴婢肯定会回来的！”这家伙难道还能看出她想跑？
“不是，”风无离若扯动唇角，“本王是怕，你出去之后会被人毁尸灭迹。”
杨静然惊住：“王爷何出此言啊？”她在这宫里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何况她现在这张脸也不可能有人认识她呀！
“你忘了刚才来的时候，本王当着所有宫女跟张总管说什么了吗？”风无离若的眼睛里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如惊雷般的，杨静然猛的想起了风无离若的话，她是他宫里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指使？！
这分明是让宫里的所有主子宫女把她当成眼中钉啊，所以她就只能被牢牢困在他身边？
真是够狠的啊！
可是，这很奇怪不是吗？“王爷，奴婢刚刚进宫，是哪里得罪王爷了吗？”
“没有。”他笑得若无其事。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奴婢呢？”杨静然坚信风无离若不可能认出她，秦牧的手法她是见识过的，上次用了障眼法帮她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何况她还刻意改变了声音。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风无离若认出了她，怎么可能摆出这样一副姿态，不想留她就不会追她，想留她就不会这样故意气她，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因为本王喜欢你。”风无离若嘴角噙着笑，眼底流露出些许温柔。
杨静然真想呵呵他一脸，这四个字她等了多久，他却从来不说，对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小宫女，上来就说喜欢！
“王爷，您的癖好真特别，”杨静然几乎是咬牙笑着，“您马上就是一国之君，天下美女随便挑，对着奴婢一个丑女说这种话，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本王不会做一国之君，所以也不怕天下人笑话，如此，你相信本王的诚意了吗？”风无离若敛眉，低头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唯有她的眼睛，才能看出她真实的心境。
杨静然也差点产生错觉，以为还像是以前一样，他也是这样看着她，说些让人脸红的情话，可是却从来不说喜欢。
所以她知道，他对她，从来都是只宠不爱，因为他的心里，始终空着一个位置，也许是朱雀，也许是其他的女人，但肯定不会是她，无论她做多少事，也无法填补那个位置。
就在今天以前，她还无比坚定地相信，只要她再对他好一点，再努力一点，就一定能感动他。可是现在，她承认她怯懦了，顶着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她还有什么自信去做那样的梦。
“王爷，奴婢胆小，不要再跟奴婢开这样的玩笑了。”杨静然不敢再看他，害怕会让他看到她眼中拼命隐忍的眼泪。
他们离得很近，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何况风无离若的听觉一向敏锐，所以他不会听不出她憋着眼泪时，连呼吸都变慢了。
迟疑了一会儿，风无离若终于笑道：“好吧，不逗你了，但是，你还是要记得，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可以走出这个门口半步！”
“那奴婢要去茅厕怎么办？”杨静然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忍着。”风无离若想了想，嘴角又有了笑意，“如果你不介意，本王可以带你去。”
“那奴婢还是忍着吧，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就地解决。”杨静然说得漫不经心，刻意无视旁边眼角直抽的风无离若，比无耻么，她可没怕过谁。
果然，风无离若有些败下阵来，他太了解杨静然，没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我会让紫苏带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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