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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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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广西之前哪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变数,偏偏巡按御史只有一年的任期,这下可真是时不我待了!
各项工作都得赶紧动起来,片刻不能稍停,只是……有一个问题。
高务实皱着眉头,他现在还没在黄芷汀面前表露身份,手边无人可用,连派人联系广州港方面并要他们向京师传达自己的命令都做不到。
不行,这时间已经耽误不起了,得马上跟黄芷汀坦白,哦不是,是跟她说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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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突发事件(4更破万)
按照高务实的预计,今日思明府既有自己这个跟黄家大小姐一同回府的“客卿”初至,又有岑七公子这样的大土司光临,黄芷汀在处理完思明府的政务之后应该会设宴款待。那个时候向黄芷汀说明自己的身份,应该是正合适的——因为岑七公子在场,既可以为自己的身份做一个证明,又可以让黄芷汀不至于因为“陡闻惊变”而失态。
好吧,其实说穿了,主要还是高务实担心黄芷汀会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故意欺骗她,所以这么一路下来都不肯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女孩子比较感性嘛,有时候比较容易情绪激动。
不过意外的是,还没有到晚饭时间,黄芷汀就匆匆来了,而且神色极其严峻,脸色也相当不好,甚至她天生的娇媚之色都被一种明显的焦虑掩盖了下去。
高务实心头一咯噔,暗道:糟糕,莫非是岑凌这个扑街仔先把我的身份向她泄露了?
扑街仔,是高务实到广西这段时间新学的一个词,由于“扑街”这个词高务实十分熟悉,所以他对“扑街仔”也接受得很快。
然而事实看来并非如此,因为黄芷汀竟然急得没等高务实出门迎接就直接闯了进去,冲高务实道:“张公子,思明府出大事了……也或者说,是马上要出大事了。”
啥大事?你要杀了我这个广西巡按泄愤吗?
“这个,黄姑娘,你不要冲动,还记得我在进落雨寨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正所谓每临大事有静气。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黄芷汀眉头一皱,微微噘嘴道:“现在别开玩笑了,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哦哦,说正事,好,你说。”
黄芷汀摇着头叹了口气,道:“黄恩隆死了,据说是暴病而亡。”
“黄恩隆?”高务实想了一想,才想起来此人是谁,讶然道:“思明州土知州黄恩隆?”
这里要补充几句,思明府下辖之地,除了本府直属的广大地区之外,还有思明州、上石西州、下石西州等,以前还包括忠州等,其中的思明州则是除了主支之外最强的一家分支。
同时还有个特点,就是思明州的土知州也是黄氏之中,与黄承祖、黄芷汀这一支血缘最近的同宗,而黄恩隆则是当代思明州的土知州。
它的第一位土知州便是第一位思明土知府黄忽都的弟弟,名叫黄钧寿。后来的几代沿袭暂不去说,到了成化年间,思明府黄氏主支的一位庶子黄绍叛乱,但他没有造嫡子的反,而是带领自己能掌控的狼兵去攻占了思明州,杀害了知州黄义,又以其子黄文昌领州事。
这当然不是朝廷能答应的,于是弘治十八年时,官军大举出动,捕杀了黄绍父子,以黄义的儿子黄永宁袭任思明知州。但后来黄文昌的儿子黄泰居然又驱逐了黄永宁,依然占据思明州。
这一次朝廷不知道为何,竟然懒得管了,或许是被黄永宁的无能弄得没兴趣再管吧,于是承认了既成事实,就以黄泰袭任知州,准许世袭。此后黄泰传位长子黄恩诏,黄恩诏无子,传位给弟黄恩锡,黄恩锡也无子,死后便由三弟黄恩隆袭任。
之所以说思明州土知州与黄氏主支黄承祖这一支血缘最近,就是这个原因。
黄芷汀叹道:“说起来,我应该叫黄恩隆堂叔的……他在任时,对我们主家很支持。”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高务实问道:“担心继任者不支持主家?”
黄芷汀摇了摇头,仍然一脸担忧:“黄恩隆有三子:嫡长子黄拱极、次庶子黄拱圣、嫡次子黄世廷。这其中黄世廷年仅七岁……还是八岁来着,总之还小。黄拱极与黄拱圣二人关系不睦,但黄拱圣虽只是嫡次子,却颇有能力,也有手腕。
他自己手头有大概五百狼兵,这五百狼兵可不是那种凑数的杂兵,而是常年负责在安南边境巡哨的精锐,战力相当可观。如果你想要一个类比的话,那么你可以认为这五百狼兵每一个人,都不会比官军的夜不收来得差。”
高务实惊了一惊,这个评价可不得了,明军官兵虽然渣,但是夜不收这种精锐斥候,最起码个人实力那还是相当可观的。而五百夜不收是什么概念?就南方官军的水平,五万大军里头大概能凑出这个数来。
如果黄拱圣手中的五百精锐真的都是夜不收的水平,那他肯定心怀不轨——你把自己的部下全练到这个程度,难道只是为了巡逻?
“黄姑娘,你的意思是说,黄恩隆暴病而亡之后,黄拱圣可能要造反?哦,我是说,他想强行夺职?”
黄芷汀苦笑道:“黄拱圣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他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如果他下定决心,那一定不会是夺职这么简单,我怕他会来一场斩草除根式的夺职——只要他能杀进州城,黄拱极和黄世廷兄弟恐怕保不住命来。”
这下高务实也知道黄芷汀的担心是什么了:黄拱圣一旦这么做,官军绝不可能不管,哪怕是被逼无奈也只能出面平叛,而如果黄拱圣真的杀了黄拱极和黄世廷兄弟,到时候官军一旦成功平叛,黄拱圣因为叛逆,估计十有八九会被杀,这样一来黄恩隆就绝嗣了——这种时候朝廷非常有可能将思明州改土归流。
那思明府黄氏的损失就大了,容不得黄芷汀不担心。
高务实也是改土归流派,但他要的可不是现在削弱黄家的实力啊,他才刚刚定下“驱虎逐狼”之策,打算借岑黄土司之力去拿下安南,要是这个时候黄氏主支因为这个原因而实力大损,到时候还有没有足够的号召力把整个黄氏带动出征,那可就不好说了。
次奥,怎么会出这种事,我这运气可是真不咋地!
“那现在黄姑娘你打算怎么办?”高务实皱着眉头,问道:“黄拱圣是不是真要作乱,现在你也只是估计……”
黄芷汀摇头道:“不管是估计还是料定,这件事都要避免真的发生,我想带兵去思明州,万一黄拱圣真要乱来,说不得也只能武力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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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夺城杀兄
思明州最南部的箭楼山,乃是思明州防御安南的最前线。从箭楼山往南,只要下山便是安南境内,从此处向西南方向前进四十里,便是安南北部重镇谅山,而从此处往正西五十里,则是一处在后世更加著名的关隘:镇南关。
箭楼山地势险要,虽然说是说乃防守要地,但其实本来也不是很需要防御,因为这里的山实在是太过于险峻了些,即便是生长于大山中的狼兵也很难大规模翻越,无论是大明一方,还是安南一方,在此等地区驻扎重兵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确切的说,即便谅山乃是安南北部重镇,其兵力也主要驻扎在梁山镇到镇南关外一线,其在箭楼山对面一共只放了十几个兵,这点人手如果以明军的编制来看,差不多算是一个小旗——如果算满编的话。
然而,箭楼山却驻扎了思明州五百狼兵精锐!
这当然是很不合理的安排,因为箭楼山离思明州的州城明江城虽然只有五十里路,可是这里头有一半是很难走的险要山路,只有进入狭长的明江平原,路才好走起来。
但黄拱圣及其麾下的五百狼兵偏偏就驻扎于此,甚至已经足足五年之久。从黄拱圣十八岁开始,到现在二十三岁,他常年驻扎于此,只在逢年过节时才会回到明江城。
他好歹也是知州之子,即便是庶子,也不该被如此对待才是。
但实际上,在此处驻扎,反倒是他自己要求的。当初他提出这个要求时,其父黄恩隆又是欣赏又是惋惜,而其兄长黄拱极则是满意之至,认为这小子虽然卑贱,倒也识时务。
只是,这对没什么文化的土司父子,恐怕都没听说过“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而黄拱圣虽然也没听过这句话,但他却做出了与重耳一般无二的正确选择。
原本黄恩隆只给了他两百狼兵,是他自己从自己管辖的土民中又逐渐挑选精壮加入其中,经过数年操演以及在箭楼山这等奇险之地的实际锻炼,才终于有了这五百精锐。
五百人看似不多,但思明州毕竟只是一州之地,平时维持的人马也就两千多人,即便加上他这五百,也凑不够三千。
事实上除非朝廷征调,土司们并不会在平时维持过于庞大的常备兵力,这就好比思明府作为黄氏主支,平时也只是保持五千左右的狼兵,其他该种地的种地,该打猎的打猎,否则大家早饿死了。
五百精锐狼兵,绝不是一个可以等闲视之的力量。
而现在,这支力量正齐聚箭楼山山寨之中,听他们的统帅训话。
“儿郎们!我父素来康健,气壮如牛,怎可能暴病而亡?黄拱极这厮身为嫡长子,却连这点时间都不能等,竟然弑父夺位,可见其心阴鸷邪恶,其罪恶贯满盈!我黄拱圣身为黄氏之裔,断不容许这等忤逆之辈玷污祖宗基业!”
黄拱圣并不高大却足够强壮的身躯傲然立于点兵台上,不大的双目之中杀机毕露,环视一周,忽然振臂怒吼:“儿郎们,随我杀回明江城,生擒黄拱极!”
“杀回明江城,生擒黄拱极!”
“杀回明江城,生擒黄拱极!”
五百狼兵一个不留,全副武装,只带三日干粮,随黄拱圣一道从箭楼山下山北上,直扑明江城。
这支狼兵不愧是黄芷汀十分警惕的精锐,这一路下山的险峻山路根本没有多余的阻碍,倒像是熟门熟路之极,而且行军极快,他们清早出发,中午便到了南蛇岭,离明江城仅仅二十里。
此时黄拱圣下令休息并吃饭,麾下有人劝他,说干粮边走边吃就行,无须休息,直奔明江城,一定可以一鼓而下。
黄拱圣笑了笑,道:“我不担心打不下明江城,我只是不想损失太大,每一个儿郎都是我苦心调教出来的,多损失一个我都心疼得很……我要趁城里傍晚换防之时赶到并发动突袭,现在还有时间,不着急。”
麾下土目们感动不已,各向手下人转述二公子的仁厚,一时军威更振。
傍晚,黄拱圣带着五百狼兵赶到明江城外,不过他只带了不到两百人出现在城下叫门,其余三百多人藏在浦丘背面——浦丘是一处小山,虽然不大,但藏在山后并不会被城内发现。
明江城是黄拱圣长大的地方,什么时候换防他一清二楚,这个时间正是换防之时,守卫松懈不说,警惕性也很差。
他还不是打算强攻,而是先以回城吊孝为名试着诳城。
本来他对骗开城门也没有报太大希望,谁知道城里对他的防备并不重,尤其是见他只带了一百多人,更是再无戒备,直截了当打开了城门,甚至守城土目还亲自出城迎接。
黄拱圣沉着脸,一副甚为悲痛的模样带着麾下一百多狼兵走到城门口,忽然对守城土目道:“陆友仁,黄拱极戮害我父,我欲杀之,以慰父亲在天之灵,你可愿从?”
郑、陆、程、谭四姓乃是黄氏土司麾下四大姓,从宋时便是黄氏从将出身,一直传至今日,在黄氏势力范围内可谓根深蒂固。
陆友仁听得这话,一脸震怖,脱口问道:“二公子,你从哪得知大公子杀了知州这样的谣言?”
“谣言么?”黄拱圣冷然望着他,忽然一挥手,麾下狼兵忽然摸出竹哨猛吹,并且立刻抢占城门。
陆友仁大吃一惊,退后三步,喝问道:“二公子,你待如何!”
黄拱圣淡淡地看了城外浦丘方向一眼,缓缓地道:“我待如何?自然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黄拱极那个无能逆子,有什么资格袭职知州?”
陆友仁大吃一惊,顺着黄拱圣的目光望去,只见浦丘那边尘土飞扬,数百狼兵风一般飞奔而来,气势汹汹。再一看城门附近,自己属下的三十多狼兵因为处于劣势,而且关键是命令不明,已经被黄拱圣麾下狼兵逼退在一边,实际上让出了城门控制权。
好在黄拱圣没有下令杀人,目前还没有出现伤亡。
不过,陆友仁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句“不从”,马上这些人就要血溅当场了,甚至可能也包括自己。
城门外的狼兵越来越近,城门内黄拱圣的狼兵除了围住陆友仁手下的三十多人,也慢慢地将陆友仁围在当中,越逼越紧。
而黄拱圣则向他走近一步,再次问道:“本公子再问一次,陆友仁,你可愿从?”
陆友仁暗叹一声,伸手解下腰间的朴刀,双手呈上递给黄拱圣,单膝下跪道:“卑职愿为二公子效力!”
黄拱圣满意地接过朴刀,又转手递还给陆友仁,道:“既愿随我,此刀仍然赐你。陆家数百年来都是我黄家股肱,今日你又第一个投我,将来少不得会有重用,你当牢记,莫令我失望。”
陆友仁一咬牙,俯首道:“是,多谢二公子。”
黄拱圣却也不计较他仍不改口的“失误”,而是唤过自己麾下亲信,交待了两句,便立刻下令杀向州衙。
那亲信得令,分派几个胆大精明的下属,分别前往其余城门传达“二公子大军进城擒拿弑父逆子黄拱极”的消息不提。
此时州衙里人倒是很多,可惜要么是在操办丧事,要么是来致哀的下属土官土目,虽然也有一点守卫,可是又谁会有作战的准备?
说实在的,知州老爷死不死跟他们这些守卫最直接的关系,不过是这几天趁着大办丧事的机会,可以吃得好一点罢了!
毕竟,从思明府到临近的州县都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估计从明天起就该有络绎不绝的致丧使者甚至土司老爷亲自前来,七天流水席根本不会停。作为普通狼兵守卫,吃饭改善生活才是他们现在心头最大的期盼。
而就在此时,二公子黄拱圣到了。
州衙的狼兵守卫先是微微一怔,暗道:二公子怎么来得这般快?
继而又都恍然,众所周知二公子是思明州内最勤劳而有担当之人,不仅镇守箭楼山,还主动揽下了巡逻剿匪的差事,今日想必是正在附近巡逻剿匪,忽然闻听惊变,于是立刻赶来了——你瞧二公子这一身风尘仆仆还带着大队狼兵的模样,可不就是匆匆赶来的样子么?
黄拱圣阴沉着脸,全身紧绷走上前去,几名狼兵守卫不疑有他,上前跪地参见。
见他们跪下,黄拱圣松了口气,只是“嗯”了一声,就冷冷地带兵而入。
狼兵守卫们这下知道情况有些不对了,但他们是黄恩隆的亲信,却不是黄拱极的亲信,稍稍犹豫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竟然装作毫不知情,目不斜视,继续做认真守卫的样子来。
黄拱圣一直注意身后的动静,见狼兵守卫们没有大声呼号,知道这一关又过了,心里不禁暗暗冷笑:本公子多年兢兢业业的形象总还是有些作用的。
他一进州府大院,正在前院接待访客的黄拱极便看见了。
黄拱极见二弟这一身全副武装且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但他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强行挤出一丝笑来,问道:“二弟如何来得这么快,为兄派去送信的人……”
“是有些快。”黄拱圣冷冷地打断道:“因为我不想让一个弑父逆子多活一刻!”
黄拱极面色大变,怒道:“你说什么?”
但黄拱圣却不再应答,趁黄拱极愤怒之下毫无防备,猛然抽刀,反身一挥,黄拱圣的一颗头颅便与身体分离,飞出丈余之外,咕噜噜滚进了人群之中。
…………………………
注1:1979年,我军自卫反击战时,曾有55军某师某团从此地不远处杀入越南。别问我怎么过去的,我看了卫星图也是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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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回柳州!
黄芷汀到底还是出兵了,虽然时间紧急来不及调动大军,但还是抽调了海渊城附近两千五百左右狼兵连夜出兵向西而去。
黄芷汀和高务实商量的结果是,如果黄拱圣还没有动手,那么这两千五百狼兵主要就起威慑作用,使其不敢乱来;如果黄拱圣已经动手,甚至按照最坏的结果打算,已经夺取了明江城,那么黄芷汀就先将明江城包围起来,等候广西抚、按两院的决断。
等候抚、按决断显然不是黄芷汀自己原先的本意,这是高务实力劝之后才让她答应下来的。
按照黄芷汀原先的想法,是尽量不要给朝廷干涉“思明内政”的机会和借口,能威慑得黄拱圣不敢动手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已经迟了,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思明州,擒拿黄拱圣,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让朝廷大军开进思明府境内,以免生变。
但高务实说服了她,高务实虽然不熟悉军务,也不知道万一黄芷汀真要武力夺取思明州,这一仗会打成什么样,但是他却知道怎么说服她:“此番若战,双方皆是黄氏之兵,无论战损如何,无非是亲者痛而仇者快也。姑娘莫非忘了岑猛之乱?思恩、田州双双衰落,遂使泗城崛起,此所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是也,姑娘何不慎重?”
黄芷汀果然犹豫了,毕竟无论岑氏还是黄氏,谁能成为本宗的主家,凭的可不是翻族谱、比血缘,而是看哪一支实力最强。思明州本来就是思明府除了本家之外最强的一州,本家和他们打一场,无非双双受损,要是万一打得还不顺利,直接弄成两败俱伤,那就更糟了。
但黄芷汀仍然担心朝廷干涉,尤其是担心朝廷一旦干涉,可能不会止于平叛,而是掺沙子、设流官。
思明府是黄氏的大本营,而周边黄氏同宗还有如江州、思同州、归德州、左州、奉义州、向武州等理论上属于太平府或者直隶州的地区,甚至还有个别县、巡检司也是黄氏一系,他们之所以奉思明府为主家,正是因为这个大本营不仅是黄氏最强的一支,而且是全无朝廷插手的一支。
原本隆庆三年时,黄承祖被朝廷阴掉了忠州之后,主家的声势就大受影响,如果这次再被朝廷阴了思明州,那这个主家地位还稳不稳,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高务实道:“此事不必担心,在下好歹有个功名在身,此番愿意亲自走一趟,去劝说抚、按两院,保管将其中道理与两院分说明白。”
黄芷汀有些不敢信,问道:“你要怎么说?”
高务实笑道:“这有何难?便说思明府乃是黄氏主家,若是被逼急了,只怕整个黄氏都可能骚动……广西连续打了十余年,别说抚按两院,便是朝廷都为此有些头疼,是以为了确保广西稳定,两院必然不会冒着桂南骚动的危险强行改土归流。”
这番分析倒是颇有道理,黄芷汀有些意动。
高务实心中一笑,又给她加了一码,道:“若是姑娘不相信在下口才,不如这样,在下先去说动岑七公子随你一同出兵。”
黄芷汀怔了一怔,道:“泗城?泗城离我思明府五百多里呢,等他们出兵,黄花菜都凉透了。”
“不必从泗城出兵。”高务实笑了笑,道:“岑七公子人就在黄府,他在城外也带着差不多三百狼兵,就请他带着这些兵马与姑娘一同前往思明州明江城,便可以达到效果了。”
黄芷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做出岑黄两家联手的假象,震慑黄拱圣?”
高务实道:“不光是震慑黄拱圣,也是提醒朝廷。”
他这么一说,黄芷汀就反应过来了——岑凌带了多少兵马并不是关键,她也未必是真的需要岑凌的兵马帮忙,岑凌的唯一作用就是显示“岑黄联手”!
思明府是代表黄氏,泗城州代表岑氏。黄芷汀没人怀疑,就算岑凌,他代表岑氏也问题不大,毕竟岑绍勋不管事嘛,岑凌是他亲弟弟,总比黄玛更亲一些不是?所以岑凌在外界看来,当然是可以代表泗城岑氏的。
如此一来,在朝廷看来当然就是岑黄联手了。岑黄两家既然联手,那么朝廷除非准备兴兵二十万以上,否则就断然不会胡乱插手。
黄芷汀被说服了,道:“只要你能说动岑凌,我就信你。”
高务实于是去“说服”岑凌——这有什么好说服的?岑凌固然从内心上来说希望看到黄家乱一乱,可是他现在有求于人啊,高务实不过是来找他帮忙露个面,他要是还不答应,自己请高务实帮忙摆平黄玛这件事还有得谈吗?别说这件事没得谈了,说不定高务实还会把泗城州内部生乱的消息放出去,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这个威胁他不能不理,这个忙他不能不帮,只好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答应下来,并和高务实一同来见黄芷汀。
她刚才没想起来问高务实怎么说服岑凌,此时想问却又不方便问了,再说时间紧急,这些事将来再说也不迟,于是一边请岑凌给城外的三百狼兵下令,一边给高务实留下两道盖了思明府土知州铜印的空白公文,让他自己填写内容,好拿去在抚台、按台面前作为“思明府使者”的身份证明。
高务实自然不需要这玩意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过两张空白公文他还是收下了,然后三人各自忙各自的事,黄芷汀与岑凌分别调兵,准备联手出击。高务实则收拾收拾……好吧,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直截了当带着黄芷汀命人给他准备的几套衣服,便在十名狼兵的陪同下准备“去柳州和桂林”了。
当然,高务实本来不必像黄芷汀那么着急,睡到明天再出发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为了表示自己干劲十足,他还是连夜出动,向柳州进发。
就在他出动之后不久,又有两批人分别出动,而且目标居然惊人的一致,都是尾随跟踪高务实。
唯一不同的,只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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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归途考察
思明府没有朝廷的驿站,高务实这次回去也不打算再全程走路了,所以他先北上江州,然后稍稍转向西北方向走几十里便到太平府。
太平府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个府的神奇之处在于除了知府本人是流官,其他一应官员全是土官,其下辖的各州、县也都是土司。
这些土司以黄氏为最多,实力也最强。其次则是赵氏,仅次于黄氏,不过赵氏目前的主要精力已经放到思恩府那头去了,在太平府方面甚至已经打算让出龙州来取得黄氏的支持。从这个做法来看,赵氏似乎有心避开黄氏的压力向东发展。
不过这些都不是高务实现在关心的事,对于广西土司的问题,他已经有了一揽子解决方案,而且是一举多得的解决方案,这种时候再去斤斤计较某个府、某个州什么的,不仅毫无意义,而且多此一举。
因此他连巡察太平府的心思都没有,直奔左江水驿上船,准备先走水路到南宁府,然后转马驿,经武缘县、宾州再到迁江县。到了迁江县就可以再换回水驿,走来宾县、象州、洛容县,再到柳州就只差二三十里地了。
自从到了南方,他发现走水驿比走马驿可真是舒服多了,只要不晕船就行,可谓是又快又稳又轻松,所以现在但凡能走水驿的地方,他都是坚决不走马驿的。
太平府可以不巡察,左江倒是需要了解一下,因为按照他的设想,将来为了控制桂西桂南土司而打造的商业网络,其上游段最重要的依托就是左江和右江。
根据他向船老大的打听,左江显然是西江水系上游支流郁江的最大支流。其在更早以前称斤南水、斤员水,发源于安南与广西交界的枯隆山。上游在安南境内称奇穷河,也叫黎溪,于平而关进入大明境内后称平而河。流至龙州后有支流水口河汇入,再以下就称左江了。
左江东流至龙州,龙州至上金段又称丽江。流经江州,又有一大支流黑水河从左侧汇入。主河道流至南宁汇入郁江田州段右江,乃是传统上郁江河段和郁江邕江段的起点。
根据高务实一路观察,从太平府开始上船算起,这左江的河道不算太宽,也有部分浅滩,但只要对主河道水文情况有所了解,通航是没有问题的——他这里的通航指的是内河运输船只,要求是能够运输巨木的那种水平。
能运巨木就好说了,那说明这条水路可以一直利用起来,因为左江和明江也是相通的,这意味着思明府、思明州都可以通过明江向左江航道进行水上商路连接。
高务实的商贸网络计划算是有了基本的支撑点——毕竟他不可能让人把那些巨木从十万大山的深山老林中一路扛去钦州甚至广州。
其实高务实也是担心过头了,左江主航道在后世都能跑大轮船,这年头的内河船只哪有不能跑的?要知道后世改革开放以后,常有货轮将这边的一些本地土特产品如龙须草、黄麻、红麻、黄豆、红瓜子等运往广州及港、澳等地。只能说他前世对广西的了解实在不足。
高务实又问船老大这河道上有没有什么山贼水匪之类,船老大道:“老爷有所不知,这一片全是土司,那些狼兵比什么山匪都山匪,上了山跟猴儿似的,哪家山匪也立不住脚啊。至于水匪也别提,水匪也不能常年睡在水里吧,总得在岸上有个窝,可在岸上他们又哪是狼兵的对手?所以这一路是没有什么山贼水匪的,倒是进了南宁之后就说不准,官军打土司还行,剿匪实在靠不住……”
高务实听得一阵无语,合着土司治理的地区,治安反倒比朝廷流官治理的地区好。至于官军能打土司,高务实心里清楚得很,那是因为官军动不动就是几万打几千,或者十多万打一两万,这要是还打输,土司非得变成后金不可。
幸好岑黄两家互相牵制……
一路平安到了南宁府,高务实依然隐瞒身份——其实也没法不隐瞒,他大印关防乃至官袍都没有,非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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