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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湖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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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183;归来

    ()  “嗯,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白毛人所为。”

    “它,它帮的我?”

    “还不是你救了它,它送这雪莲和雪掌,对你以示谢意。”古兰从沈秋楠棉衣上挦一撮白毛。“瞧,这毛发,是白毛人背你回来时留下的。”

    “你没见过白毛人?”

    “昨晚我发现你时,你就倒在帐篷边,至于白毛人,我毫无察觉。”

    “想不到,那白毛人通人xing!若不是它,我恐怕成了冰疙瘩。”

    “这等奇事被你碰上,可谓是奇缘‘‘‘‘‘‘‘‘”

    “好了,这三种药方已配齐,得下山了。”沈秋楠活动着手脚,他仰望昨ri攀爬的浩渺雪峰,一时犹带不舍,“‘昆仑悬圃’也许就在其上呢,但愿白毛人在此,无忧无虑地生活繁衍下去。”

    “是啊,这里是它的家。或许在很久以前,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而今,它与我们人类,天差地别,各为营生‘‘‘‘‘‘”

    “如果白毛人自此绝迹,那该有多遗憾。巍巍群山啊,请护佑它们!”

    “真主安拉,请您护佑雪山生灵-------”古兰低声祈许,虔诚静默片刻后开言,“我恢复得差不多了,秋楠,急着下山,你行吗?”

    “问题不大,下山前,我先办件事。”沈秋楠扬手试风,“风向朝东,正好可以把猎鹰招来。”

    “让猎鹰先把药方带走?”

    “嗯,猎鹰神速,嫒嫒和赵蝶服了药,很快就能病愈。”

    “那赶快。”古兰便去翻行囊里的虎骨,沈秋楠忙着把雪莲和雪掌用布包好,与香囊一起装进小布袋。

    立于一块突兀的崖上,沈秋楠举着虎骨让西风吹送了半小时,一个时辰后,东方的空际钻出一个黑点,慢慢地,黑点愈来愈大。

    “猎鹰来了,快看!”古兰兴奋地指着天空,“真乃神鸟!”

    猎鹰从云际滑翔下来,飞落在沈秋楠的肩上,它宽大的羽翅下,悬挂着几条烤好的咸鱼,古兰上前取下来,喜不自胜,“哇,有鱼吃,胡木老爹真好!”

    “还有张纸条。”沈秋楠从猎鹰腿上取下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孩子们,事若毕,速归,途安!落笔是胡木老爹。纸条的背面又有一排朱乐的笔迹,“秋楠,胡木老爹料定你与古兰在一起,是不是!我和黑头都很想念你们。”朱乐的字迹歪扭,数字面目全非,古兰看着忍俊不禁,“这个朱乐,写字也逗人乐。”

    “别忘了他叫‘朱乐’,猪就是跟他在一起,也能快乐。”一笑而后,沈秋楠把小布袋绑在猎鹰的腿上,轻拍其翅膀,“飞啊,猎鹰,找胡木老爹,我们随后就到。”

    猎鹰鸣着长哨飞向苍穹,沈秋楠和古兰长久地伫立,目送猎鹰那骄健的身影融入那灿阳与白云。他们牵手相依,心却一同飞向了那遥远的大漠‘‘‘‘‘‘‘‘

    经过数天雪山苦寒的洗礼,沈秋楠和古兰又一同驱马回到毛拉小镇。夏ri艳阳的毛拉镇,树葱风和,瓜果香飘。在巴扎市场,古兰逼着沈秋楠剪掉长发,而后,又为他买了两件花领衬衫。

    “挺合身的!满意!”

    “嗯,不错。我先欠着,将来还你。”身体痊愈的沈秋楠兴致盎然。

    “那我不买给你‘‘‘‘‘‘”古兰柳眉轻挑,愠意于sè,她跨上马背,嘟嘴佯去。

    “好‘‘‘‘好‘‘‘‘‘我之过,将来,我给你买两件衬衣,咋样!”

    “就两件!”

    “图拉图拉拔!【很多!很多!】”

    “态度还行。”古兰又回身下马,娇媚一瞥,“以后,我们的服饰,都由对方挑选。”

    “嗯‘‘‘‘”沈秋楠频频点头,含笑应之。

    古兰玉指轻戳,点着沈秋楠脑壳,娇嗔笑责,“憨子,就知点头。哎,秋楠,这么长时间你没寄钱回去,我这里有几百块,你先寄回老家。”

    “哪行,我不能要!”

    “我知道,内地农村经济拮据,伯父,伯母再咋辛劳,收入也颇少,我给他们寄点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古兰,别说了,你的钱还得留着办正事呢,将来,不是要盖所新校舍吗。”

    “那好‘‘‘‘‘‘‘‘”古兰垂眸点头,犹有余憾,“走,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还要进沙漠。”

    “开学在即,我的事,你别再cāo心啊。”

    “看,你孑身一人进大漠,我怎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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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183;暗战

    ()  进村已是傍晚,村口,吐曼河余波清浅,缓缓东渐。两人在村口分手,沈秋楠目送古兰驱马踏波飞驰河对岸,遂直奔阿依娜丽家。阿依娜丽家此时已掌灯,亮花从窗口点点散shè出来,落在房檐下一堆羊皮上,泛出青sè的光。

    “阿依娜丽嫂,我回来了!”沈秋楠推门高叫。

    “叔叔!叔叔!”正晚餐的托雷托执放下手里面碗,欢叫着跑过来,栽在沈秋楠怀里。

    “想叔叔了!”沈秋楠怀抱托雷托执。快乐地拍着他俩后背。

    “叔叔,我们都想你,你回来不走,暑假期间,我们把汉字全忘了,教我们!”

    “好啊,一定教,不过,要等段时间,因为叔叔有事要办。我们在此约定,来,拉钩钩。”

    “你俩吃饭去。”阿依娜丽匆匆而出,遣走了沈秋楠身边的托雷托执,又忙关了门,惴惴不安道:“秋楠,你还敢回来,村里人都在找你,谗言你把古兰拐跑了。”

    “哪有这事,我和她出门是有事要办,现在不都回来了吗!”

    “唉,秋楠,你为啥就不明白‘‘‘‘‘‘‘‘”

    “我不懂你所指为何。”

    “你一个外族小伙,带一个即要定亲的维族女娃,出去就是几天。你不避忌讳,咋不叫村里人非议,流言惑众啊!”

    “着实不该‘‘‘‘‘‘‘‘村里人多虑了。”

    “秋楠,我早看出,你跟古兰暗生情愫,我始不以为然,因为,你们播下的情种,必难寻生根发芽的土壤。我没料到,你们还是逾越了不同宗教,不同文化这条沟坎。结伴而行,你俩能走多远,我不看好。古兰和你,我都喜欢,实话,你如果是维族巴郎,我很愿意撮合你们,也愿意当这个媒人。”

    “阿依娜丽嫂,你了解我一些,在感情上,我不会随意,更不会妄为。如今,既然有一份情感来让我牵挂,我倍感珍惜才是。在雪山之巅,我跟古兰约定,无论前方多荆棘,多苍茫,都要牵手一起走过。嫂子,你也认为,汉族与维族不能通婚吗?”

    “‘‘‘秋楠‘‘‘那有多难啊‘‘‘‘唉,我就知道,你们会走到一起,你失踪那阵子,古兰出去找你的时间,比在家里呆的时间都多‘‘‘‘‘‘‘秋楠,我跟你买买提哥不会反对你们,可古兰她阿爸那关卡,够呛。我这个阿叔,家族观念深厚,太保守,没人能动摇得了他。再说,你与艾尔肯的关系从此就会破裂。”

    “我心理清楚,嫂子,我已经做好了抗压准备。”

    “你知道就行,秋楠,先吃饭,吃完就早些休息。”

    深夜,酣睡之中的沈秋楠,忽被一伙闯进来的村民惊醒。为首的是猎手托呼提和阿凡提,跟随的有七八个年青巴郎,他们个个神情萧杀,娇蛮恣肆,掀开沈秋楠被窝纷乱杂嚷开来:“起床,起床‘‘‘‘”

    “啥事?啥事?”阿依娜丽从对屋跑过来,急迎上前询问来由,“托呼提,深更半夜的,有啥事啊,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阿依娜丽,不关你的事,靠边,啊。”阿凡提浮躁轻慢,睨眼斥责。

    倦意全消,揉着惺忪的眼,沈秋楠知道他们来者不善,遂不慌不忙穿好衣裤,sè正气和的问:“如此兴师动众,究竟为何?”

    “装糊涂是,把他捆起来!”托呼提喝令身后的年轻巴郎。

    “慢,要捆也行,先得让我明白原由。”

    “好,我问你,那晚在清真寺邦克楼,敲钟的人是不是你?”

    “没错,是我。”

    “凑巧的是,地质队也在那晚偷袭施工,油鬼子是你带来的。你失踪好一阵,其实你根本就在你哥的地质队里,寻机帮他们。”

    “我既然帮石油上的人,为何还报水jing?”

    “这不简单,你们毁坏了暗渠,堵不住洪水,叫我们堵呗。”

    “简直百口莫辩------”

    “你与油鬼子串通,包藏祸心,殃及农田数百亩,对得起帮助过你的毛拉村民吗!”

    阿凡提接过话茬:“你胆也太大了,连老村长的女儿也敢骗,你说,这几天你把古兰带到哪里,干啥去了?”

    “不关你的事!”

    “我们可是奉村长艾尔肯之命而来,你不会不清楚古兰与他的关系。”阿凡提拿起土坑上的长袷袢,“这定亲之物,本是古兰的阿妈特为艾尔肯所备,这倒好,竟穿在你身上了。”

    “你把艾尔肯叫来,我亲自跟他解释。”

    “他不想见你。”

    “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还找他‘‘‘‘‘‘他送古兰上医院了!”

    “古兰上医院!她咋啦?”沈秋楠与阿依娜丽异口同声。

    “一回家,就晕倒了。沈秋楠,你作何解释?”

    “‘‘‘‘”沈秋楠哑口无言,他心里清楚,蛇毒戾气在古兰体内尚有残余,再加鞍马劳顿,就是百炼之躯碍难承受。

    “把他绑起来!”托呼提疾声厉气,不容面情。

    “慢‘‘‘‘”沈秋楠淡定而从容,“我跟你们走‘‘‘‘‘‘‘‘”

    “秋楠,你‘‘‘‘‘‘‘‘”阿依娜丽上前示以眼sè,yu言阻止。

    “别担心,阿依娜丽嫂。白马,有劳你照看一下。”沈秋楠说完就昂首笃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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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183;囚禁

    ()  翌ri,囚于木头笼子里的沈秋楠,动物般被马车拉到村清真寺外的广场上。广场事先召集了全体村民,他们翘首以待,对一个外族青年即将开始的判决。

    老村长阿不都领着艾尔肯肃立场前,他冷眼划过笼子里的沈秋楠后,目光落在窃窃私语的众村民身上。没了往ri平和的语调,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朗声高呼:“安静,不要喧哗!”

    村民们静下来,其中不乏对沈秋楠有好感的,但无论谁,只要阿不都发话,多半会听之任之。

    阿不都清清嗓门:“这个汉族娃,以收购羊皮毛之名,博取了我们的信任。他不露声sè,藏匿其意,以图机巧。经评估,地质队能数次成功在我们田地里作业,且村民损失遭理赔不公,皆与他有关。近ri,他干出龌龊之事-------各位都已知晓。此事令我名誉扫地不谈,更有违教义,我阿不都数十年的修为,几乎被他所毁。大家说,对他,该如何处置?”

    “按老规矩!”场下,托呼提干嚎。

    “对,老规矩,晒人干!”几个村民极力附和。

    “静静‘‘‘‘‘‘”阿不都威凛傲然,他抬手抚应,“每次集会我都讲,今天,我依然要提醒在场的穆斯林姐弟们,我们,伟大的喀喇汗王朝的后裔,血统高贵,西苑奇葩。千百年来,我们的先辈在维护教义、保卫家园的壮烈征途上,写下过光辉的篇章,留下过千古绝唱。我们的团结,就是繁衍生息的基础,就是安定和谐的保证,就是驱使异类的力量!”

    “带走!”

    阿不都话毕,艾尔肯一挥手:“托呼提,阿凡提,你们几个人把他带下去,按老规矩办。”

    “阿不都,艾尔肯!”沈秋楠紧抓木笼,高声呐喊,“你们私设公堂,这样做是违法的,放我走!”

    “在这里,教坊就是公堂,教义就是法典,带走!”阿不都颇不耐烦。

    “阿叔~!”人群中,阿依娜丽趋身上前,一脸焦容,“秋楠是买买提的朋友,前些ri子,他一直留宿在我家,他犯的事,我也有责任,请阿叔从轻发落秋楠!”

    “阿依娜丽,这不关你的事,我意已决!”不容争辩,阿不都背手挺腹而去。

    烈ri炎炎的正午,在一片沙丘下的低洼里,沈秋楠连人带笼被密秘吊挂在一棵胡杨上,木笼前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维文:此人罪孽深重,往来人勿救。毛拉村。

    沈秋楠蜷缩在木笼一角,汗水涔涔,气力被消耗大半。五小时暴晒,他滴水未进,片食未尝。沙洼闷如蒸笼,四周阳光折shè在木笼上,似火烤燎,他想喊,可喉舌干涩,如吞沙团。为挡强光,他脱下衬衫,铺展在木笼上,才勉强能遮挡大半个肩膀。木笼被粗绳吊挂,悬离地面四五米,没有外人相助,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木笼。他后悔昨晚没把英吉沙小刀带上,现在可真谓是笼中鸟,瓮中鳖了。束手无策的沈秋楠只得沉下心,他告诫自己,在被人搭救前,务必减少体内水份的流失,能多坚持一秒就多一秒的希望。

    午后,天空飘来白云,yin凉下来的沙漠,突然传来一阵驼铃声。铃声由远及近,在沈秋楠希冀的眼里,一个骑马的穆斯林带着两匹骆驼,豁然出现在沙丘上。

    “是古兰的父亲-------阿不都------”沈秋楠一眼过后,微微吃惊,“这个满脑子都是泛突厥民族主义者咋会出现,他城府老道,深不可测,远非一般穆斯林可企及。此人若早生百年,在西域,必是远近闻名的伯克级人物,也许能成为,统辖一方教坊下数十座清真寺的大掌教。”

    体胖腰圆的阿不都骑马来到树下,捻着胡须,他瞥了几眼笼子里的沈秋楠:“我知道你此刻想什么――活着,是不是?可没人救得了你,因为,此地人迹罕至,鸟不拉屎,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做个交易如何?”

    “啥交易?”沈秋楠沙哑着嗓门,“害人的勾当我可不干。古兰呢-------”

    “还是先管你自己。”阿不都下马,从驼背翻出个水壶抛给沈秋楠。等沈秋楠喝个底朝天,在沙地来回踱步的阿不都住脚仰问,“那天晚上,你在清真寺是不是看见了我和巴格阿訇?”

    “是!”

    “好,爽快!那有没有看见我交给巴格阿訇临时保存的那只木盒子?”

    “是!”

    “嗯‘‘‘‘‘”阿不都长叹一声,“可巴格阿訇拿着那只木盒子跑了。这个盗徒!那只木盒子装着我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我想,请你帮我找回它。”

    “我咋能,我又不知道巴格跑到啥地方。”

    “你知道,因为你去过。”

    “我去过?”

    “不错,巴格去的地方,也就是你到过的大漠,需要雪山草药的地方。”

    “你如何得知此事?”

    “古兰曾问起我那三味药方,令我万分惊诧。其实,那药方在七百年前,就被我先辈服用过。据家族史谱记载,那是一种极其怪诞离奇的遗传病,每七百年就复发一次,只要服用这三味配方药,就能痊愈。今年又刚好是七百年一个轮回,所以我敢肯定,你去过的大漠,就是我们先辈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因为只有那方水土上的人才会得这种怪病。”

    胡木老爹没说错,喀喇汗王朝的后裔不仅尚存于世,且其家族将使命铭刻于胸,代代相传。沈秋楠暗自生惊,尔后不胜感慨:浩渺的历史长河,掏空的,只有人的躯壳,其jing神与灵魂,有如山河,有如雪月,竟可以长存。

    “沈秋楠,你跟古兰涉险去雪山,配药方所为何人?”

    “恐怕令你失望,需要配方的人,并不是你的族人。”

    “误入歧途的地质队人?不全是。纵然我的族人无法在那里繁衍生息,断不会只有黄沙碱滩,说说,你们在大漠发现了城阁不是,与你们同行的,高人是谁?我至今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明了我阿西拉夫家族的人。”

    “那你意yu为何!就算那里是你先辈所居之地,可尘封已久,你最多去捡回一点点记忆与伤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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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183;囚途

    ()  迟疑稍许,阿不都正襟凝sè:“实话于你,西域喀喇汗王,就是出自我的先辈阿西拉夫家族。他们曾在大漠里遗弃有大量的珍宝,并留下族训,遗令后辈在七百年后将这批珍宝取出,救赎因病复发而陷入危难的族胞们。”

    “大漠里的族胞?”

    “不错。很久之前,汗朝同契丹在一场败亡大战后,我的先祖一支遁入大漠,一支流离颠沛于各个绿洲,后与异族同化并在此安顿。我所指族胞便是留在沙漠里的那些人。”

    “可大漠苍凉,四野荒芜,毫无人迹,我采药只是医治我的两个亲友。”

    “‘‘‘‘‘‘‘‘果真如此的话,我受之遗命,只有那批宝藏了-------”阿不都眼光渐淡,落寞之情溢入言表,“大漠,我非去不可!”

    “若真有如你所说的那批宝藏,其归属也不会是你,中华大地,古迹宝藏数不胜数。难道说,嬴政的后代可以去挖秦陵,爱新觉罗的后辈就可以得到清陵?六十年代,末代皇帝溥仪游览故宫,还得买门票呢,要知道,那可是他家。”

    “毬!我祖先的遗产,我说了算。况且,历史上,喀喇汗朝曾du li于中原王朝之外,你懂啥-------现在,我放了你,不过,你得带我进沙漠,赶上巴格。”

    “你咋肯定巴格阿訇去了沙漠?难不成,他会觊觎你所谓的家族宝藏,他一个阿訇,怎会得知此事。”

    “都怨我一时糊涂,把族传圣物虎骨放置清真寺,由他做祷告。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如何知到那虎骨上刻着的是宝藏图。难道,他多年来迎奉讨好,跟我攀亲搭故,是刻意为之,是早有所图--------可恨的是,巴格已潜入了大漠,我沿着他的足迹追了三十多公里,结果也没追上‘‘‘‘‘‘‘‘”

    “只要拿到那个虎骨就能找到宝藏?”沈秋楠不动声sè,他想到了胡木老爹交给自己的虎骨,同是汗朝之圣物,皆为一种处理方式,两者极可能一脉相承,说不定取用的虎骨,还是同一只xin jiāng虎。估计,阿不都所言不假,他就是胡木老爹苦等了二十年的人。

    “我那个虎骨只能找到宝藏的大概位置,但具体在哪儿,必须要两块虎骨合二为一。”阿不都从自己怀里掏出个布包,慢慢打开,里面露出了胡木老爹的那块虎骨,“有了这才行!”端详着虎骨,阿不都两眼迷离,痴痴含笑,稍后,他俯首丝丝长闻,仰天发出一声感叹,“数百年过去,这被麝药处理的圣物,依然芳香绵长,沁人心扉-------”

    “那是我的虎骨!”沈秋楠无奈拍打着木笼,高声疾呼。焦灼之余,他颇为后悔,万不该把虎骨忘在阿依娜丽家,现被阿不都据为己有,向他讨还,无疑比登天还难。

    “这本来就是我们先辈的圣物,今归原主,岂能让它再入你们外族之手,被肆意亵渎。只不过,我倒想见见这枚虎骨原来的主人。我知道,你不仅见过此人,近来,你做的一切事,都受他所托。

    “我只要虎骨,其它一概不知。”犟劲上来,沈秋楠没好语sè。

    “好,不说也行,只要你能带我找到巴格,我绝不会亏待你。”

    “虎骨在你手上,要找你自己去!”

    “虎骨上的路线图再清楚,也没你这个小向导好。”

    “我不带!”沈秋楠闭上眼,面露厌倦之情,却也明了,阿不都怂恿村民禁锢自己是假,胁迫自己上路才是其意。

    “好好想想,你这样年青,若是殒命此地,岂不可惜。还不如陪我一起叩访先辈,寻得宝藏,我了却心愿,你也可分得一杯美羹。”

    “谁也没有权利享受那个宝藏!”

    “你个尕娃,别一根筋啊!实话告诉你,我等这一天已很久了,这其中,还不包括我祖辈们一代代的教诲和期望,如此代价,天下哪个家族为之付出过。而今,前面的路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无所畏惧。您若识趣,最好配合我,不然,咱俩都得葬身大漠。”不容分说,阿不多兀自将骆驼驱至树下,连人带笼放置固定在驼背后,‘噼啪’就一个响鞭,催着骆驼便上了路。

    “放我出来,我不想跟你去沙漠!”摇晃着木笼,任凭沈秋楠怎样声嘶力竭,阿不都也不为所动,而只顾自己骑着马,弹着冬不拉,哼着忧伤久远的歌,摇摇晃晃奔向大漠腹地。

    沈秋楠闭上眼,此时,他也只能听天由命,身下骆驼往前的每一步,都强烈震颤着他的心,自与古兰在村口一别,每分每秒他都在期盼中煎熬。昨晚阿凡提说古兰病倒,不像有假,究竟她现在咋样呢?沈秋楠几次想问阿不多,但终没开口,他不想使阿不都有机可乘,可以借古兰轻易突破自己的心里防线。

    一路,再无话可讲,沈秋楠囚于木笼,思绪如沙丘起起伏伏,无法平静。在一处极高的沙梁上,他蓦然看见数公里远的戈壁,狂奔着一辆白sè越野车,那不是地质队的车辆吗?也许就是沈秋云队上的。他想起了哥哥,想起了那张与父亲一样时而熟悉时而模糊的脸,他的心即刻就为之翻腾。一团沙地梭梭勾起了他对家乡的思念,秋ri里的家乡温馨而又美丽,稍一闭眼,仿佛就能看见那灿烂的山花,能闻到父亲那双大脚上的泥腥-------该回家了!耳畔似有种声音在召唤,那是远方慈母的叮咛,句句敲击着心坎,叫他心碎。我怎么能像秋云一样丢下父母不管呢,我不能,我得回家,得回家-------

    他又想起古兰,不免百结愁肠,我要是回家。她咋办?我不能丢下她不管,雪山之誓,相约白头,怎可背弃,况且,诸多信念,还未完成,两人又如何心安理得避开红尘,长相厮守。
………………………………

第八十一章&;#183;家族

    ()  在路过一片野胡杨林时,阿不都回头瞄了他一眼。与阿不多那猎鹰一般的目光相遇,他的心深深地被刺痛。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穆斯林,跟自己,永不太可能有,心有灵犀的那一天。

    傍晚,他们在一处有水的小河边落了脚。阿不都下马,在胡杨上系好家驼,稍后把沈秋楠与木笼移下驼背,就在原地开始搭起毡房。

    在野外,阿不都是个极其老道的牧民,西北民族的生活习xing、文化传统在他举手投足间都得以完美体现,他这年龄,又最富表现和创造力,周遭一切,似乎都在他控制与掌握之中。

    阿不都很快就将毡房搭好,并把两只大牛皮袋扛进来,那里面盛满食物和水,足有两三百斤重。他又打了些干柴回,点着后,开始做晚礼拜。自歇息下来,他始终不看沈秋楠一眼,而只管不停地做着事,若无旁人,一丝不苟地进行着自己的节奏。虔诚的晚礼拜完毕,他在火堆旁坐下,用莫合烟卷了根大喇叭抽起来。

    毡房外有半轮明月升起,小河边的芦苇,轻轻摇曳,淡淡泛着青幽的光。清凉的夜风,悄悄吹进,将不高的火苗压弯了腰。阿不都抽完烟,把烟蒂摁进沙地,他起身从牛皮袋里拿出两块馕,踱到木笼前,弯下肥胖的腰,把一块馕塞进木笼。

    “拿着,不要浪费,不然,就没得你吃。”

    沈秋楠犹豫了一下,他抬头睃了阿不都一眼,终究还是接过干馕。他没吃,把馕放在脚边,双手抱膝,枕着下腭,一副极其困倦的模样。昨晚,沈秋楠整整一夜没合上眼,他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室内奇臭无比,至今他还没弄懂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沈秋楠睡意来袭之际,忽被一阵乐曲声惊醒。他睁开眼,见阿不都在毡门外盘腿而坐,怀里抱着冬不拉,右手轻轻地撩着弦。伴着乐曲,他哼唱着,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一曲而终,又生一曲。对维吾尔语,沈秋楠已jing进许多,然而此时,他却无法听懂阿不都所哼唱的歌词,看他神智,一定是漫游在久远的年代里。

    吃了些干馕,沈秋楠把腿伸出木笼,刚想躺下睡上一觉,阿不都抱着冬不拉钻进毡房,他把冬不拉挂在毡壁,脱了外套,在火堆旁坐下后,又卷起莫合烟。

    “听我讲个故事!”阿不都并不看沈秋楠,他开始点手中的莫合烟。那烟纸由报章裁剪而成,长条形,比粮票略大,据说抽起来劲道十足。

    “很久以前,西域有个强大的汗国――喀喇汗王朝。开始时,汗国采用双王制,分东西两支,东支都府设在八拉沙衮,西支都府在怛逻斯,后来迁移喀什格尔。西支的始祖为沙图克・布各拉汗,是他信仰了伊斯兰教,并在绿洲进行了广泛的推广,我就是这个被称之‘阿西拉夫家族’的后裔‘‘‘‘‘‘‘‘‘‘‘”

    阿不都把家族史娓娓道来,从第一代汗王到第二代汗王,‘阿西拉夫家族’年年岁岁之要事他都亲身经历过似的,如数家珍。他不急不燥,不紧不慢地叙述,却因过于恭敬而彰显严肃。看得出,家族巨史,就是他心头背负的淘江瀚海,一旦找到能释放的闸口,便一泻千里。

    接下来几天,两人在白昼无言行进,夜晚就在阿不都讲叙的漫长家庭族史中度过。第七夜,阿不都做完礼拜,弹奏了几曲古老的民歌后,进到毡房,又接昨夜开始讲叙家族的一段历史。

    “回历五二九年,西辽耶律大石灭喀喇汗朝西支。次年三月,率七万余骑摧毁了塔里木盆地伊斯兰势力。信仰佛教的西辽主体民族契丹人,完全禁止伊斯兰教在这一地区的活动,并大肆筑建佛塔,企图使臣服于他的民族佛教化。汗朝被灭后,我的先祖带着部分臣民和宝藏迁居塔克拉玛干沙漠中一些绿洲上,将文籍珍宝分地埋葬,以防被入侵者吞没。后来,干戈又起,汗朝被异族同化,喀喇汗朝的后裔们却一代代把先辈们的遗令继承下来,并立志要找回阿西拉夫家族昔ri的风采。不仅我,我儿子塔西,自幼就要接受各种家族知识、古西域各种语言训练,如同永恒不变的自然法则。”

    阿不都讲完阿西拉夫家族的前段历史,手中的一支莫合烟也快燃尽。他扔掉烟蒂,站起身,走到木笼前,打开笼锁:“既已听完,你也可以出来了。我们进大漠有数百里,回头的念想就打消。”

    沈秋楠抱坐在木笼,陷入沉思。他想起小罗布淖尔旁,雅丹群中被废弃的城址、埋藏大量古文书的古墓,那难道是喀喇汗朝最后的见证?还有那些残断的佛塔,也难道是契丹人入侵塔里木的见证?可历史就是历史,谁也扭转不了它。而眼前这个自称要找回阿西拉夫家族昔ri风采的人,当他真正面对那片断垣残壁、荒芜凄凉的遗迹时,他该作何种感想,是沉默、悲伤、还是绝望?他心中流淌的先祖训誓是膨胀,还是将泯灭?

    沈秋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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