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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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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苏默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多张最大的白纸拼凑起来,这样也不用为更专业的颜料费脑筋了。至于说相机,那更不用说了,好在这种画法便是在后世都没发展多久,拿在这个从未有人见过的时空,便是有些瑕疵也不会被发现。

    说到家,这厮还是在欺负人。用超越数百上千年的见识,肆无忌惮的欺负人。

    此刻他画的仍是一副星空图,只是这一张星空图与之前那副大不相同,画的是一副万流归宗般的景象。无数的日月星辰从四面八方向中间汇聚,而中间却是一个立体感极强的超大黑洞。

    整个黑洞大体呈现不规则的圆形,绕着一圈的星光滑入,如同挂了一圈的瀑布。这会儿还未上色,只能看出个大概的形状,却已然给人强烈到了极点的震撼感。

    若是待会儿全部上色完成后,别说这个愚昧的时代了,便是放在后世,也绝对是一副牛到了极点的大作。这也是为什么胡光建和一些先睹为快的人,之所以惊骇到难以自已的原因。

    “这……这……这是……”眼看着胡光建越来越震惊的神情,孔闻韶终是年轻耐不住,悄悄的移动脚步靠近几步看去。结果一看之下,顿时便惊呼出声。

    “引日月星辰入地!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胡光建满脸惊骇,听到孔闻韶的惊呼,不由喃喃的低声念叨着。

    孔闻韶浑身颤抖着,两眼瞪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子了,只剩下拼命点头赞同。忽然又想到之前的李兆先挑战,暗暗叹气。就凭李兆先那点水准,哪里会是苏默的对手?若是先前苏默便露出这一手的话,怕是李兆先连下场的勇气都不会有吧。

    旁人的心思苏默没空理会,他这会儿全副的心思都在眼前这幅三维立体图上。后世那会儿虽然也玩过几次这种街头立体图,但一来当时有相机相辅,各种器具齐全,也不算什么难事。

    毕竟,这种画技在后世时,最初只是西方先锋街头艺术家表达自我、彰显个性的一种方式。创作成本低廉,受场地限制程度低,发挥的自由度大,其实说来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技法。

    但是即便如此,在这个古大明时空,没了那些现代化设备的辅助,他要想较为完美的展现出来,那就必须要全神贯注才能达至。

    而且这幅图画幅巨大,分点极多,就更是耗费心神,每一个图像都需要计算站位视点和透视安排。所以,直直画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才算是初步完成,接下来的便是最关键的工序:上色。

    小心的退出画面,重新取过调色板和画笔,又花费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将整幅图绘制完成。至此,已是落日西斜,天色开始黯淡起来。

    长长吐出一口气,站在原地再次审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向胡光建和孔闻韶一笑,走出图画,靠近二人低声道:“油彩未干,进入还待一会儿。”

    胡光建和孔闻韶啊了一声,连忙齐齐点头。苏默这才将工具放下,走到毛纪三人面前躬身一礼,禀道:“几位先生,学生这第一幅图便算是完成了,还请几位先生评点。只是有一样,刚刚画完,油彩未干,观看时切莫进入,只站在外围看便好。”

    毛纪一愣,随即点头说好,待要起身去看,却忽然只觉得身边两股风刮过,再看时不由的一阵腹诽。

    刚才还老神在在,好像睡着了似的谢铎和孔弘绪二人,此刻哪还有半分昏睡模样?一阵风似的早窜到胡光建身边了。只是才刚刚目光落到那图画上,顿时就是身子一阵摇晃,口中惊呼出声,好悬没当场栽倒。

    幸亏旁边孔闻韶和胡光建二人已经有了防备,连忙伸手扶住,这才站稳了。但是两人却如同毫无所觉,四只老眼中全是震撼之色,直勾勾的只瞪眼看着前方的景象,再没半分别的表情了。

    毛纪也顾不上跟苏默再说什么了,也是三步并作两步过去,随即也跟起初几人一样,短暂的惊呼之后,便是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当场就僵在了原地。
………………………………

第168章:天外,有天

    宽敞的看台彻底变了样,原本的白色不见了,替而代之的是无垠的星云和一个巨大的黑洞。

    无数的星辰点缀其中,时而能看到一些拖着尾巴的流星划破黑幕,围成一圈的星云瀑布正中,呈螺旋状形成一个漩涡,最中心处便是太阳和九大行星。

    整幅图浩瀚宏大,因为采用的三维立体技法,人站在边上看去,心神震动之下便会有种整幅图活了的感觉。所有的星辰似乎都在动,流星在飞驰,星河在流淌,星璇在转动……

    “这……这是……”胡光建满脸的激动,趁着众人围上来看画的时候,跑到苏默身边拉住他问道。

    随即,孔弘绪也在儿子孔闻韶的搀扶下走过来,齐齐望向苏默,眼中满是渴求之色。

    自汉董仲舒之后,独尊儒术罢黜百家,最讲究的便是天人感应说。延续到此时的大明,已有不少人模糊的察觉到了浩渺的宇宙。但也仅仅只是模糊的察觉,如今日这般清晰的展现出来的画面,很容易便让他们联想到一起。这如何不让这帮儒生激动莫名?

    苏默张了张嘴,猛地灵光一闪,面上露出几分神秘,微笑着一指头顶,淡然道:“天外,有天。”

    胡光建等人顿时就是大喘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毛纪挤过来沉声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苏默眨眨眼,“梦,梦中所得。秃笔难述,便亿亿兆之一也不可得。只大而化之,勉强绘形而已。”

    众人不由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毛纪和谢铎孔弘绪又再对望一眼,神情凝重的道:“此图,当献于庙堂,不可留存民间。”

    苏默耸耸肩:“本就是要献于天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套相配的图画,将于明日完成。届时,待文会结束,便劳烦先生奉上可好?”

    毛纪眼中蓦地闪过狂喜,随即正色道:“好,正该如此。”旁边孔弘绪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悻悻看眼自己儿子,终是黯然一叹。

    这等堪称祥瑞的神迹,谁不想经手?却不料竟让毛纪得了这般大便宜。尤其是他这种刚刚翻身复起,若能亲手献给天子这等神迹,立时便可大大巩固自身的地位,到时候别说家族中再无人敢轻动,便是朝堂之上,也将大有可为。

    只是之前偏偏自己谨慎,明明都让儿子去接近苏默了,却最后功亏一篑,又把儿子拖了回来,白白错失了这个大好机会。想想所有一切,推本朔源,竟是全与李兆先有关,不由的就此心下生恨。

    无意中给李家父子拉了个仇恨,苏默却是全不知晓。见毛纪郑而重之的应下,便即谢过,告辞要走。

    胡光建一把拉住,急声道:“且慢!”

    苏默楞然看他,胡光建搓了搓手,迟疑半响道:“苏少兄可能再作一副?不求这般宏大,便十之一二便可。”

    说着,忽又省悟,看看毛纪脸色,又道:“老夫欲开设一学院,号崇正。若能得此图,当悬挂于学院之中,以教化边民,使知我大明天运。”

    胡光建来自蒙化府,蒙化府便是后世的云南那边。治下多是少数民族,时叛时抚,最是混乱。故而才有胡光建教化边民一说。他这般说法,也是变相通过毛纪解释,自己是一心为国,绝无谮越之意。否则都说了要献于天子的图,他凭什么敢索要?

    毛纪没说话,这事儿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翰林侍读能决断的。必须要报由天子决断才行。

    毛纪不说话,苏默自然也不好表态。胡光建见二人都沉默,心下暗叹。想了想,忽然退后一步,对着苏默长身而揖,一礼到底。

    苏默大惊,连忙偏过身子让开,急道:“胡先生这是作甚?使不得。”

    胡光建不理,恭恭敬敬的一礼后,这才直起身来,正色道:“某欲拜苏先生为师,学习画技,敢请先生应允。”

    毛纪、谢铎和孔弘绪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然之色。这胡光建倒是机敏,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书呆子。这拜师一说,便是曲中求了。

    如能拜了苏默为师学习画技,那自然就能学习这三维画技,如此既规避了谮越的风险,又能达到目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胡光建的名声将会因此受损。他毕竟堂堂当世大儒,却拜一个小童生为师,传出去被人笑是一定的了。

    只是真说起来,若能就此习得苏默的画技,那点小小名声又算什么?这取舍之间,却是冷暖自知了。胡光建能这般当机立断,着实让人敬佩。之前还在心中因着他来自边地的一点轻视,此刻却再也没了半分。

    苏默也傻住了,万料不到竟引出这么一出来。看看胡光建那岁数比自己老爹苏宏都要大上一些,这要是成了自己的学生,会不会因此折寿?

    画幅画而已,要不要玩这么大啊?他略感蛋疼。只是想想自己竟有机会做一位当世大儒的老师,便又不由的沾沾自喜。老胡别的不说,这眼光绝对是顶呱呱的,必须表扬下。

    他愣愣的不说话,别人只当是他被震住了,却哪里想到这厮心中的不靠谱?

    孔弘绪在旁转着眼珠儿,手下暗暗推了儿子一把,冲苏默努努嘴儿。

    孔闻韶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的看着老父。孔弘绪暗急,当下顾不得别个,轻咳一声,扯着孔闻韶上前一步,微笑道:“光建先生当世名士,若拜了苏少兄为师,只怕会为苏少兄带来不便。以老夫之见,不若二位结为书画之友,以书画之道相互切磋,诚为大善。”

    嗯?死老头,什么意思?这是藐视我吗?苏默心中不爽,斜眼看着孔弘绪不作任何表态。

    胡光建却是微微沉吟,正如谢铎几人想的那样,他之所以不顾身份要拜苏默为师,为的就是苏默的这种画技。只要能学的,或者能接触到此种画技,通过什么方式都不重要。与自己刚才拜师的提法,孔弘绪的提议显然更合适。这不单单是对他自己,对苏默同样如是。

    正如孔弘绪所言,一旦自己真成了苏默的学生,自己固然会被人耻笑。苏默必将会被无数人骂成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若那样,反倒不美了。

    想到这儿,他便也不再坚持要拜师一说,只殷切的拿眼看着苏默,满脸都是渴求之意。

    孔弘绪见他默认了,心下暗喜。不等众人说话,便又轻咳一声,淡然道:“苏少兄精擅诗词书画之道,又雅擅音律,诚为当世俊杰。说起来,小犬跟苏少兄年纪相仿,学问学识也算勉可一看。只是囿于眼界,又因老夫之故,终是难以再有寸进。老夫厚颜,若是苏少兄能不吝提点,不以小犬愚鲁,可否在与光建先生切磋之时,也提点一下小犬呢?若如此,我孔家上下,必感大德。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一出,孔闻韶固然是愕然,旁边谢铎和毛纪却是齐齐大骂无耻。唯有胡光建眼中露出感激,冲着孔弘绪轻轻颔首。

    这孔老头不愧为老狐狸。他先提议让胡光建和苏默结为笔友,不但免了胡光建的尴尬,也无形中帮苏默免去了麻烦,自然就轻易得到了二人的友谊。当然,苏默那种奇葩的心思列外,不在正常人的思维范围。

    而后,又再顺势推出自己儿子,如果苏默不答应,那不单是扫了衍圣公一脉的面子,也是为胡光建解了围。毕竟嘛,衍圣公的面子都不给了,区区胡光建一个边地名士又算什么?

    一下得罪两个大儒,其中一个还是当世堂堂衍圣公,苏默会这么做吗?答案是不会,除非苏默疯了。所以,这等于说无形的一种逼迫,却又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既如此,苏默答应了,胡光建得到了想要的。顺带着孔闻韶也便有了学习那种画技的机会。孔闻韶学会了便是孔家学会了,这对孔弘绪也好,或是孔闻韶以及孔家都是极大的利好。同时,还不动声色的收获了胡光建这个名士的感激。

    这已经不是一石二鸟了,而是一石三鸟、四鸟了。这般算计真真是老辣至极,让人避无可避。便是被算计的苏默本人,再怎么不爽,也得承这份情。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蒙童,能突然有胡光建这等名士大儒,以及衍圣公世子二人为友,立时便是身价百倍。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以孔弘绪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再如何合情合理,也掩饰不了吃相太难看的事实。这也是谢铎和毛纪暗骂他无耻的原因。

    苏默不傻,不但不傻,还比任何人都精。所以不过只是稍一转念,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心中再次叹息老实人总被欺负的同时,面上却只能摆出一副谦逊感激之色,捏着鼻子吞下这颗糖衣炮弹。

    事儿成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此欢喜当然要庆祝了,当下由毛纪亲自派人通知县衙那边,让人在台子之上搭建遮棚,以保护这幅巨幅图画。不然的话,此时正值盛夏,一旦一场大雨下来,岂不是完蛋?

    安排完毕,胡光建当仁不让要请客。地点都不用选,自然便是四海春了。

    这边众人一走,才有衙役站出来维持着秩序,让台下早等的心焦的众士子们依次登台赏观化作。没人发现,便在众士子的逶迤登台时,老远一个青衣人正匆匆赶来。
………………………………

第169章:丐帮帮主苏七公

    四海楼如今俨然苏默的地盘,一接到众人要在这里欢宴的消息后,没多大功夫便准备好了一切。

    虽说胡光建一再表示应当由他来宴请,但苏默是什么人,经历了后世无数场面的,哪里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领导可以真心这般说,下面人要是也真心这样办那就是整一个二缺了。老胡虽说不算领导,但架不住人家好歹是名士啊。这个时代,名士有时候比领导更有份量。

    所以,最终还是苏默抢了主位。

    四海楼三楼上,一共开了两席。苏默做为主人当然要坐在第一席上,上位自然是毛纪坐了,再依次便是孔弘绪、谢铎和胡光建。除了这几人外,再依次而坐的,却是武清县县令沈松、武清县主簿周春,以及张家老家主张越三人。

    毕竟这是在武清县举办的文会,摆这种等级的宴会,又怎么可能抛开做为主人的武清县令沈松?既然是代表县衙,那么连主簿周春一起请了,便也就是题中之义了。若不是那位县丞戴俨至今迟迟未到,今晚也该有他一席的。

    而且,如今有了苏默这一副惊世骇俗的画作放在那儿,许多事也都需要武清县的大力配合。可以说,到了此时的武清文会,已经不能算是纯民间自发性的集会了,而是上升到了极重要的官督集会。由此,武清县衙必须发挥其官府的职能,无论沈松愿还是不愿。

    这也是沈松让倍感郁闷之处。打从这个武清文会伊始,他便步步被动,一步错步步错,从头到尾沦为一个笑柄。如今不但不能再从中作梗,竟还要来陪着笑脸做陪客,这郁闷个天的,沈大县令别说面子了,连里子都找不到半缕了。

    所以,此刻他虽然面上笑意焉焉,实则心中恨满如狂,藏在桌下的手握的紧紧地,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相较于沈大县令的郁闷,主簿周春却是真心的满心欢喜。他区区一个八品小吏,竟一步登天,能有与毛纪这等五品翰林,还有衍圣公这等清贵人物,谢铎、胡光建这等名士大儒共坐一桌的时候,这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所以,从坐下后就一直笑容不断,完全歇不下来啊。看着谁都是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似的,对上苏默更是尤甚,这让一旁看着的沈松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丢人玩意儿。

    至于最后一位客人,张家老家主张越能坐到桌上,其一自是因为此次的主办者张文墨是张家人,而张文墨又和苏默极为交好,那么做为他的叔父,就算看在苏默面上,也必须要有一席的;

    而其二,原因却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张皇后的族人,武清第一世家,这要是不请的话,还想不想好了?千万别说什么张文墨被老爷子逐出家门的傻话,里面的道道儿,在座的哪个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儿?

    便是这两个原因,张老太爷坐的坦然自得,一把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满脸都是春风,苏默看的鄙视,在心里不知竖起了多少个中指发泄。

    这一桌便是他们七个人了。剩下的所有人,则另坐了一桌。计有张悦、徐光祚、徐鹏举、孔闻韶、张文墨、何莹、王泌几人。胖子随便和小丫头鹿亭也设了位子,忐忑不安的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

    不过好在是在这一桌儿,除了孔闻韶一人初时见此略有些讶异外,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便连孔闻韶眼见众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后,心中也是暗暗提醒自己,不敢对二人稍露异色,只暗暗猜测两人身份,怕是不像表面上这般简单。

    其实真正说起来,张悦、徐光祚和徐鹏举三人身为国公世子,绝对应该坐在第一席才对。不说他们,便王泌的身份真拿出来,也是有资格在第一席坐上一坐的。

    但是王泌本就是暗访来的,又身为女儿身,哪肯泄露出去?自然是安之若素,保持低调。

    至于张悦三人,既然跟苏默结交,自然以苏默马首是瞻。别说第一席上几乎都是老家伙,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便单只一个俨然苏默对头的沈松在座,哥仨就不会给半个笑脸。这要坐上去,大家岂不都尴尬?故而,干脆言明年轻人共坐一桌,不去讲究什么身份了。

    一桌年轻人相互都和苏默有着这样那样的交集,又加上里面有何莹和徐鹏举两个活宝,自然是相谈甚欢。

    而第一桌上,有毛纪这些大神压阵,又有胡光建局中斡旋,无论沈松再如何和苏默不对付,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局面。

    所以,两桌酒席看上去竟都是欢笑热闹,宾主尽欢。一席酒直吃到月上中天,才算尽欢而散。

    临去之际,毛纪谆谆嘱咐沈松一定要多派人手,好生看护会场,勿使出现半分差错。

    沈松心中郁闷的吐血,面上却只能唯唯而应,郑重请诸位先生放心,随后告辞而去。

    毛纪又再叮咛苏默早些休息,明日别忘了来完成后面的配画,在苏默笑着应了后,这才熏熏而去。其他如谢铎、孔家父子、胡光建自也一起走。

    张老家主满含深意的拍拍苏默肩膀,在张宇和张文墨的搀扶下,也自上车而去。至此,酒楼前便只剩下苏默一行人了。

    众人站在店门口,等着下人将马车赶来。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从后面转过来,走到苏默身前,悄悄递上一个锦囊,随即躬身退下。

    苏默挑挑眉,打开锦囊,从里面摸出一个蜡丸。捏碎后露出一张纸条,略略一看,又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翻了几页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旁边张悦看了,唯一寻思,靠过来低声道:“怎的?”

    苏默没说话,顺手将纸条递给他,又将手中的小册子一并给他,简单的示范了一下。

    张悦目现惊奇,学着操作一番,待到看完,将小册子还给苏默,脸上惊奇之色已消,代之而起的却是担忧之色。

    这个小册子和锦囊纸条,都是苏默之前和孙四海定下的联络密语。其实说白了就是纸条上以阿拉伯数字书写,对应那本小册子的页码,然后和对应页码上的某个字相对,以此传达消息。

    此时孙四海不在武清,按照苏默要求,去了京城拓展。四海楼收集到的消息,便会由专人以密码书写后传给苏默。方才那个伙计,便是传送密码的人之一。

    这种手段在后世不值一提,但是放在大明这个时候却是独一份儿。张悦身为武勋世家,自然是一眼便看出来这个方法的价值,所以才有那般惊奇的表情。

    只是在看完消息后,却是再顾不上惊奇了。无他,消息上表明,原本进驻武清奉旨查案的锦衣卫今晚忽然撤走了。自指挥使牟斌在内,全部走的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一人。

    而在这之前,有消息表明,曾有人送进去一个卷轴。后经查察,有八成把握,卷轴便是苏默昨日在会场上写的一首词。至于究竟是哪一首无法确定。

    最后一个消息是,递送卷轴的人虽然是个不认识的学子,但实际却是出自李兆先那帮人的手笔。

    专门给锦衣卫传递卷轴,里面是苏默的一首词。而锦衣卫来武清为的就是查察苏默,接到这卷轴后,锦衣卫便直接撤回京城了。

    种种线索联系起来,其中寓意令人不寒而栗。锦衣卫来了好多天了,派出了大量的缇骑四处查访,却一直并无什么动作。仿佛传说的查苏默一事儿完全子虚乌有一般。

    但是在今天接到一个相关苏默的卷轴后,便忽然收手撤离了。这其中至少传递出两个信息来。

    第一,锦衣卫查案无果,确定苏默没事儿,所以回京复命了,如果是这样,则万事大吉;

    第二个就不太美好了。必然是锦衣卫觉得这个卷轴足以定苏默的案子,所以完成任务回京了。

    而无论是不是这两个信息,都将会给苏默带来名声上的伤害。第一个可能,因为没有最终宣布,凭空给人多出猜测来;而第二个可能说都不用说,是个人就能猜到怎么回事。

    然而张悦却不是忧虑的这个,他看到所谓的卷轴一霎那间,便猜到了必然是那首《沁园春雪》的事儿发了。

    与李兆先一样,耳濡目睹惯了官场上鬼蜮伎俩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事在人为四个字。尤其是李兆先的老子李东阳,极受弘治皇帝的倚重,一旦李东阳从旁进言,不用多严重,只轻描淡写的引导一下就行了,等待苏默的必将是狂风暴雨。

    他担心的便是这个。

    苏默见他面色,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示意安心。随即举手伸个懒腰,看着马车驶了过来,便招呼着众人回家。

    张悦见他似有所持,只得压下心中担忧,低头暗自思索着跟上。

    那边,苏默让胖子去前面御者位上跟石悦一起坐,自己也往车辕上去坐。

    马车只有一架,来时走的热闹,没人去坐。但此时回去时,却是人人带了酒,身子疲惫发软,哪个不想上车坐着的?

    张悦有心事儿没在意,仍是走路。徐光祚便跟在一边陪他。徐鹏举见苏默往车上爬,立即便有样学样。

    按理说,这样正好,三个女子便可以往车厢中去坐。但是别忘了,三个女人中,还有个奇葩人物:何莹何女侠。

    作为一个女侠,哪里肯安静老实的坐车厢?坐在车辕上迎风而立才能显出侠者的范儿不是。可现在苏默和徐鹏举竟然先占了位置,何女侠当即不爽了。

    “眯眯眼,你究竟是不是读书人啊?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我和泌儿姐姐坐车,你们这些臭男人怎敢坐在我们前面?太不知耻了!下去!”

    苏默斜着眼看她,撇撇嘴懒得理会。徐鹏举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当即反驳:“八婆,你也算女子?虽然你号称公主,但是太平公主应该是列外吧。”

    这话太毒了,把个何莹气的,跳起来便要动手。徐鹏举动嘴无敌,动手那是对手?话一出口就跳下车跑了,剩下何莹无处发泄,咬牙半天,忽然转向苏默:“都是你个混蛋教的,什么公主的难听死了!还有那个八婆究竟什么意思?我……我是八婆,你……你便是……便是七公!对,就是七公!哼哼!”

    苏默听的差点没当场喷了。七公?嗯,话说对八婆倒也工整。只是这名儿咋听着那么熟悉呢?得亏自己姓苏不是姓洪的,要不岂不是成了丐帮帮主了?

    正想着大笑嘲弄下何莹,忽然前面一骑奔来,老远看到他后,急忙靠过来,抱拳禀道:“公子,家里来了个小乞丐,一定要亲自见你,说是有关乎性命的大事儿禀报。楚管事派小的来报知公子,请公子速回。”

    我了个天的!小乞丐?何拉拉这是什么嘴啊?太黑了吧。苏默眨眨眼,吧唧吧唧嘴儿,顿时就混乱了。
………………………………

第170章:小七

    “你是说有人要害我?嗯,是番子?”苏默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乞丐。

    果然认识,熟人。就是昨天刚到会场途中,看到的那个跌倒的孩子。

    原本苏默还担心这孩子倔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肯来找他。却没想到才不过刚过一天就见到了。只是这来的理由实在太出意外了。

    有人要害他,还是番子?实话说,苏默确实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一直以来和他结怨的没这部分的。

    有心怀疑这孩子是找个借口吧,可是瞅瞅那张倔强严肃的小脸,又觉得有些拿不准了。

    难道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可就有些意思了。有意思的不是说谁要害他,而是后面那个词儿“番子”。

    一个小县城里的乞儿,能认得县衙的差役不奇怪,但是要说能认得东厂的番子就实在有点传奇了。

    虽然说番子的装扮很显眼,在经历了前几朝的波动后,几乎大多数人都能认得出来,但那有个前提。就是番子们穿上自己的特有制服的时候。

    可如果一帮穿着制服的番子,忽然出现在武清这个小县城中的话,又岂会这么安静的没人知道?就不说牟斌的锦衣卫了,也不去说县衙的捕头和差役们,单只何家那边,还有自己的四海楼那边就绝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那问题来了,不穿制服的番子,还是隐秘的聚集在武清县城的某个角落,一个小乞丐为什么却能认出来?至于说称呼,以后世为例,普通的老百姓能知道国家隐秘部门的官职如何称呼吗?那绝对是胡说八道。

    所以,要是这个消息是真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这个小乞丐,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来历。

    想到这儿,苏默抬眼看看一旁坐着的张悦,却见张悦也正好看过来。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张悦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却一言不发,便如同未闻一般,只又瞄了苏默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张悦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豫。待要再问,苏默冲他轻轻摇摇头使个眼色,笑着对小乞丐道:“坐下说话啊,干吗不坐。”

    小乞丐抬头看看他,摇摇头不言。随即却又抬起头来看着苏默,硬邦邦的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苏默一愣,没想到这孩子竟如此敏感。张嘴要解释,小乞丐却没让他开口,冷冷的道:“我没有名字,这次来告诉你这件事儿,是因为你昨天帮了我。受人之恩,必有所报。”说罢,又将嘴紧紧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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