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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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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默和张悦相视一笑,转身出了书坊,往四海楼走去。

    张悦脸上也有些迟疑,走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道:“哥哥,你这……真能行?”

    苏默傲然一笑,却不说话。张悦眼中闪过敬佩之色,也不再多问,只默默的跟着走着。

    待到了四海楼,孙四海将两人迎了进去。到了后面房中,孙四海这才露出凝重之色,道:“公子,咱们接到的消息晚了些。如今最先报回来的消息,只是确认了锦衣卫那边三日前便出了城。先头的探子早就进了武清,似乎正在四处搜集消息。指挥使牟斌必然也早到了,却并未去县衙,而是往城外兵马司驻跸。至于徐阁老和大学正,也于昨日出了京,随行车马极多,但行程很慢,截止昨晚,大队宿于武清城东百二十里处的落霞山。至今没有再往前走的迹象,不知为何。”

    他说到这儿顿住,张悦面上露出惊讶之色,转头望着苏默,怎么也没想到,苏默竟然早安排了这么多事儿。话说这几天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却完全没发现苏默一丁点的动作。

    苏默冲他笑了笑,摇头道:“悦弟不必惊疑,这些事儿我一早就安排下去了,不过当时就是防患于未然,并没想着明确探查什么。直到那日你们过来后,我才让孙掌柜的再次派出人手,将目标确定。只是还是仓促了些,现在能得到这些情报,其实全是之前有所准备的结果。”

    张悦这才恍然,但心中对苏默的敬服更加了几分。能在任何事没发生的时候,就提前防患未然的做出预防,单只这份心思、谨慎,就显露出苏默与众不同的一面。

    苏默跟张悦简单解释了一番,这才转头对孙四海道:“你们做的不错。嗯,待会儿你办这么一件事儿……”

    他如此这般的一通吩咐,孙四海越听越是迷惑,待到听完,看着苏默,却见苏默只是点点头,却并没多解释的意思,只得闷闷的应了,随后恭送两人出了门。

    刚到门口,便见远处一骑飞速驰来,待到近前见了苏默众人,甩鞍下马上前禀道:“公子,有个自称公子亲戚的人登门拜访,请公子速回。”
………………………………

第122章:亲戚

    京师,程府后花园。

    天上的炙阳将大地烤的热气蒸腾,但是在这个小园子中,却因着花树繁茂,那炙热却半分不剩,偶尔还有阵阵凉风吹过,颇是宜人。

    花园中的小亭子中,两个娇俏的少女一坐一立。坐着的少女眉目如画,手托雪腮,两眼怔怔望着空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着的那个一身丫鬟打扮,却是一会儿看看桌上摆着的瓜果点心,暗暗咽下一口口水;一会儿又左顾右盼,眼神儿跟着园子中飞来飞去的蜂蝶而动,显的有些无聊。

    亭中除了主仆二人外,再无旁人。良久,那明显好动馋嘴的丫鬟便有些挨不住。眼珠儿转转,噘着嘴儿戳戳坐着的少女胳膊,娇声道:“恩姐啊,你都发呆了半个时辰了,可不要闷坏人了。你瞧,这天儿热的,不如食些番瓜可好?那番瓜昨儿便让柱儿沉在井里镇了一宿的,这会儿不吃再放下去可就不凉爽了。”

    程月仙被她一戳醒过神来,白了她一眼,嗔道:“你要吃便吃,哪个还拘着你了。偏在这里装腔拿调儿的,往日里也不见你多守规矩。去去,自己去吃去,莫来烦我。”

    钏儿便嘻嘻一笑,欢呼着冲到桌旁,伸手拈起一块西瓜,小心的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随即小嘴儿蠕动着,眯着眼品味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西瓜在这会儿还没像后世那般大面积种植,名字叫法也不是西瓜,而是番瓜。

    多是从甘凉那边,又或是南方贩运过来的,价值颇为不菲。便似程家这般的大户,也不过只能偶尔买上几个解解馋。

    放在后世,一个三口或者四口之家,一个西瓜足矣。但是在此时,一个大户人家上下百十口的,几个瓜哪里分的过来?也就是主家亲近的下人才能偶尔被赏赐一片半片的。

    所以,小丫头钏儿能得以守着这么大一盘西瓜,虽说不能真个敞开肚皮全吃了,但仅仅是看着也让她大感幸福,满足的不得了。

    一连吃了两块,但觉满口流蜜,胸中也有一股凉爽之气升起,登时将那夏天的烦热一扫而光。

    舒服的打了个小饱嗝,恋恋不舍的又再看看盘中剩余,无奈人小肚子小,委实是吃不下了,这才掏出手帕擦擦小手和嘴巴,歪头看向兀自还在愣神的小姐,脆声道:“恩姐,这番瓜好好吃哦。那些种瓜的人,天天都能吃到,可不是要跟神仙一样了?”

    说着,小脸上露出神往的神情。

    程月仙一脸的无语,白了她一眼,懒得跟这傻丫头多说。种瓜的人便能天天吃瓜吗?别说这瓜不能当饭吃,即便是能,种瓜的又哪里舍得吃,那可都是钱呢。

    换了钱再去买米粮,所得足足能让一家人全年不用挨饿。钏儿这种种瓜便能天天吃瓜的奇葩想法,怕是跟那“何不食肉糜”一样令人发噱了。

    程月仙可不是那种不懂五谷的大户小姐,对于寻常百姓的疾苦,还是很知道一些的。只是对着自己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娇憨丫鬟,真要想解释清楚,怕是不知要费多少口舌。这大热天的,她实在提不起那个心情科普,也只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白她一眼算完。

    钏儿却不知自己被小姐鄙视了,自顾发完感叹,没听到小姐回应也不在意。眼珠儿骨碌碌在其他几样水果上转转,又挑了个桃儿捏了送到嘴边啃着,两个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像极了偷吃的小老鼠。一边吃着,又含混的道:“咱们在这吃的舒坦,可怜牡丹姐姐在外面跑,可不知吃不吃的到这般美味。对了,恩姐啊,我记得咱们的水粉还有好多啊,怎的这次你又要牡丹姐姐去采买?我听说,南边可比咱京城这边又热上许多,可莫要热坏了牡丹姐姐才好,菩萨保佑。”

    她自顾嘟嘟囔囔念叨着,程月仙听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起身走过来,冲她额头戳了一下,笑骂道:“好你个死妮子,莫不是我好心让你吃欢畅了,就是来编排我的?胆儿真肥了,早晚把你……”

    “早晚把你发卖给人牙子,人家知道了。”不等程月仙说完,小丫头便抢着接下去,托着长腔儿,一边还翻着白眼儿。

    程月仙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抬手要打,却忽的目光往外看去,轻轻咦了一声道:“呀,娘亲来了。”

    钏儿大吃一惊,慌忙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嘴巴擦干净。临了还不忘将吃剩的果核远远扔了出去。

    自家小姐疼爱自己,让自己可以无拘的食用这些好吃的。可若是在夫人面前也不知收敛,那可就是犯傻了。

    好笑的看着做贼心虚,忙着毁尸灭迹的丫头,程月仙无奈的摇摇头,脚下却已然迎了出去。

    将程夫人接着进到亭中,这才亲昵的靠着坐下,仰脸道:“娘亲怎的过来了?这大热天的,若是有事,使人来唤孩儿过去不就行了。”

    程夫人宠溺的摸摸她头,笑道:“总在屋里呆的闷,出来透透气儿也好。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我儿。”

    程月仙就满脸开心,大大的眼睛眯着,猫儿似的,极是享受母亲的疼爱。

    程夫人慈爱的揽着她,道:“我儿方才在做什么呢?倒是难得见你没搞出一头的汗。”

    程月仙身子微微一僵,才待回话,旁边钏儿却脱口道:“恩姐儿一直在发呆,发呆当然不会流汗了。”

    程夫人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疼惜,轻轻叹口气,将程月仙往怀中拥了拥,轻声道:“我儿,你可是知晓了?”

    程月仙狠狠瞪了多嘴的丫头一眼,随后仰起脸看着母亲,轻声道:“娘亲,爹爹会如何应对?”

    程夫人默然,半响,勉强展颜一笑,道:“咱们程家忠义传家,受人之恩自当报答,你爹爹必然是有所为的。只是他毕竟是礼部侍郎、朝廷大员,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守法,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却不好多言,否则救人不成反误了自己,却是不美了。”

    程月仙默默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程夫人心中黯然,扶了程月仙坐起,伸手拈了块西瓜给她,试探着道:“为娘方才说了,咱们程家有恩报恩,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报恩却有很多种方式。有时候,换一种方式,或许对双方都是好事儿也说不定。恩姐儿,你说呢?”

    程月仙身子一僵,捏着西瓜的手不觉中用了力,顿时将那瓜的汁水捏了出来。

    红艳艳的西瓜汁水,顺着白皙如玉的皓腕淌下,竟如血般刺目。

    程夫人心下一惊,连忙取手帕帮她擦拭。

    程月仙却如同未觉,直直的望着母亲,半响,忽的展颜一笑,淡然道:“母亲说的是。只不过,信必践、言必诺,圣人之言!孩儿虽女儿身,却是不肯逊于男儿的。”

    她这话说的淡然,但却铿锵有力,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程夫人身子一震,眼中蓦地闪过极复杂的神色。定定的看着女儿娇美的面庞,嘴唇嗫嚅几下,却终是化为一声轻叹。

    程月仙放下手中捏碎的西瓜,抬起头望向南方,目光似乎穿过无尽的空间,眼神中露出说不尽的倔强和坚持。

    #########################################

    武清,凤水新城苏府。

    苏默顶着一脑袋的雾水缓步走入。亲戚?难道是老家那边的人?可是,好像老爹说过,老家那边并没有什么太亲的亲戚了啊。

    而且,就算有,也应当是找老爹苏宏才是,怎的指明找的是自己呢?

    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己现在在武清来说,算的上是个富人。但是放在整个大明,却连个屁都算不上。

    若说这样也能谈的上富在深山有远亲的话,便打死苏默也是不信的。即便真是,可在眼下这个关头。别说远亲了,就是近亲,怕也是有多远跑多远,跟躲瘟疫似的了。

    被天子下旨彻查,锦衣亲军出动,这般架势,哪个脑残的亲戚会不知死活的靠上来?

    别说或许是不知道、没听说之类的,真要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这点生发了,岂能不知道这更大的事儿?更不必说,如今武清城里早传的纷纷扰扰的,便是真的开始不知道,但到了地头儿也该清楚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一头闯进来。苏默觉得,这位亲戚肯定是头被门夹了,要不就是被驴踢了。否则,实在是难以解释了。

    带着张悦和徐鹏举二人进了厅,抬眼处,便见厅上徐光祚正陪着两个年轻人坐着。见着三人进来,徐光祚明显大松口气儿,抢步起身迎上来。

    两个年轻人中,为首的一个年约二十七八,脸膛微黑,目光如刀。随着徐光祚起身,也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着苏默,脸上却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

    苏默清晰的察觉到,这人的目光在张悦身上只是一扫而过,好似并不意外。但是当目光落在徐鹏举身上时,却是微微一怔,露出几分狐疑来。

    另一人却是生的极为清秀,肤色白皙。一身文士衫,头戴方巾,目光也巡梭在自己身上,眼中满是探寻之意。

    “默哥,你回来了。这位是丹公子,这位是蒋正蒋兄。嗯,是你的亲戚,来找你的。”徐光祚伸手引介道。说完,脚下退后两步,往苏默身后站定。

    苏默眼神微微一眯。

    和徐光祚等人接触了这么多天,兄弟几个已经颇有些默契。徐光祚介绍中,竟然是先介绍的那位丹公子,显然徐光祚认为,这位丹公子才是做主的人。

    丹公子?这却又是哪路神仙呢?
………………………………

第123章:恩盟

    “呵呵,这位想必就是苏默苏讷言兄了?在下二人来的冒昧,还请苏兄莫怪。”蒋正深深的看了退下去的徐光祚一眼,转向苏默笑呵呵的抱拳见礼。

    苏默连忙抱拳还礼,亦笑道:“岂敢岂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蒋兄与丹公子看得起苏默,苏默只有欢喜,哪有见怪之理?坐,快请坐下说话。玉山,换新茶。”

    肃手请两人重新落座,又唤来楚玉山上茶。待新茶换上,几人端起茶盏喝了,苏默这才看向两人,笑道:“蒋兄莫怪,苏默有个疑惑,实在是不问不快。”

    蒋正微微一笑,点头道:“是亲戚的事儿吧。”

    苏默笑着点点头,道:“还是那句话,不知者不罪。苏默实在愚昧,着实不知与二位兄台这亲戚二字的来由,还望兄台为我解惑。”

    蒋正哈哈一笑,上下打量他几眼,这才慢悠悠的道:“苏兄弟不必多心,蒋某既说了是亲戚,那便定然是亲戚的。只不过嘛。”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苏默眼睛微微眯了眯,也不着恼,拱拱手道:“不过什么?蒋兄有言直说就是。”

    蒋正哈的一声,点头道:“只不过眼下算的是亲戚,但日后是不是真能成为亲戚,却不是蒋某能说的准了。”

    苏默挑了挑眉,心下既有些不乐,也立时起了警惕。这蒋正说话之际,隐隐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气,仿佛苏默能成为他的亲戚简直就是一种高攀似的。

    但是既然先前有徐光祚接待了他,他便应该清楚了徐光祚的身份。而且从他刚才进门时看张悦的神情,那么张悦的身份想必也不会不知道。

    既然如此,能在两个国公世子的面前,仍然对自己露出这种傲然的神情,此人的身份背景只怕绝不简单。

    心中如电般转动着,面上却并不露出丝毫。才待开口说话,冷不防旁边早恼了一位。谁?魏国公世子,徐鹏举徐小公爷!

    他喵的,徐小公爷是什么人啊?那是南京城里的一哥,应天府的小霸王,用鼻孔看人的祖宗!

    傲?在大明朝小一辈中,除了皇子公主外,谁敢傲过徐鹏举徐小公爷?这王八蛋拽的二五八似的,作死吗?

    “我呸!你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啊,在爷们面前装大尾巴狼。还亲戚?还不知道日后能不能真成了亲戚?我他妈吐你一脸!你丫有那资格吗?说,把你的来头说来听听。你爹什么人,或者你爷爷是什么人。又或者,你娘是哪位公主郡主之类的?家里几口人啊,有多大地儿多少银钱啊?且瞅瞅能不能把爷吓趴咯!”

    徐鹏举歪着脑袋斜着眼,二郎腿儿点着地,一抖一抖的,那模样让人看着就想一脚踹过去,这遭人恨的。

    苏默微微张了张口,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忽然想起了后世一个经典的台词:说,家里几口人,房后几亩地,地里几头牛……

    这尼玛,整个一小六儿嘛。苏默很想问问,同志哥,哪年穿来的啊?

    显然,苏默没这机会了。因为随着徐鹏举这一发作,对面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那位从始至终没说话的丹公子,此刻眉头微微蹙起,目光中原本温和之色瞬间转为一种厌恶。冷冷的看了徐鹏举一眼,顺带着看向苏默的眼神中,也透出几分漠然。

    而蒋正却是面色猛然涨红,随即转青,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两眼狠狠的瞪着徐鹏举,两手握拳,全身紧绷,似乎下一刻便要扑了过去一般。

    徐鹏举恍若未见,仍是那副找揍的嘴脸。旁边徐光祚和张悦却是暗暗戒备,紧紧的盯着对方。

    他二人和徐鹏举不同,两人都是真正的武人,蒋正此刻浑身的气机让二人都是心中惊凛。这种气机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那是真正沙场上杀过人才能出现的。

    苏默初时也没反应过来。但他何等机敏,张悦和徐光祚的紧张瞬间便让他感知到了,目光猛然迎向蒋正,开口正要说话,却见旁边那位丹公子忽然抬手按在蒋正胳膊上,开口道:“苏公子,向来听闻公子诗词双绝、才华过人,乃是我辈读书人中的翘楚。即为读书人,亦当知礼守礼,而方才令友之言,岂非太过?”

    他忽然开口,语声清朗明脆,有股说不出的韵味。便如同深山之中,忽闻泉水明溅;又似铃铛悬于窗口,在风中轻摇。

    苏默猛地一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目光在他身上巡梭几下,这才抱拳淡然道:“丹公子见谅,我这兄弟性子直爽,说话不会转弯,有得罪处,还望海涵。”

    丹公子两道细细的眉毛顿时就是一挑,面上不虞之色愈浓。他如何听不出苏默的意思?性子直爽,说话不会转弯,这岂不就是说他兄弟没错了?这人如此骄狂,似乎与原先想象中的温润如玉大不一样啊。

    他心中想着,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时间似乎神思不属,连当前的场面都忽略了。

    旁边蒋正被他按住,此时也终于省悟过来。只是压根没去理会苏默话中的含义,只是眼神如刀的瞪着徐鹏举,嘿然道:“蒋某小人物一个,不值一提。却不知你这厮又是什么大人物,难不成还比两位小国公更金贵了?”

    徐鹏举这会儿也察觉了几个兄弟的异状,只是他嚣张惯了,虽心下觉得有些不妥,但面上却是不肯怯了。闻言嘴一撇,昂然道:“小子,你这话还真说着了。听好了,爷乃是南京魏国公世子,徐鹏举的便是。是不是比他两个不好说,但比你肯定是金贵百倍。孙子,怎么着,你还想跟爷练练不成?”

    口中说着,眼神儿却不觉的往厅外瞄去。八健卒呢?他喵的,早知道,就该一回来就先把八健卒叫来护驾才对。

    他这色厉内荏,心中发虚,对面蒋正听到他的自报家门后,却忽然一怔,眼中眸子猛地就是一缩,脸上震惊之色一闪而过。

    怎的又是一位小国公,还是南京魏国公!先前接待自己二人时,被忽然蹦出来的定国公世子就震了一下,这会儿竟然连魏国公都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英国公站在这苏默身后吗?

    而如今竟然一连出来三位国公搀和这事儿,而且还都是国朝一等一的国公,既如此,自家这边还冒什么头儿?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他心中暗暗想着,脸上不由露出悻悻之色。

    他这边怂了,徐鹏举却是看的分明,登时心下大定,不由的趾高气昂起来,便要乘胜追击。

    旁边苏默赶忙递个眼色给张悦,张悦明了,伸手将徐鹏举一把扯住,低声说了几句,徐鹏举这才悻悻坐下,不再多言。

    苏默呵呵一笑,将冷场打破,对蒋正笑道:“蒋兄大人大量,莫跟我那兄弟计较。不过还要烦劳蒋兄解释一下,方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小弟实在愚鲁,真的猜不透啊。”

    蒋正一张黑脸膛涨红,眼神儿往旁边的丹公子瞄去。却见丹公子兀自紧蹙眉头,似乎压根就没关注这边。

    无奈之余,只得一摆手,闷声道:“算了,这个……我也说不清。以后你自然明白。得得,咱们这次过来,其实是给你带个话儿。此次这事儿如果真的抗不过,就立马准备走人,别傻乎乎的死等。嗯,这个给你,到时候你只管往大同那边去,到了地儿出示这个牌子,自有人帮你安排。”说着,从袖中摸出个牌子递了过来。

    苏默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他不肯明说,却也明白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伸手将那牌子接过,低头仔细观看。

    这个牌子是一面玉牌,触手温润,显然是一块上好美玉雕成。牌子一面刻着图案,似乎是个圆月。圆月四周祥云缭绕,下面却是两把剑交叉着。

    牌子后面只有一个字,是个篆体字。苏默眯着眼看了又看,最后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

    那字就好像是一个人顶了俩脑袋的抽象画似的,苏默壮着胆子猜,会不会是武则天自创的那个“曌”字呢?

    堂堂武清小才子、又是作诗又是作词的小苏相公,居然不认字儿?苏默斜着眼瞅蒋正,这丫的该不会是在鹏举那儿碰了钉子,想在老子这儿找平衡呢吧。

    这么一想,心下登时不爽。装模作样的捏了捏玉牌,冲蒋正扬了扬,撇嘴道:“什么意思?”

    蒋正哪里想到自己又把这主儿得罪了,闻言解释道:“这是我恩盟的令牌。我恩盟成立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有些力量的。你此番被朝廷问罪,不过是被人牵连而已。我家……嗯,我家盟主敬佩你的才学,又和你有些渊源,这才让咱们拿了这令牌给你。你放心,只要到了大同那边,便是天子的旨意也不如咱们这牌子管用,绝对保的你平安就是。”

    苏默这才恍然,猜着那个字大概是个“盟”字。只是随即反应过来,失声道:“你们这是让我跑路?”

    蒋正一呆,不过一想,这跑路二字倒是形象,便点点头,语重心长的道:“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丈夫立于世,不可拘泥迂腐。苏公子既有大才,更当留有用之身,便以后不能进身仕途,不也还得为了家人吗?”

    苏默一阵的无语。感情这还没开战,已经有人觉得自己没任何胜算了。现在这连后路都给安排好了,心意虽好,可自己看上去真就这么没用?

    心中碎碎念着,正想即兴发挥几句,表示一下自己的威武不能屈啥的,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张悦忽然出声道:“蒋兄,不知你可认识蒋兴?”
………………………………

第124章:谋反吗

    张悦猛不丁问出这句话,众人都是一愣。苏默也狐疑的看向他,张悦却是理都不理,只定定的看着蒋正。

    蒋正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对着张悦一笑,道:“蒋大人德高望重,手掌重兵,又有几人不识他老人家的?呵呵,张小公爷这却是问的多余了。”

    他这话似乎是回答了,但想想却是根本没回答。张悦目中奇光闪现,还待再问,蒋正却摆摆手,笑道:“好了,在下此来的任务完成了,也该告辞了。”

    说罢,也不理会张悦,起身对还在发愣的丹公子唤道:“咳咳,那个,丹公子!咱们该走了。”

    丹公子一惊,抬起头迷茫的看看四周,忽然猛省,白皙的脸庞上现出几丝红晕,跟着站起身来。瞄瞄苏默,转头向蒋正问道:“完事儿了?那个东西……”

    蒋正含笑点点头:“放心,苏公子收下了。该交代的,我也都交代清楚了,误不了事儿。”

    丹公子点点头,忽然又看向苏默,道:“苏公子,那童话的曲子,确是你所作?”

    苏默一呆,想不通怎么忽然又跳到这个问题上,但是随即点点头,表示确认。

    丹公子歪着头想了想,又道:“那,之后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曲子?”

    苏默心中的古怪更甚,目光一个劲儿在他身上盘旋,却仍是点头道:“不错,是还有几首。丹公子有何指教?”

    丹公子面上露出喜色,直接将手伸过去,道:“如此甚好,都给我吧,我家……咳咳,这些东西,对帮助你这次脱难有大用,想必公子应不会吝啬吧。”

    苏默眼睛盯着身前这个手掌,眼中终于露出几分笑意。随即抬眼瞄了瞄丹公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气来。

    丹公子忽然觉得这个苏公子的眼神让他极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浑身光溜溜的被看了个通透,连衣物都没穿似的。

    这种感觉让他大觉羞怒。狠狠的瞪了苏默一眼,咬牙道:“你在看什么?曲谱呢,还不拿来!”口中说着,那手却不自觉的收了回去,缩在衣袖中,再不肯露出来。

    苏默眼中的笑意更浓,哈哈大笑道:“给,给,这就给。”口中说着,又唤来楚玉山,低声吩咐了几句。

    楚玉山惊讶的瞄了丹公子一眼,躬身应是而去。丹公子面上红霞更甚,只觉得楚玉山临去那眼神颇是古怪,似乎是惊奇,又似乎是期许,隐隐还带着几分尊敬。

    这让丹公子更莫名的有些不堪,转身便往外走去。一边走边道:“咱们在门外等吧,蒋兄,走了。”

    蒋正啊了一声,冲着张悦几个拱拱手,连忙跟了上去。

    苏默面带微笑,也跟着送了出来。待到到了门口,楚玉山已取了谱子过来。

    苏默伸手接过,上前一步递给丹公子,忽然压低声音,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丹公子“啊”的一声,随即满面通红,狠狠瞪了苏默一眼,跺跺脚转身就走。

    蒋正面色古怪的看了苏默一眼,匆匆冲几人抱抱拳,便即转身赶了上去。身后,苏默纵声大笑,丹公子身形似乎一个踉跄,但随即脚下更快,只不多时,便走的不见了影子。

    旁边徐鹏举一脸的迷茫,扯着回身往里走,却仍笑着的苏默问道:“老大,你笑什么啊?”

    苏默被问,笑的更欢,转头看看徐光祚和张悦,摇头道:“悦弟、三儿,你们知道不?”

    徐光祚面无表情,木然不语。除了武功之外,实在很难有什么东西能让徐小公爷上心的。苏默这算是问道于盲,徐小公爷回答都懒得回答。

    张悦却是若有所思,轻声道:“哥哥笑什么弟不知,不过我却知道,那个蒋正,绝对跟蒋兴或者蒋斌有关系。”

    苏默一愣,收住笑皱眉道:“悦弟所言的蒋兴又是什么人?”

    张悦抬头看看四周,见无人关注,这才扯着苏默继续往里走,一边道:“蒋兴,京都十二卫指挥俭事;其次子蒋斌,授都指挥同知。父子二人同在一军,还是在十二卫这种地方,其圣眷之隆可想而知。这且不说,哥哥可知道蒋兴的长子蒋斅吗?”

    苏默瞠目,摇头道:“我怎会知道。别说你说的这个蒋斅了,便是那个蒋兴和蒋斌,我也是才听你说了。怎的,这蒋家有什么不对吗?”

    张悦神色凝重的摇摇头,沉思一会儿,又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对。不过,我总感觉有些古怪。嗯,那个蒋斅,也就是蒋兴的长子,其女乃是兴王正妃。兴王乃是先帝第四子,素有贤名,且极有才名。”说罢,眉头蹙的更紧起来。

    苏默听的一头雾水,还是想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的。但是转念间灵光一闪,猛然失声道:“你是说……”

    张悦脚下一顿,抬头看看他,面色凝重的轻轻点点头。

    苏默面色也顿时阴沉了下来。旁边徐光祚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徐鹏举却是抓耳挠腮,完全不懂二人在说什么。他更想知道的是,苏老大方才究竟笑什么,跟那个丹公子最后又说了什么。有心打断两人哑谜,要问个清楚,但见二人都是神色凝重,终还是使劲忍住了。

    苏默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了里面的蹊跷。

    那个什么蒋兴蒋斌的倒没什么,但是那个蒋斅之女既然是兴王妃,那蒋家便等于是皇亲国戚了。

    一个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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