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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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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说高务实的家丁太多?是大行皇帝不知道高务实赚了多少钱,还是两宫不知道?可这都是正经生意啊,从大行皇帝到两宫,再到小皇帝朱翊钧,皇家几个谁人不知?他家丁多点,那无非是家大业大,又不是坑蒙拐骗来的,你怎敢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说他私藏私造大量军械?他京华商队行商蒙古,装备一些朝廷允许的刀枪剑戟乃至弓弩那又如何?他装备火枪火炮了吗?装备旗帜甲胄了吗?没有装备这些,那你说个鸟蛋?

    哦,你说他在三慎园有私藏一些火药,甚至私造了一些火器?

    那玩意是兵仗局和军器局交给他的研究任务,有兵部和京营的联合关防许可,在大行皇帝那里也是禀报过的,甚至连东宫也就是当今圣上都知道!你拿这个说事,难道是说连大行皇帝和当今圣上都在帮他私造军械?荒唐!

    至于水旱灾区收买民心你冯掌印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全天下的人,不管是做官的还是在野的,只要家里情况允许,在乡梓受灾的时候谁还不得破费一二,做点赈灾救民的事儿?

    你甭管人家是为了邀名还是为了什么别的,反正天下人都这么做,你为何就单单盯着一个高务实?

    他不就是钱花得多点么?人家家大业大,愿意为家乡的受灾群众尽一份心力,这是道德高尚好吗,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邀买民心了?你要拿这个当做罪名,就不怕全天下的人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所以冯保想来想去,只有强买土地勉强还能沾点边,可是“强买”其实跟高务实没有关系,倒是有一些“强迁”的勾当,可惜那是开平卫做的,跟高务实没有直接关系。

    而且真要追究罪名的话,大概先是戚继光会落个御下不力之罪,这只能让张居正恼火。然后呢,会从开平卫指挥使薛城一直追究到阳武侯薛干,这就很麻烦了,一个操作不当,没准就牵连到了整个靖难系勋贵那他冯某人就全完了。

    勋贵们可能不大敢跟文官集团硬杠,但肯定不怕跟他一个皇帝家奴杠的。

    所以冯保很烦恼,花费了许多精力,也的确搜集了大量关于高务实的“罪证”,可惜一个都用不上,更不敢用。而现在东厂厂督却换成了“走高家门路”崛起的黄孟宇,这些查到的玩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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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新任厂督'第4更!'

    “冯掌印。”黄孟宇笑容和煦,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您也知道,咱家过去常年外镇地方,宫里的情形本就不熟,此次又侥幸得了两宫及皇上的信重,委以提督东厂之重任说句实在话,咱家这心里头呐,真是诚惶诚恐,生怕有甚差池!冯公,您久任厂督,数年以来,未有小过,实在令人钦佩,今后这东厂虽说是咱家接了手,却还是要请冯公您多多提点才是。”

    冯保被黄孟宇从思索中惊醒,转头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道“黄厂督客气了,东厂的事儿虽然又多又杂,但这也是因人而异的。你若是盯得紧,它的事就一定多可你要是乐意睁只眼闭只眼,这东厂呀,也就无非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

    黄孟宇目光一闪,面色却仿佛惊讶万分“哦,还有这一说?咱家见识浅薄,不知冯公此言何意,倒想请教则个。”

    “好说,好说。”冯保嘿嘿一笑,道“这东厂呢,原是为监督锦衣卫所设,后来因为咱们这些天子近臣最为可靠,慢慢的也就开始监督百官了不过嘛,这监督百官,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你看,东厂就这么点人,还都是借调自锦衣卫的人手,百官?哪里监督得过来!真正能监督的,也就那些个有名有姓的重臣。”

    冯保目光一凝,深深地看了黄孟宇一眼,若有所指地道“可是呢,这些重臣,有些虽然可以监督,但其实意义不大真正有必要仔细监督的呢,却又不是谁都敢真个去监督他黄厂督精明强干,想必一定知道咱家所言何意吧?”

    黄孟宇一脸诧异,连连摆手,道“冯公谬赞了,咱家愚钝得很,实在不知道谁是该监督却不能监督的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

    冯保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黄孟宇,轻轻一叹道“黄厂督,你我都是在司礼监这一个锅里吃饭的人,有些话呢,咱们不妨说得明白一点外廷或可为援,不能为根,咱们的根本始终是在宫里。”

    黄孟宇看起来一脸感激“冯掌印教训得是,咱家记住了。”

    “真记住了,那才好呀”冯保一时也看不透黄孟宇这态度的真伪,只能若有所指地道“昨晚皇后娘娘为了你能出任厂督,那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两宫本是一体,这一点希望你能牢记。”

    黄孟宇连连点头“皇后娘娘对咱家恩深似海,咱家自然是时刻不敢或忘的。”

    这时东厂已经近在眼前,冯保见探不清黄孟宇的底细,也只好淡淡地道“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行吧,咱爷们现下都忙,还是赶紧完成交接吧。”

    黄孟宇道“一切但凭掌印吩咐。”

    一番交接倒是颇为顺利,只是冯保似乎不愿在东厂久待,甚至没怎么给黄孟宇介绍东厂几位大档头,只是把印信关防一交,便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黄孟宇环顾了站在他面前的大小档头一眼,淡淡地道“诸位,从今儿起,东厂就由咱家提督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咱家此前多年都是镇守地方,常和那些个丘八打交道,所以咱家提督东厂,恐怕与冯公有些不同”

    诸位大小档头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窥,却没人敢胡乱插嘴。

    黄孟宇将一切看在眼里,这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今儿呢,咱家也没什么别的事要特别交代,就一条三天之内,你们自个仔细想想,看有些什么事儿可以向咱家汇报的。三天之后,咱家会再来东厂一个个召见你们,听你们的汇报当然了,咱家也要提醒你们一句,将来咱家对你是重用还是弃用,都会参考这次汇报来决定。”

    然后他就潇洒地掸了掸飞鱼服下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轻松惬意地说了一声“咱家言尽于此,诸位好好考虑”说着,竟然就这么潇洒地往外走了。

    众档头不管心里是窃喜也好,是骂娘也罢,一个个都连忙挤出恭敬谦卑的笑容,垂手齐喊“卑职恭送厂督!”

    黄孟宇理也没理,带着自己的几名亲随走出了内东厂衙门,到了外头,黄孟宇微微一摆手,亲随们稍稍退开一些,只留下一人仍在黄孟宇身侧此人正是他那外甥刘平。

    刘平倒不意外,反而问道“幺舅,您有没有觉得冯保今儿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当然不对劲儿。”黄孟宇哼了一声,道“他现在还在疑惑,不知道咱爷们身后站着的那位究竟是谁呢。”

    这下刘平有些意外“这不至于吧?幺舅,您是被高侍读推荐给孟公,这才有机会调回京师的,这事儿在宫里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晓,冯保不可能不知道啊。”

    黄孟宇哼哼一笑,得意地道“这就是高侍读的厉害之处了,要不是他老早就开始布置皇后娘娘这一后手,使得咱家一回宫就有机会往咸福宫靠拢,而这次同样也是靠着皇后娘娘的力荐,才得以压过陈洪而提督东厂的话,冯保哪能被迷惑过去?”

    刘平奇道“难道他就一点也想不到,皇后娘娘会被高侍读拉拢?”

    “他想不到的。”黄孟宇摇了摇头,轻轻一叹“他从小进宫,一直都在侍候人,在他心里,他侍候的这些天家贵人,可以决定他的一切,无论是生、是死、是荣、是辱,统统都是由天家一言而决的。所以,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些天家的贵人本身也能被收买、被拉拢。”

    黄孟宇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着刘平,问道“我问你,如果是在一年之前,咱俩还在大同的时候,我突然跟你说,高侍读能花钱让皇后娘娘为他说话、帮他办事,你敢相信吗?”

    刘平愕然张了张嘴,忽然明悟过来,叹道“幺舅说得对,别说一直呆在宫里侍候人的冯保,就算是咱们,一年之前也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也一定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黄孟宇点了点头,看了看又仿佛要变天的天色,喃喃道“老话说得好,欺老莫欺少!更何况以高侍读高观政的厉害,那可不是咱爷们背叛得起的呀。”


………………………………

第085章 冯保遇袭

    一个人决定是否要背叛,主要因素有两个一是可能获得的利益是否足够巨大二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否能够承受。nbsp;  至于感情因素在其中的占比,只能说越是成熟的人,感情因素的占比就越低。

    无论从可能获得的利益来看,还是从需要付出的代价来看,黄孟宇都没有背叛高家伯侄的理由。

    从利益来说,黄孟宇即便背叛高家伯侄,投入到李贵妃、冯保阵营,他也取代不了冯保,可以获得的利益约等于无。

    从代价来说,高家伯侄尤其是高务实花了这么多的精力、财力,将他推到东厂厂督位置,可想而知他如果背叛,一定会遭到最残酷的打击。

    那么反过来说,他坚持与高家伯侄站在一起,便能继续享受到高党的支持,这是包括了从政治到金钱的全方位支持,更远景的利益则是取代冯保,成为内宦第一人。

    那他为什么要背叛?

    所以黄孟宇对冯保刚才的各种暗示和警告完全嗤之以鼻,坚定不移地高举高观政的伟大旗帜,把当前的全副精力都放在高务实交给他的任务之上。

    高务实给黄孟宇交待过两个任务,其一是持续笼络住陈皇后,千万不要让她跟历史上一样,虽然享受着尊荣,但实际上活得宛如一个透明人。

    高务实需要陈皇后的这张虎皮,因为在朱翊钧亲政之前,只有陈皇后的这张虎皮能够制衡李贵妃。

    历史上的陈皇后为何没有对政务表现出半点兴趣?高务实在决定笼络她的时候就仔细思考过其一当然可能是的确没有兴趣,这个没什么好讨论其二则应该是为了自保,毕竟小皇帝不是她的亲儿子,如果干涉太多,等小皇帝长大就尴尬了其三则应该是由于她在朝中没有相关利益,既然没有利益,又何苦搅风搅雨?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高务实主动跟通州陈家拉近了关系,并且直接捆绑了利益。

    换句话说,现在陈皇后在朝中有了她的利益代表,高家严格的说是高务实的前途就是她的利益所在。

    只要高务实的前途一片光明,她通州陈家也就富贵无忧。

    陈皇后如果有儿子,甚至哪怕有女儿,问题都可能复杂化,但她无后,那么除了她自己生前死后的尊荣之外,她的利益就全在通州陈氏一家,所以帮高务实就是帮她陈家自己。

    单项选择题,有且只有一个答案,那还挑什么?

    因此黄孟宇的这项任务并不困难。

    难的是另一项以最快的度掌握东厂,并且反过来利用东厂的力量找出冯保欺君背主的罪证!

    高务实当然知道冯保一直在搜罗自己乃至高拱的罪名,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反侦察”工作已经做得很完善了,冯保不可能真正把这些罪名强加于自己和三伯,否则的话,冯保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虽然调查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是出自隆庆的命令,只能是冯保自己的主意,但是这种程度的“以权谋私”,还远远谈不上欺君背主。对于东厂厂督而言,光是调查谈不上什么罪名,因为他完全可以自称是防微杜渐。

    因此,要让李贵妃认为冯保欺君背主,必须得有其他罪证才行。

    黄孟宇今日在东厂之所以让东厂的大档头们自己想好汇报项目,其实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冯保执掌东厂数年,东厂上下恐怕大半都是冯保的党羽,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一个衙门也都会有不同的派系,这一派得冯保器重,肯定得利也就多那一派受冯保冷眼,肯定更多的时候就得穿小鞋,活像个后娘养的。

    前一种一时半会不好拉拢,但后一种就不同了,一旦让他们觉得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这些人能做到大档头,还能在冯保不看重的情况下混到今天,自然不会是蠢蛋,一定会尽快弄明白黄孟宇这位新厂督背后站着的是谁,继而判断他和冯保之间的关系,然后根据这些做出应对。

    只要他们查明黄孟宇背后的人是皇后或者高党,那他们就一定能想到黄孟宇与冯保关系不佳。到了那个时候,为了能够翻身农奴把歌唱,他们自然会找出冯保的各种罪证来当做自己的敲门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黄孟宇给他们留三天时间,就是让他们有机会查清缘由和准备材料的。

    然而黄孟宇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个计划还只是开了个头,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给破坏了不少。

    就在黄孟宇刚刚准备回宫,正走到东华门门口之时,一队冯保的护卫仪仗乱哄哄地跑了过来,口里纷纷大喊“前头的人让开,前头的人让开!冯掌印遇袭,要即刻进宫!”

    黄孟宇久在边镇,耳聪目明,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顾不得许多,上前喝问道“怎么回事,谁遇袭了?人在哪!”

    一名身着东厂档头服饰的中年汉子见了黄孟宇,连忙上前匆匆一礼,慌张地道“黄御马不是,黄厂督,是冯掌印冯公遇袭了,就在东安门外,准备去外东厂拿取一些物什的时候。”

    这里要补充说明一句,东厂有两个衙门,一个叫内东厂,就是刚才冯保和黄孟宇办理交接的地方,位置在宫城之外、皇城以内,具体就是东华门往北、宫城护城河的东面,与内承运库紧邻。

    还有一个叫外东厂,从内东厂继续往东出皇城就到,在中府草场和延禧寺的中间位置,冯保刚才和黄孟宇交接完毕,就是去的这儿。听这东厂档头的意思,他应该是去外东厂衙门取回自己的私人物品。

    这听起来很正常,黄孟宇没有怀疑,但是冯保遇袭这件事本身太让人吃惊了,黄孟宇顾不得想太多,立刻追问“咱家是问你冯公人在那里,有没有受伤!”

    那大档还没回答,冯保有些紧张、有些后怕的声音传来“黄厂督,咱家没事,那伙贼人弄错了目标,误中副车了,咱家用来装一些贵重物品的马车吃了一炮,恐怕有些御赐之物被损”

    黄孟宇大吃一惊“炮?”

    这是遇袭还是有人n啊,炮?

    之前那东厂大档赶忙解释道“黄厂督,冯掌印不熟军械名号,那击中掌印副车的是一颗神机石榴炮,不过这颗炮威力惊人,似乎比京营装备的神机石榴炮厉害许多!”

    黄孟宇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暗暗叫苦糟糕,出大事了!11


………………………………

第086章 麻杆打狼

    冯保遇袭,而且对方至少动用了一枚神机石榴炮!黄孟宇一听就知道事情大了。,

    冯保是什么人?他是刚刚履新上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地位相当于外廷的内阁辅。更不用说他还是当今圣上生母李贵妃的宠宦,地位特殊。

    神机石榴炮是什么东西?那是用生铁铸造的一种n,以其形似石榴而名。此物如碗大其作用类似后世的s1n。其弹壳上留有一孔,以便向壳内装填致毒性和烟剂。使用时或抛至敌阵b或放置路旁,敌军人马踩踏后,炮内火种受震起火,引起b或使敌中毒后封喉,瞎眼。

    京营和边军都有装备这种武器,但通常作为守城之用。其制造之法,是先用干泥制成空心球壳,壳面开有一个小孔,以便灌入致毒与燃烧性,并通火线在外,尔后将其装入木框或木桶中,以防其碎。作战时,守城士兵点燃火线,将其掷向城下b,毒杀和焚烧敌军攻城士兵。

    简而言之,这是军中常用来守城的火器。

    至于那大档头说贼人所用的神机石榴炮威力惊人云云,黄孟宇是见过战阵的人,听了这话就只当是受过惊吓之后的正常表述了。

    问题不在于威力,而在于它是军用n!

    贼人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有这样的军用火器?贼人又为何要袭击一个绝大多数时候都身居皇宫大内的冯保?贼人如何知道冯保此时会出现在外东厂?更不要提贼人为何会如此胆大包天在皇城边、外东厂这样的重地犯下如此大案?

    黄孟宇脑子有些乱,心情更是紧张不已,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一个人,他有这样的能力,不仅可以搞到各类军用火器,甚至他自己就有比京营和边军更加先进的火器他虽然不见得能提前预知冯保的出行路线,但一定能第一时间获知冯保的位置他说不定真有胆子做下惊天大案。

    高务实、高观政!

    黄孟宇心中震恐,因为从动机和能力上来说,高务实是他第一个想起能够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贼人抓到了吗!现场封锁了吗!”黄孟宇急得大叫。

    冯保从乱哄哄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脸色一片铁青,嘴唇显得有些苍白,看起来是受惊不他冲着黄孟宇道“黄厂督,当时情况太混乱了,贼人只抓住看一个,其余的都跑了,咱家已经叫外东厂的人封锁了案附近地面,也派人通知了锦衣卫过来帮忙。”

    黄孟宇听说抓了一个活口,心中更加紧张,但面上不敢表现,反而道“事关重大,光是东厂和锦衣卫恐怕不敷使用,咱家觉得最好立刻通知五城兵马司封锁京城,以免贼人逃离。”

    天可怜见,黄孟宇打心眼里不想说这句话,他现在恨不得“贼人”赶紧逃离才好。

    谁知冯保比他更顾全大局,摆手道“此事只涉及咱家一人,还是不要这般大张旗鼓的好,尤其是五城兵马司,那都是些走科举的外廷官儿,为咱家一事让他们大热天的满街乱窜,甭管最后抓没抓到人,都少不得要在背后编排咱家。”

    五城兵马司相当于后世的京城各级公安局,不过并不是一个衙门,而是五个衙门的合称。这五个衙门的指挥并非武臣,而是从科贡正途的文官中挑选,当然一般不至于挑选到进士这个级别,有个举人功名也就差不多了。

    黄孟宇听了冯保的话,有不免有些诧异,心道你这厮有这么体贴?

    但毕竟冯保这话很符合黄孟宇的心意,他实在是很担心这些“贼人”真是高务实派出来的,现在只有一个活口被抓,黄孟宇觉得还多少有些机会转圜,要是全给抓了,那恐怕就再难翻案了。

    于是黄孟宇就坡下驴,问道“那冯公的意思是?”

    冯保面色阴沉,深吸了一口气,道“黄厂督,你头天上任厂督便遇到这样的事,咱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要不这样吧,抓到的那个贼人就交给你们东厂,一定要给咱家审问清楚,到底是谁派他来行刺咱家!”

    黄孟宇脑子里飞快地权衡了一下,暗道交给锦衣卫恐怕才是最好的,毕竟朱希孝主掌锦衣卫已经多年,有点什么事情也能压得住,至于东厂直娘贼,咱爷们连那几个大档头的名字都还没记住呢,万一事情真的涉及到了高观政,爷们怎么压得下来?

    但这件事涉及到了刚刚卸任的东厂提督,东厂接手才是理所当然,黄孟宇也没法推脱,只能装作一副正该如此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道“冯公放心,咱家一定亲自审问,断不容许任何疏忽。”

    冯保似乎稍微消了些气,点了点头,但马上又仿佛想起什么,盯着黄孟宇,一字一顿地道“黄厂督,此人是唯一的活口,咱家不知道你要怎么审,但是呢,有一点咱家一定要提醒一下希望你千万慎重,切不可让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又或者突然说不出话了,你可听懂了咱家的意思?”

    黄孟宇心头一凛,面色却很自然,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冯保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忽然道“既如此,咱家就不打搅黄厂督办案了,咱家先回宫压压惊,有什么情况,还希望黄厂督看在你我同殿为官的份上,莫要忘了知会一声。”

    “冯公放心,一有消息,咱家立马派人禀告。”

    冯保不再说话,只是摆出掌印大太监的派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黄孟宇在一边面露微笑,微微躬身致意“冯公慢走。”

    那名大档头本来看似也要跟着冯保而去,却被黄孟宇叫住,道“且慢,你既然是我东厂之人,又亲历此次袭击,还是跟着本督再去一趟现场,给本督说明情况吧。”

    那大档头朝冯保看了一眼,冯保没有表示,自顾自走了。

    这档头见状,知道冯保的意思,连忙朝黄孟宇而来,俯身便拜“卑职楚志远,见过督公。”11


………………………………

第087章 金殿发小

    前东厂厂督冯保在外东厂门外遇刺的消息,就像自己长了翅膀一样,仅仅一两个时辰就闹到全京城上下无人不知的地步了。

    宫里宫外都在议论这件事,大家的想法也许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一致的: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刺杀冯保?

    高务实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正在陪皇帝读书。

    朱翊钧虽然当了皇帝,但在功课之上与之前做太子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差别,高拱和朱希忠的头衔从“知太子经筵事”变成了“知经筵事”,同样申时行也从“同知太子经筵事”变成了“同知经筵事”,而“太子经筵日讲官”们,也顺势去掉“太子”二字,成了“经筵日讲官”。

    太子升级,大家跟着升级,仅此而已,换汤不换药。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差别,勉为其难有一点:现在没有人敢说朱翊钧课文没背完就不准吃饭了。

    当然,李贵妃敢不敢,这个大伙儿不敢保证,毕竟她是皇帝生母,在这个孝道跟天一样大的时代,只要没把皇帝饿死,想必不会有人发表什么高论。

    朱翊钧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才刚刚复课,就碰到冯保遇刺这么大的事,也不禁吃了一惊,问:“大伴怎么样了?消息可曾禀告贵妃?”

    高务实心里比朱翊钧吃惊得多,看着来报信的小宦官,心里暗暗琢磨:冯保遇刺了?凶手居然还有神机石榴炮?这会是谁干的呢……

    忽然他面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妙:gǒurìde,这是在害我啊!

    高务实赶紧给今天的日讲官许国连打眼色,许国是个聪明人,虽然一时没明白高务实何以这么着急,但看得出来他是想要休课。

    “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皇上也难以安心读书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许国放下书卷,气度雍容地问道。

    “好好。”朱翊钧连忙表示同意,然后又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似乎有一种不想读书的意味,又补充道:“大伴遇袭,想必母妃也很是震惊,朕身为人子,不敢不去安慰照拂。”

    这个理由很到位,许国表示很欣慰,随口称赞了几句,就宣布放课了。

    待许讲官一走,朱翊钧摆手让小宦官们出去,然后忽然面露喜色,朝高务实笑了笑:“老奴报应了。”

    原来冯保一直以来虽然是朱翊钧的大伴,但他是李贵妃派到朱翊钧身边来的,奉的都是李贵妃的命令,但凡朱翊钧有个什么表现不够好的,都会第一时间报告给李贵妃。

    久而久之,朱翊钧对他根本没有什么亲近感,反而只觉得厌烦,再加上他现在身边有高务实这么个阴起人来杀人不见血的家伙,常常在他面前挑唆,所以朱翊钧对冯保的不满已经很深了。

    高务实苦笑道:“皇上淡定,淡定,您这样子要是被贵妃娘娘知道,怕是讨不了好。”

    朱翊钧气势很足的一摆手,道:“无妨,文华殿的人我已经换过一波了,现在都是靠得住的,再说这不是让他们都出去了么?”

    高务实心中一翻白眼:换过一波又如何,这文华殿的小宦官,至少还有两到三人是冯保的亲信,有两人是陈洪的亲信,甚至连张诚的亲信也有一个。而剩下的人里头,有四个是陈矩的人,有两个是黄孟宇的人……也就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但还不等高务实说话,朱翊钧又急急忙忙问道:“对了,务实,你说……会是谁刺杀冯保这老奴?”

    “唉……”高务实一脸苦笑,摇了摇头:“现在哪里知道是谁?臣倒是觉得,现在嫌疑最重的人,就是微臣了。”

    朱翊钧大吃了一惊:“你?是你派的人?”他恼怒起来:“你搞什么名堂!杀这老奴固然解气,可你不能自己动手啊!”

    高务实摇头道:“自然不是臣做的,您觉得臣能蠢到这个程度?”

    朱翊钧到底是观政了一两年的人,听高务实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过来,恍然道:“你和老奴关系一直不睦,又有一批甚至敢于出关纵横草原的家丁,同时还因为兵部和京营的许可,在帮他们研造火器……所以要说谁既有动机、又有能力刺杀老奴,你就首当其冲了。”

    高务实两手一摊:“圣明莫过皇上,臣现在似乎已经可以考虑自辩奏疏该怎么写了。”

    但朱翊钧却没有继续跟着开玩笑,反而沉吟起来,问道:“你能不能确保这件事不是你手底下的家丁自行其是做出来的?”

    高务实肯定地道:“可以肯定。”

    “这么果断?”朱翊钧诧异道:“他们就那么老实?”

    高务实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臣的家丁虽然有不少,本事也还不差,但是他们都是分散在各地的,京师之中只有一队人马,拢共才五十来人。就算是这五十多个,其中也有三十多个常驻见心斋,只有十几个在臣身边随行,刚才通报消息的人说刺客有二十多个,人数就已经不符了。”

    朱翊钧“哦”了一声,又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臣虽然与冯掌印关系不佳,但双方毕竟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让他们觉得帮臣杀了冯掌印能让臣高兴?他们也不是傻子,刺杀堂堂司礼监掌印大太监,谁兜得住?至少臣肯定不行,那他们这不是去找死吗?况且,臣对手下人的管理也还算严格,尤其是像没有命令自作主张的,罚钱都能罚到他们心肝儿疼,他们又怎敢放肆?”

    朱翊钧还是很信任高务实的,听完就有些挠头,喃喃道:“这就奇了怪了,冯保这老奴还得罪了谁呢?”

    高务实想了想,道:“皇上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冯保遇刺这件事,根本不是别人在针对他,而是他自己在做戏。”

    朱翊钧眼前一亮,道:“你继续说。”

    高务实稍稍思索了一下,道:“冯保虽然未见得知道皇上对他的不满,但从他此前在永宁宫力阻臣继续陪皇上读书来看,他对臣的意见是很大的……”

    朱翊钧插嘴道:“没错,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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