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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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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玛伊莎这个人方圆几百里,老一辈没有不认识的,但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没什么人敢去接近,所以待会儿要小心。”林哲宇从后备箱里,特意取出了几只户外刀给我们带着,“粉红毛前几天已经联系过他爷爷奶奶,以及他们还活着的几个战友了,但因为编制不在同一个地方,没人听说过十五师,倒是有人给他推荐了这么个杀人犯的女儿,让我们找过去试试看。”
五金店的招牌几乎抢完了旁边只有它四分之一大小的小卖部风头,撩开纱窗,里面一片昏暗,窗户都被一块破床单遮挡着,强烈的日光从那缝隙间照射进来,可以清晰的看到店里的地面是很脏的,刚走两步就有大量的尘土被掀起,在光线中上下翻飞起来。
“你好,玛伊莎在吗?”
林哲宇礼貌的敲了敲歪在一旁的挡板,又用手扇了一下脸前的尘土,尽量不张大嘴说话。
“有人在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我只好也喊了一声。正对着的玻璃柜子里摆放着一排香烟和一排虾条花生之类的零食,上方悬着一根线,并列挂着奶糖和粘苍蝇的胶条,看得人一阵反胃。这家商店在设计上也太不用心了,恐怕很难有多么兴隆的生意吧!
“没人老子自己拿烟了哈?”耗子没了耐性,伸长手臂从内侧去拉开柜门,“啧啧啧,这都本地香烟吧,还没尝过呐!先来根天池,再来盒雪莲试试吧!”
“耗子哥你等人来了再拿……”
“红雪莲5块钱,蓝软40。”
我刚拦住耗子,一个声音就从上方幽幽的传过来:“按根卖也可以,两块钱一根,不论品种。”
“嗬,不论品种,那老子当然要吸最贵的!”耗子用没钢板的手拆着包装,眼睛却很警惕的四下里张望着,“尝尝哪个最好吸,等下给外面等着的伙计们也带些去。”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总共就我们仨,外面哪还有人来着?突然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本能的就后退了一步。
空气中飞舞的灰尘陡然增多了,破床单遮住的窗户被猛地拉开,在终于明亮起来的房间中,我看了……我看到了熊皮巫女!
旁边的两个同伴显然也吃了一惊,但再去看第二眼,就会发现她们俩只是乍看上去气质神态上颇为相似,但是面前的这一位,明显要老得多,她头发都开始花白了。
“行,这盒我要了,你……你还方便找钱吗?”耗子依旧保持着警惕掏出钱来,说话都打了个梗。
这个老妇人的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血腥气息是从她的胳膊上传来的,那儿耷拉着一块白色的毛皮,上面三分之沾染着鲜艳的红色血迹她刚才在杀羊。
“收你五十,一包蓝软,一包红雪莲,还剩五元不找了,再给你几根天池抽抽。”
那老妇人自顾自的一手去拿烟,一手还攥着砍刀,想起她那个“杀人犯女儿”的头衔,我不禁咽了口唾沫,大明星说这个人恐怕很难接近一点儿也不假,就冲着她身上的血腥味儿也根本没人敢接近啊!耗子刚才说外面还有一帮伙计,也是怕她突然对我们不利,谎称有帮手才好镇她一镇。
“除了买烟,还有别的事吧?”老妇人收好了五十块钱,看我们三个愣愣的站在原地,倒是出乎意料的先开了口,“本地人不来我的店,外地人来店里不会知道我名字,有什么事要问,直接说吧,我羊皮还没剥完。”
林哲宇被她的开门见山怔了一下,便也直接说道:“你是玛伊莎?我们想了解一下,这农二师三十六团的前身,是不是曾经叫做第十五师?或者,你是否知道这附近存在过另一支其他师团的部队?”
玛伊莎停止了把玩手里的刀子,分别扫了我们三个一眼,轻哼一声:“那不早没了么。”
我们仨相视一眼,听这话明显是有戏啊!
“不是前身,也没改名,十五师是在农二师建立之前就存在的部队,它解散的时候,农二师都还没成立,你们连历史都搞不清,真是业余。”
“因为十五师根本没有记载,我们不是本地人,所以想了解它的历史,也只能来请教您这样的行家不是吗?”我突然想起小剪刀叫我“行家”的时候,我心里的那种欣喜,连忙也模仿着她的口气奉承这个玛伊莎,“恐怕我们找不到比您更了解这段过去的行家了,能再跟我们说说吗?”
“行家么……算不上的,我一个女人没什么文化。”玛伊莎看了我一眼,果然还是蛮受用的,“你们还真是找对了人,也就我大难不死活到现在,其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的,怕是要到阎王那儿听了。”
她来了些兴致,干脆把那砍刀就插在木头柱子上,腿翘到柜台上,开始叙述档案中没有的历史来,那神采我越看越是觉得像极了生死未卜的熊皮巫女。
“那时候这儿根本没有城镇,没有树,是个一望无际的大戈壁,只在每年的夏季从山上融下冰水来可以带些潮气,没人愿意这么远到这儿来,除了当兵的,我父亲就分配在那儿……” c≡c≡c≡阁c≡
我摸出本子来,学着李副官的方法开始做笔记:这新疆生产兵团建立之初,并非当地的军队力量,而是由各种解放部队、起义部队、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战士们,组合在一起,混编进师团,被派遣来新疆搞农业发展的。
现在这个农二师的前身部队,就是山东渤海军区教导旅,而在1975年经历了一次文革时期的解散和重组之后,新农二师正式在巴州垦荒,但人员已经有了较大的变动,所以说,能够知道些第十五师信息的人,肯定是1975年以前就已经在新疆当了兵,而且经历过重组还没离开才能被我们找到。
幸好,这个玛伊莎的父亲,就属于这种没有离开的老兵。
在我握笔写下“渤海军区教导旅”几个字的时候,手指尖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看到这个“渤海军区”,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来的,是在蓬莱仙岛那儿接触的一群奇怪的船员,那个鲨鱼号的船长吴锦城,那个试图推翻徐福王朝的团座,不就是曾经渤海舰队的人么!
我没敢打断玛伊莎的叙述,暗自里希望这儿没有渤海舰队的什么事儿,否则的话,事情又会复杂起来,而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得到第十五师的信息,然后赶紧把失散的人给找出来,哪里还有精力去研究什么渤海!
“冒昧的问一句,您的父亲,应该是已经过世了?”林哲宇倒是用另一个问题打断了她。
“你们带着防身的武器进来我的店,该是已经知道我家父是什么情况的。”玛伊莎的眼力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他死还是没死,没人知道,最后一次去沙漠的途中他就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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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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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雪融的水只在夏天有,其他时候只能干望着山头上的冰川叹气,我父亲身体素质好,被编进一个小队,沿着水下来的痕迹上山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多下些水的办法。”玛伊莎把烟灰弹进了空中飞舞的尘埃里,“虽然是军队里的秘密,可我从小又没有母亲,他向来都把行程全告诉我,我才放心让他去。也就是那时候,他说虽然山上有危险,但是队里有以前老十五师的人带着,雪山的路都走过的,让我不要担心。”
我飞速活动着笔头不敢怠慢,玛伊莎这儿有用的信息比想象中要多很多。单从刚才那说法上就可以知道,十五师解散后仍然有人呆在巴州,后来加入了接管巴州的农二师。耗子挪了挪板凳靠近她一些,我们需要知道的重点就快到了:
“他去了将近一个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队里少了五个人,三个人死在了山里,一个找不到了,一个人被食物匮乏的其他人吃了。”
“吃了?”耗子干咽了一口唾沫,“昆仑那地方确实啥也没有,吃就吃了吧,多少也是肉……那,那老十五师的那个人呢?不会吃的是他吧!”
“不是他,吃掉的是队长。”玛伊莎脱掉了不太合脚的鞋子,把烟灰往旁边一个罐头盒里弹了弹,“除了那四个人,队里的另一个老家伙,以前我叫他魏老头的,变成了奇怪的东西,最后就是因为他死了,我父亲才被诬陷杀了人的。”
“让我猜猜是什么样的奇怪。”林哲宇抿了一下嘴巴,“行动很不像人,基本听不懂人话,身上多处缝合创口?”
玛伊莎一下怔住,嘴里叼着的烟掉下来,直接烫在了那新鲜羊毛上。
“**!是那个玩意?”
耗子一拍大腿,我也马上明白了当年那队引水的军人遇到了什么,可怜的魏老头成为冰崖下军事基地里那个被缝起来的战士同类了!
“那支队伍回来的时候异常狼狈,几乎每个队员都不人不鬼的,他们躺在部队病房里修养,你去探望你父亲的时候,见到了魏老头,后来魏老头死了,他们以为是你父亲杀了他?”
林哲宇非常聪明,也不顾玛伊莎被我们的料事如神吓到嘴巴都合不上,继续替她把后面的事情还原了出来,又趁着她愣神,直接站起来凑到她面前,弯下腰一连串的逼问道:
“魏老头没有眼睛,很难有人能控制住他接受治疗,十五师的老队员回来的时候一定是昏迷的,醒来才知道魏老头变成了那个样子,其实是他起了杀心。”
“后来魏老头果然死了,不管那个十五师老队员之后如何,总之这个罪名是落到了你父亲头上。事情很难调查,毕竟十五师的那个人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不能告诉没有执行人的战士们关于他和他师团的存在,死人的事情传开以后,你父亲就成了杀害同组队友的罪人,这罪行在三十年前的部队家属心里是非常可怕的,因此他们比任何情况下都要排挤你,你没有地方申诉,没有办法自己立足,成不了家,没有经济来源。”林哲宇冷着脸毫无表情的还再说,他往后指了一指,“那么,你的鞋子,还有那些东西,是在哪儿捡到的。”
我的笔头根本跟不上林哲宇突然爆发的速度,正疯狂写着,就被他突然一转的话锋听懵了。
“是……是我……捡……”
玛伊莎比我更懵,接二连三的揭底和林哲宇突如其来的气势压迫得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得无暇掩饰的顺着他的话回答了这么一句。
“恩,是你捡的,从哪里捡来的。”
林哲宇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脸,退回原位置上坐下,给了她缓过神来的时间。我盯着她的鞋子看了看,虽然一早发现了那鞋子显然不合脚,可没往多了想,因为这商店真的是太破了,许多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从破烂堆里翻出来接着使用的。
上面那盏灯的灯架,是生了锈的欧式雕花;拉开破床单的窗台上,有一只仿青花瓷的花瓶。越是仔细看,这破旧商店里风格冲突的细节就越多,难怪林哲宇从她的经济状况一推算就能说这是捡的。
“这不是……这不是老北京布鞋来着?”
耗子一嗓子点醒了我。
玛伊莎穿的那不合脚的鞋,显然也是捡的,上面沾着不少油污,还有一块刚剥羊皮滴落的深色血迹,可它原本的模样,的确应该是一双黑面儿厚底儿极具辨识度的老北京布鞋啊!
这鞋子,底儿这么厚,里面原本应是塞了毛绒的传统棉鞋,林哲宇突然之间留意了这双鞋子,加上耗子哥提到了“北京”两个字,我的心里不得不逐渐升腾起一阵躁动:这鞋子,跟那录像上大掌柜穿的藏蓝马褂不是挺配套的吗?!
“不是吧!”
耗子率先冲去了玛伊莎取烟的那超级一大堆破烂杂物跟前,左推又拽的翻弄,一把抽出一袋拆了封的攀岩扣,又找到了一只脏兮兮的大背包。
“说吧,这些东西,是在哪个地方捡到的,什么时候捡到的。”林哲宇向前探了探身,等着她的回答。
我根本也坐不住,起来一把抓过她用来盛烟灰的那个罐头盒子,反过来一看
生产日期:2008/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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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峡谷
!”玛伊莎实在受不了我们的逼迫,猛地站起来跑回货柜后面,“这是我的店,不欢迎别人,你们都出去!出去!”
“不是,我们就问问,你别那么激动啊!我们不追究你捡东西……”
我还没刚开始劝,她就开始神经质的抓过那一摊乱七八糟的破烂朝我们扔过来,几下就砸中了耗子。看这阵势我们没法儿再呆下去,林哲宇的套路也被打断,只得强压住要发飙的耗子,拎着那掉皮的背包挤出店里的小门。
“对了,你认识……认识一个会巫术的女人么?她有件熊皮制成的衣服,跟你……跟你有点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收回迈出去的脚,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滚滚滚!”
又一只手套扔过来,差点正中我的眼睛。
“行了,我们连那巫女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问!”耗子一脸烦躁,拉着我走开,“一言不合就清场,做个屁生意啊!”
“那你们说,她交代的东西靠谱吗?”我拨弄下砸到我肩头的一块破布,“不过意外大收获啊,咱们找第十五师的线索想去救冬爷,倒是翻出沉寂好久大掌柜的信儿了!”
耗子点了一根刚买的雪莲,深吸了一口:“不管怎么说都有点意思了,赶紧再给大明星打个电话,趁他还在北京,跟老板娘透一下掌柜的信儿,让她有点希望吧。”
林哲宇拨了号带我们穿过那狭窄的巷子往车的方向走,玛伊莎的叫骂还能听得到,突然一侧的门打开,那个占了四分之三门头的五金店里有个人探出了头:
“嘿,外地来的,那疯婆子卖你们香烟几多钱?”
“红雪莲5块钱,蓝软40啊……”
“啧啧啧,你们被宰啦!不如来我这店再买几盒,店里什么都有,外地游客还能预约向导,包打听服务,新疆特色美食专线,实惠的嘞!”
“周兆丰,这个人你认识吗?”
耗子撇撇嘴扭头就要走,我想了一想,问出了那个军牌上的名字。
“兆丰?没听说过,兆林倒是知道的。”
“周兆林?那是谁?”
“刚那疯婆子她杀了人的爹啊!”
前头的林哲宇也停了下来,我们三个相视一眼,转身进了那五金店:
“我们买你个包打听服务。”
抬脚进去,显然这家店才能称之为“店铺”,屋内整洁明亮,货柜里从钻头到电线应有尽有,窗沿上悬挂着其他生意的大海报,果然美食专线旅游向导也全在上面。
耗子被玛伊莎惹得烦躁,直接开门见山就问关于周兆林的事情,这店主既然能主动出门迎客,自然也不是吞吞吐吐的磨叽人,一边收下了林哲宇的“服务费”,一边就把事情跟我们讲了个透彻:
这两家店铺是有一层五金店老板的婶婶要叫玛伊莎的母亲为表姐这种远亲关系的,周兆林是个汉人,随军来了新疆,然后娶了当地的女子成家,本来玛伊莎也姓周,但是因为父亲名声不好,便改了母亲家那边的名字用着。
周兆丰、周兆林,这两个名字一听就感觉像是我们汉人里,按照辈分取名的叫法,比如禹山的姒家那群人就是个好例子。而且玛伊莎乍看之下真的太像熊皮巫女了,如果说是他们的父亲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那这完全说得通。
不过五金店老板不知道谁是周兆丰,只记得由于两家店铺紧挨着,曾经有个周家的兄弟来探亲的时候问过路,那个人是从渤海舰队调遣过来的,说话有一点东北口音。
一听这个,我心说八成准了,东北口音,这个细节错不了。虽然我们不知道熊皮巫女叫什么名字,可她性格大大咧咧,说是来自新疆但其实是由汉人抚养长大的,一些口头禅里带有东北味儿。
林哲宇以前在海南寻找邱善的时候,就用过以乡音这种无法掩盖的特质去找人的方法,所以综合一考虑,大家一致赞同周兆丰应该是玛伊莎的叔叔,也就是说,两个女人如此相似是因为他们是表亲啊!
而且怕什么来什么,玛伊莎说农二师前身是渤海舰队教导旅的时候,我就有点抵触,怕前些年知道的一些事情会跟这边有牵扯,结果周兆丰以前还真是渤海舰队的人。
好在熊皮巫女的身世跟冬爷和大掌柜的安危相比,并不是重点,我们大致了解了一通以后,催促着五金店老板先带我们去那个“戈壁沟”看一看情况如果大掌柜的东西能在那儿被捡到,多少都能证明他活着出过昆仑山吧!
尘沙飞扬,路途比想象中要远一些。五金店老板说这条路以前也是个蛮火爆的旅游路线,只是后来老有不好的事儿发生,干脆就取消了这一条,去的人越来越少,路也给封了,因此只能从外围绕过去。
车子在那条沟的边缘处停下,直到我下了车凑到跟前来,才发觉这地方如果用我的词汇来说,完全不能用“沟”来形容:平地突然变得陡峭,然后直朝下陷进去将近二十米的深度,一眼望过去我没找到哪里才是鸿沟的尽头,这根本……应该被叫做“大峡谷”才对啊!
“这个地方,能从阿尔金山直接通到沙漠里去?”耗子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连个下去的缺口都没找到,这个深度要说是雪融水冲刷出来的,那得是……那得到洪峰规模了啊!”
“你怎么不说千百年前,这儿还整个是一大湖泊呢?自然的变化啊咱们谁都不好说嘛!”五金店老板清了清嗓子,介绍道:“整个戈壁沟呢,跨了六十公里,源头在阿尔金山,最后汇入罗布泊,一是夏季大量雪融水夹杂着小冰川冲过来,二是天气异常暴雨冲刷,这里没有植物,土质并不牢固,日积月累的,可不就有这沟了么!” △≧△≧△≧△≧
“如果山上的雪能沿着这条沟流下来,那山下的人也可以沿着这条沟上山去咯?”
“你想的天真啊!”
五金店老板朝我摇摇头:“你以为修管道呢,一个路线直接铺上山?咱们这地方处在一个气候变化的极端点,热起来连沙地都要融化喽,冷下去树都给冻断,这些年雪融水不光是越来越少,蒸发的也飞一样快,有时候掉下来块冰,一个小时不到就连一滴水都没了!山上面是有更高的山替咱们挡着风雪冷空气来着,其实一个小时也能把风给冻成冰,一天一个样儿,哪儿来的路呢!”
他看我们还在琢磨沿着大沟找路的事儿,赶紧又劝:“这山里头还有神仙住着呢,他们高兴了就给咱送点水,不高兴了渴死你嘞,别去招惹再连累了大伙呢,以前又不是没人上山过,可哪儿有路啊不是大冰块子就是沼泽和断崖,每次去路都变了,那疯婆子她爹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好容易上去了,差点没命下来,还出了那么多的事儿,害死人不说,又惹恼神仙连累大家!”
他说着就来了气似的,看着面前的大沟,狠跺了一下脚。
我想着就算玛伊莎她爸杀了人,可是跟他无冤无仇啊,他们还是亲戚来着,怎么三十年过去还这么恨呢?
“如果,惹恼了神仙,会发生什么事?”林哲宇跟我想到了一块儿去,这么问道,“玛伊莎的父亲当初定了罪以后为什么要去沙漠?”
………………………………
第十一章 老神仙
。
不过就算他死了,第二年、第三年……一直到现在,山上也没有来水。
“那这神仙可气得不轻啊!”耗子哥冷哼一声,颇为不屑,“你们要是知道那昆仑山让我们给糟蹋成什么样,还不得……”
“好了,多余的话不要说。”
林哲宇赶忙打断耗子,招手回了车里:“时候不早了,你们得该换药的换药,该打针的打针,后天那个粉红毛就来了,我们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怎么,几位在等朋友?我看你们对这峡谷蛮有兴趣,要不要等人齐了买个导游服务?这儿地形我熟着呐!”五金店老板一听还有上机,赶忙开了口,“几位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我们店能帮上忙的吗?从针头线脑到越野车维修,店里啥服务都有!我们还……”
我坐回后座,听着他滔滔不绝的推销,想着玛伊莎那副模样,想着周兆林两手空空被押到沙漠边缘的样子,想象着人们渴求不得雪水的绝望眼神,心里堵得厉害,不知道该说这是谁的罪。如果耗子真的把我们在昆仑的所见所闻告诉当年的那些信徒,谁也不会信的,我们只能和周兆林同样落得个亵渎神灵的下场。
车子发动起来,我转头从玻璃中看着那条巨大的峡谷渐渐远了,不明白大掌柜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如果那些物品是他丢弃的,他本人现在还在昆仑中吗?如果背包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玛伊莎捡到了它,它的原主人又去了哪里?
从峡谷的土质状况能够看得出,五金店老板没有说谎,这地方确实已经荒废了许久许久。既然里面是干涸的,就算掉下来小冰川也能在几个小时内蒸发殆尽,那么峡谷里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连玛伊莎都能平安往返,大掌柜的如果进入过这个地方,当然能够轻松的离开,第一时间远在北京的老板娘啊,可是偏偏我们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现在这个时候,老板娘已经得知了关于她老公新的线索,她一定是高兴的,可我却有些后悔,万一又是一场空,我们除了那点可怜的东西以外带不回他的人,难道要让老板娘把那个背包下葬了吗?
无望的等待是会让人疯狂的,我不想看见任何人成为第二个玛伊莎,我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也在等着什么,可或许我还不如她们。
第二天中午下了一场暴雨,我头一次见到这样大规模持续不断连接着天地的珠帘,好像在这一刻,苍穹与大地、冰山与沙漠、神灵与人们借由着这样的雨水,终于能够沟通了。
若羌不像城市,视线中鲜有遮挡物,远处绵延不断的大山在雨帘中模糊一片,只剩下巨大的黑影,看起来似是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巨人,无可动摇的站在那儿,如此坚定。
到了晚上,雨停了,我才终于明白五金店老板所谓的“可怕的蒸发量”是一个什么概念,地面上的积水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便消退了下去,等过了这一个晚上再出门,清晨的地面又是干燥的了,甚至能踩出灰尘来!如果不是门外石臼里还存着一半的雨水,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十来个小时前,这里的积水几乎要淹没到脚踝了!
我看着一如昨日清晨的干燥的若羌,感觉这不仅仅是因为“蒸发量”的问题,气温还没有到那么高的地步,而且一些楼房的天台上,被浸泡过的水泥板还是潮湿的,这说明同样的水在地面上和其他物体上流失的速度不一样,用耗子的话说,这就好像是积水顺着土地上的缝隙渗漏出去了
这让人感觉很奇怪,水往下流,这毋庸置疑。可如果那么多水都渗透到了地下,按理说这儿的土地应当含水量很高,又怎么会形成那么大范围的沙漠呢?
我左腿的膝盖很不舒服,林哲宇研磨了一些草药帮我热敷在上面,火辣辣的痛。他没说我也知道这个受了伤的关节恐怕很难痊愈了,以前冬爷总是开玩笑说他的风湿性关节炎简直就是天气预报,想取消都没有法子,如今他不在队里,这个天气预报员轮到我来当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代价会那么的疼,也不知说那话的时候,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查房的悄悄问我跟林哲宇是不是亲戚,这段时间他对我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了,连专门负责这个病房的护工都赶不上,但其实不光是她所看到的这些时日,在条件更加艰苦、情况更加危急的时刻,他也一直是照顾我的。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护士小姐的问题,难道要跟她解释他是我“小爸”这种奇怪的关系么?
我只好点点头,就当做真的是亲戚吧,毕竟我身上的基因是他没过门的媳妇身上的,除此以外我根本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说给自己听了,如果是他真的想要把我送给高平做实验,不至于隐忍至此。
护士小姐拔了我的针头,旁敲侧击的开始打听林哲宇有没有女朋友,我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谁都知道他不可能再为了任何一个人停留的,可接下来三天的治疗我还指望着这个插针轻一些,看着她脸上那样的神情,我也不忍心打碎了她的憧憬。曾经的我也这幅模样问过耗子哥那个人的事情啊。
她推开窗通风,心情不错,说我们赶上了一个好季节。刚入夏的新疆是最美的,再过半个月就到了旅游旺季,薰衣草和油菜花儿全开了,瓜果也成熟了,如果能去一趟伊犁更好,那儿有一年当中最丰富的颜色。
只可惜,那些美景我们无暇欣赏,我们根本没空旅游,只能呆在若羌,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上。
而且刚好相反,这个季节对于我们来说,是最为糟糕的时候:如果要去沙漠,地表温度太高;如果要上昆仑,融化的冰雪会将土地变成沼泽。
时间恰恰就卡在这个点上,我们似乎哪儿也不能去,可又必须行动起来。我扔了止血棉球,忍住膝盖上的不适下了病,大明星已经在赶往若羌的路上了。
………………………………
第十二章 档案
次日傍晚,我坐在诊所的水泥屋顶上,捧着珍宝似的把李副官记事本的折角一一抚平。天上的云彩透着淡淡的红,又镀了层金色的勾边儿,看起来像是南海底下形态各异的贝壳。
一页页翻弄着那本沾染着血污和水渍的笔记,我回顾了许多之前发生的故事:蓬莱的革命、北极的寒冰、南海的鲛人以及昆仑的尸体,寥寥几行字确实比模糊的记忆有用,不知不觉间,我们居然经历了这么多!
我掏出笔来,在空白的一页上把这些天留在若羌的见闻,以及玛伊莎的过去、五金店老板的说辞也记录了几行。从若羌醒来以后,每天的生活不是养伤就是打探有关第十五师的信儿,我没有再梦到过老刘以及奇怪而真实的画面了,这说明若羌是个安全的地方,这儿的地下没有营养液。
昏暗的光,白色的颗粒,远远地站着一个人。
灯灭了,有东西从头顶蠕动着。
与老刘的梦中相遇已经不足为奇了,但是从昆仑墟坠下来那一瞬出现的画面始终让我想不明白,尽头的那人究竟是谁?这个场景又是哪儿?
每每去回忆这一段,总是很难过的,那是我跟朝闻道最后的接触了。我摇摇头,还是把在昆仑做过的梦也记录上去吧,鬼知道哪天它又像在禹陵那会儿一般,再一次成真了呢?
我竭力巩固着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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