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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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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骗人啊,你说要陪我从锦夜退休不是吗”
“那我不用你陪也行,你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
“朝闻道”
我好想哭好想哭,我是那么爱哭的。可是他似乎讨厌我哭鼻子,我不想再惹他烦。我忍得好辛苦。
他不说话,呼吸越来越沉。而实际上,他还是保持着一丝意识的,他的手撑着一根管道非常的用力,当林哲宇去把它掰开的时候,他却不愿意被我们拉出来,依旧用着全身的力气撑在那儿,成为我们的保护伞
棺材卡在一边,根本没有多么牢固。如果怪人不呆在那儿分担一半的重量,或者他的移动导致了平衡打破,很显然那半边棺材就要二次倒下来,压在大明星和熊皮巫女的身上了,而巫女压着我,如此一来,我们三个谁也走不了了。
“怎么办,咱们根本抬不动棺材,受力点在上面”
随着降温,巫女身上沾着血液的熊皮都凝结出了一层冰霜,如果再继续冷下去,我们的进程还没有转机,也许等不到这个夜过完,我们全得冻死在半空中了。
“我是真的不想和我爸一样死在泥巴里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还有没有别阿嚏林医生,你头发被管道冻住了”
林哲宇本来就是整天一副冷若冰霜的嘴脸,这会儿他头发上的水汽结了冰,跟管道冻在了一起,不得不死命的拉扯着头皮。我注意到在他苍白的脸颊两侧,同样也凝上了一层白霜。
不光是他,不知不觉间,我自己的头发上也挂着不少细碎的冰晶,一扭头哗啦哗啦的往下掉,这有些夸张啊,就算是夜间降温,也不带这么快的,这才过了多久啊,人都要冻上了
我动了动手指,熊皮上的血也变成了发黏的小颗粒,那么怪人身上的血,现在一定也把他和棺材板黏住,冻在了一起这不就更困难了吗
“不对劲儿,这寒气是从弱水渊里上来的”
小王爷吭哧吭哧爬了大半天,爬得一头一脸的泥,才终于像个土拨鼠似的挖通了我们两边相隔的松软土壤,顺着管道转移到我们的身边,帮着一起把怪人拉出来:
“本王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马上又要有危险出现,那个东西越来越近,刚才挖土挖到一半,土壤好像都慢慢的冻住了,咱们得在冻成冰雕前离开”
“冻成冰雕不至于吧”
“咔嚓咔。”
那个声音仍未停息,难道,那就是靠近我们的东西,那就是寒冷的源头
“王爷小六一快离开离开”
我吓了一大跳,我正支着耳朵搜寻那个细微的咔嚓声响,突然之间,有一个男声的嘶吼也从下而上响了起来,那不是耗子哥吗
“耗子在下面,他没事”
扑棱棱
小王爷松了口气,刚要喊一嗓子回应他,忽然就是一阵强风,一双巨大的翅膀扑扇着从下方飞出来,它似乎非常的吃力,身上遍布着没了羽毛露出来的鲜红皮肉,那是参与了灭火之战的青鸟,耗子到底还是在坍塌前的最后一刻把它召来了
“离开山体冰是冰老子是上”
青鸟飞去后,我一下子愣住了。它的背上,没有耗子,耗子还在下方,模模糊糊的大喊着什么,我除却开头几个字之外,根本什么都听不清了。
然后,他便没有了任何声响,只有那个微弱的“咔咔”还在继续。他在哪儿下方是什么状况,他那么急切的又是想要警告我们什么
熊皮巫女一脸的迷茫:“他好像说什么冰让我们离开山体”
冰,急速的寒气,细微的咔嚓声,自下而上,山体。
我的脑海中闪动着这些奇怪的词汇,绞尽脑汁的的想着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它们之间是有联系的,那声音咔嚓咔该不会是冰面凝结的时候,在速冻状态下所发出的“绷紧”的动静
“坏了是息壤”
我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慌了神:“是息壤息壤你们忘了吗,治理大洪灾的时候,那种可以瞬间凝水成冰,源源不断造出地面来的冰菌”
“息壤那就难办了,看样子这是老朱紧急阻止坍塌进一步扩大的方法。”同期进入过禹陵的林医生马上反应过来,“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他要将土地速冻起来,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但是昆仑墟加固的同时,原地不动的话我们也会成为土地的一部分,被封在里面。”
“而且老朱显然不会再去点一把火,事后将我们从山体里融出来了”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看向谁,“之后,我们死不了也活不成,我们要陷入永无止境的长眠了”
“不要,不要我们得走,立刻就走”熊皮巫女一晃动起来,满身的毛皮上全是冰晶下坠,“就按照耗子说的,离开山体,如果这山要被冻住,咱们就离开它”
“这棺材还压着我们呢,怎么离开”
我急得恨不能一脚把那大棺材给踹飞,有它挡着,我们哪儿也没法去啊可一转脸,我感觉怪人身上有个影子晃动了一下。
“道哥,你醒过来了吗快起身,配合我们爬出来”
我一阵子激动,刚才那个黑影是不是他把手给抬起来了
“逃去”
“啊”
“离开山体,逃去南方,该有路。”
怪人嗓音沙哑着吐出了这几个字。
“南方有路”熊皮巫女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林岳。“上面的老爷子听到没,我们还有活路,应该是下到耗子刚才所在的地方去吧可是咱们怎么下去”
后者看了看我们,只说出一个字来:“跳。”
“跳跳下去下面是弱水渊啊”
“过尾转回乙辛三更,自无路时用外向,寅申十五更,向西南”林岳不觉加快了说话速度,好像念着咒语一般念叨着,“寅申十五更,寅申四路,寅申重复了一次,跳下去说不定有路”
“什么跟什么”
“没时间了”林岳厉声喝断小王爷,然后猛地一个用力,用胳膊抱住上面的管道,把身子提了提,一只脚踩在了棺材盖上。“只能跳下去”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先不说跳下去会怎样,这棺材还挡着压着我们,根本无路可跳啊
而且我发现我的手已经黏在保持平衡的那根管道上拔不下来了,息壤带来的寒气就近在咫尺
“全部往棺材上靠把平衡打破”
林哲宇突然很高难度的站了起来,直接就倒在棺材板上,使得我们五个人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原先我们是尽可能的保持平衡不掉下去,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必须得把重量反过来压在棺材上,让它的着力点倾斜,将我们的出路打开,带着我们脱离山体
“快快”
我咬着牙把手从管道上硬生生撕下来,没了表皮,鲜血像是没了遮拦似的不断往外冒我们扶着刚刚睁开眼的大明星,全都孤注一掷的扑向棺材、扑向救了我们的朝闻道
一个超大角度的倾斜,我们从斜仰视着棺材,变为了斜俯瞰着棺材我以为大家一次就成功了,可棺材的底部卡在管道夹角里,沾染着泥土的部分还已经被冻住了,我们晃悠了两三下,居然又倒回了原先的位置
“脚糟了,息壤上来了,大明星的脚冻住了”
小王爷急忙的去拖拽迷迷糊糊的那个人,可不光是他,我们所有人的脚都瞬间附上了一层蓝冰,根本就动弹不得,也使不上劲儿了
除了位置最高的林岳。
“给你这个,可能是他的。”
他突然塞了一个东西给我,就飞快的重新把胳膊抱在那根较高的管道上:
“快点,最后一次全部往下压上半身用力”
我感觉冰霜已经凝结到了我的腰部,我也只能用上半身使出最后的力气,死命死命的去和大伙儿最后一次撼动棺材的平衡
林岳没在我们身边,他抱着那根管子,双脚踏着棺材檐,狠狠的蹬出去帮着我们一起翻转出了一个将近50度的大弧度六个人的体重加上棺材自身的重量一并大幅度悬空,终于是在息壤没有扩散到我们心脏之前,从被冻住的底部断裂开来,惯性带着我们及时的脱离了山体
可是林岳还没有过来
他已经来不及跳出来了。
他抱着管道的手臂已经被牢牢的冻住,跟我们脱离后,息壤以极快的速度侵袭了他的全身我不敢去看他最后一刻伸出腿来的姿势,他将要保持着那个姿势,永永远远的,沉睡在这座昆仑山之中了。
我无法去揣度林哲宇心里的难过,那个驰骋南海的伟大船长、那个偷偷写下更路簿塞给我们的老人,是他的血缘亲人啊
但这种时候,就连悲伤都来不及,我们从半空中直直的掉了下去,利刀一般的寒风从我们的脸上、肩膀上呼啸而过,我根本睁不开眼睛,腿上的冰也还没有融化,我只能紧紧的拉着同伴们的手,死死的抱着那口夺命又救命的棺材、抱着已经许久不愿意面对我的朝闻道。
会坠入弱水之渊吗会在历经一番人间炼狱的滋味之后,相继死去吗
我不知道几秒钟后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如果能够永远的定格到现在,他还活着,我还活着,我们终于可以抛下一切的顾虑和嫌隙,去拥抱,去相依,那就好了。
这样死了,也是好的。
昏暗的一丝光,闪闪烁烁。
墙壁上遍布着许多白色的晶状体。
灯灭了,一条幽暗的隧道。
蠕动的声响是自头不定还有办法,你别一个人扛着”
“我跟师父说过的,一定要把你们安全的带出去,才能死。”
“就没有其他活下来的办法了吗”
“不用担心我,咳咳我师父说我命硬啊”
他累得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散架了,却还强撑着拉住了一根绳子,那是连接着棺材用的,我们没直接栽进弱水渊,就全靠这根绳子。我不明白他是怎么从被棺材撞破内脏的濒死状态,又挣扎着起来的,还一个人承担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重量,直到我看清楚,吊住了我们的那根“绳子”,根本就不是绳子,它是从怪人的右手背上直接生长出来的东西,那分明是鬼草啊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从他的身体里,居然长出了鬼草难道我在棺材上看见的那个手臂似的黑影,就是鬼草在往他的身体外面冒芽
“对不起没法儿平稳的降落了。各位,再见。”
他好像是体力到达了极限,猛地向下坠了一坠,然后吐出了一口淤血,却又在拴着棺材的鬼草松开之际,朝我笑了:
“别哭。”
他和我们一起迅速的向下落去,可是我们会活着离开昆仑,他则要堕入万劫不复的弱水渊。
“道哥”
“朝闻道”
所有人都在呼喊着他,却又无能为力。
我觉得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分崩离析,万劫不复。
为什么赴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留下来难过的人,不是你
骗子,混蛋
“咚”的一声闷响,棺材砸在地上,散裂开来。我们几个人死了一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遥看着万里九天上,那一轮自乌云中挣脱而出的月,一动也不想动,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们的浩劫结束了,可有人的浩劫开始了。
你说,“别哭”。
我再也不会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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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进行到这里,承蒙关爱,已经有了三个年头,两百万字,六个分卷的故事了。这是我生命中最好的年华,很庆幸一路有你,不离不弃。
告别这一章,在新一年的新一卷里,我们将要迎来整个故事最后的结局了。哭过、笑过、爱过,时至今日,经历过掌声,经历过逼迫,经历过失望,经历过那么多的不看好和不得已,我还是不后悔,也不会放弃。
希望这最后一段旅程,还有你们陪着我,走到最后。
………………………………
第一章 向死而生
。
我总是自我欺骗着,试图忘记一些事情。但那个人却能毫无征兆的突然从心脏某处找到冰冻的裂口,一次次蹦出来,让人猝不及防的难过。
咳嗽中,仿佛那把黑曜石祭刀就‘插’在心口上,随着身体的震动一下一下挖开皮‘肉’,痛得厉害。深吸一口气想要控制住震颤,却又吸入了另一些灰烬,只能更剧烈的干咳着,蹲下身来抱住自己。
“怎么了?”
小王爷拎着零零散散的东西走过,见状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我连忙重新站起身,连日来的营养不良使得大脑里一阵天旋地转,我攥着拳头止住摇晃,只能朝他摇摇头,紧紧的咬着牙关,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什么能说的,我所经历的离别,他们也同样经历了。我时刻告诫着自己千万要忍住,宁愿让那情绪堵在心里,堵得血液都供不上来,也千千万万不能把难过说出口。
每个人一定也是同样艰难的约束着自己,各自的心情,绝口不提。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天翻地覆的闹一场情绪,除却发泄外,并不能解决任何一丝的问题,只会感染到所有人都崩溃
我失去了朝闻道,林哲宇目睹了林岳的牺牲,冬爷跟乌日乐又一次告别,巫‘女’知道了父亲的死讯,张小爷千辛万苦也没有寻得到高小雅。
谁也不比谁吃的苦少。
“别走得太快,一旦掉下去,不晓得这硬邦邦的绳子能不能撑住。”
冬爷的嗓音干涩而低沉的叮嘱着,头发被烧掉一大块的耗子哥正弓着身子一点点往前挪步,张小爷掐着手指头,一边催促着一边念念有词。
好在我们还能团聚,张小爷是唯一一个正常从昆仑墟顶峰跟着更路簿走下来的人,耗子是在最后一刻终于召唤到了一只烧得‘毛’都快不剩的青鸟,紧急时刻抓了背着李副官的冬爷一把,这才保住三条命。
耗子身上拴着的那条硬邦邦的安全绳,是在冰层之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挖出来的。我们几个人从棺材上摔下来的时候,除了各自的命和破破烂烂的衣物之外,根本什么物资都没有。后来大明星从昏‘迷’中醒来,口渴得紧,无可奈何下只得挖取一些地面上的积雪放进嘴里,而那层新雪已经被我们的体温融化了七七八八,‘露’出来的冰面下可以看得出有个模模糊糊的弯曲。
当时大明星凄厉的一嗓子,吓得连木然的我都一个哆嗦回到了现实,我们伸头看过去也差点以为那是一条冻住的蛇。
但它一动也不动。张小爷掏出刀子来就开始凿冰,就算是蛇也没关系,至少还能落得点蛇‘肉’充饥不是?可挖到最后,终于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条弯曲,很明显没有蛇皮的纹路,它的表面粗糙还带有‘毛’刺,那是一条有过磨损的粗壮麻绳!
很显然,那绳子不属于我们,不是在坍塌发生的时候掉下来的。如果是在近期被丢在这儿,上面的冰层也不会那么厚。
而且负重攀爬雪山,这个年代已经不会再携带这种粗度的麻绳了,安全‘性’不高也不方便携带,有了攀岩绳以后,它彻底的过时了。
因此这条绳索的发现,足以证明有前人来过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且是有备而来的山外人,毕竟昆仑的原生生物是不需要这东西的。
我突然想起来林岳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你会见到想见的人。
在他的眼中,会以为我想见的人是谁呢?他又是为什么会在昆仑雪山里对我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临别之前他还塞给我过一个小物件,说什么“可能是他的”,然而此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详细的问他什么了,那个物件也在我们坠下悬崖的过程中从我怀中脱落,不知道是不是掉进了弱水渊。
我们目前所行走的道路,是由林岳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既然如此,他应当也在路上发现过异常的踪迹,那个物件也该是他在这儿寻得,然后推测出可能的主人,才在我们会面时那样告诉我的。
可惜那个物件我压根儿没来得及看就‘弄’丢了,只记得它的大小是一只手便可以握住的,表面十分的坚硬。
林岳认为我会想见某个人,自然他本人对于那个人也要多少有些了解才是。其实我、以及我们队里全都想见到的人,是锦夜的大掌柜。我们一行人最初是受了老板娘的委托才备齐物资动的身,可这一路上千辛万苦的只得到了一个握着大掌柜mander战术折刀的‘女’鬼身影,谁也不知道如果活着回去北京,又该怎么像老板娘‘交’代。
但林岳好像没有机会认识大掌柜的,并且那条麻绳早已过时,不会是近年代扛进雪山中的物资,那么如此一来,大掌柜、黄雀、包括全军覆没的宋大拿一队,我们认识的人好像是全都排除掉了。
想起黄雀,也不晓得冬冬跟那个取脑狂魔在最后坍塌的关头去往了何处,冬爷不要命的忙碌着清理路障,同样不敢流‘露’出他的担心。我却隐约觉得他们俩不能那么容易就葬身在昆仑,毕竟早在我们没到达以前,他们已经开始熟悉这个地方了,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在昆仑墟顶峰上出现,那按照黄雀的作风也该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即使死了,那把火也是由他们引起的。
我们矛盾的迈着离开的步伐,事实上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昆仑的谜团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解开,恨只恨大家都是凡人,无法拥有无病无灾的‘肉’驱得以完整的看清世界的秘密,同时也庆幸着,我们离开昆仑的时候,还保持着一具凡体,否则死亡谷的‘女’鬼、人头兽身的怪物就是我们的下场了。
我的心忍不住又痛了一下,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没能一起离开的,不就是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知道谜底的“怪物”。
………………………………
第二章 大力回天丸
!从缝隙撬开,万一扎到里面的罐头,汤汁漏掉了!”
“别……别说了,本王唾沫都要喷出来了。”
大伙儿全都来了‘精’神,眼巴巴的围着那个小木箱。人啊,到了饥饿到这种份上的时候,说句难听的,我们可不就像是一群围着食碗的狗子,全都吧唧吧唧吞咽着口水。我一想到罐头,想着以前它留在记忆中的那股香味,简直兴奋的浑身发热!
“开了开了开了!”
平时总跟我们甩脸‘色’的张小爷,这时候眨巴着他的超宽双眼皮,一点高傲形象都没有的拆掉了两根木条――
箱子里面的东西排列的整整齐齐,从打开的这个缝隙里,我们能看得到的是几只形状不一的容器。
大家皱着眉头相视一眼,不敢把找到食物的热情消退下去,紧接着拆除剩下的木条。略微一倾斜,里面的容器相碰,发出一阵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该是一些陶制瓶罐。
“这箱子,该不是你爷爷林枫留下的?”小王爷伸手‘摸’出一只罐子,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能盛放食品的容器,然后开了盖子倒出来一些在手上,尽是卷曲的散碎叶子,“本王记得你爷爷不是来昆仑山煮过茶来着……这……这什么味儿啊!”
还没等我们仔细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小王爷一下子站起来把手里的东西丢得远远儿的。我们愣了一愣,突然的就在一阵微风中闻到了罐子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那个味道。
怎么说呢……像是熬完一锅中‘药’,剩下的那点残渣又兑了瓶酒。
“这是严重变质了吗?毒‘药’啊简直!”小王爷被熏的朝着林哲宇连连挑眉,“你爷爷的茶叶该没那么重口味,这显然不是能吃的东西,要死人了……快,快把盖子堵回去,再找找其他东西!”
我屏住呼吸,看着不死心的大明星伸手又捞出来一个比较扁平状的小罐,一打开,这下看得清楚内部是装着厚厚一层深褐‘色’的膏脂状物体,一看周围的人连连摇头往后退,大明星一甩粉红‘色’的头发把脸别到一边去,我便知道这玩意的味道肯定又很怪异――
一呼吸,满肺的狗皮膏‘药’气味。
耗子仰天长啸一声,又取了箱子里的几只瓶子,结果无一例外,全是些散发着古怪气味的奇怪物质。
“这补寄箱,是医‘药’箱,没有吃的。”林医生接住了耗子气得差点要扔到地上去的一只最大的罐子,很淡然的伸手进去,捏出一把干枯的残枝类物体,“喏,鱼腥草。”
每个人的神情都失望到极点,赶紧离开那个散发着浓郁中‘药’和变质味儿的箱子,只有熊皮巫‘女’突然来了兴致似的凑到了跟前,林哲宇则拨‘弄’出一只细长颈的瓶子,倒出一些淡黄的粉末,跟地上的雪掺和在一起,送到了气若游丝的李副官嘴里。
“终于可以……让我死了吧。”
本来浑浑噩噩的李副官这会儿突然清醒起来,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我总算……不用成为你们的负担了。”
“胡说些什么,这又不是砒霜,是三七粉。”林哲宇面无表情的搅合着粉末和积雪,放在手心里搓搓,然后一团一团往他嘴里硬塞,“止痛、散瘀,最适合你这种内伤,再苦也要吃下去。”
一心等着赴死解脱的李副官满脸的痛苦,又没有力气阻止面前这个暴力的医生,只得强行吞咽着超苦的大力回天丸,我们刚‘露’出心疼的神情,林哲宇转过头来又说道:
“我建议你们把箱子里其他的‘药’品吃下去,多少能让你们活得久一些。”
大明星赶紧摆摆手往后缩,我刚心说就是饿死也不能吃这种可怕的东西,冬爷就盘‘腿’坐下来,胡‘乱’抓了一把茶叶状的东西,闭上眼睛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中‘药’总比烧过的枯树枝好一些,虽然都是草吧……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吃的了,桃树枝都找不到,死在半路我是不甘心。”他一口吞咽下去,差点呕出来,赶紧捂着嘴巴,“噢……味道还行,真的还行……”
张小爷跟着坐在他旁边,手指头蘸了点余下的三七粉,呲牙咧嘴的‘舔’了起来。
“十多年前有一次,老子下斗让个不知道在里头活了几百年的怪猫儿吓住了,从山顶一直滚落到半山间去,摔得一身伤贴了二十片膏‘药’。”耗子叹了口气,抱起了那罐狗皮膏‘药’似的膏脂,“那时候养伤几个月,一吸气都是膏‘药’味儿,妈的吃饭喝水睡觉都是膏‘药’味儿!老子还说这辈子有伤再也不贴膏‘药’了来着……现在……”
耗子伸手挖了一弹就一副要升天的表情吞了下去。
“现在,就当做吃膏‘药’,比贴膏‘药’来得要效果好吧。”大明星拨‘弄’着箱子里剩余的东西,选了个盛放液体小壶,一仰脖子,“来,干了!”
我一看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吃‘药’,胃里火烧火燎的确实难受的厉害,想着多少比起烧焦的树枝来说,这算高级保健食品,便一同嚼起了奇怪的叶子。
一口下去,像嚼了一张画了蜡笔画的纸,噎得我直翻白眼!唯有熊皮巫‘女’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箱子,半晌突然来了一句:
“这些东西,是我妈妈的。”
“喀木?”
………………………………
第三章 撤离雪山的人
!
这一下,打消了我们之前的数个疑问。箱子的主人不是大掌柜、不是黄雀、不是林岳或林枫,而是第十五师和喀木!
可问题紧接着又来了:第十五师的驻扎点有两个,一个是冰崖下那扇炸开的大门内,一个是雪山上那个古老的行刑山洞,可这个箱子,却出现在了离开昆仑的道路上?
我和耗子在山洞内听到过那台老旧录音机里的争吵,其中的一个男人态度强硬的要求整只部队撤离昆仑,我们看到的山洞中也只剩下一些空壳物品,那么通过这只箱子是不是可以证明,第十五师和我们都走上了正确的那条道路,从这儿可以平安的离开?
说道这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巫药真的有让人恢复体力的法术,大家一下子都来了精神,抱着剩余的瓶罐就重新向着前方行进起来第十五师都从这儿走了,那我们从这儿走也应该没问题啊!
只有熊皮巫女还是表情凝重的跟在最后,她是完全不了解当年的历史,却又比我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想要了解:如果当初喀木一直和周兆丰、和第十五师在一起,那最后的结局不该是爸爸死在沼泽里,妈妈返回死亡谷外的村落终了此生啊!
木箱子没有把手,不可能是由喀木自己人力背到这儿来的,只能是放在推车之类的运输工具上带着行进。所以我在想,这箱子板板正正的埋在冰层里,说不定就是当时喀木已经离开了部队返回了死亡谷,第十五师里虽说军医为主,可对于巫药无从下手,所以为了减轻负重把这箱药品留在了这儿。
根据之前看过的日记,林枫说第十五师一开始实验进行的非常不顺,他们也使用过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心脏移植手术放到无辜的**人类身上进行过,后来喀木来到基地,她的巫术对科学实验产生了不小的帮助,没过多久,他的日记上很突然的写了一句,实验成功了,他们全要离开。
那个时候的日期,停留在1970年,也就是说第十五师这儿撤离已经过去了四十年。
沿着雪道再走一走,林岳留下的更路簿就彻底没了指示,好在目前没有多么复杂的岔路口。大家更加瞪大了双眼去搜寻路上有没有遗留下什么物资来,哪怕是一片布料、一只碗碟也好,那样多少能证明我们走上了第十五师的道路。
虽然四十年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可只要找到些残留的物品我们就有希望出去,因为第十五师绝对不可能全军覆没在昆仑,至少还有林医生的爷爷林枫回到了杭州。
他所走的路程,跟喀木返回死亡谷那条是截然不同的,这一点他在日记上也有体现过,说是如果没有负重的话,以他对道路的熟悉程度,最快是三天的时间可以从巴州徒步到昆仑的军事基地。
我们如果能完全沿着第十五师的路途走下去,那么最终走出昆仑的那个地方,也应该是周兆丰的军牌上写的巴州军分区了。
他们一支新疆巴州生产兵团,偏偏来到昆仑大搞医学研究。林枫虽然日记上写着“试验成功了”,可事实上,这件本身就很匪夷所思的雪山心脏试验,并没有在1970年被报道出来,林医生也说目前的科学的心脏移植手术方法,跟昆仑的这种巫医野路子,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撇!
那么这个看似“成功”了的试验,究竟是有着什么意义呢?第十五师直到今天依旧没有被曝光过、正名过,他们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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