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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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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积雪的掉落、地上隐隐传来的震动,无不意味着一件事儿:骑兵!有骑兵在靠近!而且还是为数不少的骑兵。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能有如此规模的骑兵还会是什么人?那个大明钦差苏默!他,终于还是追上来了。
“那颜,那颜,有情况!”就在他准备喝令众人上马备战之际,先前下去传令的那个亲卫已先大喊着冲了过来。
“可是明人来了?外面的大黄蚊呢?是不是还在?”不等亲卫开口,粘罕帖木儿便抢先沉声问道。
亲卫一窒,随即猛点头道:“尚不确定是不是明人,但显然是有大队骑兵在快速靠近,以其行进速度和方向看,绝非善意。还有,外面的大黄蚊已然退了,若是要走,正是时候,再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粘罕帖木儿脸颊狠狠的抽了抽,只略一犹疑便当即果断的道:“全部上马,准备冲出去。生死便在眼前,片刻耽误不得!速去!”
亲卫大声应诺,但转即又看向地上睡着的图鲁博罗特,低声道:“那颜,大台吉他们……”
粘罕帖木儿眼眶子微微跳了跳,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冷声道:“吩咐人将大台吉绑到马上,你和我亲自护着。其他人……能叫醒的给他们马一起走,叫不醒的,便不用费事了。”
亲卫一惊,但随即重重点头,捶胸一礼转身去了。不多时,山坳中一阵马嘶惊鸣,众蒙古兵挑开阻住去路的火堆,拼命的抽打着战马狂奔而出。
队伍的最先处,粘罕帖木儿一马当先,身边亲卫后面背负着仍在呼呼大睡的图鲁博罗特紧紧相随,头也不回的往东而去。而在目光可及的南方,一线黑影如潮水般涌现,毫不停顿的往这边追来。
“走走,不要回头!不要停!”粘罕帖木儿大声喊着,再次猛挥马鞭,在战马后臀上抽了一记。战马痛嘶一声,将仅剩的一丝体力挤出,再次提高了几分速度。
众蒙古兵纷纷应和,呵斥声和战马的嘶鸣混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逃亡之乐章。
只是他们并没有发觉,就在那身后追来的骑队之前,一团氤氲的雾霭忽然划过一道弧形,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前方绕去。
死神,再次睁开双眸,发出无声的狞笑。
天空下,显得斑驳的草原上,两队骑士相距不过三里,各自狂奔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间距越来越短、越来越小。
“那颜,这样不行。我们的战马体力尚未恢复,怕是甩不脱他们的。不如留一队人断后,阻挡一下他们。”奔在粘罕帖木儿身边的亲卫,迎着风大声喊道。
粘罕帖木儿面色如铁,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追兵,目中隐现血色。此刻他总共不过五百人,能战的士卒连一半都没有。以区区两百余人,想要拦住对方千多人,简直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但是此时此刻,要不就是大伙儿一起死,要么就只能牺牲部分人去换取那一线生机,由不得他选择了。
暗暗咬了咬牙,他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满是冷酷坚定之色。举手在半空画个半圈,立时就有一队百余人的骑士分了出来,个个在马上冲粘罕帖木儿重重的捶胸一礼,随后拨转马头,狂呼大吼的向后冲了出去。
粘罕帖木儿脸颊上急剧的抽搐着,握着马缰的手捏的指节发白。这些勇敢而忠诚的士卒,每一个都是跟了他十年以上的心腹。十年间,无数次的征战都不曾折损半个。
然而今天,他们注定了再也回转不来,却不曾有哪怕一个人有所犹豫。
“啊――!”狂奔中,他不由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中满溢着悲愤和无尽的痛苦,如同那传说中苍狼的嚎叫。
吼――
如同回应一般,身后随即一声野兽的怒吼同时响起。这一声吼,使得奔驰的队伍猛的有了那么一霎那的停顿,同时伴随而起的,还有后面接连不绝的惨叫哀嚎之音……
………………………………
第564章:坐困愁城
弘治十一年的冬季,与历史上的记载截然不同。这不同之处表现在中原边地连续发生了几次短暂的骚动,但又很快诡异的平复下去;这骚动不是来自于草原,而是源自于一个横空出世,本不该出现的人导致的。
而这个人不单单是引发了大明边地的骚动,还将这种骚动带入了广阔的草原。
与中原之地又不同的是,这股骚动并不没有很快的平息下去,反倒是随着时间的延伸,最终引发了整个草原持续的乱象。这一乱,便直直到了来年的初春达到了最*。
北元蒙古排名最靠前的两位王子同时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件。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忽然发了疯般的跟更北方的莫斯科公国怼上了。接连两次大战,直接将莫斯科公国伊诺侯爵带领的南方军团打回了阿尔泰山以北。
此战,莫斯科公国著名的将军,有着“莫斯科之盾”称号的莫里茨将军甚至都陨落了。
而诡异的是,这之后,取得了完全胜利的蒙古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忽然传来了失踪的消息,令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大吃一惊。
而另一位王子,即将被蒙古大汗,孛儿只斤巴图蒙克封为左翼三万户济农的二台吉,乌鲁斯博罗特也在秘密的去了另一个方向后,蓦然传出失踪的消息。
不过与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彻底没有任何消息不同的是,这位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据说是被引发这番波及整个北方三大国家乱象的源头:大明钦差副使苏默俘虏了。
当然这个说法在此时的当下很难让人相信,而且也仅仅是在极少数人中流传着。
要知道这位大明钦差副使,本就是大明朝廷派往北元蒙古,调停蒙古王庭与亦不刺部,以及蒙古前国师亦思马因之间纠纷的。那么,作为一个中人,他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其中一方,还是明显强大的一方动武呢?更不要说直接俘虏了人家一位王子,这完全不科学嘛。
不过疑惑归疑惑,后来紧接着蒙古达延可汗又派出了一支满编万人队的消息,很快让这种疑惑进一步加深了。没人知道这支万人队的真正使命是什么,但小道消息说,这支由达延可汗最信赖的将军,万夫长粘罕帖木儿率领的大军,正是为了拯救二王子济农的;
还有人说,所谓的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其实早已被害死了。粘罕帖木儿将军带领的队伍,正是去歼灭那个大明钦差副使,为济农报仇的。
第三种说法,则是这支队伍完全抱着搜寻两位王子下落的目的才出动的。跟什么大明钦差副使完全没任何关系,北元蒙古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大明翻脸。
种种猜测甚嚣尘上,莫衷一是,谁也搞不明白真实的情况,究竟是怎样一个模样。
对于这种模糊不清的状况,有暗暗欢喜的,有暴跳图雷的,也有忧虑重重的……
欢喜的自然是达延汗的对头,那位快要被打出草原的前蒙古国师亦思马因。无论真实情况若何,既然牵扯到了大明钦差,那么就意味着以达延可汗代表的北元蒙古和大明的关系,便有了微妙之处。
这种微妙或许好不足以让大明和达延汗决裂,但却是给了亦思马因与大明交好、拉拢的机会。此消彼长之下,亦思马因岂能不暗暗欢喜?
而暴怒的,则是被打的狼狈而回的莫斯科公国了。据传,现任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在接到了莫里茨陨落的消息后直接气晕了过去。醒来后,甚至将他最心爱的手杖都摔了,发誓来年冰雪消融之时,便要正式派出远征军,雪此奇耻大辱,为莫里茨报仇。
一时间,整个北方世界风云激荡,暗流涌动。莫斯科公国这些年来一直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在不断融合吞并了四周一些小的王国后,隐然有称建帝国的苗头。甚至都已经定好了国名,称为鄂罗斯,国家徽章双头鹰。
而北元蒙古呢,那曾是一个强大到让欧洲诸国闻名便要颤抖的强大存在。当年那位无敌的君王,北元的始祖成吉思汗,差点就跨过了多瑙河,将整个欧洲都征服在脚下。
而如今,虽然这个曾经庞大的国度早已风流云散,成为了一段传说,但谁又敢小觑与他?更不要说今日的这位达延汗,孛儿只斤巴图蒙克据说也是个雄韬大略的家伙,才能不敢说与成吉思汗比肩,但却毫不逊色昔日的拖累、窝阔台、蒙哥等英明君王。
那么,这样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爆发的战争,又将对世界引发何等的变化?更不要说,在这两者旁边,还有一个更古老、更神秘、更令人惊惧的国度,大明!
据说这次的动乱源头便是那位大明钦差副使引发的,那么,一旦战争开始,大明又是一个什么态度?会不会参战?如果大明一旦也加入了进来,那可真要世界大乱了。
要知道,如今的大明可是有着无数的属国。虽然大都是些小国家,但再小也是一国不说,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一旦这无数的小国拧成一股绳,那份力量足以顶上一两个当世大国了。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推断来,岂不是要全世界都被波及,提前来上一场世界大战了?
无数人在默默的关注着。
而相对于这些大人物们的思考和关注,相对于亦思马因这样暗喜,还有伊凡三世那般暴怒叫嚣的,大明钦差正使于冕,便是那个无尽忧虑的了。
于冕真的快要愁死了。他现在简直后悔的肠子都要绿了,若是他也看过后世那部有名的《武林外传》电视剧的话,现在一定会变成大明版的佟湘玉佟老板。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时头脑发热,非要摆什么资格,就不会做出提前出关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出关,那苏默就不会因为赶不上队伍而西去宁夏;而苏默如果不去宁夏的话,就没有之后的孤身入草原;而苏默没有孤身如草原,就不会搅动草原的大乱;没有草原大乱,就不会有眼下自己坐困愁城,如同被软禁一般,只能在这儿碎碎念,祈祷着上苍庇佑……
“唉――”忽而忽失温王庭城内的一处大屋中,于冕萎靡的瘫坐在一张毡垫上,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哪怕是身边就靠着烧的通红的炭盆,也不能让他感到一丁点儿的温暖。反倒是总有一股森寒的气息挥之不去,让他有种渗入骨髓的寒意。
门口处,厚厚的毡帘被人掀起,一股冷风随着吹了进来,让本就缩成一团的于冕激灵灵打个冷颤,又再使劲缩了缩身子。
扭头看去,不由的精神一振,来的正是他倚之为智囊的幕僚,顾衡。
从之前忽然被从和林送到了忽而忽失温,整个使团虽然衣食不缺,也没有任何慢待,但却始终未能再得见达延汗不说,便连行动都被限制在很小的一个范围中,形同软禁。
一直以来便是全靠着顾衡在外行走,不时的打探些情报回来,翁主二人再加以分析讨论,从中找出一些头绪。
这次,那些种种消息,也正是顾衡费了好大劲儿才得到的。翁主二人大惊之余,便又使顾衡再去想法求证,进而好做出判断应对。
“星吉,如何了?”于冕两眼满含着期待,颤颤的急问道。
顾衡看着眼前颓废的老人,一时间心绪复杂到了极点。眼前这人,哪还有昔日半分儒雅潇洒之姿?怕是连街头的乞丐都有所不如了吧。谁能想到,谁又敢想,这位堂堂于少保的嫡裔,竟然会有这般凄凉模样。
心中发酸,脸上却丝毫不露,闻听于冕问话,急忙上前几步,先是为于冕倒了一杯热茶,伺候着他喝了两口,这才叹口气道:“东翁,怕是……怕是不妙啊……”
咣当!
于冕脸色一白,手中捧着的金盏脱手掉落下去,发出一声脆响。里面盛的茶水洒了一身一地也犹如未觉。
“难道……难道那苏默,他……他真的……真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他这是要做什么?他究竟要做什么?他疯了不成?不,他这是渎职!他这是有负君恩、罔顾君命!大逆不道!大逆……咳咳,咳咳……老夫要弹……弹劾他!弹劾他!咳咳咳咳……”
下一刻,他忽然如同疯癫了一般,豁然大叫起来。激动之余,一连串的咳嗽声不绝,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口气上不来去了似的。
顾衡眼底一抹深深的失望闪过,却又万般无奈的上前扶住,一边轻轻抚着他后背,帮他顺气,一边淡然劝道:“东翁莫急,东翁莫急。”
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却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意孤行,不听我劝导致的,此时又骂什么人家有负君恩、罔顾君命、大逆不道的?若真论起来,这些名头怕是都应该按在你头上才是。
至于苏讷言为何会掳去蒙古二王子,怕是其中另有别情。而眼下这情形,若真有了蒙古二王子这张牌,又何尝不会是一种变数?总好过这般不死不活的,被人软禁在这儿强百倍吧。
事到如今,正应该想法子联系上苏默,然后借力发力,索性强硬起来扯开一道口子,这样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可这位东翁倒好,这时候了竟然还要叫嚣着弹劾人家,推倭过错,那岂不是正中蒙古人下怀,给人机会对付咱们吗?
东翁年纪真的大了,再也不复昔日精明了。甚至便连为人处事,都开始变得昏聩起来。看来,此番过后,若能侥幸脱身,也是自己离去的时候了。否则再这般下去,怕是自己绝落不下好下场。
于冕在顾衡的安抚下,好歹算是慢慢顺过来气了,但犹自喃喃咒骂不已。却不知道,他这番做派,已然让自己最信任的幕僚,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
“星吉,你说,咱们……咱们现在,如之奈何?那个小竖子……”他气喘吁吁的挣扎坐好,总算是停了口,念及眼下的状况,不由的又巴巴的向顾衡问道。
顾衡没说话,自顾在屋中来回踱步沉思着。半响,才抬起头来,眼中露出莫名的光泽,轻轻的道:“东翁,不能急。等,只有等他们来了,或许就是转机之时……”
于冕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道:“等?等他们来?那小竖子竟还敢来?怎么可能”
顾衡轻轻的吐口气,轻声喃喃的道:“会的,他一定会来的。”
………………………………
第565章:功当封侯
“他一定会去!”
同样的话,在乾清殿里响起。李东阳垂眉低首,恭敬的向皇帝说道。
弘治帝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何以见得?那小子可谓胆大包天,却不是个没脑子的。”
李东阳呵呵一笑,点头道:“正如陛下所言,苏讷言年纪虽小,却是算计精深,连老臣都从不敢小觑与他。但也正是如此,老臣才料定他必去。”
这话一出,大殿上侍立着的英国公脸色微微一变,霍然抬头看了李东阳一眼。其他人也都是有若有所思之色。
李东阳号称李谋,向来以多智著称。能让这位以多智著称的内阁辅臣,自称不敢小觑,这得是多高的评价了?
但问题也正在这里。倘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得到李东阳这个评价,当然是一种极高的赞誉。可苏默才不过区区十六岁而已。若是一个连成年都算不上的孩子,就让一朝首辅对其心机忌惮,这很难说是一种赞誉,而是一种捧杀了。
偏偏这种手段让人又无可挑剔,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英国公和定国公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奈。但无奈的同时,也都兴起一股愤怒。
你一个堂堂大学士、当朝的内阁大臣,何以对一个孩子竟下此手段?李宾之,这实在是太过了!
弘治帝眯着眼没说话,仿佛对此毫无所觉,只是静静的等着下文。
李东阳目光微扫,将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心下暗暗冷笑不已。低着的头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极悲痛的神色。
他又何尝不知今番出手实在太落身份?可为了自己那可怜的孩儿,却终是要有个交代的。
眼下只打个伏笔,你们便接受不了吗?哼,这才是开始,咱们且行且看吧。
“前番草原大乱,不但涉及整个漠南漠北,甚至连罗刹国都被卷入其中。这般乱局,对各方都极为不利,但唯独对我大明却是最为有利。而作为整个乱局的殆始发者,苏副使实是令其等恨不得杀而后快。
这种情形下,若是只凭着一个我朝钦差使臣的身份,很难保全自身。而寻机拿住人质,虽稍嫌无赖,却正是一步绝好妙棋。
是以,老臣以为,若是没有拿住蒙古王子事,或许苏副使还不一定敢往王庭走一遭。但如今有了凭仗,那便再也没有比此时更好的机会了。
以苏副使的能力,臣当先在此恭贺陛下,此番使蒙古,必能马到功成。”
他侃侃而谈,言语间全是对苏默满满的赞誉。若是不知道内情的,定要以为这老少二人为忘年交了。
弘治帝笑着点点头,眼中却有一抹莫名的光芒一闪而逝。嘴上又问道:“那前番卿等所定,联姻蒙古公主之事,是否要有变化?”
李东阳摇头道:“不必,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两条腿走路总是比一条腿要稳定些。苏副使那边固然能做到最好,那便是再好没有了。而联姻之策,既不会影响苏副使的发挥,或许还能成为其一个有力的补充。”
弘治帝便点点头不说话了,眼神却瞄了旁边的英国公等人一人。
今个儿这番小朝会,本就是英国公听闻了苏默再次出现,连破蒙古大军,还抓了包括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以及三军主将粘罕帖木儿在内的大批蒙古俘虏的消息,这才来求见皇帝的。
前番苏默诡异的失踪,让老国公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尤其是义弟苏宏的离去,更让他惭愧不已,深感大失颜面。义弟千里迢迢而来,以两家先祖的交情,只求了自己对苏默照顾一二的要求,结果以他堂堂国公之尊,最终却演变这么个结果,英国公简直就差钻地缝了。
这次一听说苏默的消息,而且又是这么劲爆的一个消息,他当即反应过来,这事儿一个操作不好,怕是小苏默要有大麻烦了。不用别的,只要有人借此提个擅起边衅的罪名,那便一切都不好说了。
是以,老国公干脆便抢先一步,直接先一步过来给自家侄儿台,提前堵住所有人的嘴再说。
结果便是皇帝听了他的言词后,当即便招几位朝臣共议此事。但让英国公没想到的是,李东阳根本没给任何人机会,直接先给此事下了定义。但虽然是平复了英国公忧虑的隐患,但却埋下了更隐晦的杀着。此中结果究竟会如何发展,实在是未可知了。
他这里正患得患失之际,忽然感到衣袖被人扯住,扭头看去,却见定国公正朝自己使眼色。
微微一愣后,猛然醒悟过来。偷眼觑去,果然见弘治帝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过来,眼中意味难明而又深邃。
英国公心中微微一沉,但随即转了转眼珠,抱拳拱手道:“陛下,李大学士讲的那些什么这计那计的,老臣是不懂的。老臣只知道,此番一战,老臣那侄儿浴血艰辛,卧冰抱雪,一战先擒敌酋,再战大破万骑,当称的上我朝土木堡以来的不世奇功啊。
此既是将士用命、报效君恩之举,然又何尝不是陛下慧眼识珠、捡拔良才所致?
臣以为,别的且不说,单就此功而论,便当为陛下贺、为社稷贺、为万民贺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话一出,堂上所有人都忍不住转头,暗暗大骂这老东西无耻之尤。好歹你也是个当朝一品的国公爷啊,这么毫不掩饰的*裸的拍皇帝马屁真的好吗?节操呢?下限呢?你们武勋们的傲气呢?
你大爷的,你个老东西不但自己不要脸了不说,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妄图给你那侄儿扣上个盖世奇功的帽子,这真真是得寸进尺、呲鼻子上脸了啊。
弘治帝也是微楞,但随即呵呵轻笑起来,目光瞟了李东阳一眼,饶有趣味的笑道:“那依老国公之见,朕是不是该赏些什么啊?哦,诸位臣工也都说说,有过必罚、有功当赏,朕可不想落下个赏罚不明的昏君头衔啊。”
这话一出,众人哪还敢再无动于衷,纷纷躬身拜倒,齐声道:“臣等不敢,臣等有罪。”
弘治帝哈哈一笑,大袖一挥令众人起身,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看向英国公道:“便英国公先说说吧,你既然为苏默请功,那当如何封赏?”
英国公抱拳一揖,随即起身一本正经的道:“陛下差矣,赏功罚过,皆有定律,岂是臣所能置喙的。自当有兵部清算司按律执行才是。”
大殿中,兵部尚马文升当即就一哆嗦,好悬没张口大骂出来。你们两方斗法,何以要拉老夫下水?这郁闷个天的,真是没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老头儿心中嘀咕,上面弘治帝却哦了一声,目光转了过来,温言道:“马爱卿,如此,便请你说说吧。”
马文升这个隔恙啊,可是皇帝问话又不能不答。微微沉吟了一下,也懒得再去多计量,当即抱拳禀道:“我朝军功,临阵斩十级者,即可晋升一级;擒、斩敌酋万人将以上,当可封爵。若以此而论,此番苏副使之功,当封千户以上侯爵。然具体数目,须陛下定夺。”
老头儿一板一眼,犹如背一般说完,便躬身一揖退了回去。爱谁谁去,既然非要老子说话,老子便按律而告。至于执行不执行,又或怎么执行,请了,那不该是老夫该管的,陛下您自己玩吧。
弘治帝有些傻眼,哭笑不得的瞪了这老家伙一眼,却也只能悻悻的点点头。
这马文升乃是景泰二年的进士,先从御史干起,一路积功到眼下的兵部尚。至此今日,已然是历经四朝的元老,德高望重,也最是老而弥辣、刚硬耿介。
这么一个老资历,他要是铁了心不给面子,饶是弘治帝也拿他没办法。只是封侯……弘治帝砸吧砸吧嘴儿,不由的一阵苦涩。
那苏默本就是自己当时一时兴起,又想着照顾英国公的情绪,这才超级拔擢,以传奉官的方式举拔为钦差使者的。因此,朝中朝外,不知被多少人诟病,甚至还有人明言自己这个皇帝要开始昏聩了,担心自己要行前朝先帝事。
如果这次再来个封侯,弘治帝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将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他方才点名马文升的本意,原是希望他能领悟自己的意思,随便打个哈哈将问题转给内阁或是干脆驳斥回英国公都行。可谁曾想,这老东西竟是直接将皮球给踢了回来,让他这个天子可坐蜡了。
“马老尚果然是公正之人,真乃我朝楷模啊。”不等他想出应付的言语,那边英国公张懋又跳了出来,满脸激动的挑着大拇指大声赞道。
弘治帝顿时脑门一黑,好悬没气出个好歹来。这老杀才,怎么哪儿都有你呢?你不是说不插手吗?这尼玛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是几个意思?
马文升说了什么吗?那不过是照本宣科的说了军功律法而已,你他大爷的激动个毛线啊!
弘治帝心里恼火,偏又拿这老滚刀肉没法儿。这下便是再想找借口也不可得了。没听那老杀才都说了嘛,马文升口述的军功律法便是公正,自己要是不按律封赏,岂不就是说他这个皇帝不公正了?
这个老杀才!弘治帝恨恨的瞪他一眼,很想过去掐死他。英国公却一脸的无辜,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任何不妥似的。这把皇帝憋得。
“咳咳。”这个时候,从头到尾没出声的刘健忽然轻咳了两声,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弘治帝心中大喜,急忙期盼的看过去。
刘健也是无奈了。他虽然生性耿介,但却不代表他是傻子。自家老友李东阳和英国公之间的争斗,他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也正是因此,他才一直克制着,不愿搀和其中。说到家,两人相争不过只是为了一个小儿,终归影响不到国家大局。否则,无论是哪一方,也休想让他轻易放过。
但是到了此刻,眼见皇帝被挤兑到墙角了都,却让老刘健看不下去了。
………………………………
第566章:暗流
“诸公皆大臣,陛下依为臂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如今国朝中兴,正不知多少大事悬而待决,如何只斤斤一事纠缠?所谓功必有偿、赏必有依,一切便按律执行便是。
然今钦差副使者苏默,犹游于大漠之上,虽有斩获但所命未全。与其现在计较尺寸何如待其归后合并议之?此老夫拙见,但望诸公慎思之。”
刘健不怒自威,站在堂中郎朗而言,一番话出口,下面众人则都面面相觑,互相看看,俱都有些讪讪。
弘治帝满面欣慰,频频点头不已。先是挥手请刘健坐了,这才转目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英国公张懋身上,温言道:“英国公,朕自知晓苏默之功,必有赏赐。然亦如刘爱卿所言,何不欺之其全功而还再议?此,朕与刘爱卿同,卿家勿复多虑。”
张懋心中长叹,满是无奈。他原本想着先给苏默弄张护身符来,便到时候完不成皇命,归来也不好有人说话。却不料刘健一番话连消带打,生生的化解了他的谋算。此刻皇帝既然已经定了调子,他倒是不好再咬着不放了。
不过好在让皇帝亲口承认了苏默掳蒙古王子是功不是过,倒也算是达到了基本目的了。当下出班,谢恩不再多言。
弘治帝见终于将这个老流氓打退了,心中大松,又再温言抚慰了几句,这才笑着看向众人道:“两日后便是今年第一次大朝,诸卿家当励精堪酌,用心于事,不可懈忽。”
众人连忙起身,齐齐口称遵旨。
弘治帝点点头,便要退去。却忽有一人抢出,拜伏丹墀下,颤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弘治帝一愣,凝目看去,却见正是吏部尚书屠滽。只得又罢了到嘴边的言语,温声道:“老卿家快起,有何事要奏,只管说来便是。”说着,以目示意旁边侍立的杜甫。
杜甫忙上前扶屠滽起来。屠滽却摇摇头,从袖中摸出一本折子,颤巍巍双手递上。
杜甫无奈,转头看向皇帝。弘治帝目光沉了沉,微微颔首。杜甫这才接了,转身呈递上去。
弘治帝就御案上翻开折子,但只刚看了几行,便猛的面现动容,豁然抬头看向下面,失声道:“老卿家,你……你要致仕?”
这话一出,众皆一惊。
屠滽匍匐在地,再三拜了几拜,抬头道:“臣启陛下,臣自成化二年,得中三甲,先帝不以臣鄙薄,委以重任。后又陛下以臣老持,不吝先后以兵、吏二部托之,恩厚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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