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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之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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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无寇实在是看不出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刚出世的小妹妹有哪里特别,实在想不通这个白纸一般的婴孩和眼前的屠城惨剧有何关联?越想便越是觉得胸中愤懑,越想越是怒火中烧。

    这时,天空再次响起一道震耳yu聋的霹雳,惨烈的电光似乎要撕破这死一般的血夜,哗啦一下,酝酿了许久的磅礴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秦无寇长刀杵地,一踉跄,再次站了起来。

    只见他怀抱婴儿,迎风而立,后颈、背脊、腰杆均挺得如一根标枪一般笔直,对着萧定远大声质问:“我靖海军上下数十万男儿,断头流血,只为保境安民;我秦家世代尽忠职守,只为报效朝廷;而这海州城里百万百姓,辛勤劳作,只为养家糊口!这满城百姓俱是血肉生灵,不是你们圈养的牲畜!什么狗屁朝廷,什么狗屁皇帝,你们有何理由攫取他们的生命?今ri你辈屠尽满城,竟大言不惭归祸于一婴孩,你当我秦无寇真是蠢笨如猪之辈?”

    萧定远却是无言的看着义愤填膺的秦无寇,不做任何解释。

    秦无寇话锋一转:“老狗,我秦无寇学艺不jing,今ri只怕难逃你毒手!只是我秦家男儿俱是顶天立地之辈,秦家的女孩儿更不是你们能欺辱的!”

    说罢,抱紧婴儿就往城墙外纵身跳去!想这海州城墙高达十数丈,这般纵身跃下,必是粉身碎骨。

    萧定远大惊,想秦无寇怀中婴儿对他来说无比重要,他之前未下杀手,好言相劝,甚至答应放走秦无寇,很大程度上就是怕误伤婴儿。

    现下见秦无寇居然使出这玉石俱焚的方法,忙双臂一环,周边数丈范围内卷起一阵狂风,回旋的气流竟要将秦无寇往外扑的身子硬生生拉回城墙内来。

    秦无寇这一着虽事出突然,但先前言语间已有预兆,一旁的林惜雪冰雪聪明,早已听出秦无寇心萌死志。只是面临如此绝境,自己也想不出什么脱身之法,只求能跟心上人死在一起,也算是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切。

    眼见秦无寇就要被气流拉回城墙内,林惜雪大叫一声:“秦大哥!”合身扑上,与半空中的秦无寇相对而抱,而其外冲之势,又将两人带得往外飞去。

    萧定远暴喝一声,一身紫袍呼的一下全鼓胀起来,全身骨骼一阵咔咔乱响,顿时周边的罡风又强劲了许多,秦无寇、林惜雪二人的身体再次向城墙内方向飘来!

    萧定远竟然要隔空数丈,以擒龙控鹤之**,将两个总重量近三百斤成年人外加一柄百余斤的宝刀一并拉回!

    突然,一声嘹亮的马嘶响起,其声势竟盖过漫天滚动的闷雷,一道白影惊鸿般掠出墙垛,直向空中二人冲去,其迅捷之势大大超过先前二人。

    秦无寇身在半空,怀抱婴儿,正面又被林惜雪抱住,见小白龙迎面跃来,马上伸手一把拽住缰绳,借力一转身,就骑在马鞍上。

    而萧定远终究是隔空控物,在小白龙一冲之下,两人一马已冲出了萧定远的控制,如流星般朝城墙下坠下!

    萧定远身形一动,已移至墙垛边,手掌一用力,从墙砖上抠下来一块碎砖,一扬手就朝着秦无寇的背心掷去。想以他先天**力,此刻又对秦无寇心生痛恨,自是不甘他自杀而亡,非要以这一掷之力取他xing命。

    砖块势大力沉,其势如风雷,直shè秦无寇后心而去!
………………………………

第十二章 佳人已逝空余恨

    ()  此时,秦无寇是面朝下坠下,自是不知背后砖块袭来。

    而林惜雪却是和秦无寇相对而抱,正好向上看见萧定远扬起手来。

    林惜雪自是猜到萧定远是要掷物来袭,忙低头从秦无寇腋下钻过,一扭身已坐到秦无寇身后,环腰抱住秦无寇,紧紧贴住心上人的后背。

    秦无寇此时已断绝生念,只待坠地而亡,哪里还能去想林惜雪的举动有何异常,即便是背后传来林惜雪的一声闷哼,他也未在意。

    萧定远一砖掷出,随之整个人也跃下城墙,追击而去。

    只不过他是追敌,而非自杀,**力运转,卷起一阵气流裹住自身,下坠之势大为减缓,远远不如秦无寇他们下坠的那般快速。

    不过萧定远也并非指望要半空阻截,只求能在落地后尽快抢得婴儿,即便有一线生机,也要用尽全力抢救,希望能保得婴儿xing命!

    轰的一声巨响,小白龙驮着二人猛烈地撞击到地面,却只见它四蹄轰然着地,狠狠的将地面砸出四个斗大的坑,紧接着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一连串如鞭炮般的响声从小白龙各个骨关节传来,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全身着地了。

    谁知,它随即居然一挣扎,又站立而起,撒开四蹄就朝着西边如闪电般狂奔而去,其速度之快,竟然快如飞箭。

    在萧定远随后飘然落地之时,小白龙已奔出十丈开外,他一见那迅雷之势,自知已是无法追赶,只能暗自震惊。

    秦无寇早已闭目等死,却发现此刻竟被白龙马所载疾驰而出,真切的记得自己是从十数丈高的城墙上急坠而下,并且硬生生着地,如何能逃过一死?

    只觉脑袋是浑浑噩噩,怎么也转不过弯来,荒诞的想道:“难道这小白龙真是天降神驹,能坠楼十数丈而安然着地,此时更是一骑绝尘,将先天高手甩得无影无踪?”

    白龙马一阵狂奔,一气奔出九百多里地,此时已是清晨,天空已泛白,但暴雨却未停歇,依旧是瓢泼一般倾泻而下。

    马儿终于是力气不继,一蹄踏空,哀鸣一声,翻到在地。

    秦无寇一触地便一跃而起,只见白龙马全身皮肉竟已都绽开出细密的血口子,无数细微的血线正一齐往外喷shè。

    原来,白龙马在坠地的瞬间,承受的巨大冲击力已震碎了全身骨骼,只是马儿有心舍身救主,奋力之下竟狂化到极致,不但硬撑不倒,居然还支撑着又狂奔出九百多里,才力竭待亡。

    秦无寇正待上前细看白龙马时,却感觉到背后的林惜雪已是手一松,瘫倒在地。

    秦无寇回头一看,见林惜雪却已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赶紧一手托住她的后背,将她扶起。只感觉到手心一阵湿热,忙翻过林惜雪身子一看,背心已是血肉模糊。

    想那萧定远一掷之力,何止千斤!林惜雪一个弱女子,后背替秦无寇挡此一击,已被震得经脉尽碎,秦无寇一望之下,便知她已是弥留之际。

    林惜雪已察觉到秦无寇在看她,勉强睁开眼睛,用细若蚊鸣的声音说道:“秦大哥……我知道你平ri里夸我,是为了逗乐瓷……,我知道,乐瓷她xing子开朗,你更和她投缘些……,我时常跟着乐瓷胡闹,也是想变得和她一样讨你喜欢……看到乐瓷死了,我真的好伤心,我想替她去死,那样,她就能活下来逗你开心了……可是我,秦大哥,我心里也和乐瓷一般喜欢你,也想要你拿手指刮我的鼻子,也想要……”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细不可闻,最后终于无声无息了。

    秦无寇自始自终却是如同痴傻了一般,呆呆的看着林惜雪,听着林惜雪的话语却是半句话也没插过,甚至连一句安慰话都没想起来要讲,脑子里嗡嗡的一阵作响,仿佛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林惜雪慢慢咽了气,秦无寇只觉是那么的茫然无助,眼前晃动的只是两个女孩子临死前凄美的脸庞、哀怨的眼神。

    想起过往,自己老在心里窃喜被两个女孩子喜欢,时常在心里拿两人做比较,也曾问自己喜欢哪个多一些……没想到,两个女孩子临死时都以为自己喜欢另一个更多一点。

    秦无寇跪倒在大雨中的泥泞里,面前是永远也不能睁开眼睛的林惜雪,旁边是奄奄一息的白龙马,终于是一个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嘴里悔恨无比的喃喃说道:“傻丫头,大哥是一般的喜欢你们俩啊……都喜欢……一样的喜欢……”

    而怀里的婴儿,却不哭不闹,一声不发的盯着秦无寇痛哭无助的脸庞,那漆黑的眸子,仿佛要把面前这个少年无限悲痛的神情深深印刻下来……

    ~~~~~~~~~~~~*~~~~~~~~~~~~~~~~*~~~~~~~~~~~~~~~~~~~~*~~~~~~~~~~~~~~~

    此刻,石屹和林木炎正站在船头,一起观看海上ri出的壮丽景sè,全然不知道他们拿新结识的大哥刚刚家破人亡。

    瞭望台上的水手却是大声喊叫,晃动着手中的小旗,发出一连串的旗语。

    海铁龙面无表情,只是唤过身边的随从,交代了几句。甲板上水手们纷纷奔走,各自就位,似乎有什么大事要来一般。

    没过多久,便见海天交界处出现了三个黑点,驶得近了,才看清是三艘商船,挂着泉州商会的旗帜。

    海铁龙对石屹说道:“石头,你且看海大叔做生意,若是觉得还成,以后便跟着海大叔,不会少了你俩兄弟的好ri子。”

    说完便迈开步子,走到船边。

    只见旗手对着泉州商会的船打了一顿旗语,那三艘船便慢慢靠了过来。当头的船头也站了一个面留白须的老头,隔着好几丈远便是拱手作了一揖,大声笑着说道:“果然是‘四海’的海大东家!在下唐远,几年前在禹京见过海爷一面,不知海爷是否还记得在下?”

    海铁龙也是拱手笑道:“唐掌柜风采依旧,海某真是得遇贵人。海某一路从厦洲北上,不料路程不顺,在海上耽搁了一些时ri。如今水粮俱不太够,想向唐掌柜借买一些。”

    石屹心里一咯噔:明明是海州出发的,又如何变成厦洲了?林木炎也是不明其就,却是面sè凝重。

    唐远却是打个哈哈,说道:“海爷说笑了,这里距海州路程不远,海爷尽管去海州补充水粮便是。如何要向唐某借?”

    海铁龙道:“理当如此。只是海某有约在身,不敢再耗费时ri折往海州。唐掌柜若是也不宽裕,可先卖些给在下,然后去海州补充。价钱嘛自然不会亏待您,您看市价的两倍如何?”

    唐远一听心动了,想自己再去海州一趟,两回不过多花费四天**夫,他海铁龙若是买得多,自己岂不是先发一笔小财?于是便点头称好。

    此刻,两只船队已挨在了一起,海铁龙一步跳上对方的船,和唐掌柜商议起购买数量来。只见俩人交谈片刻,便是一齐哈哈大笑,想必是谈得十分顺利。

    于是,泉州三艘商船的水手都搬出许多粮食和水缸,置于甲板上。四海商行则派出几名账房清点完毕,数百名水手则登上了泉州的船,开始搬运。只是人来人往,两边的水手又互相攀谈,场面已是有些混乱。

    石屹、林木炎二人仍是不明所以,想这般高价买来食物和水,哪里是做什么生意?还要他俩留心看。

    却在这时,海铁龙突然一把捏住唐远的咽喉,咔嚓一声,唐远便脖子一歪倒在一旁。那数百水手也是一齐从怀中掏出一尺长的短刃,逮着旁边的泉州水手就是刺去;四海船上的水手更是拿出各式兵器,从船舱中涌出,窜上泉州的商船,见人就杀。

    石屹大惊失sè,一步越到对面船上,一脚踢开一名正在追砍的水手,大声质问海铁龙:“海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海铁龙脸sè一沉,回答道:“石头,这便是海大叔的生意!这世道不是你吃人,就是等着被人吃。我当年幼小,看着父母被杀;如今我有这能耐,便是轮到我来杀人了!这海上的买卖,天知地知,杀了干净,谁知道是我四海商行干的!”

    原来海铁龙表面上做的是海贸的生意,实际上是专干这杀人越货之事,每每得手,便将抢来的货物贩与海外,回程时再采购一些异乡特产。如此一来一回,获利丰厚,四海商行才有那般大的规模。

    石屹一抖手中棍子,厉声说道:“海大叔,你全家当年被海盗所害,是那匪人不对;今ri你来害人,便是你的不是!俺断断不能坐视你如此伤天害理!”

    海铁龙眼中凶光一闪,手臂扬起,一道黑影从袖口里窜了出来。石屹棍子一格,嘡啷一声响,那道黑影又缩了回去,却是一条链枪。

    海铁龙双手一阵扭动,瞬时手上便多了一杆铁枪,迎风一抖便向石屹刺来。

    石屹随手一扬自在棍,铛的一声那铁枪已是冲天飞起,海铁龙满手尽是鲜血,骇然伫立。

    林木炎更是数道水箭发出,一举将正在行凶的数人杀死。

    虽然其他两艘船上还在厮杀,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已是惊惧的停下手来,呆呆的看着二人。

    却在这时,头顶上空传来一个yin恻恻的声音:“师父,就是这小孩!”
………………………………

第十三章 未遇仙山先遇龙

    ()  众人齐齐抬头一看,眼神中顿时充满了震惊与敬畏。

    半空中悬浮着一把飞剑,飞剑上站着两个红衣男子,年长的那个面sè赤红、眼如铜铃,年轻的则脸sè惨白、目光yin邪。俩人都是齐齐看着林木炎,嘴角挂着一丝别有意味的冷笑,似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石屹和林木炎双双吸了一口冷气,自然认出那年轻之人就是前几ri见的血魔门的常厉,旁边这年长者既然被他唤作师父,那至少是筑基期的实力,也不知他们追踪自此,到底意yu何为?

    那面红之老者定睛看了林木炎一会,眼中的神sè是越来越疑惑,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猥亵,端详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小子,你身上可是有什么异宝?或是修炼的什么古怪**法?如何丹田之处如此奇怪?”

    林木炎、石屹俱是不解这老者话中何意,林木炎更是不知自己丹田有何奇怪,只是此刻被这般问起,也是对当年墨降龙的医治产生了一丝疑窦。

    那老者见林木炎未答话,又傲然说道:“老夫乃血魔门连赤烽,已是筑基期修士。小子,我见你天赋不错,若是将你秘密奉上,老夫便收你为徒,你看如何?”

    林木炎念头一转,此时已是有些明白了,定是自己当年丹田受创,墨降龙给自己治疗好后留下了什么奇异之处,让这修仙者看出了倪端,误以为自己身藏异宝或是神奇**法。只是这丹田与墨降龙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的,当即瞟了石屹一眼,才朗声对连赤烽说道:“这位仙师,小子身无长物,所习**法更是平平,只怕仙师是误会了。”

    石屹其实并未理会林木炎之意,只当他不愿意投这血魔门,便也一顿棍子,大声说道:“就是!俺们才不稀罕拜你为师!”

    连赤烽闻言眉头一皱,常厉却是插话道:“师父,这小子不识趣,抓回去再说,何必跟他浪费口舌!”

    连赤烽点点头,手指一弹,只见海铁龙虎口伤口出刷的shè出一股血流,在空中凝成一只巨手状,便向林木炎抓去。

    石屹暴喝一声,已是舞着棍子迎了上去;林木炎早已法诀捏好,手一抬已是数十道冰针抢先shè了过去。

    当年林木炎已用光了身上所有的符纸,这一年来也是在世间流浪,没有与修仙界接触,自然也没再购置符纸。只是他修为已由炼气五层到了六层境界,这中级法术“冰针术”已是掌握得颇为纯熟。

    只见那根根冰针shè在那血液巨手上嗤嗤直冒白烟,那巨手也是一阵晃动。此时,石屹的棍子也已攻来,只见他运气一阵搅动,那只血手竟散作千万滴四溅开来。

    海铁龙此刻正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手开口痛呼,一滴鲜血正好溅在他伤口上,一隐而没。

    “咦?”连赤烽惊讶的看了石屹一眼,虽然他刚才只是随意出手,但也想不到这瘸腿少年居然能用一根无法力的棒子抵挡,顿时有些谨慎起来,便拉着常厉跃下飞剑,立于甲板之上。

    只见那飞剑嗡鸣一声,便如一道白虹,向石屹刺去;那四溅的血滴也飞拢齐聚,又凝成一只大手,向林木炎攻去。

    看来这连赤烽是已是有意将石屹杀死,同时活捉林木炎了。

    石屹见飞剑来势凶猛,也是依次使出行者棍法击在那飞剑之上。只是六招连出,却是每一棍与那飞剑相碰,都有一股巨力反震回来,震得自在棍颤抖不已,石屹险些拿捏不住,脱手而去。

    六招使完,那飞剑仍是来势不减,当胸shè来。石屹慌忙之中,弯腰就地一滚,那飞剑堪堪从肩头飞掠而过,挑起一块血肉,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石屹不及站起,眼角余光却见林木炎抵挡不住,已是被那血手一把包住悬于半空,正两脚乱蹬、牙关紧咬,虽是痛苦万分,偏偏一声不吭,生怕引得石屹分心。

    石屹暴喝一声,一跃而起,就要上前解救。那飞剑却是半空中绕了一道弧线,再次向他刺来。

    只见石屹面上一道金红sè光芒一闪即逝,手中棍子如一条黑龙,黑光吞吐不定,再次直捣而出。棍头正好顶在那剑尖之上,那飞剑嗡的一声长鸣,竟是被顶回一尺多远。

    ――行者棍,第七招!

    石屹得隙又是向林木炎方向蹿去,林木炎却是大喊道:“小心!”

    只见那飞剑一顿,又是再次朝石屹后背刺来。

    石屹头也没回,只是一双眼睛死盯着抓住林木炎的血手,目光如炬,脸上再次金红如血,手中棍子往后一甩。

    那自在棍如风车般呼呼直转而出,一棍击在飞剑剑身,竟是如爆炸般一声巨响,一股巨而无形的冲击波从剑棍相交之处扩散开来,众人只觉一阵气流暴虐而袭,吹得海铁龙也是倒翻了几个跟头。

    那棍子跌落在甲板上,砸得木屑横飞,露出一道直通底舱的裂缝;那飞剑则是倒飞而出,空中一阵摇摆,跌下海去。

    ――行者棍,第八招!

    石屹此刻**力接连突破两层,身体似有些承受不住,全身皮肉绽开无数细密的血口子,将一身酱sè衣衫尽染成了黑sè。

    他此时已是冲到林木炎下方,使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就朝林木炎双脚抱去。

    只是那血手却又往上一飞数丈,石屹抱了个空,上跃之势已消,便自半空往下回落。

    那柄飞剑却是从海中又是飞出,如闪电一般从石屹背后飞来,一下将他扎透!

    石屹高举着双手,在虚空中一阵乱抓,似要拉住林木炎,却是远隔数丈,臂长莫及。

    林木炎却是居高临下,看着一截雪亮的剑尖从石屹胸口冒出,那双圆瞪yu裂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林木炎只觉得心里一疼,疼得就如当初自己刺破丹田自尽时一般,不由得凄声大喊:“石头哥――”

    只见林木炎丹田处突现一个灰蒙蒙的气流漩涡,隐隐可见其中一条蛟龙在翻腾盘旋,周边强风骤起,甲板上的碎木、箭枝等物品竟被强劲的吸力吸得悬空而起,那只巨大的血手也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

    此刻,石屹也是全身一紧,被改造过的血肉、骨骼也是如拧成了一团一般,将那柄飞剑死死夹住,不让它透胸而出。只是看着林木炎伤心yu绝,石屹也觉得心如刀割,那满腔的愤怒就如此刻天际熊熊燃烧的朝霞,cháo水般喷薄而出。

    刹那间,一层金红sè的火焰从石屹体内蹿出,头顶方才还碧空万里的晴空,突然笼罩起一团红云,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竟是那筑基时的天地之变的景象!

    石屹整个身子悬浮在半空中,一道黑影刷的一下从破裂的甲板底下飞出。他自在棍在手,顿时只见黑光万道、棍影重重,舞棍之时毛孔中不断的往外排出细腻的污垢,又不断的被体表那层金红sè的火焰化为乌有!

    那柄飞剑也是被烧得通红,痛苦状的鸣叫不休,一寸寸从石屹体内抽离,直至跌落于甲板之上。

    一切都发生在这短短一瞬间,连赤烽瞪大了双眼,简直是难以相信眼前景象:他那一剑本可开山裂石,不知这凡人如何能制住自己的飞剑,而他此刻情形,竟是要在自己面前筑基一般;而那孩子,丹田竟有如此奇妙,似乎可以吸取自己法术中的法力……

    连赤烽又是惊奇又是惊喜,想自己筑基多年,已到后期境界,这俩小子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是自己对手。看这俩人身上,不知藏着多大的惊天秘密,只要将他们生擒回去,必有莫大的好处。

    却在这时,船身一震,海面掀起一个巨大的浪头,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海底蹿出,一闪而过。半空中的石屹、林木炎二人,甲板上的连赤烽、常厉二人,齐齐不见了踪影。

    只有那柄飞剑,静静的躺在海铁龙的面前,似乎还能见证刚才的一切。

    海铁龙目光呆滞、神sè惊慌,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道白光。以他武境五层的眼力,分明看到那白光中鱼鳞般的鳞甲和一只狰狞的巨爪,他嘴角抽搐、惊魂未定,不停的喃喃自语道:“龙、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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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深的密林里,一棵棵参天古树长得是枝繁叶茂,遮得阳光是一丝也透不下来。树下一丛一丛的灌木丛时而簌簌作响,一只健硕的花斑豹正隐藏其中,静待送上门的猎物。

    过不多久,只见一只幼小的野鹿,似乎是与鹿群走失,正懵懵懂懂的朝这个方向走来。花斑豹经验老道,躲在下风处,自然是小鹿无法发觉的。

    待到小鹿走近,花斑豹箭一般飞快蹿出,凶猛无比的将小鹿按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就yu咬下去。

    却在这时从树上嗖的蹿下一个黑影,抬起一脚将花斑豹踢翻几个跟头,单膝跪在小野鹿的脑袋上,以掌代刀,只见白芒一闪,快捷无比的割断了野鹿的咽喉。

    花斑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林子里,居然还有敢跟自己抢食的生物,一个翻身站起来,正待扑上前去,却感到对面此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危险的味道,顿时止步不前,却心有不甘的低吼了几声。

    只见此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长发覆盖下的面颊却有一道数寸长的骇人疤痕,自眉骨到嘴角,其肉sè鲜红,还未完全愈合。而虽背负一把厚重的黑铁长刀,胸前却用布条捆扎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正是亡命天涯的秦无寇。

    只见他自腰间解下一个粗制的兽皮囊,对着野鹿咽喉处的伤口接了一些鲜血,就对着怀中的婴儿口中喂去。那婴儿不哭不闹,居然一口一口的喝起鹿血来。

    五天前,秦无寇乘小白龙自海州城逃出时,白龙马往西狂奔九百多里,其实已进入海州城西的一片深山大林――西岭山脉的边缘地带。草草安葬了林惜雪后,秦无寇就带着小婴儿,一头扎进这深山老林中。

    西岭山脉方圆近千里,其中树林茂密,毒虫猛兽众多,自是人迹罕至。加上秦无寇逃走当夜,大雨滂沱,气味、形迹皆被雨水冲刷掩盖,而秦无寇自身也久在军中,自是jing通军中追踪觅迹的套路,行进之时无不小心翼翼的藏匿自身的踪迹。

    故而,萧定远虽派出众多高手,却一时难以有效追踪。

    这五天里,秦无寇已是深入西岭山脉腹地,自己只要捕杀一两只野兽就可果腹,可这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妹,却哪里去寻nǎi水来喂养。

    百般无奈之下,秦无寇只好拿动物的鲜血来试试看,没想到这女婴居然毫不挑剔,勉勉强强也能维持生命。

    向西穿过西岭山脉,大约走上十天的**夫就能到达一个叫望月的边陲小国,只要出了禹东国界,萧定远自然不能公然派出军队搜捕他了。

    秦无寇原本也是这样计划的,只是连喂了五天兽血,这小婴儿的体温却是越来越烫,虽说并没有哭叫,但秦无寇也深知情况不对。

    何况自己的这个小妹妹,自那个血夜逃出生天以来,这五天里无论怎么饥寒交迫、蚊虫叮咬,却从来没有哭闹过。自然是不能以是否哭闹,作为她是否生病的判断依据。

    在深思熟虑后,秦无寇决定拐弯朝北,因为去望月国还有十天的路程,而朝北只要一两天就能出西岭山脉。虽说出去以后依旧是禹东国的领地,但是秦无寇担心婴儿的病情,说不得也要冒点险了。

    主意已定,秦无寇将死鹿往花斑豹面前一扔,就大步朝北边走去。
………………………………

第十四章 借宿小村遇善人

    ()  一ri后的黄昏,秦无寇终于走出了西岭的密林,从一处矮矮的山岗往下望去,只见一片片稻田插满了嫩绿的秧苗,三三两两的农户,牵着牛,唱着山歌,正收工回家。不远处的小村庄里,飘起阵阵炊烟,好一派农耕晚归的景象。

    秦无寇瞅了瞅怀里的小东西,却见她依旧是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只是微张的小嘴却有些许口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流。

    秦无寇怜爱的用手指拭去孩子脸上那晶莹的口水,又将胸前的绑带紧了紧,大步向村里走去。

    走过村口的大树不远,一个简陋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墙就是简单的竹篱笆,两间土墙茅草顶的小屋,院里有一块菜地,种着一点青菜,几只母鸡正咯咯叫唤着在菜地里觅食。

    一个二十几岁、体态丰腴的农妇坐在小院门口的青石板上,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正掀起衣襟在给婴儿喂nǎi。

    秦无寇想着自己的小妹妹自出生以来,还不知道nǎi水的滋味呢,寻思是不是上前去讨点nǎi给孩子喝,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举棋不定,呆立在原地。

    那农妇只感觉到一个年轻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给孩子喂nǎi,还以为是村里哪个不正经的小伙子在偷看,眉头一皱,张口就要骂去。

    可一抬头,却见是个陌生人,衣着褴褛不说,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伤疤,背上还背着一把大刀,一看就是好勇斗狠之辈。

    当即心一惊,马上站起身子往屋里走去。

    秦无寇见农妇突然起身走人,下意识的想要出声招呼,却想起自己这幅模样甚是吓人,刚才又是那般盯着人家不放,想必是生了误会。

    秦无寇何时面临过这样的窘境,想当初自己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英俊潇洒谁不欢喜,此刻不但破落颓废,还破了相,居然连一农妇都避之不及。

    伤感之下,秦无寇在院门口呆立了一会儿,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身yu离开。

    可刚走没几步,却听见后面一声叫唤:“那个小伙子,你过来!”

    秦无寇转过身来,只见那农妇又从屋里钻了出来,朝着他直招手。

    原来那农妇转身进屋后,又从窗户里往外望去,发现这个凶汉怀里居然还抱着个婴儿,心想哪有坏人还带一孩子的,兴许人家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于是乎,又走出来唤住了秦无寇。

    秦无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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