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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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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恩却彻底放松下来,笑着又给他续了茶,又继续道:“至于安叔担心火部,呵呵,其实也大可不必。火部确实以攻坚拔寨为主,但又何尝没有潜入斩之能?我所初衷,此番当从火部中选身手敏捷之士,外部可设法造成混乱,然后趁机潜入,一切只以取得伍父尸骨为准。只要得了手,便立即撤退。若此,又如何惊动朝廷?更何况,刚才侄女儿便说了,安吉地处偏远。所谓地处偏远的含义,可不仅仅是消息传递时长之弊,那民风彪悍、不服王化之事,可也算的一大特色呢。安叔,您说是不是呀?”

    说到这儿,程恩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冲着安锡禄做了个鬼脸儿,霎时间,那沉稳睿智的气度不见了半分踪影,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侍郎大人承欢膝下的小女儿的娇憨。

    这般气质的变幻,忽然其来,完全没有半分涩滞,简直如一个百变精灵。

    安锡禄头疼的叹口气,却只能苦笑着一副无奈模样。对于这位大小姐,他自然是知之甚深。虽然并没被这百变精灵所惑,但眼中却也难抑宠溺的疼爱之色。

    “罢了罢了,既然小姐早有定计,老奴也不再赘言了。只是一切还当谨慎再谨慎,当知小心无大错,这,可也是老主人经常的教导,但望小姐莫要忘记了。”

    听着程恩将打算合盘拖出,安锡禄终于算是放下心来,但仍是谆谆告诫了一番,这才施礼告辞而去。

    程恩起身还礼,目送着安锡禄的身影消失不见,脸上明媚的笑容渐渐的消退下去。

    转过身去,小脸儿上便全是一副着恼忿忿之色,两只小手死命的绞着手帕,咬牙切齿的低声嘟囔道:“死苏默,臭苏默,竟然又出来一个,真是太可恶了!掐死你!掐死你!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这不为人见的一幕,倘若被安锡禄看见,估计能当场把眼珠子掉出来。真当程大小姐肚量大,什么都不在乎啊。女人,那可是世上最难琢磨的物种,此理,放之任何时空皆准,从无例外!

    蒙家庄里,苏默忽然激灵灵打个寒颤,转头望向门外,西北的天儿,果然比内地冷了好多啊。
………………………………

第362章:再约芙蓉山

    程妹妹的诅咒苏默自然是不知的,只是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但要想追踪寻迹,却不是他这个假仙师能办得到的,最终也只能归于地域的气候问题。

    算计下手头的事儿差不多了,便派人偷偷给妙芸送信,约着再次相见。

    这两天之所以沉寂下来,一来是为了联络6续赶来的几处援兵。二来则是提前散布某些消息。比如蒙家侄少爷来宁夏省亲,蒙家侄少爷蒙何风姿倜傥、年少多才,等等等等。

    毕竟嘛,这冷不丁的凭空蹦出来个大活人,总是需要一些铺垫不是?不然在这敏感时候,各方势力都把目光怀疑过来,就不是苏老师期望的了。

    当然,所谓什么风姿倜傥、年少多才之类的,纯属附带插件,以至于蒙鹰等人当时都忍不住要露出嫌恶的神情。只是以苏老师的脸皮之厚会在乎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我无耻我自豪,苏老师自顾笑傲潮头,何计诽谤。当相约的这一刻到来后,便衣帽别花、面敷薄粉,打扮的像只花蝴蝶似的飞走了。

    小春园中,终于接到了苏默相邀的妙芸也是激动不已。上次百般纠结后,终于是耐不住行走在黑暗和毁灭的凄惶下去见了苏默,结果一个忍不住,全盘倒豆子似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她记得清楚,苏默当时很认真的承诺自己,一定会帮她想办法的,只是要给他些时间。

    想想苏默身边的那些关系,妙芸之前近乎彻底绝望的心思,终于再次迎来一线曙光。只是这时间……偏偏她正是没有太多时间了吧。

    那些人最近活动的频繁,就在昨天,扮作道家高人的王九儿在见了安化王时,竟然忽的趴伏地上,口呼“老天子”。这一下便是妙芸也当场吓了一跳。

    她此番奉命来宁夏,任务极为模糊,全不似之前的敛财目的。那使者当时的交代是:全力配合王九儿的行动,并且就近监管王九儿,务必使得上面的计划得以顺利执行。

    所以,对内来说,她便是王九儿的直接统领。但是却对王九儿究竟要执行什么计划,完全是不知情的。由此想来,所谓的监管监视什么的,只怕是相互的吧。

    可是既然如此,那自己来宁夏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妙芸左思右想想不通,但却隐隐的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机临近。

    这也是上次与苏默相见,为什么最终将一切都合盘拖出的原因之一。对于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默,与妙芸来说,简直如同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一根稻草,完全是一种本能的驱使。

    由此,当回来后,心中的忐忑和期盼,便显得愈的心神难定、患得患失。

    总算,总算是今日接到了传信。芙蓉山上的临风阁吗?倒是个清静的去处,希望此次相见能有好消息吧。

    妙芸心中期寄的想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寻了个借口带着簟儿出了门。匆忙之中,她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某扇窗户后,一道恶毒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阳光普照、晴空辽阔,这让妙芸的心情也似乎变得明艳了许多。

    马车在山脚下停住,从这里再往上就必须步行了。芙蓉山并不是真的山,只是城中的一个封土堆。像这种封土堆在宁夏城里有好多,据说都是昔日西夏人所建。

    按照西夏的风俗,这封土堆只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做为陵墓之用,但却须得是具备一定地位的贵族才能享有这种规格;除此之外,再就是用来祭祀。

    祭祀所用的封土堆会格外讲究,不但要移植各种花树,还有建有特定的亭台楼阁,各俱功用。寻常人平日里便是靠近都不允许,只能是特定时日,由西夏王公甚至是皇帝亲自带领,才能上来。

    不过这终归是历史,后来蒙古灭西夏,整个宁夏城都几乎被推平了。这所谓的祭祀高台,也只剩下些残垣断壁,彻底变成了一处处土山高岭。

    直到大明崛起,洪武下旨重修各处,这些土山或被彻底推平改建,或者像芙蓉山这样的,在原基础上加以修缮,最终变成了城中登高望远的景致。

    只不过无论是陵墓也好,还是祭祀也罢,终归跟死人有些联系,汉民们总是有些忌讳。再加上城里越来越多的景致,毫不逊色于此处,便渐渐的少了人迹,竟使得此处成了少有的清幽之地。

    妙芸主仆摒弃了小春园跟来的仆从,只两人拾阶而上。一路上两边翠柏层叠、鸟鸣声声,清风透过浓阴而来,唯余草木清香,不由的令人生出空山寂寂、不在凡尘的感觉,也让妙芸焦躁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簟儿,你说苏公子能帮到咱们吗?”爬到了一半,妙芸有些气喘,略略停下休息之余,忍不住转头向簟儿问道。

    簟儿也早累的细汗吁吁了,闻言想也不想的点头道:“会的,一定会的。苏公子很厉害的,不是吗?”

    妙芸有些愣怔,她刚才只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与其说是在问簟儿,倒不如说是自己问自己。只是她却没想到,簟儿竟然如此坚定的回答了她,这倒让她生出了些好奇。

    “你怎的就这般肯定?他又厉害在哪里?”她斜睨着小丫头,嘴角边含着浅笑,明显带着三分戏谑之意。

    簟儿却毫无所觉,嘟着小嘴歪头想了想,这才脆声道:“小姐忘记了吗,当日那个魏国公世子好无赖,把咱们追的都跑去武清那么远躲着,结果遇到苏公子后,还不是老实了下来。哼,要我说啊,当时小姐就不该离开的,应该相信苏公子的。唔,说不定那会儿小姐留下了,这会儿早成了苏家少夫人也说不定呢,又怎会……”

    小丫头叽叽咯咯的说着,如同蹦豆子似的。只是说到最后,猛地省悟过来,生怕影响了小姐的心情,这才连忙生生打住,只拿眼神儿偷偷的瞄着小姐。

    妙芸听她初时说的,思绪也似乎被带的回到了当时的情景,嘴角边便不由的绽出温馨的笑容。只是听着听着,忽然听到后半段,微微一鄂之后,顿时不由的满面通红,轻轻啐了小丫头一口,羞恼道:“胡说个甚!什么少……少那个的。当时离开,也是不想连累他,你个死丫头懂什么。”

    簟儿见小姐心情似乎挺好,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儿。只是随即便又撅起了嘴巴,不乐的嘟囔道:“人家哪里不懂了,人家今年可要及笄了呢。”

    妙芸听的好笑,不由伸手摸了摸她小脑袋上的三丫髻,宠溺的道:“好好好,咱们簟儿长大了,要及笄了,都可以嫁人了呢。”

    小丫头顿时大羞,红着脸不依道:“小姐啊……”

    妙芸心情彻底放松开来,不由笑出声来,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拉住小丫头的手儿再次往上走去,边走边笑道:“好了好了,咱们快些吧,莫让苏公子等急了,那可就太失礼了。”

    口中说着,脚下不自觉的都带出了几分跳跃之意,恍如忽然又回到当年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的时光。

    簟儿就出咯咯的银铃般的笑声,跟着加快了步伐。蜿蜒的山路上,翠柏成荫之中,顿时洒下一路欢声。

    山上一处三层亭阁里,苏默立在窗口,迎风远眺。目光闪动间,忽的一凝,随即露出笑容,转头对身后跟着的胖子和另一个家人打扮的人笑道:“她们来了,咱们下去迎一迎吧。”

    胖子和那家人躬身应是。今日出来,便只有他们三人。既然现在身为蒙家侄少爷,那蒙鹰这个叔父再跟着,显然就不合适了。

    而何莹等人,虽然名声不显,但终归经过了之前的事儿,也算是曝了光。

    平日里无声无息时倒也罢了,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但若是按照苏默的计划,开始渐渐从明面上露头,她和庄虎等人再跟在苏默身边,就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联想。

    那样的话,对接下来的计划开展大为不利。是以,也只能无奈的藏在蒙家庄。

    唯有胖子,身为苏默贴身护卫,又一直不曾在武清外暴露过,这次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苏默身边。毕竟,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身边跟个打手什么的,也是题中之义。

    至于那个家人,则是蒙家的老人儿,叫做蒙简。不但身上颇有功夫,更是处事沉稳,在宁夏城里人面儿也比较广。此番派在苏默身边,也等于向宁夏城里的人,宣示苏默蒙家侄少爷身份的标杆。

    有这两人跟着,在宁夏城中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或许偶尔遇上些小麻烦,有蒙简在也不至于吃了当面亏。无论如何,蒙家在宁夏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的,没人愿意无缘无故去得罪。

    三人下到亭阁外,便见两个曼妙的身影正好踏上最后一阶石台。苏默笑眯眯的抢先上前迎着,拱手笑道:“咦,怎么就只有芸娘你们两个?哎呀,罪过罪过,早知如此,小生就在山下等候了,也好背负两位上山,也不须受这些苦楚了。”

    说着,也不理众人愕然,又转头笑眯眯的对簟儿张开手笑道:“簟儿小妹妹,是不是累坏了?来,哥哥抱抱,安慰安慰你。”

    众人顿时尽皆石化。这个时代,如此君这般放肆无形的,绝对是空前绝后了。

    小簟儿才刚在下面被自家小姐调笑过,此刻忽然遭遇了这么一出儿,顿时羞的满面通红,手足无措起来。

    小脑袋拼命的埋下去不敢说话,心中砰砰跳着,眼神儿却不由自主的偷偷瞄看苏默:苏公子,他……好不羞,也……好温柔啊。
………………………………

第363章:临风阁上

    临风阁其实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阁,确切点说,只是一个八角形的三层亭子。

    亭子中每一层都修的有依栏石桌,倒是与后世一些公共景点差不许多。

    只不过这里最好的登高观景时节却不是此时,而是每年的春末入夏之时。届时,登高望远,空山蒙蒙,烟雨霏霏,端是人间好景致。

    所以,此刻整个临风阁并无他人,苏默一行便恣意的在第三层上坐了。自有蒙简取出毡垫等物铺了,又从食盒中摆出些点心吃食,倒似真的是来游玩赏景一般。

    小丫头簟儿勤快的帮着蒙简布置,能看出来那种自内心的欢快和轻松。只是仍然有些躲闪着苏默的目光,小脸儿也红红的,却是这厮在刚才一见面就胡说八道的后遗症。

    妙芸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布置,暗暗苦笑不已。自己这儿不知如何煎熬着呢,看人家这里却哪有半分紧张?心中由是不觉微微有些失落。

    只是再看到簟儿久违的那种欢快放松,又不由的心中一疼,代之而起的便满满的全是温柔和歉疚。这孩子跟着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苦,便能换得她此刻半日喜乐,也便是什么都值了。这般想着,那失落的心绪自也渐渐平复下来。

    苏默只是微笑看着,妙芸的神态变化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此时见她终于能自己调整过来了,这才呵呵一笑,伸手邀着妙芸入席。

    旁边便只留下小丫头簟儿伺候着,蒙简和胖子二人都退到下面警戒。

    “芸娘可是有怨怪我?”勉强耐着心思,被苏默劝着饮下一杯果酒,却忽然耳边响起苏默的问话,妙芸不由的心下一惊。

    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惊疑道:“公子何出此言?”

    苏默哈的一笑,摇头道:“nonono,不对,上次芸娘可不是这般称呼我的,还说没怪我?”

    妙芸愕然,随即脸庞一红,眼神有些飘忽的道:“奴不知公子说些什么。”

    该死的,上次心情激荡,别说称呼了,连身子都被你又搂又抱的好几回。眼下却又来提起,莫非还要让自己与他投怀送抱?这般想着,不由又有些羞恼。不过也只是羞恼,却并不是羞愤,甚至隐隐间,竟似乎还有几分期盼,这让妙芸不由的愈有些不自在起来。

    苏默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妙芸终是受不住这般赤果果的眼神,忍耐再三,终不由的抬眸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嗔道:“公子!”

    苏默就叹息一声,做委屈状:“唉,用到人家时就叫人家讷言哥哥,这用不到了便成了公子了。”

    那语声幽咽的,再配上那副委屈的模样,妙芸和簟儿不由的同时激灵灵打个寒颤。这真是,太恶心了!

    簟儿有些怕怕的退后半步,惊疑不定的躲到小姐身后。妙芸却是又气又羞,什么叫用得着时用不着时,自己何曾那般现实过?再说了,自己又何曾叫过他什么讷言哥哥?完全就是瞪着眼说瞎话嘛。

    “胡……胡说!我哪有……哪有那样叫过?”妙芸气鼓鼓的辩道。

    苏默做悲愤状:“怎么没有,那你说你上次怎么叫我的。”

    妙芸恼道:“就是没有,最多只是叫了讷言,哪有哥……那个的?”

    苏默拍掌大笑,冲她挑挑眉毛:“这才乖嘛。哦,哥哥两字放在心里叫也是可以的,我感受的到。”

    妙芸气苦,这太无耻了,什么放在心里叫,还他能感受到,这分明……分明是在调戏自己。莫非之前都是在装作,便是如他也其实是看轻自己的吗?原本还当他是这世间唯一的奇男子,自己将一切都寄望与他,到头来原来终归不过是一场梦。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又是失望又是伤心,正想着随便应付几句便要告辞离去,却忽然脑中闪过苏默那双清凉的眼眸。那其中毫无半分亵玩和轻视,倒是让她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丝关切。

    这一下顿时让她一怔,随即便猛的省悟过来。他绕来绕去,不过是逼着自己喊他的字而已。虽只是一个称呼,却也是表明一个态度。要知道除了父辈师长外,唯有友人之间,才会相互以字称呼。

    他在暗示我,我和他是朋友,是平等的!并不是只因为上次的情绪激动而为,他待我也从来都是始终如一,从来就不曾有过半分轻视与我。

    想明白这点,妙芸顿时如同回过魂来,妙眸看向苏默的眼神中如同要融化了一般。只是转瞬之间忽然又生出几分气恼,这人就不肯好好说话,明明是好意,却总要用这种混蛋的方式。仿佛不惹的人着急生气,他便不甘心似的。

    由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却终是微红着脸颊嗔道:“讷言,这总行了吧。”

    苏默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一本正经的道:“嗯,好好,我收到了。”说着,还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妙芸一呆,随即猛省。他这般举动,自是又在说自己在心里喊他哥哥呢。这人,怎就如此惫赖?

    将臻微微转开,索性不去理会。她算看明白了,跟这厮纠缠下去,永远都是缠夹不清了。只是想到缠夹不清四个字时,心中忽然不由的生出一丝窃喜来,这让她莫名的有些慌张起来。

    “伯父的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芸娘且安心等候些时日,不日自有好消息。”正心慌慌的,猛不丁却听苏默的声音又起,先是一阵恍惚,但随即就是身子一震,霍然转头瞪大了眼睛。

    “你……你说什么?”她浑身颤抖着问道,连声音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抖颤。

    “我说,芸娘不必再担忧伯父的身后事了。我已安排人去了安吉,最多一两个月时间,自有好消息回报。”苏默收起了嬉笑,深深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妙芸嘴唇颤抖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却从那清澈的眼眸中没看到半分嬉笑,顿时不由的抬手捂住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

    日日想、夜夜盼,老父连死后都得不到安宁,这份愧疚和不安,折磨了她不知多少时日,直如同永生醒不来的梦靥一般。可忽然这一刻,眼前这个男人告诉自己,一切都解决了,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这忽如其来的喜讯,让她再也难以自持。

    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任凭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下,呜呜咽咽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似乎要在这一刻把全部的委屈和苦难都泄出来,怎么挡也挡不住。

    旁边簟儿也听明白了,紧紧的扑过去抱住小姐,放声大哭起来。亭阁上,两女抱头大哭,痛快淋漓的宣泄着曾经的凄楚和苦难。

    苏默轻叹口气,也不去劝,眼神悠然的望向远空,自顾自的自斟自饮着。眼前这两个可怜的女子压抑的太久了,能这样来一场痛快淋漓的宣泄,对她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前两天从小春园回来后,他第一时间便让胖子和张悦等人联系上了。并没像程恩预料的那样去找魏国公,程恩再如何聪慧,也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从千年后穿越而来的灵魂。

    对于魏国公的处境,他比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更不要说,此番来西北的,甚至都不是徐鹏举这个世子,只不过是魏壹等人而已。

    就不说魏国公根本不好插手这事儿,即便可以,通过魏壹去联系徐鹏举,然后再由徐鹏举去求老公爷,一层层下来,早不知猴年马月了。

    而相对于魏国公,英国公的势力并不差多少。而且通过徐光祚这个桥梁,定国公无论看在自己孙子面上,还是看在英国公面上,都不会坐视不理。有这两位国公过问,加起来的份量,怎么也要过魏国公的。

    而更出乎程恩所料的是,苏默虽然却是因着后世的习惯,对于官场有着惯性的关系理论,但他本身却仍是摆脱不了一个草根的出身。

    认为官场事必须要靠关系不假,但草根们实则心底深处,却是始终不相信官场人的。这是一种矛盾的自尊和自卑的心理,既期待又不信任。

    所以往往在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草根们就会用最原始、最根本的方式:匹夫之怒。

    其实说匹夫之怒只是一种自我贴金,确切点说,倒不如说是困兽犹斗、垂死挣扎。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没有了退路的绝望之下,即便弄不死你也要狠狠咬上一口泄。所谓草根的悲哀,便是如此了。

    苏默亦然。所以在向张悦和徐光祚二人出求助的同时,他习惯性的又让胖子联络了道门。

    程恩唯有一件事没说错他,那就是苏老师在某些事情的细节上根本就没什么刻画,总是近乎是用一种野蛮粗暴的方式去对待。

    便如此次的安吉一事,他对张悦和徐光祚二人的要求是尽量讲求艺术,通过谈判沟通和妥协去达到目的;可是对道门的命令就截然相反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得到伍父的骨骸。不问过程、不计手段,只要结果。

    这个指令一下,结果不问可知。真以为道门是明面上那般平和淡然吗?且看看自古以来,多少残酷的杀伐背后没有道门的影子?不用说远了,单就苏默自身遇到的,上次武清城头因为韩杏儿的那番争斗便可见一斑了。

    安吉那边好说好商量的肯将伍父的事儿办了也就罢了,否则的话,等到道门出手,说不得就要多少人头滚滚了。

    出家人讲究清静无为、慈悲为怀,殊不知便是佛祖既有普度众生,亦有金刚怒目。

    这一次,便让我为你,来一次金刚怒目吧。苏默怜惜的看了眼哭成泪人儿一般的妙芸,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冷厉的寒光。
………………………………

第364章:模糊难辨

    “讷言,此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奴都谨记在心,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好半天,两女终是收住了悲声,妙芸红着双眸,起身整了整衣衫,盈盈拜倒。

    苏默原本含笑的脸上笑容渐敛,眉头不由微微蹙起。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轻叹口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摇头道:“何必如此。”顿了顿,又道:“可是心中仍有存疑?”

    妙芸慌忙道:“没。”只是抬眸迎上苏默那双清澈的眼眸,脸上略略纠结,犹豫一下,终是低下头不语。

    方才乍闻喜讯,心中激荡难抑,但等情绪稳定下来后,这才猛省。自己老父这事儿,不但远在安吉,而且其中隐隐牵扯到兴王府那边,便是苏默再如何人脉通天,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吧。

    只是一直以来,她便如同辈全世界遗弃了一般,从没有人对她施过任何援手。如今苏默能在知晓后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行动,单只这份情谊,便已弥足珍贵了。

    是以,妙芸冷静下来后,心中复杂无比。又是宽慰又是难过,刚才那番道谢却是自肺腑,只不过仍不免露出痕迹,说到底,其实亦不过是患得患失罢了。

    苏默如今何等敏锐,妙芸虽只稍稍露出一点迹象,当即便捕捉到了。不过转念想想,倒也不怪妙芸不信。毕竟,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小童生,甚至现在还被人撵的跟丧家之犬似的,又凭什么张口就说解决了?

    更何况,现在也不过是安排下去了,最终结果究竟如何,终归还是未知。

    想到这儿,他微一转念,叹气道:“芸娘心有所疑也是情理之中,大可不必内疚。关于令尊之事,详情我不好跟你说,我只能告诉你,此番之事我不但找了上面的关系,还另有一些奇人异士从旁相助。便正规途径不成,想来有那些人相助,成功也可期在分上。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大抵不过月余时间,自见分晓。”

    妙芸脸上惭色更重,抬眸盈盈的望着他,红唇嗫嚅了几下欲待再说,苏默却摆摆手,展颜笑道:“好了,听我的,这事儿就先放下,安心等着就是。说说现下吧,这次你来宁夏,具体究竟是什么章程?”

    妙芸听他说的风轻云淡,犹自还有些迟疑,咬着嘴唇道:“讷言,我……”

    苏默脸上露出不悦,抬手道:“再说我可真生气了啊,对了,现在我可是扮的蒙家侄少爷,大名蒙何。所以从此刻起,你要称呼我蒙公子才是,千万莫泄了我的底细。”

    果然,这一打岔顿时将妙芸的注意力转移开,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原来近日所传的蒙家侄少爷,便是讷……为何如此?莫不是那钰公子又追来了?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讷……额,蒙公子,那钰公子是识得你的,你便只改个名儿又如何瞒得过他?这太危险了!依奴之意,公子还当早早离去才是上策,万不可存侥幸之心。”

    苏默见她急的都有些失态了,心下不由欣慰,倒也不枉了自己此番如此帮她。

    随即淡淡一笑,摆手道:“无妨,不是因为那家伙。只是我在这里还有些布置,要暂时停留些时日。这个蒙家侄少爷的身份,权且就是个掩护,只需瞒过十天半月的足矣。好了,不说我了,刚刚问你的事儿,究竟怎么回事儿?”

    妙芸见他坚持,虽仍然心中担忧,却也只得作罢。又听他一再问起自己这边,微微一窒,这才轻叹口气,蹙眉摇摇头道:“此事……其实奴也不知。”

    嗯?苏默眉头一挑,诧异的看她一眼,却见她并无掩饰之意,不由心中古怪。“怎么,你也不知?”

    妙芸脸上苦涩,点点头:“是,奴也不知。当日接到的指令,只是要奴随着一个叫王九儿的道姑一起来宁夏。明面上的任务便是监督王九儿,并且配合王九儿行动。但是具体究竟是什么行动,却又语焉不详。不过……”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住,脸上有挣扎之色,似是拿不准是不是真该说出来。

    苏默眼睛微微一眯,也不催促,伸手提壶给她杯中斟满,又捡了个蜜饯儿塞到一旁簟儿的手中,冲小姑娘宠溺的笑笑,摸了摸她头上三丫髻。

    簟儿刚才哭的狠了,先前一路上山也着实累着了,腹中确实有些饥饿。苏默递过来的蜜饯儿,让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终是脸红红的接了过来,低眉顺眼的轻轻道了声谢。

    正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慌张之时,忽然感觉到苏默抚在脑袋上的大手,不由的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是满心的温暖充溢。一时间竟失了言语,小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心中忽然满满的,除了小姐外,又多了一个怎么也抹不去的身影。

    苏默和妙芸都没去在意小姑娘的心思,沉默了一会儿,妙芸终是咬咬牙,抬头定定的看向苏默,低声道:“奴觉得……。奴觉得,他们怕是……怕是要行大不逆之事。”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如同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脸色苍白之余,身子也不可自抑的微微颤抖起来。只是与此同时,似乎心中也忽然轻松起来,仿若放下了千斤重石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轻快。

    这些日子以来,她眼看着一桩桩一件件,面上虽然平静无波,但实则心中不知担惊受怕到何等地步了。她再如何聪慧,毕竟骨子里还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忽然一日觉,自己竟牵扯到这种惊天之事中,要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

    而刚才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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