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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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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进就西进,明人根本就够不着他,又有什么办法拖住他?”
布日哈图却依然皱着眉头,盯着扯力克的眼睛,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戚继光或者李成梁出兵直捣察罕浩特呢?”
扯力克吃了一惊:“偷袭察罕浩特?”然后马上大摇其头:“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布日哈图正色道:“辽东有四万骑兵,就算不可能全动,但按照李成梁的习惯,动个两万、三万,还是做得出来的。再加上戚继光所部虽然不能算骑兵,但是也有一万多匹堪用的战马,如果精选一万骑出动配合李成梁,那就是四万骑兵奔袭察罕浩特。”
他面现忧色,接着道:“倘若图们大汗西进了,察哈尔的主力肯定也跟着去了,察罕浩特这边就只剩下老弱妇孺,能顶得住如狼似虎的戚继光和李成梁?”
扯力克想了想,忽然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布日哈图心中叹了口气,但却不好直言,只好换一个思路劝说道:“要是图们大汗在帮咱们跟把汉那吉作战的时候,忽然听说察罕浩特被戚继光和李成梁给一锅端了,你说他还有心思继续打下去么?”
“啊……这倒是个问题。”扯力克顿时也有些提心吊胆起来,苦着脸道:“可我还是觉得,戚继光不像是会出兵近千里来察罕浩特的人啊,倒是李成梁的广宁离察罕浩特不远,威胁更大一些。可是李成梁出兵的话,山海关备战又显得莫名其妙了……唉,明人到底想干嘛呢?”
这个问题布日哈图也没想明白,他虽然聪明,但也有局限,那就是他比较善于“顺藤摸瓜”的思维方式,却不清楚“虚者实之,实者虚之”那种做法。
简单的说,就是他善于推论,但不善于在各种故布疑阵之下找出对手真正的目的。
实际上,他搞不明白也正常,因为高务实习惯于多布置一些举措来避免事情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纰漏导致无法补救,所以有时候一些举动在事前看来就显得很多余——然而对手不敢把这种多余真的当成多余,那就成了故布疑阵了。
譬如蓟辽现在的情况,高务实写信快马送来的信,其实是要求戚继光大张旗鼓,而李成梁暗地准备。
而戚继光本人当时就在山海关,要大张旗鼓就只好先从山海关开始——速把亥和图们收到的消息就是这么来的。
但这么一来,不光图们和速把亥搞不清情况,就连布日哈图也懵了,因为山海关搞战备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山海关以北虽然是朵颜部和察哈尔部的交界处,但戚继光如果从山海关出发打察罕浩特,那实在太远了点,不可能瞒过到处都是游骑的蒙古人。
再说,你山海关的兵力大举出动的话,朵颜部是不是真的肯老老实实一动不动,那也不好说啊。
布日哈图终于做出了正确的抉择,道:“山海关的问题咱们先放过,毕竟戚继光要北上的话,路途遥远,咱们来得及反应。我同意大哥的意思,对察哈尔最大的威胁还是在于李成梁。”
扯力克皱了皱眉:“你不会想说,让图们大汗就留在察罕浩特,不管土默特的事了吧?请他出马这个主意可是你出的。”
布日哈图摇头道:“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我的意思是,图们大汗依然西进,但速把亥想留下来,就让他留下,不过得交待他看好李成梁。”
扯力克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速把亥不肯去土默特,咱们也不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就让他留下看守察哈尔牧场好了。”
布日哈图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补充道:“速把亥实力不如李成梁,如果李成梁真的出兵察罕浩特的话,速把亥是打不过的,不过毕竟咱们蒙古人是天生的骑手,他至少应该能够提前给察罕浩特报信。到时候让大汗提醒察罕浩特留守部落注意一下就是,李成梁要是真的来了,就放弃察罕浩特,先避一避再说。反正察罕浩特只是个小城,图们汗也不种庄稼,没什么东西非要带上不可的。”
扯力克点头称善,道:“那这样,我去跟大汗说这个计划,你去跟速把亥说,就说留他在这边,不管抢不抢山海关的物资,总之让他自己小心一些,别连报信的差事都做不好。”
这话说得过于牛逼了,要知道论地位的话,没有继位彻辰汗的辛爱黄台吉也不过是跟速把亥地位类似,什么“别连报信的差事都做不好”这样的话,哪里是他布日哈图能跟速把亥说的?
不过扯力克刚刚大骂过速把亥,现在说话语气冲一点也正常,布日哈图懒得计较,反正说服工作归他了,他自然能好好说服速把亥。
闲话不叙,图们和速把亥最后都接受了这个计划,于是随着速把亥的“叛变”,五执政会议终于三比二达成了大汗西进的议事结果。
切尽黄台吉和火落赤一脸不爽地从图们汗那可怜巴巴的小宫殿里出来,两个人一同去了切尽黄台吉的毡帐里商议后续的安排。
切尽黄台吉一落座就叹息一声,道:“右翼要出大麻烦了。”
火落赤现在的部落主力都已经迁到青海了,对于土默特本身会不会出大麻烦很难感同身受,只是皱眉道:“切尽,你说这场仗谁能赢?”
“我不知道。”切尽苦笑道:“我觉得可能根本不会有赢的一方。”
火落赤一下子没理解过来,诧异道:“不会有赢的一方?你是说他们打不起来吗?”
“不,我是说,不管谁赢谁输,其实都是蒙古输了,最后得好处的只会是明人。”切尽黄台吉一脸苦涩的笑容:“我真没想到,大汗一辈子的功业,竟然在他刚刚身故之后就陷入到这般境地。”
“这能怪谁?”火落赤也叹息一声,道:“我看得怪大成台吉,要不是他跳出来,辛爱当了大汗也比现在强啊。”
“那却不一定。”切尽黄台吉摇头道:“辛爱这人太顽固了,甚至有些不识时务,要是他也跟大成台吉一样支持互市,我倒是愿意帮他一把,可他……唉,鄂尔多斯部现在也经不起折腾,要是互市没了,我……我反正吃罪不起。”
他现在还不是鄂尔多斯部的大汗,更不是济农,他老爹虽然病恹恹的,但却还没死,因此他才会不得已来察罕浩特挂名做执政。要是因为他的关系,把互市弄没了,他的确吃罪不起。
火落赤道:“大成台吉估摸能有四万勇士,加上钟金哈屯,这就六万了,如果恰台吉还能笼络一批人的话,他们能凑七八万人,实力可是相当强大了。辛爱那边,也许能有两三人……就不知道图们大汗能带多少人马西进?我总觉得,人少了的话不起作用,多了的话,只怕察哈尔这边又不稳妥。”
切尽黄台吉道:“图们大汗自己能有六万人以上,脑毛大那里也有一两万,但不知道会不会去……”
这次火落赤接话倒是很快,他马上道:“不会,我猜大汗一定会让他做好准备,以避免察哈尔部万一遭到李成梁偷袭,那些妇孺老弱没地方去。”
“嗯,也对。”切尽黄台吉道:“那大汗最多也就带上这六万勇士了,这样的话,大成台吉那边七八万,图们和辛爱这边**万……倒是有得打。”
“但大汗是远征。”火落赤补充道:“虽然远征什么的,对我们蒙古人来说无关紧要,但毕竟不如大成台吉可以坐等他去……诶,这个词明人怎么说来着?”
“以逸待劳。”切尽黄台吉道:“大成台吉如果会打仗的话,可以等到大汗刚刚抵达的时候突然袭击,因为那个时候,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火落赤点头道:“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觉得就算大成台吉想不到这一点,恰台吉总应该能想到……就看图们大汗怎么应对了。”
“看吧,看吧……其实说实话,我不怕他们这一仗的战况是一边倒,就怕他们打个两败俱伤啊。”
火落赤眨了眨眼:“你真的怕他们两败俱伤?”
切尽愣了一愣,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察哈尔和土默特两败俱伤,说不定蒙古六万户之中就轮到鄂尔多斯部实力最强了。
然而切尽却马上摇头:“不,我真的怕。鄂尔多斯部承担不了更大的责任。”
火落赤还想再问,谁知道切尽黄台吉却叹了口气,站起来往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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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漠南之战(一)
春寒料峭,早春的塞北还有些冷,尤其是经过一场一天一夜的春雨之后,寒风似乎更阴冷了一些。
辛爱所部的牧民们,不分男女老幼,都窝在自家毡帐中烧着牛粪取暖,一些女人甚至在讨论等草原上的雨水略干之后,便相邀出去拾牛粪。
牛粪一直以来都是牧民用来取暖和做饭的燃料,草原上的寻常女子,不忙的时候就背个筐子出去捡牛粪,在部落大大小小的毡帐之外,随处可见堆积的牛粪,牧民日常的生活是离不开牛粪的。
不过,也只有辛爱等部还依旧顽固的维持这种传统了,在大板升城和归化城,已经只有寻常牧民依旧以牛粪为燃料,而如大成台吉等高贵的黄金家族子孙,早已用上了京华大同煤矿贩卖到草原而来的蜂窝煤。
牧民们听说,那是一种没有任何臭味的好燃料,而且价格不贵,比木炭便宜多了。不过,即便再便宜他们也不会去买——草原上又不缺牛粪,买蜂窝煤干什么,那点臭味算不得什么,也就是尊贵的黄金家族才需要讲究这个。
大同煤矿是京华的一处新矿,其实这么说不对:一来大同煤矿的位置其实是在大同城的西南几十里处,二来那应该说是一个煤矿群,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矿点。
后世的大同煤矿曾经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清末、民国和红朝第一煤矿,高务实盯上大同也很久了,不过他在大同虽然圈了些地,但目前为止也就只挖了些煤,暂时还没有考虑同时配套冶金产业。
一方面是受“开平供北,河静供南”的钢铁发展整体思路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山西的铁矿资源主要集中在山西中部,具体是朔州东西两边的五台山区域和岚县区域,离大同都有些远,而山西多山,陆运不是很划算。
非要搞的话,赚当然还是能赚,但利润率不够高,至少比起高务实的其他产业来说,这个回报率有些难看,因此暂时就押后了。
但大同煤矿的蜂窝煤生意很好,一开始的时候,高务实是打算靠着边军用蜂窝煤取暖、烧饭赚钱的,谁知道大同民间乃至太原民间都有商人跑来买煤,而且量还不小,后来高务实派人调查才知道,山西虽然遍地煤矿,但这个时期的开挖水平很有限,用工成本高不说,安全性还很差,导致价格根本就不便宜。
但京华挖煤已经十多年了,甚至在见心斋还有专门的学堂教挖煤,早已形成了低成本和更安全的采矿作业,因此京华能把成品的蜂窝煤卖得比山西土煤矿的原煤还便宜,自然不愁没有生意。
这种热销很快引起了与山西接触密切的蒙古人注意,一部分蒙古的贵族们试用了京华的蜂窝煤之后异常满意,觉得这种火旺耐烧的“不臭牛粪”很适合他们高贵的黄金家族子孙,于是也开始大量购入。
到了后来,大板升城和归化城的汉人们也开始喜欢上了京华的蜂窝煤,纷纷放弃了他们本来就不喜欢的牛粪,改烧煤了。
京华就这样意外的打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市场。其实,这也是蒙古人逐渐汉化的一种表现,只不过需要由高层慢慢往底层覆盖罢了。
闲话少叙,在辛爱部的牧民们窝在部落毡帐里围坐取暖之时,四十里外的一处山坡后,一支刚刚临时冒雨驻扎的骑兵大军正在发放姜汤。
这支骑兵大军足有五六万之众,兵出多门。
中军是大成台吉部和归化王庭的嫡系精锐,一共有三万之众;殿后的是高家骑丁和麻家达兵,一共四千;前锋所部是恰台吉的六千精锐;左右两翼就复杂了,反正是一大堆的台吉们,除了青把都台吉,还有打儿汉倘不浪等俺答昔日的得力大将,一共有一万五六千骑。
全军加在一块儿,大概是五万六千骑兵,这几乎是整个土默特一半的实力。
停下来扎营是麻贵的主意,本来按照大成台吉和恰台吉这“正副统帅”二人的意思,应该直接奔袭过去,杀辛爱一个措手不及。
但麻贵不同意,他觉得全军本来就是奔袭而来,而且还是冒雨奔袭,现在离辛爱部已经不远,由于雨势的关系,辛爱部连探马都没放,全都窝在老营没动。
此时此刻,不必太担心偷袭失败,而应该担心雨后的大军是否会有疫病。
这个年代,感冒发烧可是有机会死人的,就算这种倒霉鬼不会太大,但大量的感冒发烧也会严重拖累大军的战斗力,而大军即便击败辛爱,也要防备不知何时出现的图们汗察哈尔部精锐,因此提前扎营喝些姜汤之类驱寒之物很有必要,具体的作战完全可以等雨停之后立刻发起——对于骑兵而言,四十里路的距离影响并不大。
其实恰台吉觉得麻贵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这个年代的蒙古骑士冒雨前进是很寻常的事,五六万大军真正可能因为感冒发烧而死的人顶破天不会超过一百,他不觉得这会严重影响战斗力。
至于说图们汗的动作,恰台吉认为他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到,所以己方大可以在击败辛爱之后好好休息恢复一下,然后再去迎战图们。
但大成台吉却同意了这个观点,至于他是真的仁慈的对待部下,还是仅仅只是看在高务实的面上给麻贵个面子,那就无从得知了。
生姜是麻贵提供的,高家骑丁和麻家达兵都带了不少这种“战略物资”,尤其是财大气粗的高家骑丁,每人带了两斤生姜挂在马屁股后面,现在都拿了一半出来熬汤,个别人甚至还从油纸包里摸出一点红糖掺在自己的姜汤中,看得蒙古人一阵眼红。
麻贵的所谓后军其实也没多远,吊着把汉那吉大军的尾巴而已,这个安排显然是把汉那吉担心明军方面损失太大而故意安排的。
现在既然扎营,麻贵便来了中军,和把汉那吉、恰台吉、青把都、打儿汉倘不浪等人商议接下去的军情。
其实当前的军情比较简单,因为昨天的春雨,恰台吉所部的探马小心翼翼的打探了好多回,确认辛爱所部毫无防备。
这就很简单了,没有经过召集的辛爱部,理论上在短短几十里的距离就算发现了这支大军,也顶多能召集一万左右的部下作战,五万铁骑压上去,连曼古歹战术都没必要,直接冲阵就能解决。
就算要玩一点战术,也只需要包抄合围一下子。
毕竟大家都是土默特人,战斗力相差不会太大,一旦打冲阵,人数的众寡基本就决定胜负了。
在一众蒙古台吉们看来,麻贵所部甚至根本不必出动,只要远远的看他们取胜就行。
其实说实话,麻贵本身的求战**也不强,在他看来,蒙古人打蒙古人,关他一个汉人屁事?
哦不对,他是回民。
这个年代的回民还没有某个时期那样多事,大明不把他们当外人看,他们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看,汉回关系比较和谐。
实际上,大明似乎对愿意归化的任何民族都挺宽厚,早期的就不说了,就说当前,东李西麻两家都不是地地道道的汉人——李成梁本身是汉人血统,但祖上在唐朝时就避难于朝鲜,在其高祖时才回归大明。
但不管是朝鲜华侨后裔的李成梁,还是蒙元时期色目人后代的麻贵,他们肯定不会把自己看做“外国人”。
说起来,古代的中国在这一点上,气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无论汉、唐亦或是大明,似乎都觉得“入中华则中华”是很正常的现象。
譬如汉朝的金日磾,唐朝的阿史那社尔、哥舒翰,大明的……呃,大明的就太多了。
先来个血统纯正无比的,纳哈出,此人是成吉思汗四杰之的木华黎一脉,在元朝当然也是位高权重,到了北元仍旧被封为丞相,权势不减。洪武二十年降明,被封为海西候,死后儿子察罕改袭沈阳侯,由于蓝玉案被牵连而死。
再来个也是皇亲国戚级别的,金忠,是元世祖时太保、恒阳王也先不花的六世孙,他的蒙古名是也先木干。也先木干是蒙古王子,能征善战,素有凶名,在朱棣第四次北伐时投降,赐名金忠,被封为忠勇王,并参与了其后两次北伐,因功加太子少保、太保。
然后来个国公级别的,吴成,原名买驴,元朝从二品右丞,洪武年间归顺大明,爵至清平伯,死后赠渠国公,子孙袭伯爵至明亡。
可能有朋友会觉得,给这几个元朝王子王孙封王加爵只是出于安抚故元旧民目的,那再看看下面几位。
脱欢,是个蒙古族中常见的名字,永乐朝也有个脱欢,汉名是薛斌,继承其父薛台武职,跟随朱棣北征立功,进都督同知,后封永顺伯。
与薛斌相比,更为英勇的是其子薛绶。在举世震惊的土木之变中,瓦剌军发起最后的冲击时,明军将领薛绶领军负责殿后,死战不降,箭支用完后还继续持弓抗敌。
明知必死而不退,这是何等的英勇?瓦剌军恼恨他坚持不降,将其残酷肢解。
如此勇士,谁不敬仰?
连瓦剌人都不知道的是,薛绶是蒙古人,寿童才是他的本名,薛是赐姓。蒙古人杀害了薛绶,后来发现他是蒙古本族人,杀害了本族的勇士,瓦剌士兵都为之后悔哭泣。
“弦断矢尽,犹持空弓击敌。敌怒,支解之。既而知其本蒙古人也,曰:‘此吾同类,宜勇健若此’,相与哭之。”
同样是在土木之变中,奉命领军殿后同也先交战的都督吴克勤、恭顺伯吴克忠兄弟,也是蒙古人,兄弟二人奉英宗之命,领军一万五千断后,成为瓦剌大军首先攻击的目标,兄弟俱殁於阵中。
吴克勤之子吴瑾在数年后的曹钦谋反中率几名亲兵阻挡曹钦叛军,力战而亡。从最早归附的都帖木儿,汉名吴允城起,到其孙辈吴瑾乃至其后,吴氏一门多有殁于王事,对明朝忠心耿耿,所谓满门忠烈,难道不就是指他们?
然后还有孙镗,不少人知道他,是因为在北京保卫战中在西直门大战也先,数年后又在平定曹吉祥谋反时发挥重要作用。其实孙镗也是蒙古人,他出生在东胜州,那地方如今叫做脱脱城——没错,就是恰台吉的领地脱脱城。
同是在京师保卫战中力战瓦剌的左都督毛福寿,同样是蒙古人,死后赠侯爵,传爵直至明亡。
大明蒙古官员太多,一个个讲的话,不知什么时候能介绍完,随便再挑一些三品以上的简略介绍一下。
李贤,原名丑驴,鞑靼人,官至右都督;金顺,瓦剌人,本名阿鲁哥失里,官至都督佥事,封顺义伯;后军左都督马克顺;左军左都督柴永正;都督同知王斌;都督同知季铎;都督同知于忠;都督同知高礼;都督同知陈守忠;都督同知丁顺;都督同知白忠……
正三品以上的蒙古族明朝高官,实在是为数不少,难以一一列举,至于其他低品级官员及将领数量,各位看管自然可以根据比例加以大致推算。
有明一朝,始终有蒙古族勇士与汉族军队并肩作战,一直到明末流寇作乱时,也有不少蒙古裔的将领与其作战。
譬如猛如虎,蓟镇中协总兵官,署都督佥事,与张献忠、李自成起义军作战,后在河南南阳战死;虎大威,从军有功,累官山西参将,崇祯年间为副总兵,署都督佥事,率军镇压农民军,后在河南汝宁战死……至于最著名的满桂,这位想必都不需要介绍了。
其实汉人王朝的这一传统思想,也是高务实敢于考虑用政治和经济手段收服蒙古的基础之一,因为在此时的汉人看来,不管你是哪一族的出身,只要你“归化”,就是自己人。
而此时的蒙古人呢?也很简单:我是跟着大汗混的,我就是蒙古勇士;我是跟着皇帝混的,我就是大明忠贞。
血统?去他娘的血统,谁给吃的,谁就是爸爸。
所以,血统几乎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归化”很重要。
俺答王庭被朱翊钧赐名“归化城”,不是随随便便给个名字那么简单,其背后是有深刻政治意义的。
汉人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汉人其实根本不在意血统问题,汉人在意的是文化。
你信了汉家文化,我就认为你是汉人了,你要是不信汉人文化,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蒙元为什么只统治了汉地几十年就灰溜溜败退回草原了,而鞑清就能坐稳江山两百多年?
因为蒙元拒不汉化,而鞑清,至少它面子上汉化得还挺彻底——最后满人把自己的文字都汉化没了,《满文老档》在后世几乎成了死密码,满语也几乎成了“历史语种”。
为何后世事多的边疆地区里头,始终没有出现内蒙和东北?无他,汉化程度高而已。
打仗固然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之一,但显然是个“蠢办法”,只应该存在于其他手段都解决不了的情况下。
在经济手段和政治手段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动不动就想着打仗的,一种是少不更事,这个不必多解释,血气方刚的时候面对问题,谁都会更倾向于暴力解决,这是人之常情;而另一种,则是别有所图——比如李成梁。
在确定让把汉那吉继位彻辰汗之后,辛爱就属于政治手段不好解决的人物,而且高务实认为暴力解决他可以达成某种政治目的,因此他不幸成为了高务实选中的战争目标。
看着麻贵进账,把汉那吉等人都露出笑容来,把汉那吉本人最是亲热,亲自站起来表示相迎,口中则道:“麻总戎,你来得正好,咱们正商量军务呢……来,坐下说话。来人,给麻总戎上茶,上好茶!”
蒙古军中也是有禁酒令的,尤其在大战开打之前,不过把汉那吉是个“斯文人”,喜欢给客人上茶……
麻贵笑着谢过,不卑不亢地坐了下来。
大伙儿都坐好之后,把汉那吉便笑吟吟地道:“麻总戎,咱们几个刚才简单商议了一下,你部远来是客,又旅途劳顿,明日就负责看护辎重就好,冲锋杀敌这种事情,咱们几个代劳就好,你看如何?”
现在的蒙古军并非两百多年前西征的那会儿,辎重还是有的,只是比较少而已。让麻贵看护辎重,其实就是告诉他不必参战。
麻贵对此无所谓,因为高务实给他的命令里头,并没有非要他参战不可的说法,甚至还隐隐露出一种“血战则免,打落水狗不妨上一上”的意思。
因此麻贵颔首应命,道:“麻某明白。”他不能称末将,因为他这个副总兵理论上比把汉那吉现在的空头龙虎将军地位还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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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漠南之战(二)
图日根是个牧民,辛爱黄台吉帐下的一个普通牧民。
他的名字图日根是蒙语中“快”的意思,而且不是他的阿布取的,是某次赛马大会时代表他的领主波尔哈兔拿到第一名时,由波尔哈兔赐名的。
兔爷脑子笨,取名很直接,不过图日根这个名字在蒙古人里倒也不罕见,所以图日根从那以后就一直叫这个名字了。
图日根有一手好骑术,但出身很卑贱,即便拿了奖,也没捞到什么实惠,依然只是个探马。当然,这和他骑术太好有关——骑马快这种事,除了马匹和马术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体轻盈,而一个男人身体过于轻盈,通常就代表他个子矮小瘦弱、力量不够。
所以图日根不仅只是个普通探马,而且总是被人欺负,譬如今天,刚刚停雨,别人都还在等地面风干一些再出门,图日根就被打发出来探查周围情况了。
不过,让图日根意外的是,以往的探查都以东面为主,偶尔加上南面,但今天却比较诡异,因为他的任务是探查部落西面。
西面?
图日根满肚子疑惑,西面有什么好探查的,那是王庭的直辖领地啊,难道大汗还会来打黄台吉不成?
哦,不对,大汗已经薨了。
那这不是就更奇怪了吗?大汗都不在了,谁还能从西边来打黄台吉?
图日根觉得上头可能是听错了,可是再一想,就算上头听错了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事,胡乱开口的话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打。
算了,西面就西面吧,随便去转一转,回来报个无事也就过去了。
人不喜欢在雨后的草原上瞎逛,但马儿很喜欢,雨水冲洗过之后的新春嫩草正是马儿喜欢的滋味,只可惜附近的草类不算很好,不是马儿最喜欢的苜蓿,但图日根胯下的马儿依然撒欢一样的奔了起来,然后找了块茂密的草地大口大口的啃食了起来。
图日根让它吃了一会儿,这才拍拍它的脖子,笑眯眯地道:“好啦,尼斯格巴日,咱们先去前面转一圈,回来我再让你吃个饱。”
尼斯格巴日是蒙古语“飞虎”的意思,这匹马是波尔哈兔的,但波尔哈兔平日里更喜欢在自己帐中玩造人游戏,对于骑马兴趣不大,所以虽然有不少好马,平时大多交给一些骑术和养马之术高超的部民代他打理,这匹尼斯格巴日就是这样来到图日根身边的。
尼斯格巴日似乎已经把图日根当做了它的主人,听到图日根的话,感受着他手上的动作和力度,它微微打了个响鼻以示不满,但却顺从地抬起头来,朝前方小跑起来。
由于图日根心里认定往西探查毫无必要,因此他的马速不快,将将控制在不会使尼斯格巴日感到累的速度上前行。
这个举动挽救了他的性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对辛爱立下大功。
因为他前行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处小坡之上,突然望着前方呆住了。
地平线的最前方,出现了漫长而庞大的马队——因为春雨的关系,草原的地面有些泥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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