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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幻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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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瞧瞧我乖外孙惊惶无措的眼神,老夫便知道你早就认定我被那倒刺刺死了吧。”
罗公远啧啧不已,此时此刻似乎与罗夜木出奇的心意相通一般,句句说破罗夜木的心声。
罗夜木尴尬的笑了笑,并不否认。
“被倒刺刺穿的是我的人偶化身。”罗公远不以为然的说着,便顺手将袖口中揣着的碎成几截的木头人偶拿给罗夜木过目,继而说道:“都告诉你怜悯同杀戮都会害人性命,如果方才真是老夫,那老夫这把老骨头算是给太上老君交代清楚了。”
罗夜木又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心道:果然娘亲提醒的是啊,妖道士果真狡猾的很,亏得自己还在内疚自己没有早早动手,让罗公远就那么轻易死掉了呢。
“对了,方才我提到锁妖链,你便提到了‘密宗’之类的,这密宗与锁妖链又有什么联系呢?”罗夜木岔开了话题,问道。
罗公远踱了几步,低头看了一眼一贯,又看了看罗夜木,解释起来。
现下,世上绝大多数的人刻意回避或者不敢承认其实际存在而已。因为承认它们的存在,就意味着人们要正视一部分他们不能解读的世界。
于是,一旦妖魔横行,它们很快就会演变成信与不信的人群争论。
可你我都清楚,妖魔自古有之,所以人与妖魔的斗争自上古便也开始了。妖魔扰乱人的生活,搅乱正道,于是,有缘人便可借着天地之法获得密宗,他们以消灭妖魔为己任,便可依靠密宗的力量便可获得了一些威力巨大的法力。
猎尸人一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他们宗族的历史也可从上古时期追溯到如今的大唐,让他们一族的地位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便是锁妖链。
其实,这锁妖链倒也无蹊跷之处,无非是用上好的铜器打造而成即可,但并非每条被打造铸就好的铜锁链都可以称之为‘锁妖链’。只有猎尸人一族的血脉在铜铸的锁妖链上施展咒术的之时,这锁妖链才会产生作用。
换言之,如今拿着锁妖链不是千映川本人,那根铜锁链不过只是一条锁链而已。
听到此处,罗夜木征询的看向一贯,一贯与罗夜木对视之后,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你问一贯是没用的,他不过是刚好认识此物而已,你若让他说出一二来,恐怕以现在一贯的见识是做不到的。”罗公远又进一步解释道。
罗夜木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久久未曾挪动的霍缘祈。
罗公远看出了罗夜木的心思,语气平和,道:“她并没有死,只是同死了没有两样,她将自己的魂魄释放的差不多了,刚刚又用最后的力气结果了千映川,估计现下已经异常虚弱了吧。”
咯噔一声。罗夜木心中一沉,既然罗公远看到了千映川的死亡过程,怕是他早就料到了千映川来霍府是另有所图的才对,所以,在初见千映川时,罗公远才会特意让自己注意他,不要轻信于此人的。
可罗夜木转念又一想,怕是罗公远在千映川用剑刺穿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边冷眼旁观了吧。
联想至此,罗夜木的心境竟起了一些波澜,无言的忿怒油然而生。
于是,他的声音跟着清冷起来,道:“千映川方才给我一记长剑之时,外公你……你莫不是就在我和一贯的身后兴致勃勃的观看吧?”
………………………………
第五十话 走向尾声(下)
卷二《魅行长安》之《枯骨成花》
第五十话,走向尾声(下)
凄冷的晨风卷动着罗夜木的乌黑的长发,拂乱了他的素色长衫,顿时衣袂纷飞。
东升的太阳亮起了微弱的白光,映亮了罗夜木消瘦的白净面庞,映进了他深不见底的冷清眸子中。
罗夜木微垂下眼睑,陷入了持久的沉思。
终于,他还是开口说起话来,只是声音变得清冷至极,如同冬日里的寒玉那般。
“千映川方才给我一记长剑之时,外公你……你莫不是就在我和一贯的身后兴致勃勃的观看吧?”
罗公远微微一愣,颇为深究的看向罗夜木,转而却嬉笑起来。
“乖外孙说的可尤为难听,什么叫观看。老夫也不过是站在了你们身后的位置偏巧看到而已。再说,你当老夫不知吗?我的乖外孙轻易死不了,挨上一剑两剑,估计也无大碍吧。”
他暗自嘲笑自己该早早看透罗公远的阴谋,明明知道此人甚是狡猾,却一次次被他利用,一次次被他设计,不知不觉竟成了他计划的一个环节。
罗夜木冷哼了一声,讥笑道:“果真是个无良的道人,千映川的事情怕是你也早早知晓了吧?你也知道他凭一己之力无法收服霍缘祈,所以,便由着他自作聪明的去送死。这样你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一个一直居心叵测的人。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响。可怜不知情的我,成了你这环节当中的一枚棋子。不……或许……他当时直接把我的头颅砍掉,估计你会更欢喜些也说不定。”
“哪里会呢。老夫不舍得让我的乖外孙送死的。”罗公远悻悻道。
一贯见罗夜木一副受伤的样子,试图安慰罗夜木,可罗夜木只是挥了挥手,制止了一贯的举动。
原本自己这个“乖外孙”不过就是个随意利用的工具而已,自己何苦执着些什么呢?
人果真不能有所期待,这样才能保持全身而退吧。
“霍缘祈的事情,你必然已经有了打算吧?”罗夜木看着奄奄一息的霍缘祈,问道。
罗公远看出罗夜木对霍缘祈的怜悯之心,于是,说道:“妖魔即是邪祟,乱纲常,灭人道,纵然不能留!”
“你的意思是……”罗夜木犹豫着。
罗公远的眸子寒光一闪,斩钉截铁道:“杀。”
远处的霍六斤听得罗公远毫不留情的将要斩杀自己的女儿,哪里肯罢休,只道:“仙人,千错万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莫要责怪祈儿,算我求求你,放过那孩子吧。”
罗公远不骄不躁的甩开了撕扯着他衣服下摆的霍六斤的手,一步步走到了霍缘祈的身边,打量着气若游丝的她,说道。“也难怪让那么多人枉死,她可是由着诅咒产生的尸骨和怨念而生的妖怪,旁人直道着‘枯骨成花’的诅咒厉害,却万万想不到诅咒结束之日就会生出如此厉害的妖异。现下走到这般田地不过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妖术不甚精通,倘若一味放纵,待到成了气候,怕是我也奈何不了她了。”
“不不,我儿不是妖怪,她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她的过错我一力承当。如果是抵命的话,只求仙人速速拿我的命去好了。”霍六斤踉踉跄跄的快步挡在了霍缘祈面前,扑通一声竟跪在了罗公远跟前。
“爹爹……”霍缘祈的唇颤抖的喊了一声,她的手指艰难的动了一下,却怎么也无法为自己的父亲拂去脸上的泪水。
“太迟了……”罗公远喃喃着。
“仙人不可啊,只求仙人饶缘祈一命,什么条件我都应你。”
霍六斤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他的面具早就不知在何时遗失了,露出了一张满是疤痕的狰狞面容,可他的眼神却满是对霍缘祈的怜爱和疼惜。
霍缘祈气息微弱,目光忽而坚韧起来,道:“我并没有错,错的是你这顽固的道士,爹爹的一生献给了霍家,守住了一方安定,我的一生就为守护爹爹而战。道士你莫要假施慈悲,用你的手段将我退治吧。”
“区区妖孽还要讲恩情,哼,自不量力。”
罗公远冷笑一声,抬手就要将手中的符咒打在霍缘祈的身上。
“且慢!”
忽而,罗夜木伸手阻挡住了罗公远,与此同时,他手上残留的血迹沾染到了罗公远一尘不染的衣袖上,这让罗公远多少有些面色不快,眉毛微蹙起来。
罗公远道:“你这是作甚?”
罗夜木低头看了一眼霍缘祈,抬头迎上来罗公远的目光,道:“我同你谈个条件吧。”
罗公远听闻眉毛微微一挑,道:“条件?是何条件,且道来听听。”
“你授我《百鬼录》,又把鬼牙给了我。料想你势必是要我承你衣钵,对吧?”罗夜木淡淡的说道。
“乖外孙,你想明白了?”罗公远听到“承你衣钵”四个字之后,便立刻眉眼灵动,兴高采烈起来。
“我可以答应,但你要放过她。”罗夜木以不容回绝的口吻说道。
“罢了,姑且饶她一命,估计她这十年内也无法在兴风作浪了。”罗公远思索了片刻,重新将符咒收回到袖口中,说道。
霍六斤见罗夜木替霍缘祈求情见了成效,又听得说起饶霍缘祈不死时,他便喜出望外起来,一口一个“罗贤侄”,连声感谢起来。
“你不要忙着千恩万谢,只告诉你,这埋尸地是孕育霍缘祈的地方,当然也可以将她终结于此。估计那千映川也知道这一点,才打算在她最虚弱的时候选择在此处将其收服或者杀死。而现在她的魂魄以散,虽然是妖异,倒也快到灰飞烟灭之时……”
“啊……如此一来,我的祈儿还是难逃一死吗?”霍六竟听闻立刻色变,忙追问道。
“唔,倒也不是。方才老夫说了,这是孕育她的地方,只要她安心修行,老夫在为她施法做个结界,倒也可保她十年无虞。”
“仙人,仙人这是……”霍六斤不明白为何刚刚信誓旦旦要退治霍缘祈的人,如今却要救她。
“既然我的乖外孙为她请求,老夫就给她十年时间闭门思过。十年之后,且看她明白些什么道理,再做处置。”
“如此以来……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霍六斤又连忙施礼道谢了一番,转而看向霍缘祈说道。
“祈儿,记得你十三岁那年,爹爹酒后胡言,将霍将军的事情一并向你道出。那之后,当晚在场的爹爹的亲信便死了,爹爹一直都知道那是缘祈做的,也知道缘祈是保护爹爹才那么做的。曾几何时,爹爹也对你的身份有些了猜测,但是我只认准你是我的女儿,你这一生便只是我霍六斤的女儿,无关你是人抑或是妖,缘祈无论何时都要记得。”
霍缘祈的眼底生了一丝氤氲,用力点了点头,她将手努力的搭在了霍六斤的手上。
“啪嗒!”一片血红的骨质花瓣从霍缘祈的手掌中掉落在霍六斤的手中。
“这是……”
“爹爹养育我……的恩情,我难以报答,将……此物留给……爹爹,可为爹爹抵挡……一次灾祸。”
霍缘祈断断续续的说道。
此刻,霍缘祈的身体正渐渐融进身下的黄沙地中,她的四肢百骸正在像酷暑下的寒冰般飞速的融化。
“不,祈儿……”霍六斤手握骨质花瓣,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变化,惊叫道。
“霍将军,不要阻止她,她要重新回到埋尸地休养生息了。待到十年之后,如无外因搅扰,她便会自行醒来。”罗公远沉静的眸子更加深邃了些,若有所思道。
霍缘祈的身体逐渐于黄沙融为一体,不见了踪迹,霍六斤瘫坐在地上,双眼通红,几度哽咽。
蓦地,一株抢眼的红色花朵出现在霍缘祈的消失之地。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同时也吹拂着那妖冶花朵,片片红色花瓣便随风四散,绕过霍六斤的周身,继而是罗夜木、罗公远与一贯的身边。
罗夜木试图伸手触碰飘浮在自己面前的花瓣,花瓣却径自落进了罗夜木的眸子中,顿时,耀眼的猩红色占据了他的视线,但很快,那抹温暖的将人心都要融化的猩红色又随着微风渐行渐远了。
“好温暖。”罗夜木呢喃着。
花瓣弥漫开来,纷纷扬扬铺洒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山坡上,那本以白草黄云为伴的山坡竟一时间开遍了紫色的桔梗花。桔梗花随风摇曳,仿佛正在诉说着,这终究穷其一生也无法斩断的羁绊。
彼时,遥远的送行歌又响彻了上空,空灵而清澈。
“兵临城下啊,难话桑麻。
夙愿千里啊,枯骨成花。”
“偏道世人不信因果缘分,却到底是因果和缘分最伤人。”罗公远望着漫山遍野的桔梗花,如是说道。
(《枯骨成花》部分完结)
………………………………
第一话 妖商与酒肆(《悯生佛问》)
卷二《魅行长安》之第二部《悯生佛问》
第一个故事:生之希冀
第一话:妖商与酒肆(上)
《通天经》者,无字成书,非人间所习,然,众慕之。
——《幻夜志》
不知不觉临近中元节,罗夜木自营州回到长安也已一月有余。
平、日里,罗絮儿便将染尘的生意全付交托给罗夜木处理,自己则在家中侍弄花草,有时也招待些外邦的客人,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一贯因为被再次云游的罗公远叮嘱过“一定顾得小公子周全”之类的话,便一直跟在罗夜木的身边寸步不离。
罗夜木曾经对此提出过强烈的反对意见,可每当一贯出现在染尘的时候,铺子的生意都会出奇的好起来,活脱成了一只“招财狐狸”。
就连平时不待见一贯的罗絮儿也开始帮腔,说什么让一贯照顾我儿,为娘也更安心些。可在罗夜木看来,那不过是罗絮儿“见利忘义”的直接表现而已。
当然,那些稀奇古怪的关于霍将军府的传闻还在坊间被津津乐道,但也只是讹传了一段时、日,便也被好事者抛之脑后。
半月前,霍六斤处理了手头公务,便请奏了朝廷,草草卸甲归田去了。
临行前的一段日、子,消沉了许久的霍六斤特意派人给罗夜木捎话,竟邀他一同去西明寺参禅,顺便与霍六斤的密友上至禅师一道喝茶。
讲经论道几番,健谈的上至禅师以罗夜木做了自己的小茶友,自那之后,罗夜木就成了西明寺的常客。
这日,罗夜木从延康坊西南隅的西明寺赴完茶会正欲返回自家铺子,快要走到崇贤坊时,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驼铃声,直到转过街角时,罗夜木才看到迎面向他们走来的一支由七人组成的驼队。
领头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个一身厚重胡服、脚蹬鹿皮靴子的矮胖汉子,此人国字脸,满脸络腮胡子,一头黑色卷发,浓眉大眼,单瞧年龄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唐装装扮且浓妆艳抹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盘着堕马髻,发髻上随意簪了两只鎏金如意钗,眉间贴了月牙形的花子,身穿艳红色罗襦裙,翠色半臂,另搭了一件单丝罗红地银泥帔子,眉眼含笑,手持长鞭,摇晃着细腰不紧不慢跟在男子身后。
在这两人的身后,则是五名腰佩弯刀的长相结实的男人,同随在骆驼右侧前行,每头骆驼的身后则各自跟着一个被用手镣脚镣重重锁住的人,三男二女,全都以黑纱掩面,踉跄着步子勉强跟上前面的几人。
此时正值中元节前夕,出门购置用品而来到西市的人比平时多了足足两倍,不大一会儿工夫,崇贤坊与西市相邻的这条街道已然被好奇的民众围得水泄不通,人们都争相要瞧个热闹。
胡服汉子抬手示意,行进的队伍便默契的停了下来,骆驼们也相继伏在了地上。
这时,男人不慌不忙的站到了人群里,吆喝道:“诸位走过路过不要错,今、日昭延酒肆上好昆仑奴贩售,品相俱佳,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听得说是昆仑奴,人们皆都面面相觑,热切的目光随后便在那面盖黑纱的三男两女间来回穿梭着。
此时,走在队伍前面与胡服汉子同行的唐服女人徐徐来到其中前排一昆仑奴旁边,遂扬手一鞭,嬉笑道:“上好的昆仑奴,男的力气大,女的温驯又漂亮,价格可是实打实的便宜,都到昭延酒肆看看呐。”
被击中的女奴隶发出痛苦的哼唧声,女子便只是轻蔑的瞥了他两眼,又重新回到了胡服男子身边。
人群一时躁动不安起来。
“哪里还用等到去昭延酒肆,就把刚刚这女的卖给我吧。”人群里,有人高声喊道。
唐服女人假意嗔怪,道:“瞧那猴急样子,没到地方就耐不住性子了。”
话语一出,围观的男人们都肆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嘶……
罗夜木低吟了一声,他那被罗公远施了咒术封住的右眼微微有些发烫。
一贯见罗夜木面容痛苦,连忙关切的问道:“小公子……你怎么了?”
罗夜木摇了摇头,自上次与青曾的斗法之后,罗夜木的右眼便又重新开始疼痛起来,这种感觉与日俱增,开始罗夜木只因为是上次咒术的后遗症,压根也没多想,可这样的情况日益严重,尤其是遇到异类时就更加疼痛难忍。
“一贯,你也知道他们的底细了,是吧?”罗夜木悄声问道。
一贯诧异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真是古怪啊。”
罗夜木嘀咕着,一贯盯着那唐服女人看了一会儿,附和的应了声。
驼队再次起行,这一群外邦商旅便径直往那距离染尘只有一条街的昭延酒肆走去,清脆的驼铃声也跟着再度响了起来。
不同方才的是,刚刚的吆喝声见了成效,有几位衣着显贵的男子也紧紧跟了上去。
罗夜木看了一贯一眼,示意他们也一同跟上。
一路上,贩卖着昆仑奴的领头的一男一女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断,又有人不断不吸引到队伍中,加入到选购昆仑奴的行列中来。
直到看到紧挨着一家米铺和金铺的那家名为“昭延酒肆”的铺子,众人才三三两两收住了脚步。
虽然起了个听上去颇为气派的名字,但到底地方却狭小的很,就连同那竖着招牌的店铺门脸,感觉都像是从米铺和金铺之间硬生生挤出来的。
等等,这个铺子……名叫昭延,可自己怎么不记得家附近有这样的铺子了呢。
罗夜木站在熟悉而陌生的店门外,犹豫起来。
此时,店内闻声的店小二忙匆匆走出来迎客,道:“诸位贵客,辛苦辛苦,里面位置坐……”
说着,店小二便指挥着酒肆里的几个帮工去牵门外的骆驼,领头的胡服男子和唐装女子便指挥着手下拉着牵制昆仑奴的锁链统统进入了店中。
“小狐狸……你记得咱们铺子附近的这家酒家吗?”罗夜木刚要开口问道。
可低头一看,一贯正屁颠屁颠跟在众人后面进入了店里。
“走吧,走吧,难得见的昆仑奴啊。”
身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不知是谁推了罗夜木一下,他猝不及防,一头便扎进了店里。
………………………………
第二话 妖商与酒肆(中)
卷二《魅行长安》之《悯生佛问》
第二话,妖商与酒肆(中)
罗夜木一个猝不及防,被身后的人大力推进了酒肆中,扑面而来的酒味一瞬间便涌进了他的鼻腔。
一眼望去,昭延酒肆的陈设便一目了然。
酒肆约在二十步左右,迎客结算的柜台依靠在入门处的左手边,这让本就窄小的店门更显拥挤。
老旧柜台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酒坛,柜台后则站着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正在低头拨弄着算盘查阅账目,他的目光有些过于沉静。可能是太关注于手上的账本,他对于鱼贯而入的客人并没有热切的招呼。
黑瘦男子的头顶上方悬着十几块小木牌,每块木牌上有酒的分类和市价,还有几块牌子上写有如花生米、瓜子,小香鱼之类的,都是为了给来店里喝酒的客人而提供的下酒佐食。
铺子以常见的青砖铺地,供客人喝酒的方桌只是零零散散的随意摆放在铺子中,几名昆仑奴就被锁链圈在铺子中间的空地上,胡服男子和唐装女子则抽了一张长条凳子合座在他们身边,而刚刚跟随着进入酒肆的客人们则在各处方桌旁的凳子上落了座,他们的目光完全没有从那些头盖黑纱的昆仑奴身上移开。
“小公子,给你留了个位置,坐这里……坐这里!”
一贯见罗夜木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四处张望,便眉眼纷飞的招呼罗夜木赶快坐下,一副急不可耐等着好戏上演的姿态。
罗夜木不慌不忙的避开了身边两个因为争抢靠近仑奴的位置而红了眼的富商,走到了位置靠里的桌子旁,坐在了一贯的身边。
这时,罗夜木注意到与他们同一桌落座的还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少年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只是天生的婴儿肥让他的面颊有些过于饱满些,他穿着一件以红纹发带束发,墨绿色的常服,腰间配玉石束带,右腰侧挂有翠绿色玉佩一枚,脚蹬时下流行的鹿皮短靴。
罗夜木打量少年的同时,正与对方的目光相遇,对方冲着罗夜木轻笑了一下,礼貌的点头示意,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没来由的高贵气质。
此刻,胡服男子见进入酒肆的客人都已落座,便起身咳嗽了几声。
众人闻声都停止了交头接耳的热烈讨论,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胡服男子的身上。
男子说:“鄙人姓贾,今儿个特意与花老板一道而来,给大家带来了几个样貌还算出众的货色,以供大家挑选。我虽然是个莽夫,也知道大唐朝乃是礼仪之邦,为表心意,无论今、日买卖成不成,大家的酒水都由我们承担。”
众人听闻,一个个拍手称好。
期间,忙去安顿骆驼的精明店小二也回来了,利索地给客人们一一倒了酒,独自立在一旁的柜台旁,左右张望着。
罗夜木盯着酒杯看了两眼,侧目示意一贯。
一贯倒也机灵,心领神会的趴在桌子上凑近酒杯看了两眼,凑到罗夜木耳畔,道:“小公子小心,是妖毒。”
罗夜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这时,胡服男子又开了口,道:“我们也闲话少说,首先为大家提供的是甲字号昆仑奴。”
说着,便将方才被唐装女子用皮鞭抽打过的那个昆仑奴一把揪了起来,狠狠的推到了地板上。
那名昆仑女应声倒地,身体微微颤抖着,黑纱也脱落下来,一双夺目的绿色瞳仁便惊现于众目下。
客人中有人发出止不住的“啊”“哇”的惊叹声,但也有惋惜声,因为那女子的除了眼睛之外,都被厚重的黑纱遮盖了,让人只隐隐看了个轮廓,却难见庐山真面目。
贾姓的胡服男子满意的看着人们的惊讶的表情,趁热打铁,道:“这个算是好货色,竞价二两。”
看热闹的小狐狸一直对人族的“价值观”十分模糊,便将目光移向罗夜木,好奇的问道:“小公子,竞价二两是所谓何物?”
罗夜木看了小狐狸一眼,心道:以后可不能让你管账,不然铺子早晚让算数不过关的小狐狸败坏了不可。
“竞价二两,意思就是底价二两银,但在座的客人们都可以参与到竞价中,最后是价高者得。”
解答小狐狸疑问并非是对一贯心生鄙夷的罗夜木,而是坐在罗夜木对面的那个墨绿色衣服的少年。
一贯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只顾崇拜的点了点头,早已无暇顾及这竞买规矩到底如何了。
“俺出五两。”
“我出七两。”
“十五两。”
……
参与竞价的人越来越多,随着价格的一轮轮攀高,就连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进入酒肆的人都被带动的热情高涨起来。可两个贩子的似乎并没有满足,只顾轻笑,此时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五十两。
胡服男子又说道:“这昆仑奴可是好货色,绿眼的更是少见。任你打骂,叫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这样好的东西,还有谁出高价没?要是没有,我可就让我身边的这位尊贵的客人拿钱领人了。”
许是为了检验自己的话并非有假,胡服男子便接过旁边唐装女子的长鞭,在昆仑奴的身上又狠狠的抽打了几下,被打的昆仑奴用一双绿色瞳仁狠狠的瞪着胡服男子,那双让人惊艳的眼睛竟在这一时间让人生了几分畏惧。
“都要被卖出去了,还这么不服气。”
胡服男子狠狠啐了一声,又抬手要打。
“住手,买卖归买卖,怎么上来就打人呢。”
与罗夜木同座的那名少年猛然起身,高声叫了叫道。
胡服男子见状,嘿嘿笑了一声,说道:“黄毛小子,牙都没长全就想着护着女人,速速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去吧。”
客人中有人笑出了声,显然没有一个人将这小小少年放在眼里,随后便又是几人的嗤笑声。
“一百两。”
这时,罗夜木清冷的声音赫然响了起来,方才还在嗤笑的人们听闻便齐刷刷的收了声。
胡服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道:“那边那位公子,您刚刚说要出一百两吗?”
“一贯,给钱。”罗夜木吩咐一贯,道。
一贯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方才一直未曾言语的唐装花姓女子听得罗夜木的报价,一时喜上眉梢,道:“哎呀,哎呀,这位公子好气魄,甲字号昆仑奴就买给公子了。”
说着,唐装女子给同伴使了一个眼色,胡服男子便也跟着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既然公子出高价,那这昆仑奴就归公子所有了,我们众人举杯,一起为这位公子祝贺一下吧。”
胡服男子借势举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众人听闻纷纷称是,皆举杯海饮起来。
墨绿色衣服的少年一面对罗夜木赞不绝口,一面也顺从的从桌子上端起了一杯酒,正欲一饮而尽。
说时迟那时快,罗夜木伸手便将他的酒杯打翻在地。
“这位公子,你这是……”少年不明就里,面露不快之色。
“酒里有毒,想活命就别出声。”罗夜木轻声说道。
………………………………
第三话 妖商与酒肆(下)
卷二《魅行长安》之《悯生佛问》
第三话,妖商和酒肆
墨绿色衣服的少年刚要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谁曾想到,竟被罗夜木眼疾手快的打翻在地。
少年不明就里,面露不快之色,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咕哝了一句:“这位公子,你这是……”
“酒里有毒,想活命就别出声。”罗夜木轻声说道。
窄小而拥挤的酒肆中,胡服男子和唐装女子还在招呼着客人们畅饮,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渐渐地,那两异乡人便也从人群中抽身出来,又坐回到方才的长条木凳上,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客人们的脸看个不停。
此时,柜台后那拨弄算盘珠子的掌柜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个刚刚斟酒的店小二还杵在店门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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