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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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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走了出来,那你做好了随时面对战斗的准备了?告诉我!”右帐汗王双眼怒睁,厉声大喝道。
阿尔博罗特浑身巨震,犹如被当头棒喝,霍然抬头看向右帐汗王,脸色连连变幻不定。半响,才深深的吸口气,微微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来,郑重的上前一步,抚胸躬身道:“阿尔明白了,必将谨记王叔教诲,绝不敢忘!”
右帐汗王这才面色缓和下来,欣慰的看看他点点头,又再道:“阿尔,你记住!两军对垒,固然可以暂避其峰,可以用缓兵之计,但是王者之争,更需要的是勇气和恢弘的气度。你是孛儿只斤•巴图蒙克和满都海的儿子,黄金血脉的继承者,永远不要玷污了这份荣耀!”
阿尔博罗特重重的点头,目光中满是坚定和感激。
“咳咳咳……”右帐汗王咳嗽了几声,威猛的气势忽的消失无踪,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去。
“王叔。”阿尔博罗特大惊,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
右帐汗王摆摆手,虚弱的倚了回去,闭上眼轻轻的道:“去吧,做你该做的事去。接下来,王叔要全力养伤,如何行使,一切便都由你决断。”
阿尔博罗特眼底再次划过一抹感动,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放轻了脚步转身而出。
待到帐中只剩下右帐汗王一人后,右帐汗王再次睁开眼睛,望着摇晃的帐帘,脸上神色复杂,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初生的乳虎终于要出栅了,但是他究竟能走多远呢?他是幸运的,却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遇上了一个难得的良机,两个原本最强大的对手,竟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失去了竞争王者的资格,这使得所有剩下的人都有了一争的可能;
而不幸的是,如此一来,他必然也会很快正面面对那个人。甫一出山,初战就要面对如此强敌,他可能应付的来吗?
心头闪过那个同样青稚的面孔,右帐汗王眼神猛的紧缩起来,气息急遽的紊乱之下,不由的又再连声咳嗽了起来……
与右帐汗王这边忧喜参半不同,此刻的大同关内外,却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往来之人也都是一脸的喜色。
为什么?因为蒙古人终于退了,据说是被新任的太宰少卿、双边催榷使苏公子打退的。苏公子啊,可不就是曾让蒙古大汗都不得不低头服软,被迫签下互不侵犯盟约的那位燕市公子吗?此番有他在这大同坐镇,必然是鞑子再不敢轻犯而来了。
边关百姓,苦于蒙古鞑子劫掠久矣,今日终于得以扬眉吐气,又怎能不让大家欢天喜地呢。
而且此次苏公子退敌,仍是充满了传奇的色彩。虽不说如上次那般孤身入大漠、单骑退敌酋,却也仅只是率领了一只仅百余人的偏师,悄然潜入草原,奇谋妙计连逞,最终逼退了敌军。甚至接连几战后,连那凶名赫赫的火筛都给活捉了。
什么叫传奇?这就叫传奇!人们喜欢传奇,因为传奇总是能带给人无尽的赞叹和谈资。
“……屁的传奇!即便真是传奇,那也是默哥儿和本世子的。若没有默哥儿的谋划,或者没有本世子的勇于出击、默契配合,岂能有今日这般大胜?又有着你徐元帅什么事儿了?我呸!”
大同关城内的城主府中,张悦跳脚大骂,对着得意洋洋的徐鹏举就怼了过去。此时的他,完全不见了往日的优雅风度。
这也怪不得张小公爷如此,谁让那位徐小公爷一个劲儿的在那口若悬河的显摆呢?这说的,都快把他自个儿说成赵子龙了。什么一夜疾驰数千里,又什么独骑面对千军万马的……
麻辣个鸡丝的!一夜驰出数千里?你特么确定那骑着的是马,而不是鸟?你跟我说说,什么马能一夜奔行数千里?传说中的千里马也不过才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好伐。好吧,一夜数千里,那真是神马了,对,还真特么就是“神马”啊,神马玩意儿的神马!
至于什么独骑面对千军万马,张悦就呵呵了。尼玛的,火筛部总共才不过万余人,且不说自己这边就有巴穆尔一部至少两千人了,就算真有千军万马,那你把默哥儿和庄虎、唐猛、奥利塞斯他们放哪儿去了?你徐元帅独骑面对千军万马,其他人都是鬼不成?
这尼玛吹的都没了谱儿了!
好吧,你吹也就吹吧,那你背着我点吹行不?特么的你们出去浪也就罢了,回来后竟然还敢跟我面前嘚瑟,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啊。话说,我也想去浪一浪啊。
而且,说起来,原本这个差事就是我的好不好,偏偏你徐鹏举死乞白赖的耍无赖抢了去,如今得了便宜,却往自己面前显摆,这如何能忍?
张悦简直要炸了。
张悦要炸了,徐鹏举又岂是个肯吃亏的?话说这半辈子…。。咳咳,好吧,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呢,连三分之一辈子都算不上。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一直以来,徐小公爷都被人在背后耻笑为草包,还因为名字的缘故,被人拿来嘲讽,徐小公爷表面上不屑,可心里其实也是要脸面的不是。
如今好容易得了这么大个荣誉,估摸着就是远在南京的祖父知道了也要欣慰赞叹的,再如果让那帮昔日的狐朋狗友们听了,可不知要多风光。
可你张悦竟然说咱吹牛不说,还想着把属于咱的荣耀给消抹了,这对于徐鹏举而言,简直比抢了自个儿老婆的仇都要大了。
所以,当即也大怒而起。两人撸胳膊挽袖子的,好悬就差点动上手了。
“玩够了没有?要不咱换个地儿,这里不够宽敞,怕你们施展不开。不如换到城中央,我让人给你们搭个高台,你俩去台上做一场,正好也娱乐娱乐百姓。唔,这叫啥来着?对,与民同乐,嗯嗯,就是这样。”
眼见两人越吵越激烈,苏默终于是懒洋洋的开了口。妈蛋,真给小太爷丢人!多大点事儿啊,自家兄弟却吵吵成这样。没见那俩货看的那叫个开心吗?简直就差喊人上茶上瓜子了。
俩人?那俩?姚太监和蒋正统领也!姚太监还强点,总算是面上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当然,如果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再掩饰的好点就更想了。
至于蒋正,你妹的,连掩饰都不带掩饰的,平日里咋也不见你个龟孙这么会笑?瞅瞅那牙帮子露的。哥们,有蛀牙了都,快用蓝天六必治去吧!
还有,你看热闹就看呗,可这不时的还要说两句是几个意思?大爷的,你那是劝架吗?根本就是搓火好吧。没事儿也给搓出事儿来了。太阴险了!太坏了!良心大大的坏了!
可那俩货倒好,压根就没察觉到异样,还在那儿跟斗牛似的呢。苏默没被看热闹的气死,道差点被自己这两兄弟气死。俩棒槌!笨死算了!
被苏默这么挤兑了,徐鹏举和张悦这才悻悻的住了口。只是由不得张小公爷那幽怨的小眼神儿,却是一劲儿的瞟啊瞟的……尼玛好冷!苏默激灵灵打个冷颤,两手互抱使劲的搓了搓手臂。
“咳咳,眼下可一屁股事儿等着处理呢,都给我严肃点啊。”坚决不看他,说正事儿!苏默脸色一端,郑重的道。
城外的蒙古兵是没了,火筛也确实被捉了。可那城外还有好几万的牧民呢!再加上那如天上云彩也似的羊群牛马,好家伙,这一呼啦凑到一块儿,整日介这闹声就不说了,单就那股子味儿,就算隔着城墙都能顶人俩跟头。
这且不说,还有那札木合等人,也得赶紧拿出个章程来。内附可不是他们几个能随意拍板的,必须要形成正式的奏折,送往京城请皇帝定夺。
内附怎么个附法,往哪儿附,相关的物资调动如何分配?人员如何分流?战兵如何安置,等等等等,这可不是随便一拍脑袋就可以的。
再就是,眼下形式一片大好,那就必须趁此良机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是白白费了这许多功夫?这一桩桩、一件件,可谓千头万绪,哪有功夫在这儿扯皮啊。至于之前的胜利,大伙儿欢乐欢乐就行了,可不敢耽误了正事儿。
果然,一听苏默开始说正事儿了,几人都收了嬉笑,开始逐一讨论安排起来。从上午开始,直到时近午夜,才算终于是将诸事捋顺了,拿出了个大家都认可的章程。
第二日,一骑飞往京城而去,将这边的情况具折奏上。另一边,大同关门开启,大批的商户在大同守军的护持下,踏入了草原,开始了传说已久的收羊毛买卖。
聚集在大同关下的牧民们欢声震天,家家户户宰杀牛羊以庆。倒是由此让大同军民很是过了一把放开肚皮吃肉的瘾。
牧民们高兴坏了,收羊毛果然是真的,这下终于可以换来足够的物资,过一个肥肥的冬天了。吃几只牛羊算啥,敞开了吃,管够!草原上别的缺,可就是肉不缺。
当然了,也不是说牧民们就富裕到可以满足一城人的需求的地步,但架不住此时聚集的部落多啊。一家出个两三只羊,也就足以够所以人放开肚子吃一顿的了。
至于后面再想吃,可以啊,直接交易就好。以前两国对立,征战不止。即便有互市,也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两下里还都互相提防着,那交易量能起来才怪。
可现在不同了,有苏默这个燕市公子的名头震着,两下里谁也不敢玩花活。要知道燕市公子的名头可不单单只是汉人传扬,更是开始就在草原上创下的。如今更是一战而败赫赫威名的火筛,更使得一向敬奉强者的蒙古人敬畏不已,又有谁敢在燕市公子的地盘上闹事?
再加上此番从所未有的聚集了这么多的平民牧人,这贸易额便几乎是一会儿一个高度的蹭蹭蹭往上翻。
喜大普奔啊。
就在两下里热火朝天的贸易之时,谁也没留意到,一车车的筑城物资悄然进了草原,直往某地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
而直到数天后,忽然大同关传下令来,贸易暂停。牧民们顿时懵了,待一再追问,对面传来回答:你们蒙古王庭,又派军队来了!
牧民们初时的懵圈过后,顿时炸了。
………………………………
第942章:态度
阿尔博罗特端坐马背上,身躯挺拔如松,隐隐透出一股锋锐的气势。原本稚嫩青涩的面孔上,此时也略带上了几分端凝的气息。
有了上次右帐汗王的点拨,他并没有急于往大同这边来,而是先在四周尽量的召集巴穆尔遗留下的溃兵。
当日一场乱战,巴穆尔身死,两千余蒙古军卒,死伤其实并不大,更多的则是一哄而散,逃入了草原深处。如今阿尔博罗特举起大旗来招,自然都是纷至杳来。不过数日功夫,便让他聚起近千余人马来。
既然决定站出来参与那个位子的争夺,那么尽量凝聚每一分可用的力量,便也是题中之义了。如这般收拢溃兵之举,不但可达到这个目的,还可借此邀买人心,宣扬自己的仁义之名,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右帐汗王这些日子果然也如当日说的那样,对他的决定并无二话,只是一直隐在车驾中养伤,除了日常所需外,连马车都极少下来。如此愈发让阿尔博罗特的威望提升起来。
此时离着大同不过半日路程了,阿尔博罗特下令大军缓缓而行,自己则默默思索着,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局面。
就要见到那个人了,自己该如何对待他?是漠然以对,公事公办,还是借着妹妹的情面,以妹婿的关系相对?
按理说,王庭那些人之所以一致推举自己接这个差事,也是希图凭借这个关系,让对方有所顾忌。原本以阿尔博罗特自己想的,也是这个想法。
但是在经过了右帐汗王的那番话之后,此时的他却又有了更多的考量。这次的会谈,并不仅仅只是表面上那些东西,还要牵扯到两国的体面,以及日后蒙郭勒津部人心的所向问题。
相对比起来,甚至对于阿尔博罗特自身而言,后者更比前者的份量还要更重一些。
倘若自己仍是按照之前的想法行事,那会不会给蒙郭勒津部的人记恨?要知道,他们的汗王火筛,可正是栽在苏默的手中呢。与蒙郭勒津部而言,这不可谓不算奇耻大辱了。要是因此被他们误以为自己勾结苏默的话,那势必对自己想要趁机收服这个强大的部落的想法,变得艰难百倍。
所以他必须在这其中掌握一个度,既不会给这次会面造成阻碍,还要让蒙郭勒津部可以接受。火筛,便是这个度的关键!
火筛是一定要赎回来的,但是一旦真让他顺利回归的话,自己又要以什么借口将蒙郭勒津部纳入口袋呢?
他任凭战马信马由缰的走着,脑海中百转千回,苦苦的思索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报,七台吉,前方有大批牧民聚集,请七台吉速速决断!”一骑飞来,斥候略带惊慌的声音响起,将他从思考中惊醒。
大批牧民聚集?!阿尔博罗特悚然一惊,目光下意识的四下一扫,果然见队伍中那些收拢而来的溃兵们,都露出惊慌的神色。右帐汗王前车之辙不远,当日何尝不是如此?
又来这一手,这算是瞧我不起吗?还是说他便只有这三斧头的本事?
阿尔博罗特眼底恼怒之色一闪而过,如是想道。他再如何聪慧,但终究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少年人的傲气和急躁,便也很难完全摒弃。
“大军止步,就地扎营。多伦,带本部人马前出警戒,列阵防御!但有敢冲击军营者,斩!”他深吸一口气,转头沉声下令道。
多伦大声应喏,拨转马头去了。很快,整支大军一阵骚动,呼喝声中,一队骑兵奔驰而出,往前方列开阵势,弓上铉、刀出鞘,一股肃杀之气升腾而起。后面,辎重兵钉木为桩,解马为阵,立下一个简易的营盘。
阿尔博罗特催马来到右帐汗王车驾旁,恭声道:“王叔,前面牧民聚集拦路,王叔可有以教我?”
车帘掀起,右帐汗王面色凝重的钻了出来,站在车架上遥遥眺望,目光变幻不定,久久未发一言。只是从他那只不由自主的抚上肩头伤处的手,便可见其心中必是又想起当日情形了。
“七台吉想要怎么做?”良久,他轻声问道。在外人面前,他并没显露出和阿尔博罗特的亲密,而是以正式的称谓相称。
阿尔博罗特挑眉道:“某以为,当立斩带头之人,杀鸡儆猴,先将他们震慑住,再来说话。否则,岂不令我王庭威严尽失,以后所有人都有样学样,天下大乱了。”
右帐汗王默然不语,片刻后,长叹口气,幽幽的道:“当日,本王也是如是想法。”说到这儿,忽的停住,转身又回到了车中。只在将要放下车帘之际,忽然又道:“本王说过,一切但凭七台吉决断,本王无有不遵。”说罢,再不理会。
阿尔博罗特呆住,看着眼前已经放下的车帘,一时不明所以。问了半天就给了这么一句话?当日你也是这般想法,这是什么意思?是赞成我的决断,还是让我引以为戒,提醒我这么做不妥?
待要再问,却见右帐汗王几个亲卫扶刀立于车前,显然是不欲他再来多言了。
阿尔博罗特悻悻的转身而走,就不信离了张屠户,就要吃带毛猪。自己这儿又不是跟你当时那样,半点防备没有的一头撞入人家埋伏之中,想走都走不得。如今自己可是离着那边足有十里之远,就算那些乱民想要发难,他也有足够的余地防范。
这般想着,便要下令备战。只是偶然回头看到那马车,忽然一个念头划过心头,猛地让他霍然而惊。
右帐汗王没下马车!
自己这都已经下令扎营了,按理说,他完全可以下车入帐歇息了,那岂不比蜷在狭窄的车厢中舒服多了?可为什么他还是回到了马车中,半点下车的意思也没有?
而且,看那些亲卫的架势,分明是做好了准备,似乎可以随时驱马而走的样子。
莫非……是了,他定是不看好自己的安排,却又因为之前有了放权的话,不好当众阻拦自己。那句“当日也是这般想法”的话,就是暗示自己不要硬来的意思吧。
而不论自己能不能领会,他这个举动还有另一个暗示,那就是时刻做好撤离的准备。他这是暗示我,凭借己方这些兵力,根本没有和对方抗衡的实力吗?
阿尔博罗特这么想着,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但这个念头不过刚刚泛起,又被他立即抛开。
他虽年幼,但性子却是偏向阴柔,又极擅隐忍。否则也不会在那么多兄弟当中,一直被认为是软弱怯懦,不被看重了。甚至即便连四台吉阿尔斯博罗特那般深沉的人,都被他瞒骗了过去。
所以,值此时刻,他并不没如一般少年人那样,觉得自己一定会比这些老人们更厉害。而尤其如右帐汗王这样的老人,可谓是打老了仗的,又长年随在达延汗身边理事,其人的智慧眼光,岂能随便小觑?
他既然有了这些暗示,那就说明必定有一定的道理。更何况,一直以来,自己兄妹二人与他最是亲近,根本没有害自己的道理。
再就是,前些日子那一番对话,两人几乎算的上把那层窗户纸戳破了。而对于自己的目的,他并没有拦阻之意,话里言外还期许甚重,这就更不可能此时才起害他之心了。
想到这里,他到了嘴边话当即便毫不犹豫的改了,使人传令前面的多伦,令其不可轻启战端,当好言安抚,并问明牧民的来意再说。
马车中,右帐汗王悄悄看着外面阿尔博罗特的举动,不由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才安然的倚回靠垫,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正如阿尔博罗特想的那样,他确实是在一再的暗示自己的意图。也正是不想损伤了阿尔博罗特这几天才树立起来的威望,所以才用这种暗示的方式告诫他。
但若说因此就代表了他支持阿尔博罗特,那却又是他刻意给出的迷雾了。作为一个老到的政客,在达延汗还活的好好的,所有局面都不到明朗之时,他又怎会冒然的去战队,表明自己支持哪一个王子呢?那是唯有政治小白才会在热血冲动下干的蠢事儿!
他与阿尔兄妹亲近不错,他前几天确实提点了阿尔也不错。但那只是隐晦的点到即止,即便传到旁人耳中,也可解释为长辈对晚辈的训诫,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至于那个位子将来谁属?呵呵,谁又说的准呢?所有人都觉得大台吉疯了,二台吉废了,可那就真的代表了这两人完全失去了资格吗?
世上事,不到最后一刻,任何变化都有可能。他如今只是释放一些善意罢了,惠而不费的事儿,又为何不做呢?眼下,还是先把眼前这局面应对过去才是,唯有活下去,才能有资格去谋算日后。
而这次阿尔博罗特将要面对的人和事儿,他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或许,此番之事后,蒙古的格局,会走向一个谁也料不到的局面呢?
他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默默的想道……
………………………………
第943章:扳平
右帐汗王感到不安,阿尔博罗特也以为这又是苏默的故技重施,然而事实出乎意料,这次竟真的只是牧民们来请愿的。
虽然场面还是很混乱,但却是那种在控制内的混乱。没有人发动暴乱,也没有人偷袭。
在多伦的告诫下,几个被临时推举出来的老者来到了阿尔博罗特的面前,极为恭敬的匍匐拜倒,只是哭求着不要阻拦交易,以便让族人们换得足够的过冬物资。
直到送走了几个老人,眼看着围聚的牧民们欢呼着离去后,阿尔博罗特等人还尤不敢相信。
“就这样了?他们真的只是来请愿的?”多伦喃喃的念叨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那你还要怎样,非得暴乱起来才开心吗?”阿尔博罗特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多伦讪讪的赶紧摆手,“怎么会。属下这不是……咳咳,这不是要保持警惕嘛……呃,对了,主上,您真的要和那个苏默去谈判吗?汉人狡诈,不可不防啊。”
刚才接待那些牧民们,阿尔博罗特当众宣布此来的目的。不但不会阻碍交易,还请他们带话给大同关那边,希望双方主导之人能尽快面对面的,就榷市一事儿展开协商,以保证牧民们的利益。
为了表示蒙古的诚意,蒙古七台吉阿尔博罗特不但会亲身与会,会谈的地点和时间,也都愿意由大明使者指定,并承诺届时随侍护卫不超过五十人。
阿尔博罗特只说了自己这边人数不超过五十人,却并没规定对方参与的人数。也就是说,对方甚至可以要求直接在大同关内会谈,到时候阿尔博罗特将以区区五十人面对数万大军。
这份诚意不可谓不足了,但也顿时彰显出阿尔博罗特无畏的勇气和恢弘的气度。这使得众蒙古军兵,包括多伦在内,都又是敬佩又是担忧。
便连右帐汗王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都是久久的没有说话,最终只是深深的吐出口气,表示届时他必将与阿尔博罗特一起赴约。
其实右帐汗王也是心里苦啊。阿尔博罗特这是欲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可同时也是将他逼到了墙角,让他根本连退缩的话都说不出来。
堂堂蒙古大汗的七台吉都亲临险地了,而且还是因为给他这个最先来到的使者收拾烂摊子,这种情况下,他若是退缩了,怕是再也没脸见人了。即便是苟延残喘回了王庭,也会被所有人唾弃,达延汗那里也是绝对交代不过去的。
所以,他只能往前走,完全没有第二个选择。这和他原本的算计,可就彻底南辕北辙了。
是真的年少轻狂下做出的决定,还是有意为之?右帐汗王忽然有些乱了。若是前者还好说,但要是后者的话,那说明就连自己都小觑了这位七台吉啊。
要知道,如果此次之事无论结果如何,但是在所有人眼中传达出的信息,都将是他右帐汗王与七台吉同进共退、生死相随了。
这是绑架!政治绑架!让他根本有口难言。他再想如之前那般置身事外,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看他当时沉默许久的人,还当他只是震惊于七台吉的决断,其实却不知,他当时之所以沉默,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是真正的原因啊。
那究竟答案是什么呢?
当多伦说出上述担忧的话后,阿尔博罗特只是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去做事吧。”
多伦就讪讪的退了,他是阿尔博罗特的心腹,自然知道,主子这个态度已经是有所不满了。
看着多伦退出去的身影,阿尔博罗特眼睛微微眯了眯。汉人狡诈吗?当然狡诈。否则也不会有火筛被俘,右帐汗王狼狈而逃的这一幕了;
可他知道如此,还敢放言只带五十人赴约,任凭对方指定谈判地点真的是全无防范吗?
他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多伦他们只看到表象,只想着怎么样提防,可是就算他带上所有的军队,便真的能和大同关数万边军对抗吗?连火筛当初上万军马,不也只是在关下叫嚣了些时日而已吗?又何尝真的动摇过大同关一砖一瓦?
而且,到了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兵败被俘的结局?所以说,胜负之机不在于兵力的多寡,而在于谋划的大势!
蒙古在此次事件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不就是那个苏默狡猾的挑起了大势吗?所谓大势,说到家其实就是人心。既然苏默能利用人心营造大势,那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要知道,这里毕竟是草原。这些牧民说到底,还是草原的子民。他阿尔博罗特在天然上,就比苏默更有优势。
他当众表明一切任凭大明那边指定,几乎是全无防备的表达出自己的诚意,若是苏默真的敢对自己不利,那岂不是之前他费劲心机营造出的,蒙古这方损害牧民利益的大势,就等于不攻自破了?
一旦他真的出了事儿,还有谁会信那苏默之前说的话?至于说他自己的安危,他相信,至少人身安全是绝不会有问题的。怎么说,他也是图鲁勒图的胞兄,苏默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真的害他性命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父汗足足有十一个儿子,他不过只是排行第七,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存在。为了一个对蒙古无足轻重的王子,就要将好容易营造出的有利局面毁于一旦,这绝不是一个智者所为。
再加上图鲁勒图的关系,于公于私,那都不是一个合算的买卖。一个能被称为狡诈的人,他会做这种傻事吗?
可以说,他阿尔博罗特只是顺势轻轻一拨,就将局势悄然逆转了。至少,眼下苏默再也不能拿蒙古王庭损害牧民利益来说事了不是。他这举重若轻的一击,立时就将双方重新拉到一个对等的地位上了,这就是胜利!
他为什么要让来请愿的牧民将他的诉求传给大明那边,难道不该是专门派一个正式的使者去吗?原因就在于这“人心”二字上。他需要通过这些来请愿的牧民,将他的态度明确的传给所有牧民,从根本上破开苏默的先手优势。
所以,多伦的忧虑根本就是杞人忧天。这一局,是他胜了。现在大家一比一打平,谁胜谁负,就看接下来各自的手段了。可以说,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然算是在王庭那边赚到了足够的分数。更何况,还有……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大同城内,苏默听着下面人的回报,一双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神色又是赞叹又是苦恼。
“我这个小舅子,看来很不省心啊。”他砸吧砸吧嘴儿,有些悻悻的说道。
旁边张悦等人面面相觑,他小舅子?这是什么鬼?大伙儿正讨论正事呢好伐,老大你能靠谱点不?
苏默眼神瞄了一圈儿,也不再去解释。想了想,当即传下令去,直接派出使者去蒙古军营那边,约定明天在大同关外,当日火筛营盘的所在,双方展开正式会谈。同样的,他也只会带不超过五十人的卫队,以示公平。
命令传达下去,众牧民顿时欢呼震天。各处可见杀牛宰羊的庆祝场面,以至于大同关内的军民们,又大饱了一次口腹之欢。
徐鹏举对此表示极大的不解和坚决的反对。在徐小公爷来看,此时己方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完全可以用碾压的气势碾过去,签下一份真正的城下之盟。也唯有这样,才不负他徐小公爷之前出生入死、纵横大漠的英姿嘛。
对此,苏老大给予的回应就是,两巴掌再跟上一脚,直接将他踹了出去。大爷的,敢靠点谱吗?这等军国大事儿上,你还想着出风头,真是太不长进了!话说,就算要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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