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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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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高务实立刻瞪了他一眼“还说谁都瞧不出不对,你这一开口就不对,我现在只是个从河南来广西投靠世叔的年轻秀才,凭什么被称作老爷”

    “是是是,少爷教训得是。”

    “别少爷了,都来投奔世叔了,明显是家道中落,就叫公子吧。”

    曹恪也只好无奈应了。

    过了一会儿,高璋回来,高务实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道“你受过夜不收训练,乔装打扮应该有所心得吧看看我身上还有什么破绽没有”

    高璋认认真真看了几眼,摇头道“您看起来不像秀才,至少也是举人。”

    高务实一怔,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疑惑道“是么,这是哪露了马脚”

    高璋摇头道“不是装扮,而是气度,您太自信了。生员虽然在地方上也受人尊重,但您的眼神之中明显有远生员的自信,虽然那些百姓可能也没见过什么大官,可是秀才总见过一些的,哪有秀才是您这顾盼自雄的模样”

    高务实笑骂道“不要乱用词,我哪有什么顾盼自雄”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的气度稍稍改变了一下,就想象自己马上要去见李太后的样子,立刻变得谨慎了不少。

    高璋眼前一亮,赞道“这下就像了,有一些自信,但更多的还是谨慎小心。”

    高务实哈哈一笑“行行行,看来你的眼光的确不差,多谢指点了。”

    高璋吓了一跳,忙道不敢。

    高务实朝曹恪一招手,道“再给我准备几辆碎银和一些铜钱,咱们这就出。”

    柳州府好歹是桂中重镇,高务实觉得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带着换了粗布直缀的曹恪,两个人悄悄溜出了察院。这扇门的守卫早就被高璋关照过,当然假装没看见。走出第二道卫所兵防卫时,那些卫所兵也不认识高务实和曹恪,反正他们得到的指令是严进宽出,所以也懒得理会。

    到了街上,高务实反而有些茫然,因为他这些年几乎一直在做宅男,难得出了趟门,居然有些不知道该去哪。

    曹恪看出高务实的尴尬,忍住笑道“公子,以您的身份,大白天上街一般有这么几种选择第一呢,是去买文房四宝或者各类时文范本第二呢,逛青楼第三呢,吃饭喝酒第四呢,去布行扯布或者成衣行买衣衫第五呢,去仆市买下人第六呢”

    高务实已经有了决定,道“那就去成衣行买衣吧,高璋这厮雄壮得很,他的衣衫我穿着觉得有些太宽松了。”

    曹恪这时候慢慢进入角色,连忙应了一声,道“小的已经问过了,买衣裳要去北市,具体虽然不认识路,但一路往北走,到了差不多的地方问个路就行。”

    高务实也没有什么经验,随便他安排,两个人一主一仆兴冲冲地奔北市而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南方气候的多变,让他们见识了一下什么叫残夏的天,孩子的脸,明明出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天空就暗了下来,高务实正暗道糟糕,天上的细雨就开始下了。

    高务实与曹恪相视苦笑,只好暂时熄了去成衣行买衣服的打算,左右看了一眼,挑了一家看起来最宽敞的酒楼跑进去避雨。

    高务实一身人打扮,衣衫虽然谈不上华贵,却也不差,穿在他身上倒也算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甚至连身后的小厮书童看起来都颇为不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好顾客。

    跑堂伙计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来,道“二位客官,可要用餐”

    高务实估摸了一下时间,离午饭的饭点大概也就半个时辰了,早一点吃倒也无所谓,没准一顿饭吃完天又晴了呢

    于是他便笑道“那就用餐吧。”

    跑堂伙计满脸堆笑地把他们迎到一旁靠窗的地方,介绍道“此处虽然靠窗,但背着风,绝对不会飘雨,二位要点什么菜听您二位口音不像本地人,小的给您二位介绍一下,咱们店里有烧鹅、卤七寸、鹅下巴、干锅狗肉、藤椒卷粉、芋头糕、酿豆腐、露水汤圆、酿冬菇、腐竹肉丸、侗乡肉串、龙城烧蔗、煮乳狗、竹串虾、白切鸡、糟香肥肠、酸鱼、酸肉、淮杞炖骨髓”

    高务实听得连忙叫住他,道“你且住了,且住了,随意来个两荤两素一汤就好,不要内脏。”

    那跑堂笑道“好嘞干锅狗肉、白切鸡、酿冬菇、酿豆腐、水煮河鱼汤”说完又问“客官可要酒水”

    “不用了,就这些就好。”

    跑堂伙计刚走,高务实松了口气,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掌柜的可在,赶紧把不相干的人都弄走,岑家”

    这人还没说完,忽然被人打断,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不必赶人,空个雅间出来就行。”

    高务实和曹恪正坐窗边,下意识循声望去,便瞧见七八个大汉挺胸凸肚左右分开站在门前道上,一位面容俊雅的白衣青年手持一把描金乌骨扇,潇洒地走了进来。

    高务实心里还在琢磨刚才被打断的“岑家”二字,便听见对桌的曹恪万分诧异地道“咦,公子,想不到这柳州府里居然还有比您看起来更雅致的人”

    高务实心道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当下瞪了曹恪一眼,警告道“这人不简单,你少说话。”

    曹恪只当他恼那白衣公子长得俊雅,忍住笑点了点头。

    谁知那白衣公子正好走入酒楼,下意识扫视一眼四周,就瞧见偷偷说话的高务实与曹恪二人了,微微蹙眉,打量了他们一眼,目光就定在高务实身上了。
………………………………

第059章 金童玉女

    “原说这柳州城都是看腻了的无知顽石,却不想今日倒是碰见了良才美玉。”那白衣公子忽然面上带笑,一改刚才的清冷模样,笑吟吟地朝高务实二人走了过来:“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高务实还记得刚才“岑家”二字,有心远观,人家却找上门来,只好起身拱手道:“兄台客气了,小生姓张,名真,字不虚。”

    那白衣公子听了,笑道:“令尊莫非信佛?”

    高务实微微一怔,忽然明白他此言的含义,微笑道:“兄台博学,不过家父并未说过这名字来历,小生不敢妄言。”

    原来白衣公子把高务实捏造的这名和字理解错了,以为是出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白衣公子自然便是那位刚刚从龙潭镇离开的岑七公子,他听高务实赞自己博学,那必然也是听懂了自己话中所指,不禁又高看了一眼,心道:此人说话乃是北方语调,想来必不是我广西人士,却不知他来广西作何?看他打扮模样,似是个生员身份,我不如试探一二,看他是否果有才学。倘有些才学,倒是可以想法子拉拢一二,反正我家手头还有两个孝廉名额,若是有用之人,倒可以许他一个,定能让他为我效力。

    广西此时土司众多,学风又不浓郁,朝廷为了安抚拉拢,暗中给各大土司一两个举人名额,那是常有之事。岑家乃广西土司第一大家,有两个名额自不稀奇,至于高务实是否广西籍贯,这在岑七公子眼里根本就是小问题,他有的是办法解决,实在不值一提。

    “兄台临窗听雨,虽是自在,不过这大堂之中,难免人多口杂,徒扰雅兴。”岑七公子笑吟吟地道:“不如随在下往楼上雅间,凉风就菜,清歌佐酒,好好聊上一聊,兄台以为如何?”

    高务实心中暗叹:我就躲个雨,吃个饭而已,这家伙还赖上我了。也罢,至少这人看着倒不讨厌,且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打探一些广西土司之间的秘闻,说不定对我这广西巡按的一年之行多少有点帮助。

    “兄台既然抬爱,张某岂敢推辞,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岑七公子笑道:“不敢言尊称大,在下姓岑,名凌,尚未有字,因家中行七,常被唤做岑七。”

    高务实心道:果然是岑家之人,就不知道是岑家哪一支。

    面上则一脸惊讶:“小生来广西虽然不过半月,却也听闻‘思播田杨,两广岑黄’之说,岑七公子莫非便是这广西岑氏?真是失敬了。”

    岑七公子笑道:“祖宗余荫而已,不值一提,来,张公子请。”

    “不敢,岑七公子请。”

    这位岑七公子从头到尾把曹恪无视了,曹恪一时也不知是跟去好,还是不跟去好,不禁有些犹豫。

    好在高务实倒没忘记他的存在,转头交待道:“你且在此等我,顺便把菜钱会了。”

    曹恪刚应下来,岑七公子笑道:“在下既与张公子有缘,区区一顿饭总还是要请的,岑壮,去和店家说一声,这一桌算在本公子账上。”

    他身后一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立刻上前领命,去和店家说话去了。

    岑七公子再次邀请,高务实只好随他上楼。

    两人在楼上雅间坐好,岑七公子也不命人关门,自有两名属下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

    “听张公子口音,似是北人,却不知是如何来我广西这偏远之地的?”

    高务实便将之前编好的一通说辞奉上,说自己家中原本还算殷实,不想运气不好,家乡连年遭灾,眼见得一点祖产都快要败光了,干脆一狠心交给旁支的亲戚打理,自己南下广西来投一位世叔。那世叔乃是昔年自己父亲的同年,如今在广西做着官儿,小时候也挺关照自己,想必能来混点事做。

    岑七公子便问那人是谁。谁料高务实一脸唏嘘,说那人见自己家道中落,根本不愿搭理,自己只好自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哪里弄个教习做做,一边糊口,一边继续躬读,总要中了孝廉,才好恢复家业门第。

    岑七公子听得心头火起,不悦道:“此人亏得还承张兄叫他一声世叔,竟然这般势利,实在叫人不齿。张公子,你把那人的名字官职说与我听,一个月内,我必叫他好看。”

    高务实心道:广西岑氏果然厉害,这岑七连我所指何人都不知道,就敢先夸下海口说要叫人好看,可见平时根本不把广西流官放在眼里。

    其实这倒是有些冤枉人家了,岑家固然树大根深,也不至于把整个广西官场视为无物,只是高务实话语中所投的这位世叔既然如此势利,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否则岂能这般不要颜面?既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岑七公子自然不会当多大回事。

    但高务实自然说不出一个符合要求的人物来,只好道:“他虽无情,我却不能无义,这名字就不提了吧。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被人小觑了,不如潜心向学,将来考zhōng gōng名,自然便能令他脸上无光。”

    岑七公子赞道:“好,既然张兄有此志向,岑某便不多事了。”他看了一眼刚刚送上的酒菜,亲自给高务实斟酒,然后举杯道:“敬此志。”

    高务实连道不敢,却还是主动举杯一饮而尽了。岑七公子也端起酒杯,把那小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过他虽然举止潇洒豪迈,酒量却似乎不太行,一杯下肚,脸色便微微有些泛红。好在此人俊秀,如此一来,倒是更添一份几分韵味。

    高务实心头好笑,你这人既然酒量有限,何必装什么豪情,我可是酒精考验的那个什么战士,论酒量我能放倒你十个!

    不过高务实酒品很好,对方既不善饮,他便尽量不主动敬酒,两个人随口谈起一些学问上的事来。

    高务实堂堂六首状元,虽说是沾了特别会考试的光,不敢说真的天下无双,可在这位根本不用考试的土司公子面前,他的才学岂是泛泛?随便说了一会儿话,就让岑七公子震撼异常,惊道:“人说江南文风鼎盛,想不到北地才子竟也这般了得,岑七久居荒野,今日才知中原文盛若斯。依我看,张兄你若是在广西乡试,这区区举人,必是十拿九稳!”

    高务实心头暗笑:我若在广西乡试,漫说举人十拿九稳,只怕解元也是十拿九稳。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他嘴上还是谦虚得很,连连客气。

    岑七公子此时酒意更盛了一些,面颊潮红,但目光还算清明,摆摆手道:“今年乃是会试之年,是没有乡试的了,明年也没有,张兄既然家中遭灾,在广西又没个去处……”

    他面色诚恳地道:“若是张兄不弃,不如随岑某去桂西,岑某家中虽然官职不高,但在桂西总算有些颜面,断不会叫人小觑了张兄……”

    岑七公子的话说到此处,高务实正觉得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拒绝才好,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娇笑,如空谷黄鹂一般好听:“这才多久不见,七公子便在往泗城挖人么?”

    高务实转头望去,便见一位身着白色点翠胰沟纳倥�驹诿趴冢�既缭渡角狩臁㈨�绲闫嵝浅剑�碜随鼓龋�》羧缬瘢��媸歉瞿训靡患�拿廊硕��绕涫撬�浅��闪�⑽峦袼炒拥纳袂椋��墙腥擞腿簧�鸷腔ぶ�睢?br /》

    高务实自然是见过“无数”美人的,不过像这般既娇媚又不显做作的少女,倒似乎也没几个,倒似乎这种娇媚竟是天生的一般,不禁暗暗诧异。

    岑七公子见高务实略有些失神,不禁微微皱眉,但再一看,却发现高务实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而且目光之中只见欣赏,并无淫邪,这才面露欣然。

    那白裙姑娘见他二人只是看着,不禁娇嗔道:“七公子,奴家一路追着你的去向而来,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不打算请奴家进来坐坐么?”

    高务实听得一惊,暗道:这语气……莫非这位姑娘在倒追这位岑七公子?

    他下意识朝岑七公子望去,见他面色潮红之后,更添几分别样的俊秀,不禁心下恍然:是了,这岑七公子长得这般清秀,单从五官来看,只怕许多女子也不及他,那位姑娘对他心有好感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自古男人爱美女,美女也爱帅哥嘛。只是这位岑七公子……帅得实在有些过于精致了些,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当年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这时候,岑七公子才淡淡一笑,开口道:“黄姑娘,你想要的,岑某不是已经让贤了么,怎么还不肯放过?”

    这位姑娘自然就是之前那位黄芷汀黄姑娘,她见岑七公子仍然不肯开口邀她入内,却也毫不着恼,轻笑一声就往里走。门口那两名岑家家丁有些犹豫,正不知该不该拦下来,却见黄姑娘冲他二人扫了一眼,两人心中一荡,暗道: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又是黄家的大小姐,总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伤害我家七公子,应该不用拦下来吧?

    稍一犹豫,黄芷汀已经浅笑嫣然地走了进来,岑七公子见门口两名家丁竟然拦也不拦,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黄芷汀倒是一点也不见外,看了对桌相坐的岑七公子和高务实二人一眼,微微一提裙摆,便在桌侧坐了下来,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对高务实道:“奴家这几年来可很少听见岑七公子夸人才学,张公子……奴家也想请你教教学问,免得总被人说是蛮荒之地的野丫头,你看可好?”


………………………………

第060章 异变突生

    这对金童玉女果然有问题,黄芷汀与岑七公子说话时虽然语气娇媚异常,但此时一开口就是当着他的面“挖人”,虽然高务实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是岑七公子的人,但听了这话也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他正要端着姿态说几句话,那边岑七公子居然更沉不住气,剑眉一扬“黄姑娘,你拿在下打趣不要紧,却不该戏弄张兄,他是再正经不过的人,你那套法子行不通的。”

    黄芷汀讶然道“那套法子七公子,奴家有哪套法子呀”她说到此处,忽地嫣然一笑,柔柔弱弱地道“奴家拿你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呢。”

    岑七公子冷笑一声,却不理会她,反而转头对高务实道“张兄,在下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黄姑娘正是你方才说到两广岑黄中的那个黄,她的父亲便是黄氏主支、世袭思明府知府的黄公讳承祖,此次朝廷平定八寨之乱,黄公乃是广西土司之中的第一功。”

    高务实一脸恍然,朝黄芷汀拱手道“原来是黄府尊的千金,久仰久仰。”

    黄芷汀见高务实既不为自己秀色所惑,也不为黄氏威名所摄,目光清澈,举止自然,不禁暗自称奇,心中忖道岑七这家伙运气倒好,避个雨也能碰见人才不过他岑家若是多一个人才,岂不是我黄家就少了一个人才不行,本姑娘可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得逞。

    当下她便抿着小嘴笑了一笑,娇娇柔柔地道“张公子,你不要听七公子胡说,刚才奴家可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她轻轻拢了拢耳边的一缕秀,将之绕过白玉一般的耳廓,又道“奴家可是最佩服人的,像张公子这样的大才,若是到了我思明府,一定会被家父倚为臂膀股肱,别处且不去说,至少在桂南之地,定是无人敢得罪你的。”

    高务实听了不禁好笑,我不过就是和岑七公子谈了一会儿经义,你这姑娘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句,便知道我是“大才”了况且你们黄家也好,岑家也罢,谁都是一大帮子亲戚,我就算真是什么张公子,到了你们那里,再如何受重用也有一大堆“皇亲国戚”压在头上,算什么无人敢得罪倒是眼下大明敢得罪我的反而不多,虽说可能没几年这种好日子了

    黄芷汀见他笑而不语,心中微微有些不悦,暗道这家伙有才无才且不去说,单这架子却是大得很,莫非真有些本事不过汉人狡诈,人尤甚,我却不能这般轻易相信,总要试他一试,若是真有本事,再认真拉拢不迟。

    她心中打定主意,当下便道“张公子,今日得见,甚是有缘,奴家近来正有一桩要事,思来想去,始终不得其解,公子大才,不知能否指点奴家一二”

    高务实见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娇媚,心中最先的惊艳已经慢慢化作谨慎,此刻听她这般相询,心知肯定不是简单问题,但也说不定能从中透露出一些什么来,但这话不好直说,便道“指点万不敢当,在下方来广西不久,许多事都不甚了解,恐怕难解姑娘心中疑惑。”

    “无妨,就当参谋参谋吧。”黄芷汀微微蹙眉,轻叹一声,道“公子也知道,我与七公子都是出自世代土司之家,然则土司虽然世袭罔替,朝廷对我等却总是难以放心,不知公子可有解决之法”

    高务实淡淡一笑“解决之法么其实姑娘心知肚明,只是不肯为之罢了,如此又何必求计于他人呢”

    那是自然,土司若愿意交出大权,改土归流,朝廷自然放心。可是,土皇帝当得好好的,谁肯将这世袭罔替的大权拱手相让这就好比,朱家皇帝愿意拱手让出皇位么

    黄芷汀便笑道“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别的法子,倒是也有,不过”高务实笑了一笑,正要说话,忽然外头一片喧哗,有人高声叫道“八寨瑶人余孽打进柳州啦”

    高务实与岑七公子和黄芷汀三人一齐脸色大变,正惊疑不定,又听见有人高喊“岑家造反啦,乱党和瑶人一齐攻城啦”

    高务实和黄芷汀都是面色震惊,朝岑七公子望去,岑七公子先是惊诧莫名,忽地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哪里来的谣言,简直一派胡言”

    黄芷汀眼珠一转,笑道“七公子好大的魄力”

    谁知外头又有人高喊“黄家也反啦,反贼打着黄家的旗帜”

    黄芷汀调侃之言顿时卡在喉咙里,一脸不可置信。

    岑七公子哈哈一笑,挑了挑眉,道“黄姑娘的气魄看来也不小嘛。”

    黄芷汀气急败坏道“姓岑的,你若不想被当做反贼,就赶紧想办法自证清白”

    岑七公子站起身来,道“这有何难此刻官军肯定出动了,你我二人只要赶去现场,自然就能把事情说明白。”

    黄芷汀冷笑道“赶去现场你岑七公子今日是奉了何人命前来柳州的抚台还是按台”

    岑七公子面色一变,一句话脱口而出“不好,被人算计了”

    高务实在一边听得有些不解,问道“岑七公子、黄姑娘,难道没有抚台或者按台的邀请,你们二位竟然不能来柳州么”

    此时外头的喧嚣之声越来越大了,远处明显听见有大队人马跑过,一路有人大喊“让开”的等话。

    岑七公子略带忧色地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

    黄芷汀见他说话慢吞吞的,急忙打断道“只是那按台刚刚履新上任,巡察到柳州,我二人虽非岑黄两家家主,却也是直系要人,此刻同时来到柳州,偏偏柳州又有人打着我们两家的旗号生乱,此时出去,不得立刻被官军拿下”

    岑七公子点头道“不错,这位新按台据说年轻得很,谁知道是不是个冲动莽撞之辈须知这巡按御史对六品以下有立断之权,若是他听信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先把我二人斩示众,那岂不是大大的冤枉”

    黄芷汀急道“现在不是分辨的时候,这般拙劣的嫁祸之计,朝廷那些流官就算再蠢,迟早也是分辨得出的,只是眼下情况紧急,却不能赌他们现在就能识破,必须得先躲一躲。”

    岑七公子对于这一点倒是与她看法相同,不过不同于黄芷汀急得好像立刻就要夺路而逃的模样,他先是转头对高务实诚恳地道“张公子,此事虽然与你无关,不过在下方才来的时候动静不算太若是没出这件事,倒也无妨,可是现在说不定会连累你。要不这样,你先和我们一同转移,等柳州方面把事情查清楚,然后再做打算”

    高务实心道你无非是想找个借口先把我“拐”走罢了,又何苦拿这种理由来吓唬我不过跟你们走一趟也没有大碍,反正你们眼下又不知道我的身份,甚至还觉得我有拉拢的价值,想来也不会害我性命。正好我也可以去看看你们这些土司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如我所料一般,想方设法阻挠八寨地区设置流官。

    于是他便假作一番短暂的思考,点头道“既如此,就多谢岑七公子关照了。”


………………………………

第061章 山中狼兵矫

    柳州府城之中乱成一团,虽然所谓的八寨余孽和岑黄两家乱党最后证明人数很少,加在一块儿也就三百多人,但这三百多人造成的乱子却很大,不仅将马平县的县衙给砸了,将县衙府库抢掠一空,还打破了府衙大牢,放出不少囚犯。

    虽然其他更重要的衙门如巡按察院、分守道衙门等都未受波及,可是仍然造成全城震动,引起不少泼皮混混趁机浑水摸鱼,府城治安一时崩溃。

    但这相对于另一件事来说却都是小事,真正让分守副使姜忻、分守参将倪中化等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事,还是高务实失踪。

    堂堂广西巡按,居然因为这档子事失踪了

    分守副使姜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两腿一软就要倒地,还好他身边的倪中化见机得快,连忙将他扶住。谁料倪中化扶住姜忻之后,自己也觉得腿软脚软,两位大员一同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面色苍白,汗出如浆,宛如得了急症。

    柳州知府季遇春和马平知县饶养浩因为府衙和县衙被攻击,都在自己衙署坐镇,姜忻和倪中化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难兄难弟两个赶紧商议一番,看怎么挽回局面。

    他俩心都凉了,那失踪的可不只是一个寻常按台啊他是高务实,堂堂六状元,皇上的十年同窗、辅郭阁老的亲传弟子、次辅张阁老的嫡亲外甥

    他们两个竟然把这么一位大爷弄丢了,这哪是乌纱帽保不保得住的问题这他吗是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的问题

    这两位手里都是有兵权的,到了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两个人、四只眼红得跟兔子似的,扯开嗓门冲着属下怒吼,要他们赶紧分兵出城找人,又派人通知察院的高家家丁和广西护卫的人马,说他们保护的对象不见了,请他们大索全城,刮地三尺也要找到高按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然,要真是见了尸,姜忻和倪中化二人心里清楚,那和见了自己的尸体可能区别就不大了

    好在高家家丁给了他们一点安慰,说他们老爷今天是微服出行,上街巡察去了,自家护卫的头目高璋也暗中随行跟着出去,而且刚才忙乱中收到了高璋派人来知会,告知了他们老爷的去向。

    姜忻和倪中化宛如即将溺毙之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忙问高按台如今身在何处,高家家丁说老爷被岑家的一位公子和黄家的一位大小姐带出了府城,往南而去了。

    姜忻和倪中化二人刚松一口气,这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虽说他俩都觉得岑家和黄家造反之说十有**应该是谣传,毕竟这两家如果真造反,想要偷袭柳州城的话,怎么说都不可能只安排三百来人在城中作乱。

    这柳州城里的僮人少说也得上万,凭他们两家的实力,不说多了,派个上千人潜入城中相机行事,那是再简单不过的。

    可是也不能轻易断定岑黄两家没有别的意思,尤其是岑黄两家关系一直不好,凭什么今天这两家的人偏偏就凑到一块儿,还把高按台给带走了

    可别是这两家的小辈脑子抽风,想要逼迫高按台答应他们什么事吧如今张抚台病重,鬼知道能挺多久,要是按台也不能履职,那广西一时半会儿可就没人能做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就在姜忻和倪中化调整部署,把军力主要集中在柳州城南面和西面开始搜寻高按台下落的时候,高按台却正在饶有兴致的在观察大名鼎鼎的广西土司狼兵。

    虽说岑七公子和黄芷汀此处来柳州所带的护卫兵丁都不多,各自都只有两三百人上下,不过却都是自家的亲信兵马,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土司狼兵。

    狼兵本来叫俍兵,后来可能是由于作战勇猛,渐渐以其谐音称为狼兵。英宗实录记载“狼兵素勇,为贼所惮。”赤雅又云“狼兵鸷悍,天下称最。

    其实狼兵一说,非只是广西土司之兵用此为名,湘西土家族的士兵与广西土司之兵合称狼兵,主要分布在广西、偏沅,以及贵州南部部分地区。

    提及抗倭,一般想到的就是不败名将戚继光。其实抗倭一战中,朝廷除了一面派俞大猷、戚继光、刘显等名将率部征讨外,还征调了大量广西、湘西狼兵参战,其中广西狼兵在当时岑氏田州分支的领瓦氏夫人带领下,常常以少击众,十出而九胜,打得倭寇“闻广西口音而胆颤”。曾有一次,松江地区2个狼兵被2名倭寇围困,倭寇本以个人武力著称,这种小规模作战一贯是有优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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