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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杀-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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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职业的敏感,天游子顿时留上了心。就听一个乡民正在不停地哀求:“俺说长功叔,这要是俺但凡有点办法,也不回来麻烦你老人家啊!你说说,咱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不知道谁家有几把勺子几个碗?!俺家里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就是盖这几间房子,家里的老底都给掏光了,到现在院墙还没钱垒呢。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俺挪挪窝,你说这不是要人命嘛!”
就听周长功语气急促,显然是有点恼了:“哎我说你这熊孩子,俺不说你就算了,咋还来这倒打一耙哪?当初你盖房子的时候,俺是不是给你说过那地方不行?不干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时候你不是说俺装神弄鬼想骗你家钱吗?去去去!这事俺管不了!走吧走吧!俺家里还有客人呢!再说走了大半天的路,到现在还没吃饭,你不饿,俺还饿呢!”
院门‘咣当’响了一声,周长功黑着脸一阵风一样走了进来:“他娘,做饭!烙点老咸鱼,捞一盘鲜爬虾,一盘嘟噜子,俺们啊,先喝着,你再弄点面鱼子水饺,这几个小年轻都是从城里来的,可不能慢待了!”
那黄四妮听着周长功吆五喝六显然有点生气,但是一转眼看到天游子和陈半夜站在一边呢,马上就又高兴起来:“行行行!看在这俩帅小伙的份上,就让你这老东西跟着享受一回。你们先坐着,酒菜马上就来!”说完转身风风火火地去了。
周长功显得很是得意,神秘兮兮地凑到几个人跟前低声说道:“嘿嘿!今天你们这几个可有口福了!这老咸鱼跟鲜爬虾还有嘟噜子可是我们泊寿县特产,别的地界吃不到的,一般来说,要不是贵客,这老咸鱼还不上桌呢!尤其是那个面鱼子水饺,那就更难得了!这种鱼春天孵化,顺着我们这的弥河往入海口迁移。这时候捞上来,鱼身上根本连一点鱼刺都没有,剁成馅就像鼻涕,但包成水饺煮熟了,就是一个香喷喷的肉丸,那叫一个鲜啊!不过这种鱼季节性很强,也就是十几天的功夫吧,就会长刺,以后就不能吃了。要不说你们有口福呢,正赶上这段时间面鱼子孵化。嘿嘿!嘿嘿!”
他那里说的热闹,但方泊姐妹却听得有点恶心:什么像鼻涕一样啊?!周长功却对她们嫌恶的表情视若未见,转身拿过暖瓶,刚要往茶壶里倒水,就听外边的院门又被人敲得山响:“长功叔,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俺上有老下有下,一大家子人等你救命呢!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好意思不管?!”
这下子周长功可真火了,他把茶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一转身就往外冲,嘴里还直嚷嚷:“他娘的,你这死孩子还有完没完?老子说不管就不管!也管不了!还是那话,想过安稳日子,那就赶紧搬家!另起炉灶另开张!你那宅基地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埝子(地方)!”
话音刚落,就听他的声音突然间又高了八度:“咦?你小子能死了是吧?咋进来的?!说!咋进来。。。。。。”
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黄四妮不高却颇具威慑力的声音:“怎么地?老娘让他进来的!咋地?不行啊?乡里乡亲的,人家孩子来这找你是看得起你,端啥架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人物了是吧?!说你胖你就肿得喘不开了是吧?!还知道自个姓啥吗?!事能不能办不能好好说话?你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小肚鸡肠的,都不如个老娘们有肚量!一点事就记心里一辈子忘不了!孩子别怕,进去吧!有婶子在这呢,看这老东西能怎么着你!”
周长功显然是很着急,却又不敢跟老婆正面冲突,就听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低声下气地解释:“他娘,这些事你又不懂,别跟着瞎搀和行不行?!他那地方真的是不能盖房子。别说是他,就是咱们两口子住那,活不了几天也得到俺娘那报到去!这还是他家里过世的老人护着呢,要不,这熊孩子今天还能来这找我?”
说话间正房门推开,一个满脸灰白的年轻人跟在两口子身后,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黄四妮依然是不依不饶:“俺不懂?!俺不懂?!你以为你个老棺材瓤子心里想啥俺不清楚?!一门心思钻钱眼里出不来的东西!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也真好意思!”
周长功满脸通红,一脸的气急败坏:“我说你这娘们瞎叨叨啥?!什么钻钱眼里出不来?!你知道这小子的新房子盖在了啥地方?门前是祠堂,院子后边不上二里地就是公墓。那公墓里有些啥你不知道?祠堂是干啥的你不知道?!他们的新房子怎么盖起来的你不知道?!人家都说‘待要会跟着师傅睡’,你说你也跟着俺这好几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那地方有多凶你看不出来?多管闲事,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看起来周长功所说的倒真是实情,黄四妮虽然泼辣任性,听了这一番话竟然也沉默了下来,看着那年轻人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怜悯。
天游子等人在一旁听得清楚,还没等他发话呢,陈半夜先忍不住了:“哎我说兄弟,你过来你过来!跟哥说说,你们家到底咋回事?”
那小伙子有求于人,听他一副外地口音,周家又是一副待若上宾的样子,还以为是周长功家的亲戚呢,当然不敢得罪,连忙哭丧着脸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这位大哥你是好人,俺告诉你你可别怕,俺家里啊,闹鬼了!”
。。。
………………………………
第八十八章 阴阳戏台
那年轻人很明显是被吓破了胆子,虽然周围站了一圈的人,但他一说到这个‘鬼’字,却仍旧是脸色发白,目光游移不定,甚至还克制不住自己地哆嗦了一下。
只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屋里除了他之外,就连那两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漂亮女孩子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陈半夜甚至还笑嘻嘻地问了一句:“闹鬼?多少鬼啊?你看见过?凶不凶?我能不能看看去啊?”
年轻人有点不高兴:“这位大哥,俺刚才还说你是个好人呢!怎么这会就笑话俺了?俺这命都快吓没了!看鬼?!鬼有啥好看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是快替俺给长功叔说说情,救救俺吧!”
陈半夜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此时见到年轻人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越发来了兴致,他学着当地人的口音很认真地说道:“来来来!俺告诉你。你知道俺为啥不怕鬼吗?因为鬼怕恶人,俺呢,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恶人!”
说着话挤眉弄眼,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这种惫懒样子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直看得周长功身边的黄四妮眉开眼笑,满脸都是意乱情迷。
这时候周长功忍不住走了过来:“我说小兄弟,你就别跟着捣乱了。你以为鬼这东西是你家新媳妇啊?那么好看,还想看就看?行了行了,我说你这熊孩子先回去,你家这新房子啊,就先别住了,搬别人家先住几天吧!今天俺也累了,明天,明天行不行?俺去给你看看,尽量想想办法。”
看起来这周长功在这些当地村民心目当中确实是颇有声望,纠缠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周长功这样一句承诺,年轻人顿时变得兴奋起来:“那好长功叔,俺这就回家,先搬到俺大爷家住几天。只要有你老人家出马,再厉害的妖魔鬼怪都翻不起浪来,俺心里有数!有数!嘿嘿!嘿嘿嘿!”
他一脸憨笑中透着一股子极不自然的谄媚,显然这些淳厚的乡民并不习惯也不擅长拍谁的马屁。周长功苦着脸笑骂一句:“滚你妈的蛋!早干啥去了?!这会儿上赶着拍老子马屁来了?以前不是总在人前人后地骂俺装神弄鬼吗?!快滚快滚!别耽误老子吃饭!”
年轻人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是显得很受用的样子,笑嘻嘻地低着头出去了。
黄四妮虽然看起来风骚,但手脚倒确实麻利。不大一会,炕桌上就已经摆满了地方特色极浓的各色小菜,还有一壶烫好了的白酒。对于老咸鱼和鲜爬虾,因为名副其实,天游子等人倒是没有过多关注,只是对于周长功所说的‘嘟噜子’颇感好奇。原来这种所谓的‘嘟噜子’竟然也是一种海鲜,属于河海交界处的一种小螃蟹。
这种小螃蟹跟‘面鱼子’一样,季节性非常强,只有春夏两季才能食用,而且也不用烹炒,可以直接生吃的。不过这玩意到了秋天会吞食当地特有的一种落花,在身体里边形成一种毒素,一般人吃了会闹肚子,严重的甚至会产生过敏反应而丧命。当地人在春夏两季的夜里赶赴海边大量捕捉收集,可以当做一年的下酒小菜。
陈半夜一边有滋有味地喝酒吃菜,一边还不忘打听刚才那位年轻人家里闹鬼的事情。
原来,那年轻人姓隋,紧邻羊头村的羊犄角村人。虽然没念过几天书,却有一个颇为响亮的名字,叫做隋德昌。这小子头脑灵活而且相当勤快,除了从事当地农村汉子都会去做的苇编手艺之外,还依靠地利之便,经常搞一些海产品偷偷运到外地去卖。他嘴甜手黑,用现在的话来说属于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所以虽然家庭底子薄,家里负担也重,但是不几年间倒是也把家里的小日子给过得红红火火的。这不去年春天的时候,他把家里那几间已经快塌掉的老房子给拆掉,在村头建起了一座有五间正房外带东西偏房甑明瓦亮的小院,还没等装修完呢,就带着一家人搬了进去。
就在他家选址建房的时候,恰好有人请周长功去羊犄角村办事,一看就知道那地方根本不适合建房,于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他一句。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向来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加上自以为见过世面,当时的日子又正过得顺畅,根本没把周长功这个他心目当中的神棍给放在眼里,他翻着眼皮一句话就把周长功给顶了回来:“长功叔,神啊鬼啊那些玩意,俺没见过,也不相信,俺就知道凭着自己这个脑袋瓜子还有一把子力气赚钱过日子。你要是闲了呢,来俺这喝点小酒吹吹牛逼那俺欢迎,要是跟俺捣鼓别的,对不起,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啊!俺没工夫搭理你!”
这周长功不但懂得阴阳之术,而且读书不少,大小也算个文化人,在这三里五村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不管是谁看到他都要卖几分面子。本以为自己这善意的提醒一定能得到意料之中的那种热切回应,没想到被隋德昌这一盆冷水给浇得,差点背过气去。
看着隋德昌那一脸不屑的样子,周长功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了。他铁青着脸在一帮青皮后生阴阳怪气的起哄声中回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撂下一句话:“那好!小子,有本事你就在这盖房,可有一条,以后碰到啥倒霉事,你就算说破了大天,也别想老子来救你!”
隋德昌那时候正春风得意呢,顺口搭音就回了一句:“长功叔你慢走!放心吧!就算老子真碰上鬼,那也是老子该着倒霉,俺手里的钱,你是赚不到手了!”
虽然都是过去了的事,但是说到这里,周长功仍是气得面孔扭曲,嘴里直喘粗气:“你们说说,像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俺家孩他娘还要俺去救他,还有天理没有了?!”
说了半天,天游子等人还是没听明白那隋德昌家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事。方泊雅静无奈地向天游子摇摇头,柔声细气地问道:“长功叔,这个隋德昌的新房到底盖在了什么地方啊?为什么说不行呢?”
看起来周长功是真的被气坏了,他捂着肚子皱眉摇头:“算了算了,咱先不说了,一顿好好的饭,就让这小死孩子给破坏了!这样吧,看样子你们今天也累了,吃过饭好好休息,明天啊,叔干脆带你们去羊犄角村看看去,也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叔的本事,咋样?”
方泊雅静虽然不想多事,但陈半夜和刚醒来不久的方泊静却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好事分子,而天游子身为龙虎门传人、天虚观监院,碰到这种事却绝对不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她询问的眼神在三个人脸上一一掠过,轻轻叹息一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夜里陈半夜和天游子跟着周长功睡在正房大炕上,方泊姐妹则跟着黄四妮睡在了东边偏房。或许是真的累了吧,三个男人脑袋一沾着枕头就马上鼾声四起,睡了个不亦乐乎,但等到真的跟黄四妮近距离的躺在一起,方泊姐妹却似乎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似有似无,但是给她们的感觉却十分强烈,就好像。。。。。。就好像她们最近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然而姐妹两人也实在是太过疲惫了,辗转反侧了一会,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方泊雅静还好,睡着了也就是睡着了,但方泊静却一直睡不踏实,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总能听到脑海里有一个细如蛛丝的声音在不停地提醒她:“小心点!小心点!不是人!不是人!”
好在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早早爬起来的时候,黄四妮已经又殷勤地准备好了早饭。休息了一夜之后,四人的精力恢复了很多,于是草草吃了点,就收拾东西跟着周长功向羊犄角村赶去。
羊犄角村位于整个公羊镇的东北角,站在高处,就能看到距离这里三十多里地之外的海岸线。若是碰到天气晴朗能见度高的时候,甚至能看到正对羊犄角村东北角的海面上,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海岛。
由于公羊镇本身就是一座漫无边际的芦苇荡,地广人稀,所以农村的房屋建设并不像其他地方那么紧凑严谨,有时候虽然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但彼此的家却并不挨着,东一家西一家的,凌乱而随意。
羊犄角村的隋家祠堂已经很破败了,不大,就坐落在村北一条通往村外的大路旁边,在周长功的带领下,一行人沿着这条路走不多远,就发现这条路居然断了,前边出现了一座崭新的民宅,而昨天见过的那位隋德昌,正满脸焦急地在这座房子门前转来转去,一见到他们几个人出现,马上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其实到这时候,天游子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只不过在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还是沉住了气并不作声。就见周长功倒背着双手,大模大样地看着迎上来的隋德昌,毫不客气地一伸手:“拿来!”
隋德昌一愣神:“啥啊叔?拿。。。。。。拿啥?”
周长功鼻子里‘哼’了一声,仰面望天,很不屑地撇着嘴说:“我说昌子,跟叔装愣怔是吧?!好!那俺也不想跟你在这费劲,你婶子还等俺回家吃饭呢!”
说完一转身,作势要走。
隋德昌脸上的肌肉一阵不自然地抽动,眼神里竟然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和阴鸷。他一把抓住周长功的手臂,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叔!叔!叔!你看你咋总是这么急性子呢?俺这不是没来得及吗?规矩俺懂,给!”
说完咧着嘴满脸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塞到周长功手里:“看看!俺这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你别急!别急!这十块钱是俺孝顺你的,等给俺看好了事,咱一分钱都不会少,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你说你从小看着俺长大的,还不知道俺是个啥样人?”
周长功看也不看地把钱往口袋里一塞,鼻子里又‘哼’了一声:“哼!知道!太知道了!你不就是那种抠抠腚眼子也得舔舔手指头的那种人吗?占便宜没个够,花一分钱也得三天三宿睡不着觉。先说好,这十块钱是俺的路费,你这事呢,不管办得好办不好,这十块钱俺都不退,知道不?”
隋德昌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抽搐,打着哈哈说道:“长功叔你这话说得就外道了啊!不办事,俺就不能孝顺孝顺你了?再说了,长功叔你可是咱公羊镇远近闻名的活神仙,这种事你办不了谁还能办得了?咱还是先看事吧!以前是俺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俺一般见识!”
周长功不再理他,倒背着手当先往院子里走去。其实看起来,这座院子好像也跟其他的农村小院没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房屋高大了一些,院墙还没垒起来,东西偏房之外其他的地方临时用篱笆围着,南边留了一个简易的栅栏门。
虽然已经在院子里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阴煞之气,但天游子这回并不是主角,所以也没有取出罗盘来寻阴定位,只是静静地看着周长功在那转悠。
想来周长功对于他这里的地形和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是胸有成竹,所以也没有取出罗盘,只是站在东偏房和正房的夹角那里皱着眉头叹气:“唉!门前鬼拍手,门后柳荫绕。阳宅占**,妖鬼两相邀。梦里人是鬼,鬼戏夜夜招。仙家来看戏,生人命难保。昌子,你家这个院角,是不是夜里有人唱戏?你们家屋顶和院子里,是不是每天夜里都有很多人来看戏?”
隋德昌浑身一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对对对!长功叔你可真是活神仙,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一点不错!自从俺搬到这来住之后,每天晚上一定了夜,就会有一帮人在这搭个戏台子‘咿咿呀呀’地唱戏,而且这院子里、屋顶上还坐满了人。不过他们天一亮就走。刚开始的时候俺也不知道这是闹鬼,夜里还起来跟着看了两回。那时候俺还觉得奇怪哪!这些人搭戏台子快,拆戏台子快,来得快,走得也快,往往是一眨眼的功夫吧,他们就来了,戏台子也扎起来了,又一眨眼的功夫,戏台子拆了,人也走光了。后来搁不住他们天天这么来闹啊!俺就想赶他们走。没想到这一赶,出事了。那些唱戏的漂亮娘们和小伙子一下子都变了,有的青面獠牙,有的耷拉着舌头,还有提溜着自己脑袋的,有肚子上流出肠子来的,血呼啦的,一下子跟那些看戏的打起来了。这还不算,那些看戏的也都一下子变了样:有貔子、黄鼠狼、野狸子、长虫,反正是他娘的啥都有,就是没有人。这不嘛,从那天起俺娘跟俺媳妇就吓病了,到现在还爬不起来炕呢!”
周长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天游子皱着眉头四下观望,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人搭台,鬼唱戏,台上台下,鬼疯妖痴,这不就是个阴阳戏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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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五鬼运财断仙路
周长功有些奇怪地看了天游子两眼,疑惑地问道:“小伙子,这种事你也懂?”
天游子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身后精力恢复的方泊静快嘴快舌,扁扁嘴说道:“也懂?!我们家天居大哥可是正宗的龙虎山。。。。。。”
话音未落,却已经被身边的方泊雅静打断:“小静!别乱说话!”
方泊静一愣,伸伸舌头做个鬼脸,低声说了一句:“没事,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这两口子啊,可能不是好人!”
方泊雅静嗔怪地白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整天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方泊静心里着急,却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一咬牙一跺脚,一拧身子跑到陈半夜身边,抱着他的一只胳膊较劲去了。
听到方泊静的话,周长功心里未免也是一惊。龙虎山道统传至山东地面之后,在民间广为流传,因为其收纳信众的条件是需要交纳一贯铜钱或是五斗米,所以又叫‘一贯道’、‘五斗米教’,其真正的名称‘正一道’、‘天师道’倒是被淹没无踪,一般乡野村民很少知道,而对于‘龙虎山’,在那个信息和交通都相当闭塞的年代,与江西相隔数千里的山东小民更是知之甚少。不过作为一个精通阴阳术的读书人,周长功却对这些道统流传知道的不少,这天师道作为中国道教鼻祖,他当然是耳熟能详。
只见他脸色一变,上下打量了一下天游子,脸上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半是狐疑半是认真地问道:“龙虎山?!这位小兄弟是龙虎山传人?要真是这样,俺周长功可真的是鲁班门前拉大锯,关公门前耍大刀——自找难看喽!”
到了这种时候,天游子也不好说什么别的,只能打哈哈:“长功叔,你别听我这妹妹瞎说。我也就是跟着师父学了几天道术,还没入门呢!之所以一直没跟你说,就是想跟着你长长见识,学点东西。没想到我这妹妹肚子里藏不住事,一下子说出来了。你别想多了啊!我们真没别的意思。”
如果天游子真的顺着方泊静的话往下说,那就很有可能会导致隋德昌撇下周长功转而来求他们办事,天游子他们不指望这个吃饭,当然不会在乎,但是对于周长功这种靠着这种手艺混饭吃的阴阳先生来说,这就叫‘呛行’,这在那种特定的圈子里是非常忌讳的,严重的,甚至会结下世仇,数代不解。
但是周长功看到天游子言语谦逊,并没有骄傲自矜的意思,而且看起来这几个年轻人并不缺钱,好像挺有社会地位的样子,应该不会跟他这样一个靠捉鬼驱邪过日子的乡村阴阳先生抢饭碗。而且人家刚才也说了,想跟着自己学点东西,这明摆着就是当着隋德昌的面往上抬自己呢。他也是这个圈子里的老江湖了,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会心地微微一笑,并不点破,而是一转身走出院门,绕过院子,又往房屋后边走去。
这一走到屋后,就连半吊子的陈半夜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个叫隋德昌的农村汉子的胆量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种风水格局,他居然敢在这里建房居住,倒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原来,隋德昌的屋后是一片茂密的柳树林,浓荫蔽地、凉风袭人,细柳若裁,景色宜人。按理说,这柳树本就是镇鬼之物,俗话说:柳枝打鬼,越打越小嘛!而且这里的风物如此迷人,如此安静,难道不是一处宜居之所?可让这里的一切发生根本性转变的是,在这片柳林中,正冲隋德昌家新房后墙的地方是一条林间小路,与他们家门前那条路两侧栽满了白杨的大路遥遥相对,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没有隋德昌家的这栋新房,那条大路应该是能够和这条林间小路相互连通的。看到这儿,几个人也都在想:看来这隋德昌确实有点办法,他断路建房,村里的乡亲们居然也就这么默认了?
而更让天游子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沿着这条林间小路往里走不多远,就是一片松柏和槐树相间的坟地。这座坟地参差错落,高高低低,大多数都是荒草萋萋败落不堪的老旧坟头,甚至里边都看不见几块立着的墓碑。虽然并没有走进去,但天游子也已经隐隐约约看见墓地里有很多掩映在荒草之间的洞穴,有大有小,光溜溜、黑黝黝的,一看就是有东西经常出入的样子。
其实看到这里,天游子包括陈半夜心里已经有底了:诚如周长功所说,这个隋德昌在这个地方建房居住,那完全就是知作不知死的节奏啊!因为这个地方的风水格局是这样的:松柏和槐树属阴,栽种在坟地里有招魂安魂的功效,而柳树呢,则可以将这些阴魂约束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圈子里,不至于使它们四处游荡,对生人造成不必要的危害,也可以说,这片围绕在坟地周围的柳树林就是一道天然的院墙和屏障,分割着人鬼两界。
柳树林中的这条小路与前边那条白杨夹道的大路相连,一直延伸到羊犄角村的祠堂门前,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羊犄角村的先人们可以通过这条小路走上通往祠堂的大路,在后人们所安排的欢迎仪式中进入祠堂享受香火,然后再在后人的欢送下回到墓地。也就是说,其实这是一条‘仙路’,是专门让羊犄角村先人们的灵魂出入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白杨树叶子宽大,风一吹互相拍击‘噼啪’作响,像极了无数的手掌在热情鼓掌,所以又称‘鬼拍手’,有欢迎鬼魂入内的意思。所以这种树是严禁栽在阳宅门前的,要不然你就是在对那些游荡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表示欢迎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鬼领导们前来视察!~~化}的慌啊?!
这隋德昌胆大包天,竟然将专门供鬼魂行走的‘仙路’截断,而且还盖上了房子。就算那些鬼魂无意害他,这天长地久之下,无数鬼魂在他家里穿进穿出,对于活人来说也是有极大的危害的。更何况,虽说俗世的房屋并不能真正阻挡鬼魂行走,但终究对他们有一些妨碍。而且既然是阳宅,那自然会集聚大量的阳气在里边,那些鬼魂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像被火烤着一样,心里能舒服得了?诚然鬼里边也有善鬼,但是恶鬼也有不少。对于这样一个欺负上门来的大活人,就算是那些恶鬼将他们弄死,好像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可是有一点天游子闹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久了,这隋德昌一家还只是有人生病却没人丧命?为什么那些鬼魂和妖仙会聚集到他们家里唱戏看戏?为什么它们会把这里当成了一个露天戏院?
他用疑问的目光望向周长功,然后又把头转向了隋德昌家东厢房的方向。周长功心里明白事情已经被他看破,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带着众人又回到院子里。他径直走到东偏房门前,一伸手就要推门,没想到这段时间里一直闷声不响的隋德昌突然一下子蹿了过来,一伸手挡住屋门,显得很不自然地强笑着说:“叔,这屋里没啥,没啥!挺乱的,你们。。。。。。你们就别进去了。”
周长功把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不进去?不进去你小子就他妈死定了!你知道你夜里看到的戏台在哪?就他妈摆在你这间屋里呢!而且还是你小子自己摆上的!说吧!让不让看?!不让看咱就不看,你那些玩意,老子不用看也知道里边都是些啥,干啥用的,甚至是谁教你干的俺都知道,你瞒俺?有用吗?有意思吗?快他妈滚开,别耽误老子办事!”
隋德昌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他一张黝黑的大脸盘涨得通红,只好极不情愿地往一边挪开,嘴里还不停地嘀咕:“这是咋说的呢?这是咋说的呢?不是说这东西能让人发大财吗?”
周长功撇着嘴斜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发财发财,发你娘的大头棺材!你他娘的懂个啥?你那个半吊子表哥懂个啥?也不想想老子是干啥的,你们在家搞这些东西,老子虽然没看见,但是能不知道?知道啥叫阴阳先生不?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这一下连枪加炮,把隋德昌给骂的垂头丧气,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天游子等人也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隋德昌还有个表哥,好像也懂点风水阴阳,他现在所搞的这一切,应该都是他这位表哥教他这么做的。
随着东厢房的房门一开,陈半夜和天游子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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