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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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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高务实这样喜欢把一切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一旦碰到这种想不明白的问题,就容易在脑子里打死结,连吃饭都吃不香。
直到第二天,另一条邸报消息传来,才算是为他解了惑。
新任户部尚书魏学曾上疏请于南直隶试行商税加征项目,分为铺面营业税、走商过境税两大类,下分十五小类。
虽然高务实看了细则之后发现,这税收得其实相当低,大概比十几年前他向高拱建议的比例还低——比如铺面营业税,按照不同的种类分为奢侈贵重品、寻常百货、民生保障三个大类,分别以“满百抽五”、“满百抽三”、“满百抽一”来征税(5%、3%、1%),这就显然是很低的税率。
而走商方面,抽税的比例也大致差不多。
理论上来说,这个税率放在现代社会那是太低了,放在不同的“历代”也不高,尤其是跟宋朝的商税相比,这跟不收都差不太多了。
但此刻毕竟是大明朝,是在高拱改革之前几乎不收商税的大明朝,这个举动就显得意义重大、影响更重大了。
大明朝许多文官背后的隐形“财团”们居然要开始缴税了!
因为内阁批准了!
心学派官员们为了抵挡高务实数次大胜之后给实学派带来的政治优势、舆论走向,确保自己一方依然能在朝堂上与实学派一较高下,这次终于退让了一小步,准许在南直隶开始试征商税了!
十余年的改革,历经实学派三任首辅,现在终于将改革推进到了“深水区”!
虽说这商税征得少,但具体多少银子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征不征、能不能征。
别看心学派大佬们一个个袖手谈心性,但袖手谈心性是要有物资条件的,穷得跟海瑞那样还有功夫去讲学、去跟人游山玩水感悟人生?人海瑞有闲工夫的时候都是自己在家种菜的!
所以南方的心学派大佬们背后几乎都有或大或小的财富积累,乃至于个别原本出身寒微的大佬积累不够,背后还有金主投献。
现在要去收税,这等于是在他们自己身上割肉啊,意义能跟开海相比吗?
开海那会儿还只是影响了一些明面上奉公守法,实际上暗中出海走私的大家族,类比来说相当于“个别打击”,而现在这一手收商税,那可就是全面打击了!
高务实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实学派今年如此春风得意的时候,居然在朝堂上给心学派让步了——你都要割人家的肉了,还不能先给人一颗甜枣吃吃?
错非是高务实安南定北两次大功,现在又在辽南之战上压了心学派新盟友李成梁一头,带动实学派在朝堂之上全面处于优势的话,什么时候能把南直隶商税的事提上议事日程都不好说!
想必此时此刻的申阁老、余阁老等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吧?都可以想象他们面临的内部压力有多大。
不过,这件事高务实心里清楚就行了,暂时不打算插手,毕竟这是大舅张四维的功劳,甚至也可以说是张四维出任首辅之后真正在治国理政上的第一次大手笔,这个功劳就让大舅拿稳拿全好了。
至于他高务实,既然出任辽东巡抚的谕旨已经下达,自然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比如推辞不就。
呃,这虽然显得很虚伪,但做还是要做的。
高务实立刻写了一道奏疏送去京师,并且依旧是以辽东苑马寺卿的名义写的,至于内容嘛,无非就是才疏学浅、德不配位那一类谦辞,主要是表示一下自己不是爱慕权势之辈的意思。
这也是自问任职可能有争议的官员们所经常使用的老套路。
这道奏疏上去之后没多久,朝廷的回复来了,分作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圣谕,一部分是内阁的行文。
圣谕部分比较简单,就是从十几年前开始回顾,把这十几年来高务实的功劳说了一遍,一直说到刚刚过去的辽南之战,然后皇帝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表示“所请不允”,并要求高务实“卿宜更勉忠勤,即刻赴任,勿失朕望。”
顺便还“赐银八宝四十两,银叶二十两,御贡端砚两方,长春宫出时蔬有差。”
别的赏赐也还罢了,这个“长春宫出时蔬”让高务实很是愣了一把。
皇帝赏赐阁臣、部堂和日讲官们时蔬,这是常有的事,高务实在京之时就经常获赐,但那只是赏给在京官员,而且这些时蔬多半也都是外购的,皇帝赐下来也就表达一下关怀之意而已,没什么稀奇。
但长春宫怎么现在还出时蔬了?这可是西六宫之一,记得自己出京之时都还是空着的,现在是什么情况,谁跑去那里种菜了?况且这时蔬从京师送来辽东……还能吃吗?
这个操作高务实确实没看懂,不过想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准就是朱翊钧在给司礼监口谕的时候说瓢了嘴,司礼监方面又不敢乱改圣意,于是就这么将错就错下来了吧。
他把这茬事放开边,开始琢磨自己什么时候去赴任……这事整得有些匆忙,高务实自己都没料到会这么快履新巡抚,需要整理整理思路。
然而,他不着急上任,有人着急上任并且路过他这里了。
就在高务实临时在府中苦思自己履新之后的施政措施之时,有家丁来报,说周制军回密云履新,路过盖州,特来拜访。
高务实心中一动,吩咐道:“制军现在何处?”
“约城外东北十余里。”
高务实点了点头,道:“打开东门,摆好仪仗,待本抚沐浴更衣,即刻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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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督抚相会(二合一)
有明一代,总督与巡抚均为差遣,并非祖制规定的常设官职,所以即便有些总督管着两三名巡抚,但此二职本身并无什么高下之分。
不过,出任总督和巡抚的具体官员,还是能分出高下来的,区分的方法很简单,看他的本职就好。同样,两名不同省份或地区的巡抚,也是以本职来区分“级别”。
如高务实现在,其官名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地方赞理军务”,这里他的本职就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差遣才是“巡抚辽东地方赞理军务”。
而周咏呢?他当年刚来辽东上任的时候,官名就跟现在的高务实一模一样,但万历六年时,因为“录辽镇斩获之功……巡抚都御使周咏升右副都御史,赏银五十两、纻丝四表里”,所以从那之后他就高升了,本职是“右副都御史”。
理论上来讲,相当于都察院的并列四号人物——当然,这个并列,并列得有点多。
而这次周咏履新,官名就又换了,现在成了“兵部左侍郎兼右副都御史,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
也就是说,除了差遣上由巡抚变成总督之外,他的本职变成了“兵部左侍郎”,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反而成了兼职。
民间百姓可能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差别,其实差别是真实存在的:
巡抚,一般来说就是所谓的“巡抚都御使”'注:明实录中经常这样表述巡抚一职',通常情况下,其特点一般都是以都察院的本职获得巡抚地方的差遣。这其中的内涵就是,巡抚以监督地方行政、司法等文职任务为主职,军事任务只是其辅职——辅归辅,但因为巡抚差遣写明了“赞理军务”,所以军权仍然是有的,于是也俗称抚军。
而总督则通常以兵部侍郎身份为本职,个别情况下甚至挂兵部尚书衔作为本职,这就是点明总督的主要任务为军务(总督某处或者某几处地方军务),相对来说对于行政、司法等方面的权责就轻一些——但也和巡抚一样,由于其还有都察院的兼职,这些文职任务他也还是可以干预一下的。
大明朝廷体系下的地方权力“参差不齐、犬牙交织”,在这里也可见一斑,总之就是让督、抚二人既各有侧重,又不能独断专行。这种思路,即便把总兵也放进来和督抚一起比较,也是同样的风格。
为何有明一朝没有文官造反?制度上的互相制衡也是其中很关键的一个因素,甚至可能是最大的一个因素——这里的“制度”不仅仅包涵督抚互相制衡,还包括巡按御史等各个方面组成的相互钳制、以小制大等。
当然,高务实不会觉得周咏此来是要和他“相互制衡”的。
果不其然,当周咏看到高务实亲自出现在城门口时,连忙从马车里下来,快步上前与他见了礼。周制军也不摆什么架子,在高务实自称“侍教生”的时候,他也自称侍教生,无非高务实多答了一句“不敢不敢”罢了。
城门口的寒暄客套只是表面功夫,此处暂且不提,高务实又将一干辽东苑马寺的属下以及今天更加不得不来的几员将领介绍给周咏认识,诸人纷纷上前见礼。
这些人里头,周咏其实认识好几个,比如盖州卫指挥使江恩垣等,不过周咏倒第一次与马栋见面,很是对马栋夸赞了一番,说他在辽南之战中表现优异云云。
马栋不悲不喜地谢过,江恩垣倒是对周咏颇为巴结,不过周咏今日来盖州的主因显然不是为了他们——按理说周咏去密云履新,是不必来盖州的,往盖州来反倒要耽误至少一天时间——因此在见过盖州的文武官员之后,高务实就在他的目光暗示下,将他请到自己书房闲叙。
没了外人,周咏这位乡党兼高党的重要人物便不需要端着新任制军的架子,开口就问道:“求真,这次七卿(六部尚书和左都御史)各职变动颇多,咱们实学一脉看似占了几个好位置,但心学那边却占了更多的南京和外任之职,我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你可知道其中内情?”
高务实微微摇头,道:“思养兄,元辅虽与我有信函往来,但并没有明言此中关键,不过有件事不知道思养兄可有留意——南直隶要试征商税了。”
高务实与周咏第一回见面,两个人之间居然是互称表字,可见他们之间必然有其他的关系纽带,要不然的话,也许以周咏的年纪和级别可以直呼“求真”,但高务实肯定得改口称呼周咏“乐轩公”了。
周咏今年正是知天命之年,字思养,号乐轩,河南延津人。昔年为河南乡试第三十五名,后参加会试获第一百八十四名。嘉靖四十一年,登进士第三甲第五十七名,赐同进士出身,授魏县知县。
虽然考得不太好,也没能考入庶吉士,没有得到留京任职的机会,但周咏的运气其实还是不错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他的房师是张四维。
嘉靖朝的最后几年,张四维混得一般般,说直白点就是自己都还在熬资历,所以作为张四维的门生,周咏也只好老老实实做他的县尊老爷,没有太多的进步空间。
但到了高拱起复之后,张四维作为高拱和张居正共同看好的后进,被当做重点培养对象,加上杨博、王崇古两位晋党大佬年纪都快到站了,也开始将晋党慢慢转交给张四维的手里,张四维便走上了康庄大道。
此时此刻,作为张四维亲自点中考卷的门生,周咏的仕途立刻迎来了转机。在张四维任职吏部右侍郎时,周咏被调回京师,入都察院,任福建道监察御史(不是巡按)。
万历二年八月的时候,周咏还和另一位山西道监察御史一同监考了当年的武举。
万历三年三月,周咏升太仆寺少卿;万历四年三月,周咏为大理寺左寺丞,旋升左少卿。
万历五年四月,周咏改都察院佥都御史,巡抚辽东。算起来,他抚辽至今已满五年。
顺便提一句,原历史上张四维前脚丁忧回乡,已经升任蓟辽总督的周咏后脚就被弹劾去职了,可见这个年代的师生关系就是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如此,高务实当然是周咏的“同辈”,某种程度上甚至算是师弟,叫一声“思养兄”理所当然。
此刻周咏听了高务实的一句提醒,眼珠转了转,恍然明白过来,问道:“看来师相是不得不跟心学一脉做了些妥协?只是愚兄有一点疑惑,这妥协做了之后,中枢高层咱们未见得有什么进步,而南京地方(他是指南京六部管辖的各地)上却退让得更多,这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当前‘北实南心’的局面?”
高务实叹了口气,点头道:“确实如此,但也是没法子的事。心学自王文成公之后流传日广,前些年甚至几乎压制程朱理学,影响到了朝廷取士。而我实学之兴,还是在王素敏公之后的事,后来因我三伯高文正公及师相安阳郭公相继秉政,这才在中枢取得优势,如今能形成‘北实南心’之局面,已是不易……”
周咏点了点头,这个情况他当然清楚,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皱眉道:“朝廷眼下重心转来辽东,或者说蓟辽。此时师相决意用愚兄为督,愚兄自是甚为感念的,只是愚兄暗昧驽钝,生恐未及领悟师相的深谋远虑,不知愚兄此去密云履新,求真贤弟可有良策教我?”
高务实心道:就知道你来见我是为这件事……
做下属的,一定要时刻注意领导的想法,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这是后世从政的必备素养。但问题在于,有时候领导的水平的的确确比你要高,你未见得能领悟到领导的意图,这就麻烦了。
这时候,就要学会另一招:善于从领导身边人之处探知领导的意图,以免自己误会领导用意,行差步错干了蠢事。
周咏自己就已经是张四维的心腹门生了,他想要找个比他更亲近张四维的人,那可不太容易,但高务实肯定满足这个条件。
再亲的门生,也显然不会有亲外甥亲,更何况这个亲外甥还是整个高党或者说实学派上下公认的未来领袖?
直接开口问师相,会显得自己太蠢,但来问高务实就没关系,别的不提,至少大家是同辈人嘛,可以放开了说。至于年纪什么的……这个不重要,要是重要的话,这位小师弟是怎么做到巡抚的?
高务实随口谦虚了两句,便也就不多客气了,他的确有些话要交待周咏。
周咏这个人治军能力如何,说实话高务实也不敢肯定,因为这五年来他抚辽的军功,除了这次辽南之战以外,剩下的部分反正都是李成梁打的,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水平如何,这也是之前朱翊钧担心周咏的能力的主要原因。
所以高务实这次也是尽量在不刺激周咏的情况下,悄悄教他一点变通之道。
高务实先道:“朝廷边防重心因为漠南大战的关系,现在由‘西怀东制’彻底转为‘东制’,这一点是肯定的,丝毫不必怀疑,因此朝廷只要用兵,重点一定是在蓟辽。”
周咏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同意这个论断,也知道高务实的话肯定还没说完。
高务实便又继续道:“其实,在蓟辽方面用兵,咱们文臣只需要做好两件事,也就差不多了。”
周咏问道:“哪两件事?”
高务实道:“其一,保证蓟辽足械足饷;其二,用对方面之将。”
周咏微微眯起眼睛,道:“保证蓟辽足械足饷这一条自是愚兄应当做的,而用对方面之将……愚兄猜测,贤弟之意大概是说在蓟镇方面,放手使用戚南塘?”
高务实并不忌讳,直接点头:“戚南塘之能,漫说一个蓟镇,就算再加两镇也是能镇得住场面的。”
周咏仔细盯着高务实看了看,忽然笑起来:“愚兄明白了。”然后不等高务实说话,又问道:“那么辽东呢?李引城?”
高务实沉吟道:“小弟有句心里话,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诶,贤弟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与你不仅是师兄弟,更是同镇督抚,你还有什么话是不该和愚兄说的?”周咏果断地道:“你只管说,愚兄洗耳恭听。”
高务实道:“若是思养兄放心小弟,辽东的战事,思养兄不妨多与小弟交流则个……”
这话要是说给其他人,只怕就要坏事了,因为这话虽然听起来还挺客气,但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辽东的战事按我的意思来就好。
即便是周咏,听了这话也下意识皱了皱眉,但他调整得很快,马上便露出笑容:“你是抚军,赞理军务本是你的职司,愚兄自然是要多和你交流商议的。”
然后他又有些不放心地道:“但李引城的事,愚兄还是想要提醒一下贤弟……”
“思养兄请讲。”高务实道。
周咏道:“李引城能征惯战,虽有些跋扈,但官面上的规矩其实都懂,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功利心或许是强了一点,但才干不差,若从平靖地面来看,愚兄以为能稳住还是稳住最好。”
高务实略微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若有人觉得李引城在辽东势力太大,恐将来尾大不掉,则如何?”
周咏皱眉道:“李引城家丁虽多,但他所以能养活这许多家丁,也是由于他身为辽东总兵之故,只要去职,这四万家丁的规模,他可养不起。”
高务实没说话。
周咏便更觉得诧异了,看了看高务实,慢慢皱起眉头来,神色间格外慎重,问道:“贤弟,恕愚兄多嘴,你说的这个人,究竟是哪位?”
高务实轻轻一叹,伸出食指对天一指,却不说话。
周咏却是浑身一震,立刻把探寻的目光缩了回去,微微低头,叹道:“愚兄知道了,多谢贤弟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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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去辽阳
从盖州去辽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百多里路,途经四处马驿。
本来高务实是打算不走陆路,改走大辽河、太子河水系的水路去辽阳的,但后来听说要途经鞍山马驿,他就改变了主意,还是选择走陆路。
显然,他不是对鞍山马驿有兴趣,而只是对鞍山这个地方有兴趣。
鞍山在后世被称为“钢都”、“玉都”,尤其是铁矿探明储量达到100亿吨,居全国之冠。
京华拥有开平,煤炭是肯定不缺的,但铁矿石则未必,虽说现在看来不缺,但那是由于目前的钢铁供应主要以军事方面为主,实际上如果敞开向民用方面供应,这年代的铁制品几乎永远是供不应求——因为产能就那么大。
当然这里还牵涉一些其他问题,比如挖铁矿的时候,以现有条件显然不可能如后世那样挖得极深,只能挖一些露天矿和浅层矿,这就大大限制了铁矿产能的提高。
另外,铁制品现在虽然是高利润产品,但由于铁器本身就很重,所以在运输过程中的耗费也较大,虽说从开平运铁器来辽东可以走海路然后转内河,但不管怎么说,肯定也不如直接在辽东本地生产。
原先高务实没有在辽东搞钢铁工业,并不是因为辽东的资源条件不好,而是政治、军事方面的情况不可控,但现在他自己做了辽东巡抚,他就有信心将这种不可控改变成可控了,相应的,辽东的钢铁工业也就可以考虑纳入议事日程。
此刻的鞍山也有筑城,不过城池很小,放在中原大概也就一个下县的水平。这里的驻军也很有限,只有定辽左卫留在此地的一个百户所,简直不值一提。
高务实在鞍山耽误了一天工夫,四下查看了一下,又找人问过当地百姓,确认本地民间经常会捡到铁矿石、岫岩玉等,尤其是岫岩玉,鞍山城虽小,却有十几个玉雕作坊。
那就对得上了,这个鞍山就是记忆中的那个鞍山。
京华鞍山铁矿、京华鞍山兵工厂什么的,现在可以开始派人来鞍山勘探和选址了。
不过高务实并不打算把鞍山的冶铁和兵器产业搞得过于巨大,至少没必要去和开平争雄,他对于鞍山兵工厂的要求,第一步就是供应辽东,第二步则是扩大到可以支撑援朝之战。
历史上的万历三大征虽然都打赢了,但都不是一波推平,尤其是援朝一战,打得反反复复,明军也多次吃了不小的亏。
虽说援朝一战打得反复并不是出在明军的战斗力比不上日军,而是出在一开始的轻敌,以及后来的后勤保障一塌糊涂等原因,但在高务实的一贯思维下,后勤保障本身也是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后勤保障不利,那就是战斗力有缺陷,所以这一块的短板要提前补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明军当时的后勤保障最糟糕的方面,其实并不是军械物资不足,而是粮饷供应时断时续。这里头有朝鲜朝廷很大的责任——根据一开始说好的,朝鲜方面是要为明军就近提供粮草的,而实际上朝鲜局面当时已经完全失控,朝鲜朝廷根本掌握不住地方,怎么提供粮草?
本身大明一方倒也不是为了节省那点粮草,而是从辽东运粮去朝鲜相当不方便——辽东东部本身就是大片的山林,再加上朝鲜北部也是山区,运输损耗巨大,本来就是应该避免的。
但朝鲜当时只求大明爸爸赶紧出兵,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都先答应下来,结果明军一过去就陷入各种物资不足的境地。
而且这个情况一直到援朝一战结束都没能全部解决,以至于明军在朝鲜不断地搞添油战术,兵力最多的时候也只有约七万人,远逊于日军兵力。而日军方面,由于是利用海运补充,而且作为侵略者,在占领区可以随意搜刮,反倒是粮草相对充足。
如此看来,单搞鞍山铁矿和兵工厂是不够的,关键还是要把辽东的底子夯实,要能经得起消耗战的考验才行。
当然与此同时,最好能研究一下通过海运补充援朝大军的可行性。
好在壬辰倭乱还有九到十年的时间才会爆发,现在还有时间慢慢应对。
至于辽东的当务之急,一方面是高务实自己想要做的夯实辽东根基,另一方面则是大明朝廷关注的焦点——东制。
西怀东制这个由高拱定下的国策,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以上,眼下土默特归附,而察哈尔实力受损,的确是大明的好机会。
不过,由于漠南大战和辽南之战连续爆发,大明朝廷现在肯定是拿不出钱来立刻推动对察哈尔的战争的,这件事至少要拖到明年秋天。
而察哈尔方面现在应该也没有余力再出来搅风搅雨了。
现在,大明和察哈尔部暂时都只能和平一段时间,看谁恢复得更快。
不过察哈尔部因为离得稍远,有和平一段时间的底气,而炒花部却未必,高务实对收复辽河河套还是很有兴趣的。
此前秦得倚急着要去辽河河套抢功之时,高务实并没有表现出对辽河河套地区有很大兴趣的样子,但那毕竟只是故意为之,实际上高务实是很想收复辽河河套的。
辽河河套地区的重要之处,在于一旦收复,辽东边墙就可以少一个V字型的大弯,不仅边墙本身可以减少三分之二(指在该段),而且可以使辽西与辽东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便捷,相互支援也变得更快,同时还大大降低了蒙古人直接威胁辽东腹地辽阳等处的可能性,军事方面的效应很明显。
也就是说,一旦收复了辽河河套,蒙古人还想像这次辽南之战一样都已经杀到东昌堡以北才被发现,那就根本不可能了,可以大大提高辽东腹地的战略纵深。
现在的问题在于,炒花部的剩余实力到底怎样,以及该派谁去打。
尤其是后者,更是关键——派李成梁去应该是最佳选择,赢的几率极大,但高务实不大想选。
总兵不行,副总兵呢?现在副总兵空缺,李成梁已经上疏推荐了祖承训,但蓟辽总督和辽东巡抚也是有举荐权的,只是这两个位置刚刚换人,所以朝廷打算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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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冒中,一整天脑袋如坠云端,不停的犯困,难……(不发热,勿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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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副总兵人选
由于李成梁这个辽东总兵是常驻广宁的,所以在打完古勒寨之战后边率军回了辽西,而镇守辽阳副总兵官(这个是正式称呼,实际就是辽东副总兵)秦得倚又被参劾,现在已经被押送山东待审(要先经巡按提审,而辽东没有巡按,是山东巡按兼任),这样一来,辽阳方面就没有了掌兵的大员。
不过即便如此,当高务实抵达辽阳时,依然受到了热烈欢迎。
欢迎仪式是钦差镇守辽东地方太监韩光一力操办的,不仅带着辽阳城内上上下下各级文武官员,也调动了辽阳城内的部分驻军,还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找来了许多百姓在路边夹道欢呼。
这位韩光韩镇守是陈矩的人,对高务实的到来当然是必须出来表达“热烈欢迎”立场的,就好像之前辽南之战爆发后,他也是最积极要求秦得倚立刻带兵南下救援一样。
虽说秦得倚带兵出城之后就开始仗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磨磨蹭蹭不肯走,但那毕竟不是韩光能控制的,在他能帮得上忙的方面,他已经尽力了。
只是,对于自己履新巡抚这件事,韩光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高务实还是有些不太认可,所以在抵达抚院之后,他就皱眉问韩光这是怎么回事。
韩光笑道:“抚台以为是咱家强迫他们上街迎接您老的吧?”
高务实没说话,只是看着韩光,谁知道韩光立刻摇头道:“还真不是,辽阳百姓是自发而动的,咱家知道以后,甚至增调了部分兵马用以维持秩序。”
“哦?”高务实有些意外,心道:我在京师和河南的名声应该不错,但在辽阳应该没这样的“群众基础”吧?
韩光笑道:“抚台可能有所不知,因为辽东总兵官常驻辽西,对于辽西方面的边警应付比较得力,但相应的,对于辽东方面的边警,反应起来就总免不了慢半拍,以至于这些年辽地多数入寇,损失都是以辽东为大。尤其是曹簠在长安堡一战受挫之后被下狱,他的随任家丁也就没法再用,这样一来,辽阳方面的力量一直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恢复。”
他顿了一顿,又道:“曹簠当年势力最盛时,据说有六千家丁,是辽东镇除了李成梁之外最强的,他被下狱之后,这批人听说安置得很不得力……嗯,这个倒也算了,关键是李成梁先推荐了一个姚大节,后来姚大节出事,又换了一个秦得倚,但不论是姚大节还是秦得倚,自己麾下都没有多少家丁精锐,而只能依赖李成梁借兵给他们。”
高务实点了点头,这其中的玄机并不难猜,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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