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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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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天歌一记凉凉的眼神将他的话堵住,这人就不知道吸取教训,等牙齿掉光了看他哭不哭。

    “要不,阴阳老先生收我做徒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冉忻尘上前一步,非但未见惧色,还一脸虔诚,“在下仰慕先生医术已久,若是能得先生指点,此生足矣!”

    唉,这迂腐之人说的话也这么文绉绉酸溜溜得紧。

    “你想学老头子的医术?”里面那人眼神的力度转到冉忻尘身上,“嗯,看你倒是块学医的料,如果小娃儿答应了,老头子可以考虑收你做半个徒弟。”

    “半个徒弟?”冉忻尘颇茫然。

    “就是只教医术,不教别的。”声音开始不耐烦,又转向宁天歌,“小娃儿,你倒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宁天歌大感头疼。

    做阴阳星宿的徒弟?

    这听起来的确很不错,许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好事,竟然落在她头上。可是,一旦答应,就意味着至少几年内不得下山,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答应,苏屿所中的巫咒就解不了……

    抬眸看向苏屿,苏屿却微微一笑,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她心中一暖,这个男子,善良得让人不忍。

    再看冉忻尘,他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矛盾之中,然而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立刻就说道:“不用顾及我,最主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如果因为我让你为难,我宁可不要当这半个徒弟。”

    这个纯粹的男子,又能让她说什么?

    学到天下最好的医术,这是他毕生最大的梦想,在得知她要去找阴阳星宿之时的那种激动与兴奋,她至今清楚记得,如今这个难得的机会就摆在他眼前,他却宁可放弃。

    墨迹什么都没再说,只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四喜理好了毛,自顾自四处蹦达,尤其对那水车大感新鲜,在上面跟着一级一级地跳。

    宁天歌沉吟了一下,道:“先生还不知道我们要请先生帮的是什么忙,如果在下答应了,先生又帮不了,岂不是……”

    “不就是让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子活过来么?”里面的人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小事也能难得了老头子?”

    众人哑口。

    半死不活的小子……

    这形容,真是……

    “好,既然先生如此爽快,在下又岂有不答应之理。”宁天歌一笑,语锋略转,“只不过,这拜师之礼,则要等先生治好这位公子的病之后。”

    “小娃儿这是信不过我老头子!”里面不满地哼道,“无妨,老头子定叫你心服口服,让你主动给老头子磕头。”

    木门无风自开,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象是被风吹过来一般,随着几次虚影的晃动,那人已到了他们跟前。

    又一次惊讶。

    月光下,那人黑袍,银发,容貌却清俊如年轻男子,若非这一头泛着银光的白发,谁也不敢相信这人就是年逾五十的阴阳星宿。

    宁天歌的脑海中突然映出另一个人――无问。

    还有冉忻尘说过的那句――驻颜之术。

    可是无问的驻颜之术可令乌发保持不变,眼前这人却不能。

    冉忻尘的反应比她大,甚至走上前去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脸,似要从上面找出些什么来。

    “阴阳……老先生?”宁天歌还是不太确定。

    “小娃儿,老头子更喜欢你叫我师父。”阴阳星宿见她这般反应,心情大好。

    宁天歌这才觉出刚才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他的声音,如他的容貌一般,并未因岁月而产生苍老之感,最多如中年男子的那种浑厚。

    唉,从这方面来说,当阴阳星宿的徒弟还真是好处多多,至少以后都不会变老。

    “等先生治好了他,我再改口也不迟。”她一指苏屿,微笑。

    “你这小娃儿还挺固执。”阴阳星宿直摇头,那倚老卖老之态与他那年轻英俊的模样实在不搭。

    宁天歌便觉得,如果天天听着他自称老头子,叫她小娃儿,然后再看着这模样,也是件挺为难的事。

    阴阳星宿突然鼻翼一动,沉沉地盯着她的脖子,“小娃儿身上戴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领口,还未回答,便见他一手成爪,凌空往上一提再一抓,对面一股吸力传来,她戴在脖子上的链子便落在他手里。

    链子通体呈黑色,由十八颗细小乌黑的木珠与一尊同材质的人面蛇身像组成,将其串联起来的是极牢固的冰蚕丝,而这木珠却不知用的什么木料,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极淡,却经年不散。

    这是她此次离开东陵时,宁桓交给她的,是她母亲留下的信物。

    她本来一直放置在包裹中,自与墨离分开后,为防丢失,则贴身戴在身上,却不知这阴阳星宿的鼻子灵敏至此,连这都能发现。

    “这链子,小娃儿是从哪里得来的?”阴阳星宿的眼神陡然犀利,紧盯着她的眼睛,似要让人无所遁形。

    宁天歌不动声色地笑答,“这是家母的遗物。”

    抓着链子的手一紧,阴阳星宿蓦然转过身去,一刹时,仿佛有无尽的悲痛自那颀长的背影中溢出,久久,久久,未动。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掠过宁天歌心头,她很想认为这是她的错觉,可明显的,不仅仅是她,便是连其他人,也感觉出了异样。

    然而,在阴阳星宿再次回过身时,脸上看不出任何迹象,只是平静地将链子交还给她,之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直觉地,这一眼与先前看她的眼神已大有不同。

    阴阳星宿却越过她走向苏屿,在靠近他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认真地看了苏屿几眼,又拿起他的手腕放在耳边听了听,眸色微微一变。

    她心里一沉,该不会连阴阳星宿都拿这巫咒没法吧?

    “原来是你……”阴阳星宿却喃喃低语。

    原来是你,指的是无问么?

    宁天歌眸中若有所思。

    她很难形容此时他脸上的神情,那眼中突然流露出来的分明是温柔,可从唇边逸出的句子却又带着极沉的痛苦之色。

    这是猝不及防之下的真情流露。

    那种温柔,如同面对恋人之时的柔情缱绻。

    可是那痛苦,却是隔阻了千山万水的思念难付。

    “这人的命,我救不了!”他蓦然甩开苏屿的手,脸色沉冷,转身便要走。

    “先生且慢!”宁天歌伸臂一拦,挡在他身前,正色道,“先生可是答应过的,现在又岂可反悔。”

    “反悔又怎样,大不了我不收你这个徒弟!”他冷冷一笑,冷峻的容颜在月光下泛着阴冷之色,与最初的嘻哈之色判若两人。

    “先生怎可如此言而无信!”她视若未见,唇边亦扬起讥屑弧度,“传出去,就不怕毁了先生的名誉?”

    “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名誉又算得了什么!”他袍袖一挥,一股凌厉罡风便扑向宁天歌。

    如此浑厚的内力,只是这么随手一挥,便令背着苏屿的墨迹连退数步,冉忻尘更是险点飞出去,被宁天歌及时抓住。

    四喜嗷地一声,扑入自家主人怀里。

    宁天歌将冉忻尘扶至一边坐下,将四喜交到他怀中,挺直了脊背看着阴阳星宿,“先生名誉虽看得开,有些东西却未能看开,更未必能放下。”

    阴阳星宿的神色越发冷厉,“小娃儿,老头子的事情,不是你能随口乱说的。”

    “随口乱说么?”她一声冷笑,“先生本来承诺救我朋友之命,且称此为小事一桩,然而在看了我朋友的病症之后,却又说救不了,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老头子先前估算错误,又有何不可?”

    “我看倒不是先生估算错误,而是因为……”她略作停顿,沉声而问,“下咒那个人是无问,我说得可对?”

    一听到无问这个名字,阴阳星宿似乎一震,清明的眼中有片刻的恍惚,随后英俊的面容渐渐显现出怒意,身上衣袍无风自动,袍袖鼓起。

    “小娃儿,趁我生气之前,赶快带着人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怎样?”宁天歌不退反进,仰首反问,“难道名闻天下的阴阳星宿因为一句话就要杀人么?”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后会无期

    刚刚还景致怡人清凉舒爽的山谷顷刻间似乎被冰冷的空气冻结,阴阳星宿衣袂飞卷,银发飘扬,在月光之下森然而立,黑袍往外散发出一层可见的白雾。

    寒意透衣入骨,离得最近的宁天歌看得清楚,那层白雾分明就是可将物体结冰的寒气。

    阴阳星宿的功力,确实已到了臻化入境的地步。

    “小娃儿,你该知道,想要杀你,于我来说易如反掌。”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知道。”宁天歌身姿挺拔,负手而立,“如果当真死于先生手下,也只能怪我们识错了人。”

    “你就不怕?”他五指微张,掌心中一团冷气氲氤凝聚。

    “怕有何用?”她面带微笑,淡然回答。

    阴阳星宿低低一哼,眼睛沉沉地盯着她,手中雾团更加浓厚,而只与他两步之隔的宁天歌身上已覆上一层白霜,原先翻飞的衣袂已被冻住,密长的睫尖一滴冰珠轻悬。

    墨迹悄悄地放下苏屿,蓄力待发。

    而苏屿向来淡泊温润的眸子里亦皆是焦虑。

    “不要过来。”宁天歌并未回头,淡声吩咐。

    “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你?”墨迹索性明目张胆地捋袖子,“我可不能看着你死。与其被主子抽筋扒皮,还不如与这怪老头拼个你死我活,还能让主子高兴高兴。”

    “我是希望黄泉路上能有人陪着,不过可不是你。”她沉下唇角。

    “你不能杀他!”冉忻尘放下四喜,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她旁边,一臂横在她身前,冷静地望着阴阳星宿,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毅,“你不能杀他。”

    “别担心,先生不会杀我的。”宁天歌将他的手按住,意欲将他往后推。

    “我不走。”他却固执地不肯动,下一刻眼睛蓦然睁大,“你!”

    宁天歌收回手,将动弹不得的冉忻尘推给墨迹,之后回头,“来找先生是我的主意,刚才出言不慎惹了先生生气的也是我,与他们无关,先生既然不肯救我朋友,便请不要为难他们,有什么后果由我一人承担便是。”

    阴阳星宿一直冷冷地凝视她,此时蓦然大笑,煞冷之色陡然消弥于无形。

    墨迹与冉忻尘因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而怔住,要说怪,这人真是怪到了极点,刚刚还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现在却笑得令人摸不着头脑,只有宁天歌神色不变,依旧淡淡而视。

    不急不躁,不惊不乱,不慌不惧。

    “好,好,好!”阴阳星宿连说三个好字,赞赏之色溢于言表。

    他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又颇为意味深长,却并未多说什么,身上的冷意尽数散去,而宁天歌身上的衣袂复又随风而动,长睫上的冰珠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莹莹发光。

    抬掌一拍,旁边那几间草棚木屋的木门忽然齐开,从里面各走出男女十数人,长相虽远不及阴阳星宿之俊美,却也个个模样上等,骨秀清奇。

    要打理这么大一个山谷,凭一人之力确实不易,光看那片花田就知道了。

    而看这些人轻灵飘逸的身法,可见亦有不凡造诣,倒不知有多少年岁了。

    “小娃儿,今晚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其他的事,明日再说。”阴阳星宿身形一动,已落足于小溪那边。

    “哎,他这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墨迹背起苏屿,脑子转不过来。

    宁天歌未语,只要阴阳星宿肯松口,便说明此事有转机。

    将长睫上的那滴水珠抹去,用两指轻轻捻开,手心中的那丝冷汗令未回暖的手更为冰冷。

    要说刚才完全不紧张,那是假的。

    在这种脾气难以捉摸,功力又悬殊得让你根本无法有丝毫反抗机会的人面前,或许可以拼了全力侥幸脱身,却不能置其他人生死于不顾。

    她凭的,不过是一点点直觉,一点点在他见到那串链子之时那一刻短暂的异样,直觉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正要进屋的阴阳星宿突然抬头。

    他定定地望着宝蓝色的天幕,然后慢慢地转身,眼眸倒映着细碎的月光,里面清晰地写着震惊。

    宁天歌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预感,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所有人都随着阴阳星宿的目光望向天际,空中并未发生什么变化,银月依然高悬,如薄纱般的云絮丝丝缕缕,景致高旷宁远。

    那十数名仆从脸色沉着,无声地聚到了阴阳星宿的两侧。

    气氛由此而转为凝重,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压抑下来,宁天歌退到墨迹身边,将苏屿与冉忻尘护在一处,连四喜也出其地安静,乖顺地伏在冉忻尘怀里,不动不闹。

    许久,才觉得有风吹来,不同于夏夜的微风,而是象是从极远的地方过来,带动天上安静的云絮也开始缓缓翻滚,搅得月光忽明忽暗,枝影斑驳。

    阴阳星宿眼里的震惊渐渐平息,转为一种令人无法看透的深沉。“师兄,别来无恙。”虚空中,忽然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声音飘渺,分不清具体来自哪个方向,似极远,又似极近,语调明明轻柔得令人沉醉,却又似雪山顶上的千年寒冰,字字透凉。

    阴阳星宿一震。

    他霍然转头,紧盯着风吹来的上空,眼中似有莫大的喜悦,又似乎夹杂着巨大的痛苦,甚至,连唇角也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良久,他才涩声道:“师妹,你总算愿意来见我了。”

    “不,师兄。”女子的声音未有丝毫起伏,除了冷之外,也未有任何感情,“我此次前来,并非是来见你,而是希望你能把那几个人交给我。”

    无问!

    宁天歌心中的预感一经得到证实,震撼可想而知。

    无问竟是阴阳星宿的师妹,而且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如此一来,阴阳星宿在看过苏屿的身体之后会拒绝救治就有了个很好的解释。

    如今无问要求阴阳星宿交出他们,阴阳星宿可会同意?

    “这死老太婆,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墨迹咬着牙低骂一句。

    阴阳星宿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

    宁天歌心里一沉。

    如果阴阳星宿要将他们交出去,她根本无法阻止,而落入无问手中,先不说他们会怎样,单是苏屿,便绝不可能有好结果。

    “如果师妹想要人,便自己进来吧。”阴阳星宿却说了句令她有些意外的话。

    空中有片刻的沉默,无问似乎在考虑,而在这段时间里,阴阳星宿一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空某一点上,似在紧张地等待着无问的回答。

    天上的云翻涌得更为厉害,连月光都黯了下去。

    四喜不安地动了动。

    冉忻尘将双臂紧了紧。

    墨迹硬生生地将要出口的骂声咽了回去。

    苏屿垂眸望着地面,看不清眸色。

    空气中有花香拂动,在片片落花中,一袭白色纱衣翩然飞舞,衣袂飘飘,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光晕,柔和静谧,寒香袭人。

    此时若用九天玄女下凡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尽管雪色的蚕丝面纱遮去了大半容颜,但丝毫无损她的美,反倒更显得她空灵绝伦,超凡脱俗。

    无问!

    阴阳星宿的眼眸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在她落地的刹那,他一个起落站到她身前,只唤出“师妹”二字,便再也没有言语。

    无问的眸光落在他那一头银发上,又极快地,垂下眼眸,声音依旧清淡,“师兄,我已经来了,现在可以把人交给我了吧。”

    “师妹!”阴阳星宿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被无问闪开。

    他抿出一丝苦笑,“师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原谅?”无问低声地重复了一声,抬眸,字字清晰,“师兄,想要我原谅你,除非天地倾覆,海水倒流!”

    他倒退了一步,身形不稳,“天地倾覆,海水倒流……”

    无问蓦然转身,望着宁天歌等人,“师兄,这几人,我便带走了,我们……后会无期。”

    足尖轻点,她便如一片轻羽般飞起。

    宁天歌闪身挡在众人跟前。

    “慢着!”阴阳星宿身形突变,阻在她面前,一扫先前的痛苦恍惚,沉声道,“这几个娃儿,师妹不能带走。”

    “哦?”无问眼波一转,“为何?”

    “有两个娃儿已被我收为徒弟,另一个,我也已答应救他。”他淡淡回答。

    无问沉然问:“师兄可知道他身上的巫咒是我所下?”

    他点头,“当然知道。”

    无问望着他,少顷,清冷一笑,“如此说来,师兄是打算与我过不去了。”

    阴阳星宿却未否认,“师妹怎么想都可以,只是这几个娃儿,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的。”

    无问沉默地看着他,象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亦沉着脸,眼中半分柔情也无。

    宁天歌说不出此时的感觉。

    不远处的两人对峙而立,一黑一白,都是天人之姿,而且彼此明明有情,此时却如两个宿敌般对立。

    阴阳星宿一开始就为了无问而拒绝救苏屿,此刻又如此相护,这让她不得不产生疑惑。

    无问缓缓向后退,如玉般的柔荑优美转动,指尖处,片片花瓣旋转飞舞,不知从何而来。

    阴阳星宿立于原处,五指微曲,掌下的寒气再次凝聚,冒着丝丝白气,寒意逼人。

    这两人,竟要进行生死对决!

    毫无疑问,这样的两大高手一旦使出毕生绝技,双方不可能毫无损伤,至于结果如何,很难预料。

    两人身形骤然拔高,同时出手。

    宁天歌却觉得心头没来由的一闷,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要――”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出于本能地,一声“住手”脱口而出,然而本该清晰可闻的声音却被一阵强大的气流冲击得四分五裂,以至连身边的人都未能听清。

    漫天的飞花自无问手中源源不断地撒出,在空中旋转成一股花柱以肉眼不可辨的速度袭向阴阳星宿的胸口,而阴阳星宿手中的寒气本该击向无问,却在无问出手之际骤然撤去,非但没有对无问出手,甚至没有抵挡对面气势迅猛的一击,连防御都没有。

    半空中轰然一声,巨大的冲击令宁静的山谷瞬间飞沙走石,水花四溅,在溪水中悠然转动的水车在这无形的气流中裂成无数碎片,向四方激射出去,而花田更是如飓风过境,无一幸免。

    黑袍银发的身影如断线的纸鸢从半空中坠下,阴阳星宿嘴角鲜血涌出,一双眼眸却始终平静地望着无问,唇边一抹笑容凄艳绝美。

    “尊主!”众仆既惊且骇,齐齐飞身到空中将他接住,一人已迅速取出一粒银色药丸喂入他口中。这样的变故始料未及,谁都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阴阳星宿会放弃对无问出手,而不躲不避地生生受无问一击。

    这一击,会要了他的命吧!

    无问飘浮在半空,怔怔地望着地面与她遥遥相望的阴阳星宿,露在面纱之外的灵动明眸似失去了光彩。

    不仅仅是他人,便是她,也料不到会有如此结果。

    宁天歌一步步走向阴阳星宿,胸口愈加闷疼,她不明白这种感觉始于何源,只能捂住疼痛的位置,手心处却有着异于肌肤的灼热。

    一抓握,手中是那串珠链,原本乌黑的珠子隐隐泛着红光,而那人面蛇身像更是红得发赤,犹如烙铁。

    阴阳星宿望着无问,嘴唇轻轻地动了动。

    无人能看懂他说了什么,无问却顿时大悲,雪色身影疾飞下来,将他拥在怀里。

    众仆无声退下。

    无问抱着他坐于地上,眼中波光闪现,“师兄,你为什么不避开,为什么不出手?”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情儿,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能再见你一面,哪怕你不肯原谅我,亲手杀了我,我也甘愿。如今,我的愿望终于达成,既见到了你,也能死在你手里,再无遗憾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无问仰头闭了闭眼,哽咽道:“师兄,何苦?”

    “这是我欠你的。”他将她的手握住,指腹细致而温柔地抚着她的手背,“若不是当年我做错了事,又怎会害你这么多年伶仃飘泊……”

    “不要再说了。”无问低头打断了他,轻声道,“这些都过去了,不必再提起。”

    “好,不提了。”阴阳星宿咳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是一个浅绿色泛旧的荷包。

    无问一震。

    她缓缓伸手接过,指尖微颤,将那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置于手心,月光下,一个手工粗糙模样丑笨的人偶正朝她咧着嘴笑。

    “这个东西,你竟然还留着。”泪水象珠子般滚落下来,她将人偶贴近心口处,心痛到了极致。

    多少年了,久远到她自己都快记不得,他却一直象宝贝般贴身存放着。

    “这是你送给我的,我怎能丢。”他想替她抹去眼泪,却止不住连连咳嗽,嘴角的血大口咳出。

    无问一抿唇,绝然地欲将他抱起,“师兄,我不会让你死。”

    阴阳星宿将她按住,摇头道:“别费功夫了,有没有救你比我更清楚。”

    悲恸之色溢于眉尖,无问无力地垂下肩头。

    她并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使出的功力也只够抵挡他的出手,可是,对于一个存心求死连抵御都不做的人来说,那一击足够要他的命。

    “娃儿,过来。”阴阳星宿朝远远站着的宁天歌招了招手。

    无问转头看过去,眸光微黯。

    宁天歌的双腿如被灌了铅般沉重,她缓步走过去,然后半跪在他身边。

    阴阳星宿的眼眸里流露出温和,不同于对待无问的温柔,更象是亲人与长辈的慈爱。

    “娃儿,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是谁。”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轻声叹息,“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

    宁天歌的眼前倏忽模糊,将脸转向一边,默然不作声。

    “当年你母亲私自离开部族,未经我允许便随你父亲去了天祈,之后又……”他顿了顿,话说到一半未接下去,“我当时一气之下便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并发誓再不管她日后如何,以至于她难产而死都不知晓……”

    一口血咳出,他几乎接不上力,呼吸也沉重了许多。

    “已是过去的事了,外祖父不必再自责。”宁天歌心有不忍,回头握住他的手。

    一声外祖父,令阴阳星宿的眸中闪现欣慰之色,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之后闭起眼睛细细摩挲一番,又睁眸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点头,“确实跟阿原长得有七八分相象。”

    “外祖父知道我……”

    “知道。”他一笑,“一开始我就知道。”

    宁天歌惊讶之下随即释怀,以他的特殊之力,看穿她的女子身份并非难事。

    阴阳星宿却一敛笑容,无比郑重地说道:“娃儿,跪下!”

    她一怔,却并不迟疑,依言跪在他面前。

    阴阳星宿示意无问将他扶起,盘腿端坐在地上,咬破食指,将血珠点在她珠链的人面蛇身像上。

    血与雕像一接触,便见红光一闪,那刚刚还通红的雕像瞬间恢复了原本的黑色,只是周遭一圈凹下去的细纹却有了红色流光,象是活的一般缓缓流动。

    他神情肃穆地看着她,“自现在起,你便是天弥族第三十六代族长。这是族长的信物,望你妥善保管,切莫丢失。”

    脖子上的珠链顿时有如千斤重,宁天歌几乎脱口就要请他收回成命另择人选。

    并非她想推卸责任,而是她身处乱世,天弥族又世代隐居,她怎能做这天弥族的族长。

    “相信自己的能力,你定然可以胜任。”阴阳星宿已看透了她的想法,疲倦地闭上眼睛,不容她推辞。

    见他面容已露颓败之色,宁天歌只得应下,“外祖父放心,天歌一定会守护好天弥族,绝不让族人受到外界侵扰。”

    阴阳星宿点头,睁开的眸中已是宽慰,他回头看向无问,眼中复又温柔,“情儿,在我走之前,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无问缓缓吐出一口气,轻柔地拭着他嘴角的血迹,“你说。”

    “这几个娃儿,希望你莫要为难他们。”他略略转头,朝着苏屿等人的方向,“那个娃身上的巫咒,你便替他解了吧。情儿,世事多险,世人凉薄,我不愿再看到你涉身尘世,放开这些,还自己一个自在,可好?”

    “好,师兄希望我怎样,我便怎样。”无问将他轻揽入怀,用手指梳理他的银发,象一个贤惠的妻子,“师兄,你以前头发比我的还要黑还要亮,如今都白了呢。”

    他闭上眼,唇边含笑,轻声道:“那是为了让你能看到我对你的愧悔,对你的思念……”

    手中一颤,无问的手中已多了根断发,她细心地将它收起,继续温柔地抚着他的银发,低语,“我已经看到了,也感觉到了……师兄,你以前最在意容貌,现在又怎可如此随意……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它恢复原来的样子……”

    怀里的人面容安宁,双眸轻合,象是已经睡着。

    无问却恍若不觉,“师兄,我带你离开这里吧,找个只有你和我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我们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光,我想把它补回来……”

    宁天歌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还如何能补?又怎么补?

    “祖师姑,我外祖父已经去了。”她心口闷得发疼,嗓子里象是被一团棉花堵得无法呼吸,却仍轻声对无问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

    “不,师兄没死。”无问抬头,语声平静,“师兄是天下闻名的阴阳星宿,又岂会如此轻易就死,就算他想,我也不许。”

    宁天歌无声地默视着她。

    “你不信?”无问恍惚地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颗珠光色的珠子放入阴阳星宿的舌尖下,之后将他小心地抱起来,“你不信没关系,只要我信就好。”

    宁天歌只能沉默。

    阴阳星宿自求一死,莫说与他有过刻骨铭心感情的无问无法接受,连她都觉得恍如做梦。

    “将苏屿带到屋子里去。”无问转身,抱着阴阳星宿走向中间那间木屋。

    她默立半晌,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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